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志-卷三-礼乐三-原文
礼乐三
自周衰,礼乐坏于战国而废绝于秦。
汉兴,《六经》在者,皆错乱、散亡、杂伪,而诸儒方共补缉,以意解诂,未得其真,而谶纬之书出以乱经矣。
自郑玄之徒,号称大儒,皆主其说,学者由此牵惑没溺,而时君不能断决,以为有其举之,莫可废也。
由是郊、丘、明堂之论,至于纷然而莫知所止。
《礼》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此天也,玄以为天皇大帝者,北辰耀魄宝也。
又曰:“兆五帝于四郊。”此五行精气之神也,玄以为青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者,五天也。
由是有六天之说,后世莫能废焉。
唐初《贞观礼》: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圆丘,正月辛日祀感生帝灵威仰于南郊以祈谷,而孟夏雩于南郊,季秋大享于明堂。皆祀五天帝。
至高宗时,礼官以谓太史《圆丘图》,昊天上帝在坛上,而耀魄宝在坛第一等,则昊天上帝非耀魄宝可知,而祠令及《显庆礼》犹著六天之说。
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与礼官等议曰:“六天出于纬书,而南郊、圆丘一也,玄以为二物;郊及明堂本以祭天,而玄皆以为祭太微五帝。《传》曰:‘凡祀,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故‘郊祀后稷,以祈农事’。而玄谓周祭感帝灵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谷。皆缪论也。”
由是尽黜玄说,而南郊祈谷、孟夏雩、明堂大享皆祭昊天上帝。
乾封元年,诏祈谷复祀感帝。
二年,又诏明堂兼祀昊天上帝及五帝。
开元中,起居舍人王仲丘议曰:“按《贞观礼》祈谷祀感帝,而《显庆礼》祀昊天上帝。《传》曰:‘郊而后耕。’《诗》曰:‘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礼记》亦曰:‘上辛祈谷于上帝。’而郑玄乃云:‘天之五帝迭王,王者之兴必感其一,因别祭尊之。故夏正之月,祭其所生之帝于南郊,以其祖配之。故周祭灵威仰,以后稷配,因以祈谷。’然则祈谷非祭之本意,乃因后稷为配尔,此非祈谷之本义也。夫祈谷,本以祭天也,然五帝者五行之精,所以生九谷也,宜于祈谷祭昊天而兼祭五帝。”
又曰:“《月令》,大雩、大享帝,皆盛祭也。而孟夏雩、季秋大享,《贞观礼》皆祭五方帝,而《显庆礼》皆祭昊天上帝,宜兼用之以合大雩、大享之义。”
既而萧嵩等撰定《开元礼》,虽未能合古,而天神之位别矣。
其配神之主,武德中,冬至及孟夏雩祭皇地祇于方丘、神州地祇于北郊,以景帝配;而上辛祈谷祀感帝于南郊,季秋祀五方天帝于明堂,以元帝配。
贞观初,圆丘、明堂、北郊以高祖配,而元帝惟配感帝。
高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祀明堂,而有司乃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
太尉长孙无忌等与礼官议,以谓:“自三代以来,历汉、魏、晋、宋,无父子同配于明堂者。《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以祖宗合为一祭,谓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以文、武共配。而王肃驳曰:‘古者祖功宗德,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于明堂。’《春秋传》曰:‘禘、郊、祖、宗、报,五者国之典祀也。’以此知祖、宗非一祭。”
于是以高祖配于圆丘,太宗配于明堂。
乾封二年,诏圆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皆以高祖、太宗并配。
则天垂拱元年,诏有司议,而成均助教孔玄义、太子右谕德沈伯仪、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议皆不同,而卒用万顷、履冰之说。
由是郊、丘诸祠,常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
开元十一年,亲享圆丘,中书令张说、卫尉少卿韦縚为礼仪使,乃以高祖配,而罢三祖并配。
至二十年,萧嵩等定礼,而祖宗之配定矣。
宝应元年,太常卿杜鸿渐、礼仪使判官薛颀归崇敬等言:“禘者,冬至祭天于圆丘,周人配以远祖。唐高祖非始封之君,不得为太祖以配天地。而太祖景皇帝受封于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请以太祖郊配天地。”
谏议大夫黎干以谓:“禘者,宗庙之事,非祭天,而太祖非受命之君,不宜作配。”为十诘十难以非之。
书奏,不报。
乃罢高祖,以景皇帝配。
明年旱,言事者以为高祖不得配之过也。
代宗疑之,诏群臣议。
太常博士独孤及议曰:“受命于神宗,禹也,而夏后氏祖颛顼而郊鲧;缵禹黜夏,汤也,而殷人郊冥而祖契;革命作周,武王也,而周人郊稷而祖文王。太祖景皇帝始封于唐,天所命也。”
由是配享不易。
呜呼,礼之失也,岂独纬书之罪哉!在于学者好为曲说,而人君一切临时申其私意,以增多为尽礼,而不知烦数之为黩也。
古者祭天于圆丘,在国之南,祭地于泽中之方丘,在国之北,所以顺阴阳,因高下,而事天地以其类也。
其方位既别,而其燎坛、瘗坎、乐舞变数亦皆不同,而后世有合祭之文。
则天天册万岁元年,其享南郊,始合祭天地。
睿宗即位,将有事于南郊,谏议大夫贾曾议曰:“《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郊之与庙,皆有禘也。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祇群望皆合于圆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之大祭,非常祀也。《三辅故事》:‘祭于圆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祭矣。”
国子祭酒褚无量、司业郭山恽等皆以曾言为然。
是时睿宗将祭地于北郊,故曾之议寝。
玄宗既已定《开元礼》,天宝元年,遂合祭天地于南郊。
是时,神仙道家之说兴,陈王府参军田同秀言:“玄元皇帝降丹凤门
乃建玄元庙。
二月辛卯,亲享玄元皇帝庙;甲午,亲享太庙;丙申,有事于南郊。
其后遂以为故事,终唐之世,莫能改也。
为礼可不慎哉!
夫男女之不相亵于内外也,况郊庙乎?
中宗时,将享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言皇后当助祭,大常博士唐绍、蒋钦绪以为不可,左仆射韦巨源独以钦明说为是。
于是以皇后为亚献,补大臣李峤等女为斋娘,以执笾豆焉。
至德宗贞元六年,又以皇太子为亚献,亲王为终献。
《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而三代有其名而无其制度,故自汉以来,诸儒之论不一,至于莫知所从,则一切临时增损,而不能合古。
然推其本旨,要于布政交神于王者尊严之居而已,其制作何必与古同?
然为之者至无所据依,乃引天地、四时、风气、乾坤、五行、数象之类以为仿像,而众说变不克成。
隋无明堂,而季秋大亨,常寓雩坛。
唐高祖、太宗时,寓于圆丘。
贞观中,礼部尚书豆卢宽、国子助教刘伯庄议:“从昆仑道上层以祭天,下层以布政。”
而太子中允孔颖达以为非。
侍中魏征以谓:“五室重屋,上圆下方,上以祭天,下以布政。自前世儒者所言虽异,而以为如此者多同。至于高下广狭丈尺之制,可以因事制宜也。”
秘书监颜师古曰:“《周书》叙明堂有应门、雉门之制,以此知为王者之常居尔。其青阳、总章、玄堂、太庙、左右个,皆路寝之名也。《文王居明堂》之篇,带弓蜀,礼高禖,九门磔禳,国有酒以合三族,推其事皆与《月令》合,则皆在路寝也。《大戴礼》曰在近郊,又曰文王之庙也,此奚足以取信哉?且门有皋、库,岂得施于郊野?谓宜近在宫中。”
征及师古等皆当世名儒,其论止于如此。
高宗时改元总章,分万年置明堂县,示欲必立之。
而议者益纷然,或以为五室,或以为九室。
而高宗依两议,以帟幕为之,与公卿临观,而议益不一。
乃下诏率意班其制度,至取象黄琮,上设鸱尾,其言益不经,而明堂亦不能立。
至则天始毁东都乾元殿,以其地立明堂,其制淫侈,无复可观,皆不足记。
其后火焚之,既而又复立。
开元五年,复以为乾元殿而不毁。
初,则天以木为瓦,夹纻漆之。
二十五年,玄宗遣将作大匠康灊素毁之。
灊素以为劳人,乃去其上层,易以真瓦。
而迄唐之世,季秋大享,皆寓圆丘。
《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
而礼家之说,世数不同。
然自《礼记》《王制》、《祭法》、《礼器》,大儒荀卿、刘歆、班固、王肃之徒,以为七庙者多。
盖自汉、魏以来,创业之君特起,其上世微,又无功德以备祖宗,故其初皆不能立七庙。
唐武德元年,始立四庙,曰宣简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
贞观九年,高祖崩,太宗诏有司定议。
谏议大夫硃子奢请立七庙,虚太祖之室以待。
于是尚书八座议:“《礼》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晋、宋、齐、梁皆立亲庙六,此故事也。”
制曰:“可。”
于是祔弘农府君及高祖为六室。
二十三年,太宗崩,弘农府君以世远毁,藏夹室,遂祔太宗。
及高宗崩,宣皇帝迁于夹室,而祔高宗。
皆为六室。
武氏乱败,中宗神龙元年,已复京太庙,又立太庙于东都。
议立始祖为七庙,而议者欲以凉武昭王为始祖。
太常博士张齐贤议以为不可,因曰:“古者有天下者事七世,而始封之君谓之太祖。太祖之庙,百世不迁。至祫祭,则毁庙皆以昭穆合食于太祖。商祖玄王,周祖后稷,其世数远,而迁庙之主皆出太祖后。故合食之序,尊卑不差。汉以高皇帝为太祖,而太上皇不在合食之列,为其尊于太祖也。魏以武帝为太祖,晋以宣帝为太祖,武、宣而上,庙室皆不合食于祫,至隋亦然。唐受天命,景皇帝始封之君,太祖也,以其世近,而在三昭三穆之内,而光皇帝以上,皆以属尊不列合食。今宜以景皇帝为太祖,复祔宣皇帝为七室,而太祖以上四室皆不合食于祫。”
博士刘承庆、尹知章议曰:“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庙者,礼也。而王迹有浅深,太祖有远近。太祖以功建,昭穆以亲崇;有功者不迁,亲尽者则毁。今以太祖近而庙数不备,乃欲于昭穆之外,远立当迁之主以足七庙,而乖迭毁之义,不可。”
天子下其议大臣,礼部尚书祝钦明两用其言,于是以景皇帝为始祖,而不祔宣皇帝。
已而以孝敬皇帝为义宗,祔于庙,由是为七室,而京太庙亦七室。
中宗崩,中书令姚元之、吏部尚书宋璟以为:“义宗,追尊之帝,不宜列昭穆,而其葬在洛州,请立别庙于东都,而有司时享,其京庙神主藏于夹室”。
由是祔中宗,而光皇帝不迁,遂为七室矣。
睿宗崩,博士陈贞节、苏献等议曰:“古者兄弟不相为后,殷之盘庚,不序于阳甲;汉之光武,不嗣于孝成;而晋怀帝亦继世祖而不继惠帝。盖兄弟相代,昭穆位同,至其当迁,不可兼毁二庙。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谓从祢以上也。若傍容兄弟,上毁祖考,则天子有不得事七世者矣。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宜如殷之阳甲,出为别庙,祔睿宗以继高宗。”
于是立中宗庙于太庙之西。
开元十年,诏宣皇帝复祔于正室,谥为献祖,并谥光皇帝为懿祖,又以中宗还祔太庙,于是太庙为九室。
将亲祔之,而遇雨不克行,乃命有司行事。
宝应二年,祧献祖、懿祖,祔玄宗、肃宗。
自是之后,常为九室矣。
代宗崩,礼仪使颜真卿议:“太祖、高祖、太宗皆不毁,而代祖元皇帝当迁。”于是迁元皇帝而祔代宗。
德宗崩,礼仪使杜黄裳议:“高宗在三昭三穆外,当迁。”于是迁高宗而祔德宗,盖以中、睿为昭穆矣。
顺宗崩,当迁中宗,而有司疑之,以谓则天革命,中宗中兴之主也。博士王泾、史官蒋武皆以为中宗得失在己,非汉光武、晋元帝之比,不得为中兴不迁之君。由是迁中宗而祔顺宗。
自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世祔庙,睿、玄、肃、代以次迁。至武宗崩,德宗以次当迁,而于世次为高祖,礼官始觉其非,以谓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为昭穆,乃议复祔代宗。而议者言:“已祧之主不得复入太庙。”礼官曰:“昔晋元、明之世,已迁豫章、颍川,后皆复祔,此故事也。”议者又言:“庙室有定数,而无后之主当置别庙。”礼官曰:“晋武帝时,景、文同庙,庙虽六代,其实七主。至元帝、明帝,庙皆十室,故贺循曰:‘庙以容主为限,而无常数也。’”于是复祔代宗,而以敬宗、文宗、武宗同为一代。
初,玄宗之复祔献祖也,诏曰:“使亲而不尽,远而不祧。”盖其率意而言尔,非本于礼也。而后之为说者,乃迁就其事,以谓三昭三穆与太祖祖功宗德三庙不迁为九庙者,周制也。及敬、文、武三宗为一代,故终唐之世,常为九代十一室焉。
开元五年,太庙四室坏,奉其神主于太极殿,天子素服避正殿,辍朝三日。时将行幸东都,遂谒神主于太极殿而后行。
安禄山之乱,宗庙为贼所焚,肃宗复京师,设次光顺门外,向庙而哭,辍朝三日。其后黄巢陷京师,焚毁宗庙,而僖宗出奔,神主法物从行,皆为贼所掠。巢败,复京师,素服哭于庙而后入。
初,唐建东、西二都,而东都无庙。则天皇后僭号称周,立周七庙于东都以祀武氏,改西京唐太庙为享德庙。神龙元年,中宗复位,迁武氏庙主于西京,为崇尊庙,而以东都武氏故庙为唐太庙,祔光皇帝以下七室而亲享焉。由是东西二都皆有庙,岁时并享。
其后安禄山陷两京,宗庙皆焚毁。肃宗即位,西都建庙作主,而东都太庙毁为军营,九室神主亡失,至大历中,始于人间得之,寓于太微宫,不得祔享。
自建中至于会昌,议者不一,或以为:“东西二京宜皆有庙,而旧主当瘗,虚其庙以俟,巡幸则载主而行。”或谓:“宜藏其神主于夹室。”或曰:“周丰、洛有庙者,因迁都乃立庙尔,今东都不因迁而立庙,非也。”又曰:“古者载主以行者,惟新迁一室之主尔,未有载群庙之主者也。”
至武宗时,悉废群议,诏有司择日修东都庙。已而武宗崩,宣宗竟以太微神主祔东都庙焉。
其追赠皇后、追尊皇太后、赠皇太子往往皆立别庙。其近于礼者,后世当求诸礼;其不合于礼而出其私意者,盖其制作与其议论皆不足取焉。故不著也。
宣宗已复河、湟三州七关,归其功顺宗、宪宗而加谥号。博士李稠请改作神主,易书新谥。右司郎中杨发等议,以谓:“古者已祔之主无改作,加谥追尊,非礼也,始于则天,然犹不改主易书,宜以新谥宝册告于陵庙可也。”是时,宰相以谓士族之庙皆就易书,乃就旧主易书新谥焉。
禘、祫,大祭也。祫以昭穆合食于太祖,而禘以审谛其尊卑,此祫、禘之义,而为礼者失之。至于年数不同,祖、宗失位,而议者莫知所从。《礼》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传》曰:“五年再殷祭。”
高宗上元三年十月当祫,而有司疑其年数。太学博士史玄璨等议,以为:“新君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自是之后,五年而再祭。盖后禘去前禘五年,而祫常在禘后三年,禘常在祫后二年。鲁宣公八年禘僖公,盖二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至八年而再禘。昭公二十年禘,至二十五年又禘,此可知也。”议者以玄璨等言有经据,遂从之。
睿宗崩,开元六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自是之后,祫、禘各自以年,不相通数。凡七祫五禘,至二十七年,禘、祫并在一岁,有司觉其非,乃议以为一禘一祫,五年再殷,宜通数。而禘后置祫,岁数远近,二说不同。郑玄用高堂隆先三而后二,徐邈先二后三。而邈以谓二禘相去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祫焉。此最为得,遂用其说。由是一禘一祫,在五年之间,合于再殷之义,而置禘先后,则不同焉。
礼,禘、祫,太祖位于西而东向,其子孙列为昭穆,昭南向而穆北向。虽已毁庙之主,皆出而序于昭穆。殷、周之兴,太祖世远,而群庙之主皆出其后,故其礼易明。汉、魏以来,其兴也暴,又其上世微,故创国之君为太祖而世近,毁庙之主皆在太祖之上,于是禘、祫不得如古。而汉、魏之制,太祖而上,毁庙之主皆不合食。
唐兴,以景皇帝为太祖,而世近在三昭三穆之内,至祫、禘,乃虚东向之位,而太祖与群庙列于昭穆。代宗即位,祔玄宗、肃宗,而迁献祖、懿祖于夹室。于是太祖居第一室,禘、祫得正其位而东向,而献、懿不合食。
建中二年,太学博士陈京请为献祖、懿祖立别庙,至禘、祫则享。礼仪使颜真卿议曰:“太祖景皇帝居百代不迁之尊,而禘、祫之时,暂居昭穆,屈己以奉祖宗可也。”乃引晋蔡谟议,以献祖居东向,而懿祖、太祖以下左右为昭穆。由是议者纷然。
贞元七年,太常卿裴郁议,以太祖百代不迁,献、懿二祖亲尽庙迁而居东向,非是,请
下百寮议。工部郎中张荐等议与真卿同。太子左庶子李嵘等七人曰:“真卿所用,晋蔡谟之议也,谟为‘禹不先鲧’之说,虽有其言,当时不用。献、懿二祖宜藏夹室,以合《祭法》‘远庙为祧,而坛、墠有祷则祭,无祷则止’之义。
吏部郎中柳冕等十二人曰:“《周礼》有先公之祧,迁祖藏于后稷之庙,其周未受命之祧乎?又有先王之祧,其迁主藏于文、武之庙,其周已受命之祧乎?今献祖、懿祖,犹周先公也,请筑别庙以居之。”
司勋员外郎裴枢曰:“建石室于寝园以藏神主,至禘、祫之岁则祭之。”
考功员外郎陈京、同官县尉仲子陵皆曰:“迁神主于德明、兴圣庙。”
京兆少尹韦武曰:“祫则献祖东向,禘则太祖东向。”
十一年,左司郎中陆淳曰:“议者多矣,不过三而已。一曰复太祖之正位,二曰并列昭穆而虚东向,三曰祫则献祖,禘则太祖,迭居东向。而复正太祖之位为是。然太祖复位,则献、懿之主宜有所归。一曰藏诸夹室,二曰置之别庙,三曰迁于园寝,四曰祔于兴圣。然而藏诸夹室,则无飨献之期;置之别庙,则非《礼经》之文;迁于寝园,则乱宗庙之仪。唯祔于兴圣为是。”
至十九年,左仆射姚南仲等献议五十七封,付都省集议。户部尚书王绍等五十五人请迁懿祖祔兴圣庙,议遂定,由是太祖始复东向之位。
若诸臣之享其亲,庙室、服器之数,视其品。开元十二年著令:一品、二品四庙,三品三庙,五品二庙,嫡士一庙,庶人祭于寝。及定礼:二品以上四庙,三品三庙,三品以上不须爵者亦四庙,四庙有始封为五庙,四品、五品有兼爵亦三庙,六品以下达于庶人,祭于寝。
天宝十载,京官正员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听立庙,勿限兼爵;虽品及而建庙未逮,亦听寝祭。
庙之制,三品以上九架,厦两旁。三庙者五间,中为三室,左右厦一间,前后虚之,无重栱、藻井。室皆为石室一,于西墉三之一近南,距地四尺,容二主。庙垣周之,为南门、东门,门屋三室,而上间以庙,增建神厨于庙东之少南,斋院于东门之外少北,制勿逾于庙。
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牲以少牢,羊、豕一,六品以下特豚,不以祖祢贵贱,皆子孙之牲。牲阙,代以野兽。五品以上室异牲,六品以下共牲。
二品以上室以笾豆十,三品以八,四品、五品以六。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甒二,钘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盘一、坫一、篚一、牙盘胙俎一。
祭服,三品以上玄冕,五品以上爵弁,六品以下进贤冠,各以其服。
凡祔皆给休五日,时享皆四日。散斋二日于正寝,致斋一日于庙,子孙陪者斋一宿于家。始庙则署主而祔,后丧阕乃祔,丧二十八月上旬卜而祔,始神事之矣。
王公之主载以辂,夫人之主以翟车,其余皆以舆。天子以四孟、腊享太庙,诸臣避之,祭仲而不腊。三岁一祫,五岁一禘。若祔、若常享、若禘祫,卜日、斋戒、省牲、视涤、濯鼎镬,亨牲、实馔、三献、饮福、受胙进退之数,大抵如宗庙之祀。以国官亚、终献,无则以亲宾,以子弟。
其后不卜日,而筮用亥。祭寝者,春、秋以分,冬、夏以至日。若祭春分,则废元日。然元正,岁之始,冬至,阳之复,二节最重。祭不欲数,乃废春分,通为四。
祠器以乌漆,差小常制。祭服以进贤冠,主妇花钗礼衣,后或改衣冠从公服,无则常服。
凡祭之在庙、在寝,既毕,皆亲宾子孙慰,主人以常服见。若宗子有故,庶子摄祭,则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通祭三代,而宗子卑,则以上牲祭宗子家,祝曰:“孝子某为其介子某荐其常事。”庶子官尊而立庙,其主祭则以支庶封官依大宗主祭,兄陪于位。以庙由弟立,已不得延神也。或兄弟分官,则各祭考妣于正寝。
古殇及无后皆祔食于祖,无祝而不拜,设坐祖左而西向。亚献者奠,祝乃奠之,一献而止。其后庙制设幄,当中南向,祔坐无所施,皆祭室户外之东而西向。亲伯叔之无后者礻付曾祖,亲昆弟及从父昆弟祔于祖,亲子侄祔于祢。寝祭之位西上,祖东向而昭穆南北,则伯叔之祔者居祢下之穆位北向,昆弟、从父昆弟居祖下之昭位南向,子侄居伯叔之下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殇、无后,以周亲及大功为断。
古者庙于大门内,秦出寝于陵侧,故王公亦建庙于墓。既庙与居异,则宫中有丧而祭。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祭;外丧,齐衰以下行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志-卷三-礼乐三-译文
礼乐三
自从周朝衰落,礼乐在战国时期遭到破坏,并在秦朝时彻底废弃。
汉朝兴起时,保存下来的《六经》都错乱、散失、混杂伪作,而当时的儒者们共同修补整理,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解释,未能得到真正的含义,而谶纬之书出现,扰乱了经典的解释。
自郑玄等人,号称大儒,都主张这种说法,学者们因此被迷惑和困扰,而当时的君主无法决断,认为既然有人提倡,就不能废除。
因此,关于郊祭、丘祭、明堂的讨论,变得纷乱而无法停止。
《礼记》说:“用禋祀来祭祀昊天上帝。”这是指天,郑玄认为天皇大帝就是北辰耀魄宝。
又说:“在四郊祭祀五帝。”这是指五行精气之神,郑玄认为青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是五天的代表。
因此有了六天的说法,后世无法废除。
唐初的《贞观礼》规定:冬至在圆丘祭祀昊天上帝,正月辛日在南郊祭祀感生帝灵威仰以祈求丰收,孟夏在南郊举行雩祭,季秋在明堂举行大享祭。这些都是祭祀五天帝。
到了高宗时期,礼官认为太史的《圆丘图》显示,昊天上帝在坛上,而耀魄宝在坛的第一等,说明昊天上帝不是耀魄宝,但祠令和《显庆礼》仍然沿用六天的说法。
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与礼官等商议说:“六天的说法出自纬书,而南郊和圆丘是同一件事,郑玄却认为是两件事;郊祭和明堂本来是为了祭天,而郑玄却认为是为了祭祀太微五帝。《传》说:‘凡是祭祀,启蛰时举行郊祭,郊祭之后开始耕种。’所以‘郊祭后稷,以祈求农事’。而郑玄却说周朝祭祀感帝灵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求丰收。这些都是错误的说法。”
因此,彻底废除了郑玄的说法,南郊祈谷、孟夏雩祭、明堂大享都改为祭祀昊天上帝。
乾封元年,下诏祈谷时再次祭祀感帝。
二年,又下诏明堂同时祭祀昊天上帝和五帝。
开元年间,起居舍人王仲丘提议说:“按照《贞观礼》,祈谷时祭祀感帝,而《显庆礼》则祭祀昊天上帝。《传》说:‘郊祭之后开始耕种。’《诗经》说:‘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礼记》也说:‘上辛祈谷于上帝。’而郑玄却说:‘天的五帝轮流为王,王者的兴起必然感应其中之一,因此特别祭祀尊崇。所以夏正之月,在南郊祭祀其所生之帝,以其祖配享。因此周朝祭祀灵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求丰收。’然而祈谷并不是祭祀的本意,而是因为后稷为配享,这并不是祈谷的本义。祈谷,本来是为了祭天,而五帝是五行之精,是生九谷的根本,应该在祈谷时祭祀昊天上帝并同时祭祀五帝。”
又说:“《月令》中,大雩、大享帝,都是盛大的祭祀。而孟夏雩祭、季秋大享,《贞观礼》都祭祀五方帝,而《显庆礼》都祭祀昊天上帝,应该兼用这两种方式,以符合大雩、大享的意义。”
随后萧嵩等人撰定了《开元礼》,虽然未能完全符合古制,但天神的位置已经区分开了。
关于配享的神主,武德年间,冬至和孟夏雩祭时在方丘祭祀皇地祇,在北郊祭祀神州地祇,以景帝配享;而上辛祈谷时在南郊祭祀感帝,季秋在明堂祭祀五方天帝,以元帝配享。
贞观初年,圆丘、明堂、北郊以高祖配享,而元帝只配享感帝。
高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享明堂,而有司却以高祖配享五天帝,太宗配享五人帝。
太尉长孙无忌等与礼官商议,认为:“自三代以来,历经汉、魏、晋、宋,没有父子同配于明堂的先例。《祭法》说:‘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将祖宗合为一祭,认为在明堂祭祀五帝、五神,以文王、武王共同配享。而王肃反驳说:‘古代的祖功宗德,是永远不毁的名号,并不是指在明堂配享。’《春秋传》说:‘禘、郊、祖、宗、报,是国家的五种典祀。’由此可知,祖、宗并不是同一祭。”
于是以高祖配享圆丘,太宗配享明堂。
乾封二年,下诏圆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都以高祖、太宗共同配享。
则天垂拱元年,下诏有司商议,而成均助教孔玄义、太子右谕德沈伯仪、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等人的意见都不一致,最终采用了元万顷、范履冰的说法。
因此,郊祭、丘祭等祭祀,常常以高祖、太宗、高宗共同配享。
开元十一年,皇帝亲自在圆丘祭祀,中书令张说、卫尉少卿韦縚担任礼仪使,于是以高祖配享,而废除了三祖共同配享的做法。
到了开元二十年,萧嵩等人定礼,祖宗的配享制度才最终确定。
宝应元年,太常卿杜鸿渐、礼仪使判官薛颀归崇敬等人说:“禘祭,是在冬至时在圆丘祭天,周人以远祖配享。唐高祖不是始封之君,不能作为太祖配享天地。而太祖景皇帝受封于唐,就像殷朝的契、周朝的后稷一样,请以太祖配享天地。”
谏议大夫黎干认为:“禘祭是宗庙之事,不是祭天,而太祖不是受命之君,不宜作为配享。”并提出了十条诘难来反对。
上书奏报后,没有得到回复。
于是废除了高祖的配享,改为以景皇帝配享。
第二年发生旱灾,有人认为是高祖不得配享的过错。
代宗对此感到疑惑,下诏群臣商议。
太常博士独孤及提议说:“受命于神宗的是禹,而夏后氏以颛顼为祖,以鲧为郊;继承禹而废除夏朝的是汤,而殷人以冥为郊,以契为祖;革命建立周朝的是武王,而周人以稷为郊,以文王为祖。太祖景皇帝始封于唐,是天命所归。”
因此,配享制度没有改变。
唉,礼制的失序,难道只是纬书的罪过吗!在于学者们喜欢曲解经典,而君主们总是临时根据自己的私意行事,以为增加礼仪就是尽礼,却不知道繁琐的礼仪反而会亵渎礼制。
古代在圆丘祭天,位于国都的南面,在泽中的方丘祭地,位于国都的北面,这是为了顺应阴阳,根据高低,按照天地的类别来祭祀。
它们的方位不同,而且燎坛、瘗坎、乐舞的变数也不同,但后世有了合祭的说法。
则天天册万岁元年,在南郊祭祀时,开始合祭天地。
睿宗即位后,准备在南郊祭祀,谏议大夫贾曾提议说:“《祭法》记载,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郊祭和庙祭都有禘祭。禘祭在庙中,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祭在郊外,则地祇群望都合于圆丘,以始祖配享。这是大祭,不是常祀。《三辅故事》说:‘在圆丘祭祀,上帝、后土的位置都朝南。’说明汉朝曾经合祭过。”
国子祭酒褚无量、司业郭山恽等人都认为贾曾的说法正确。
当时睿宗准备在北郊祭地,所以贾曾的建议被搁置。
玄宗已经制定了《开元礼》,天宝元年,于是在南郊合祭天地。
当时,神仙道家的学说兴起,陈王府参军田同秀说:“玄元皇帝降丹凤门
于是建立了玄元庙。
二月辛卯日,皇帝亲自祭祀玄元皇帝庙;甲午日,亲自祭祀太庙;丙申日,在南郊举行祭祀。
此后这成为惯例,直到唐朝结束,都没有改变。
礼仪之事怎能不慎重呢!
男女之间尚且不应在内外场合轻慢,何况是在郊庙祭祀中呢?
中宗时期,准备在南郊举行祭祀,国子祭酒祝钦明建议皇后应当参与助祭,大常博士唐绍、蒋钦绪认为不可,左仆射韦巨源却支持祝钦明的观点。
于是皇后被安排为亚献,并补充大臣李峤等人的女儿为斋娘,负责执掌笾豆等祭器。
到了德宗贞元六年,又让皇太子担任亚献,亲王担任终献。
《孝经》中说:“在明堂祭祀文王,以配享上帝。”
然而夏、商、周三代虽有明堂之名,却没有明确的制度,所以自汉代以来,学者们的观点不一,以至于无所适从,只能临时增减,无法与古代制度相合。
然而推究其本意,主要是为了在王者尊严的居所中布政交神,其具体形式何必与古代完全相同呢?
但制定制度的人因为没有依据,便引用天地、四时、风气、乾坤、五行、数象等概念来模仿,结果众说纷纭,无法达成一致。
隋朝没有明堂,秋季大祭时,常在雩坛举行。
唐高祖、太宗时期,祭祀则在圆丘举行。
贞观年间,礼部尚书豆卢宽、国子助教刘伯庄提议:“从昆仑道的上层祭天,下层布政。”
但太子中允孔颖达认为不妥。
侍中魏征说:“五室重屋,上圆下方,上层祭天,下层布政。虽然前代儒者的说法不同,但大多认同这种形式。至于高下广狭的具体尺寸,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秘书监颜师古说:“《周书》中提到明堂有应门、雉门的制度,由此可知明堂是王者的常居之所。青阳、总章、玄堂、太庙、左右个,都是路寝的名称。《文王居明堂》篇中提到,带弓蜀,礼高禖,九门磔禳,国有酒以合三族,这些都与《月令》相符,说明这些活动都在路寝进行。《大戴礼》说在近郊,又说文王之庙,这怎么能让人信服呢?况且门有皋、库,怎么可能设在郊野?我认为明堂应设在宫中。”
魏征和颜师古等人都是当时的名儒,他们的观点仅止于此。
高宗时期改元总章,分万年县设立明堂县,表示一定要建立明堂。
然而讨论者意见更加分歧,有人认为应建五室,有人认为应建九室。
高宗采纳了两种意见,用帟幕搭建明堂,与公卿们一起观看,结果意见更加不统一。
于是下诏随意制定制度,甚至取象黄琮,上设鸱尾,说法越来越离谱,明堂最终也没能建成。
到了武则天时期,她毁掉东都的乾元殿,在其原址上建造明堂,但其制度过于奢侈,毫无可观之处,不值得记载。
后来明堂被火烧毁,不久又重建。
开元五年,明堂再次被改为乾元殿,不再毁掉。
最初,武则天用木头做瓦,夹纻漆之。
开元二十五年,玄宗派将作大匠康灊素毁掉明堂。
康灊素认为劳民伤财,于是只拆除上层,换上真正的瓦片。
直到唐朝结束,秋季大祭都在圆丘举行。
《尚书》中说:“七世之庙,可以观德。”
然而礼家的说法,世数并不一致。
但自《礼记》《王制》、《祭法》、《礼器》以来,大儒荀卿、刘歆、班固、王肃等人都认为七庙是合适的。
大概自汉、魏以来,创业之君崛起,其上世地位卑微,又无功德以配享祖宗,所以最初都无法建立七庙。
唐武德元年,开始建立四庙,分别是宣简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
贞观九年,高祖驾崩,太宗诏令有关部门商议。
谏议大夫硃子奢请求建立七庙,虚设太祖之室以待。
于是尚书八座商议:“《礼》中说:‘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晋、宋、齐、梁都立亲庙六,这是惯例。”
皇帝下诏:“同意。”
于是将弘农府君及高祖祔为六室。
贞观二十三年,太宗驾崩,弘农府君因世系久远被毁,藏于夹室,祔太宗入庙。
高宗驾崩后,宣皇帝迁入夹室,祔高宗入庙。
此时太庙共有六室。
武则天乱政失败后,中宗神龙元年,恢复了京城的太庙,并在东都另立太庙。
讨论立始祖为七庙,有人提议以凉武昭王为始祖。
太常博士张齐贤认为不可,他说:“古代拥有天下的君主祭祀七世,始封之君称为太祖。太祖之庙,百世不迁。到祫祭时,毁庙之主都以昭穆顺序合食于太祖。商祖玄王,周祖后稷,世系久远,迁庙之主都出自太祖之后。因此合食的顺序,尊卑不乱。汉以高皇帝为太祖,太上皇不在合食之列,因为其地位高于太祖。魏以武帝为太祖,晋以宣帝为太祖,武、宣以上的庙室都不在祫祭中合食,隋朝也是如此。唐朝受天命,景皇帝是始封之君,应为太祖,因其世系较近,在三昭三穆之内,而光皇帝以上,因属尊不列合食。现在应以景皇帝为太祖,祔宣皇帝为七室,太祖以上四室不在祫祭中合食。”
博士刘承庆、尹知章提议:“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庙,这是礼制。但王迹有深浅,太祖有远近。太祖以功建立,昭穆以亲崇;有功者不迁,亲尽者则毁。现在因太祖世系较近而庙数不足,便想在昭穆之外,远立当迁之主以凑足七庙,这违背了迭毁的原则,不可行。”
皇帝将此事交由大臣讨论,礼部尚书祝钦明采纳了双方的意见,最终以景皇帝为始祖,不祔宣皇帝。
后来以孝敬皇帝为义宗,祔入太庙,于是太庙共有七室,京城太庙也有七室。
中宗驾崩后,中书令姚元之、吏部尚书宋璟认为:“义宗是追尊的皇帝,不应列入昭穆,且其葬在洛州,建议在东都另立别庙,由有关部门按时祭祀,京城太庙的神主则藏于夹室。”
于是祔中宗入庙,光皇帝不迁,太庙仍为七室。
睿宗驾崩后,博士陈贞节、苏献等人提议:“古代兄弟不相为后,殷商的盘庚不序于阳甲;汉光武帝不继位于孝成帝;晋怀帝继位于世祖而不继位于惠帝。因为兄弟相代,昭穆位同,到其当迁时,不可同时毁掉两庙。荀卿子说:‘有天下者事七世。’这是指从祢以上。如果容纳兄弟,上毁祖考,则天子可能无法祭祀七世。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应如殷商的阳甲,另立别庙,祔睿宗以继高宗。”
于是在太庙西侧另立中宗庙。
开元十年,皇帝下诏将宣皇帝复祔于正室,谥为献祖,并谥光皇帝为懿祖,又将中宗还祔太庙,于是太庙共有九室。
准备亲自祔祭时,因遇雨未能成行,便命有关部门代为行事。
宝应二年,祧献祖、懿祖,祔玄宗、肃宗入庙。
自此之后,太庙常为九室。
代宗去世后,礼仪使颜真卿提议:“太祖、高祖、太宗的神位都不应撤除,而代祖元皇帝的神位应当迁移。”于是将元皇帝的神位迁移,并将代宗的神位祔入太庙。
德宗去世后,礼仪使杜黄裳提议:“高宗的神位在三昭三穆之外,应当迁移。”于是将高宗的神位迁移,并将德宗的神位祔入太庙,这是因为中宗、睿宗被列为昭穆。
顺宗去世后,应当迁移中宗的神位,但有关部门对此有疑虑,认为中宗是则天革命后的中兴之主。博士王泾、史官蒋武都认为中宗的得失在于他自己,不能与汉光武、晋元帝相比,因此不能作为中兴之主而不迁移神位。于是将中宗的神位迁移,并将顺宗的神位祔入太庙。
自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代祔入太庙后,睿宗、玄宗、肃宗、代宗的神位依次迁移。到了武宗去世时,德宗的神位应当迁移,但德宗在世代顺序中是高祖,礼官开始意识到这样不妥,认为兄弟之间不能互为后嗣,不能列为昭穆,于是提议重新祔入代宗的神位。但有人提出:“已经迁移的神位不能再进入太庙。”礼官回应:“过去晋元帝、明帝时期,已经迁移的豫章、颍川神位后来都重新祔入太庙,这是有先例的。”还有人提出:“太庙的室数有限,没有后嗣的神位应当安置在别庙。”礼官回应:“晋武帝时期,景帝、文帝同在一个庙中,庙中虽然有六代,但实际上有七位神主。到了元帝、明帝时期,庙中都有十室,所以贺循说:‘庙的容量以神主为限,没有固定的数目。’”于是重新祔入代宗的神位,并将敬宗、文宗、武宗的神位列为同一代。
当初,玄宗重新祔入献祖的神位时,下诏说:“使亲近的神位不至于被撤除,远祖的神位不至于被迁移。”这其实是他随意说的,并不符合礼制。后来的人为了解释这件事,便迁就事实,认为三昭三穆与太祖、祖功、宗德三庙不迁,共为九庙,这是周朝的制度。到了敬宗、文宗、武宗三宗列为同一代时,唐朝的太庙便常为九代十一室。
开元五年,太庙的四室损坏,将神主供奉在太极殿,皇帝穿着素服避开正殿,停止朝会三天。当时皇帝准备前往东都,便在太极殿拜谒神主后出发。
安禄山之乱时,宗庙被叛军焚毁,肃宗收复京师后,在光顺门外设祭,面向宗庙哭泣,停止朝会三天。后来黄巢攻陷京师,焚毁宗庙,僖宗出逃,神主和法物随行,都被叛军掠夺。黄巢失败后,收复京师,皇帝穿着素服在宗庙哭泣后才入城。
当初,唐朝建立东、西两都,但东都没有宗庙。则天皇后篡位称周,在东都建立周朝七庙以祭祀武氏,将西京的唐太庙改为享德庙。神龙元年,中宗复位,将武氏的神主迁到西京,建立崇尊庙,而将东都的武氏旧庙改为唐太庙,祔入光皇帝以下七室,并亲自祭祀。从此,东、西两都都有宗庙,每年按时祭祀。
后来安禄山攻陷两京,宗庙都被焚毁。肃宗即位后,在西都重建宗庙并制作神主,而东都的太庙被毁为军营,九室的神主丢失,直到大历年间,才在民间找到,暂时安置在太微宫,无法祔入宗庙祭祀。
从建中到会昌年间,关于东都宗庙的讨论不一,有人认为:“东、西两京都应该有宗庙,旧的神主应当埋葬,空出宗庙等待,皇帝巡幸时则带着神主出行。”有人认为:“应当将神主藏在夹室中。”还有人认为:“周朝的丰、洛有宗庙,是因为迁都才建立的,现在东都并非因为迁都而建立宗庙,这是不对的。”还有人提出:“古代带着神主出行的,只有新迁的一室神主,没有带着所有宗庙神主出行的。”
到了武宗时期,废除了所有争议,下诏让有关部门择日修建东都宗庙。不久武宗去世,宣宗最终将太微宫的神主祔入东都宗庙。
追赠皇后、追尊皇太后、赠皇太子时,往往都建立别庙。那些符合礼制的,后世应当遵循礼制;那些不符合礼制而出于私意的,其制作和议论都不足取。因此不详细记载。
宣宗收复河、湟三州七关后,将功劳归于顺宗、宪宗,并为他们加谥号。博士李稠请求改作神主,重新书写新谥号。右司郎中杨发等人提议:“古代已经祔入宗庙的神主不再改作,加谥追尊不符合礼制,虽然则天皇后开了先例,但她也没有改作神主,只是用新谥号的宝册告于陵庙即可。”当时,宰相认为士族的宗庙都改作了神主,于是就在旧神主上重新书写新谥号。
禘祭和祫祭是重大的祭祀。祫祭是将昭穆合祭于太祖,而禘祭是审察尊卑,这是禘、祫的意义,但礼官们对此理解有误。至于年数的不同,祖、宗的位置失序,讨论者也不知如何遵循。《礼》中说:“三年一次祫祭,五年一次禘祭。”《传》中说:“五年两次殷祭。”
高宗上元三年十月应当举行祫祭,但有关部门对年数有疑问。太学博士史玄璨等人提议:“新君丧期结束后举行祫祭,第二年举行禘祭。从此之后,每五年举行两次祭祀。后一次禘祭与前一次禘祭相隔五年,祫祭通常在禘祭后三年举行,禘祭通常在祫祭后两年举行。鲁宣公八年禘祭僖公,是因为两年丧期结束后举行祫祭,第二年举行禘祭,到第八年再次举行禘祭。昭公二十年举行禘祭,到二十五年又举行禘祭,这可以证明。”讨论者认为史玄璨等人的说法有经典依据,于是采纳了。
睿宗去世后,开元六年丧期结束举行祫祭,第二年举行禘祭。从此之后,祫祭和禘祭各自按年举行,不相通数。总共举行了七次祫祭和五次禘祭,到了二十七年,禘祭和祫祭在同一年举行,有关部门意识到这样不对,便提议一禘一祫,五年两次殷祭,应当通数。但禘祭后举行祫祭的年数远近,有两种不同的说法。郑玄采用高堂隆的先三后二,徐邈采用先二后三。徐邈认为两次禘祭相隔六十个月,中间隔三十个月举行一次祫祭。这种说法最为合理,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一禘一祫在五年之间举行,符合两次殷祭的意义,但禘祭的先后顺序则有所不同。
礼制规定,禘祭和祫祭时,太祖的神位在西面,面向东,子孙列为昭穆,昭位面向南,穆位面向北。即使已经撤除的神主,也要出来按昭穆顺序排列。殷、周兴起时,太祖的世代较远,群庙的神主都在其后,因此礼制容易明确。汉、魏以来,国家的兴起较为突然,且上世较为微弱,因此创国的君主为太祖,世代较近,撤除的神主都在太祖之上,因此禘祭和祫祭不能像古代那样进行。汉、魏的制度规定,太祖以上的撤除神主都不合祭。
唐朝兴起后,以景皇帝为太祖,世代较近,在三昭三穆之内,到了祫祭和禘祭时,虚设东向的位置,太祖与群庙的神主列为昭穆。代宗即位后,祔入玄宗、肃宗的神位,将献祖、懿祖的神位迁到夹室。于是太祖居于第一室,禘祭和祫祭时得以正位东向,而献祖、懿祖不合祭。
建中二年,太学博士陈京请求为献祖、懿祖建立别庙,到禘祭和祫祭时祭祀。礼仪使颜真卿提议:“太祖景皇帝居于百代不迁的尊位,禘祭和祫祭时,暂时居于昭穆之位,屈尊以奉祖宗是可以的。”于是引用晋朝蔡谟的提议,将献祖居于东向之位,懿祖、太祖以下的神主左右列为昭穆。从此讨论者意见纷纭。
贞元七年,太常卿裴郁提议,太祖百代不迁,献祖、懿祖二祖的亲缘已尽,庙迁而居于东向之位是不对的,请求
百官讨论。工部郎中张荐等人的意见与颜真卿相同。太子左庶子李嵘等七人说:“颜真卿所采用的,是晋朝蔡谟的意见,蔡谟提出‘禹不先于鲧’的说法,虽然有这种说法,但当时并未被采用。献祖、懿祖二祖的神主应该藏在夹室中,以符合《祭法》中‘远庙为祧,有祈祷则祭,无祈祷则停止’的意义。
吏部郎中柳冕等十二人说:“《周礼》中有先公的祧庙,迁祖的神主藏于后稷的庙中,这是周朝未受命时的祧庙吗?还有先王的祧庙,迁主的神主藏于文王、武王的庙中,这是周朝已受命时的祧庙吗?现在献祖、懿祖,就像周朝的先公一样,请建造别庙来安置他们。”
司勋员外郎裴枢说:“在寝园中建造石室来藏神主,到禘祭、祫祭的年份就祭祀。”
考功员外郎陈京、同官县尉仲子陵都说:“将神主迁到德明、兴圣庙中。”
京兆少尹韦武说:“祫祭时献祖东向,禘祭时太祖东向。”
十一年,左司郎中陆淳说:“讨论的人很多,不过有三种意见。一是恢复太祖的正位,二是并列昭穆而虚东向,三是祫祭时献祖东向,禘祭时太祖东向,轮流东向。而恢复太祖的正位是正确的。然而太祖复位后,献祖、懿祖的神主应该有归属。一是藏在夹室中,二是安置在别庙中,三是迁到寝园中,四是祔于兴圣庙。然而藏在夹室中,则没有祭祀的期限;安置在别庙中,则不符合《礼经》的记载;迁到寝园中,则扰乱宗庙的礼仪。只有祔于兴圣庙是正确的。”
到十九年,左仆射姚南仲等人献上五十七封奏议,交给都省集议。户部尚书王绍等五十五人请求将懿祖祔于兴圣庙,议定后,太祖才恢复了东向的位置。
如果诸臣祭祀他们的亲人,庙室、服器的数量,根据他们的品级而定。开元十二年规定:一品、二品官员有四庙,三品官员有三庙,五品官员有二庙,嫡士有一庙,庶人在寝中祭祀。到了定礼时:二品以上官员有四庙,三品官员有三庙,三品以上不需要爵位的也有四庙,四庙中有始封的为五庙,四品、五品官员有兼爵的也有三庙,六品以下官员及庶人,在寝中祭祀。
天宝十年,京官正员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允许立庙,不限制兼爵;即使品级达到但建庙未完成的,也允许在寝中祭祀。
庙的规制,三品以上官员的庙有九架,厦两旁。三庙的有五间,中间为三室,左右厦各一间,前后虚设,没有重栱、藻井。每室都有一个石室,位于西墙的三分之一近南处,距地四尺,容纳两个神主。庙的围墙环绕,设有南门、东门,门屋有三室,上间为庙,增建神厨于庙东的少南处,斋院于东门外的少北处,规制不得超过庙。
三品以上官员有神主,五品以上官员有几筵。祭祀用少牢,羊、猪各一,六品以下官员用特豚,不论祖祢的贵贱,都是子孙的祭牲。祭牲不足时,用野兽代替。五品以上官员的祭室用不同的祭牲,六品以下官员共用祭牲。
二品以上官员的祭室用笾豆十,三品官员用八,四品、五品官员用六。五品以上官员的祭室都有簠二、簋二、甒二,钘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盘一、坫一、篚一、牙盘胙俎一。
祭服,三品以上官员穿玄冕,五品以上官员穿爵弁,六品以下官员戴进贤冠,各按其品级穿相应的祭服。
凡祔祭都给予五天休假,时祭都给予四天休假。散斋两天在正寝,致斋一天在庙中,子孙陪祭的在家斋戒一宿。开始立庙时则署主并祔祭,丧事结束后再祔祭,丧事二十八月上旬卜日祔祭,开始神事。
王公的神主用辂车载运,夫人的神主用翟车载运,其余都用舆车。天子在四孟、腊月祭祀太庙,诸臣避开,祭祀仲月而不腊祭。三年一次祫祭,五年一次禘祭。如果祔祭、常祭、禘祫祭,卜日、斋戒、省牲、视涤、濯鼎镬,烹牲、实馔、三献、饮福、受胙进退的仪式,大致如宗庙的祭祀。以国官为亚献、终献,没有则用亲宾,用子弟。
后来不再卜日,而用亥日筮祭。在寝中祭祀的,春、秋以分日,冬、夏以至日。如果祭祀春分,则废除元日。然而元正是一年的开始,冬至是阳气的恢复,这两个节日最为重要。祭祀不宜频繁,于是废除春分,通为四次。
祠器用乌漆,比常制稍小。祭服用进贤冠,主妇穿花钗礼衣,后来或改为公服,没有则穿常服。
凡在庙中、寝中祭祀,结束后,都由亲宾子孙慰问,主人穿常服接见。如果宗子有故,庶子代祭,则祝词说:“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通祭三代,而宗子地位低,则用上等祭牲祭祀宗子家,祝词说:“孝子某为其介子某荐其常事。”庶子官位高而立庙,其主祭则由支庶封官依大宗主祭,兄陪于位。因为庙由弟立,自己不能延神。如果兄弟分官,则各自在正寝祭祀考妣。
古代殇及无后的人都祔食于祖,没有祝词而不拜,设座于祖左而西向。亚献者奠祭,祝词才奠祭,一献而止。后来庙制设幄,当中南向,祔座无处安置,都在祭室户外之东而西向。亲伯叔无后的祔于曾祖,亲兄弟及从父兄弟祔于祖,亲子侄祔于祢。寝祭的位置西上,祖东向而昭穆南北,则伯叔的祔者居祢下的穆位北向,兄弟、从父兄弟居祖下的昭位南向,子侄居伯叔之下的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殇、无后,以周亲及大功为断。
古代庙在大门内,秦朝将寝置于陵侧,所以王公也在墓旁建庙。既然庙与居所分开,则宫中有丧事时祭祀。三年之丧,齐衰、大功都废祭;外丧,齐衰以下则进行祭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志-卷三-礼乐三-注解
礼乐:中国古代社会用以规范社会秩序、教化民众的礼仪和音乐制度,起源于周朝,是儒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六经:指《诗》、《书》、《礼》、《乐》、《易》、《春秋》六部儒家经典,是儒家文化的核心文献。
谶纬:汉代流行的一种以预言和神秘解释为主的文献,常与儒家经典结合,形成谶纬之学,对后世影响深远。
郑玄:东汉末年著名的经学家,对《六经》进行了系统的注解,对后世儒家经典的解释产生了深远影响。
六天之说:郑玄提出的关于天神的理论,认为天有六位,分别是昊天上帝和五方天帝,这一理论在唐代仍有影响。
圆丘:古代祭祀天神的场所,通常位于国都的南郊,象征天圆地方。
明堂:古代帝王举行祭祀、布政等重要仪式的场所,象征着王权的神圣与威严。
五帝: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五位天帝,分别代表五行和五方,是古代祭祀的重要对象。
祈谷:古代祭祀活动之一,旨在祈求丰收,通常在春季举行。
雩:古代求雨的祭祀活动,通常在夏季举行。
大享:古代祭祀活动之一,通常在秋季举行,旨在感谢天地的恩赐。
开元礼:唐玄宗时期制定的礼仪制度,对后世礼仪制度产生了深远影响。
禘:古代祭祀祖先的大祭,通常每五年举行一次。
郊:古代祭祀活动之一,通常在春季举行,旨在祭祀天神和地祇。
祖:古代祭祀活动之一,旨在祭祀祖先,通常在宗庙举行。
宗:古代祭祀活动之一,旨在祭祀祖先,通常在宗庙举行。
报:古代祭祀活动之一,旨在感谢天地的恩赐,通常在秋季举行。
合祭:古代祭祀活动之一,旨在同时祭祀天神和地祇,通常在国都的南郊举行。
玄元庙:唐代为祭祀老子(李耳)而建的庙宇,老子被尊为玄元皇帝,是道教的重要神祇。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宗庙,是皇权的象征。
南郊:古代帝王在南郊举行祭天仪式的地方,象征着与天沟通。
亚献:祭祀仪式中的次要献祭者,通常由皇后或皇太子担任。
斋娘:祭祀仪式中负责执掌祭器的女性,通常由大臣的女儿担任。
七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制度,通常包括七代祖先的庙宇。
太祖:指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庙号太祖,是唐朝的始祖。
昭穆:古代宗庙中,祖先神主的排列顺序,昭为左,穆为右。
高祖:指唐高祖李渊,唐朝的开国皇帝,庙号高祖。
太宗:指唐太宗李世民,唐朝的第二位皇帝,庙号太宗。
代祖元皇帝:指唐高祖李渊的父亲李虎,追尊为元皇帝,庙号代祖。
祔:将新去世的祖先神主安放到宗庙中的仪式。
祧:古代宗庙制度中,远祖的神主被迁移到祧庙中,不再参与常规祭祀。
神主:古代祭祀时代表祖先的木牌或石碑。
祫:古代祭祀祖先的大祭,通常每三年举行一次,与禘祭交替进行。
夹室:古代宗庙中用于存放远祖神主的房间。
追尊:皇帝去世后,追封其祖先为皇帝或皇后,以示尊崇。
谥号: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贵族等给予的称号,用以概括其生平事迹和品德。
真卿:颜真卿,唐代著名书法家、政治家,以忠义著称。
蔡谟:东晋时期的名臣,以博学多才、精通礼制闻名。
禹不先鲧:指大禹治水时,没有先祭祀其父鲧,而是直接祭祀天地山川。
坛、墠:坛是祭祀用的高台,墠是祭祀用的平地。
禘、祫:禘是古代天子祭祀祖先的大典,祫是合祭祖先的仪式。
德明、兴圣庙:唐代为祭祀李唐皇室的先祖而设立的宗庙。
东向:古代祭祀时,主祭者面向东方,象征尊贵。
寝园:古代帝王陵墓旁的祭祀场所。
少牢:古代祭祀用的羊和猪,规格低于太牢(牛、羊、猪)。
簠、簋、甒、钘、俎、尊、罍、勺、爵:古代祭祀时使用的礼器,分别用于盛放食物、酒水等。
玄冕、爵弁、进贤冠:古代不同等级的官员在祭祀时所戴的礼冠。
散斋、致斋:古代祭祀前的斋戒仪式,散斋为普通斋戒,致斋为严格斋戒。
辂、翟车、舆:古代不同等级的官员在祭祀时使用的车辆。
四孟、腊:四孟指四季的第一个月,腊指腊月,均为古代祭祀的重要时间。
乌漆:黑色的漆器,古代祭祀时使用的礼器。
花钗礼衣:古代妇女在祭祀时所穿的礼服,饰有花钗。
殇:未成年而夭折的人。
无后:没有后代的人。
礻付:将无后的亲属神主附祭于祖先的仪式。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志-卷三-礼乐三-评注
本文主要探讨了中国古代礼乐制度的演变及其在历史中的重要性。从周朝的衰落到秦朝的废绝,再到汉朝的复兴,礼乐制度经历了多次变革和调整。文章详细描述了汉代儒者对《六经》的补缉和解释,以及郑玄等大儒对礼乐制度的贡献和影响。
文章还提到了唐代礼乐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特别是《贞观礼》和《开元礼》的制定,这些礼仪制度不仅规范了祭祀活动,还体现了古代中国对天地、祖先的崇敬和感恩之情。
通过对礼乐制度的深入分析,本文揭示了古代中国社会的文化内涵和价值观。礼乐制度不仅是社会秩序的规范,更是文化传承和民族认同的重要载体。文章还指出了礼乐制度在历史中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变迁和文化发展。
此外,本文还探讨了礼乐制度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的作用。通过祭祀活动,古代帝王不仅表达了对天地和祖先的崇敬,还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和权威。礼乐制度不仅是宗教仪式,更是政治权力的象征和工具。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礼乐制度的详细描述和分析,揭示了古代中国社会的文化、政治和宗教生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礼乐制度不仅是古代中国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中华文化的重要遗产,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段文字详细记载了唐代祭祀制度的变化与发展,反映了唐代在礼制上的严谨与复杂。唐代作为中国历史上的鼎盛时期,其礼制不仅继承了前代的传统,还在实践中不断调整与创新。
首先,文中提到唐中宗时期关于皇后是否应参与南郊祭祀的争议,反映了唐代礼制中的性别角色问题。皇后作为亚献参与祭祀,显示了女性在皇家礼仪中的重要地位,但也引发了礼制上的争议。这种争议不仅体现了礼制的复杂性,也反映了唐代社会对性别角色的不同看法。
其次,文中对明堂制度的讨论,揭示了唐代在礼制上的创新与困惑。明堂作为祭祀与布政的重要场所,其制度在历史上一直存在争议。唐代儒者们对明堂的形制、功能进行了多次讨论,但始终未能达成一致。这种讨论不仅反映了唐代礼制的复杂性,也显示了唐代儒者对古代礼制的尊重与创新。
再次,文中对七庙制度的讨论,展示了唐代在祭祀制度上的继承与变革。七庙制度是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重要制度,唐代在继承前代传统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调整。这种调整不仅体现了唐代礼制的灵活性,也反映了唐代对祖先祭祀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的唐代祭祀制度的变化,如明堂的建立与毁坏、七庙制度的调整等,都反映了唐代礼制的动态发展。唐代在礼制上的不断调整与创新,不仅体现了其对传统的尊重,也显示了其在礼制上的灵活性与开放性。这种动态发展的礼制,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与借鉴。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唐代祭祀制度的详细记载,展示了唐代礼制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唐代在礼制上的继承与创新,不仅体现了其对传统的尊重,也显示了其在礼制上的灵活性与开放性。这种动态发展的礼制,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与借鉴。
本文详细记载了唐朝宗庙制度的变迁,反映了唐朝在祭祀礼仪上的复杂性和历史演变。唐朝作为中国历史上一个强盛的王朝,其宗庙制度不仅是对祖先的尊崇,更是皇权合法性的象征。文中提到的太祖、高祖、太宗等皇帝的庙号,体现了唐朝对开国皇帝及其后代的尊崇。
文中提到的‘祔’、‘祧’、‘昭穆’等概念,展示了唐朝宗庙祭祀中的等级制度和礼仪规范。‘祔’是将新去世的皇帝的神主牌位安放在太庙中,与祖先一起受祭,体现了对祖先的尊崇和对新皇帝的认可。‘祧’则是将远祖的神主牌位迁出太庙,安置在别庙中,反映了宗庙制度的灵活性和对祖先的合理安置。
文中还提到了‘禘’和‘祫’两种大祭,这是古代祭祀祖先的重要仪式。‘禘’每五年举行一次,‘祫’每三年举行一次,两者交替进行,体现了对祖先的持续尊崇和祭祀的周期性。这些祭祀活动不仅是宗教仪式,更是政治活动,通过祭祀祖先来巩固皇权和维护社会秩序。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唐朝宗庙在战乱中的遭遇,如安禄山之乱和黄巢之乱时宗庙被焚毁,反映了唐朝在战乱中的动荡和宗庙制度受到的冲击。肃宗和僖宗在战乱后恢复宗庙的举措,体现了唐朝对宗庙制度的重视和对祖先的尊崇。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唐朝宗庙制度的详细记载,展示了唐朝在祭祀礼仪上的复杂性和历史演变,反映了宗庙制度在维护皇权和社会秩序中的重要作用。同时,文中提到的战乱对宗庙的影响,也揭示了唐朝在动荡时期面临的挑战和对宗庙制度的坚守。
这段古文主要讨论了唐代宗庙祭祀制度的争议与改革,反映了当时礼制与政治的紧密联系。文中提到的颜真卿、蔡谟等人,均为历史上著名的礼学家和政治家,他们的观点代表了不同派别对宗庙祭祀制度的不同理解。颜真卿主张恢复太祖的正位,强调宗庙祭祀的尊卑有序,而蔡谟则提出了‘禹不先鲧’的说法,主张在祭祀中不必拘泥于血缘关系,而应更注重功绩与德行。
文中提到的‘夹室’、‘祧’、‘坛、墠’等概念,均为古代宗庙制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夹室用于存放远祖的神主,祧则是将远祖神主迁移到专门的祧庙中,不再参与常规祭祀。坛和墠则是祭祀的具体场所,分别用于高台和平地的祭祀仪式。这些概念反映了古代宗庙制度的复杂性和严谨性,体现了古人对祖先崇拜的重视。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唐代宗庙祭祀的具体仪式和礼器,如‘少牢’、‘簠、簋、甒、钘、俎、尊、罍、勺、爵’等,这些礼器的使用不仅体现了祭祀的庄重与神圣,也反映了古代社会的等级制度。不同等级的官员在祭祀时使用的礼器和车辆有所不同,如‘玄冕’、‘爵弁’、‘进贤冠’等礼冠的使用,进一步体现了古代礼制的等级分明。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祔’、‘散斋’、‘致斋’等祭祀前的准备仪式,这些仪式不仅是对祖先的尊敬,也是对祭祀者自身的净化与约束。通过这些仪式,祭祀者表达了对祖先的虔诚与敬意,同时也强化了家族和社会的凝聚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详细记录了唐代宗庙祭祀制度的具体内容,还反映了当时礼制与政治的紧密联系。通过对这些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古代社会的礼制文化,以及古人对祖先崇拜的重视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