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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

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原文

三郑高权崔

郑余庆,字居业,郑州荥阳人,三世皆显宦。余庆少善属文,擢进士第。严震 帅山南西道,奏置幕府。贞元初,还朝,擢库部郎中,为翰林学士,以工部侍郎知 吏部选。浮屠法凑以罪为民诉阙下,诏御史中丞宇文邈、刑部侍郎张彧、大理卿郑 云达为三司,与功德判官诸葛述参按。述,故史也,余庆劾述猥贱,不宜与三司杂 治,时韪其言。

贞元十四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每奏对,多傅经义。素善度支 使于,凡所陈,必左右之,坐事贬;又岁旱饥,朝廷议赈禁卫十军,为中书史漏言。 叠二忤,故贬郴州司马。

顺宗以尚书左丞召,会宪宗立,即其官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主书滑涣与 宦人刘光琦相倚为奸,每宰相议,为光琦沮变者,令涣往请必得,由是四方赀饷奔 委之,弟泳至官刺史。杜佑、郑絪执政,颇姑息,而佑常行辈待,不名也。至余庆 议事,涣傲然指画诸宰相前,余庆叱去。未几,罢为太子宾客。后涣以赃败,帝浸 闻叱去事,善之。改国子祭酒,累迁吏部尚书。

医工崔环者,自淮南小将除黄州司马,余庆执奏:“诸道散将无功受五品正员, 开徼幸路,不可。”权者不悦,改太子少傅,兼判太常卿事。自硃泚乱,都辇数惊, 太常肄乐禁用鼓,余庆以时久平,奏复旧制。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入拜太子少师, 请老,不许。

时数赦,官多泛阶;又帝亲郊,陪祠者授三品、五品,不计考;使府宾吏,以 军功借赐硃紫率十八;近臣谢、郎官出使,多所赐与;每朝会,硃紫满廷而少衣绿 者。品服太滥,人不以为贵,帝亦恶之,始诏余庆条奏惩革。迁尚书左仆射。仆射 比非其人,及余庆以宿德进,公论浩然归重。帝患典制不伦,谓余庆淹该前载,乃 诏为详定使,俾参裁订正。余庆引韩愈、李程为副,崔郾、陈佩、杨嗣复、庾敬休 为判官,凡损增仪矩,号称详衷。

俄拜凤翔尹,节度凤翔。复为太子少师,封荥阳郡公,兼判国子祭酒事。建言: “兵兴以来,学校废,诸生离散。今天下承平,臣愿率文吏月俸百取一,以资完葺。” 诏可。穆宗立,加检校司徒。卒,年七十五,赠太保,谥曰贞。帝以其贫,特给一 月奉料为赗禭。

余庆少砥砺,行己完洁。仕四朝,其禄悉赒所亲,或济人急,而自奉粗狭。至 官府,乃开肆广大,常语人曰:“禄不及亲友而侈仆妾者,吾鄙之。”大抵中外姻 嫁,其礼献皆亲阅之。后生内谒,必引见,谆谆教以经义,务成就儒学。自至德后, 方镇除拜,必遣内使持幢节就第,至则多馈金帛,且以媚天子,唯恐不厚,故一使 者纳至数百万缗。宪宗每命余庆,必诫使曰:“是家贫,不可妄求取。”议者或诋 其沽激,余庆不屑也。奏议类用古言,如“仰给县官”、“马万蹄”,有司不晓何 等语,人訾其不适时。与从父絪家昭国坊,絪第在南,余庆第在北,世谓“南郑相”、 “北郑相”云。子澣。澣本名涵,避文宗故名,改焉。第进士,累迁右补阙。敢言, 无所讳,宪宗谓余庆曰:“涵,卿令子而朕直臣也,可更相贺。”迁起居舍人、考 功员外郎。时刺史或迫吏下纪功爱,涵请责观察使以杜其欺。余庆为仆射,避除国 子博士、史馆脩撰。

文宗立,入翰林为侍讲学士。帝使稡撷经史为《要录》,爱其博而精,试举诸 条擿问之,随即酬析,无留答,因赐金紫服。累进尚书左丞,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始,余庆在兴元创学庐,澣嗣完之,养生徒,风化大行。以户部尚书召,未拜,卒。 年六十四,赠尚书右仆射,谥曰宣。

四子,处诲、从谠尤知名。

处诲,字廷美,文辞秀拔。仕历刑部侍郎、浙东观察、宣武节度使,卒。先是, 李德裕《次柳氏旧闻》,处诲谓未详,更撰《明皇杂录》,为时盛传。

从谠,字正求。及进士第,补校书郎,迁累左补阙。令狐綯、魏扶皆澣门生, 数进誉之,迁中书舍人。咸通中,为吏部侍郎,铨次明允。出为河东节度使,徙宣 武,以善最闻。改岭南东道节度。先是,林邑蛮内侵,召天下兵进援,会庞勋乱, 不复遣,而北兵寡弱。从谠募土豪,署其酋右职,为约束,使相捍御,交、广晏然。

僖宗立,召为刑部尚书。久之,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门下侍郎。沙陀都督 李国昌间边多虞,入据振武、云朔等州,南略太谷。河东节度使康传圭遣大将伊钊、 张彦球、苏弘轸引兵拒之,战数负,传圭斩轸以徇。彦球所部反,攻传圭,杀之, 劫府库为乱。朝廷以为忧,帝欲大臣临制,乃拜从谠检校司徒,以宰相秩复为河东 节度,兼行营招讨使,诏自择参佐。从谠即表长安令王调自副,兵部员外郎刘崇龟、 司勋员外郎赵崇为节度观察府判官,前进士刘崇鲁推官,左拾遗李渥掌书记,长安 尉崔泽支使,皆一时选。京师士人比太原为小朝廷,言得才多也。时承军乱,剽夺 日旁午。从谠既视事,奸无庾情,乃推捕反贼,诛其首恶。以彦球本善意,且才可 任,释不问,而付以兵,旷无余猜,故得其死力。渠凶宿狡不敢发,发又辄得,士 皆寒毛惕伏。

会黄巢犯京师,帝驻梁、汉,诏从谠发部兵属北面招讨副使诸葛爽入讨。从谠 团士五千,遣将论安从爽。而李克用谓太原可乘,以沙

事,封荥阳郡公。

不喜文辞,病进士浮夸,建废其科,曰:“南北朝所以不治,文采胜质厚也。 士惟用才,何必文辞。”又言:“文人多佻薄。”帝曰:“纯薄似赋性之异,奚特 进士耶?且设是科二百年,渠可易?”乃止。帝尝谓百司不可使一日弛惰,因指香 案炉曰:“此始华好,用久则晦,不治饰,何由复新?”覃曰:“救世之敝,在先 责实。比皆不摄职事,至慕王夷甫,以不及为靳。此本于治平,人人无事,安逸致 然。”帝曰:“要在谨法度而已。”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

帝坐延英论诗工否,覃曰:“孔子所删,三百篇是已,其非雅正者,乌足为天 子道哉?夫《风》、大小《雅》,皆下刺上之变,非上化下为之。故王者采诗,以 考风俗得失。若陈后主、隋炀帝特能诗之章解,而不知王术,故卒归于乱。章什諓 諓,愿陛下不取也。”

帝每言:“顺宗事不详实,史臣韩愈岂当时屈人邪?昔汉司马迁《与任安书》, 辞多怨怼,故《武帝本纪》多失实。”覃曰:“武帝中年大发兵事边,生人耗瘁, 府库殚竭,迁所述非过言。”李石曰:“覃所陈,因武帝以谏,欲陛下终究盛德。” 帝曰:“诚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覃曰:“陛下乐观书,然要义不过一二, 陛下所道是矣。宜寝馈以之。”

覃既名儒,故以宰相领祭酒,请太学《五经》,经置博士,禄廪比王府官。再 迁太子太师。开成三年,旱,帝多出宫人,李珏入贺曰:“汉制,八月选人;晋武 帝平吴,多采择;仲尼所谓未见好德者。陛下以为无益,放之,盛德也。”覃又推 赞曰:“晋以采择之失,举天下为左衽,宜陛下以为殷鉴。”帝善其将美。以病乞 去位,有诏解太子太师,许五日一入中书,商量政事。俄罢为尚书左仆射。武宗初, 李德裕复用,欲援覃共政,固辞,乃授司空,致仕,卒。

覃清正退约,与人未尝串狎。位相国,所居第不加饰,内无妾媵。女孙适崔皋, 官裁九品卫佐,帝重其不昏权家。覃之侍讲,每以厚风俗、黜朋比再三为天子言, 故终为相。然疾恶多所不容,世以为太过,惮之。始,覃以经籍刓缪,博士陋浅不 能正,建言:“愿与钜学鸿生共力雠刊,准汉旧事,镂石太学,示万世法。”诏可。 覃乃表周墀、崔球、张次宗、孔温业等是正其文,刻于石。子裔绰。

裔绰峭立有父风,以门廕进,为李德裕所知,擢渭南尉。直弘文馆,累迁谏议 大夫。宣宗初,刘潼繇郑州刺史授桂管观察使,裔绰固争:“潼被责未久,不宜付 廉察。”帝已遣使者颁诏,追罢之。迁给事中。杨汉公为荆南节度使,坐贪沓,贬 秘书监,寻拜同州刺史,裔绰与郑公舆封还制书。帝自即位,谏臣规正无不纳。至 是,有为汉公地者,遂终不易。会赐宴禁中,天子击球,至门下官,谓二人曰: “近论汉公事,类朋党者。”裔绰曰:“同州,太宗兴王地,陛下为人子孙,当慎 所付。且汉公墨没败官,奈何以重地私之?”帝变色。翌日,贬商州刺史。时犹衣 绿,因诏赐绯鱼。后繇秘书监迁浙东观察使,终太子少保。覃弟朗。

朗,字有融,始辟柳公绰山南幕府,入迁右拾遗。开成中,擢起居郎。文宗与 宰相议政,适见朗执笔螭头下,谓曰:“向所论事,亦记之乎?朕将观之。”朗曰: “臣执笔所书者,史也。故事,天子不观史,昔太宗欲观之,硃子奢曰:‘史不隐 善,不讳恶。自中主而下,或饰非护失,见之,则史官无以自免,且不敢直笔。’ 褚遂良亦称:‘史记天子言动,虽非法必书,庶几自饬。’”帝悦,谓宰相曰: “朗援故事,不畀朕见起居注,可谓善守职者。然人君之为,善恶必记,朕恐平日 言之不协治体,为将来羞,庶一见,得以自改。”朗遂上之。

累迁谏议大夫,为侍讲学士。由华州刺史入拜御史中丞、户部侍郎。为鄂岳、 浙西观察使,进义武、宣武二节度。历工部尚书判度支、御史大夫,复为工部尚书、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人李敬寔排朗驺导驰去,朗以闻。宣宗诘敬寔,自言供奉官 不避道,帝曰:“传我命则绝道行可也,而私出,不避宰相邪?”即斥敬寔。右拾 遗郑言者,故在幕府,朗以谏臣与辅相争得失,不论则废职,奏徙它官。久之,以 疾自陈,罢为太子少师。卒,赠司空。

始,朗举进士,有相者言:“君当贵,然不可以科第进。”俄而有司擢朗第一, 既又覆实被放,相者贺曰:“安之。”已而果相。

高郢,字公楚,其先自渤海徙卫州,遂为卫州人。九岁通《春秋》,工属文, 著《语默赋》,诸儒称之。父伯祥为好畤尉,安禄山陷京师,将诛之,郢尚幼,解 衣请代,贼义,并贷之。

宝应初,及进士第。代宗为太后营章敬寺,郢以白衣上书谏曰:

陛下大孝因心,与天罔极,烝烝之思,要无以加。臣谓悉力追孝,诚为有益, 妨时剿人,不得无损。舍人就寺,何福之为?昔鲁庄公、丹桓公庙楹而刻其桷, 《春秋》书之为非礼。汉孝惠、孝景、孝宣令郡国诸侯立高祖、文、武庙,至元帝, 与博士、议郎斟酌古礼,一罢之。夫庙犹不越礼而立,况寺非宗祏所安、神灵所宅 乎?殚万人之力,邀一切之报,其为不可亦明矣。

间者昆吾孔炽,荐食生人,百姓懔

懔,无日不惕。遣将攘却,亡尺寸功,陇外 壤地,委诸豺狼。太宗敔难之业,传之陛下,一夫不获,尺土见侵,告成之时,犹 恐有阙。

况用武以来十三年,伤者不救,死者不收,缮卒补乘,于今未已。夫兴师 十万,日费千金,计十三年,举百万之众,资粮{尸非}屦,取足于人,劳罢宛转, 十不一在。

父子兄弟,相视无聊,延颈嗷嗷,以役王命。纵未能出禁财,赡鳏寡, 犹当稍息劳敝,以噢休之。

奈何戎虏未平,侵地未复,金革未戢,疲人未抚,太仓 无终岁之储,大农有榷酤之敝,欲以此时兴力役哉?

比八月雨不润下,菽麦失时, 黔首狼顾,忧在艰食,若遂不给,将何以救之?无寺犹可,无人其可乎?

然土木之 勤,功用之费,不虚府库,将焉取之?府库既竭,则又诛求,若人不堪命,盗贼相 挺而兴,戎狄乘间,以为风尘,得不为陛下深忧乎?

臣闻圣人受命于天,以人为主,苟功济于天,天人同和,则宗庙受福,子孙蒙 庆。

《传》曰:“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天子之孝也。”

又曰:“无念尔祖, 聿脩厥德,”“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是知王者之孝,在于承顺天地,严配宗考, 恭慎德教,以临兆民。俾四海之内,欢心助祭,延福流祚,永永无穷。

未闻崇树梵 宫,雕琢金玉之为孝者。

夏禹卑宫室,尽力沟洫,人到于今称之。梁武帝穷土木, 饰塔庙,人无称焉。

陛下若节用爱人,当与夏后齐美,何必劳人动众,踵梁武遗风 乎?

及制作之初,支费尚浅,人贵量力,不贵必成,事贵相时,不贵必遂。

陛下若 回思虑,从人心,则圣德孝思,格于天地,千福万禄,先后受之,曾是一寺较功德 邪?

书奏,未报。复上言:

王者将有为也,将有行也,必稽于众而顺于人,则自然之福,不求而至,未然 之祸,不除而绝。

臣闻神人无功者,不为有功之功;圣人无名者,不为有名之名。 不为有功之功,故功莫大;不为有名之名,故名莫厚。

古之明王积善以致福,不费 财以求福;脩德以销祸,不劳人以攘祸。

陛下之营作,臣窃惑之。

若以为功,则天 覆地载,阴施阳化,未曾有为也;

若以为名,则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未曾有待也;

若以致福,则通于神明,光于四海,不在费财;

若以攘祸,则方务厥德,罔有天灾, 不在劳人。

今兴造趣急,人徒竭作,土木并起,日课万工,不遑食息,搒笞愁痛, 盈于道路。以此望福,臣恐不然。

陛下戢定多难,励精思治,务行宽仁,以幸天下。 今固违群情,徇左右过计,臣窃为陛下惜之。

不纳。

以茂才异行高第,累擢咸阳尉。郭子仪取为朔方掌书记。子仪怒判官张昙,奏 抵死,郢引捄甚力,忤子仪意,下徙猗氏丞。

李怀光引佐邠宁府。怀光将还河中, 郢劝不如西迎乘舆,怀光反方锐,不听。

既又欲悉兵鼓而西。时浑瑊提孤军抗贼, 群将未集,郢恐为怀光所乘,与李庸阝固止之。

会怀光子琟候郢,郢因胁说曰: “君视天宝以来称兵者,今尚谁在?且国家固有天命,人力不豫焉。今若恃众而动, 自绝于天。十室之小,必得忠信,安知三军不有奔溃而助顺者乎?”

琟大惧,流汗 不能语。郢因与其将吕鸣岳、张延英谋间道归国,事泄,怀光先斩二将,然后引郢 诘诮,郢抗词无所愧隐,观者为泣下。

怀光惭,赦之。孔巢父遇害,郢抚尸而哭。 怀光已诛,李晟表其忠,马燧奏管书记。

召拜主客员外郎,迁中书舍人。久之,进 礼部侍郎。时四方士务朋比,更相誉荐,以动有司,徇名亡实。郢疾之,乃谢绝请 谒,颛行艺。

司贡部凡三岁,甄幽独,抑浮华,流竞之俗为衰。迁太常卿。

贞元末,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顺宗立,病不能事,王叔文党根据 朝廷,帝始诏皇太子监国,而郢以刑部尚书罢。

明年,为华州刺史,政尚仁静。初, 骆元光自华引军戍良原。元光卒,军入神策,而州仍岁饷其粮,民困输入,累刺史 惮不敢白,郢奏罢之。

复召为太常卿,除御史大夫。数月,改兵部尚书,固乞骸骨, 以尚书右仆射致仕。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保,谥曰贞。

郢恭慎不与人交。常掌制诰,家无留橐,或劝盍如前人传制集者,答曰:“王 言不可藏私家。”

生平不治产,有劝营之者,答曰:“禄禀虽薄,在我则有余,田 庄何所取乎?”

郢之相也,与郑珣瑜同拜。既叔文用事,珣瑜忧甚,争不能得,乃 称疾不出,郢未有所建白,俄与珣瑜免,故议者贤珣瑜而咎郢。子定。

赞曰:王叔文虽内连姏尹,外倚奸回,以攘天权。然是时太子已长,朝无嫌罅, 若珣瑜、郢与杜佑等毅然引东宫监国,执退叔文辈,其力不难。

顾循嘿苟安,所谓 焉用彼相者矣。珣瑜一忿卧第,与郢、佑固位,二者亦不足相轻重云。

定,辩惠,七岁读《尚书》,至《汤誓》,跪问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 曰:“应天顺人,何云伐邪?”

对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 郢异之。

小字董二,世重其早惠,以字显。长通王氏《易》,为图合八出,上圆下 方,合则重,转则演,七转而六十四卦,六甲、八节备焉。仕至京兆府参军。

郑絪,字文明,余庆从父行也。幼有奇志,善属文,所交皆天下有名士。擢进 士、宏辞高第。张延赏帅剑南,奏

署掌书记。入为起居郎、翰林学士,累迁中书舍人。

德宗自兴元还,置六军统军视六尚书,以处功臣,除制用白麻付外。又废宣武军,益左右神策,以监军为中尉。窦文场恃功,阴讽宰相进拟如统军比。絪当作制,奏言:“天子封建,或用宰相,以白麻署制,付中书、门下。今以命中尉,不识陛下特以宠文场邪?遂著为令也?”帝悟,谓文场曰:“武德、贞观时,中人止内侍,诸卫将军同正赐绯者无几。自鱼朝恩以来,无复旧制。朕今用尔不谓无私,若麻制宣告,天下谓尔胁我为之。”文场叩头谢。更命中书作诏,并罢统军用麻矣。明日,帝见絪曰:“宰相不能拒中人,得卿言乃悟。”

顺宗病,不得语,王叔文与牛美人用事,权震中外,惮广陵王雄睿,欲危之。帝召絪草立太子诏,絪不请辄书曰:“立嫡以长。”跪白之,帝颔乃定。

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门下侍郎。始,卢从史阴与王承宗连和,有诏归潞,从史辞潞乏粮,请留军山东。李吉甫密谮絪漏言于从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学士李绛语其故,且曰:“若何而处?”绛曰:“诚如是,罪当族。然谁以闻陛下者?”曰:“吉甫为我言。”绛曰:“絪任宰相,识名节,不当如犬彘枭獍与奸臣外通。恐吉甫势轧内忌,造为丑辞以怒陛下。”帝良久曰:“几误我!”

先是,杜黄裳方为帝夷削节度,强王室,建议裁可,不关决于絪,絪常默默。居位四年,罢为太子宾客。久乃检校礼部尚书,出为岭南节度使,后累迁河中节度。入为御史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少保。文宗太和中,年老乞骸骨,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七十八,赠司空,谥曰宣。

絪本以儒术进,守道寡欲,所居不为烜赫事,以笃实称。善名理学,世以耆德推之。

孙颢,举进士,以起居郎尚万寿公主,拜驸马都尉。有器识。宣宗时,恩宠无比。终检校礼部尚书、河南尹。

权德舆,字载之。父皋,见《卓行传》。德舆七岁居父丧,哭踊如成人。未冠,以文章称诸儒间。韩洄黜陟河南,辟置幕府。复从江西观察使李兼府为判官。杜佑、裴胄交辟之。德宗闻其材,召为太常博士,改左补阙。

贞元八年,关东、淮南、浙西州县大水,坏庐舍,漂杀人。德舆建言:“江、淮田一善熟,则旁资数道,故天下大计,仰于东南。今霪雨二时,农田不开,逋亡日众。宜择群臣明识通方者,持节劳徠,问人所疾苦,蠲其租入,与连帅守长讲求所宜。赋取于人,不若藏于人之固也。”帝乃遣奚陟等四人循行慰抚。裴延龄以巧幸进,判度支,德舆上疏斥言:“延龄以常赋正额用度未尽者为羡利,以夸己功;用官钱售常平杂物,还取其直,号别贮羡钱,因以罔上;边军乏,不禀粮,召祸疆场,其事不细。陛下疑为流言,胡不以新利召延龄,质核本末,择中朝臣按覆边资。如言者不谬,则邦国之务,不宜委非其人。”疏奏,不省。

迁起居舍人。岁中,兼知制诰,进中书舍人。当是时,帝亲揽庶政,重除拜,凡命诸朝,皆手制中下。始,德舆知制诰,而徐岱给事中,高郢为舍人。居数岁,岱卒,郢知礼部,德舆独直两省,数旬一还舍,乃上书言:“左右掖垣,承天子诰命,奉行详覆,各有攸司。旧制,分曹十员,以相防检。大抵事有所壅,则吏得为非。四方闻者,或以朝廷为乏士,要重之司,不宜久废。”帝曰:“非不知卿之劳,但择如卿者未得其人耳。”久之,知礼部贡举,真拜侍郎。凡三岁,甄品详谛,所得士相继为公卿、宰相。取明经初不限员。

十九年,大旱,德舆因是上陈阙政曰:“陛下斋心减膳,闵恻元元,告于宗庙,祷诸天地,一物可祈,必致其礼,一士有请,必听其言,忧人之心可谓至已。臣闻销天灾者脩政术,感人心者流惠泽,和气洽,则祥应至矣。畿甸之内,大率赤地而无所望,转徙之人,毙踣道路,虑种麦时,种不得下。宜诏在所裁留经用,以种贷民。今兹租赋及宿逋远贷,一切蠲除。设不蠲除,亦无可敛之理,不如先事图之,则恩归于上矣。十四年夏旱,吏趣常赋,至县令为民殴辱者,不可不察。”又言:“漕运本济关中,若转东都以西缘道仓廪,悉入京师,督江、淮所输以备常数,然后约太仓一岁计,斥其余者以粜于民,则时价不踊而蓄藏者出矣。”又言:“大历中,一缣直钱四千,今止八百,税入如旧,则出于民者五倍其初。四方锐于上献,为国掊怨,广军实之求,而兵有虚籍,剥取多方,虽有心计巧历,能商功利,其于割股啖口,困人均也。”又言:“比经绌放者,自谓抆拭无期,坐为匪人,以动和气。而冬荐官逾三年未受命,衣食既空,溘然就毙,此亦穷人之一端也。近陛下洗宥绌放者,或起为二千石,其徒更相勉,知牵复可望。惟因而弘之,使人人自效。”帝颇采用之。

宪宗元和初,历兵部侍郎,坐累,徙太子宾客,俄还前官。时泽潞卢从史诈傲,浸不制,其父虔卒京师,而成德王承宗父死求袭,德舆谏,以为:“欲变山东,先择昭义之帅。从史拔自军校,偃蹇不法,今可因其丧,选守臣代之。成德习俗既久,当制以渐,许成德之请则可,许昭义则不可。

帝不听。及王承宗叛,从史乃诡计 以挠王师,兵老无功。德舆复请赦承宗,徙从史。后皆略如所料。

会裴垍病,德舆自太常卿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锷繇河中入朝, 求兼宰相,李籓以为不可,德舆亦奏:“平章事非序进宜得,比方镇带宰相,必有 大忠若勋,否则强不制者,不得已与之。今锷无功,又非姑息时,一假此名,以开 后人,不可。”帝乃止。

董溪、于皋谟以运粮使盗军兴,流岭南,帝悔其轻,诏中使半道杀之。德舆谏: “溪等方山东用兵,乾没库财,死不偿责。陛下以流斥太轻,当责臣等缪误,审正 其罪,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则人人惧法。臣知已事不诤,然异时或有此比,要须 有司论报,罚一劝百,孰不甘心。”帝深然之。尝问政之宽猛孰先,对曰:“唐家 承隋苛虐,以仁厚为先。太宗皇帝见《明堂图》,始禁鞭背,列圣所循,皆尚德教。 故天宝大盗窃发,俄而夷灭,盖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帝曰:“诚如公言。”

德舆善辨论,开陈古今本末,以觉悟人主。为辅相,宽和不为察察名。李吉甫 再秉政,帝又自用李绛参赞大机。是时,帝切于治,事钜细悉责宰相。吉甫、绛议 论不能无持异,至帝前遽言亟辩,德舆从容不敢有所轻重,坐是罢为本官。以检校 吏部尚书留守东都,进扶风郡公。于頔以子杀人,自囚,亲戚莫敢过门,朝廷无为 请者。德舆将行,言于帝曰:“頔之罪既贷不竟,宜因赐宽诏。”帝曰:“然,卿 为吾过谕之。”复拜太常卿,徙刑部尚书。

先是,诏许孟容、蒋乂刊汇格敕,既成,上之,留禁中;德舆请出其书,与侍 郎刘伯刍参复研考,定三十篇奏上。复检校吏部尚书,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后二 年,以病乞还,卒于道。年六十,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

德舆生三岁,知变四声,四岁能赋诗,积思经术,无不贯综。自始学至老,未 曾一日去书不观。尝著论,辨汉所以亡,西京以张禹,东京以胡广,大指有补于世。 其文雅正赡缛,当时公卿侯王功德卓异者,皆所铭纪,十常七八。虽动止无外饰, 其酝藉风流,自然可慕。贞元、元和间,为搢绅羽仪云。

子璩,字大圭,元和初,擢进士。历监察御史,有美称。宰相李宗闵乃父门生, 故荐为中书舍人。时李训挟宠,以《周易》博士在翰林,璩与舍人高元裕、给事中 郑肃、韩佽等连章劾训倾覆阴巧,且乱国,不宜出入禁中。不听。及宗闵贬,璩屡 表辨解,贬阆州刺史。文宗怜其母病,徙郑州。训诛,时人多璩明祸福大体,能世 其家。

崔群,字敦诗,贝州武城人。未冠,举进士,陆贽主贡举,梁肃荐其有公辅才, 擢甲科,举贤良方正,授秘书省校书郎。累迁右补阙、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数陈 谠言,宪宗嘉纳,因诏学士:“凡奏议,待群署乃得上。”群以“禁密之言,人人 当自陈,一为故事,后或有恶直丑正,则它学士不得上书矣”,固让,见听。惠昭 太子薨,是时,遂王嫡,而澧王长,多内助。帝将建东宫,诏群为澧王作让。群奏: “大凡己当得则让,不当得之,乌用让?今遂王嫡,宜为太子。”帝从其议。魏博 田季安以五千缣助营开业佛祠,群以为无名之献,不当受。有诏却之。进户部侍郎。

元和十二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既诛,师古等妻子没入掖 廷,帝疑,以问群,群请释之,并还其奴婢赀产。盐铁院官权长孺坐罪抵死,其母 耄,丐子以养。帝奭然欲赦之,以问宰相,群对:“陛下幸怜其老,宜即遣使谕旨, 若须出敕,无及矣。”于是免死。群凡启奏,平恕如此。帝尝语宰相:“听受之际, 不亦难乎!比诏学士集前世事,为《辨谤略》,以自儆鉴。其要云何?”群对: “无情,曲直辨之至易;有情,则欺为难审也。故孔子有众好众恶、浸润肤受之说, 以其难辨也。若陛下择贤而任,待之以诚,纠之以法,则人自归正,而不敢以欺。” 帝韪其言。

处州刺史苗积进羡钱七百万,群以受之失信天下,请还赐其州,以纾下户之赋。 是时,皇甫镈言利幸于帝,阴藉左右求宰相,群数言其佞邪不可用。既入对,及开 元、天宝事,群因推言其极曰:“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昔玄宗少历屯险,更 民间疾苦,故初得姚崇、宋璟、卢怀慎辅以道德,苏颋、李元纮孜孜守正,则开元 为治。其后安于逸乐,远正士,昵小人,故宇文融以言利进,李林甫、杨国忠怙宠 朋邪,则天宝为乱。愿陛下以开元为法,以天宝为戒,社稷之福也。”又言:“世 谓禄山反,为治乱分明。臣谓罢张九龄,相林甫,则治乱固已分矣。”左右为感动。 群以是讽帝,故镈衔之。帝卒自相镈。会群臣上帝号,镈欲兼用“孝德”为号,群 独以为有“睿圣”,则“孝德”并见。帝闻不乐。会度支禀赐边士不时,物多弊恶, 李光颜忧甚,至欲引佩刀自决,中外皆恐。镈奏:“边鄙无事,乃群鼓动,欲以买 直,归怨天子。”于是罢为湖南观察使。

穆宗立,以吏部侍郎召之,劳曰:“我为太子,卿力也。”群曰:“此先帝意, 臣何力焉?且陛下向为淮西节度使,臣起制草,其言有‘能辨南阳之牍,允符东海 之贵’,先帝然之,则传付久矣。”俄拜御史

大夫。未几,检校兵部尚书,充武宁节度使。

群以其副王智兴得士心,不若假以节度,不报。

智兴讨幽、镇还,藉兵逐群,群失守,左迁秘书监,分司东都。

改华州刺史,历宣歙池观察使,进兵部尚书,出为荆南节度使,召拜吏部尚书。

卒,年六十一,赠司空。

赞曰:圣人不畏多难,畏无难。何哉?

多难之世,人人长虑而深谋,日惕于中,犹以为未也,曰:“吾覆亡不暇,又何以安?”

故能举天下付之兴,畏之也。

祸难已平,上恬下嬉,施施自如曰:“贤难得,虽无贤,尚可治也;佞可去,虽存佞,不遽乱也。”

视漏弗填,忽倾弗支,偃然自慰曰:“我曷以丧?”

故能举天下付之亡,不畏也。

常人所畏,圣人易之;所不畏,圣人难之。

观孝明皇帝,本中主,遭变可与谋始,持成不可与共终。

崔群以为相李林甫则治乱已分,其言信哉!

是扁鹊所以诮桓侯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译文

三郑高权崔

郑余庆,字居业,是郑州荥阳人,家族三代都是显赫的官员。郑余庆年轻时擅长写文章,考中进士。严震担任山南西道的节度使时,推荐他进入幕府任职。贞元初年,他回到朝廷,被提拔为库部郎中,担任翰林学士,后来以工部侍郎的身份负责吏部的选拔工作。僧人法凑因犯罪被百姓告到朝廷,皇帝下诏让御史中丞宇文邈、刑部侍郎张彧、大理卿郑云达组成三司,与功德判官诸葛述一起审理此案。诸葛述是前任史官,郑余庆弹劾诸葛述品行低劣,不适合与三司一起审理案件,当时人们都认为他说得对。

贞元十四年,郑余庆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每次上奏对答,他常常引用经典中的道理。他平时与度支使关系很好,凡是度支使提出的建议,他都会支持,结果因此被贬职;又因为当年旱灾饥荒,朝廷讨论赈济禁卫十军时,中书史泄露了消息。接连两次得罪朝廷,因此被贬为郴州司马。

顺宗召他回朝担任尚书左丞,恰好宪宗即位,他随即被重新任命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时主书滑涣与宦官刘光琦勾结作恶,每次宰相们商议事情,刘光琦总是阻挠改变决定,滑涣去请求时总能如愿,因此四方贿赂都涌向他们,滑涣的弟弟滑泳甚至当上了刺史。杜佑、郑絪执政时,对滑涣等人颇为纵容,杜佑甚至以平辈相待,不直呼其名。到了郑余庆议事时,滑涣傲慢地在宰相们面前指手画脚,郑余庆呵斥他离开。不久,郑余庆被罢免为太子宾客。后来滑涣因贪污败露,皇帝渐渐听说了郑余庆呵斥滑涣的事,对他颇为赞赏。郑余庆改任国子祭酒,后来多次升迁至吏部尚书。

有个叫崔环的医工,从淮南小将升任黄州司马,郑余庆上奏说:“各道的散将没有功劳却受封五品正员,这是开了侥幸之路,不可行。”掌权的人不高兴,改任他为太子少傅,兼任太常卿。自从硃泚叛乱后,京城多次受到惊扰,太常寺的乐舞禁止使用鼓,郑余庆认为时局已经平定,上奏请求恢复旧制。后来他被调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回朝后担任太子少师,请求退休,但未被允许。

当时朝廷多次大赦,官员的品级普遍虚高;加上皇帝亲自祭祀,陪同祭祀的人都被授予三品、五品的官职,不计较考核成绩;使府的宾吏,因军功被赐予硃紫官服的比例高达十分之八;近臣、郎官出使时,常常得到丰厚的赏赐;每次朝会,满朝都是穿硃紫官服的人,穿绿衣的很少。官服品级过于泛滥,人们不再以此为贵,皇帝也对此感到厌恶,于是下诏让郑余庆条陈奏章进行整顿改革。郑余庆升任尚书左仆射。仆射一职以往多有不称职的人担任,而郑余庆以德高望重晋升,公众舆论都对他非常推崇。皇帝担心典章制度混乱,认为郑余庆熟悉前代典籍,于是下诏任命他为详定使,让他参与修订典章制度。郑余庆推荐韩愈、李程为副手,崔郾、陈佩、杨嗣复、庾敬休为判官,凡是增减礼仪规矩,都号称详细公正。

不久,郑余庆被任命为凤翔尹,节度凤翔。后来又担任太子少师,封为荥阳郡公,兼任国子祭酒。他建议说:“自从战乱以来,学校荒废,学生们离散。如今天下太平,臣愿意率领文官每月捐出俸禄的百分之一,用来修缮学校。”皇帝下诏同意。穆宗即位后,加封他为检校司徒。郑余庆去世时七十五岁,追赠太保,谥号贞。皇帝因为他家境贫寒,特别赐给他一个月的俸禄作为丧葬费用。

郑余庆年轻时勤奋自励,品行端正。他历经四朝,俸禄都用来接济亲友,或者帮助有急难的人,而自己的生活却非常简朴。到了官府任职后,他才开始扩大交际,常常对人说:“俸禄不接济亲友却用来奢侈地供养仆妾的人,我瞧不起他们。”凡是家族内外的婚嫁,他都会亲自查看礼单。后辈来拜访,他一定会接见,谆谆教导他们经典中的道理,致力于培养儒学人才。自从至德年间以后,方镇的任命,朝廷都会派内使持幢节到其府第,使者到达时,方镇官员常常赠送大量金银财帛,以此讨好天子,唯恐不够丰厚,因此一个使者往往能收到数百万缗的贿赂。宪宗每次任命郑余庆时,都会告诫使者说:“郑家贫穷,不可随意索取。”有人批评他过于清高,郑余庆不屑一顾。他的奏议常常使用古语,比如“仰给县官”、“马万蹄”等,有关部门不明白这些词语的意思,人们批评他不合时宜。郑余庆与堂叔郑絪住在昭国坊,郑絪的府第在南边,郑余庆的府第在北边,世人称他们为“南郑相”、“北郑相”。郑余庆的儿子叫郑澣。郑澣原名郑涵,因避讳文宗的名字,改为郑澣。他考中进士,多次升迁至右补阙。他敢于直言,无所忌讳,宪宗对郑余庆说:“郑涵是你的好儿子,也是我的直臣,我们应该互相祝贺。”后来郑澣升任起居舍人、考功员外郎。当时有些刺史逼迫下属虚报功绩,郑澣请求追究观察使的责任以杜绝这种欺骗行为。郑余庆担任仆射时,郑澣避嫌改任国子博士、史馆修撰。

文宗即位后,郑澣进入翰林院担任侍讲学士。皇帝让他编纂经史中的精华为《要录》,皇帝欣赏他学识渊博且精炼,试着举出几条内容提问,郑澣都能立即回答,毫无迟疑,因此皇帝赐给他金紫官服。他多次升迁至尚书左丞,后来调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当初,郑余庆在兴元创建了学庐,郑澣继承并完善了它,培养了许多学生,当地的风气大为改观。后来他被召为户部尚书,还未上任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追赠尚书右仆射,谥号宣。

郑澣有四个儿子,其中郑处诲、郑从谠最为知名。

郑处诲,字廷美,文辞出众。他历任刑部侍郎、浙东观察使、宣武节度使,后来去世。此前,李德裕著有《次柳氏旧闻》,郑处诲认为其中内容不够详细,于是重新撰写了《明皇杂录》,在当时广为流传。

郑从谠,字正求。他考中进士,补任校书郎,多次升迁至左补阙。令狐綯、魏扶都是郑澣的门生,多次推荐他,他因此升任中书舍人。咸通年间,他担任吏部侍郎,选拔官员公正严明。后来他调任河东节度使,又调任宣武节度使,以政绩优异闻名。后来又改任岭南东道节度使。此前,林邑蛮族入侵,朝廷召集天下兵马支援,恰好庞勋叛乱,朝廷不再派兵,而北方的兵力薄弱。郑从谠招募当地的豪强,任命他们的首领为高级官员,制定规矩,让他们互相防御,交州、广州因此安定。

僖宗即位后,召他回朝担任刑部尚书。过了很久,他被提拔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任门下侍郎。沙陀都督李国昌趁边境多事之机,占据了振武、云朔等州,向南进攻太谷。河东节度使康传圭派大将伊钊、张彦球、苏弘轸率兵抵抗,屡战屡败,康传圭斩了苏弘轸以儆效尤。张彦球的部下反叛,攻打康传圭,杀了他,并抢劫府库作乱。朝廷对此感到担忧,皇帝希望大臣能够控制局面,于是任命郑从谠为检校司徒,以宰相的身份再次担任河东节度使,兼任行营招讨使,并下诏让他自行选择幕僚。郑从谠随即上表推荐长安令王调为副手,兵部员外郎刘崇龟、司勋员外郎赵崇为节度观察府判官,前进士刘崇鲁为推官,左拾遗李渥为掌书记,长安尉崔泽为支使,这些人都是当时的人才。京城的士人把太原比作小朝廷,认为那里人才济济。当时正值军乱,抢劫事件频发。郑从谠上任后,毫不留情地追捕反贼,诛杀了首恶。他认为张彦球本意是好的,而且有才能,于是释放了他,不再追究,并让他带兵,毫不猜疑,因此张彦球拼死效力。那些凶恶狡猾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行动就会被抓获,士兵们都感到畏惧。

后来黄巢进犯京城,皇帝驻跸梁州、汉中,下诏让郑从谠调派部下兵马归属北面招讨副使诸葛爽讨伐黄巢。郑从谠集结了五千士兵,派将领论安跟随诸葛爽。而李克用认为太原有机可乘,率领沙陀兵……

事情,被封为荥阳郡公。

不喜欢文辞,认为进士浮夸,建议废除进士科,说:“南北朝之所以治理不好,是因为文采胜过实质。士人只需用才,何必讲究文辞。”又说:“文人多轻薄。”皇帝说:“纯薄似乎是性格的差异,何止进士呢?况且设立这个科目已经二百年了,怎么能轻易改变?”于是作罢。皇帝曾经说百官不能有一天松懈,指着香案炉说:“这个开始很华丽,用久了就会暗淡,如果不加以修饰,怎么能恢复新貌?”覃说:“救世的弊端,在于先责求实际。现在的人都不尽职,甚至羡慕王夷甫,以不及为耻。这本来是因为治平,人人无事,安逸所致。”皇帝说:“关键在于谨守法度而已。”于是覃被任命为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

皇帝在延英殿讨论诗歌的好坏,覃说:“孔子所删定的,三百篇就是了,那些不雅正的诗,怎么能为天子所道呢?《风》、大小《雅》,都是下刺上的变化,不是上化下所为。所以王者采诗,以考察风俗的得失。像陈后主、隋炀帝特别能解诗章,但不懂王术,所以最终归于乱。诗章琐碎,希望陛下不要取用。”

皇帝常说:“顺宗的事情不详实,史臣韩愈难道是当时屈人吗?从前汉司马迁《与任安书》,言辞多有怨怼,所以《武帝本纪》多有失实。”覃说:“武帝中年大举用兵于边疆,百姓疲惫,府库耗尽,司马迁所述并非过言。”李石说:“覃所陈述的,是借武帝来进谏,希望陛下终究盛德。”皇帝说:“确实如此。凡事都有开始,但很少有能坚持到底的。”覃说:“陛下喜欢读书,但要点不过一二,陛下所说的就是了。应该以此为食。”

覃既是名儒,所以以宰相的身份兼任祭酒,请求在太学设立《五经》,每经设博士,俸禄与王府官员相当。再升为太子太师。开成三年,旱灾,皇帝放出许多宫人,李珏入贺说:“汉制,八月选人;晋武帝平吴,多采择;孔子所谓未见好德者。陛下以为无益,放之,盛德也。”覃又推赞说:“晋以采择之失,举天下为左衽,宜陛下以为殷鉴。”皇帝赞赏他的美意。因病请求去职,有诏解除太子太师,允许五日一次入中书,商量政事。不久被罢为尚书左仆射。武宗初年,李德裕再次被任用,想援引覃共同执政,覃坚决辞谢,于是授司空,退休,去世。

覃清正退约,与人未曾亲近。位居相国,所居的宅第不加装饰,内无妾媵。孙女嫁给崔皋,官职仅为九品卫佐,皇帝看重他不攀附权贵。覃在侍讲时,常常以厚风俗、黜朋比为天子再三进言,所以最终成为宰相。然而疾恶多所不容,世人认为太过,畏惧他。起初,覃因为经籍有误,博士浅陋不能纠正,建议说:“愿与钜学鸿生共同校对,依照汉朝旧事,刻石于太学,示万世法。”诏书批准。覃于是上表周墀、崔球、张次宗、孔温业等校正其文,刻于石上。儿子裔绰。

裔绰有父亲的风范,以门荫进仕,被李德裕所赏识,升为渭南尉。直弘文馆,累迁谏议大夫。宣宗初年,刘潼从郑州刺史授桂管观察使,裔绰坚决反对:“刘潼被责不久,不宜付以廉察。”皇帝已经派遣使者颁诏,追回罢免。升为给事中。杨汉公为荆南节度使,因贪赃被贬为秘书监,不久拜同州刺史,裔绰与郑公舆封还制书。皇帝自即位以来,谏臣的规正无不采纳。至此,有人为杨汉公说情,于是最终不改。适逢在宫中赐宴,天子击球,到门下官,对二人说:“近来议论杨汉公的事,像是朋党。”裔绰说:“同州,是太宗兴起的地方,陛下为人子孙,应当慎重所托。况且杨汉公贪墨败官,怎么能以重地私相授受?”皇帝变色。第二天,贬为商州刺史。当时还穿着绿衣,因诏赐绯鱼。后来从秘书监升为浙东观察使,最终为太子少保。覃的弟弟朗。

朗,字有融,起初被柳公绰辟为山南幕府,入朝升为右拾遗。开成年间,升为起居郎。文宗与宰相议政,恰巧看见朗执笔在螭头下,对他说:“刚才所论的事,也记下来了吗?朕将看看。”朗说:“臣执笔所记的,是史。按照旧例,天子不看史,从前太宗想看,硃子奢说:‘史不隐善,不讳恶。自中主而下,或饰非护失,见之,则史官无以自免,且不敢直笔。’褚遂良也说:‘史记天子言动,虽非法必书,庶几自饬。’”皇帝高兴,对宰相说:“朗援引旧例,不让朕看起居注,可谓善守职者。然而人君的行为,善恶必记,朕恐怕平日所言不合治体,为将来羞,希望一看,得以自改。”朗于是上呈。

累迁谏议大夫,为侍讲学士。由华州刺史入朝拜御史中丞、户部侍郎。为鄂岳、浙西观察使,升为义武、宣武二节度使。历任工部尚书判度支、御史大夫,再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宦官李敬寔排挤朗的随从驰去,朗上奏。宣宗责问李敬寔,李敬寔自称供奉官不避道,皇帝说:“传我的命令则绝道行可也,而私自出行,不避宰相吗?”立即斥退李敬寔。右拾遗郑言,从前在幕府,朗以谏臣与辅相争得失,不论则废职,上奏调任他官。很久以后,因病自陈,罢为太子少师。去世,赠司空。

起初,朗举进士,有相者说:“君当贵,但不可通过科第进仕。”不久有司擢朗为第一,后来又覆实被放,相者祝贺说:“安心吧。”后来果然为相。

高郢,字公楚,其祖先从渤海迁到卫州,于是为卫州人。九岁通《春秋》,擅长作文,著有《语默赋》,诸儒称赞。父亲伯祥为好畤尉,安禄山攻陷京师,将要杀他,郢还年幼,解衣请代,贼人义气,一并赦免。

宝应初年,及进士第。代宗为太后营建章敬寺,郢以白衣上书谏曰:

陛下大孝因心,与天罔极,烝烝之思,要无以加。臣认为尽力追孝,诚然有益,但妨害时务,剿灭百姓,不得无损。舍人就寺,何福之有?从前鲁庄公、丹桓公庙楹而刻其桷,《春秋》书之为非礼。汉孝惠、孝景、孝宣令郡国诸侯立高祖、文、武庙,至元帝,与博士、议郎斟酌古礼,一并罢之。庙尚且不越礼而立,何况寺非宗庙所安、神灵所宅呢?耗尽万人之力,邀取一切之报,其不可亦明矣。

近来昆吾孔炽,荐食生人,百姓懔

我每天都感到恐惧和警惕。派遣将领去抵御外敌,却没有取得任何功绩,陇外的土地被豺狼占据。太宗开创的艰难事业传给了陛下,但仍有百姓未能得到安置,土地被侵占,即使到了成功的时候,仍然担心有不足之处。

更何况自从用兵以来已经十三年,伤者得不到救治,死者得不到安葬,补充兵力和战马的工作至今未停。发动十万大军,每天耗费千金,十三年下来,动员了百万之众,所需的物资和粮食都取自百姓,百姓疲惫不堪,十个人中不到一个能活下来。

父子兄弟之间,相互看着却无能为力,伸长脖子哀嚎,被迫服从朝廷的命令。即使不能从国库中拿出钱财来救济鳏寡孤独,也应该稍微减轻百姓的负担,让他们得到休息。

为什么外敌尚未平定,被侵占的土地尚未收复,战争尚未停止,疲惫的百姓尚未得到安抚,国库中没有一年的储备,大农官有榷酤的弊端,却要在此时兴修工程呢?

最近八月雨水不足,豆类和麦子错过了播种的时机,百姓忧心忡忡,担心粮食短缺,如果粮食供应不足,将如何救济他们?没有寺庙还可以,没有百姓怎么行呢?

然而大兴土木的劳役,耗费巨大,国库空虚,钱从哪里来?国库一旦耗尽,就会向百姓征收,如果百姓无法承受,盗贼就会趁机兴起,外敌也会乘虚而入,成为国家的祸患,这难道不是陛下应该深为忧虑的吗?

我听说圣人受命于天,以百姓为主,如果功业能够顺应天意,天与人和谐,那么宗庙就会得到福佑,子孙也会蒙受恩泽。

《传》中说:“德教施加于百姓,刑罚施行于四海,这是天子的孝道。”

又说:“不要忘记你的祖先,努力修养你的德行,”“既然接受了上帝的福祉,就要将其施于子孙。”

由此可知,王者的孝道在于顺应天地,严格遵循祖先的教诲,恭敬谨慎地施行德教,以治理万民。让四海之内,百姓欢心参与祭祀,福泽流传,永远无穷。

从未听说过通过修建寺庙、雕琢金玉来体现孝道的。

夏禹住简陋的宫室,致力于水利工程,至今人们仍然称赞他。梁武帝大兴土木,装饰寺庙,却没有人称赞他。

陛下如果能够节俭爱民,应当与夏禹齐名,何必劳民伤财,效仿梁武帝的遗风呢?

在工程开始之初,费用尚少,重要的是量力而行,不必一定要完成,重要的是顺应时势,不必一定要成功。

陛下如果能够反思,顺应民心,那么圣德和孝道就会感动天地,千福万禄,自然会降临,难道修建一座寺庙就能比得上这些功德吗?

奏章呈上后,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再次上书:

王者将要有所作为,将要有所行动,必须征求众人的意见并顺应民心,那么自然的福泽就会不求而至,未然的灾祸也会不除而绝。

我听说神人无功,是因为他们不追求有功之功;圣人无名,是因为他们不追求有名之名。不追求有功之功,所以功业最大;不追求有名之名,所以名声最厚。

古代的明君通过积善来获得福泽,而不是耗费财物去求福;通过修德来消除灾祸,而不是劳民去抵御灾祸。

陛下大兴土木,我私下感到疑惑。

如果是为了功业,那么天地覆载,阴阳变化,从未有过人为的干预;

如果是为了名声,那么至德要道,顺应天下,从未有过等待;

如果是为了求福,那么通达神明,光照四海,不在于耗费财物;

如果是为了消除灾祸,那么只要努力修德,就不会有天灾,不在于劳民。

现在工程紧急,百姓疲惫不堪,土木工程同时进行,每天要完成万人的工作量,百姓没有时间吃饭休息,鞭打和痛苦充满了道路。以此期望福泽,我恐怕不会如愿。

陛下平定多难,励精图治,致力于施行宽仁之政,以使天下百姓受益。现在却违背众意,听从左右错误的计策,我私下为陛下感到惋惜。

建议未被采纳。

因为才华出众,多次被提拔为咸阳尉。郭子仪任命他为朔方掌书记。郭子仪对判官张昙发怒,上奏要处死他,郢极力为他求情,违背了郭子仪的意愿,被贬为猗氏丞。

李怀光任命他为邠宁府的佐官。李怀光准备返回河中,郢劝他不如西迎皇帝,李怀光反叛的意图正盛,不听劝告。

后来又想率军西进。当时浑瑊率领孤军抵抗叛军,其他将领尚未集结,郢担心李怀光会趁机作乱,与李庸阝坚决阻止了他。

恰逢李怀光的儿子琟来见郢,郢趁机威胁他说:“你看天宝以来起兵的人,现在还有谁在?而且国家自有天命,人力无法干预。现在如果依仗人多势众而行动,就是自绝于天。十户人家的小地方,也必有忠信之人,你怎么知道三军不会有人奔溃而助顺呢?”

琟非常害怕,流汗说不出话来。郢于是与他的将领吕鸣岳、张延英密谋从小路归顺朝廷,事情泄露,李怀光先斩了二将,然后质问郢,郢毫不畏惧,言辞坚定,旁观者都为之流泪。

李怀光感到惭愧,赦免了他。孔巢父遇害,郢抚尸痛哭。李怀光被诛杀后,李晟上表称赞他的忠诚,马燧上奏任命他为掌书记。

被召拜为主客员外郎,后升为中书舍人。过了很久,升为礼部侍郎。当时四方士人结党营私,互相吹捧推荐,以影响官员的决策,郢对此深恶痛绝,于是谢绝请托,专心于自己的职责。

在贡部任职三年,选拔隐士,抑制浮华,竞相奔走的习俗逐渐衰落。后升为太常卿。

贞元末年,升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顺宗即位后,因病无法处理政务,王叔文党羽控制了朝廷,皇帝下诏让皇太子监国,郢以刑部尚书的身份被罢免。

第二年,任华州刺史,施政崇尚仁静。当初,骆元光从华州率军驻守良原。骆元光去世后,军队并入神策军,但华州每年仍要供应他们的粮食,百姓负担沉重,历任刺史都不敢上报,郢上奏停止了这一做法。

再次被召为太常卿,任御史大夫。几个月后,改任兵部尚书,坚决请求退休,以尚书右仆射的身份退休。去世时七十二岁,追赠太子太保,谥号贞。

郢为人恭谨谨慎,不与人交往。经常负责起草诏书,家中没有留存任何副本,有人劝他像前人那样编纂诏书集,他回答说:“皇帝的言论不能藏于私家。”

一生不置办产业,有人劝他置办,他回答说:“俸禄虽然微薄,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田庄有什么用呢?”

郢担任宰相时,与郑珣瑜一同被任命。王叔文掌权后,郑珣瑜非常忧虑,争辩无果,于是称病不出,郢没有提出任何建议,不久与郑珣瑜一同被免职,因此舆论称赞郑珣瑜而责备郢。儿子名叫定。

赞曰:王叔文虽然在内勾结宦官,在外倚靠奸臣,以夺取皇权。但当时太子已经成年,朝廷没有嫌隙,如果郑珣瑜、郢与杜佑等人坚决支持太子监国,罢免王叔文等人,他们的力量并不难做到。

但他们却循规蹈矩,苟且偷安,正如古人所说:“何必用这样的宰相呢?”郑珣瑜一怒之下卧病在家,与郢、杜佑固守职位,两者也不足以相提并论。

定,聪明善辩,七岁时读《尚书》,读到《汤誓》时,跪着问郢:“为什么臣子要讨伐君主?”郢回答说:“顺应天意和民心,怎么能说是讨伐呢?”

定回答说:“服从命令的在祖庙受赏,不服从命令的在社庙受罚,这是顺应民心吗?”郢对此感到惊讶。

定的小名叫董二,世人看重他的早慧,以字显名。长大后精通王氏的《易经》,绘制了八出图,上圆下方,合则重,转则演,七转而六十四卦,六甲、八节都包含其中。官至京兆府参军。

郑絪,字文明,是余庆的叔父。从小就有奇志,善于写文章,结交的都是天下名士。考中进士、宏辞科,名列前茅。张延赏任剑南节度使时,上奏

担任掌书记。后来进入朝廷担任起居郎、翰林学士,逐渐升迁至中书舍人。

德宗从兴元返回后,设置了六军统军,地位相当于六部尚书,用来安置功臣,任命时用白麻纸书写诏书交付外廷。又废除了宣武军,增加了左右神策军的兵力,任命监军为中尉。窦文场依仗功劳,暗中暗示宰相推荐他担任与统军相当的职位。絪在起草诏书时,上奏说:“天子分封诸侯,有时任用宰相,用白麻纸书写诏书,交付中书省和门下省。现在任命中尉,不知道陛下是否特意宠爱文场?还是打算将此作为永久制度?”皇帝醒悟,对文场说:“武德、贞观时期,宦官只在内廷侍奉,诸卫将军中同正赐绯的很少。自从鱼朝恩以来,旧制不复存在。我现在任用你,并非没有私心,但如果用白麻纸书写诏书宣告天下,天下人会说你是胁迫我这样做的。”文场叩头谢罪。皇帝改命中书省起草诏书,并取消了统军使用白麻纸的惯例。第二天,皇帝见到絪说:“宰相不能拒绝宦官,听了你的话才醒悟。”

顺宗病重,无法说话,王叔文和牛美人掌权,权势震动朝廷内外,他们畏惧广陵王的雄才大略,想要陷害他。皇帝召絪起草立太子的诏书,絪没有请示就直接写道:“立嫡长子为太子。”跪着向皇帝禀报,皇帝点头同意,事情才定下来。

宪宗即位后,任命絪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升任门下侍郎。起初,卢从史暗中与王承宗勾结,皇帝下诏让他返回潞州,卢从史以潞州缺粮为由,请求将军队留在山东。李吉甫暗中诬告絪向卢从史泄露了消息,皇帝大怒,坐在浴堂殿,召见学士李绛说明情况,并问:“该如何处理?”李绛说:“如果真是这样,罪当灭族。但谁向陛下报告的呢?”皇帝说:“是吉甫告诉我的。”李绛说:“絪身为宰相,懂得名节,不应该像猪狗枭獍一样与奸臣勾结。恐怕是吉甫权势过大,内心忌惮,编造谎言激怒陛下。”皇帝沉思良久,说:“差点误了我!”

在此之前,杜黄裳正为皇帝削弱节度使的权力,加强皇室的权威,提出建议并得到批准,但并没有征求絪的意见,絪一直保持沉默。他在位四年后,被罢免为太子宾客。后来担任检校礼部尚书,出任岭南节度使,之后又多次升迁至河中节度使。回到朝廷后担任御史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兼任太子少保。文宗太和年间,因年老请求退休,以太子太傅的身份致仕。去世时七十八岁,追赠司空,谥号为宣。

絪原本以儒术进入仕途,坚守道义,清心寡欲,所居职位不追求显赫,以诚实著称。他擅长名理学,世人推崇他为德高望重的长者。

孙颢,考中进士,以起居郎的身份娶了万寿公主,被任命为驸马都尉。他有器量和见识。宣宗时期,受到无比的恩宠。最终担任检校礼部尚书、河南尹。

权德舆,字载之。他的父亲权皋,事迹见《卓行传》。德舆七岁时父亲去世,他像成人一样痛哭。未满二十岁,就以文章在儒生中闻名。韩洄在河南任黜陟使时,将他招入幕府。后来他又跟随江西观察使李兼担任判官。杜佑、裴胄都曾征召他。德宗听说他的才能,召他担任太常博士,后改任左补阙。

贞元八年,关东、淮南、浙西的州县发生大水,房屋被毁,百姓被淹死。德舆建议说:“江、淮地区的田地一旦丰收,就能供应周边数道,所以天下的大计,依赖于东南地区。如今连续降雨,农田无法耕种,逃亡的百姓日益增多。应该选择群臣中明达通晓事理的人,持节安抚百姓,询问他们的疾苦,免除他们的租税,与地方长官商讨适宜的措施。从百姓那里征收赋税,不如让百姓自己积蓄财富。”皇帝于是派遣奚陟等四人巡视安抚。裴延龄因巧言令色得到宠幸,担任判度支,德舆上疏斥责说:“延龄将常赋正额用度未用完的部分称为羡利,以此夸耀自己的功劳;用官钱购买常平仓的杂物,再以高价卖出,号称别贮羡钱,以此欺骗皇上;边军缺乏粮饷,不按时发放,导致边疆危机,此事非同小可。陛下怀疑这是流言,为什么不以新利召见延龄,核实事情的原委,选择朝中大臣核查边疆的物资。如果传言不假,那么国家大事,不应交给不合适的人。”奏疏呈上后,皇帝没有理会。

升任起居舍人。年中,兼任知制诰,晋升为中书舍人。当时,皇帝亲自处理政务,重视官员的任命,所有朝廷的任命,都由皇帝亲自起草诏书。起初,德舆担任知制诰,徐岱担任给事中,高郢担任舍人。几年后,徐岱去世,高郢担任礼部侍郎,德舆独自在两省任职,几十天才回家一次,于是上书说:“左右掖垣,负责传达天子的诏命,执行和审核,各有职责。旧制规定,分设十员,互相监督。如果事务积压,官吏就会为非作歹。四方听到消息,或许会认为朝廷缺乏人才,重要的职位,不应长期空缺。”皇帝说:“不是不知道你的辛劳,只是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后来,德舆担任礼部贡举,正式拜为侍郎。三年间,他选拔的士人相继成为公卿、宰相。选拔明经科士人时,最初没有限制名额。

贞元十九年,发生大旱,德舆因此上书陈述政事缺失说:“陛下斋戒减膳,怜悯百姓,向宗庙祷告,向天地祈求,只要有一物可以祈求,必定尽其礼,只要有一士有请求,必定听取其言,忧民之心可谓至极。臣听说消除天灾要靠修明政治,感化人心要靠广施恩泽,和气融洽,祥瑞就会到来。京畿地区,大多土地荒芜,百姓无望,流离失所的人,倒毙在道路上,担心种麦时,种子无法下地。应该下诏让各地裁减开支,将种子借给百姓。今年的租赋和旧欠的债务,一律免除。如果不免除,也没有征收的道理,不如事先谋划,那么恩德就归于陛下了。十四年夏旱时,官吏催收常赋,甚至有县令被百姓殴打侮辱,不可不察。”又说:“漕运本是为了供应关中,如果将东都以西沿路的仓库物资全部运入京师,督促江、淮地区的输送以保障常额,然后根据太仓一年的储备,将多余的粮食卖给百姓,那么时价不会上涨,而储存的粮食也会流入市场。”又说:“大历年间,一匹缣值四千钱,现在只值八百钱,税收如旧,那么百姓的负担是原来的五倍。四方急于进献,为国家招致怨恨,广求军需,而军队中有虚报的名额,多方剥削,即使有心计巧算,能谋取功利,但这也如同割肉充饥,困苦百姓。”又说:“最近被贬黜的人,自以为洗刷冤屈无望,沦为坏人,影响和气。而冬季推荐的官员超过三年未受任命,衣食无着,突然死去,这也是穷人的一种表现。近来陛下赦免被贬黜的人,有的被起用为二千石,他们的同伴互相勉励,知道重新起用有望。希望陛下继续推行,让每个人都能自效。”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宪宗元和初年,德舆历任兵部侍郎,因受牵连,被贬为太子宾客,不久又恢复原职。当时泽潞的卢从史傲慢狡诈,逐渐失控,他的父亲卢虔在京师去世,而成德的王承宗因父亲去世请求继承职位,德舆进谏说:“要想改变山东的局面,首先要选择昭义的统帅。卢从史是从军校提拔上来的,傲慢不法,现在可以趁他丧父之机,选择守臣代替他。成德的习俗已经根深蒂固,应该逐步控制,允许成德的请求可以,但允许昭义的请求则不行。”

皇帝没有听从。等到王承宗叛乱,从史便用诡计来扰乱朝廷的军队,导致军队疲惫无功。德舆再次请求赦免王承宗,并将从史调离。后来事情的发展大致如他所料。

裴垍生病时,德舆从太常卿升任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锷从河中入朝,请求兼任宰相,李籓认为不可,德舆也上奏说:“平章事不是按顺序晋升就能得到的,比如方镇带宰相,必须有大忠或大功,否则是不得已才给的。现在王锷没有功劳,又不是姑息的时候,一旦给他这个名号,开了先例,后人效仿,不可行。”皇帝于是作罢。

董溪、于皋谟作为运粮使,盗用军需物资,被流放到岭南,皇帝后悔处罚太轻,下令中使在半路处死他们。德舆进谏说:“董溪等人在山东用兵时,侵吞国库财物,死不足以抵罪。陛下认为流放太轻,应当责备臣等的错误,审慎定罪,明下诏书,公开处决,以儆效尤,这样人人都会畏惧法律。臣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但以后若有类似情况,必须由有关部门审理,罚一儆百,谁还敢不守法?”皇帝深以为然。皇帝曾问政事宽严哪个优先,德舆回答说:“唐朝继承隋朝的苛政,以仁厚为先。太宗皇帝看到《明堂图》,开始禁止鞭背,历代皇帝都遵循德教。所以天宝年间的大盗虽然猖獗,但很快被消灭,这是因为本朝的教化深入人心。”皇帝说:“确实如您所说。”

德舆善于辩论,能够引经据典,开导皇帝。作为宰相,他宽厚而不追求名声。李吉甫再次执政时,皇帝又重用李绛参与重大决策。当时,皇帝急于治理国家,大小事务都责成宰相处理。李吉甫和李绛的意见常有分歧,在皇帝面前争论激烈,德舆则从容不迫,不敢偏袒任何一方,因此被罢免为原职。后来他以检校吏部尚书的身份留守东都,晋升为扶风郡公。于頔因为儿子杀人,自己囚禁自己,亲戚都不敢上门,朝廷也没有人为他求情。德舆即将离任时,对皇帝说:“于頔的罪过既然没有追究到底,应该赐予宽大的诏书。”皇帝说:“好,您替我去传达。”德舆再次被任命为太常卿,后调任刑部尚书。

之前,皇帝下诏让许孟容、蒋乂编纂格敕,完成后上呈,留在宫中。德舆请求将书拿出来,与侍郎刘伯刍一起研究,最终定稿三十篇上奏。后来他再次担任检校吏部尚书,出任山南西道节度使。两年后,因病请求回朝,途中去世,享年六十岁,追赠尚书左仆射,谥号“文”。

德舆三岁时就能辨别四声,四岁能作诗,精通经术,无所不通。从开始学习到老年,从未有一天不读书。他曾著书论述汉朝灭亡的原因,认为西汉因张禹而亡,东汉因胡广而亡,这些观点对后世有启发。他的文章典雅庄重,当时公卿侯王中有卓越功德的,大多由他撰写碑文,十有七八。虽然他的行为举止没有外在的修饰,但内在的风流蕴藉,自然令人敬仰。贞元、元和年间,他是士大夫的楷模。

他的儿子璩,字大圭,元和初年考中进士。历任监察御史,有很好的名声。宰相李宗闵是他父亲的门生,因此推荐他为中书舍人。当时李训得宠,以《周易》博士的身份在翰林院任职,璩与舍人高元裕、给事中郑肃、韩佽等人联名弹劾李训阴险狡诈,扰乱国家,不应出入宫中。皇帝没有听从。后来李宗闵被贬,璩多次上表辩解,被贬为阆州刺史。文宗怜悯他母亲生病,将他调任郑州。李训被杀后,时人都称赞璩明辨是非,能继承家风。

崔群,字敦诗,贝州武城人。未满二十岁就考中进士,陆贽主持贡举,梁肃推荐他有辅佐之才,被选为甲科,举贤良方正,授秘书省校书郎。历任右补阙、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多次进谏忠言,宪宗嘉许采纳,并下诏学士:“凡是奏议,必须经过崔群签署才能上呈。”崔群认为:“机密之言,应当由个人自行陈述,一旦成为惯例,以后若有小人阻挠正直,其他学士就无法上书了。”他坚决推辞,皇帝听从了他的意见。惠昭太子去世时,遂王是嫡子,而澧王年长,有许多内助。皇帝准备立太子,下诏让崔群为澧王写辞让表。崔群上奏说:“一般来说,自己应当得到的才辞让,不应当得到的,何必辞让?现在遂王是嫡子,应当立为太子。”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魏博的田季安献上五千匹绢资助修建佛寺,崔群认为这是无名之献,不应接受。皇帝下诏退回。崔群晋升为户部侍郎。

元和十二年,崔群以中书侍郎的身份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被杀后,师古等人的妻儿被没入掖廷,皇帝犹豫不决,询问崔群,崔群请求释放他们,并归还他们的奴婢和财产。盐铁院官权长孺因罪被判死刑,他的母亲年老,请求留儿子养老。皇帝怜悯,想赦免他,询问宰相,崔群回答说:“陛下怜悯他的母亲,应当立即派使者传达旨意,如果等到出敕,就来不及了。”于是权长孺免于死刑。崔群的奏章总是如此宽厚。皇帝曾对宰相说:“听取意见时,真是难啊!最近下诏让学士们编纂前代的事,写成《辨谤略》,以自我警醒。它的要点是什么?”崔群回答说:“没有私情,辨别是非很容易;有私情,则欺骗难以察觉。所以孔子有‘众好众恶’、‘浸润肤受’的说法,因为难以辨别。如果陛下选择贤能任用,以诚相待,依法纠错,那么人们自然会归正,不敢欺骗。”皇帝赞同他的观点。

处州刺史苗积进献羡钱七百万,崔群认为接受这些钱会失信于天下,请求将其退还赐给州里,以减轻百姓的赋税。当时,皇甫镈以言利得宠于皇帝,暗中借助左右谋求宰相之位,崔群多次进言说他奸邪不可用。后来皇甫镈入朝对答,谈及开元、天宝年间的事,崔群借机推究其根源说:“国家的安危在于政令,存亡在于用人。当年玄宗年轻时经历艰难,深知民间疾苦,所以初期任用姚崇、宋璟、卢怀慎等人以道德辅政,苏颋、李元纮勤勉守正,开创了开元盛世。后来他安于享乐,疏远正直之士,亲近小人,所以宇文融以言利进身,李林甫、杨国忠依仗宠信结党营私,导致天宝之乱。希望陛下以开元为榜样,以天宝为戒,这是国家的福气。”他又说:“世人认为安禄山造反是治乱的分水岭。臣认为罢免张九龄,任用李林甫,治乱就已经分明了。”左右的人都为之感动。崔群以此讽谏皇帝,因此皇甫镈怀恨在心。皇帝最终任命皇甫镈为宰相。群臣上尊号时,皇甫镈想兼用“孝德”为号,崔群认为有“睿圣”就足够了,“孝德”不必再提。皇帝听了不高兴。后来度支发放给边军的物资不及时,物品多劣质,李光颜非常忧虑,甚至想拔刀自尽,朝廷内外都很恐慌。皇甫镈上奏说:“边境无事,是崔群鼓动,想以此买直,归怨于天子。”于是崔群被罢免为湖南观察使。

穆宗即位后,召崔群为吏部侍郎,慰劳他说:“我能成为太子,全靠您的努力。”崔群说:“这是先帝的意思,臣有何功劳?况且陛下以前是淮西节度使,臣起草诏书时,曾写道‘能辨南阳之牍,允符东海之贵’,先帝认可,所以传位已久。”不久,崔群被任命为御史。

大夫。不久,被任命为检校兵部尚书,兼任武宁节度使。

崔群认为他的副手王智兴深得士兵的拥护,不如让他担任节度使,但这一建议未被采纳。

王智兴讨伐幽州、镇州归来后,利用士兵驱逐了崔群,崔群失去了职位,被降为秘书监,分配到东都任职。

后来改任华州刺史,历任宣歙池观察使,晋升为兵部尚书,出任荆南节度使,后被召回任命为吏部尚书。

去世时六十一岁,被追赠为司空。

赞曰:圣人不害怕多难,而是害怕没有困难。为什么呢?

在多难的时期,人们都会深思熟虑,每天内心警惕,仍然觉得不够,说:“我连覆亡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安定呢?”

因此能够将天下托付给兴盛,是因为害怕困难。

当祸难已经平息,上层安逸享乐,下层嬉戏自如,说:“贤才难得,即使没有贤才,仍然可以治理;奸佞可以去除,即使存在奸佞,也不会立即混乱。”

看到漏洞不去填补,突然倾覆也不去支撑,安然自慰说:“我怎么会失败呢?”

因此能够将天下托付给灭亡,是因为不害怕困难。

常人所害怕的,圣人却容易应对;常人所不害怕的,圣人却难以应对。

观察孝明皇帝,原本是一个中等才能的君主,遇到变故时可以与谋士共同谋划,但在持守成业时却无法与他们共同坚持到最后。

崔群认为如果李林甫担任宰相,治乱就已经分明,他的话确实可信!

这就是扁鹊之所以责备桓侯的原因。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注解

郑余庆:郑余庆,字居业,郑州荥阳人,唐代官员,历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职,以清廉著称。

贞元:唐德宗的年号。

中书侍郎: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中书令处理政务,是宰相的副手。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是宰相的一种。

浮屠法凑:指佛教僧人法凑,因罪被民众告发。

三司:唐代指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个司法机构。

功德判官:唐代官职,负责佛教事务的官员。

滑涣:唐代官员,与宦官刘光琦勾结,专权跋扈。

崔环:唐代医工,因无功受五品官职,被郑余庆反对。

硃泚乱:指唐德宗时期硃泚的叛乱。

太常肄乐:太常寺负责的宫廷音乐,因战乱一度禁用鼓乐。

穆宗:唐穆宗,公元820年至824年在位。

文宗:唐文宗,公元826年至840年在位。

李德裕:李德裕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曾多次担任宰相,政治上主张加强中央集权。

黄巢:唐末农民起义领袖,曾攻占长安。

从谠:唐代官员,曾任太原尹,以忠义著称,与郑畋并称“二郑”。

克用:李克用,唐末五代时期的重要军事将领,沙陀族人,后建立后唐。

沙陀:古代突厥族的一支,唐末五代时期在中国北方有重要影响。

黄头军:唐代的一支军队,因士兵头戴黄巾而得名。

郑珣瑜:唐代官员。

王叔文:唐代官员,顺宗时期的权臣。

韦执谊:唐代宰相,与王叔文等人共同推行政治改革。

郑覃:郑珣瑜之子,唐代官员,曾任谏议大夫、京兆尹等职,以直言敢谏著称。

荥阳郡公:荥阳郡公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爵位,属于郡公级别,通常授予有功的贵族或官员。荥阳郡位于今天的河南省郑州市一带。

进士:进士是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的最高级别考试——殿试的合格者,是科举制度中的最高荣誉,通常被视为文人的最高成就。

南北朝: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时期,大约从公元420年到589年,分为南朝和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政权分裂、文化多元的时期。

王夷甫:王夷甫,即王衍,西晋时期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以清谈和文学才华著称,但政治上被认为缺乏实际才能。

门下侍郎: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门下省处理政务,是宰相的副手。

弘文馆大学士:弘文馆大学士是中国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弘文馆,弘文馆是唐代设立的文学机构,主要负责编纂书籍、教育皇子等。

孔子所删,三百篇是已:这里指的是《诗经》,相传孔子曾对《诗经》进行删减,最终保留了305篇,称为“三百篇”。

《风》、大小《雅》:《风》和《雅》是《诗经》的两大部分,《风》主要是民间歌谣,《雅》则是宫廷乐歌,分为《大雅》和《小雅》。

陈后主、隋炀帝:陈后主是南朝陈的末代皇帝,隋炀帝是隋朝的第二位皇帝,两人都以文学才华著称,但在政治上被认为失败。

韩愈:韩愈是唐代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被誉为“文起八代之衰”,在文学和思想上有重要影响。

司马迁:司马迁是西汉时期的著名史学家,著有《史记》,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

太学:太学是中国古代的最高学府,主要负责培养官员和学者,教授儒家经典。

《五经》:《五经》是儒家经典的总称,包括《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太子太师:太子太师是中国古代官职,负责教导太子,通常是德高望重的官员担任。

司空:古代三公之一,地位崇高,多为荣誉性职位。

太子少保: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辅佐太子,是太子的高级顾问。

谏议大夫:谏议大夫是中国古代官职,负责向皇帝进谏,指出政策中的问题和不足。

高郢:高郢是唐代的文学家和官员,以文学才华和忠诚著称,曾多次上书谏言。

章敬寺:章敬寺是唐代的一座著名寺庙,代宗时期为太后所建,高郢曾上书反对修建。

懔:敬畏、谨慎。

惕:警惕、小心。

攘却:击退敌人。

陇外:指陇山以西的地区,泛指边疆。

豺狼:比喻凶恶的敌人。

太宗:指唐太宗李世民。

敔难:平定叛乱。

告成:完成、成功。

金革:指战争。

太仓:古代国家储存粮食的仓库,也是国家的重要象征。

大农:古代掌管国家财政的官员。

榷酤:古代对酒类专卖的税收。

黔首:指百姓。

狼顾:形容百姓因恐惧而四处张望。

艰食:粮食短缺。

寺:指佛教寺庙。

土木:指建筑工程。

府库:国家仓库。

诛求:苛求、勒索。

戎狄:泛指外族敌人。

风尘:比喻战乱。

圣人:指具有极高智慧和道德的人,常用来指代古代圣贤或帝王。

德教:道德教化。

严配宗考:恭敬地祭祀祖先。

兆民:指广大百姓。

梵宫:佛教寺庙。

夏禹:传说中的古代帝王,以治水闻名。

梁武帝:南朝梁的开国皇帝萧衍,以崇佛闻名。

夏后:指夏禹。

梁武:指梁武帝萧衍。

稽于众:参考众人的意见。

神人无功:指圣人不追求功名。

圣人无名:指圣人不追求名声。

积善:积累善行。

脩德:修养德行。

攘祸:消除灾祸。

搒笞:鞭打、惩罚。

戢定:平定、安定。

励精思治:励精图治,努力治理国家。

宽仁:宽厚仁爱。

徇左右过计:听从左右近臣的过分建议。

茂才:指有才能的人。

异行:指有特殊才能或行为。

高第:指科举考试中名列前茅。

咸阳尉:咸阳的县尉,负责治安。

朔方掌书记:朔方节度使的书记官。

判官:地方官员的属官。

猗氏丞:猗氏的县丞,负责行政事务。

邠宁府:邠宁节度使的府衙。

河中:指河中地区,今山西一带。

乘舆:指皇帝的车驾,代指皇帝。

浑瑊:唐代名将。

孤军:孤立无援的军队。

天宝:唐玄宗的年号。

十室之小:指小规模的叛乱。

忠信:忠诚可信的人。

三军:指军队。

奔溃:溃散、逃跑。

助顺:帮助朝廷平定叛乱。

吕鸣岳:唐代将领。

张延英:唐代将领。

间道:小路,指秘密行动。

归国:回归朝廷。

孔巢父:唐代官员。

李晟:唐代名将。

马燧:唐代名将。

主客员外郎:唐代官职,负责接待外国使节。

中书舍人: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起草诏书、参与机要事务,是皇帝的高级顾问。

礼部侍郎:唐代官职,负责礼仪事务。

太常卿:唐代官职,负责祭祀礼仪。

顺宗:唐顺宗李诵。

监国:指太子代理国政。

刑部尚书:唐代官职,负责司法事务。

华州刺史:华州是唐代州名,今陕西华县一带。刺史是州的行政长官。

骆元光:唐代将领。

良原:地名,今陕西一带。

神策:指神策军,唐代禁军。

饷:供给粮饷。

御史大夫: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监察百官,是皇帝的高级监察官。

兵部尚书:唐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乞骸骨:请求退休。

尚书右仆射:唐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致仕:退休。

太子太保:唐代官职,太子的老师。

谥:古代对死者生前的功绩和品德进行评价的称号。

贞:谥号,表示正直、忠诚。

制诰:皇帝的命令文书。

留橐:指私藏文书。

禄禀:俸禄。

田庄:指田地庄园。

杜佑:唐代官员,著名史学家。

东宫:指太子。

执退:罢免、驱逐。

循嘿苟安:指因循守旧、苟且偷安。

辩惠:聪明才智。

汤誓:《尚书》中的一篇,记载商汤伐桀的誓词。

应天顺人:顺应天意和民心。

用命:服从命令。

戮于社:在社坛处死。

小字:乳名。

董二:乳名。

早惠:早慧,指聪明早熟。

王氏《易》:指王弼注解的《易经》。

八出:指八卦。

六甲:指天干地支的组合。

八节:指二十四节气中的八个主要节气。

京兆府参军:京兆府的属官,负责行政事务。

郑絪:唐代官员。

文明:郑絪的字。

余庆:指郑余庆,唐代官员。

从父:叔父。

奇志:非凡的志向。

属文:撰写文章。

张延赏:唐代官员。

剑南:指剑南道,唐代行政区划。

起居郎: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和国家大事,属于史官的一种。

翰林学士: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起草诏书、参与机要事务,是皇帝的高级顾问。

六军统军: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统领六军,是军队的高级指挥官。

神策军:唐朝禁军之一,主要负责保卫皇帝和皇宫的安全。

中尉: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统领禁军,是皇帝的高级军事顾问。

白麻:古代用于书写诏书的特殊纸张,因其颜色洁白而得名。

中书、门下:古代官署名称,中书省负责起草诏书,门下省负责审核诏书。

鱼朝恩:唐朝宦官,因功被封为神策军中尉,权倾朝野。

广陵王:唐朝皇子,因才智出众而受到皇帝的宠爱。

卢从史:唐朝将领,因与王承宗勾结而被皇帝怀疑。

王承宗:唐代藩镇割据时期的军阀,曾多次反叛中央政权。

李吉甫:唐代宰相,曾两次执政,与李绛在政见上有分歧。

李绛:唐代宰相,与李吉甫在政见上有分歧,主张宽政。

杜黄裳:唐朝宰相,因主张削弱节度使的权力而受到皇帝的信任。

太子宾客: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辅佐太子,是太子的高级顾问。

岭南节度使: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统领岭南地区的军政事务。

河中节度: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统领河中地区的军政事务。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是宰相的一种。

太子太傅:古代官名,主要负责教导太子,是太子的高级顾问。

儒术:儒家学说,主张仁政、礼治、德治等。

名理学:儒家学说的一种,主张通过名分和礼仪来维护社会秩序。

耆德:指年高德劭的人,受到社会的尊重和推崇。

起居舍人: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和国家大事,属于史官的一种。

知制诰:古代官名,主要负责起草诏书,是皇帝的高级顾问。

给事中: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审核诏书,是皇帝的高级顾问。

礼部:古代官署名称,主要负责管理国家的礼仪和教育事务。

贡举:古代选拔人才的制度,通过考试选拔官员。

侍郎: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尚书处理政务,是宰相的副手。

明经: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儒家经典的知识。

斋心减膳:古代皇帝在灾荒或国家危难时,减少饮食以示节俭和忧国忧民。

宗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也是国家的重要象征。

天地: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场所,也是国家的重要象征。

漕运:古代通过水路运输粮食和其他物资的制度。

关中:古代指陕西中部地区,是唐朝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东都:古代指洛阳,是唐朝的陪都之一。

大历:唐朝的一个年号,指公元766年至779年。

缣:古代的一种丝织品,常用于制作衣物。

税入:古代国家通过税收获得的财政收入。

上献:古代地方官员向皇帝进献的贡品。

军实:古代军队的物资和装备。

虚籍:古代军队中虚报的士兵名额,用于贪污军饷。

割股啖口:比喻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牺牲长远的利益。

冬荐官:古代在冬季推荐官员的制度。

二千石:古代官员的俸禄等级,相当于高级官员。

兵部侍郎: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协助兵部尚书处理军事事务,是宰相的副手。

泽潞:古代指山西东南部地区,是唐朝的重要军事重镇。

昭义:古代指山西东南部地区,是唐朝的重要军事重镇。

成德:古代指河北中部地区,是唐朝的重要军事重镇。

从史:指王承宗的部下,具体人物不详,此处指其使用诡计对抗朝廷。

德舆:即李德舆,唐代官员,曾任太常卿、礼部尚书等职,以宽和著称。

裴垍:唐代官员,曾任宰相,因病辞官。

王锷:唐代官员,曾任河中节度使,试图兼任宰相未果。

李籓:唐代官员,曾任宰相,反对王锷兼任宰相。

董溪、于皋谟:唐代官员,因贪污军粮被流放岭南,后被中使半道杀害。

于頔:唐代官员,因子杀人而自囚,后得李德舆求情宽恕。

许孟容、蒋乂:唐代官员,负责编纂格敕,后李德舆请求将其书公开。

刘伯刍:唐代官员,与李德舆一同参复研考格敕。

李宗闵:唐代宰相,李德舆之子李璩的门生,推荐李璩为中书舍人。

李训:唐代官员,曾任《周易》博士,因阴险狡诈被弹劾。

崔群:唐代官员,曾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正直著称。

田季安:唐代藩镇魏博节度使,曾献缣助建佛祠。

权长孺:唐代官员,因罪被判死刑,后得崔群求情免死。

皇甫镈:唐代官员,以言利得宠,后被崔群弹劾。

苗积:唐代处州刺史,进献羡钱七百万,崔群建议退还。

李光颜:唐代将领,因边军物资问题忧心忡忡。

大夫:古代官职名,位于卿之下,士之上,负责国家政务。

检校兵部尚书:检校是古代官职的一种,意为代理或兼任。兵部尚书是古代六部之一,主管军事。

武宁节度使:节度使是唐代设立的军事和行政长官,武宁是地名,指今天的江苏徐州一带。

王智兴:唐代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后因功被封为节度使。

幽、镇:幽指幽州,今北京一带;镇指镇州,今河北正定一带。两地均为唐代重要的军事重镇。

秘书监:古代官职,主管国家图书典籍。

宣歙池观察使:宣歙池是唐代地名,今安徽宣城、歙县一带。观察使是唐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监察地方政务。

荆南节度使:荆南是唐代地名,今湖北荆州一带。节度使是唐代军事和行政长官。

吏部尚书:吏部是古代六部之一,主管官员的任免、考核等事务。尚书是吏部的最高长官。

孝明皇帝:指唐玄宗李隆基,因其谥号为“孝明皇帝”。

李林甫:唐代宰相,以权谋著称,曾长期掌握朝政。

扁鹊:古代著名医学家,以医术高超著称。

桓侯:指战国时期的齐桓公,因其谥号为“桓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评注

郑余庆是唐代著名的清官,其生平事迹在《三郑高权崔》一文中得到了详细的记载。郑余庆出身于显宦世家,自幼聪慧,擅长文学,进士及第后进入仕途。他在朝廷中历任要职,以清廉正直著称,多次因直言进谏而受到皇帝的赏识。

郑余庆的政治生涯充满了波折。他在贞元年间担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与国家大政的决策。然而,由于他在朝廷中坚持原则,多次与权臣发生冲突,最终被贬为郴州司马。尽管如此,郑余庆并未因此气馁,反而在顺宗时期再次被召回朝廷,继续担任重要职务。

郑余庆的清廉正直不仅体现在他的政治生涯中,也体现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他虽身居高位,却自奉甚俭,将俸禄用于接济亲友和帮助他人。他常对人说:“禄不及亲友而侈仆妾者,吾鄙之。”这种高尚的品德使他在朝野中赢得了广泛的尊敬。

郑余庆在文化教育方面也有重要贡献。他建议恢复学校的教育功能,并亲自出资修缮学校,培养儒学人才。他的这些举措对唐代的文化教育事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郑余庆的家族也因其影响而显赫一时。他的儿子郑澣继承了父亲的遗志,继续在朝廷中担任要职,并在文化教育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郑澣的子孙后代也在政治和文化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成为唐代著名的世家大族。

总的来说,郑余庆是唐代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文化名人。他的清廉正直、直言进谏、关心教育等品质,使他在唐代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的生平事迹不仅反映了唐代政治的风云变幻,也展现了唐代士人的高尚品德和文化追求。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代末年政治动荡时期的一些重要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人物的忠义精神。

首先,文中提到的从谠和李克用是当时的重要人物。从谠作为太原尹,面对沙陀族的入侵,表现出坚定的忠义精神。他不仅在城墙上激励士兵,还亲自指挥战斗,最终击退了沙陀军队。这种忠义精神在当时的乱世中显得尤为珍贵。

李克用作为沙陀族的首领,虽然一度与唐朝为敌,但在朝廷的赦免下,最终选择为唐朝效力,帮助平定叛乱。这种转变反映了当时民族关系的复杂性,也体现了唐朝在危机时刻的灵活应对策略。

郑珣瑜是另一位值得关注的人物。他在担任河南尹期间,以清廉正直著称,不仅清静惠下,还巧妙地解决了军队的粮草问题,避免了百姓的负担。他的治理方式与张延赏相比,被认为更为重厚坚正。

郑珣瑜的儿子郑覃继承了父亲的遗风,以直言敢谏著称。他在穆宗时期,面对皇帝的不恤国事,敢于直言进谏,提出节俭备边的建议。这种敢于直言的勇气在当时的官场中并不多见,体现了郑覃的忠诚和责任感。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王叔文和韦执谊等人,他们在唐顺宗时期推行政治改革,试图通过改革来挽救唐朝的颓势。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改革最终失败,这也反映了唐朝末年政治改革的艰难和复杂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描述一系列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唐代末年社会的动荡和人物的忠义精神。这些人物在乱世中坚守自己的信念,或忠义报国,或清廉正直,或直言敢谏,他们的故事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对后人有着深刻的启示意义。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唐代官员覃的政治生涯和思想主张,反映了唐代政治、文化和社会的多个方面。覃是一位清正廉洁、注重实际的官员,他反对进士科的浮夸风气,主张以实际才能选拔官员,认为南北朝时期的不治之局是由于文采胜过了实际才能。这一观点反映了唐代中期对科举制度的反思,尤其是对进士科过于注重文学才华而忽视实际才能的批评。

覃在政治上主张“责实”,即注重实际效果,反对虚浮的作风。他认为官员应当尽职尽责,而不是追求虚名。这一思想与唐代中期的政治环境密切相关,当时朝廷内部存在许多虚浮不实的现象,覃的主张体现了对这种现象的批判和改革的呼声。

在文化方面,覃推崇孔子的删诗之举,认为《诗经》中的《风》和《雅》是下刺上之变,反映了民间的疾苦和社会的变迁。他反对陈后主和隋炀帝那样只注重文学才华而忽视政治才能的做法,认为这会导致国家的混乱。这一观点反映了唐代文人对文学与政治关系的深刻思考,强调了文学的社会责任和政治功能。

覃还主张通过太学教育来培养人才,建议在太学设立《五经》博士,并提高其待遇。这一建议体现了对儒家经典的重视,反映了唐代中期儒学复兴的趋势。覃的这一主张不仅有助于提高官员的文化素养,也有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秩序。

在个人品德方面,覃以清正廉洁著称,他位至宰相却不追求奢华,家中无妾媵,生活简朴。这种廉洁自律的作风在唐代官场中显得尤为难得,反映了覃对道德操守的坚持。他的这种品德也赢得了皇帝的信任和尊重,最终成为宰相。

覃的政治生涯和思想主张对唐代中期的政治和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他反对虚浮、注重实际的思想为后来的政治改革提供了理论依据,而他推崇儒家经典、重视教育的做法也为唐代的文化复兴做出了贡献。覃的清正廉洁和道德操守也为后世官员树立了榜样。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覃的政治生涯和思想主张,展现了唐代中期政治、文化和社会的多个方面。覃的思想和行为不仅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这段文字出自唐代史书,主要记载了唐代官员郢的言行及其在政治、军事上的贡献。文章通过郢的言行,反映了唐代中后期的政治局势和社会状况。郢在文中表现出对国家的忠诚和对百姓的关怀,尤其是在面对权臣王叔文的专权时,他虽然未能采取果断行动,但其谨慎和正直的态度仍然值得称道。

文章首先描述了唐代边疆的紧张局势,指出长期的战争给国家和百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郢在文中多次强调应当以德治国,反对劳民伤财的工程,主张节俭爱民。这种思想与儒家传统的仁政理念相契合,体现了唐代士大夫阶层对国家治理的深刻思考。

郢在面对权臣王叔文的专权时,虽然未能像郑珣瑜那样采取果断行动,但其谨慎和正直的态度仍然值得称道。文章通过对比郢与郑珣瑜的行为,揭示了唐代中后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郢的谨慎或许在当时未能改变局势,但其忠诚和正直的品质在后世得到了认可。

文章还通过郢与儿子的对话,展现了郢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对国家治理的深刻思考。郢的儿子在七岁时便对《尚书》中的《汤誓》提出了深刻的疑问,显示出其早慧的才智。郢的回答则体现了其对儒家“应天顺人”理念的认同,强调治国应当顺应天意和民心。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郢言行的记载,展现了唐代中后期政治、军事、社会的复杂局面,同时也反映了儒家思想在唐代士大夫阶层中的深远影响。郢的忠诚、正直和谨慎,以及其对国家治理的深刻思考,使其成为唐代历史上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物。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朝中后期几位重要官员的政治生涯和他们在国家事务中的重要作用。首先,文中提到的郑絪是一位以儒术进身的官员,他在德宗、顺宗、宪宗三朝担任重要职务,表现出极高的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郑絪在德宗时期,面对窦文场的权势,敢于直言进谏,最终使皇帝醒悟,避免了宦官专权的局面。在顺宗病重时,郑絪果断起草立太子诏书,确保了皇位的顺利传承。在宪宗时期,郑絪因李吉甫的诬告而受到皇帝的怀疑,但最终在李绛的辩护下得以洗清冤屈。郑絪的政治生涯体现了儒家官员的忠诚、正直和智慧。

其次,文中提到的权德舆是一位以文章著称的官员,他在德宗、宪宗两朝担任重要职务,表现出极高的政治才能和忧国忧民的情怀。权德舆在贞元八年关东、淮南、浙西大水时,提出了减免租赋、赈济灾民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采纳。他还多次上疏批评裴延龄的贪污行为,表现出不畏权贵、敢于直言的品质。权德舆的政治生涯体现了儒家官员的仁政思想和为民请命的精神。

最后,文中提到的杜黄裳是一位主张削弱节度使权力的官员,他在宪宗时期担任宰相,提出了许多加强中央集权的建议。杜黄裳的政治生涯体现了儒家官员的治国理念和对国家统一的追求。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几位重要官员的政治生涯,展现了唐朝中后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儒家官员在国家事务中的重要作用。这些官员的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不仅在当时产生了重要影响,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政治智慧。

本文通过对唐代官员李德舆、崔群等人的事迹描述,展现了唐代中后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政治智慧。李德舆以宽和著称,多次在关键时刻提出合理的建议,如反对王锷兼任宰相、为董溪等人求情等,体现了其以德服人、以理服众的政治理念。崔群则以正直闻名,多次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讳,如反对皇甫镈的佞邪、建议退还苗积的羡钱等,展现了其不畏权贵、坚持原则的政治品格。

文中还反映了唐代中后期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等社会问题。如王承宗的叛乱、董溪等人的贪污、皇甫镈的得宠等,都是当时社会矛盾的体现。李德舆、崔群等官员的努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些矛盾,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也反映了唐代中后期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

从艺术特色上看,本文语言简洁明快,叙事条理清晰,人物形象鲜明。通过对李德舆、崔群等人物的言行描写,生动地展现了他们的政治智慧和人格魅力。同时,文中还通过对比手法,突出了李德舆、崔群等人与皇甫镈等佞臣的区别,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上看,本文为研究唐代中后期政治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李德舆、崔群等官员事迹的描述,可以了解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政治理念。同时,文中反映的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等问题,也为研究唐代中后期社会矛盾提供了重要线索。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唐代官员李德舆、崔群等人事迹的描述,展现了唐代中后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政治智慧,具有较高的文化内涵、艺术特色和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代官员崔群的生平事迹以及作者对其政治智慧的评论。崔群在唐代历任多个重要官职,如兵部尚书、节度使等,显示出他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才能。然而,他在与王智兴的权力斗争中失利,最终被贬为秘书监,分司东都。尽管如此,崔群的政治生涯并未就此结束,他后来又被任命为华州刺史、宣歙池观察使等职,最终晋升为吏部尚书,死后被追赠为司空。

作者在赞语中通过对“圣人”与“常人”的对比,表达了对政治智慧的深刻见解。作者认为,圣人在面对多难之世时,能够保持警惕和深谋远虑,从而能够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而在太平盛世,人们往往容易放松警惕,导致国家逐渐走向衰亡。这种观点反映了作者对历史兴衰规律的深刻认识,强调了在和平时期保持警惕和进取心的重要性。

作者还通过对唐玄宗(孝明皇帝)的评价,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政治观点。唐玄宗在早期能够励精图治,开创了开元盛世,但在后期却因懈怠和宠信奸臣(如李林甫)而导致安史之乱的爆发。作者认为,唐玄宗的失败在于他未能始终保持警惕和进取心,最终导致了国家的衰败。这种观点与作者对“圣人”与“常人”的对比相呼应,进一步强调了在政治中保持警惕和深谋远虑的重要性。

最后,作者引用扁鹊与桓侯的故事,进一步强调了防微杜渐的重要性。扁鹊曾多次提醒桓侯注意身体健康,但桓侯始终不以为意,最终病入膏肓。作者通过这个故事,暗示了在政治中如果不及时发现问题并加以解决,最终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这种观点与作者对唐玄宗的评价相呼应,进一步强调了在政治中保持警惕和及时应对问题的重要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崔群生平事迹的描述和对“圣人”与“常人”的对比,表达了作者对政治智慧的深刻见解。作者认为,在政治中保持警惕、深谋远虑和及时应对问题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将导致国家的衰败。这种观点不仅反映了作者对历史兴衰规律的深刻认识,也对后世的政治实践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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