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原文
裴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宽厚,寡言笑,有奇节。
补弘文生,休澣,它生 或出游,炎读书不废。
有司欲荐状,以业未就,辞不举,服勤十年,尤通《左氏春 秋》。
举明经及第。补濮州司仓参军,历御史、起居舍人,浸迁黄门侍郎。
调露二 年,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
高宗幸东都,留皇太子京师,以炎调护。
帝不豫, 太子监国,诏炎与刘齐贤、郭正一於东宫平章政事,及大渐,受遗辅太子,是为中 宗。
改中书令。
旧,宰相议事门下省,号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玄龄以仆射、 魏徵以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故徙政事堂於中书省。
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意 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
炎惧,因与武后谋废帝。
后命炎洎刘祎之率 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
后 曰:“以天下与玄贞,安得无罪?”
乃废帝为卢陵王,更立豫王为皇帝。
以定策功, 封永清县男。
后已持政,稍自肆,於是武承嗣请立七庙,追王其先,炎谏曰:“太后天下母, 以盛德临朝,宜存至公,不容追王祖考,示自私。
且独不见吕氏事乎!”
后曰: “吕氏之王,权属生人,今追崇先世,在亡迹异,安得同哉!”
炎曰:“蔓草难图, 渐不可长。”
后不悦而罢。
承嗣又讽太后诛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以绝宗室望,刘 祎之、韦仁约畏默不敢言,炎独固争,后愈衔怒。
未几,赐爵河东县侯。
豫王虽为帝,未尝省天下事。
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
会 久雨,太后不出而止。
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 竖子有辞。
今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
御史崔詧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 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
后乃捕炎送诏狱,遣御史大夫骞味道、 御史鱼承晔参鞫之。
凤阁侍郎胡元范曰:“炎社稷臣,有功於国,悉心事上,天下 所知,臣明其不反。”
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辨之,后曰:“炎反有端,顾卿 未知耳。”
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矣。”
后曰:“朕知炎反,卿辈不 反。”
遂斩于都亭驿。
炎被劾,或勉其逊辞,炎曰:“宰相下狱,理不可全。”
卒不折节,籍其家, 无儋石之赢。
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之,乃斩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 人,议者恨其媢克,且使国家失信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
睿宗立,赠太尉、益州 大都督,谥曰忠。
元范者,申州义阳人。介廉有才,以炎故,流死巂州。
炎从子伷先。伷先未冠,推廕为太仆丞。
炎死,坐流岭南。
上变求面陈得失, 后召见,盛气待之,曰:“炎谋反,法当诛,尚何道?”
伷先对曰:“陛下唐家妇, 身荷先帝顾命,今虽临朝,当责任大臣,须东宫年就德成,复子明辟,奈何遽王诸 武、斥宗室?
炎为唐忠臣,而戮逮子孙,海内愤怨。
臣愚谓陛下宜还太子东宫,罢 诸武权。
不然,豪桀乘时而动,不可不惧!”
后怒,命曳出,杖之朝堂,长流瀼州。
岁余,逃归,为吏迹捕,流北庭。
无复名检,专居贿,五年至数千万。
娶降胡 女为妻,妻有黄金、骏马、牛羊,以财自雄。
养客数百人。
自北庭属京师,多其客, 候朝廷事,闻知十常七八。
时补阙李秦授为武后谋曰:“谶言‘代武者刘’,刘无 强姓,殆流人乎?
今大臣流放者数万族,使之叶乱,社稷忧也。”
后谓然,夜拜秦 授考功员外郎,分走使者,赐墨诏,慰安流人,实命杀之。
伷先前知,以橐驼载金 币、宾客奔突厥。
行未远,都护遣兵追之,与格斗,为所执。
械系狱,以状闻。
会 武后度流人已诛,畏天下姗诮,更遣使者安抚十道,以好言自解释曰:“前使使慰 安有罪,而不晓朕意,擅诛杀,残忍不道,朕甚自咎。
今流人存者一切纵还。”
繇 是伷先得不死。
中宗复位,求炎后,授先太子詹事丞。
迁秦、桂、广三州都督。
坐累且诛,赖 宰相张说右之,免官。
久乃擢范阳节度使,太原、京兆尹。
以京师官冗,奏罢畿县 员外及试官。
进工部尚书。
年八十六,以东京留守累封翼城县公,卒官下。
刘祎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
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
峭直有行, 尝面折僚友短,退无馀訾。
李伯药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
贞观初,召之, 辞以母老,诏许终养。
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所居为孝慈里。
母已丧,召 拜吴王府功曹参军,终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
祎之少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俱以文辞称,号“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
俄迁右史、弘文馆直学士。
上元中,与元万顷等偕召入禁中,论次新书凡千馀篇。
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时谓“北门学士”。
兄懿之,亦给事中,同两 省。
先是,姊为内官,武后遣至外家问疾,祎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坐流巂州。
后 为丐还,除中书舍人。
仪凤中,吐蕃寇边,帝访侍臣所以置之、讨之之宜,人人异谋,礻之独劝帝: “夷狄犹禽兽,虽被冯陵,不足校,愿戢威,纾百姓之急。”
帝内其言。
俄拜相王 府司马。
检校中书侍郎,帝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
卿以师矩,冀蓬在麻不扶而 挺也。”
后既立王为帝,以其参奉大议,愈亲之,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 临淮县男。
方是时,诏令丛繁,祎之思致华敏,裁可占授,少选可待也。
司门员外 郎房先敏坐累贬卫州司马,诉于相府,内史骞味道谓曰:“太后旨。”
祎之曰: “乃上从有司所奏云。”
后闻,以味道归非於上,贬青州刺史,加祎之太中大夫, 赐物百段。
后因曰:“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於腹背,尚为一体乎?
礻 之引咎於已,忠臣也。”
纳言王德真推顺曰:“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於君,为 时所服。”
后曰:“善。”
后私语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后能废昏立明,盍反政以 安天下?”
大隐表其言,后怒曰:“祎之乃负我!”
垂拱中,或告祎之,受归诚州 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私通,太后遣肃州刺史王本立鞫治,以敕示祎之,祎之 曰:“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
后以为拒制使,赐死于家,年五十七。
初,祎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友冀得释。
祎之曰:“吾死矣。太后威 福由己,而帝营救,速吾祸也!”
在狱上疏自陈。
临诛,洗沐,神色自若。
命其子 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能书,祎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
麟台 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钧怅叹其文,后恶之,贬翰巫州司法参军,思钧播州司仓参 军。
睿宗嗣位,赠祎之中书令。
翰者,尝为御史,巡察陇右。多所按劾。
次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民争言有 异政。
翰就馆,以笔纸置于案,谓僚属曰:“入其境,其政可知,愿荐使君美於朝, 毋久留。”
即命驾去。
性宽简,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曰:“大 雅君子,以保其身。”
乃辞宪官,改麟台郎云。
魏玄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
祖士廓,仕齐为轻车将军。
玄同进十擢第,调 长安令。
累官司列大夫。
坐与上官仪善,流岭外。
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生事。
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州长史。
再迁吏部侍郎。
永淳元年, 诏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
封钜鹿男。
上疏言选举法弊曰:
方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浸薄者,下吏不称职,庶官非其才,取人之道 有所未尽也。
武德、贞观,庶事草创,人物固乏。
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
诸色人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一,取舍淆紊。
夏、商以前,制度多阙。
至周,焕然可观。
诸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 专一职。
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曰:“慎简乃僚。”
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
太仆 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当然也。
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 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
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自择其 小者。
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史、督邮、 从事,悉任之牧守。
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
以刀笔量才,簿书察行,法与世弊,其 来久矣。
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 士类之众,可委数人手乎!
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官,为身择利,下笔 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 亦难乎。
且臣闻莅官者,不可以无学。
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政入学。”
今贵戚子 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 资望自高。
夫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家事国,谓之 德进。
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
又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 直取书判,非先德后言之谊。
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富者馀粱肉。
故当衰弊乏贤,则磨策 朽钝以驭之;太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
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为急。
窃见制 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十,此诚仄席旁求意也。
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 尽搜扬,莫慎所举,而苟以应命。
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
皋陶既举,不仁者远。
身苟滥进,庸及知人?
不择举者之紧,而责所举之滥,不可得已。
以陛下圣明,国 家德业,而不建经久之策,但顾望魏、晋遗风,臣窃惑之。
愿少遵周、汉之规,以 分吏部选,即所用详,所失鲜矣。
不纳。
进拜文昌左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
迁地官尚书,检校纳言。
玄同与裴炎缔交,能保终始,故号“耐久朋”。
先是,狄仁杰督太原运,失米万斛,将坐诛,玄同救免。
而河阳令周兴未知也, 数於朝堂听命。
玄同曰:“明府可去矣,毋久留。”
兴以为沮己,衔之,至是诬玄 同言“太后老矣,当复皇嗣”。
后不察,赐死于家,年七十三。
初,监察御史房济 监刑,谓曰:“丈人盍上变?冀召见,得自陈。”
玄同曰;“人杀与鬼杀等耳,不 能为告事人!”
玄同子恬,字安礼,事亲以孝闻。
第进士,为御史主簿。
开元中。 至颍王傅。
李昭德,雍州长安人。
父乾祐,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
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卒, 太宗欲斩之,乾祐曰;“法令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
仁轨以轻罪致极刑,非
画一之制。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帝意解,繇是免死。迁侍御史。母卒, 庐墓侧,负土成坟。帝遣使就吊,表异其闾。历治书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 御史大夫,为褚遂良所恶,出为邢、魏二州刺史。乾祐虽强直,而昵小人。尝为书 与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隐其辞,为吏所卖,遂良白发於朝,坐流驩州。台拜沧 州刺史。入为司刑太常伯,举雍州司功参军崔擢为尚书郎,不得报,私语擢所以然。 后擢犯罪,告乾祐漏禁中语以自赎,诏免官,卒。
昭德强干有父风,擢明经,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贬振州陵水尉。还为 夏官侍郎。如意元年,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营神都,昭德规创文 昌台及定鼎、上东诸门,标置华壮。洛有二桥,司农卿韦机徙其一直长夏门,民利 之,其一桥废,省巨万计。然洛水岁淙啮之,缮者告劳。昭德始累石代柱,锐其前, 厮杀暴涛,水不能怒,自是无患。俄检校内史。薛怀义讨突厥,以昭德为行军长史, 不见虏还。
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谏曰;“承嗣已王,不宜典机衡,以惑众庶。且父子 犹相篡夺,况姑侄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罢承嗣为太子少保。洛阳 人王庆之率险佞数百人请以承嗣为皇太子,后不许;固请,后遣昭德诘其故。昭德 笞杀庆之,余党散走。因奏曰:“自古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天 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当传之子孙为万世计。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 又立承嗣,臣见天皇不来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谮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 获安枕,是代我劳,非而所知也。”有人获洛水白石而赤文者,献阙下曰:“此石 赤心,故以献。”昭德叱曰;“洛水余石岂尽能反邪?”时来俊臣、侯思止舞文法, 数诛陷大臣,人皆慑惧。昭德每奏其诬罔不道状,卒榜杀思止,其党稍摧沮。
然昭德颇怙权,为众指目。鲁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曰;“臣闻魏冉诛庶族以 安秦,忠也。弱诸侯以强国,功也;然出入自专,击断无忌,威震人主,不闻有王, 张禄一言而卒用忧死。向使昭王不即觉悟,则秦之霸业或不传子孙。陛下天授以前, 万机独断,公卿百执具职而已。自长寿以来,厌怠细政,擢委昭德,乘总权纲,而 才小任重,负气强愎,聋盲下民,刍狗同列,刻薄庆赏,多所矫虔,声威翕习,天 下杜口。臣伏见南台敕目,群臣奏请,陛下制已曰‘可’,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 从之。且人臣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谋,而画可已行,方兴驳异, 是阳露擅命,以示於人,归美引咎,谊不类此,一切奏谳,皆承风指,阴相傅会。 臣观其胆,乃大於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夫小家治生,有千百之赀,将以托人, 尚忧失授,况天下之重,可轻委寄乎?履霜坚冰,须防其渐。大权一去,收之良难。 愿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邓注著《石论》数千言,述其专恣,凤阁舍人逢弘敏以 闻。后由是恶之,谓姚曰:“诚如所言,昭德固负国矣!”乃贬钦州南宾尉。俄 召授监察御史。
万岁通天二年,来俊臣诬以逆谋,既而俊臣亦下狱,同日诛。时甚雨,众庶莫 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龙二年,赠左御史大夫。建中三年,加赠司空。
吉顼,洛州河南人。长七尺,性阴克,敢言事。举进士及第。调明堂尉。父哲 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喜, 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 死,迁顼龙为监。
刘思礼谋反,顼上变事,后命武懿宗杂讯,因讽囚引近臣高阀生平所牾者凡三 十六姓,捕系诏狱,搒楚百惨,以成其狱,同日论死,天下冤之。擢右肃政台中丞。
来俊臣下狱,司刑当以死,状三日不下。顼从武后游苑中,因间言:“臣为陛 下耳目,知俊臣状入不出,人以为疑。”后曰:“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顼曰: “于安远告虺贞反,今为成州司马。俊臣诬杀忠良,罪恶如山,国蟊贼也,尚何惜?” 於是后斩俊臣,而召安远为尚食奉御。
突厥陷赵、定,授检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虏南向。顼辞不知武,后曰:“贼 方走,藉卿坐镇耳。”初,太原温彬茂死高宗时,封一笥书,诿妻曰:“吾死后, 须年及垂拱献之。”垂拱初,妻上其书,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赵去,故后知虏且还。 顼至,募士无应者,俄诏以皇太子为元帅,应募日数千。顼还言状,后曰:“人心 若是邪?卿可为群臣道之。”顼诵语于朝,诸武恶之。
始,顼善张易之、殿中少监田归道、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员半千、夏官侍 郎李迥秀,皆为控鹤内供奉。顼又强敏,故后倚为腹心。圣历二年,进天官侍郎、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刺史时,武懿宗讨契丹,退保相州。后争功殿中,懿宗陋短 俯偻,顼严语侵之,无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诸武,它日安可保?”衔之。
张易之兄弟以宠盛,思自全,问顼计安出。顼曰:“公家以幸进,非有大功於 天下,势必危。吾有不朽策,愿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绝胙。”易之流涕请, 顼曰:“天下思唐久矣!庐陵斥外,相王幽闭。上春秋高
武诸王,非海内属意。
公盍从容请相王、庐陵,以副人望?易吊为贺之资也。
易之、昌宗乘间如顼教,后意乃定。
既而知顼与谋,召见问状,顼对:“庐陵、相王皆陛下子,先帝顾托於陛下,当速有所付。”乃还中宗。
明年,顼坐弟冒伪官贬琰川尉,及辞,召见,泣曰:“臣去国,无复再谒,愿有所言。然疾棘,请须臾间。”后命坐,顼曰:“水土皆一盎,有争乎?”曰:“无。”曰:“以为涂,有争乎?”曰:“无。”曰:“以涂为佛与道,有争乎?”曰:“有之。”顼顿首曰:“虽臣亦以为有。夫皇子、外戚,有分则两安。今太子再立,而外家诸王并封,陛下何以和之?贵贱亲疏之不明,是驱使必争,臣知两不安矣。”后曰:“朕知之,业已然,且奈何?”顼寻徙始丰尉,客江都,卒。
中宗之立,顼实倡之,会得罪,无知者。
睿宗初,有发明其忠,乃下诏赠御史大夫。
赞曰:异乎,炎之暗于几也!知中宗之不君,不知武后之盗朝,假虎翼而责其搏人,死固宜哉!昭德、顼进不以道,君子耻之。虽然,一情区区,抑武兴唐,其助有端,则贤炎远矣。祎之、玄同漏言及诛,不失所以事君者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译文
裴炎,字子隆,是绛州闻喜人。他性格宽厚,很少言笑,有奇特的节操。
他补为弘文生,休假时,其他学生或出游,裴炎却读书不辍。
有司想推荐他,但他以学业未成为由,推辞不举荐,勤奋学习了十年,尤其精通《左氏春秋》。
他通过明经考试及第,补为濮州司仓参军,历任御史、起居舍人,逐渐升迁为黄门侍郎。
调露二年,他成为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
高宗前往东都,留皇太子在京师,由裴炎调护。
皇帝生病,太子监国,诏令裴炎与刘齐贤、郭正一在东宫平章政事,等到皇帝病重,受遗命辅佐太子,即中宗。
他改任中书令。
过去,宰相在门下省议事,称为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玄龄以仆射、魏徵以太子太师都知门下省事,到了裴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因此将政事堂迁到中书省。
中宗想任命皇后的父亲韦玄贞为侍中,并授予乳母的儿子五品官,裴炎坚决不同意,皇帝怒道:“我意欲将国家让给玄贞,难道不行吗?何必吝惜一个侍中?”
裴炎害怕,于是与武后密谋废帝。
武后命令裴炎和刘祎之率领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带兵入宫,宣读太后令,扶皇帝下殿,皇帝问:“我有什么罪?”
武后说:“将天下让给玄贞,怎能无罪?”
于是废帝为卢陵王,改立豫王为皇帝。
因定策有功,裴炎被封为永清县男。
武后已经掌权,逐渐放肆,于是武承嗣请求立七庙,追封先王,裴炎劝谏说:“太后是天下之母,以盛德临朝,应存至公之心,不容追封祖考,以示自私。
难道没看到吕氏的事吗?”
武后说:“吕氏封王,权属生人,现在追崇先世,与亡者不同,怎能相同?”
裴炎说:“蔓草难图,渐不可长。”
武后不悦而作罢。
武承嗣又劝武后诛杀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以断绝宗室的希望,刘祎之、韦仁约畏惧不敢言,裴炎坚决反对,武后更加愤怒。
不久,裴炎被赐爵河东县侯。
豫王虽为皇帝,但未曾处理天下事务。
裴炎计划乘武后出游龙门时,带兵捉拿她,还政于天子。
因久雨,武后未出而作罢。
徐敬业起兵,武后商议讨伐,裴炎说:“天子年长,不参与政事,所以小人有借口。
现在如果还政于天子,贼不讨自解。”
御史崔詧说:“裴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反而请太后归政,必有异图。”
武后于是逮捕裴炎,送诏狱,派御史大夫骞味道、御史鱼承晔审讯。
凤阁侍郎胡元范说:“裴炎是社稷之臣,有功于国,尽心侍上,天下皆知,臣明其不反。”
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续为他辩护,武后说:“裴炎反有端倪,只是你们不知道。”
元范、齐贤说:“如果裴炎反,我们也反了。”
武后说:“朕知裴炎反,你们不反。”
于是将裴炎斩于都亭驿。
裴炎被弹劾,有人劝他谦逊言辞,裴炎说:“宰相下狱,理不可全。”
他始终不屈,家产被没收,无儋石之赢。
当初,裴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嫉妒他,于是斩杀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嫉妒,且使国家失信于四夷,以为阴祸有知。
睿宗即位,追赠裴炎为太尉、益州大都督,谥号忠。
胡元范是申州义阳人,廉洁有才,因裴炎之事,流放至巂州而死。
裴炎的侄子裴伷先。裴伷先未冠,因荫补为太仆丞。
裴炎死后,他被流放岭南。
他上表请求面陈得失,武后召见,盛气凌人地说:“裴炎谋反,法当诛,还有什么可说的?”
裴伷先回答说:“陛下是唐家妇,身负先帝顾命,现在虽临朝,应责任大臣,待东宫年长德成,还政于天子,为何急于封诸武、排斥宗室?
裴炎是唐忠臣,却连累子孙,海内愤怨。
臣愚以为陛下应还太子东宫,罢诸武权。
否则,豪杰乘时而动,不可不惧!”
武后怒,命人将他拖出,杖责于朝堂,长流瀼州。
一年多后,他逃回,被官吏追捕,流放北庭。
他不再检点,专事贿赂,五年间积累数千万。
他娶降胡女为妻,妻子有黄金、骏马、牛羊,以财自雄。
他养客数百人。
从北庭到京师,他的门客众多,候朝廷事,消息灵通。
当时补阙李秦授为武后谋划说:“谶言‘代武者刘’,刘无强姓,大概是流人吧?
现在大臣流放者数万族,若他们作乱,社稷堪忧。”
武后以为然,夜拜李秦授为考功员外郎,派使者赐墨诏,慰安流人,实命杀之。
裴伷先知悉,用骆驼载金币、宾客奔突厥。
行未远,都护派兵追捕,与他格斗,被擒。
他被械系狱中,以状闻。
武后估计流人已诛,怕天下非议,再派使者安抚十道,以好言自解说:“前使慰安有罪,而不晓朕意,擅诛杀,残忍不道,朕甚自咎。
现在流人存者一切放还。”
因此裴伷先得以不死。
中宗复位,寻找裴炎后人,授裴伷先为太子詹事丞。
他历任秦、桂、广三州都督。
因连累且将被诛,赖宰相张说庇护,免官。
很久后才升任范阳节度使,太原、京兆尹。
因京师官冗,他奏请罢畿县员外及试官。
进工部尚书。
他八十六岁,以东京留守累封翼城县公,卒于官下。
刘祎之,字希美,是常州晋陵人。
他的父亲刘子翼,字小心,在隋朝为著作郎。
他性格峭直有行,曾当面指出僚友的短处,退后无余訾。
李伯药说:“子翼骂人,人都不恨。”
贞观初,召他,他以母老为由推辞,诏许终养。
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其居为孝慈里。
母亲去世后,他被召拜为吴王府功曹参军,终任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
刘祎之年轻时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俱以文辞著称,号称“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
他不久迁右史、弘文馆直学士。
上元年间,他与元万顷等被召入禁中,论次新书凡千余篇。
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时称“北门学士”。
他的兄长刘懿之,亦为给事中,同两省。
此前,他的姐姐为内官,武后派她到外家问疾,刘祎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被流放巂州。
后为丐还,除中书舍人。
仪凤年间,吐蕃寇边,皇帝询问侍臣应对之策,人人意见不同,刘祎之独劝皇帝:“夷狄如禽兽,虽被侵犯,不足计较,愿戢威,纾百姓之急。”
皇帝采纳其言。
他不久拜相王府司马。
检校中书侍郎,皇帝对他说:“卿家忠孝,朕子赖
你以老师的规矩,希望蓬草在麻中不扶而直。
后来立王为帝,因为他参与了大议,更加亲近他,提拔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临淮县男。
当时,诏令繁多,祎之思维敏捷,能够迅速处理,少选可待。
司门员外郎房先敏因连坐被贬为卫州司马,向相府申诉,内史骞味道说:“这是太后的旨意。”
祎之说:“这是皇上听从有司的奏报。”
太后听说后,认为味道把责任推给皇上,贬他为青州刺史,加祎之为太中大夫,赐物百段。
太后因此说:“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于腹背,尚为一体吗?
祎之引咎于己,是忠臣。”
纳言王德真推顺说:“戴至德没有异才,只是能归善于君,为时人所服。”
太后说:“善。”
太后私下对凤阁舍人贾大隐说:“后能废昏立明,何不反政以安天下?”
大隐表其言,太后怒说:“祎之乃负我!”
垂拱年间,有人告祎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私通,太后派肃州刺史王本立审讯,以敕示祎之,祎之说:“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
太后认为他抗拒制使,赐死于家,年五十七。
起初,祎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友希望他能被释放。
祎之说:“我死定了。太后威福由己,而帝营救,只会加速我的祸事!”
在狱中上疏自陈。
临刑前,洗沐,神色自若。
命其子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能书,祎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
麟台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钧怅叹其文,太后厌恶,贬翰为巫州司法参军,思钧为播州司仓参军。
睿宗嗣位,赠祎之中书令。
郭翰,曾为御史,巡察陇右。多有弹劾。
次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民争言有异政。
郭翰就馆,以笔纸置于案,对僚属说:“入其境,其政可知,愿荐使君美于朝,毋久留。”
即命驾去。
性宽简,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说:“大雅君子,以保其身。”
乃辞宪官,改麟台郎。
魏玄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
祖士廓,仕齐为轻车将军。
玄同进十擢第,调长安令。
累官司列大夫。
因与上官仪善,流放岭外。
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生事。
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州长史。
再迁吏部侍郎。
永淳元年,诏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
封钜鹿男。
上疏言选举法弊说:
方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浸薄者,下吏不称职,庶官非其才,取人之道有所未尽也。
武德、贞观,庶事草创,人物固乏。
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
诸色人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一,取舍淆紊。
夏、商以前,制度多阙。
至周,焕然可观。
诸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专一职。
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说:“慎简乃僚。”
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
太仆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当然也。
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
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自择其小者。
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史、督邮、从事,悉任之牧守。
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
以刀笔量才,簿书察行,法与世弊,其来久矣。
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士类之众,可委数人手乎!
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官,为身择利,下笔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亦难乎。
且臣闻莅官者,不可以无学。
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政入学。”
今贵戚子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
夫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家事国,谓之德进。
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
又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书判,非先德后言之谊。
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富者馀粱肉。
故当衰弊乏贤,则磨策朽钝以驭之;太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
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为急。
窃见制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十,此诚仄席旁求意也。
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尽搜扬,莫慎所举,而苟以应命。
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
皋陶既举,不仁者远。
身苟滥进,庸及知人?
不择举者之紧,而责所举之滥,不可得已。
以陛下圣明,国家德业,而不建经久之策,但顾望魏、晋遗风,臣窃惑之。
愿少遵周、汉之规,以分吏部选,即所用详,所失鲜矣。
不纳。
进拜文昌左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
迁地官尚书,检校纳言。
玄同与裴炎缔交,能保终始,故号“耐久朋”。
先是,狄仁杰督太原运,失米万斛,将坐诛,玄同救免。
而河阳令周兴未知也,数于朝堂听命。
玄同说:“明府可去矣,毋久留。”
兴以为沮己,衔之,至是诬玄同言“太后老矣,当复皇嗣”。
后不察,赐死于家,年七十三。
初,监察御史房济监刑,对他说:“丈人何不上变?冀召见,得自陈。”
玄同说;“人杀与鬼杀等耳,不能为告事人!”
玄同子恬,字安礼,事亲以孝闻。
第进士,为御史主簿。
开元中。至颍王傅。
李昭德,雍州长安人。
父乾祐,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
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卒,太宗欲斩之,乾祐说;“法令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
仁轨以轻罪致极刑,非
画一之制。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帝意解,繇是免死。迁侍御史。母卒, 庐墓侧,负土成坟。帝遣使就吊,表异其闾。历治书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 御史大夫,为褚遂良所恶,出为邢、魏二州刺史。乾祐虽强直,而昵小人。尝为书 与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隐其辞,为吏所卖,遂良白发於朝,坐流驩州。台拜沧 州刺史。入为司刑太常伯,举雍州司功参军崔擢为尚书郎,不得报,私语擢所以然。 后擢犯罪,告乾祐漏禁中语以自赎,诏免官,卒。
昭德强干有父风,擢明经,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贬振州陵水尉。还为 夏官侍郎。如意元年,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营神都,昭德规创文 昌台及定鼎、上东诸门,标置华壮。洛有二桥,司农卿韦机徙其一直长夏门,民利 之,其一桥废,省巨万计。然洛水岁淙啮之,缮者告劳。昭德始累石代柱,锐其前, 厮杀暴涛,水不能怒,自是无患。俄检校内史。薛怀义讨突厥,以昭德为行军长史, 不见虏还。
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谏曰;“承嗣已王,不宜典机衡,以惑众庶。且父子 犹相篡夺,况姑侄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罢承嗣为太子少保。洛阳 人王庆之率险佞数百人请以承嗣为皇太子,后不许;固请,后遣昭德诘其故。昭德 笞杀庆之,余党散走。因奏曰:“自古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天 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当传之子孙为万世计。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 又立承嗣,臣见天皇不来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谮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 获安枕,是代我劳,非而所知也。”有人获洛水白石而赤文者,献阙下曰:“此石 赤心,故以献。”昭德叱曰;“洛水余石岂尽能反邪?”时来俊臣、侯思止舞文法, 数诛陷大臣,人皆慑惧。昭德每奏其诬罔不道状,卒榜杀思止,其党稍摧沮。
然昭德颇怙权,为众指目。鲁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曰;“臣闻魏冉诛庶族以 安秦,忠也。弱诸侯以强国,功也;然出入自专,击断无忌,威震人主,不闻有王, 张禄一言而卒用忧死。向使昭王不即觉悟,则秦之霸业或不传子孙。陛下天授以前, 万机独断,公卿百执具职而已。自长寿以来,厌怠细政,擢委昭德,乘总权纲,而 才小任重,负气强愎,聋盲下民,刍狗同列,刻薄庆赏,多所矫虔,声威翕习,天 下杜口。臣伏见南台敕目,群臣奏请,陛下制已曰‘可’,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 从之。且人臣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谋,而画可已行,方兴驳异, 是阳露擅命,以示於人,归美引咎,谊不类此,一切奏谳,皆承风指,阴相傅会。 臣观其胆,乃大於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夫小家治生,有千百之赀,将以托人, 尚忧失授,况天下之重,可轻委寄乎?履霜坚冰,须防其渐。大权一去,收之良难。 愿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邓注著《石论》数千言,述其专恣,凤阁舍人逢弘敏以 闻。后由是恶之,谓姚曰:“诚如所言,昭德固负国矣!”乃贬钦州南宾尉。俄 召授监察御史。
万岁通天二年,来俊臣诬以逆谋,既而俊臣亦下狱,同日诛。时甚雨,众庶莫 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龙二年,赠左御史大夫。建中三年,加赠司空。
吉顼,洛州河南人。长七尺,性阴克,敢言事。举进士及第。调明堂尉。父哲 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喜, 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 死,迁顼龙为监。
刘思礼谋反,顼上变事,后命武懿宗杂讯,因讽囚引近臣高阀生平所牾者凡三 十六姓,捕系诏狱,搒楚百惨,以成其狱,同日论死,天下冤之。擢右肃政台中丞。
来俊臣下狱,司刑当以死,状三日不下。顼从武后游苑中,因间言:“臣为陛 下耳目,知俊臣状入不出,人以为疑。”后曰:“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顼曰: “于安远告虺贞反,今为成州司马。俊臣诬杀忠良,罪恶如山,国蟊贼也,尚何惜?” 於是后斩俊臣,而召安远为尚食奉御。
突厥陷赵、定,授检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虏南向。顼辞不知武,后曰:“贼 方走,藉卿坐镇耳。”初,太原温彬茂死高宗时,封一笥书,诿妻曰:“吾死后, 须年及垂拱献之。”垂拱初,妻上其书,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赵去,故后知虏且还。 顼至,募士无应者,俄诏以皇太子为元帅,应募日数千。顼还言状,后曰:“人心 若是邪?卿可为群臣道之。”顼诵语于朝,诸武恶之。
始,顼善张易之、殿中少监田归道、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员半千、夏官侍 郎李迥秀,皆为控鹤内供奉。顼又强敏,故后倚为腹心。圣历二年,进天官侍郎、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刺史时,武懿宗讨契丹,退保相州。后争功殿中,懿宗陋短 俯偻,顼严语侵之,无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诸武,它日安可保?”衔之。
张易之兄弟以宠盛,思自全,问顼计安出。顼曰:“公家以幸进,非有大功於 天下,势必危。吾有不朽策,愿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绝胙。”易之流涕请, 顼曰:“天下思唐久矣!庐陵斥外,相王幽闭。上春秋高
武家的各位王爷,并不是天下人所期望的。
您何不从容地请求相王和庐陵王,以符合人们的期望?这是将哀悼转变为祝贺的资本。
易之和昌宗趁机按照顼的建议行事,太后的心意才定下来。
后来太后知道顼参与了谋划,召见他询问情况,顼回答说:“庐陵王和相王都是陛下的儿子,先帝托付给陛下,应当迅速有所安排。”于是中宗被恢复皇位。
第二年,顼因为弟弟冒充官员而被贬为琰川尉,临行前,太后召见他,他哭着说:“臣离开国家,恐怕不能再见到陛下,希望有所进言。然而病情严重,请给我一点时间。”太后让他坐下,顼说:“水土都是一样的,有争执吗?”太后说:“没有。”顼说:“用来涂抹,有争执吗?”太后说:“没有。”顼说:“用来涂抹佛像和道像,有争执吗?”太后说:“有。”顼叩首说:“即使臣也认为有。皇子和外戚,有分别则双方都安定。现在太子再次立为储君,而外戚的各位王爷都被封为王,陛下如何调和?贵贱亲疏不明确,这是驱使双方必然争斗,臣知道双方都不会安定。”太后说:“朕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办?”顼随后被调任始丰尉,客居江都,去世。
中宗的复位,实际上是顼倡导的,但因为得罪了权贵,没有人知道。
睿宗初年,有人揭示了顼的忠诚,于是下诏追赠他为御史大夫。
赞曰:真是奇怪,炎竟然如此不明事理!知道中宗不适合做君主,却不知道武后篡夺朝政,假借虎威而责备其搏击他人,死得理所当然!昭德和顼的进言不合正道,君子以此为耻。尽管如此,他们的一片忠心,抑制武氏兴唐,他们的帮助是有根据的,比炎贤明得多。祎之和玄同因泄露言论而被诛杀,但他们不失为忠君之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注解
裴炎:裴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唐代官员,曾任黄门侍郎、侍中等职,因反对中宗任命韦玄贞为侍中而与武后合谋废黜中宗,后被武后以谋反罪名处死。
武后:即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后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周,是中国历史上极具争议的人物。
中宗:唐中宗李显,唐朝第四位皇帝,武则天之子,曾两次即位,第一次被废,第二次复位。
韦玄贞:中宗皇后韦氏的父亲,中宗欲任命其为侍中,遭到裴炎反对。
刘祎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唐代官员,与裴炎一同参与废黜中宗,后因反对武后追封先祖而被贬。
北门学士:唐高宗时期,一些文士被秘密召入宫中参与政事,因从北门出入,故称北门学士。
吕氏:指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她在刘邦死后掌握朝政,追封自己的亲属为王,引发政治动荡。
师矩:指老师的规矩或教导,比喻遵循前人的教诲或规范。
蓬在麻不扶而挺:比喻在艰难环境中自然成长,不需外力扶持。蓬,一种植物,常生长在恶劣环境中。
中书侍郎:唐代官职,中书省的副长官,负责起草诏令。
同中书门下三品:唐代官职,与中书令、门下侍中同列三品,参与国家大政。
临淮县男:爵位名,临淮是地名,男是五等爵位中的第五等。
司门员外郎:唐代官职,负责城门、关隘的管理。
卫州司马:唐代官职,卫州的副职,负责军事和行政事务。
内史:周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青州刺史:唐代官职,青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太中大夫:唐代官职,文散官,无实际职掌,表示荣誉。
凤阁舍人:唐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归诚州都督:唐代官职,归诚州的最高军事长官。
肃州刺史:唐代官职,肃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凤阁鸾台:唐代中书省的别称,负责起草诏令。
麟台郎:唐代官职,负责图书典籍的管理。
太子文学:唐代官职,太子的文学侍从。
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陇右:唐代地理区域,指今甘肃一带。
宁州:唐代地名,今甘肃宁县。
狄仁杰:唐代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
老子:道家经典《道德经》的作者,主张无为而治。
和其光,同其尘:出自《道德经》,意为与世无争,随和处世。
大雅君子:指品德高尚的君子。
宪官: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和执法。
魏玄同: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定州鼓城:唐代地名,今河北定州。
轻车将军:唐代武官名,负责军事指挥。
长安令:唐代官职,长安县的最高行政长官。
司列大夫:唐代官职,负责官员的考核和任免。
上官仪: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岭外:唐代地理区域,指今广东、广西一带。
工部尚书:唐代官职,工部的最高长官。
岐州长史:唐代官职,岐州的副职,负责行政事务。
吏部侍郎:唐代官职,吏部的副长官,负责官员的任免。
永淳元年:唐代年号,公元682年。
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钜鹿男:爵位名,钜鹿是地名,男是五等爵位中的第五等。
武德:唐代年号,公元618-626年。
贞观:唐代年号,公元627-649年。
天祚大圣:指唐太宗李世民,意为天命所归的圣君。
穆王:周穆王,西周时期的君主。
伯冏:周穆王时期的官员,曾任太仆正。
太仆正:周代官职,负责车马管理。
太宰:周代官职,负责国家政务。
司徒:周代官职,负责民政事务。
司马:周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汉制:汉代的制度。
魏、晋:指三国时期的魏国和晋朝。
吏部:唐代官职,负责官员的任免和考核。
刀笔:指文书工作,比喻文职官员。
簿书:指文书档案,比喻文职官员。
尺丈之量:比喻衡量人才的标准。
锺庾之器:比喻衡量人才的标准。
尸厥任者:指占据职位而不尽职的人。
奔竞:指争名夺利。
百行折之一面:比喻多方面才能被片面评价。
九能断之数言:比喻多方面才能被片面评价。
弘文:唐代官职,负责文化教育。
崇贤:唐代官职,负责选拔贤才。
千牛:唐代官职,负责宫廷侍卫。
辇脚:唐代官职,负责宫廷车马管理。
胄子:指贵族子弟。
勋官:唐代官职,授予有功之臣的荣誉官职。
三卫:唐代官职,负责宫廷侍卫。
流外:唐代官职,指低级官员。
糟糠:比喻贫贱的生活。
粱肉:比喻富贵的生活。
磨策朽钝:比喻在艰难环境中培养人才。
遴柬髦俊:比喻选拔优秀人才。
仄席旁求:比喻广泛征求人才。
皋陶:传说中的古代贤臣,以公正著称。
文昌左丞:唐代官职,文昌省的副长官。
鸾台侍郎:唐代官职,鸾台的副长官。
同凤阁鸾台三品:唐代官职,与凤阁鸾台同列三品,参与国家大政。
地官尚书:唐代官职,地官的最高长官。
检校纳言: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和进谏。
耐久朋:指长期保持友谊的朋友。
太原运:唐代地名,今山西太原。
河阳令:唐代官职,河阳县的最高行政长官。
周兴:唐代官员,曾任河阳令。
太后:指武则天,唐代女皇。
监察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房济:唐代官员,曾任监察御史。
开元:唐代年号,公元713-741年。
颍王傅:唐代官职,颍王的师傅。
李昭德: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雍州长安:唐代地名,今陕西西安。
殿中侍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宫廷事务。
鄃令:唐代官职,鄃县的最高行政长官。
裴仁轨:唐代官员,曾任鄃令。
太宗:指唐太宗李世民。
画一之制:指统一的法律制度,确保刑罚公正,使民众有所遵循。
刑罚不中:指刑罚不公正,不符合法律的规定。
庐墓侧:指在母亲墓旁搭建草庐守孝,表达对母亲的深切哀悼。
负土成坟:指亲自搬运泥土为母亲修坟,表达孝道。
表异其闾:指皇帝派遣使者前往吊唁,并在其家乡表彰其孝行。
治书侍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弹劾官员。
御史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百官,位高权重。
褚遂良:唐代著名书法家、政治家,曾任宰相。
流驩州:指被流放到驩州,驩州为唐代边远地区。
司刑太常伯:唐代官职,负责司法事务。
明经:唐代科举考试科目之一,主要考察儒家经典。
御史中丞: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凤阁侍郎:唐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参与国家重大决策。
神都:指武则天时期的洛阳,作为政治中心。
文昌台:唐代官署,负责起草诏令。
定鼎、上东诸门:指洛阳城的重要城门。
韦机:唐代官员,曾任司农卿。
薛怀义:唐代将领,曾参与讨伐突厥。
武承嗣:武则天的侄子,曾任文昌左相。
太子少保:唐代官职,负责辅导太子。
来俊臣:唐代酷吏,以严刑峻法著称。
侯思止:唐代酷吏,与来俊臣齐名。
鲁王府功曹参军:唐代官职,负责王府事务。
丘愔:唐代官员,曾上疏批评李昭德。
邓注:唐代官员,曾著《石论》批评李昭德。
逢弘敏:唐代官员,曾任凤阁舍人。
姚: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吉顼:唐代官员,曾任天官侍郎。
张易之:唐代官员,武则天的宠臣。
田归道:唐代官员,曾任殿中少监。
薛稷:唐代官员,曾任凤阁舍人。
员半千:唐代官员,曾任正谏大夫。
李迥秀:唐代官员,曾任夏官侍郎。
控鹤内供奉:唐代官职,负责宫廷事务。
武懿宗:唐代将领,曾参与讨伐契丹。
契丹:古代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唐代时常与中原政权发生冲突。
武诸王:指武则天的亲属和封王,这里特指武则天时期封的王侯。
海内属意:指全国人民的期望和意愿。
相王:指唐中宗李显,因其曾被封为相王。
庐陵:指唐中宗李显,因其曾被贬为庐陵王。
易吊为贺:将哀悼转变为庆祝,意指通过政治手段改变局势。
易之、昌宗:指武则天的宠臣张易之和张昌宗。
琰川尉: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治安和行政事务。
始丰尉: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治安和行政事务。
江都:今江苏扬州,唐代时为重要城市。
睿宗:指唐睿宗李旦,唐中宗之弟。
昭德:指唐中宗时期的宰相裴炎,字昭德。
祎之、玄同:指唐中宗时期的宰相韦嗣立和崔玄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评注
裴炎是唐代历史上一位极具争议的人物,他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唐代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裴炎以宽厚寡言、勤奋好学著称,尤其精通《左氏春秋》,这为他后来的政治生涯奠定了坚实的学术基础。他在政治上表现出极强的原则性,反对中宗任命韦玄贞为侍中,甚至不惜与武后合谋废黜中宗,显示了他对朝廷纲纪的坚守。然而,这种坚守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剧性结局。
裴炎与武后的关系复杂而微妙。他最初与武后合作,废黜中宗,立豫王为帝,显示出他对武后的支持。然而,随着武后逐渐掌握大权,裴炎开始反对她的专权行为,尤其是反对武后追封先祖和诛杀宗室成员。这种反对最终导致了他被武后以谋反罪名处死。裴炎的悲剧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是唐代政治斗争的缩影,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
裴炎的忠诚与原则性在唐代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始终坚持自己的政治理念,即使在面对死亡时也不屈服。他的侄子裴伷先在他死后继续为家族争取权益,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向武后进谏,显示出裴氏家族对朝廷的忠诚和对正义的追求。裴炎的忠诚和原则性在后世得到了认可,睿宗即位后追赠他为太尉、益州大都督,谥号“忠”,这是对他一生忠诚的最高褒奖。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裴炎的性格和政治立场。作者通过对裴炎与武后、中宗等人的互动描写,刻画了一个复杂多面的历史人物形象。裴炎的宽厚寡言、勤奋好学、坚守原则、不畏强权的性格特点在文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同时,文中对武后的描写也颇具深意,展现了她作为一位女政治家的权谋和冷酷。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裴炎的生平事迹,还反映了唐代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裴炎与武后的斗争,既是个人之间的权力斗争,也是唐代政治体制内部矛盾的体现。通过对这段历史的描写,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代政治的运作机制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裴炎的悲剧性结局也提醒我们,在政治斗争中,忠诚和原则性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代官员祎之的生平事迹,以及他在政治斗争中的遭遇。祎之因参与立王为帝的大议而受到重用,但在武则天时期因被诬告而赐死。这段文字不仅反映了唐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也展现了祎之的忠诚和正直。
祎之在武则天时期的表现尤为突出。他因参与立王为帝的大议而受到重用,但在武则天时期因被诬告而赐死。这段文字不仅反映了唐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也展现了祎之的忠诚和正直。祎之在临死前的表现尤为感人,他洗沐后神色自若,亲自执笔写下哀切的表文,令人动容。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魏玄同和李昭德等唐代官员的事迹。魏玄同因与上官仪交好而被流放,后因刘审礼的推荐而复职。他在吏部侍郎任上,提出了选举法的弊端,主张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以解决官员选拔中的问题。李昭德则因裴仁轨私役门卒一事,向唐太宗进谏,主张法令应与天下共之,不应因轻罪而致极刑。
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唐代官员的生平事迹,还反映了唐代政治制度和社会风貌。通过对祎之、魏玄同、李昭德等人物的描写,展现了唐代官员的忠诚、正直和智慧,以及他们在政治斗争中的无奈和悲剧。这些历史人物的故事,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代官员李昭德和吉顼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唐代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李昭德作为武则天的宠臣,曾多次参与国家重大决策,并在洛阳城的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不仅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还在水利工程上展现了卓越的才能,通过改造桥梁结构,成功解决了洛水冲刷桥梁的问题,显示了其治国的智慧和能力。
然而,李昭德的权力逐渐膨胀,引起了其他官员的不满和批评。丘愔和邓注的上疏揭示了李昭德专权跋扈的一面,指出他在处理政务时独断专行,甚至无视皇帝的意见。这种权力的过度集中最终导致了他的失势和贬谪。李昭德的经历反映了唐代政治中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以及皇帝与权臣之间的微妙关系。
吉顼的故事则展示了唐代官员如何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生存和崛起。他通过机智和权谋,成功地在武则天面前揭露了来俊臣的罪行,并因此获得了晋升。吉顼的聪明才智和对时局的敏锐洞察力使他成为武则天的重要谋士,但他也因过于依赖权术而招致了其他官员的忌恨。
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李昭德和吉顼的个人经历,还反映了唐代政治制度的运作方式。通过他们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唐代官员如何在权力斗争中寻求生存和发展,以及皇帝如何通过平衡各方势力来维持统治。这些历史事件为我们理解唐代政治文化提供了宝贵的素材。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唐代的科举制度、官职设置、水利工程等多个方面,展现了唐代社会的多样性和复杂性。通过对这些细节的描写,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唐代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李昭德和吉顼生平的叙述,揭示了唐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同时也展示了唐代官员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唐代政治文化提供了深刻的启示。
这段文字出自《新唐书》,记载了唐中宗复位的历史背景和相关人物的言行。文中通过对话和叙述,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人物之间的微妙关系。
首先,文中提到的‘武诸王’和‘海内属意’反映了武则天时期封王制度的广泛影响以及人民对政权更迭的期待。‘相王’和‘庐陵’指的是唐中宗李显,他曾被封为相王,后被贬为庐陵王,这里通过称呼的变化暗示了其政治地位的起伏。
其次,‘易之、昌宗’是武则天的宠臣,他们在政治斗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文中提到他们‘乘间如顼教’,表明他们善于利用时机和权谋来达到目的。‘琰川尉’和‘始丰尉’则是古代地方官职,反映了当时官员的升降和流动。
再次,文中通过‘水土皆一盎,有争乎?’等一系列比喻,揭示了皇子与外戚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水土’比喻国家的统一,‘涂’比喻政治权力的分配,‘佛与道’则比喻不同的政治派别。这些比喻生动形象,深刻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激烈程度。
最后,文中提到‘中宗之立,顼实倡之’,表明唐中宗的复位与某些人物的努力密不可分。‘睿宗初,有发明其忠,乃下诏赠御史大夫’,则反映了后来对这些忠臣的追认和表彰。‘赞曰’部分对历史人物进行了评价,指出他们在政治斗争中的得失和功过。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言行,展现了唐代中期复杂的政治局势和人物关系。文中运用了丰富的比喻和象征手法,深刻揭示了政治斗争的实质和影响。同时,通过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反映了作者对历史事件的理解和态度。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具有很高的文学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