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

作者: 吕不韦(约公元前291年-前235年),战国时期魏国的著名政治家、商人和学者。他通过其商人背景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并以魏国国君的顾问身份影响了历史。吕不韦整理和编撰了《吕氏春秋》,总结了多种哲学思想。

年代:成书于战国时期(约公元前3世纪)。

内容简要:《吕氏春秋》是吕不韦汇集多家思想精华、整理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内容涵盖了政治、哲学、经济、历史、文学等方面。书中的内容体现了自然法则、社会秩序、国家治理等多方面的理论,强调“治国理政”的智慧。它系统总结了当时流行的儒家、道家、法家等各家学说,提出了“权术”与“德治”的结合。书中通过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总结,提供了具体的治国理政和社会道德的实践指导,堪称中国古代历史、哲学、政治学的宝贵经典。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原文

【仲冬】

一曰: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壁中,旦轸中。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冰益壮,地始坼,鹖鴠不鸣,虎始交。

天子居玄堂太庙,乘玄辂,驾铁骊,载玄旂,衣黑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宏以弇。

命有司曰:‘土事无作,无发盖藏,无起大众,以固而闭。’

发盖藏,起大众,地气且泄,是谓发天地之房。

诸蛰则死,民多疾疫,又随以丧。

命之曰‘畅月’。

是月也,命阉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

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无有不禁。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麹糵必时,湛饎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无有差忒。

天子乃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原、渊泽、井泉。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牛马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

山林薮泽,有能取疏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导之。

其有侵夺者,罪之不赦。

是月也,日短至,阴阳争,诸生荡。

君子斋戒,处必弇,身欲宁,去声色,禁嗜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阴阳之所定。

芸始生,荔挺出,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

日短至,则伐林木,取竹箭。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者,去器之无用者,涂阙庭门闾,筑囹圄,此所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虫螟为败,水泉减竭[二],民多疾疠。

【至忠】

二曰:至忠逆于耳,倒于心,非贤主其孰能听之?故贤主之所说,不肖主之所诛也。

人主无不恶暴劫者,而日致之,恶之何益?今有树于此,而欲其美也,人时灌之,则恶之,而日伐其根,则必无活树矣。

夫恶闻忠言,乃自伐之精者也。

荆庄王猎于云梦,射随兕,中之。

申公子培劫王而夺之。

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诛之。

左右大夫皆进谏曰:‘子培,贤者也,又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愿察之也。’

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

荆兴师,战于两棠,大胜晋,归而赏有功者。

申公子培之弟进请赏于吏曰:‘人之有功也于军旅,臣兄之有功也于车下。’

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兄犯暴不敬之名,触死亡之罪于王之侧,其愚心将以忠于君王之身,而持千岁之寿也。臣之兄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故伏其罪而死。’

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

申公子培,其忠也可谓穆行矣。

穆行之意,人知之不为劝,人不知不为沮,行无高乎此矣。

齐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文挚。

文挚至,视王之疾,谓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虽然,王之疾已,则必杀挚也。’

太子曰:‘何故?’文挚对曰:‘非怒王则疾不可治,怒王则挚必死。’

太子顿首强请曰:‘苟已王之疾,臣与臣之母以死争之于王。王必幸臣与臣之母,愿先生之勿患也。’

文挚曰:‘诺。请以死为王。’与太子期,而将往不当者三,齐王固已怒矣。

文挚至,不解屦登床,履王衣,问王之疾,王怒而不与言。

文挚因出辞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

王大怒不说,将生烹文挚。

太子与王后急争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挚。

爨之三日三夜,颜色不变。

文挚曰:‘诚欲杀我,则胡不覆之,以绝阴阳之气?’

王使覆之,文挚乃死。

夫忠于治世易,忠于浊世难。

文挚非不知活王之疾而身获死也,为太子行难,以成其义也。

【忠廉】

三曰:士议之不可辱者,大之也。

大之则尊于富贵也,利不足以虞其意矣。

虽名为诸侯,实有万乘,不足以挺其心矣。

诚辱则无为乐生。

若此人也,有势则必不自私矣,处官则必不为污矣,将众则必不挠北矣。

忠臣亦然。

苟便于主利于国,无敢辞违,杀身出生以徇之。

国有士若此,则可谓有人矣。

若此人者固难得,其患虽得之有不智。

吴王欲杀王子庆忌而莫之能杀,吴王患之。

要离曰:‘臣能之。’

吴王曰:‘汝恶能乎?吾尝以六马逐之江上矣,而不能及;射之矢,左右满把,而不能中。今汝拔剑则不能举臂,上车则不能登轼,汝恶能?’

要离曰:‘士患不勇耳,奚患于不能?王诚能助,臣请必能。’

吴王曰:‘诺。’

明旦加要离罪焉,挚执妻子,焚之而扬其灰。

要离走,往见王子庆忌于卫。

王子庆忌喜曰:‘吴王之无道也,子之所见也,诸侯之所知也。今子得免而去之,亦善矣。’

要离与王子庆忌居有间,谓王子庆忌曰:‘吴之无道也愈甚,请与王子往夺之国。’

王子庆忌曰:‘善。’乃与要离俱涉于江。

中江,拔剑以刺王子庆忌。

王子庆忌捽之,投之于江,浮则又取而投之,如此者三。

其卒曰:‘汝天下之国士也,幸汝以成而名。’

要离得不死,归于吴。

吴王大说,请与分国。

要离曰:‘不可。臣请必死!’

吴王止之,要离曰:‘夫杀妻子,焚之而扬其灰,以便事也,臣以为不仁。夫为故主杀新主,臣以为不义。夫捽而浮乎江,三入三出,特王子庆忌为之赐而不杀耳,臣已为辱矣。夫不仁不义,又且已辱,不可以生。’

吴王不能止,果伏剑而死。

要离可谓不为赏动矣,故临大利而不易其义;可谓廉矣,廉,故不以贵富而忘其辱。

卫懿公有臣曰弘演,有所于使。

翟人攻卫,其民曰:‘君之所予位禄者,鹤也;所贵富者,宫人也。君使宫人与鹤战,余焉能战?’遂溃而去。

翟人至,及懿公于荣泽,杀之,尽食其肉,独舍其肝。

弘演至,报使于肝,毕,呼天而啼,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襮。’因自杀,先出其腹实,内懿公之肝。

桓公闻之曰:‘卫之亡也,以为无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于是复立卫于楚丘。

弘演可谓忠矣,杀身出生以徇其君。

非徒徇其君也,又令卫之宗庙复立,祭祀不绝,可谓有功矣。

【当务】

四曰:辨而不当论,信而不当理,勇而不当义,法而不当务,惑而乘骥也,狂而操吴干将也,大乱天下者,必此四者也。

所贵辨者,为其由所论也;所贵信者,为其遵所理也;所贵勇者,为其行义也;所贵法者,为其当务也。

跖之徒问于跖曰:‘盗有道乎?’

跖曰:‘奚啻其有道也?夫妄意关内,中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时,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无有。’

备说非六王、五伯,以为尧有不慈之名,舜有不孝之行,禹有淫湎之意,汤、武有放杀之事,五伯有暴乱之谋。

世皆誉之,人皆讳之,惑也。

故死而操金椎以葬,曰:‘下见六王、五伯,将毃其头矣!’

辨若此不如无辨。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

上执而将诛之。

直躬者请代之。

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

荆王闻之,乃不诛也。

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

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

齐之好勇者,其一人居东郭,其一人居西郭。

卒然相遇于涂,曰:‘姑相饮乎?’

觞数行,曰:‘姑求肉乎?’

一人曰:‘子,肉也;我,肉也;尚胡革求肉而为?于是具染而已。’

因抽刀而相啖,至死而止。

勇若此不若无勇。

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

受德乃纣也,甚少矣。

纣母之生微之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

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

纣故为后。

用法若此,不若无法。

【长见】

五曰:智所以相过,以其长见与短见也。

今之于古也,犹古之于后世也;今之于后世,亦犹今之于古也。

故审知今则可知古,知古则可知后,古今前后一也。

故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也。

荆文王曰:‘苋譆数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则不安,旷之而不穀得焉。不以吾身爵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穀。’

于是爵之五大夫。

申侯伯善持养吾意,吾所欲则先我为之,与处则安,旷之而不穀丧焉。

不以吾身远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穀。

于是送而行之。

申侯伯如郑,阿郑君之心,先为其所欲,三年而知郑国之政也,五月而郑人杀之。

是后世之圣人使文王为善于上世也。

晋平公铸为大钟,使工听之,皆以为调矣。

师旷曰:‘不调,请更铸之。’

平公曰:‘工皆为调矣。’

师旷曰:‘后世有知音者,将知钟之不调也,臣窃为君耻之。’

至于师涓而果知钟之不调也。

是师旷欲善调钟,以为后世之知音者也。

吕太公望封于齐,周公旦封于鲁,二君者甚相善也。

相谓曰:‘何以治国?’

太公望曰:‘尊贤上功。’

周公旦曰:‘亲亲上恩。’

太公望曰:‘鲁自此削矣。’

周公旦曰:‘鲁虽削,有齐者亦必非吕氏也。’

其后,齐日以大,至于霸,二十四世而田成子有齐国。

鲁日以削,至于觐存,三十四世而亡。

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谮之于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

吴起至于岸门,止车而望西河,泣数行而下。

其仆谓吴起曰:‘窃观公之意,视释天下若释躧,今去西河而泣,何也?’

吴起抿泣而应之曰:‘子不识。君知我而使我毕能,西河可以王。今君听谗人之议而不知我,西河之为秦取不久矣,魏从此削矣。’

吴起果去魏入楚。

有间,西河毕入秦,秦日益大。

此吴起之所先见而泣也。

魏公叔痤疾,惠王往问之,曰:‘公叔之疾,嗟!疾甚矣[四]!将奈社稷何?’

公叔对曰:‘臣之御庶子鞅,愿王以国听之也。为不能听,勿使出境。’

王不应,出而谓左右曰:‘岂不悲哉?以公叔之贤,而今谓寡人必以国听鞅,悖也夫!’

公叔死,公孙鞅西游秦,秦孝公听之。

秦果用强,魏果用弱。

非公叔痤之悖也,魏王则悖也。

夫悖者之患,固以不悖为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译文

一曰:仲冬这个月,太阳在斗宿附近,黄昏时在东壁中,黎明时在轸宿中。这一天是壬癸日,对应的帝是颛顼,神是玄冥,对应的虫是介虫,音律是羽音,律管是黄钟。数字是六,味道是咸,气味是朽腐,祭祀活动是行祭,祭拜的是先肾。冰更加坚固,地面开始开裂,鹖鴠不再鸣叫,老虎开始交配。天子居住在玄堂太庙,乘坐黑色的车,驾着铁骊马,旗帜是黑色的,穿着黑色的衣服,佩戴黑色的玉佩,吃黍米和猪肉,使用的器物既宽大又低矮。

命令官员说:‘不要进行土地工程,不要打开仓库,不要发动大众,以巩固并封闭。’如果打开仓库,发动大众,地气将会泄露,这就是所谓的开启天地之门。所有的冬眠生物将会死亡,民众会患上许多疾病,而且还会伴随着死亡。这被称为‘畅月’。

这个月,命令阉人尹申宫令,审查宫门和巷道,严谨房室,必须重重关闭。审查妇女事务,不得放纵,即使是贵族和亲近的人也不能例外。然后命令大酋,高粱必须整齐,酒曲必须适时,酒液必须清洁,泉水必须香醇,陶器必须优良,火候必须适中,同时使用这六种物品,由大酋监督,不能有差错。天子命令官员祈求祭祀四海、大川、名山、深渊、湖泊、井泉。

这个月,如果农民不收藏积聚,牛马和其他牲畜有逃逸的,可以捕捉而不追究。山林、沼泽,如果有能捕食田猎禽兽的人,野虞教导他们。如果有侵犯夺取的,将受到不可赦免的惩罚。

这个月,白天最短,阴阳相争,万物生长。君子应该斋戒,居住的地方要封闭,身体要安宁,远离声色,禁止欲望,安定身心,事情要静心处理,等待阴阳的平衡。杂草开始生长,荔挺抽出,蚯蚓结茧,麋鹿的角脱落,泉水流动。白天最短的时候,就要砍伐树木,采集竹箭。

这个月,可以罢免那些没有职责的官员,去除无用的器具,修补庭院和门闾,建造监狱,这些都是帮助天地闭藏的方法。

仲冬时节执行夏天的政令,那么国家就会干旱,云雾弥漫,雷声响起;执行秋天的政令,那么天气会下雨,瓜果蔬菜不能成熟,国家会有大的战争;执行春天的政令,那么虫害会破坏,水泉会枯竭,民众会患上许多疾病。

二曰:至忠的言论可能听起来让人不舒服,让人心生厌恶,如果不是贤明的君主,谁能听得进去呢?所以贤明的君主喜欢的,是不贤明的君主所惩罚的。君主没有人不喜欢暴力劫掠,但每天都在发生,讨厌它有什么用呢?现在如果在这里种一棵树,想要它长得好,人们时常浇水,会讨厌它,但如果每天都挖它的根,那么这棵树一定活不成。不愿意听忠言,就像是自己砍伐自己的精华。

楚庄王在云梦打猎,射中了一只兕,申公子培抢走了它。庄王说:‘为什么这样粗暴又不敬呢?’命令官员处死他。左右的大夫都进谏说:‘子培是贤人,又是王的百倍之臣,这一定有原因,希望您调查一下。’不出三个月,子培生病而死。楚国发兵,在两棠作战,大败晋国,回来后奖赏有功的人。申公子培的弟弟向官员请求奖赏说:‘在军旅中有功的人,我的兄长在车下也有功。’庄王问:‘什么意思?’回答说:‘我的兄长虽然有粗暴不敬的名声,在您身边犯了死罪,但他愚昧的心思是想要忠于您,以保持千年的寿命。我的兄长曾经读过古书说:“射中随兕的人,不出三个月。”因此我的兄长惊恐地争夺,所以承担了罪责而死。’庄王派人打开府库查看,果然古书上有这样的记载,于是重重地奖赏了他。申公子培,他的忠诚可以说是至极了。至极的忠诚,人们知道它不加以劝勉,人们不知道它不加以阻止,行为没有比这更高的了。

齐王生病了,派人去宋国迎接文挚,文挚到了,检查了齐王的病情,对太子说:‘齐王的病一定可以治愈。尽管如此,如果他的病好了,那么一定会杀死我。’太子问:‘为什么?’文挚回答说:‘如果不激怒王,病就不能治愈,如果激怒王,我就一定会死。’太子磕头恳求说:‘如果能够治愈王的病,我和我的母亲愿意以死争辩于王面前。王一定会宠爱我和我的母亲,希望先生不要担心。’文挚说:‘好吧。我愿意以死来为王服务。’他和太子约定了时间,但是三次没有按时前往,齐王已经非常愤怒了。文挚到了,他没有脱鞋就上床,穿着王的衣服,询问王的病情,王愤怒地不和他说话。文挚于是用言语激怒王,王大怒站起来,病就好了。王非常愤怒,想要活活煮死文挚。太子和王后急忙争辩,但无法阻止,最终文挚被用鼎活活煮死。煮了三天三夜,脸色没有变化。文挚说:‘如果真的想杀我,为什么不盖上盖子,以阻断阴阳之气?’王让人盖上盖子,文挚才死。在太平盛世忠于君主容易,在乱世忠于君主困难。文挚并不是不知道治愈王的病而自己会死,他为了太子完成大义,才这样做。

三曰:士人认为不可受到侮辱的,这是伟大的。伟大就比富贵更尊贵,利益不足以动摇他们的意志。即使是名义上的诸侯,实际上有万辆战车,也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心。如果真的受到侮辱,那么就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的了。如果这样的人有权力,那么一定不会自私,担任官职时一定不会贪污,率领军队时一定不会屈服。忠诚的臣子也是如此。如果对君主有利,对国家有利,他们不敢推辞违背,愿意牺牲生命来服从。如果一个国家有这样的士人,那么可以说是有人才了。这样的人固然难得,但如果得到了却不懂得珍惜,那也是问题。

吴王想要杀死王子庆忌,但没有人能够成功,吴王为此感到烦恼。要离说:‘我能做到。’吴王说:‘你有什么能力?我曾经用六匹马拉车在江上追赶他,都没有追上;用箭射他,箭矢如把,都没有射中。现在你拔剑连手臂都举不起来,上车连车轼都上不去,你怎么能行?’要离说:‘士人担心的是不勇敢,怎么会担心不能行?如果王能够帮助,我请求一定能够成功。’吴王说:‘好吧。’第二天,吴王故意给要离加罪,逮捕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烧死了,扬灰于市。要离逃走,去卫国见王子庆忌。王子庆忌高兴地说:‘吴王的无道,你看到了,诸侯都知道。现在你能够逃脱,也已经很好了。’要离和王子庆忌相处了一段时间,对王子庆忌说:‘吴王的无道越来越严重,请您和我一起去夺取他的国家。’王子庆忌说:‘好。’于是要离和王子庆忌一起渡过江。渡到江中,要离拔剑刺杀王子庆忌。王子庆忌抓住他,把他扔进江里,要离浮起来又抓着浮起来,又扔进去,这样反复了三次。王子庆忌最后说:‘你是天下的国士,幸亏你成全了我的名声。’要离没有死,回到了吴国。吴王非常高兴,想要和他分享国家。要离说:‘不可以。我请求必须死!’吴王阻止他,要离说:‘我杀死妻子,烧死他们,扬灰于市,是为了完成这件事,我认为这是不仁的。为了旧主杀死新主,我认为这是不义的。我被抓住扔进江里,三次进三次出,只是王子庆忌赐予我不杀,我已经受到侮辱了。不仁不义,又已经受到侮辱,不能活着。’吴王无法阻止他,要离最终伏剑而死。要离可以说是不为奖赏所动摇的,所以他面对大利而不改变他的道义;他可以说是廉洁的,廉洁,所以不会因为富贵而忘记他的耻辱。

卫懿公有一个臣子叫弘演,曾经被派去执行任务。翟人攻打卫国,卫国的百姓说:‘君王所赐予官位和俸禄的是鹤;所尊贵的是宫女。君王让宫女和鹤战斗,我们怎么能战斗呢?’于是溃散而离开。翟人到达,在荣泽追上了懿公,杀了他,吃掉了他的肉,只留下了他的肝脏。弘演到达后,向肝脏报告了使者,完成后,呼唤上天哭泣,悲痛欲绝,然后说:‘请让我来代替。’于是自杀,先取出自己的内脏,然后放入懿公的肝脏。桓公听说了这件事,说:‘卫国的灭亡,是因为无道。现在有这样的臣子,不能不保存。’于是又在楚丘重建了卫国。弘演可以说是忠诚的,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君主。他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君主,还使得卫国的宗庙得以重建,祭祀得以继续,可以说是有功的。

第四条:明辨但不当论,诚信但不当理,勇敢但不当义,依法但不当务,迷惑却骑上千里马,狂妄却握着吴干将剑,大乱天下的人,必定是这四种人。所尊贵的明辨,是因为它基于正确的论述;所尊贵的诚信,是因为它遵循正确的道理;所尊贵的勇敢,是因为它行正义;所尊贵的依法,是因为它符合当务之急。

盗跖的门徒问盗跖说:‘偷盗有道理吗?’盗跖说:‘岂止有道理?那些随意猜测关内,中藏的人是圣人;先进去,是勇敢;出来后,是义;知道时机,是智慧;分配均匀,是仁。不懂得这五种道理而能成为大盗的,天下是没有的。’详细论述了不是六王、五霸的事情,认为尧有不慈的名声,舜有不孝的行为,禹有沉溺的意图,汤、武有放逐杀戮的事情,五霸有暴乱的计谋。世人都在赞誉他们,人们都在避讳他们,这是迷惑。所以死后拿着金椎来下葬,说:‘下去见六王、五霸,将会打他们的头了!’像这样的明辨不如不辨。

楚国有一个叫直躬的人,他的父亲偷了羊并向官府告发。官府抓住了他,准备处决。直躬请求代替他受刑。在将要被处决的时候,他告诉官吏说:‘父亲偷羊并告发,这不是诚信吗?父亲被处决而我代替他,这不是孝顺吗?诚信和孝顺却被处决,国家将有不处决的人吗?’楚王听说了这件事,就没有处决他。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说:‘奇怪啊!直躬的诚信。一个父亲却因为这个名字而闻名。’所以直躬的诚信不如没有诚信。

齐国有两个好勇的人,一个住在东郭,一个住在西郭。偶然在路上相遇,说:‘暂时一起喝酒吧?’喝了几杯酒后,说:‘暂时找点肉吃吧?’一个人说:‘你是肉,我是肉,还找什么肉吃呢?’于是抽出刀来互相吃,直到死去才停止。像这样的勇猛不如没有勇猛。

商纣有三个同母兄弟,大的叫微子启,其次是中衍,最小的叫受德。受德就是纣王,年纪很小。纣王的母亲生微子启和中衍的时候,还是妾室,后来成为妻子才生了纣王。纣王的父亲和母亲想立微子启为太子,太史根据法律争论说:‘有妻子生的儿子,不能立妾生的儿子。’所以纣王才成为继承人。按照这样的法律来处理事情,不如没有法律。

第五条:智慧之所以超越,是因为长远的见识和短浅的见识。现在对于古代,就像古代对于后世一样;现在对于后世,也就像现在对于古代一样。所以明白现在就能知道古代,知道古代就能知道后世,古今前后是相同的。所以圣人能够上知千年,下知千年。

楚文王说:‘苋譆多次用义来冒犯我,用礼来违背我,和我在一起就不舒服,疏远了我又得不到什么。不把我封为爵位,后世有圣人,将会批评我不善。’于是封他为五大夫。‘申侯伯善于培养我的意愿,我想要的,他都会先为我做,和我在一起就舒服,疏远了我就会失去什么。不把我送走,后世有圣人,将会批评我不善。’于是送他离开。申侯伯去了郑国,迎合郑国君主的心意,先做他想做的事情,三年后了解了郑国的政治,五个月后郑国人杀了他。这是后世圣人让文王为前世的善行。

晋平公铸了一个大钟,让工匠来听,都认为音调和谐。师旷说:‘不和谐,请重新铸造。’平公说:‘工匠们都认为和谐了。’师旷说:‘后世有懂得音乐的人,将会知道这个钟不和谐,我私下里为君主感到羞耻。’到了师涓,果然知道钟不和谐。这是师旷想要调好钟,为了后世懂得音乐的人。

吕太公望被封在齐国,周公旦被封在鲁国,两位君主非常友好。他们相互问:‘如何治理国家?’太公望说:‘尊重贤才,重视功绩。’周公旦说:‘亲近亲人,重视恩德。’太公望说:‘鲁国从此会衰落。’周公旦说:‘鲁国虽然衰落,但拥有齐国的也一定不是吕氏。’后来,齐国日益强大,到了霸主的地位,二十四世后田成子掌握了齐国。鲁国日益衰落,到了觐见存留的时候,三十四世后灭亡。

吴起治理西河之外,王错在魏武侯面前诬陷他,武侯派人召他。吴起到岸门,停车望西河,泪流满面。他的车夫对吴起说:‘我看您的意思,看待放弃天下就像放弃鞋子一样,现在离开西河却哭泣,为什么?’吴起忍住泪水回答:‘你不懂得。君主了解我并让我充分发挥能力,西河可以称王。现在君主听信谗言而不了解我,西河很快就会被秦国夺取,魏国从此会衰落。’吴起最终离开了魏国去了楚国。不久之后,西河全部被秦国占领,秦国日益强大。这就是吴起事先预见并哭泣的原因。

魏国的公叔痤生病了,惠王去探望他,说:‘公叔痤的病,唉!病得很重!国家怎么办呢?’公叔痤回答说:‘我的儿子鞅,希望大王把国家交给他治理。如果不能听信,不要让他出国。’惠王没有回答,出去后对左右的人说:‘多么悲哀啊!以公叔痤的贤能,现在却对我说一定要把国家交给鞅治理,真是荒谬啊!’公叔痤死后,公孙鞅西行到秦国,秦孝公听从了他的建议。秦国因此变得强大,魏国因此变得弱小。这不是公叔痤的荒谬,而是魏王的荒谬。荒谬的人的祸患,就是认为不荒谬就是荒谬。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注解

仲冬:指农历十一月,冬季的第二个月,古人认为这个月是阴阳交替、万物收藏的时候。

斗:星宿名,即北斗七星,古人用来指示季节和方位。

东壁:星宿名,即壁宿,古人用来指示方位。

轸:星宿名,即轸宿,古人用来指示方位。

壬癸:壬癸水,古代五行中的北方水元素。

颛顼:颛顼帝,上古五帝之一。

玄冥:玄冥神,北方水神。

介:介虫,指甲壳类动物。

羽:羽音,指冬季的音乐。

黄钟:黄钟律,古代音律中的第一律。

六:六数,代表冬季。

咸:咸味,代表冬季。

朽:朽味,代表冬季。

祀:祭祀,指对神灵的崇拜和供奉。

行:行祭,进行祭祀活动。

先肾:先肾,指先人的肾脏。

冰:冰,指冬季的冰冻现象。

地始坼:地裂,指冬季土地开始冻结。

鹖鴠:鹖鴠,一种鸟,古人认为在冬季不再鸣叫。

虎始交:虎交配,指冬季老虎开始交配。

玄堂:玄堂,古代帝王居住的宫殿。

太庙: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庙宇。

玄辂:玄辂,古代帝王使用的黑色车。

铁骊:铁骊,指黑色的马。

玄旂:玄旂,指黑色的旗帜。

黑衣:黑衣,指黑色的衣服,代表冬季。

玄玉:玄玉,指黑色的玉石,代表冬季。

黍:黍,一种谷物,古人认为在冬季食用。

彘:彘,即猪,古人认为在冬季食用。

宏以弇:宏以弇,指器物宏大而内敛。

有司:有司,指官吏。

土事:土事,指与土地相关的农事。

盖藏:盖藏,指盖住藏物。

大众:大众,指民众。

地气:地气,指大地的气息。

房:房,指房屋。

闾:闾,指里巷。

阉尹:阉尹,指宦官。

申宫令:申宫令,指宦官传达命令。

大酋:大酋,指负责酿酒的官员。

秫稻:秫稻,一种谷物,用于酿酒。

麹糵:麹糵,酒曲,用于酿酒。

湛饎:湛饎,指美酒。

水泉:水泉,指泉水。

陶器:陶器,指用泥土烧制的容器。

火齐:火齐,指火候。

大川:大川,指大河流。

名原:名原,指著名的河流源头。

渊泽:渊泽,指深渊和湖泊。

井泉:井泉,指井水和泉水。

疏食:疏食,指粗粮。

田猎:田猎,指打猎。

野虞:野虞,指管理山林的官吏。

日短至:日短至,指冬至,白天最短的一天。

阴阳争:阴阳争,指阴阳两气相争。

诸生荡:诸生荡,指各种生物活动旺盛。

君子斋戒:君子斋戒,指君子进行清修和禁食。

弇:弇,指安静。

去声色:去声色,指远离声色犬马。

禁嗜欲:禁嗜欲,指禁止过度的欲望。

安形性:安形性,指保持身体的安静。

事欲静:事欲静,指处理事务要安静。

芸:芸,一种植物,古人认为在冬季开始生长。

荔挺:荔挺,一种植物,古人认为在冬季出现。

蚯蚓结:蚯蚓结,指蚯蚓在冬季聚集。

麋角解:麋角解,指麋鹿的角脱落。

水泉动:水泉动,指泉水开始流动。

伐林木:伐林木,指砍伐树木。

涂阙庭门闾:涂阙庭门闾,指修补房屋。

囹圄:囹圄,指监狱。

夏令:夏令,指夏季的政令。

秋令:秋令,指秋季的政令。

春令:春令,指春季的政令。

虫螟:虫螟,指害虫。

水泉减竭:水泉减竭,指泉水减少。

疾疠:疾疠,指疾病。

暴劫:暴劫,指暴力劫夺。

故记:故记,指古代的记载。

云梦:云梦,古代地名,指楚国的一个大泽。

申公子培:申公子培,楚国的贤臣。

荆庄王:荆庄王,楚国的国君。

劫:劫,指夺取。

不肖主:不肖主,指不贤明的君主。

灌:灌,指浇灌。

伐:伐,指砍伐。

根:根,指树木的根部。

精:精,指精华。

荆兴师:荆兴师,指楚国出兵。

两棠:两棠,指两个地名。

晋:晋,指晋国。

百倍之臣:百倍之臣,指极忠诚的臣子。

穆行:穆行,指忠诚的行为。

荆:荆,指楚国。

宋:宋,指宋国。

文挚:文挚,宋国的医生。

痏:痏,指伤口。

太子:太子,指国君的儿子,未来的国君。

幸:幸,指宠爱。

生烹:生烹,指活活煮死。

爨:爨,指煮。

阴阳之气:阴阳之气,指阴阳两气的结合。

治世:治世,指政治清明的社会。

浊世:浊世,指政治混乱的社会。

射:射,指射击。

随兕:随兕,一种野兽。

犯:犯,指触犯。

死亡之罪:死亡之罪,指死罪。

车下:车下,指战车。

千岁之寿:千岁之寿,指长寿。

惊惧:惊惧,指害怕。

争:争,指争夺。

伏:伏,指隐藏。

平府:平府,指地方官府。

厚赏:厚赏,指给予丰厚的奖赏。

吴王:吴王,指吴国的国君。

王子庆忌:王子庆忌,吴国的王子。

莫之能杀:莫之能杀,指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患:患,指担忧。

要离:要离,吴国的勇士。

恶:恶,指怎么。

能:能,指能力。

助:助,指帮助。

六马:六马,指六匹马。

江上:江上,指江边。

矢:矢,指箭。

把:把,指一把。

拔剑:拔剑,指拔出剑。

举臂:举臂,指举起手臂。

登轼:登轼,指登上车轼。

奚患于不能:奚患于不能,指为什么担心不能。

士患不勇耳:士患不勇耳,指士人只担心不够勇敢。

王诚能助:王诚能助,指如果国君真的能帮助。

明旦:明旦,指第二天。

加罪:加罪,指加罪于。

挚执:挚执,指抓住。

妻子:妻子,指妻子和儿女。

焚之:焚之,指烧死。

扬其灰:扬其灰,指扬起骨灰。

走:走,指逃跑。

卫:卫,指卫国。

得免:得免,指得以逃脱。

而:而,表示顺承。

夺:夺,指夺取。

涉:涉,指渡过。

中江:中江,指江中。

拔剑以刺:拔剑以刺,指拔剑刺杀。

捽:捽,指抓住。

投之于江:投之于江,指扔进江里。

浮:浮,指漂浮。

特:特,表示特别。

赐:赐,指赐予。

归:归,指回来。

大说:大说,指非常高兴。

分国:分国,指分封国家。

不仁:不仁,指不仁慈。

不义:不义,指不义的行为。

辱:辱,指侮辱。

临大利:临大利,指面临大利。

易:易,指改变。

廉:廉,指廉洁。

贵富:贵富,指富贵。

忘其辱:忘其辱,指忘记侮辱。

卫懿公:卫国的君主,名姬赤,卫文公之子。

弘演:卫懿公的忠臣,以忠诚著称。

翟人:古代北方的一个民族,后来被称为翟。

荣泽: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滑县。

鹤:鸟类,古代常作为吉祥的象征。

宫人:古代宫廷中的女官。

桓公:齐国的君主,名姜小白,齐桓公。

楚丘: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滑县。

宗庙:古代用于祭祀祖先的场所。

当务:当前应当做的事情。

辨:明辨是非。

信:诚信。

勇:勇敢。

法:法律。

务:事情,工作。

乘骥:骑上千里马。

狂:狂放不羁。

吴干将:古代著名的剑,比喻锋利的武器。

跖:春秋时期著名的盗贼。

关内:古代指国都之内。

中藏:隐藏。

圣:聪明。

尧:传说中的圣君,五帝之一。

舜:传说中的圣君,五帝之一。

禹:传说中的圣君,五帝之一。

汤:商朝的开国君主。

武:周武王,周朝的开国君主。

五伯:春秋时期的五个霸主。

直躬:人名,春秋时期人。

东郭:地名,位于今山东省济南市。

西郭:地名,位于今山东省济南市。

涂:道路。

革:皮革。

纣:商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名辛。

微子启:商朝末年,纣王的兄长。

中衍:商朝末年,纣王的弟弟。

受德:商朝末年,纣王的弟弟,即后来的纣王。

太史:古代官名,负责记录历史。

申侯伯:人名,春秋时期人。

郑:古代国家名,位于今河南省。

师旷:春秋时期晋国的乐师,以音乐理论著称。

师涓:春秋时期晋国的乐师。

吕太公望:人名,春秋时期人,齐国的始祖。

周公旦:周武王的弟弟,周公,周朝的重要政治家。

西河:地名,位于今山西省。

王错:人名,春秋时期人。

魏武侯:魏国的君主。

公叔痤:人名,春秋时期人。

惠王:魏国的君主,名魏惠王。

社稷:国家的象征。

鞅:人名,春秋时期人,即后来的商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评注

卫懿公有臣曰弘演,有所于使。翟人攻卫,其民曰:‘君之所予位禄者,鹤也;所贵富者,宫人也。君使宫人与鹤战,余焉能战?’遂溃而去。翟人至,及懿公于荣泽,杀之,尽食其肉,独舍其肝。

此段描述了卫懿公时期的一次战乱。翟人攻打卫国,民众因不满懿公的用人政策而溃散。懿公被翟人杀害,其臣弘演闻讯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了懿公的遗骸。这一行为体现了忠诚和牺牲精神,也反映了当时社会背景下忠臣的无奈与悲哀。

弘演至,报使于肝,毕,呼天而啼,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襮。’因自杀,先出其腹实,内懿公之肝。

弘演在得知懿公被杀后,悲痛欲绝,以自杀的方式表达对君主的忠诚。他先将自己的内脏取出,然后将懿公的肝脏放入其中,这一行为是对君臣之情的极致表达,也展现了弘演对忠义的坚守。

桓公闻之曰:‘卫之亡也,以为无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于是复立卫于楚丘。

卫懿公的继任者桓公听闻弘演的事迹后,深感敬佩,认为卫国有这样的忠臣,国家应当得以复兴。因此,桓公将卫国重新立国于楚丘,这一举措不仅是对弘演忠诚的肯定,也是对卫国民众的安慰。

弘演可谓忠矣,杀身出生以徇其君。非徒徇其君也,又令卫之宗庙复立,祭祀不绝,可谓有功矣。

这段话总结了弘演的一生,他的忠诚不仅体现在对君主的忠心,更体现在对国家、民族的责任。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国家的尊严,使得卫国的宗庙得以重建,祭祀得以延续,这是他对国家、民族做出的巨大贡献。

四曰:辨而不当论,信而不当理,勇而不当义,法而不当务,惑而乘骥也,狂而操吴干将也,大乱天下者,必此四者也。

此段话提出了四种可能导致天下大乱的行为:辩论不当、诚信不当、勇敢不当、法度不当。这些行为虽然看似有理,但实际上违背了道德和正义,容易导致社会的混乱。

跖之徒问于跖曰:‘盗有道乎?’跖曰:‘奚啻其有道也?夫妄意关内,中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时,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无有。’

这段话中,跖对盗贼的行为进行了辩解,认为盗贼的行为并非完全无道,而是有一定的道理。他提出了五个条件,认为只有具备这五个条件的人才能成为大盗。

备说非六王、五伯,以为尧有不慈之名,舜有不孝之行,禹有淫湎之意,汤、武有放杀之事,五伯有暴乱之谋。

跖进一步辩解,认为历史上的六王、五伯都有其不当之处,如尧有不慈之名,舜有不孝之行,禹有淫湎之意,汤、武有放杀之事,五伯有暴乱之谋。

世皆誉之,人皆讳之,惑也。故死而操金椎以葬,曰:‘下见六王、五伯,将毃其头矣!’辨若此不如无辨。

跖认为世人对于这些历史人物的赞誉和讳言都是一种迷惑,他甚至以金椎为葬,表示自己死后要与这些历史人物见面,并质问他们的行为。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

这段话讲述了楚国直躬的故事,他的父亲偷羊被官府逮捕,直躬主动请求代替父亲受罚。

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

直躬在面临死刑时,向官吏表示自己的行为是出于诚信和孝顺,他认为如果因为诚信和孝顺而受到惩罚,那么国家将没有人敢于行善。

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

孔子对直躬的行为表示质疑,认为他的行为虽然看似诚信,但实际上是对父亲的背叛,因此他的诚信并不值得称赞。

齐之好勇者,其一人居东郭,其一人居西郭。卒然相遇于涂,曰:‘姑相饮乎?’觞数行,曰:‘姑求肉乎?’一人曰:‘子,肉也;我,肉也;尚胡革求肉而为?于是具染而已。’因抽刀而相啖,至死而止。

这段话讲述了齐国的两个好勇之人的故事,他们在相遇后,因为争论谁是肉而互相残杀,最终同归于尽。

勇若此不若无勇。

孔子对这两个好勇之人的行为表示批评,认为他们的勇敢并不值得称赞,因为他们为了争斗而失去了生命。

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受德乃纣也,甚少矣。

这段话讲述了商朝末代君主纣王的家族背景,他的母亲生了三个儿子,纣王是其中最小的。

纣母之生微之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纣故为后。

纣的母亲最初是妾,后来成为妻子,生下了纣王。纣的父亲和母亲原本想立微子启为太子,但太史根据法律坚持立纣王为太子。

用法若此,不若无法。

这段话批评了当时的法律制度,认为它过于僵化,甚至不如没有法律。

五曰:智所以相过,以其长见与短见也。今之于古也,犹古之于后世也;今之于后世,亦犹今之于古也。

这段话提出了智慧相隔的原理,认为今人与古人、今人与后世人的智慧相隔,就像古人、后世人与今人一样。

故审知今则可知古,知古则可知后,古今前后一也。

这段话进一步说明了通过了解现在可以了解过去,通过了解过去可以预测未来,因此古今前后是一致的。

故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也。

这段话指出圣人之所以能够洞察古今,是因为他们具有超越时代的智慧。

荆文王曰:‘苋譆数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则不安,旷之而不穀得焉。不以吾身爵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穀。’于是爵之五大夫。

这段话讲述了荆文王对苋譆的评价,他认为苋譆虽然多次以义相犯,但仍然值得封爵。

申侯伯善持养吾意,吾所欲则先我为之,与处则安,旷之而不穀丧焉。不以吾身远之,后世有圣人,将以非不穀。”于是送而行之。

这段话讲述了申侯伯对荆文王的影响,他认为申侯伯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因此值得亲近。

申侯伯如郑,阿郑君之心,先为其所欲,三年而知郑国之政也,五月而郑人杀之。

申侯伯在郑国行事,虽然一开始得到了郑君的信任,但最终因为行事不当而被郑人杀害。

是后世之圣人使文王为善于上世也。

这段话认为后世圣人的行为使得文王能够为上世做出善行。

晋平公铸为大钟,使工听之,皆以为调矣。师旷曰:‘不调,请更铸之。’平公曰:‘工皆为调矣。’师旷曰:‘后世有知音者,将知钟之不调也,臣窃为君耻之。’

这段话讲述了晋平公铸钟的故事,师旷认为钟声不调和,建议重新铸造,但平公坚持己见。

至于师涓而果知钟之不调也。是师旷欲善调钟,以为后世之知音者也。

师涓最终发现了钟声的不调和,这表明师旷的目的是为了使钟声更加和谐,以便后世有知音者能够欣赏。

吕太公望封于齐,周公旦封于鲁,二君者甚相善也。相谓曰:‘何以治国?’太公望曰:‘尊贤上功。’周公旦曰:‘亲亲上恩。’太公望曰:‘鲁自此削矣。’周公旦曰:‘鲁虽削,有齐者亦必非吕氏也。’

这段话讲述了吕望和周公旦的故事,他们分别被封于齐和鲁,两人相互交流治国之道。

其后,齐日以大,至于霸,二十四世而田成子有齐国。鲁日以削,至于觐存,三十四世而亡。

这段话讲述了齐和鲁的历史变迁,齐国逐渐强大,最终成为霸主,而鲁国则逐渐衰落,最终灭亡。

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谮之于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吴起至于岸门,止车而望西河,泣数行而下。

这段话讲述了吴起在西河治理的故事,他被王错诬陷,魏武侯派人召他回去。

其仆谓吴起曰:‘窃观公之意,视释天下若释躧,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吴起抿泣而应之曰:‘子不识。君知我而使我毕能,西河可以王。今君听谗人之议而不知我,西河之为秦取不久矣,魏从此削矣。’

吴起的仆人问他为何离开西河时哭泣,吴起表示自己担心西河会被秦国夺取,而魏国也将因此衰落。

吴起果去魏入楚。有间,西河毕入秦,秦日益大。此吴起之所先见而泣也。

吴起最终离开魏国,加入楚国,而西河确实被秦国夺取,秦国日益强大,这证实了吴起的预见。

魏公叔痤疾,惠王往问之,曰:‘公叔之疾,嗟!疾甚矣[四]!将奈社稷何?’公叔对曰:‘臣之御庶子鞅,愿王以国听之也。为不能听,勿使出境。’

这段话讲述了魏国公叔痤病重,魏惠王前去探望,公叔痤建议魏王任用他的儿子鞅治理国家。

王不应,出而谓左右曰:‘岂不悲哉?以公叔之贤,而今谓寡人必以国听鞅,悖也夫!’公叔死,公孙鞅西游秦,秦孝公听之。

魏惠王没有采纳公叔痤的建议,公叔痤去世后,公孙鞅前往秦国,秦孝公采纳了他的建议。

秦果用强,魏果用弱。非公叔痤之悖也,魏王则悖也。夫悖者之患,固以不悖为悖。

这段话指出秦国的强大和魏国的衰落并非公叔痤的过错,而是魏惠王的决策失误。悖论者常常以不悖为悖,这是悖论者的一大问题。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仲冬纪》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20039.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