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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

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原文

苏世长,京兆武功人。祖彤,仕后魏通直散骑常侍。父振,周宕州刺史,建威 县侯。

世长十余岁,上书周武帝,帝异其幼,问读何书,对“治《孝经》、《论语》”。

帝曰:“何言可道?”答曰:“为国者不敢侮于鳏寡。为政以德。”帝曰:“善。”

使卒学虎门馆。父死王事,有诏袭爵,世长号踊不自胜,帝奭然改容。

入隋,为长安令,数条上便宜。大业末,为都水少监,督漕上江。会炀帝被弑, 发丧,恸闻行路。

更为王世充太子太保、行台右仆射,与世充兄子弘烈及其将豆卢 行褒戍襄阳,高祖与之旧,数遣使者谕降,辄杀之。

洛阳平,始与弘烈归,帝诛褒而诮世长,顿首谢曰:“古帝王受命,以此逐鹿, 一人得禽,万夫敛手。岂有获鹿后忿同猎者,问争肉罪邪?今陛下应天顺民,安可 忘管仲、雍齿事?且武功旧人,乱离以来,死亡略尽,唯臣得见太平。若杀之,是 绝其类。”帝笑释之。授玉山屯监。

引见玄武门,与语平生,调之曰:“卿自谓佞 邪,直邪?”对曰:“愚且直。”帝曰:“若直者,何为背贼归我?”对曰:“洛 阳平,天下为一,臣智穷力屈,乃归陛下。使世充不死,臣据汉南,尚为勍敌。”

帝大笑,嘲曰:“何名长而意之短,口正而心之邪?”世长曰:“名长意短,诚如 圣旨。口正心邪,不敢奉诏。昔窦融以河西降汉,十世侯之;臣举山南以归,唯蒙 屯监。”帝悦,拜谏议大夫。

从猎泾阳,大获。帝入旌门,诧左右曰:“今日畋,乐乎?”世长曰:“陛下 废万机,事游猎,不满十旬,未为乐也。”帝色变,既而笑曰:“狂态发邪?”曰: “为臣计则狂,为陛下计忠矣。”

时武功、郿新经突厥寇掠,乡聚凋虚,帝将遂猎 武功,世长谏曰:“突厥向盗劫人,陛下救恤之言未出口,又猎其地,殆百姓不堪 所求。”帝不听。

侍宴披香殿,酒酣,进曰:“此炀帝作邪?何雕丽底此!”帝曰: “卿好谏似直,然诈也。岂不知此殿我所营,乃诡云炀帝邪?”对曰:“臣但见倾 宫、鹿台,非受命圣人所为者。陛下武功旧第,才蔽风雨,时以为足。今天下厌隋 之侈,以归有道,陛下宜刈奢淫,复朴素。今乃即其宫加雕饰焉,欲易其乱,得乎?”

帝咨重其言。历陕州长史、天策府军谘祭酒,引为学士。贞观初,使突厥,与颉利 争礼,不屈,拒却赂遗,朝廷壮之。出为巴州刺史,舟败,溺死。

世长有机辩,浅于学,嗜酒,简率无威仪。初在陕,邑里犯法不能禁,乃引咎 自挞于廛,五伯疾其诡,鞭之流血,世长不胜痛,呼而走,人笑其不情。

子良嗣,高宗时为周王府司马,王年少不法,良嗣数谏王,以法绳府官不职者, 甚见尊惮。帝异之,选荆州长史。

帝遣宦者采怪竹江南,将莳上苑,宦者所过纵暴, 至荆,良嗣囚之,上书言状。帝下诏慰奖,取竹弃之。徙雍州。时关内饥,人相食, 良嗣政上严,每盗发,三日内必擒,号称神明。

垂拱初,迁冬官尚书,拜纳言,封温国公,留守西京,赏遇尤渥。尚方监裴匪 躬案诸苑,建言鬻果蔬,储利佐公上。良嗣曰:“公仪休一诸侯相,拔葵去织,未 闻天子卖果蔬与人争利。”遂止。

迁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遇薛怀义于朝, 怀义偃蹇,良嗣怒,叱左右批其颊,曳去。武后闻之,戒曰:“第出入北门,彼南 衙宰相行来,毋犯之。”

载初元年,罢左相,加特进,仍知政事。与韦方质素不平, 方质坐事诛,引逮之。后辨其非,良嗣悸,谢不能兴,舆还第,卒,年八十五。诏 百官往吊,赠开府仪同三司、益州都督。

始,良嗣为洛州长史,坐僚婿累,下徙冀州刺史。其人往谢,良嗣色泰定,曰: “初不闻有累。”

在荆州时,州有河东寺,本萧詧为兄河东王所建,良嗣曰:“江、 汉间何与河东乎?”奏易之,而当世恨其少学云。

子践言,官太常丞,为酷吏所陷,死岭南,削父爵,没其家。神龙元年,复赠 司空,以践言子务元袭爵,终邠王府长史。

从孙弁,字元容,擢进士,调奉天主簿。德宗出狩,而县令计事在府,官属皆 惶恐,欲遁走。弁曰:“昔肃宗幸灵武,至新平、安定,二太守坐伏匿,斩以徇。 诸君知之乎?”众乃定。

车驾至,储偫毕给,帝嘉之,试大理司直。硃泚平,进监 察御史,擢累仓部郎中,判度支案。裴延龄死,帝召弁见延英,赐紫衣金鱼,以度 支郎中副知度支事,位郎中上。知度支有副自弁始。

弁通学术,吏事精明,承延龄 后,平赋缓役,略烦苛,人赖其宽。

久之,迁户部侍郎,判度支,改太子詹事。旧制,詹事位在太常宗正卿下,御 史中丞窦参卑之,徙班河南、太原尹下。弁造朝,辄就旧著,有司疑诘,绐曰: “我已白宰相,复旧班。”

殿中侍御史邹儒立劾奏,待罪金吾,有诏原罪。坐前以 腐粟给边,贬汀州司户参军。

是时,兄衮为赞善大夫,冕京兆士曹参军,以弁故, 贬衮永州,冕信州司户参军。衮年老,瞑不能视,帝闵之,听还。又有称冕才者, 帝悔不用,而衮以老先还,重追冕。

更问大臣昆弟可任者,左右以王绍之兄纾、韩 皋之兄群对。帝乃擢纾右补阙,群考功员外郎,冕遂不复用。

数年,起弁为滁州刺 史,

卒。

弁聚书至二万卷,手自雠定,当时称与秘府将。弁之判度支,方大旱,州县有 逋米,断贞元八年以前,凡三百八十万斛,人亡数在,弁奏请出以贷贫民,至秋而 偿,诏可。当时讥其罔君云。

韦云起,京兆万年人。隋开皇中,以明经补符玺直长。尝奏事文帝前,帝曰: “外事不便,可言之。”时兵部侍郎柳述侍,云起即奏:“述性豪侈,未尝更事, 特缘主婿私,握兵要,议者谓陛下官不择贤,此不便者。”帝顾述曰:“云起言, 而药石也,可师之。”仁寿初,诏百官举所知,述举云起通事舍人。大业初,改谒 者。建言:“今朝廷多山东人,自作门户,附下罔上,为朋党。不抑其端,必乱政。” 因条陈奸状。炀帝属大理推究,于是左丞郎蔚之、司隶别驾郎楚之等皆坐免。

会契丹寇营州,诏云起护突厥兵讨之,启民可汗以二万骑受节度。云起使离为 二十屯,屯相联络,四道并引,令曰:“鼓而行,角而止,非公使,毋走马。”三 喻五复之。既而纥斤一人犯令,即斩以徇。于是突厥酋长入谒者,皆膝而进,莫敢 仰视。始,契丹事突厥无间,且不虞云起至。既入境,使突厥绐云诣柳城与高丽市 易,敢言有隋使在者斩。契丹不疑。因引而南,过贼营百里,夜还阵,以迟明掩击 之,获契丹男女四万,以女子及畜产半赐突厥,男子悉杀之,以余众还。帝大喜, 会百官于廷,曰:“云起将突厥兵平契丹,以奇用师,有文武才,朕自举之。”拜 治书御史。因劾奏:“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怙宠妨命,四方有变不以闻, 闻不以实。朝议少贼,不多发兵,官兵少,贼众,数见败北,贼气日张。请付有司 案罪。”大理卿郑善果奏:“云起訾大臣,毁朝政,所言不情。”贬大理司直。帝 幸江都,请告归。

高祖入关,上谒长乐宫,授司农卿、阳城县公。武德初,进上开府仪同三司, 判农圃监。时议讨王世充,云起上言:“京师初平,人未坚附,百姓流离,仍岁无 年。盩厔〗司竹、蓝田谷口,盗贼群屯。京都椎剽,乘夜窃发。重以梁师都嫁情北 胡,阴计内钞,为腹心患。释此不图,而窥兵函、洛,奸人乘虚,一旦有变,祸且 不细。臣愚以为不若戢兵务农,须关中妥安,士气余饱,然议讨伐,一举可定。” 从之。

会突厥入寇,诏总豳、宁以北九州兵御之,得一切便宜。改遂州都督、益州行 台兵部尚书。时仆射窦轨数奏生獠反,冀得集兵以威众,云起数持掣,轨宣言云起 通贼营私,由是始隙。云起弟庆俭、庆嗣事隐太子。太子死,诏轨息驰驿报。轨疑 云起有变,阴设备,乃告之。云起不信,曰:“诏安在?”轨曰:“公建成党,今 不奉诏,反明矣。”遂杀之。初,云起师太学博士王颇,每叹曰:“韦生识悟,富 贵可自致;然疾恶甚,恐不得死。”讫如言。

孙方质,光宅初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迁地官尚书。尝属疾,武承 嗣兄弟往候,方质据床自若。或曰:“倨见权贵,且速祸。”答曰:“吉凶命也, 丈夫岂能折节近戚以苟免邪?”俄为酷吏所陷,流死儋州,没其家。神龙初,复官 爵。

孙伏伽,贝州武城人。仕隋,以小史累劳补万年县法曹。高祖武德初,上言三 事。

其一:臣闻“天子有争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隋失天下者何?不闻其过也。 方自谓功德盛五帝、迈三王,穷侈极欲,使天下士肝脑涂地,户口殚耗、盗贼日滋。 当时非无直言之臣,卒不闻悟者,君不受谏,而臣不敢告之也。向使开不讳之路, 官贤授能,赏罚时当,人人乐业,谁能摇乱者乎?陛下举晋阳,天下响应,计不旋 跬,大业以成。勿以得天下之易,而忘隋失之不难也。天子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 史书之。凡搜狩当顺四时,不可妄动。且陛下即位之明日,有献鹞者,不却而受, 此前世弊事,奈何行之?相国参军事卢牟子献琵琶,长安丞张安道献弓矢,并被赉 赏。以率土之富,何索不致,岂少此物哉?

其二:百戏散乐,本非正声,隋末始见崇用,此谓淫风,不得不变。近太常假 民裙襦五百称,以衣妓工,待玄武门游戏。臣以为非诒子孙之谋。传曰:“放郑声, 远佞人。”今散妓者,匪《韶》匪《夏》,请并废之,以复雅正。

其三:臣闻“性相近,习相远”。今皇太子诸王左右执事,不可不择。大抵不 义无赖及驰骋射猎歌舞声色慢游之人,止可悦耳目,备驱驰,至拾遗补阙,决不能 也。泛观前世,子姓不克孝,兄弟不克友,莫不由左右乱之。愿选贤才,澄僚友之 选。

帝大悦,即诏:“周、隋之晚,忠臣结舌,是谓一言丧邦者。朕惟寡德,不能 性与天道,然冀弼谐以辅不逮,而群公卿士罕进直言。伏伽至诚慷慨,据义恳切, 指朕失无所讳。其以伏伽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初,帝受禅,伏伽最先谏, 帝欲尽下情,故不次见拔,以示群臣。

是时,军兴赋敛重,伏伽数请厘损。帝语裴寂曰:“隋为无道,主骄于上,臣 谄于下,下上蔽蒙,至身死匹夫手,宁不痛哉!我今不然,平乱责武臣,守成责儒 臣,程能付事,以佐不逮;虚心尽下,冀闻嘉言。若李纲、孙伏伽,可谓谊臣矣。 俯首噤默,岂朕所望哉?”

东都平,大赦天下,又欲责贼支党

悉流徙恶地。伏伽谏曰:“臣闻王者无戏言,《书》称‘尔无不信,朕不食言’,言之不可不慎也。

陛下制诏曰:‘常赦不免,皆原之。’此非直赦有罪,是亦与天下更新辞也。

世充、建德所部,赦后乃欲流徙。《书》曰:‘歼厥渠魁,忄办从罔治。’渠魁尚免,忄办从何辜?

且蹠狗吠尧,吠非其主。今与陛下结发雅故,往为贼臣,彼岂忘陛下哉,壅隔故也。至疏者安得而罪之?

由古以来,何始无君,然止称尧、舜者,何也?直由善名难得也。

昔天下未平,容应机制变。今四方已定,设法须与人共之。法者陛下自作,须自守之,使天下百姓信而畏也。

自为无信,欲人之信,岂可得哉?赏罚之行,无贵贱亲疏,惟义所在。

臣愚以为贼党于赦当免者,虽甚无状,宜一切加原,则天下幸甚。”

又表置谏官。帝皆钦纳。

太宗即位,封乐安县男,迁大理少卿。

帝数出驰射,伏伽谏曰:“臣闻天子之居,禁卫九重,出也警,入也跸,非直尊其居处,为社稷生人计也。

比闻陛下走马射帖,娱悦群臣,殆非所以导养圣躬、垂宪后代,此直少年诸王务耳,安得既为天子,尚行之乎?

窃为陛下不取。”帝悦曰:“卿能言朕失,朕能改之,天下庶有瘳乎!”

后坐奏囚失,免官。起为刑部郎中。累迁大理卿。

时司农市木橦,倍直与民,右丞韦悰劾吏隐没,事下大理讯鞫。

伏伽曰:“缘官市贵,故民直贱。臣见司农识大体,不见其罪。”

帝悟,顾悰曰:“卿不逮伏伽远矣。”

久之,出为陕州刺史,致仕。显庆三年卒。

始,伏伽拜御史时,先被内旨,而制未出,归卧于家,无喜色。

顷之,御史造门,子弟惊白,伏伽徐起见之。时人称其有量,以比顾雍云。

张玄素,蒲州虞乡人。仕隋,为景城县户曹。

窦建德陷景城,执将杀之,邑人千余号泣请代,曰:“此清吏,杀之是无天也。大王即定天下,无使善人解体。”

建德命释缚,署治书侍御史,不拜。闻江都已弑,始为建德黄门侍郎。贼平,授景州录事参军。

太宗即位,问以政,对曰:“自古未有如隋乱者,得非君自专、法日乱乎?

且万乘之尊,身决庶务,日断十事,五不中,中者信善,有如不中者何?

一日万机,积其失,不亡何待?

若上贤右能,使百司善职,则高居深拱,畴敢犯之?

隋末盗起,争天下者不十数,余皆保城邑以须有道听命,是欲背上怙乱者果鲜,特人君不能安之而挻之乱也。

以陛下圣神,迹所以危,鉴所以亡,日慎一日,虽尧、舜何以加!”

帝曰:“善。”拜侍御史,迁给事中。

贞观四年,诏发卒治洛阳宫乾阳殿,且东幸。玄素上书曰:

臣惟秦始皇帝藉周之余,夷六国,统壹尊,将贻之万世,及子而亡者,殚嗜奔欲,以逆天害人也。

天下不可以力胜,唯当务俭约,薄赋敛,以身先之,乃能大安。

今东都未有幸期,前事土木,戚王出籓,又当营构,科调繁仍,失疲人望,一不可也。

陛下向平东都,曾观广殿,皆撤毁之,天下翕然,一口颂歌。岂有初恶侈靡而后好雕丽哉?二不可也。

陛下每言巡幸者不急之务,徒焉虚费。今国储无兼年,又兴别都之役,以产怨讟,三不可也。

百姓承乱离之后,财赋殚空,虽蒙更生,意未完定,奈何营未幸之都,重耗其力,四不可也。

汉祖将都洛阳,娄敬一言,即日西驾。非不知地土中,道里所均,但形胜不及关内,弗敢康也。

伏惟陛下化凋弊之俗,为日尚浅,讵可东巡以摇人心?五不可也。

臣尝见隋家造殿,伐木于豫章,二千人挽一材,以铁为毂,行不数里,毂辄坏,别数百人赍毂自随,终日行不三十里。

一材之费,已数十万工,揆其余可知已。

昔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乾阳毕功,隋人解体。

今民力未及隋日,而役残创之人,袭亡国弊,臣恐陛下之过,甚于炀帝。

帝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殿卒兴,同归于乱。

臣闻东都始平,太上皇诏宫室过度者焚之,陛下谓瓦木可用,请赐贫人,事虽不从,天下称为盛德,今复度而宫之,是隋役又兴。

不五六年间,一舍一取,天下谓何?”

帝顾房玄龄曰:“洛阳朝贡天下中,朕营之,意欲便四方百姓。今玄素言如此,使后必往,虽露坐,庸何苦?”

即诏罢役,赐彩二百匹。

魏征名梗挺,闻玄秦言,叹曰:“张公论事,有回天之力,可谓仁人之言哉。”

历太子少詹事,迁右庶子。

时太子承乾事游畋,不悦学。玄素上书曰:

天道无亲,惟德是辅。苟违天道,人神弃之。

古者田三驱,非以教杀,除民害也。今反以猎为娱,行之无常,不损盛德哉?

《传》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

然则探道在学古,学古在师训。

孔颍达奉诏讲劝,宜数逮问,裨万分。

博选贤杰,朝夕侍左右,与相规摩。

日知所亡,月无忘所能,此则善美矣。

夫在人上者常求为善也,然性不胜情,耽惑成乱,下有谀言,君道乃亏。

古人有云:“勿以恶小不去,善小不为。”

祸福之来,皆根于初,护终若始,犹惧其替,始不护焉,终将安归?

太子不纳。又上书曰:

周公资圣人,而握沐吐飧,下白屋,况下周公之人哉?

殿下睿质天就,尚须学以表饰之。

孔颖达、赵弘智皆宿德钜髦,兼识政机,

望数召见,述古今,增懿明德。

雕虫小技,正可间召,代博弈,不宜屡也。

骑射畋游,亵戏酣歌,悦耳目,移情灵, 不可以御。

夫心为万事主,动而无节则乱,败德之原,实在于此。

帝知数财正太子,频擢至银青光禄大夫,行左庶子。

太子久不见宾友,玄素曰:“宫中所见止妇人,不知如樊姬等可与益圣德者几 何?若无之,即便诐艳嬖,何足顾哉!上惟东宫之重,高署贤才为寮佐,今乃不得 进见,将何以朝纳诲、夕补遗哉?太子讳其切,夜遣户奴以骑楇狙击,危脱死。尝 闻宫中击鼓,叩閤正言,太子出鼓,对玄素破之。既不悛,丑德日闻。玄素不能已, 上书曰:

孔子曰:“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书传所载或过,臣请以近事喻之。周 武帝平山东,庳宫陋食以安海内,而太子赟有秽德,乌丸轨以闻,帝慈仁不忍废。 及践祚,狂暴日炽,宗祀以亡,隋文帝所代是也。文帝因周衰,藉女资,虽无大功 于人,然布德行惠,上下安赖。勇为太子,骄肆败度,今宫中山池,殿下所亲见者 也。当是时,自谓有太山之安,讵知壬臣敢进其说哉?向使动静有常,进止有度, 亲君子,疏小人,黜浮华,守恭俭,虽有离间,乌能致慈父之隙哉?盖积德弗纯, 令问不著,一遭谗,遂成其祸。

今上以殿下父子亲,故所资用不为限节,然诏未六旬,而用逾七万,骄奢亡艺, 孰有过此?龙楼、望苑,为工匠之肆,既阙视膳问安之宜,又无悦学好道之实。上 违君父慈训之方,下有因缘戮辱之罪。所施与者,不游手杂色,则图画雕镂之人。 外所瞻仰,此失已暴,内隐密者,尚可胜计哉?右庶子赵弘智经明行脩,臣谓宜数 进召,以广徽美;今反猜嫌,谓妄相推引。从善若流,尚恐不逮,饰非拒谏,祸可 既乎?

书入,太子怒,遣刺客伺之。会宫废,玄素坐除名为民。顷之,召授潮州刺史, 徙邓州,讫不复亲近。高宗时,以老致仕。麟德初卒。

始,玄素与孙伏伽在隋皆为令史,太宗尝问玄素宦立所来,深自羞汗。褚遂良 见帝曰:“君子不失言于人,明主不失言于戏。故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 居上能礼其臣,乃尽力以奉其上。近世宋武帝侮靳朝臣,攻其门户,至耻惧狼狈, 前史以为非。陛下昨问玄素在隋任何官,对曰:‘县尉。’又问未为尉时,曰: ‘流外。’又问何曹司,玄素出不能徙步,颜若此灰,精爽顿尽,见者咸共惊怪。 唐家创业,任官以才,卜祝庸保,量能并用。陛下以玄素擢任三品,佐皇储,岂宜 复对群臣使辞穷负耻,欲责其伏节死义,安可得乎?”帝曰:“朕亦悔之。”伏伽 虽广坐,陈说往事,无少隐焉。

赞曰:始唐有天下,惩刈隋敝,敷内谠言,而世长等仇然献忠,时主方褒听, 藉以劝天下,虽触禁忌,而无忤情。及祸乱已平,君位尊安,后者视前人之为,犹 以鲠论期荣,故时时遭斥让,为所厌苦。非言有巧拙,所遭之时异也。夫性有不可 移,虽尧、舜弗能训。承乾之恶,根著于心,而归责玄素,其何救哉?此士亹辞不 能傅太子,谅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译文

苏世长,是京兆武功人。他的祖父苏彤,曾任后魏通直散骑常侍。父亲苏振,是周朝的宕州刺史,被封为建威县侯。

苏世长十多岁时,上书给周武帝,武帝对他的年幼感到惊讶,问他读什么书,他回答说:“学习《孝经》和《论语》。”

武帝问:“书中有哪些话可以称道?”他回答说:“治理国家的人不敢欺侮鳏寡孤独的人。治理国家要以德服人。”武帝说:“很好。”

于是让他到虎门馆学习。他的父亲因公殉职,朝廷下诏让他继承爵位,苏世长悲痛欲绝,武帝也为之动容。

进入隋朝后,苏世长担任长安令,多次上书提出有益的建议。大业末年,他担任都水少监,负责督运漕粮到长江上游。恰逢隋炀帝被弑,他发丧时,悲痛之情让路人感动。

后来他成为王世充的太子太保、行台右仆射,与王世充的侄子弘烈及其将领豆卢行褒一起驻守襄阳。高祖与他有旧交,多次派使者劝降,但他每次都杀了使者。

洛阳平定后,苏世长与弘烈一同归顺,高祖杀了豆卢行褒并责备苏世长,苏世长叩首谢罪说:“古代帝王受命于天,以此逐鹿天下,一人得鹿,万人束手。哪有得鹿后还怨恨同猎者,追究争肉之罪的道理?如今陛下顺应天命和民心,怎能忘记管仲和雍齿的事?况且武功的旧人,自从乱世以来,几乎都死光了,只有我还能见到太平盛世。如果杀了我,那就是断绝了这类人。”高祖笑着释放了他,任命他为玉山屯监。

高祖在玄武门召见他,与他谈论生平,调侃他说:“你自认为是谄媚之人还是正直之人?”他回答说:“我愚笨且正直。”高祖问:“如果是正直之人,为什么要背叛贼人归顺我?”他回答说:“洛阳平定后,天下统一,我智穷力竭,才归顺陛下。如果王世充不死,我占据汉南,仍然是强敌。”

高祖大笑,嘲讽他说:“为什么名字长而志向短,口正而心邪?”苏世长回答说:“名字长而志向短,确实如圣旨所说。口正心邪,我不敢奉诏。从前窦融以河西归降汉朝,十世封侯;我举山南归顺,只得到屯监的职位。”高祖很高兴,任命他为谏议大夫。

苏世长随高祖在泾阳打猎,收获颇丰。高祖进入旌门,问左右:“今天打猎,快乐吗?”苏世长说:“陛下放下万机,从事游猎,不到百日,不算快乐。”高祖脸色变了,随后笑着说:“你这是狂态发作了吗?”苏世长说:“为臣子考虑是狂,为陛下考虑是忠。”

当时武功、郿县刚被突厥劫掠,乡村凋敝,高祖打算在武功打猎,苏世长劝谏说:“突厥刚刚劫掠了百姓,陛下还没有发出救恤的诏令,又要在那里打猎,恐怕百姓无法承受。”高祖不听。

苏世长在披香殿侍宴,酒酣时进言说:“这是隋炀帝建造的吗?为何如此华丽!”高祖说:“你好像喜欢直言进谏,但其实是狡诈。你难道不知道这殿是我建造的,却故意说是隋炀帝的吗?”苏世长回答说:“我只看到倾宫、鹿台,这些不是受命于天的圣人所为。陛下在武功的旧居,只能遮蔽风雨,当时觉得足够了。如今天下厌倦隋朝的奢侈,归顺有道之君,陛下应该去除奢淫,恢复朴素。如今却在旧宫上加雕饰,想要改变乱象,能行吗?”

高祖重视他的意见。苏世长历任陕州长史、天策府军谘祭酒,被引为学士。贞观初年,他出使突厥,与颉利可汗争礼,不屈不挠,拒绝贿赂,朝廷对他大为赞赏。后来他出任巴州刺史,因船难溺水而死。

苏世长机智善辩,学问不深,嗜酒,性格简率,没有威仪。起初在陕州时,乡里有人犯法,他无法禁止,便引咎自责,在市场上自打耳光,五伯(地方官)厌恶他的虚伪,鞭打他至流血,苏世长受不了疼痛,呼喊着逃走,人们笑他不近人情。

他的儿子苏良嗣,高宗时任周王府司马,周王年少不守法,苏良嗣多次劝谏周王,依法处置不称职的府官,深受尊敬和畏惧。高宗对他另眼相看,任命他为荆州长史。

高宗派宦官到江南采集奇竹,准备种植在上苑,宦官沿途横行霸道,到了荆州,苏良嗣将他们囚禁,上书报告情况。高宗下诏慰劳嘉奖,取回竹子并放弃种植。苏良嗣调任雍州。当时关内饥荒,人吃人,苏良嗣政令严明,每次有盗贼出现,三天内必定擒获,被称为神明。

垂拱初年,苏良嗣升任冬官尚书,拜为纳言,封温国公,留守西京,受到特别优厚的待遇。尚方监裴匪躬巡视各苑,建议出售果蔬,储备利润以补充国库。苏良嗣说:“公仪休是诸侯的宰相,拔葵去织,没听说天子卖果蔬与人争利的。”于是作罢。

苏良嗣升任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在朝中遇到薛怀义,薛怀义傲慢无礼,苏良嗣大怒,命令左右打他的耳光,将他拖走。武则天听说后,告诫说:“你出入北门,他是南衙宰相,不要冒犯他。”

载初元年,苏良嗣被罢免左相,加特进,仍参与政事。他与韦方质素来不和,韦方质因事被诛,牵连到他。后来查明他无罪,苏良嗣因惊吓过度,无法起身,被抬回家中,不久去世,享年八十五岁。朝廷下诏百官前往吊唁,追赠开府仪同三司、益州都督。

起初,苏良嗣任洛州长史,因僚婿的牵连,被贬为冀州刺史。那人前来道歉,苏良嗣神色平静,说:“我从未听说有牵连。”

在荆州时,州内有河东寺,本是萧詧为兄长河东王所建,苏良嗣说:“江、汉之间与河东有什么关系?”上奏改名,当时人批评他学问不足。

他的儿子苏践言,官至太常丞,被酷吏陷害,死在岭南,削去父亲的爵位,没收家产。神龙元年,朝廷追赠苏良嗣为司空,让苏践言的儿子苏务元继承爵位,苏务元最终担任邠王府长史。

苏良嗣的从孙苏弁,字元容,考中进士,调任奉天主簿。德宗出巡时,县令在府中议事,官员们都惶恐不安,想要逃走。苏弁说:“从前肃宗到灵武,经过新平、安定,两位太守因隐匿不报被斩首示众。你们知道吗?”众人这才安定下来。

德宗的车驾到达后,储备物资全部供应充足,德宗嘉奖他,任命他为大理司直。硃泚之乱平定后,苏弁升任监察御史,后历任仓部郎中,判度支案。裴延龄死后,德宗召见苏弁,赐他紫衣金鱼,以度支郎中副知度支事,地位在郎中之上。度支有副职是从苏弁开始的。

苏弁精通学术,吏事精明,接替裴延龄后,减轻赋税,缓和徭役,减少烦苛,百姓得以宽慰。

后来,苏弁升任户部侍郎,判度支,改任太子詹事。旧制规定,詹事的地位在太常宗正卿之下,御史中丞窦参认为他地位低,将他调到河南、太原尹之下。苏弁上朝时,仍然站在旧位,有司质疑,他谎称:“我已经告诉宰相,恢复旧班。”

殿中侍御史邹儒立弹劾他,苏弁在金吾卫待罪,朝廷下诏赦免他的罪。他因之前用腐粟供应边军,被贬为汀州司户参军。

当时,他的兄长苏衮任赞善大夫,苏冕任京兆士曹参军,因苏弁的缘故,苏衮被贬为永州司户参军,苏冕被贬为信州司户参军。苏衮年老,眼睛失明,德宗怜悯他,允许他回京。又有人称赞苏冕的才能,德宗后悔没有重用他,而苏衮因年老先回京,德宗又追回苏冕。

德宗又问大臣的兄弟中有谁可以任用,左右推荐王绍的兄长王纾、韩皋的兄长韩群。德宗于是提拔王纾为右补阙,韩群为考功员外郎,苏冕最终没有被重用。

几年后,苏弁被起用为滁州刺史。

去世。

弁收集书籍达到两万卷,亲自校对,当时被称为与秘府相当。弁担任度支判官时,正值大旱,州县有拖欠的粮食,他决定免除贞元八年以前的欠粮,共计三百八十万斛,虽然人口减少,但他奏请将这些粮食借给贫民,到秋天再偿还,皇帝批准了。当时有人讥讽他欺骗君主。

韦云起,京兆万年人。隋朝开皇年间,以明经科补为符玺直长。曾在文帝面前奏事,文帝说:“外面有什么不便的事情,可以说出来。”当时兵部侍郎柳述在场,韦云起立即上奏:“柳述性格豪奢,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女婿,才掌握了兵权,议论的人说陛下选官不择贤能,这是不便之处。”文帝看着柳述说:“韦云起的话,就像药石一样,可以学习。”仁寿初年,皇帝下诏让百官推荐人才,柳述推荐韦云起为通事舍人。大业初年,改任谒者。他建议:“现在朝廷中山东人很多,他们自成一派,依附下属欺骗上级,结成朋党。如果不加以抑制,必定会扰乱朝政。”于是详细列举了奸臣的罪状。炀帝命令大理寺追究,结果左丞郎蔚之、司隶别驾郎楚之等人都被免职。

恰逢契丹侵犯营州,皇帝下诏让韦云起率领突厥兵讨伐,启民可汗派两万骑兵接受指挥。韦云起将部队分为二十个屯,屯与屯之间相互联络,四路并进,下令:“听到鼓声就前进,听到号角就停止,除非是公使,否则不得骑马。”反复强调多次。后来有一个叫纥斤的人违反命令,立即被斩首示众。于是突厥酋长前来拜见时,都跪着前进,不敢抬头。起初,契丹与突厥关系密切,没有防备韦云起的到来。进入契丹境内后,韦云起让突厥人欺骗契丹,说他们要去柳城与高丽进行贸易,谁敢说有隋朝使者在就斩首。契丹没有怀疑。于是韦云起带领部队向南行进,经过贼营百里后,夜里返回布阵,等到天亮时发动突袭,俘虏了契丹男女四万人,将女子和牲畜的一半赐给突厥,男子全部杀死,其余的人带回。皇帝非常高兴,召集百官在朝廷上说:“韦云起率领突厥兵平定契丹,用奇兵取胜,有文武之才,是我亲自提拔的。”任命他为治书御史。韦云起弹劾:“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依仗宠信妨碍政令,四方有变乱不上报,上报也不如实。朝廷议论时认为贼兵少,不多发兵,结果官兵少,贼兵多,屡次战败,贼兵气焰日益嚣张。请将他们交给有关部门治罪。”大理卿郑善果上奏:“韦云起诋毁大臣,毁谤朝政,所言不实。”韦云起被贬为大理司直。皇帝前往江都,韦云起请求告老还乡。

高祖进入关中,韦云起上谒长乐宫,被任命为司农卿、阳城县公。武德初年,晋升为上开府仪同三司,兼任农圃监。当时朝廷讨论讨伐王世充,韦云起上言:“京师刚刚平定,人心尚未稳固,百姓流离失所,连年歉收。盩厔的司竹、蓝田的谷口,盗贼成群。京都附近抢劫频发,夜间常有盗窃。再加上梁师都勾结北胡,暗中策划内侵,成为心腹大患。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而去攻打函谷关、洛阳,奸人乘虚而入,一旦有变,祸患不小。臣愚以为不如停止用兵,专心务农,等到关中安定,士气充足,再讨论讨伐,一举可定。”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恰逢突厥入侵,皇帝下诏让韦云起统领豳、宁以北九州的军队抵御,给予他一切便宜行事的权力。改任遂州都督、益州行台兵部尚书。当时仆射窦轨多次上奏生獠反叛,希望集结兵力威慑众人,韦云起多次阻止,窦轨公开宣称韦云起勾结贼人营私,从此两人产生嫌隙。韦云起的弟弟庆俭、庆嗣侍奉隐太子。太子死后,皇帝下诏让窦轨迅速报告。窦轨怀疑韦云起有变,暗中设防,然后告诉他。韦云起不信,问:“诏书在哪里?”窦轨说:“你是建成的党羽,现在不奉诏,反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于是杀了他。当初,韦云起师从太学博士王颇,王颇常感叹:“韦生见识过人,富贵可以自己争取;但他嫉恶如仇,恐怕不得善终。”果然如他所言。

孙方质,光宅初年任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升任地官尚书。曾患病,武承嗣兄弟前去探望,孙方质躺在床上泰然自若。有人说:“你这样傲慢地对待权贵,恐怕会招来祸患。”他回答说:“吉凶是命,大丈夫怎能屈节于近戚以求苟免呢?”不久被酷吏陷害,流放儋州而死,家产被没收。神龙初年,恢复官爵。

孙伏伽,贝州武城人。在隋朝任职,以小吏的身份多次立功,补为万年县法曹。高祖武德初年,上奏三件事。

第一:臣听说“天子有直言敢谏的臣子,即使无道也不会失去天下”。隋朝失去天下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听不到自己的过错。隋炀帝自以为功德超过五帝、三王,穷奢极欲,使天下士人肝脑涂地,户口减少、盗贼日益增多。当时并非没有直言的臣子,但最终没有人能让他醒悟,因为君主不接受谏言,臣子也不敢进谏。如果当时能广开言路,任用贤能,赏罚得当,人人安居乐业,谁还能动摇天下呢?陛下在晋阳起兵,天下响应,大业迅速完成。不要因为得到天下容易,而忘记隋朝失去天下也不难。天子的一举一动都有史官记录。凡是狩猎应当顺应四时,不可妄动。陛下即位第二天,有人献上鹞鹰,陛下没有拒绝而接受了,这是前朝的弊政,怎么能继续呢?相国参军事卢牟子献上琵琶,长安丞张安道献上弓箭,都得到了赏赐。以天下的富足,什么东西得不到,难道还缺这些吗?

第二:百戏散乐,本不是正声,隋末才开始盛行,这是淫风,必须改变。最近太常寺借了五百套民间的裙襦,给妓工穿,准备在玄武门游戏。臣以为这不是为子孙后代考虑的做法。古书说:“放郑声,远佞人。”现在的散乐,既不是《韶》也不是《夏》,请一并废除,以恢复雅正。

第三:臣听说“性相近,习相远”。现在皇太子和诸王身边的侍从,不能不慎重选择。那些不义无赖、沉迷于射猎歌舞声色的人,只能取悦耳目,供人驱使,至于拾遗补阙,他们是做不到的。纵观前朝,子孙不孝,兄弟不友,大多是因为身边的人误导。希望选拔贤才,清理僚友的选择。

皇帝非常高兴,立即下诏:“周、隋末年,忠臣不敢进言,这就是所谓的一言丧邦。朕德行浅薄,不能与天道相合,但希望群臣能辅佐朕的不足,而群公卿士却很少进谏。孙伏伽至诚慷慨,据理力争,指出朕的过失毫不避讳。任命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当初,皇帝接受禅让时,孙伏伽最先进谏,皇帝为了了解下情,特意破格提拔他,以示群臣。

当时,军费开支繁重,孙伏伽多次请求减少赋税。皇帝对裴寂说:“隋朝无道,君主骄奢,臣子谄媚,上下蒙蔽,最终导致君主死于匹夫之手,怎能不痛心!我现在不同,平定叛乱靠武将,守成靠文臣,量才授职,以辅佐不足;虚心听取下情,希望听到好的建议。像李纲、孙伏伽,可以说是忠臣了。低头沉默,岂是朕所希望的?”

东都平定后,大赦天下,又打算追究贼党的责任。

全部流放到恶劣的地方。伏伽进谏说:“我听说君王没有戏言,《尚书》上说‘你不信,我不食言’,说话不可不谨慎。

陛下下诏说:‘常赦不免的,都赦免。’这不只是赦免有罪之人,也是与天下更新言辞。

世充、建德的部下,赦免后却要流放。《尚书》上说:‘歼灭他们的首领,胁从不问。’首领尚且赦免,胁从有什么罪?

而且蹠狗吠尧,吠的不是它的主人。现在与陛下有旧交,曾经是贼臣,他们怎么会忘记陛下呢,只是被隔绝罢了。疏远的人怎么能定罪呢?

自古以来,哪个朝代没有君主,但只称颂尧、舜,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善名难得。

过去天下未平,可以随机应变。现在四方已定,制定法律必须与众人共同遵守。法律是陛下自己制定的,必须自己遵守,使天下百姓信服并敬畏。

自己不讲信用,想要别人信服,怎么可能呢?赏罚的执行,不分贵贱亲疏,只根据道义。

我愚昧地认为,贼党中应当赦免的,即使行为恶劣,也应该全部赦免,这样天下就幸运了。”

又上表请求设置谏官。皇帝都采纳了。

太宗即位后,封他为乐安县男,升任大理少卿。

皇帝多次外出骑马射箭,伏伽进谏说:“我听说天子的居所,禁卫森严,出入都有警戒,不只是为了尊崇居所,也是为了社稷和百姓的安全。

最近听说陛下骑马射箭,娱乐群臣,这恐怕不是用来修养圣体、垂范后代的做法,这只是少年诸王的娱乐,怎么能作为天子还这样做呢?

我私下认为陛下不应该这样做。”皇帝高兴地说:“你能指出我的过失,我能改正,天下就有希望了!”

后来因奏报囚犯失误,被免官。后起用为刑部郎中。多次升迁至大理卿。

当时司农寺高价购买木材,右丞韦悰弹劾官吏贪污,案件交由大理寺审讯。

伏伽说:“因为官府高价购买,所以民间价格低。我认为司农寺识大体,没有看到他们的罪过。”

皇帝醒悟,对韦悰说:“你远不及伏伽。”

很久以后,出任陕州刺史,退休。显庆三年去世。

起初,伏伽被任命为御史时,先接到内旨,但制书未出,他回家躺下,没有喜色。

不久,御史上门,子弟惊讶地告诉他,伏伽慢慢起身接见。当时人称他有度量,将他比作顾雍。

张玄素,蒲州虞乡人。在隋朝做官,任景城县户曹。

窦建德攻陷景城,抓住他要杀他,城中千余人哭泣请求代他死,说:“这是清官,杀他是没有天理。大王如果平定天下,不要让善人解体。”

建德命令释放他,任命他为治书侍御史,他不接受。听说江都已被弑,才担任建德的黄门侍郎。贼平后,授任景州录事参军。

太宗即位后,问他政事,他回答说:“自古以来没有像隋朝那样混乱的,难道不是因为君主独断、法律日益混乱吗?

而且万乘之尊,亲自处理庶务,每天决断十件事,五件不中,中者信善,不中者怎么办?

一天处理万机,积累失误,不亡国还等什么?

如果任用贤能,使百官各司其职,那么高居深拱,谁敢犯上?

隋末盗贼四起,争天下的不过十几人,其余都保城邑等待有道之人听命,这是因为想要背叛作乱的人很少,只是君主不能安抚他们而使他们作乱。

以陛下的圣明,追溯危亡的原因,借鉴灭亡的教训,日慎一日,即使尧、舜也不过如此!”

皇帝说:“好。”任命他为侍御史,升任给事中。

贞观四年,下诏征发士兵修建洛阳宫乾阳殿,并准备东巡。玄素上书说:

我认为秦始皇凭借周朝的余威,灭六国,统一天下,想要传之万世,但到儿子就灭亡了,是因为他放纵欲望,逆天害人。

天下不能靠武力取胜,只有节俭,减轻赋税,以身作则,才能大安。

现在东都还没有巡幸的日期,先大兴土木,戚王出藩,又要营建,科调频繁,失去民心,这是第一个不可。

陛下平定东都时,曾看到广殿,都撤毁了,天下一致称赞。怎么能开始厌恶奢侈后来又喜欢华丽呢?这是第二个不可。

陛下常说巡幸是不急之务,徒然浪费。现在国库没有两年的储备,又兴修别都的工程,引起怨恨,这是第三个不可。

百姓经历了乱离,财赋耗尽,虽然得到新生,但心意未定,怎么能营建未巡幸的都城,加重他们的负担呢?这是第四个不可。

汉高祖准备建都洛阳,娄敬一句话,当天就西迁。不是不知道洛阳地处中原,道路均等,但形势不如关内,不敢安逸。

陛下刚刚开始教化凋弊的习俗,时间尚短,怎么能东巡动摇人心呢?这是第五个不可。

我曾见隋朝造殿,从豫章伐木,两千人拉一根木材,用铁做轮毂,走不了几里,轮毂就坏了,另派数百人带着轮毂跟随,一天走不了三十里。

一根木材的费用,已经耗费数十万工,推算其他可知。

过去阿房宫建成,秦人离散;章华台建成,楚人离心;乾阳殿完工,隋人解体。

现在民力不及隋朝,却役使伤残之人,沿袭亡国的弊端,我担心陛下的过失,比炀帝还严重。

皇帝说:“你说我不如炀帝,那比桀、纣如何?”他回答说:“如果这座殿建成,就会同归于乱。

我听说东都刚平定时,太上皇下诏烧毁过度奢华的宫室,陛下说瓦木可用,请求赐给贫民,虽然没有听从,但天下称赞盛德,现在又过度营建宫室,这是隋朝的工程又兴起了。

不到五六年,一舍一取,天下会怎么想?”

皇帝对房玄龄说:“洛阳是天下朝贡的中心,我营建它,是想方便四方百姓。现在玄素这样说,如果以后一定要去,即使露宿,又有什么苦?”

于是下诏停止工程,赐给他彩帛二百匹。

魏征以刚直闻名,听到玄素的话,感叹说:“张公论事,有回天之力,真是仁人之言。”

历任太子少詹事,升任右庶子。

当时太子承乾喜欢游猎,不喜欢学习。玄素上书说:

天道没有亲疏,只辅助有德之人。如果违背天道,人神都会抛弃。

古代田猎三驱,不是为了教人杀戮,而是为了为民除害。现在反而以打猎为娱乐,行为无常,不会损害盛德吗?

《传》上说:“做事不效法古人,不是正道。”

那么探求道义在于学习古人,学习古人在于师训。

孔颖达奉诏讲学,应该经常请教,以增益万分。

广泛选拔贤才,朝夕侍奉左右,与他们互相切磋。

每天知道所不知道的,每月不忘所知道的,这样就能达到善美。

在上位的人常常追求为善,但性情不能战胜情感,沉迷迷惑就会导致混乱,下面有谄媚之言,君道就会受损。

古人说:“不要因为恶小而不去,善小而不为。”

祸福的到来,都源于开始,始终如一地谨慎,尚且担心失败,如果开始不谨慎,最终会怎样?

太子不接受。他又上书说:

周公是圣人,尚且握发吐哺,礼贤下士,何况不如周公的人呢?

殿下天资聪颖,还需要学习来修饰。

孔颖达、赵弘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兼通政事,

希望皇帝能多次召见,讲述古今之事,以增进美德。

雕虫小技,偶尔可以用来消遣,代替博弈,但不应该频繁使用。

骑马射箭、打猎游玩、轻浮的嬉戏和纵情歌唱,虽然能愉悦耳目,转移情感,但不能用来治理国家。

心是万事的主宰,如果行动没有节制就会混乱,败坏德行的根源就在这里。

皇帝知道张玄素多次纠正太子的行为,便频繁提拔他至银青光禄大夫,担任左庶子。

太子很久没有接见宾客和朋友,张玄素说:“宫中见到的只有妇人,不知道像樊姬这样能增进圣德的人有多少?如果没有,那么即便是那些轻浮的宠妃,又有什么值得顾念的呢!皇上重视东宫的地位,任命贤才为僚佐,现在却无法进见,又怎么能早晚接受教诲、弥补过失呢?太子忌讳他的直言,夜里派家奴骑马持棍袭击他,险些丧命。曾听说宫中击鼓,张玄素叩门直言,太子出来击鼓,对张玄素进行攻击。太子不但不悔改,丑闻日益传开。张玄素无法忍受,上书说:

孔子说:‘能从近处取譬,可以说是仁的方法。’史书所记载的或许有些夸张,臣请求用近事来比喻。周武帝平定山东,住简陋的宫殿,吃粗陋的食物以安定天下,而太子宇文赟有秽德,乌丸轨将此事报告给皇帝,皇帝仁慈不忍废黜他。等到太子即位,狂暴日益加剧,宗庙祭祀因此灭亡,隋文帝取代了他。隋文帝因周朝衰败,借助女色,虽然对人民没有大功,但布施德行,上下都依赖他。杨勇为太子,骄纵放肆,败坏法度,现在宫中的山池,殿下亲眼所见。当时,自以为有泰山般的安稳,哪里知道臣子敢进谏呢?如果动静有常,进退有度,亲近君子,疏远小人,摒弃浮华,保持恭俭,即使有离间,又怎么能导致慈父的嫌隙呢?大概是因为积德不纯,名声不显,一旦遭到谗言,便酿成祸患。

现在皇上因为殿下父子亲近,所以供给的财物没有限制,然而诏书未满六十天,花费已超过七万,骄奢无度,谁能超过这样?龙楼、望苑,成了工匠的作坊,既缺乏视膳问安的礼仪,又没有悦学好道的实质。上违君父慈训的原则,下有因缘戮辱的罪过。所赏赐的人,不是游手好闲的杂色人,就是图画雕镂的工匠。外人所看到的,这些过失已经很明显,内里隐藏的,还能数得清吗?右庶子赵弘智经明行修,臣认为应该多次召见,以广布美德;现在反而猜疑,认为他妄相推引。从善如流,尚且怕来不及,掩饰过错拒绝谏言,祸患还能避免吗?

奏书呈上后,太子大怒,派刺客伺机刺杀他。恰逢太子被废,张玄素被免职为民。不久,被召为潮州刺史,调任邓州,最终没有再被亲近。高宗时,因年老退休。麟德初年去世。

起初,张玄素与孙伏伽在隋朝都是令史,太宗曾问张玄素做官的来历,他深感羞愧。褚遂良见皇帝说:‘君子不对人失言,明主不对戏失言。所以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居上能礼待臣下,臣下才会尽力奉上。近世宋武帝侮辱朝臣,攻击他们的门户,以至于他们感到羞耻和恐惧,前史认为这是不对的。陛下昨天问张玄素在隋朝任何官,他回答说:‘县尉。’又问未为尉时,他说:‘流外。’又问何曹司,张玄素出来后不能走路,脸色如灰,精神尽失,见到的人都感到惊讶。唐家创业,任官以才,卜祝庸保,量能并用。陛下以张玄素擢任三品,辅佐皇储,怎么能在群臣面前让他辞穷负耻,想要责备他伏节死义,怎么可能呢?’皇帝说:‘朕也后悔了。’孙伏伽虽在广座中,陈说往事,毫不隐瞒。

赞曰:唐朝初有天下,惩戒隋朝的弊端,广纳忠言,而世长等人忠诚献言,当时的君主正褒奖听取,借此劝勉天下,虽然触犯禁忌,但没有违背情理。等到祸乱平定,君位稳固,后来的人看前人的作为,仍然以直言期望荣耀,所以时常遭到斥责,感到厌烦。不是言辞有巧拙,而是所遭遇的时势不同。人的本性有不可改变的地方,即使是尧、舜也无法训导。承乾的恶行,根植于心,而归咎于张玄素,又怎么能挽救呢?这说明士人的言辞无法教导太子,确实如此。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注解

苏世长:苏世长,京兆武功人,隋唐时期官员,曾任长安令、都水少监等职,后归顺唐朝,历任玉山屯监、谏议大夫等职。

周武帝:北周皇帝宇文邕,以节俭和勤政著称。

孝经:儒家经典之一,主要讲述孝道,强调子女对父母的孝顺。

论语:儒家经典之一,记录了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是儒家思想的重要来源。

都水少监:隋唐时期管理水利的官职,负责监督漕运等事务。

王世充:王世充是隋末唐初的一个割据势力,文中提到韦云起上言讨伐王世充,显示其军事战略眼光。

高祖:高祖是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文中提到韦云起在高祖入关后被授司农卿,显示其在唐朝的地位。

窦融:东汉初年将领,曾割据河西,后归顺汉光武帝刘秀。

谏议大夫:唐朝官职,负责向皇帝进谏,参与朝政讨论。

颉利:突厥可汗,曾与唐朝多次交战。

巴州刺史:唐朝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巴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良嗣:苏世长之子,曾任周王府司马、荆州长史等职,以严政著称。

薛怀义:武则天时期的宠臣,曾任宰相,后因骄横被贬。

韦方质:唐朝官员,曾任宰相,后因事被诛。

弁:弁是古代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管理文书、典籍等事务。文中提到的弁聚书至二万卷,显示其在文化典籍方面的贡献。

裴延龄:唐朝官员,曾任度支郎中,以理财能力著称。

窦参:唐朝官员,曾任御史中丞,后因事被贬。

雠定:雠定指的是校对和修订书籍,确保其准确无误。弁手自雠定,表明他亲自参与书籍的校对工作。

秘府:秘府是古代宫廷中收藏珍贵典籍的地方,与弁的藏书相提并论,显示其藏书的珍贵和丰富。

判度支:判度支是古代负责财政管理的官职,文中提到弁在旱灾时奏请出米贷给贫民,显示其在财政管理方面的智慧和仁心。

韦云起:韦云起是隋唐时期的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文中提到他多次进谏,显示其忠诚和勇气。

明经:明经是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儒家经典。韦云起以明经补符玺直长,显示其学识渊博。

符玺直长:符玺直长是古代负责管理皇帝印信的官职,显示韦云起在宫廷中的重要地位。

柳述:柳述是隋朝的官员,文中提到韦云起批评其豪侈和无能,显示韦云起的直言不讳。

仁寿:仁寿是隋文帝的年号,文中提到韦云起在仁寿初年被举荐为通事舍人,显示其在朝廷中的地位上升。

大业:大业是隋炀帝的年号,文中提到韦云起在大业初年改任谒者,显示其在朝廷中的职位变动。

契丹:契丹是中国古代东北地区的一个民族,文中提到契丹寇营州,显示其与中原王朝的冲突。

突厥:突厥是中国古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文中提到韦云起护突厥兵讨契丹,显示其军事才能。

启民可汗:启民可汗是突厥的一位首领,文中提到他率二万骑受韦云起节度,显示其对韦云起的信任。

柳城:柳城是古代东北地区的一个城市,文中提到韦云起使突厥绐云诣柳城与高丽市易,显示其战略智慧。

高丽:高丽是中国古代东北地区的一个国家,文中提到韦云起与高丽市易,显示其外交手段。

治书御史:治书御史是古代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的官职,文中提到韦云起被拜为治书御史,显示其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

虞世基:虞世基是隋朝的官员,文中提到韦云起劾奏其怙宠妨命,显示其直言敢谏的性格。

裴蕴:裴蕴是隋朝的官员,文中提到韦云起劾奏其怙宠妨命,显示其直言敢谏的性格。

大理卿:大理卿是古代负责司法审判的官职,文中提到郑善果奏韦云起訾大臣,显示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司农卿:司农卿是古代负责农业管理的官职,文中提到韦云起被授司农卿,显示其在唐朝的重要地位。

阳城县公:阳城县公是古代的一种爵位,文中提到韦云起被授阳城县公,显示其在唐朝的尊贵地位。

武德:武德是唐高祖的年号,文中提到韦云起在武德初年进上开府仪同三司,显示其在唐朝的地位上升。

窦轨:窦轨是唐朝的官员,文中提到他与韦云起有隙,显示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

隐太子:隐太子是唐高祖的太子李建成,文中提到韦云起的弟弟事隐太子,显示其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

孙方质:孙方质是唐朝的官员,文中提到他在武承嗣兄弟面前据床自若,显示其不畏权贵的性格。

武承嗣:武承嗣是唐朝的权臣,文中提到孙方质在其面前据床自若,显示其不畏权贵的性格。

酷吏:酷吏是古代指滥用刑罚的官员,文中提到孙方质被酷吏所陷,显示朝廷内部的黑暗。

儋州:儋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文中提到孙方质流死儋州,显示其悲惨的结局。

神龙:神龙是唐中宗的年号,文中提到孙方质在神龙初年复官爵,显示其在唐朝的地位恢复。

孙伏伽:唐朝官员,以直言进谏著称。

治书侍御史:治书侍御史是古代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的官职,文中提到孙伏伽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显示其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

裴寂:裴寂是唐朝的官员,文中提到唐高祖与其讨论孙伏伽的谏言,显示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李纲:李纲是唐朝的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文中提到唐高祖称赞其为谊臣,显示其在朝廷中的地位。

伏伽:唐代官员,曾任大理少卿、大理卿等职,以直言进谏著称。

太宗:唐太宗李世民,唐朝第二位皇帝,以贞观之治闻名。

大理少卿:唐代大理寺的副职官员,负责司法事务。

司农:唐代掌管农业、仓储等事务的官员。

张玄素:唐代官员,曾任侍御史、给事中等职,以直言进谏著称。

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公元627年至649年。

洛阳宫乾阳殿:唐代洛阳宫殿之一,乾阳殿是其主要建筑之一。

魏征: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以直言进谏著称。

太子承乾:唐太宗的长子,曾被立为太子,后因谋反被废。

周公:西周初年的政治家、军事家,被后世尊为圣人。

孔颖达:唐代著名学者,曾任国子监祭酒,主持编纂《五经正义》。

雕虫小技:指微小的技艺或技能,常用来形容文学或艺术上的小技巧。

博弈: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也泛指各种棋类游戏。

骑射畋游:指骑马射箭和打猎游玩,是古代贵族的一种娱乐活动。

亵戏酣歌:指轻浮的游戏和放纵的歌唱,形容放纵享乐的生活。

银青光禄大夫:古代官职名,属于高级文官,负责皇帝的顾问和礼仪事务。

左庶子:古代官职名,属于太子的属官,负责太子的教育和辅佐。

樊姬:古代贤妃的代称,常用来比喻贤德的女性。

隋文帝: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以节俭和勤政著称。

龙楼、望苑:指皇宫中的建筑,象征着皇权和奢华。

右庶子:古代官职名,属于太子的属官,负责太子的教育和辅佐。

赵弘智:唐朝官员,以经学和品行著称。

潮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潮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邓州:古代地名,今河南省邓州市。

麟德:唐高宗的年号,公元664年至665年。

褚遂良:唐朝官员,以文学和书法著称。

宋武帝: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刘裕,以节俭和勤政著称。

承乾: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因行为不端被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评注

苏世长是隋唐之际的重要历史人物,其生平事迹反映了当时政治动荡与社会变迁的复杂背景。苏世长自幼聪慧,十岁便能上书周武帝,表现出非凡的才智与胆识。他在隋朝时期担任长安令、都水少监等职,展现了其治理能力与忠诚。隋末天下大乱,苏世长曾效力于王世充,但在唐朝统一后,他选择归顺高祖李渊,并以其机智与辩才赢得了皇帝的信任。

苏世长的政治生涯充满了曲折与挑战。他在归顺唐朝后,面对高祖的质疑,以巧妙的言辞为自己辩护,展现了其机智与应变能力。他在谏议大夫任上,敢于直言进谏,批评皇帝过度游猎与奢侈行为,体现了其忠直与责任感。苏世长的谏言不仅反映了他对民生疾苦的关心,也体现了他对儒家治国理念的坚持。

苏世长的儿子良嗣继承了父亲的才智与正直,他在高宗时期担任周王府司马,以严法治府,赢得了皇帝的赏识。良嗣在荆州长史任上,面对宦官的暴行,敢于囚禁并上书皇帝,展现了其不畏权贵的勇气。他的政治生涯同样充满了挑战与风险,尤其是在与薛怀义、韦方质等人的冲突中,良嗣表现出了坚定的立场与果断的行动。

苏世长的从孙弁则以其学术与吏治能力著称。他在德宗时期担任奉天主簿,面对皇帝的出狩,他冷静应对,稳定了局势,赢得了皇帝的嘉奖。弁在度支郎中任上,推行平赋缓役的政策,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展现了其治国理政的才能。他的政治生涯虽然也经历了贬谪与挫折,但他始终以精明能干著称,为唐朝的财政管理做出了重要贡献。

苏世长家族的兴衰反映了隋唐之际政治风云的变幻。苏世长、良嗣、弁三代人,虽然身处不同的历史时期,但他们都以才智与忠诚在政治舞台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们的生平事迹不仅展现了个人命运的起伏,也折射出隋唐之际政治、社会与文化的复杂变迁。通过对苏世长家族的研究,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与人物命运。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隋唐时期几位重要官员的事迹,展现了他们在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贡献和性格特点。首先,弁在文化典籍方面的贡献尤为突出,他聚书至二万卷,并亲自校对修订,显示其对文化传承的重视。在财政管理方面,弁在旱灾时奏请出米贷给贫民,显示其仁心和政治智慧。

韦云起则以直言敢谏著称,他在隋文帝和隋炀帝时期多次进谏,批评朝廷中的腐败和无能,显示其忠诚和勇气。特别是在契丹寇营州时,韦云起护突厥兵讨之,以奇用师,显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然而,韦云起的直言也导致他在朝廷中树敌,最终被窦轨所杀,显示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黑暗。

孙方质和孙伏伽则展现了不畏权贵、直言敢谏的精神。孙方质在武承嗣兄弟面前据床自若,显示其不屈不挠的性格。孙伏伽则上言三事,批评朝廷中的奢侈和腐败,提出改革建议,显示其忠诚和智慧。唐高祖对孙伏伽的谏言大为赞赏,任命其为治书侍御史,显示其对直言敢谏的重视。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几位官员的事迹,展现了隋唐时期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复杂面貌。弁、韦云起、孙方质、孙伏伽等人物的形象鲜明,他们的忠诚、智慧、勇气和不畏权贵的精神,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历史遗产。同时,这段古文也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黑暗,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矛盾性。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描写,古文不仅记录了历史事实,也传递了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唐代两位著名官员伏伽和张玄素的进谏事迹,展现了唐代贞观年间君臣之间的互动和政治氛围。伏伽和张玄素都以直言进谏著称,他们的言论不仅体现了对君主的忠诚,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法治、节俭、德治等理念的重视。

伏伽在进谏中引用了《尚书》中的经典语句,强调君主言行的慎重和法律的公正性。他主张赦免贼党,以稳定人心,体现了宽厚仁政的思想。此外,他还建议设置谏官,以加强朝廷的监督机制,这些建议都被唐太宗采纳,显示了太宗虚心纳谏的胸怀。

张玄素在进谏中则着重批评了隋朝的暴政和奢侈,主张节俭治国。他反对修建洛阳宫乾阳殿,认为这会加重百姓负担,动摇国家根基。他的言论直指时弊,甚至敢于将太宗与隋炀帝相提并论,显示了其无畏的勇气和对国家的深切关怀。太宗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停止修建宫殿,并赐予他彩帛以示嘉奖。

张玄素还针对太子承乾的游猎行为提出批评,强调学习古训和德治的重要性。他引用古语,告诫太子要从小事做起,防微杜渐,以免酿成大祸。这些言论不仅体现了儒家传统的治国理念,也反映了唐代士大夫阶层对道德修养和政治责任的重视。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伏伽和张玄素的进谏事迹,展现了唐代贞观年间君臣之间的良性互动和政治开明。两位官员的言论不仅具有深刻的政治智慧,也体现了儒家传统的治国理念和道德追求。他们的故事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鉴,也彰显了唐代政治文化的独特魅力。

这段文字主要讲述了唐朝官员张玄素对太子李承乾的劝谏,以及太子对劝谏的反应。张玄素以历史为鉴,指出太子的骄奢淫逸行为对国家有害,并建议太子应亲近贤才,远离小人,节俭行事。然而,太子不仅不听劝谏,反而对张玄素进行报复,最终导致张玄素被贬为民。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古代中国对君主和太子的道德要求。君主和太子不仅要有才能,更要有德行,节俭勤政,亲近贤才,远离小人。这种道德要求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也是中国古代政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运用了大量的历史典故和比喻,如周武帝、隋文帝、樊姬等,通过这些典故和比喻,增强了劝谏的说服力。同时,文字简洁明了,逻辑清晰,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唐朝太子李承乾的行为和张玄素的劝谏,还反映了唐朝初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风气。通过对这段文字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朝初期的政治制度、社会风气和儒家思想的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还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通过对这段文字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文化和社会风气,以及儒家思想在古代中国社会中的重要作用。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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