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二-原文
起重光协洽正月,尽昭阳作噩七月,凡二年有奇。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六年(辽大安七年)
春,正月,壬戌,辽主如混同江。
癸酉,诏:“祠祭游幸,毋用羔羊。”
丙戌,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杭州苏轼为吏部尚书。
中丞苏辙言:“自来河决,必先因下流淤高,上流不快,然后乃决。然则大吴之决,已缘故道淤高,今乃欲回河使行于北,理必不可。且见今北流深处,水行地中,实得水性。舍此不用,而欲引归故道,使水行空中,虽三尺童子皆知其妄,而建议之臣,恣行欺罔,居之不疑。今虽变回河之名为分水之议,而本司收买马头物料,至今不绝;又与本路监司奏随宜开导口地、河槽,务令深阔,并修葺紧急堤岸,酾为二渠。臣睹其指意虽为减水,其实暗作回河之计。欲乞圣慈特选骨鲠臣僚及左右亲信,往河北同安抚、转运诸臣踏行,开述利害闻奏。如臣所言不妄,即乞罢分水指挥,废东流一行官吏役兵,拆去马头锯牙。所贵河朔及邻路兵民早获休息,国家财赋不至枉费,则天下幸甚!”
二月,辛卯,以门下侍郎刘挚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王岩叟佥书枢密院事。
癸巳,以御史中丞苏辙为尚书右丞。命既下,而右司谏杨康国不书读,诏范祖禹书读行下。苏轼改翰林学士承旨,避嫌也。
以翰林学士承旨邓温伯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
乙亥,辽主如鱼儿泺。
壬寅,辽主命给渭州贫民耕牛布绢。
辛亥,王岩叟奏事罢,留身曲谢,言于太皇太后曰:“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凡所更改,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惟愿于用人之际,更加审察。”复少进而西,于帝前奏曰:“陛下今日圣学,当辨邪正。闻有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此乃深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但云君子内小人外则泰,君子外小人内则否。小人既进,君子必引类而去。若君子与小人竞进,则危亡之基也,不可不察。”
三月,庚申朔,御迩英阁,吕大防奏仁宗所书三十六事,请令图置坐隅,从之。
癸亥,上《神宗实录》,史官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所修也。帝东向再拜,然后开编。吕大防于帘前披读,未久,帘中恸哭,止读,令进。
壬午,赐礼部奏名进士马涓等及诸科及第、出身九百五十七人。
丙戌,辽主驻黑龙江。
夏,四月,辛卯,罢幸金明池、琼林苑。先是吕大防请为赏花钓鱼之会,有诏用三月二十六日,而连阴不解,太皇太后谕旨:“天意不顺,宜罢宴。”众皆竦服。
壬辰,吕大防、刘挚奏:“危竿谕一事,在三十六年之前,注释失仁宗意。盖圣意以为人君居至高至危之地,须用正直之人,譬如危竿须用正直之木。古人谓邪蒿,人君不可食,食之固无害,以其名不正也,况邪佞小人乎!”
乙未,复置通礼科,从礼官请也。
丙申,诏恤刑。
辛丑,诏:“大臣堂除差遣,非行能卓异者不可轻授,仍搜访遗材以备擢任。”
夏人寇熙河、兰岷、鄜延路。
壬寅,太白昼见。
壬子,赐南平王李乾德袍带、金帛、鞍马。
癸丑,以户部员外郎杨畏为殿中侍御史,中丞赵君锡所举也。畏先除监察御史,言者斥其附会吕惠卿、舒亶以进,罢之,至是复有此擢。王岩叟移书诘刘挚,挚不从。畏初刻志经术,以所著书谒王安石,为郓州教授,自是尊安石之学,以为得圣人意。畏与挚善,后吕大防亦善之。大防、挚异趋,皆欲得畏为助,君锡荐畏,实挚风旨也。然畏卒助大防击挚焉。
五月,己未朔,日有食之。罢文德殿视朝。
庚申,诏吕惠卿除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权中书舍人孙升封还词头,以为“惠卿量移未三年,无名而复,必不可行。”壬戌,进呈,吕大防、刘挚等皆持两禀旨。太皇太后曰:“候及三年。”枢密都承旨刘安世言:“陛下初践宸极,以吕惠卿、蔡确之徒残民蠹国,是以逐之远方,谓宜永投荒裔,终身不齿。而惠卿自宣城方逾再岁,考之常法,犹未当叙,不识何名,遽复卿列!议者谓蔡确之母见在京师,干诉朝廷,愿还其子,大臣未敢直从请。若惠卿之命遂行,将藉以复确;确既复用,则章惇之类如胃毛而起,为天下国家之计者,其得安乎!”不听。
庚辰,诏:“娶宗室女得官者,毋过朝请大夫、皇城使。”
诏翰林学士承旨苏轼兼侍读。
丁亥,后省上《元祐敕令格》。
六月,壬辰,录囚。
甲午,辽主驻赤勒岭。己亥,倒塌岭人进古鼎,有文曰“万岁永为宝用”。
辛丑,回鹘贡方物于辽。
癸卯,辽以权知东京留守萧托辉为契丹行宫都部署。
甲辰,置国史院修撰官。
丁未,辽端拱殿门灾。
秋,七月,戊午朔,回鹘贡异物于辽,辽主不纳,命厚赠遣之。
己巳,苏轼言:“浙西诸郡二年灾伤,而今岁大水尤甚,杭州死者五十馀万,苏州三十万。”己卯,诏赐米百万石、钱二十万缗赈之。侍御史贾易率同官杨畏、安鼎流论浙西灾伤不实,乞行考验,诏用其说。范祖禹封还录黄,奏曰:“国家根本,仰给东南,今一方赤子,呼天赴诉,开口仰哺,以脱朝夕之急,奏灾虽小过实,正当略而不问。若因此惩责,则自今官司必以为戒,将坐视百姓之
死而不救矣。给散无法,枉费官廪,赈救不及贫弱,出粜反利兼并,此乃监司使者之事,朝廷亦难遥为处画也。所言伏乞更不施行。”从之。
八月,戊子朔,贾易上疏言:“苏轼顷在扬州题诗,以奉先帝遗诏为‘闻好语’,草吕大防制云‘民亦劳止’,引用厉王诗,以比熙宁、元丰之政。弟辙早应制科,试文缪不及格,幸而滥进,与轼皆诽怨先帝,无人臣礼。”至引李林甫、杨国忠为喻。奏既入,又有别疏。宰执进呈,具言易前后异同之语,退,复具奏曰:“臣等窃知易乃王安礼所善,安礼以十科荐之。今群失职之人,皆在江、淮,易来自东南,此疏不惟摇动朝政,亦阴以申群小之愤。”乃诏与易外任,寻以本官出知庐州。
庚寅,辽主以霖雨罢猎。
辛卯,诏御史台:“臣僚亲亡十年不葬,许依条弹奏及令吏部检举。”
壬辰,翰林学士承旨苏轼罢。轼既为贾易诬诋,赵君锡相继言之。后数日,入见,具辨其事,因复请外。诏以龙图阁学士知颍州。
乙未,御史中丞赵君锡罢为吏部侍郎,以附和贾易论苏轼也;寻出知郑州。
己亥,令文武臣出入京城门,书职位、差遣、姓名及所往。
壬寅,辽主幸庆州,谒庆陵。
乙巳,诏章惇复右正议大夫。惇坐苏州买田不法,降一官,至是满,当复,故有是诏。给事中硃光庭言:“惇不当用常法叙复。”于是更诏候一期取旨。
己酉,修《神宗宝训》。
癸丑,诏:“鄜延路都监李仪等,以违旨夜出兵入界,与夏人战,死,不赠官,馀降官等。”
初,两宫幸李端愿宅临奠,既还,蔡确母明氏自氈车中呼:“太皇万岁,臣妾有表。”卫士取而去。及三省进呈明氏马前状,太皇太后宣谕曰:“蔡确不独为吟诗谤讟,缘此人于社稷不利。若社稷之福,确当便死。此事公辈亦须与挂意。”刘挚曰:“只为见吕惠卿二年量移,便来攀例。”苏辙曰:惠卿量移时,未有刑部三年之法。”吕大防乞令开封府发遣,从之。既而挚以发遣为太甚,大防复奏乞且令开封府告示,硃光庭封还录黄,言:“确罪比四凶,岂有复还之理!乃以刑部常法预先告示,理极不可。”遂寝前诏。挚乃令本房出告示,不复坐圣旨;既不复降录黄过门下,给事中虽欲再论列,不可得矣。
甲寅,王岩叟言:“秋气已凉,陛下闲燕之中,足以留意经史。舜鸡鸣而起,大禹惜寸阴,愿以舜、禹为法。”帝曰:“朕在禁中,常观书不废也。”帝问岩叟从谁学,对曰:“从河东宁智先生学,后历仕四方,无常师。”帝问:“何自识韩琦?”对曰:“因随侍闲居北门,始识琦,遂荐辟学官,又辟幕府,复随之居相三年,至其葬乃去。琦尝教臣以事君之道,前不希宠,后不畏死,左右无所避,中间惟有诚意而已,臣佩以终身。”帝称叹久之。
它日,又因入对,论取士,岩叟曰:“天下非无材,取之不远,采之不博耳。所迁所擢,止于已用者数人而已,故朝廷有乏材之患,搢绅有沈滞之叹。且如天下郡守、县令,最可以见治状,每岁使本道监司举一二性行端良、治状优异者,朝廷召而用之,则人思自奋矣。”又问:“治道何先?”对曰:“在上下之情交通,而无壅蔽之患。上下之情所以通,由举仁者而用之。仁者之心,上不忍欺其君,下不忍欺其民,故君有德意,推而达于下,民有疾苦,告而达于上,不以一身自便为心。”帝曰:“安知仁人而举之?”对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刚毅木讷,近仁。”帝颔之。
乙卯,夏人寇怀远砦。
闰月,壬戌,严饬陕西、河东诸路边备。
甲子,以龙图阁待制、知郓州蔡京知永兴军,从吕大防请也。
是日,执政会议都堂,吕大防、刘挚欲以知永兴军李清臣为吏部尚书,王岩叟曰:“恐公议不协。”既而奏可,岩叟谓同列曰:“必致人言。”录黄过门下省,范祖禹封还进呈,不允;祖禹执奏如初。除命既下,左正言姚勔又论其不当。已而三省复欲用蒲宗孟为兵部尚书,苏辙言:“前日除李清臣,给谏纷然争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太皇太后曰:“奈阙官何?”辙曰:“尚书阙官已数年,何尝阙事!今日用此二人,正与去年用邓温伯无异。此三人者,非有大恶,但与王珪、蔡确辈并进,意思与今日圣政不合。见今尚书共阙四员,若并用此四人,使互进党与,气类一合,不独臣等无可奈何,即朝廷亦无可奈何。如此用人,台谏安得不言?臣恐朝廷自此不安静矣。”议遂止。壬申,以知扬州王存为吏部尚书,清臣知成德军。
刑部侍郎彭汝砺与执政争狱事,自乞贬逐,甲申,诏改礼部侍郎。
九月,丁亥,边臣言夏人寇麟、府二州。壬辰,诏:“州民为寇所掠,庐舍焚荡者给钱帛,践稼者赈之,失牛者官贷市之。”
癸巳,策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丁酉,王普等迁官有差。
诏:“岁出内库缗钱五十万,以备边费。”
丙申,辽主还上京。
己亥,日本遣使贡于辽。
甲辰,幸上清储祥宫。壬子,宫成,议将肆赦,王岩叟曰:“昔天禧中祥源成,治平中醴泉成,皆未尝赦。古人有垂死谏君无赦者,此可见赦无益于圣治也。”乃止。
冬,十月,丁卯,有流星昼出东北。
庚午,朝献景灵宫,还,幸国子监,诣至圣文宣王殿行释奠礼,一献再拜。太学国子祭酒
丰稷讲《尚书·无逸》终篇。遂幸昭烈武成王庙,肃揖,礼毕,还内。先是范百禄转对,请视学,故有是举。
癸酉,御史中丞郑雍、侍御史杨畏对甚久,论刘挚及苏辙也。雍言:“挚善牢笼士人,不问善恶,虽赃污久废之人,亦以甘言诱致。”因具挚党人姓名:王岩叟、刘安世、韩川、硃光庭、赵君锡、梁焘、孙升、王觌、曾肇、贾易、杨康国、安鼎、张舜民、田子谅、叶仲、赵挺之、盛陶、龚原、刘概、杨国宝、杜纯、杜纮、詹适、孙谔、硃京、马传庆、钱世荣、孙路、王子韶、吴立礼,凡三十人。左正言姚勔入奏,并言挚朋党不公。右正言虞策言挚亲戚赵仁恕、王巩犯法,施行不当。甲戌,挚以巩为姻家,辙以尝荐巩,皆自劾,诏答不允。辙又言:“顷复见台官安鼎亦论此事,谓臣欺罔诈谬,机械深巧,则臣死有馀责,有何面目尚在朝廷!然鼎与赵君锡、贾易等同构飞语,诬罔臣兄轼以恶逆之罪,赖圣鉴昭察,君锡与易即时降黜。鼎今在言路,是以尽力攻臣,无所不至。伏乞早赐责降,使鼎私意得伸。”丁丑,辙与挚俱宣押入对,对已,押赴都堂。挚先出,待命于僧舍,乞赐罢免。庚辰,王岩叟言:“方今戮力尽忠之臣,挚居其最,岂可因一二偏辞,轻示遐弃,安知其间无朋邪挟私而阴与群奸为地者?”不报。太皇太后独遣中使赐苏辙诏,谕令早入省供职。
辛巳,帝谓吕大防曰:“论刘挚者已十八章,初不为王巩事,乃邢恕过京师,挚与通简,又延接章惇之子,牢笼为它日计。”
初,邢恕谪永州,舟行过京师,刘挚故与恕善,因以简别挚,挚答简,其末云:“为国自爱,以俟休复。”持简者问监东排岸官茹东济:“恕舟安在?”东济,倾险人也,数有求于挚,弗得,怨之,亟取挚简,录其本送郑雍、杨畏;二人方附吕大防,因释其语上之。以“休复”为“复子明辟”之复,谓挚劝恕俟太皇太后它日复辟也。又章惇诸子故与挚子游,挚亦间与之接,雍、畏遂谓挚延见接纳,为牢笼之计。帝于是始有罢挚意。太皇太后亦怒,面谕挚曰:“言者谓卿交通匪人,为异日地,卿当一心王室。若章惇者,虽以宰相处之,未必乐也。”挚惶恐,退,上章自辨,且求去位。奏入,不报。
辽命燕国王延禧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北南院枢密使事。
癸未,诏京西提刑司,岁给钱物二十万缗,以奉陵寝。
是日,王岩叟奏:“臣之区区欲有所言,不为一刘挚,为陛下惜腹心之人。”太皇太后宣谕曰:“垂帘之初,挚排斥奸邪,实为忠实。但此二事,非所当为也。”岩叟曰:“言事官未必皆忠直。杨畏乃吕惠卿党,但欲除陛下腹心,与奸邪开道路耳。”甲申,岩叟复上疏言之。时已有诏锁学士院草麻制罢挚,而岩叟未知也。
十一月,乙酉朔,挚罢为观文殿学士、知郓州。麻制以从挚所乞为辞。给事中硃光庭封还,曰:“挚有功大臣,一旦以疑而罢,天下不见其过。”言者以光庭为党,亦罢知亳州。
挚性峭直,有气节,不为利怵威诱。自初辅政至为相,修严宪法,辨白邪正,孤立一意,不受请谒。然勇于去恶,竟为朋谗奇中,天下惜之。
初,卫朴历后天一日,元祐五年十一月癸未冬至,验景长之日,乃在壬午,遂改造新历。至是历成,壬辰,诏以《元祐观天历》为名。
庚子,辽主如藕丝淀。
辛丑,中书侍郎傅尧俞卒。太皇太后谓辅臣曰:“尧俞,金玉人也,惜不至宰相。”帝辍朝临奠,谥宪简。
初,司马光尝谓邵雍曰:“清、直、勇三德,人所难兼,吾于钦之见焉!”雍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猛,是为难耳。”钦之,尧俞字也。
甲子,辽主望祀木叶山。以武定军节度使窦景庸为中京留守。
十二月,戊辰夕,开封府火。
吕大防言:“闻有客星在昂、毕间。”王岩叟曰:“天道远,不可知,但朝廷每事修省,天道自当顺应。”太皇太后曰:“天道安敢忽!更在大臣同修政事。”
夏人犯边,知太原府范纯仁自劾御敌失策;壬申,诏贬官一等,徙知河南府。
是岁,夏改元天祐民安。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七年(辽大安八年)
春,正月,乙酉,辽主如山榆淀。
乙巳,张诚一以穿父墓取犀带,降职与祠。
二月,丁卯,诏陕西、河东边要进筑守御城砦。
三月,甲申朔,御迩英阁,侍读顾临读《仁宗宝训》,至钞法事,左仆射吕大防曰:“臣当陈钞法本末,祈陛下通知利害之祥。国初辇运香药、茶、帛、犀、象、金、银等物,赴陕西变易粮草,计率不下二百四十万贯。自钞法行,始令商贾于沿边入中钱粮草,却于京师或解池请盐,赴沿边出卖,于官私为便。”帝甚善之。
丁亥,以程颐为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初,颐在经筵,归其门者甚众,而苏轼在翰林,士亦多附之者。二人互相非毁,颐竟罢去。至是颐服阕,三省言宜除馆职,判检院苏辙进曰:“颐入朝,恐不肯静。”太皇太后从其言,故颐不复召。
礼部侍郎兼侍读范祖禹言:“臣掌国史,伏睹仁宗皇帝丰功盛德,不可得而名言,所可见者,其事有五:畏天,爱民,敬祖,好学,听谏;此所以为仁也。愿陛下深留圣思。”又言:“仁宗每因事示人好恶。皇祐中,杨安国讲《论语》史鱼、蘧
伯玉一章,仁宗曰:‘蘧伯玉信君子矣,然不若史鱼之直。’
仁宗,人主也,欲臣下切直,故言伯玉不如史鱼,天下由是知仁宗好直不好佞。此圣人之大德也,愿陛下以此为法。”帝然之。
己亥,录囚。
辽主驻达里舍淀。
丁未,辽曲赦中京、蔚州役徒。
辛亥,以知河中府蒲宗孟知永兴军。
夏,四月,癸丑朔,以知永兴军蔡京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
先是议两制差除,宰执异同不决。吕大防顾梁焘,问谁可,焘曰:“公久居朝廷,收养人材固多,惟不以爱憎牵于偏听,而以朝廷得人为己任,此所望于公也。”大防曰;“苦乏材耳。”焘曰:“天下何尝乏材,但贤者不肯自向前求进,须朝廷识拔,则有以来之。立贤无方,不患无人也。”及蔡京帅蜀,焘曰:“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后竟如其言。
帝年益壮,太皇太后议立后,历选庶家女百馀入宫。孟氏年十六,两宫皆爱之,教以女仪。己未,太皇太后谕宰执曰:“孟氏能执妇道,宜正位中宫。”命学士草制。又以近世礼仪简略,诏翰林、台谏、给舍与礼官议册后六礼仪制以进。甲子,命尚书左仆射吕大防摄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摄司徒,副之;尚书左丞苏颂摄太尉,充发册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摄司徒,副之;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大宗正卿,副之;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摄宗正卿,副之;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摄宗正卿,副之;翰林学士梁焘摄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摄宗正卿,副之。
甲戌,立考察县令课绩法,以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为四善,又分治事之最、劝课之最、抚字之最为三最,仍通取善、最,分为三等。
丁丑,辽主猎于西山。
己卯,范祖禹言:“程颐经术、行义,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与相知二十馀年,然后举之。颐草茅之人,未习朝廷事体,迂疏则固有之,人谓颐欲以故旧倾大臣,以意气役台谏,其言皆诬罔非实。若复召颐劝讲,必有补圣明。”又言王存、苏轼、赵彦若、郑雍、孔武仲、吕希哲、吕大临、吴师仁等皆可用。希哲,公著之子;大临,大防之弟也。
时祖禹屡请知梓州,宰执拟从其请,太皇太后曰:“皇帝未欲令去,且为皇帝留之。”祖禹乃不敢复请。
五月,丙戌,诏程颐许辞免直秘阁、权判西京国子监差,管句崇福宫。初,颐表请归田里,言:“道大则难容,节孤者易踬。入朝见嫉,世俗之常态;名高毁甚,史册之明言。如臣至愚,岂免众口!”又曰:“前日朝廷不知其不肖,使之劝学。人主不用,则亦已矣,若复无耻以苟禄位,孟子所谓是为垄断也,儒者进退,当如是乎!”及崇福命下,颐即承领敕牒,但称疾不拜。假满百日,亟寻医,讫不就职。
戊戌,帝御文德殿,册孟氏为皇后。后,洺州人,马军都虞候元之孙也。太皇太后语帝曰:“得贤内助,非细事也。”既而叹曰:“斯人贤淑,惜福薄耳。异日国家有事,必斯人当之。”
庚子,罢侍从官转对。
甲辰,辽主驻赤勒岭。
杨畏、黄庆基言:“王岩叟父子预政,交通货贿,窃弄威福”岩叟遂称疾,章再上。丙午,罢,以端明殿学士知郑州。
筑李诺平城,赐名定远城,从陕西转运使穆衍请也。
是月,辽生女真部节度使和哩布卒。
和哩布生十一子,其著者,长曰乌雅舒,次曰阿古达,曰乌奇迈、曰栋摩,曰扎喇。和哩布病笃,呼弟英格,谓曰;“乌雅舒柔善;若办集契丹事,阿古达能之。”遂卒。母弟颇拉淑袭为节度使。和哩布严重多智,每战,未尝被甲。初建官属,统诸部,其官长皆称贝勒。颇拉淑机敏善辨,尤能知辽人国政民情,每白事于辽,听者皆信服不疑。
六月,癸丑朔,诏:“淮南东、西、两浙路诸逋负,不问新旧有无官本,并权住催理一年。”从知扬州苏轼请也。
辛酉,以尚书左丞苏颂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尚书右丞苏辙为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范百禄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梁焘为尚书左丞,御史中丞郑雍为尚书右丞,韩忠彦知枢密院事,户部尚书刘奉世签书枢密院事。
梁焘累章辞位,帝遣中使趣拜。已而入谢,太皇太后曰:“官家圣德日成,正须卿家辅助”焘对曰:“臣不敢不尽忠,如范纯仁、韩维辈,在外贤德尚多,愿陛下留意。”又上疏言:“范祖禹、刘安世,久在侍从,宜置诸左右,使断国事。安焘、许将皆旧人,可倚任。”
甲子,置广文馆解额,以待四方游士之试京师者。
乙丑,夏人遣使乞援于辽。
戊辰,浑天仪象成。
秋,七月,丁亥,辽主猎于沙岭。
癸巳,诏修《神宗正史》。
复翰林侍读学士,以范祖禹为之。祖禹时为翰林学士,因叔百禄在中书,改是官。
癸卯,以龙图阁学士、知杨州苏轼为兵部尚书。
八月,丙辰,罢监酒税务增剩给赏法。
己未,诏西边诸路严备,毋轻出兵。
乙亥,前陷交趾将吏苏佐等十七人自拔来归。
癸酉,龙图阁学士、兵部尚书苏轼兼侍读。
时朋党之论浸炽,吏部尚书王存为帝言:“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或不察,则滥及善人
东汉党锢是也。
庆历中,或指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为朋党,赖仁宗圣明,不为所惑。
今复有进此说有,愿陛下察之。”
由是与用事者不合。
乙卯,诏存出知大名府,辞之,改杭州。
先是,诏议郊祀典礼。
顾临、范祖禹等八人议,请合祭天地。
范纯礼、彭汝砺、曾肇、孔武仲等二十二人议,南郊合祭天地,不见于经;
范百禄亦言圜丘无祭地之礼,先帝所废,稽古据经,未可轻改。
九月,壬辰,太皇太后谓辅臣曰:“郊祀宜依仁宗、先帝故事。”
吕大防言:“皇帝临御之始,当亲见天地,而诸儒献议欲南郊,不设皇地示位,恐亦未安。”
苏颂、郑雍意与大防合,太皇太后是其言。
戊戌,诏曰:“国家郊庙时祀,祖宗以来,命官摄事,惟三岁一亲郊,则先飨清庙,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
元丰间,有司援周制以合祭,不应古仪;
先帝诏定亲祀北郊之仪,未之及行。
是岁郊祀,不设皇地示位,而宗庙之飨,率如权制。
朕以凉昧,嗣承六圣休德鸿绪,今兹禋礼,奠币上帝,祼鬯庙室,而地示大神,久未亲祀。
矧朕方郊见天地之始,其冬至南郊,宜依熙宁十年故事,设皇地示位,以严并祀之报。
阙后躬行方泽之祀,则修元丰六年五月之制。
俟郊礼毕,集官详议以闻。”
己酉,永兴军、兰州、镇戎军地震。
冬,十月,庚戌朔,环州地震。
丙辰,辽赈西北路饥。
时边部有侵辽者,西北路招讨使阿噜萨古召准布部长玛古苏使攻之,俘获甚众。
阿噜萨古以功加左仆射,复整军进讨,误击玛古苏,由是准布诸部俱不服。
丁巳,诏陕西有前代帝王陵庙处,给民五家充守陵户。
戊午,以开封府推官咸平来之邵复为监察御史。
辛酉,诏以大河东流,都水监使者吴安持赐三品服,北都水监丞李伟任满日令再任。
夏人寇环州及永和诸砦,凡七日,始解去。
初,知庆州章楶数遣轻兵出讨,屡有斩获,部族不敢宁居。
楶策其必报,谍知将攻环州,乃料精兵才万,统以骁将折可适等,而授之策曰:“敌进一舍,我退一舍。
彼必谓我怯,不复备我边垒,乃衔枚由间道绕出其后,或伏山谷,伺间以击其归。”
又以境外皆沙碛,近城百里有牛圈,所潴水足以饮人马,乃夜遣置毒。
夏人围环数日,无所获而归。
可适等潜屯洪德城,伺夏师过,识其母梁氏旗帜,城中鼓躁而出,驰突躏跞,夏师大败,梁氏几不得脱,尽弃供帐而逃。
又饮牛圈水,人马被毒,死伤不可胜计。
准布部长玛古苏叛,杀辽金吾图古斯。
辽主命奚六部呼哩耶律郭三发诸番兵讨之。
壬申,辽南府宰相王经卒。
戊寅,以左伊勒希巴耶律足哩为彰圣军节度使。
十一月,辛巳,太白昼见。
甲申,诏:“大中大夫、观察使以上,许各占永业田十五顷。
馀官及民户愿以田宅供祖宗飨祀之费者,亦听官给公据,改正税籍。”
戊子,辽以枢密副使王是敦兼知枢密院事,以权参知政事韩资让参知政事。
辛卯,朝献景灵宫。
壬辰,享太庙。
癸巳,祀天地于圜丘,赦天下,群臣中外加恩。
罢南京榷酒。
民有亲丧者,以差等与免徭。
丁酉,辽以通州水潦害稼,遣使赈之。
辛丑,赐徐王颢剑履上殿。
乙巳,梁焘言:“先帝大臣多以材进,可稍复用,委以别都名籓,以全终始。”
戊申,辽北院大王哈鲁卒。
十二月,甲寅,以京西路转运副使贾易知苏州。
是岁,辽放进士冠尊文等五十三人。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八年(辽大安九年。癸酉,一零九三年)
春,正月,庚辰,辽主如混同江。
甲申,英州别驾蔡确卒。
丁亥,御迩英阁,顾临读《宝训》,至汉武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为?”
丁度言:“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本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耳。”
吕大防因推广以进曰:“三代以后,唯本朝百三十年,中外无事,盖由家法最善。
臣请举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见有时,如汉武帝五日一朝长乐宫;
祖宗以来,事母后皆朝夕见,此事亲之法也。
前代大长公主用臣妾之礼;
本朝必先致恭,仁宗以侄事姑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此事长之法也。”
帝曰:“今宫中见行家人礼。”
大防曰:“前代宫闱多不肃,宫人或与朝臣相见,唐入閤图有昭容位;
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整肃,此治内之法也。
前代外戚多与政事,常致败乱;
本朝母后之族皆不预,此待外戚之法也。
前代宫室多尚华侈;
本朝止用赤白为饰,此尚俭之法也。
前代人君,虽在宫禁,出舆入辇;
祖宗皆步自内庭,出御后殿,岂乏人之力哉?
亦欲涉历广庭,稍冒寒暑耳,此勤身之法也。
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苟简;
祖宗以来,燕居必以礼,窃闻陛下昨郊礼毕,具礼服谢太皇太后,此尚礼之法也。
前代多深于用刑,大者诛戮,小者远窜;
惟本朝用法最轻,臣下有罪,止于罢黜,此宽仁之法也。
至于虚己纳谏,不好畋猎,不尚玩好,不用玉器,不贵异味,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
陛下不须远师前代,但尽行家法,足以为天下。”
帝深然之。
壬辰,幸中太一宫。
庚子,诏颁高丽所献《黄帝针经》于天下。
丁未,范百禄言:“自元祐四年正月降敕罢回河,今来臣僚回河之意终不肯已,然大河亦终
不可回。吴安持等方日生巧计,壅遏北流,前后多端,致大河渐有填淤之害,浸坏禹迹之旧,岂不深可惜哉!
二月,辛亥,高丽遣使买历代史及《册府元龟》等书,礼部尚书苏轼言宜却其请。始许之,轼又疏陈五害,极论其不可,且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与,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与乎!”诏:“书籍曾经买者听。”
壬子,诏:“刑部不得分禁系人数,瘐死数多者申尚书省。”
癸丑,诏大宁郡王以下出就外学。
乙卯,依都水监所奏,作北流软堰。苏辙奏:“臣尝谓软堰不可施于北流,利害甚明。盖东流本人力所开,阔止百馀步,冬月河流断绝,故软堰可为。今北流是大河正溜,比之东流,何止数倍!见今河水行流不绝,软堰何由能立!盖水官之意,欲以软堰为名,实作破堰,阴为回河之计耳。”河北转运副使赵偁亦上议曰:“臣窃谓河事大利害有三:北流全河,患水不能分;东流分水,患水不能行;宗城河决,患水不能闭。是三者,去其患则为利,未能去则为害。今不谋此而专议闭北流,止知一日可闭之利,而不知异日既塞之患;止知北流伏槽之水易为力,而不知阚村方涨之势未可并入东流。是见近忘远,以河为戏也。请俟涨水伏槽,观大河全盛之势,以治东流、北流。”于是诏罢软堰。
是月,以崇政殿说书吕希哲为右司谏,希哲固辞。苏轼戏谓希哲曰:“法筵龙象,当观第一义。”希哲笑而不应,退,谓范祖禹曰:“若辞不获命,必以杨畏为首。”时畏方在言路,以险诈自任,故希哲有是言,既而不拜。
玛古苏侵辽,三月,辽西北路招讨使耶律阿噜萨古追之,都监萧章纠遇贼,与战不利,二室韦与六院部、群牧官等军俱陷于敌。阿噜萨古不以实闻,辽主知之,削其官,决以大杖。
癸未,尚书右仆射苏颂罢。颂为相,务在奉行故事,使百官守法遵职,量能授任,杜绝侥幸,深戒边臣生事,论议有未安者,毅然力争之。会除贾易知苏州,颂以易昔在御史名敢言,为监司矣,今乃作郡,则是因赦令反下迁也,不可。议未决,谏官杨畏、来之邵谓颂稽留诏命。颂上章辞位,罢为集禧观使。梁焘言颂不可降职处外,以示疏远,遂诏以观文殿大学士留京师。
庚寅,范祖禹言:“仲春以来,暴风雨雪,寒气逼人,惟陛下侧身修德,以销大异。”
辛卯,中书侍郎范百禄罢。苏颂既罢,百禄以同省,待罪请外,不许。御史黄庆基上疏,列百禄五罪,又言洛党虽衰,川党复盛,请早赐罢黜以离其党与。百禄遂力求去,许之。初,罢百禄,不除职,梁焘以为言,乃除资政殿学士、知河中府。
庚子,诏:“来年御试,将诗赋举人复试三题;经义举人且令试策,此后全试三题。”
是月,门下侍郎苏辙奏:“近臣以董敦逸言川人太盛,差知梓州冯如晦不当,指为臣过,遂面陈本末。寻蒙宣谕,深察敦逸之妄,然亦须略加别白。其敦逸言臣章疏,乞早付三省施行。”
敦逸又言:“奏差除之人,唯苏轼为多,或是亲知,或其乡人,致仕路有不平之叹。近高丽买书、黄河软堰之事,皆得旨已行,寻以轼、辙见拒而罢。臣闻人君者,制命者也;人臣者,承君之命而奉行者也。命令重则君尊,命令轻则臣强。今陛下已行之命,而轼、辙违而拒之,语其情犯,又非苏颂、范百禄之比,释而不治,命令轻矣。乞断自宸衷,指挥施行。”
夏,四月,丁未朔,夏人来谢罪,愿以兰州易塞门、安远二砦,诏数以违顺不常而却其请。
甲寅,令范祖禹依先朝故事,止兼侍讲。
乙卯,辽兴中府甘露降,辽主遣使祠佛饭僧。
丁巳,诏;“今后南郊合祭天地,依元祐七年例施行,罢礼部集官详议。”
甲子,以知永兴军李清臣为吏部尚书。
癸酉,辽主猎于西山。
癸未,苏轼同吕希哲、吴安诗、丰稷、赵彦若、范祖禹、顾临请以唐宰相陆贽《奏议》校正缮写进呈。
五月,己卯,以吏部尚书李清臣为资政殿学士、知真定府,姚勔论其不当召用故也。
辛卯,御史董敦逸、黄庆基并罢。
敦逸四状言苏辙,庆基三状言苏轼,谓轼昔为中书舍人,所行制词,指斥先帝,而辙相与表里以紊朝政。三省同进呈,吕大防奏曰:“敦逸、庆基言轼制词谤毁先帝,臣窃观先帝圣意,本欲富国强兵以鞭挞四裔,而一时群臣将顺太过,故事或失当。及太皇太后与皇帝临御,因民所欲,随时救改,盖事理当然耳。汉武帝好用兵,重敛伤民,昭帝嗣位,博采众议,多行寝罢;明帝尚察,屡兴惨狱,章帝易之以宽厚,天下悦服;未有以为谤毁先帝者也。至如本朝真宗即位,弛放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罢修宫观以息民力;亦未闻当时士大夫有以为毁谤先帝者。自元祐以来,言事官有所弹击,多以谤毁先帝为辞,非惟中伤善类,兼欲摇动朝廷,意极不善。若不禁止,久将为患。”苏辙因奏曰:“臣昨取兄轼所撰吕惠卿制观之,其言及先帝者,有曰:‘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焉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兄轼岂谤毁先帝者邪?臣闻先帝末年,亦自深悔已行之事,但未暇改耳。元祐变更,盖追述先帝美意而已。”太皇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大防曰:“闻永乐败后,先帝尝咎两府大臣略无一人能相劝谏,
然则一时过举,非出先帝本意明矣。”
太皇太后曰:“此事官家当深知。”
于是斥敦逸、庆基为湖北、福建转运判官。
中丞李之纯、御史杨畏、来之邵言二人诬陷忠良,其责太轻。
丙申,诏各与知军差遣,敦逸知临江军,庆基知南康军。
苏轼以札子自辨,言:“臣任中书舍人日,适值朝廷窜逐数人,所行告词,皆是元降词头所述罪状,非臣私意所敢增损。
内吕惠卿告词,事涉先朝,不无所忌。
臣愚意以为古今如鲧为尧之大臣而不害尧之仁,宰予为孔子高弟而不害孔子之圣。
又况再加贬黜,深恶其人,皆先朝本意,则臣区区之忠,盖自谓无负矣。
今庆基乃反指以为诽谤,不亦矫诬之甚乎!
其馀所言李之纯、苏颂、刘谊、唐义问等告词,皆是庆基文致附会以成臣罪。
此事始于硃光庭,盛于赵挺之,而极于贾易,今庆基复宗师之。
臣恐阴中之害,渐不可长,非独为臣言也。”
太皇太后令辙谕曰:“缘近来众人正相捃拾,且须省事。”
轼乃具答刂子称谢曰:“昔东汉孔融,才疏意广,是以遭路粹之冤;西晋稽康,才多识寡,是以遇钟会之祸。
臣人无二子之长而兼有古人之短,若非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则臣已下从二子游久矣,岂复有今日哉!”
是月,水官又请进梁村上下约,束狭河门,赵偁争不能得。
既涉涨水,遂壅而溃,南泛德清,西决内黄,东淤梁村,北出阚村,宗城决口复行,魏店北流淤断,河水四出,坏东郡浮梁,幅员数百里,漂庐舍,败冢墓。
遗民之仅免者,老弱聚金堤上,哀号之声,数舍不绝。
六月,丁未朔,辽主驻散水原。
甲寅,礼部尚书苏轼乞知越州,诏不允。
戊午,尚书左丞梁焘,罢为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
故事,宫观使非宰相不除,遂置同使之名以宠之。
焘初以议边事不合,即属疾求罢。
章屡上,帝皆遣内侍封还,仍问所以必去之理,并密访人材,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人材之可用者,非臣所敢当也。”
使者再至,乃具奏曰:“陛下必欲知可大用之人,且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移圣意,天下幸甚!”
寻乞补外,出知颍昌府。
临行,帝遣内侍赐茶药,宣谕曰:“已用卿言,复相范纯仁矣。”
先是刘挚罢相,帝欲复用范纯仁,乃出御札以问吕大防。
大防对曰:“如所宣示,实允群议。
遂遣内侍李倬赍诏书召纯仁赴阙。
己未,杨畏言:“纯仁方罢帅降官,名在谪籍,而陛下遽命以为相,赏罚不明,何以诏示天下!”
来之邵又言纯仁师事程颐,闇很不才。
皆不听。
畏与苏辙俱蜀人,前击刘挚,后击苏颂,皆阴为辙道地,太皇太后觉之,故复自外召纯仁。
畏寻又言辙不可大用云。
秋,七月,丙子朔,以范纯仁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入对,太皇太后曰:“人言相公必先进王觌、彭汝砺,如何?”
纯仁曰:“此二人实有士望,臣终不敢保位蔽贤,惟陛下加察。”
辛卯,辽主如黑岭。
辽枢密使阿苏,以萧托辉尝言其短,深衔之。
会西圉不宁,阿苏奏曰:“边隅重大,可择重臣镇抚。”
辽主曰:“托辉何如?”
阿苏曰:“诚如圣旨。”
遂以托辉为西南面招讨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二-译文
起重光协洽正月,到昭阳作噩七月,共两年多。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六年(辽大安七年)
春天,正月,壬戌日,辽主前往混同江。
癸酉日,下诏:“祭祀和游幸时,不要用羔羊。”
丙戌日,任命龙图阁直学士、知杭州苏轼为吏部尚书。
中丞苏辙说:“历来黄河决堤,必定是因为下游淤积抬高,上游水流不畅,然后才会决堤。既然如此,大吴的决堤,已经是因为故道淤积抬高,现在却想要让河水回流到北方,这道理上是不可能的。况且现在北流深处,水在地下流动,符合水的本性。舍弃这一点不用,却想要引水回到故道,让水在空中流动,即使是三尺小孩也知道这是荒谬的,而建议的大臣却肆意欺骗,毫不怀疑。现在虽然把回河的名字改为分水的提议,但本司收买马头物料,至今没有停止;又与本路监司奏请根据情况开导口地、河槽,务必使其深阔,并修葺紧急堤岸,分流为二渠。我看他们的意图虽然是为了减水,实际上是在暗中谋划回河。请求圣上特别选择正直的臣僚和左右亲信,前往河北与安抚、转运等大臣一起实地考察,陈述利害上奏。如果我说得不错,就请罢免分水的指挥,废除东流一行的官吏和役兵,拆去马头锯牙。这样河朔及邻路的兵民可以早日得到休息,国家的财赋不至于浪费,天下就非常幸运了!”
二月,辛卯日,任命门下侍郎刘挚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王岩叟为佥书枢密院事。
癸巳日,任命御史中丞苏辙为尚书右丞。命令下达后,右司谏杨康国不书读,下诏范祖禹书读行下。苏轼改任翰林学士承旨,是为了避嫌。
任命翰林学士承旨邓温伯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
乙亥日,辽主前往鱼儿泺。
壬寅日,辽主命令给渭州贫民发放耕牛、布绢。
辛亥日,王岩叟奏事完毕,留下来向太皇太后表示感谢,说:“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凡是所更改的,都符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只希望在用人之际,更加审察。”又稍微向前,向皇帝奏道:“陛下今日的圣学,应当辨别邪正。听说有人以君子小人参用的说法告诉陛下,这是严重误导陛下。自古以来,君子小人没有参用的道理,圣人只说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泰,君子在外小人在内则否。小人一旦进用,君子必定引类而去。如果君子与小人竞相进用,则是危亡的基础,不可不察。”
三月,庚申朔日,皇帝到迩英阁,吕大防奏请将仁宗所写的三十六事绘制成图放在座位旁边,皇帝同意了。
癸亥日,上呈《神宗实录》,这是史官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所修的。皇帝向东再拜,然后开卷。吕大防在帘前披读,不久,帘中恸哭,停止阅读,命令继续。
壬午日,赐礼部奏名进士马涓等人及诸科及第、出身共九百五十七人。
丙戌日,辽主驻在黑龙江。
夏天,四月,辛卯日,取消前往金明池、琼林苑的行程。之前吕大防请求举行赏花钓鱼的宴会,有诏书定在三月二十六日,但连续阴天不晴,太皇太后谕旨:“天意不顺,应当取消宴会。”众人都肃然起敬。
壬辰日,吕大防、刘挚奏道:“危竿谕一事,发生在三十六年前,注释不符合仁宗的意思。圣意认为君主居于至高至危之地,必须用正直之人,就像危竿必须用正直之木。古人说邪蒿,君主不可食用,食用固然无害,但因为其名不正,何况邪佞小人呢!”
乙未日,重新设置通礼科,这是根据礼官的请求。
丙申日,下诏恤刑。
辛丑日,下诏:“大臣堂除差遣,非行能卓异者不可轻授,还要搜访遗材以备擢任。”
夏人侵犯熙河、兰岷、鄜延路。
壬寅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壬子日,赐南平王李乾德袍带、金帛、鞍马。
癸丑日,任命户部员外郎杨畏为殿中侍御史,这是中丞赵君锡推荐的。杨畏之前被任命为监察御史,有人指责他依附吕惠卿、舒亶而进用,被罢免,现在又有了这个任命。王岩叟写信质问刘挚,刘挚不听。杨畏最初立志于经术,以所著的书谒见王安石,成为郓州教授,从此尊崇王安石的学说,认为得到了圣人的意思。杨畏与刘挚关系好,后来吕大防也与他关系好。大防、刘挚意见不同,都想得到杨畏的帮助,赵君锡推荐杨畏,实际上是刘挚的意思。然而杨畏最终帮助大防攻击刘挚。
五月,己未朔日,日食。取消文德殿的朝会。
庚申日,下诏吕惠卿除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权中书舍人孙升封还词头,认为“惠卿量移未三年,无名而复,必不可行。”壬戌日,进呈,吕大防、刘挚等都持两禀旨。太皇太后说:“等到三年。”枢密都承旨刘安世说:“陛下初登帝位,因吕惠卿、蔡确之徒残民蠹国,所以将他们逐到远方,应当永远流放荒裔,终身不齿。而惠卿自宣城才过两年,按照常法,还不应当叙用,不知何名,竟然又恢复卿列!议论者认为蔡确的母亲在京师,向朝廷申诉,希望还其子,大臣不敢直接答应。如果惠卿的命令得以执行,将借此恢复蔡确;蔡确一旦复用,则章惇之类如毛而起,为天下国家之计者,怎能安心!”不听。
庚辰日,下诏:“娶宗室女得官者,不得超过朝请大夫、皇城使。”
下诏翰林学士承旨苏轼兼侍读。
丁亥日,后省上呈《元祐敕令格》。
六月,壬辰日,录囚。
甲午日,辽主驻在赤勒岭。己亥日,倒塌岭人进献古鼎,上面有文字“万岁永为宝用”。
辛丑日,回鹘向辽国进贡方物。
癸卯日,辽国任命权知东京留守萧托辉为契丹行宫都部署。
甲辰日,设置国史院修撰官。
丁未日,辽国端拱殿门发生火灾。
秋天,七月,戊午朔日,回鹘向辽国进贡异物,辽主不接受,命令厚赠遣回。
己巳日,苏轼说:“浙西诸郡两年受灾,今年大水尤其严重,杭州死者五十余万,苏州三十万。”己卯日,下诏赐米百万石、钱二十万缗赈灾。侍御史贾易率同官杨畏、安鼎流论浙西灾伤不实,请求进行考验,下诏采纳其建议。范祖禹封还录黄,奏道:“国家根本,仰给东南,现在一方百姓,呼天赴诉,开口仰哺,以脱朝夕之急,奏灾虽小过实,正当略而不问。若因此惩责,则自今官司必以为戒,将坐视百姓之
死了却没有人去救。发放救济没有章法,白白浪费了官府的粮食,赈济救助不到贫弱的人,反而让那些兼并土地的人得利,这是监司使者的事情,朝廷也难以从远处进行安排。所说的请求不要再施行。”皇帝同意了。
八月,戊子朔日,贾易上疏说:“苏轼不久前在扬州题诗,把奉先帝遗诏说成是‘听到好话’,起草吕大防的制书时说‘百姓也很劳苦’,引用厉王的诗,用来比喻熙宁、元丰时期的政策。他的弟弟苏辙早年参加制科考试,文章写得不好,没有及格,却侥幸被录取,与苏轼一起诽谤怨恨先帝,没有臣子的礼节。”甚至引用李林甫、杨国忠来比喻。奏疏呈上后,又有一份奏疏。宰相们进呈给皇帝,详细说明了贾易前后不一致的话,退下后,又上奏说:“我们私下里知道贾易是王安礼所喜欢的人,王安礼曾以十科推荐他。现在那些失去职位的人,都在江、淮一带,贾易来自东南,这份奏疏不仅动摇了朝政,也暗中发泄了那些小人的愤恨。”于是皇帝下诏让贾易外任,不久以本官出任庐州知州。
庚寅日,辽国皇帝因为大雨停止打猎。
辛卯日,皇帝下诏给御史台:“臣僚的亲人去世十年没有安葬的,允许依照条例弹劾上奏,并命令吏部检举。”
壬辰日,翰林学士承旨苏轼被罢免。苏轼被贾易诬陷诋毁,赵君锡也相继上奏。几天后,苏轼入宫见皇帝,详细辩解了这件事,并再次请求外任。皇帝下诏让他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出任颍州知州。
乙未日,御史中丞赵君锡被罢免为吏部侍郎,因为他附和贾易弹劾苏轼;不久出任郑州知州。
己亥日,命令文武官员出入京城城门时,要写下职位、差遣、姓名及去向。
壬寅日,辽国皇帝到庆州,拜谒庆陵。
乙巳日,皇帝下诏让章惇恢复右正议大夫的职位。章惇因为苏州买田不合法,被降了一级官职,现在期满,应当恢复,所以有了这个诏令。给事中硃光庭说:“章惇不应该按照常规恢复官职。”于是皇帝又下诏等一段时间再决定。
己酉日,开始修撰《神宗宝训》。
癸丑日,皇帝下诏:“鄜延路都监李仪等人,因为违背旨意夜间出兵进入边界,与西夏人交战而死,不追赠官职,其余的人降级。”
起初,两宫皇帝到李端愿的宅邸吊唁,回来后,蔡确的母亲明氏从毡车中喊道:“太皇万岁,臣妾有表。”卫士拿走了她的表。等到三省进呈明氏在马前写的状子,太皇太后宣谕说:“蔡确不仅因为吟诗诽谤,还因为这个人对国家不利。如果国家有福,蔡确应该立刻死去。这件事你们也要放在心上。”刘挚说:“只是因为看到吕惠卿两年后量移,就来攀比。”苏辙说:“吕惠卿量移时,还没有刑部三年的法律。”吕大防请求让开封府发遣,皇帝同意了。不久刘挚认为发遣太过分,吕大防又上奏请求暂且让开封府告示,硃光庭封还了录黄,说:“蔡确的罪行比四凶还严重,怎么可能有复还的道理!竟然用刑部的常规法律预先告示,道理上完全不可行。”于是皇帝停止了之前的诏令。刘挚于是让本房出告示,不再依据圣旨;既然不再降录黄到门下省,给事中即使想再上奏,也不可能了。
甲寅日,王岩叟说:“秋天气候已经凉爽,陛下在闲暇时,足以留意经史。舜鸡鸣而起,大禹珍惜每一寸光阴,希望陛下以舜、禹为榜样。”皇帝说:“我在宫中,经常读书不废。”皇帝问王岩叟跟谁学习,王岩叟回答说:“跟河东的宁智先生学习,后来在各地任职,没有固定的老师。”皇帝问:“你是怎么认识韩琦的?”王岩叟回答说:“因为随侍闲居在北门,才认识了韩琦,于是他推荐我担任学官,又推荐我进入幕府,后来又跟随他担任宰相三年,直到他去世才离开。韩琦曾经教导我事君之道,前不希宠,后不畏死,左右无所避,中间只有诚意而已,我终身铭记。”皇帝称赞了很久。
有一天,王岩叟又因为入宫对答,讨论取士的问题,王岩叟说:“天下不是没有人才,只是取士的范围不广,选拔的方式不全面。所提拔的,只是已经任用的几个人而已,所以朝廷有缺乏人才的忧虑,官员们有沉滞的感叹。比如天下的郡守、县令,最能看出治理的成效,每年让本道的监司推荐一两个品行端正、治理优异的人,朝廷召见并任用他们,那么人们就会自我激励了。”皇帝又问:“治理国家的首要任务是什么?”王岩叟回答说:“在于上下之间的情感交流,而没有壅蔽的隐患。上下之间的情感之所以能够交流,是因为举荐并任用仁者。仁者的心,上不忍欺骗君主,下不忍欺骗百姓,所以君主有德意,能够推及到百姓,百姓有疾苦,能够上达到君主,不以一己之私为心。”皇帝说:“怎么知道谁是仁者并推荐他呢?”王岩叟回答说:“巧言令色的人,很少有仁者;刚毅木讷的人,接近仁者。”皇帝点头赞同。
乙卯日,西夏人侵犯怀远砦。
闰月,壬戌日,严令陕西、河东各路加强边防。
甲子日,任命龙图阁待制、郓州知州蔡京为永兴军知州,这是听从吕大防的请求。
这一天,执政大臣在都堂开会,吕大防、刘挚想任命永兴军知州李清臣为吏部尚书,王岩叟说:“恐怕公众舆论不会同意。”不久上奏得到批准,王岩叟对同僚说:“一定会引起人们的议论。”录黄送到门下省,范祖禹封还并进呈,皇帝不批准;范祖禹坚持上奏。任命下达后,左正言姚勔又上奏认为不合适。不久三省又想任命蒲宗孟为兵部尚书,苏辙说:“前几天任命李清臣,给谏们纷纷争论未定,现在又任命蒲宗孟,恐怕不合适。”太皇太后说:“那缺官怎么办?”苏辙说:“尚书缺官已经好几年了,何尝耽误过事情!现在任命这两个人,正和去年任命邓温伯一样。这三个人,虽然没有大恶,但与王珪、蔡确等人一起进用,意思与现在的圣政不合。现在尚书共缺四员,如果同时任命这四个人,让他们互相结党,气类相合,不仅我们无可奈何,朝廷也无可奈何。这样用人,台谏怎么能不说话?我担心朝廷从此不会安静了。”讨论于是停止。壬申日,任命扬州知州王存为吏部尚书,李清臣为成德军知州。
刑部侍郎彭汝砺与执政大臣争论狱事,自己请求贬逐,甲申日,皇帝下诏改任他为礼部侍郎。
九月,丁亥日,边臣报告西夏人侵犯麟、府二州。壬辰日,皇帝下诏:“州民被敌人掠夺,房屋被烧毁的给予钱帛,庄稼被践踏的给予赈济,失去牛的人官府贷款购买。”
癸巳日,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丁酉日,王普等人升官有差。
皇帝下诏:“每年从内库拨出五十万缗钱,作为边防费用。”
丙申日,辽国皇帝回到上京。
己亥日,日本派遣使者向辽国进贡。
甲辰日,皇帝到上清储祥宫。壬子日,宫殿建成,讨论要大赦天下,王岩叟说:“过去天禧年间祥源宫建成,治平年间醴泉宫建成,都没有大赦。古人有垂死谏君不要大赦的,这说明大赦对圣治没有好处。”于是停止大赦。
冬,十月,丁卯日,有流星白天出现在东北方。
庚午日,皇帝朝献景灵宫,回来后,到国子监,到至圣文宣王殿行释奠礼,一献再拜。太学国子祭酒
丰稷讲解《尚书·无逸》的最后一篇。随后皇帝前往昭烈武成王庙,恭敬地行礼,礼毕后返回宫中。在此之前,范百禄曾上奏请求皇帝视察学校,因此有了这次举动。
癸酉日,御史中丞郑雍和侍御史杨畏长时间讨论刘挚和苏辙的事情。郑雍说:“刘挚善于笼络士人,不论善恶,即使是贪污腐败、长期被废黜的人,也能用甜言蜜语引诱他们。”于是他列出了刘挚的党羽名单:王岩叟、刘安世、韩川、硃光庭、赵君锡、梁焘、孙升、王觌、曾肇、贾易、杨康国、安鼎、张舜民、田子谅、叶仲、赵挺之、盛陶、龚原、刘概、杨国宝、杜纯、杜纮、詹适、孙谔、硃京、马传庆、钱世荣、孙路、王子韶、吴立礼,共三十人。左正言姚勔上奏,也指责刘挚的朋党不公。右正言虞策则指出刘挚的亲戚赵仁恕、王巩犯法,处理不当。甲戌日,刘挚因为王巩是他的姻亲,苏辙因为曾推荐王巩,都上表自劾,皇帝下诏不予批准。苏辙又说:“最近又看到台官安鼎也议论此事,说我欺骗、诡诈、机巧,我死有余辜,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朝廷!然而安鼎与赵君锡、贾易等人一起编造谣言,诬陷我兄长苏轼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幸亏圣上明察,赵君锡和贾易立即被贬黜。安鼎现在在言路,因此极力攻击我,无所不用其极。恳请早日责罚我,让安鼎的私心得逞。”丁丑日,苏辙和刘挚都被召入宫对质,对质结束后,被押送到都堂。刘挚先出来,在僧舍等待命令,请求罢免。庚辰日,王岩叟说:“如今竭尽全力尽忠的臣子,刘挚是最突出的,怎么能因为一两个人的偏激言辞,轻易地将他抛弃,谁知道其中没有朋党挟私报复,暗中为奸邪之人开路的呢?”皇帝没有回复。太皇太后单独派中使赐给苏辙诏书,命令他早日回省供职。
辛巳日,皇帝对吕大防说:“关于刘挚的奏章已经有十八章了,最初不是因为王巩的事情,而是因为邢恕经过京师,刘挚与他通信,又接待了章惇的儿子,笼络他们为将来打算。”
起初,邢恕被贬到永州,乘船经过京师,刘挚与邢恕关系很好,因此写信告别刘挚,刘挚回信,信的末尾说:“为国家自爱,等待时机恢复。”送信的人问监东排岸官茹东济:“邢恕的船在哪里?”茹东济是个阴险的人,多次向刘挚请求,没有得到满足,因此怨恨他,急忙取走刘挚的信,抄录下来送给郑雍和杨畏;这两人正依附吕大防,于是解释信中的话上奏皇帝。他们把“休复”解释为“复子明辟”的“复”,认为刘挚劝邢恕等待太皇太后将来复辟。另外,章惇的几个儿子与刘挚的儿子有交往,刘挚也偶尔与他们接触,郑雍和杨畏便说刘挚延见接纳他们,是为了笼络他们为将来打算。皇帝因此开始有罢免刘挚的念头。太皇太后也很生气,当面训诫刘挚说:“有人说你与坏人交往,为将来打算,你应当一心为王室。像章惇这样的人,即使让他做宰相,他也不一定乐意。”刘挚惶恐不安,退下后上表自辩,并请求辞职。奏章递上去后,皇帝没有回复。
辽国任命燕国王延禧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北南院枢密使事务。
癸未日,皇帝下诏京西提刑司,每年拨给钱物二十万缗,用于供奉陵寝。
当天,王岩叟上奏:“我微不足道,想说的话,不是为了刘挚一个人,而是为陛下珍惜心腹之人。”太皇太后宣谕说:“垂帘听政之初,刘挚排斥奸邪,确实忠诚。但这二件事,他不该做。”王岩叟说:“言事官未必都忠直。杨畏是吕惠卿的党羽,只想除掉陛下的心腹,为奸邪开路。”甲申日,王岩叟再次上疏谈论此事。当时已经有诏书命令学士院起草罢免刘挚的制书,而王岩叟还不知道。
十一月,乙酉日,刘挚被罢免为观文殿学士、知郓州。制书以刘挚的请求为理由。给事中硃光庭封还制书,说:“刘挚是有功的大臣,一旦因怀疑而被罢免,天下人看不到他的过错。”言事官认为硃光庭是刘挚的党羽,也被罢免为知亳州。
刘挚性格刚直,有气节,不为利益所动,不受威逼利诱。从初辅政到做宰相,他严格执行法律,辨别邪正,坚持自己的主张,不接受请托。然而他勇于除恶,最终被朋党的谗言所中,天下人为他惋惜。
起初,卫朴的历法比实际晚了一天,元祐五年十一月癸未日冬至,测量日影最长的那天,实际是在壬午日,于是改造新历法。到这时新历法完成,壬辰日,皇帝下诏命名为《元祐观天历》。
庚子日,辽国皇帝前往藕丝淀。
辛丑日,中书侍郎傅尧俞去世。太皇太后对辅臣说:“傅尧俞是金玉般的人,可惜没有做到宰相。”皇帝停止朝会,亲自祭奠,谥号为宪简。
起初,司马光曾对邵雍说:“清、直、勇三德,人很难兼有,我在钦之身上看到了!”邵雍说:“钦之清而不炫耀,直而不偏激,勇而不凶猛,这确实难得。”钦之是傅尧俞的字。
甲子日,辽国皇帝在木叶山望祭。任命武定军节度使窦景庸为中京留守。
十二月,戊辰日晚上,开封府发生火灾。
吕大防说:“听说有客星出现在昂宿和毕宿之间。”王岩叟说:“天道遥远,不可知,但朝廷每件事都反省,天道自然会顺应。”太皇太后说:“天道怎敢忽视!更在于大臣们共同修明政事。”
西夏人侵犯边境,知太原府范纯仁自劾御敌失策;壬申日,皇帝下诏贬官一等,调任知河南府。
这一年,西夏改元为天祐民安。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七年(辽大安八年)
春,正月,乙酉日,辽国皇帝前往山榆淀。
乙巳日,张诚一因为挖开父亲的坟墓取犀带,被降职并给予祠禄。
二月,丁卯日,皇帝下诏陕西、河东边境要修筑防御城寨。
三月,甲申日,皇帝在迩英阁,侍读顾临讲解《仁宗宝训》,讲到钞法时,左仆射吕大防说:“我应当陈述钞法的来龙去脉,请陛下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建国初期,运送香药、茶、帛、犀、象、金、银等物到陕西换取粮草,总计不下二百四十万贯。自从实行钞法后,开始命令商人在边境交纳钱粮草,然后在京师或解池领取盐,到边境出售,这对官府和私人都有利。”皇帝非常赞同。
丁亥日,任命程颐为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起初,程颐在经筵讲学时,归附他的人很多,而苏轼在翰林院,士人也多依附他。两人互相诋毁,程颐最终被罢免。到这时程颐服丧期满,三省建议授予他馆职,判检院苏辙进言说:“程颐入朝,恐怕不会安静。”太皇太后听从了他的话,因此程颐没有被召用。
礼部侍郎兼侍读范祖禹说:“我掌管国史,看到仁宗皇帝的丰功伟德,无法用言语形容,可见的有五件事:敬畏天,爱护百姓,敬重祖先,好学,听取谏言;这就是仁的表现。希望陛下深思。”他又说:“仁宗常常通过事情向人展示好恶。皇祐年间,杨安国讲解《论语》中的史鱼、蘧
关于伯玉的一章,仁宗说:‘蘧伯玉确实是个君子,但不如史鱼那样直率。’
仁宗作为君主,希望臣下能够直言不讳,因此说伯玉不如史鱼,天下由此知道仁宗喜欢直率而不喜欢谄媚。这是圣人的大德,希望陛下以此为榜样。”皇帝同意了。
己亥日,记录囚犯的情况。
辽主驻扎在达里舍淀。
丁未日,辽国特赦中京、蔚州的劳役者。
辛亥日,任命河中府知府蒲宗孟为永兴军知府。
夏季,四月,癸丑日初一,任命永兴军知府蔡京为龙图阁直学士、成都府知府。
之前讨论两制官员的任命,宰相和执政意见不一。吕大防问梁焘,问谁可以胜任,梁焘说:“您长期在朝廷,培养的人才很多,只要不以个人好恶偏听偏信,而以朝廷得到人才为己任,这是我们对您的期望。”吕大防说;“只是苦于缺乏人才。”梁焘说:“天下何尝缺乏人才,只是贤者不肯主动求进,需要朝廷识别提拔,才能吸引他们。立贤无方,不用担心没有人。”等到蔡京被任命为蜀地统帅,梁焘说:“元丰时期的侍从官员可用的人很多,只有蔡京轻浮险恶、贪婪固执,不可用。”后来果然如他所言。
皇帝年纪渐长,太皇太后商议立皇后,从民间挑选了百余名女子入宫。孟氏十六岁,两宫都喜欢她,教她女仪。己未日,太皇太后对宰相和执政说:“孟氏能遵守妇道,应该立为皇后。”命令学士起草诏书。又因为近世礼仪简略,下诏翰林、台谏、给舍与礼官商议册封皇后的六礼仪制并上报。甲子日,任命尚书左仆射吕大防为太尉,担任奉迎使,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为司徒,副使;尚书左丞苏颂为太尉,担任发册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为司徒,副使;尚书右丞苏辙为太尉,担任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为大宗正卿,副使;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为太尉,担任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为宗正卿,副使;吏部尚书王存为太尉,担任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为宗正卿,副使;翰林学士梁焘为太尉,担任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为宗正卿,副使。
甲戌日,制定考察县令政绩的法令,以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为四善,又分治事之最、劝课之最、抚字之最为三最,综合善与最,分为三等。
丁丑日,辽主在西山打猎。
己卯日,范祖禹说:“程颐的经术和品行,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与他相识二十多年,然后推荐他。程颐是个草野之人,不熟悉朝廷事务,迂腐疏阔是有的,有人说程颐想用故旧关系倾覆大臣,用意气驱使台谏,这些话都是诬陷不实。如果再召程颐劝讲,必定对圣明有益。”又说王存、苏轼、赵彦若、郑雍、孔武仲、吕希哲、吕大临、吴师仁等人都可用。吕希哲是吕公著的儿子;吕大临是吕大防的弟弟。
当时范祖禹多次请求担任梓州知州,宰相和执政准备同意他的请求,太皇太后说:“皇帝不想让他离开,暂且为皇帝留下他。”范祖禹于是不敢再请求。
五月,丙戌日,下诏允许程颐辞去直秘阁、权判西京国子监的职务,管理崇福宫。起初,程颐上表请求归隐,说:“道大则难容,节孤者易踬。入朝见嫉,世俗之常态;名高毁甚,史册之明言。像我这样愚笨的人,怎能免于众口!”又说:“前日朝廷不知我不肖,让我劝学。君主不用我,也就罢了,如果我再无耻地贪图禄位,孟子所谓是为垄断也,儒者进退,当如是乎!”等到崇福宫的任命下来,程颐立即接受了敕牒,但称病不拜。假满百日,急忙寻医,最终没有就职。
戊戌日,皇帝在文德殿册封孟氏为皇后。皇后是洺州人,马军都虞候元的孙女。太皇太后对皇帝说:“得到贤内助,不是小事。”随后叹息说:“这个人贤淑,可惜福薄。将来国家有事,必定是她承担。”
庚子日,取消侍从官转对。
甲辰日,辽主驻扎在赤勒岭。
杨畏、黄庆基说:“王岩叟父子参与政事,勾结贿赂,窃取威福。”王岩叟于是称病,再次上表。丙午日,被罢免,以端明殿学士的身份担任郑州知州。
修筑李诺平城,赐名定远城,这是应陕西转运使穆衍的请求。
这个月,辽国生女真部节度使和哩布去世。
和哩布有十一个儿子,其中著名的有长子乌雅舒,次子阿古达,乌奇迈、栋摩,扎喇。和哩布病重时,叫来弟弟英格,对他说;“乌雅舒柔善;如果处理契丹事务,阿古达能胜任。”随后去世。弟弟颇拉淑继任为节度使。和哩布严肃多智,每次战斗,从不披甲。最初建立官属,统领各部,其官长都称为贝勒。颇拉淑机敏善辩,尤其了解辽国的国政民情,每次向辽国报告事务,听者都信服不疑。
六月,癸丑日初一,下诏:“淮南东、西、两浙路的欠款,不论新旧有无官本,都暂停催收一年。”这是应扬州知州苏轼的请求。
辛酉日,任命尚书左丞苏颂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尚书右丞苏辙为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范百禄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梁焘为尚书左丞,御史中丞郑雍为尚书右丞,韩忠彦为知枢密院事,户部尚书刘奉世为签书枢密院事。
梁焘多次上表请求辞职,皇帝派中使催促他上任。随后入宫谢恩,太皇太后说:“皇帝的圣德日益成熟,正需要你的辅助。”梁焘回答说:“臣不敢不尽忠,像范纯仁、韩维等人,在外贤德尚多,希望陛下留意。”又上疏说:“范祖禹、刘安世,长期在侍从职位,应该安置在身边,让他们处理国事。安焘、许将都是旧人,可以倚重。”
甲子日,设立广文馆解额,以接待四方来京城考试的游士。
乙丑日,夏国派使者向辽国求援。
戊辰日,浑天仪象完成。
秋季,七月,丁亥日,辽主在沙岭打猎。
癸巳日,下诏修撰《神宗正史》。
恢复翰林侍读学士,任命范祖禹担任。范祖禹当时是翰林学士,因为叔父范百禄在中书省,改任此职。
癸卯日,任命龙图阁学士、扬州知州苏轼为兵部尚书。
八月,丙辰日,取消监酒税务增剩给赏法。
己未日,下诏西边各路严加防备,不要轻易出兵。
乙亥日,之前陷落在交趾的将吏苏佐等十七人自行逃回。
癸酉日,龙图阁学士、兵部尚书苏轼兼任侍读。
当时朋党的议论日益激烈,吏部尚书王存对皇帝说:“臣子结党,确实不可助长,但如果不加辨别,就会波及好人。”
东汉时期的党锢之祸就是这样的。
在庆历年间,有人指责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等人结党营私,幸亏仁宗皇帝圣明,没有受到这些言论的迷惑。
现在又有人提出这种说法,希望陛下明察。
因此,他与当权者意见不合。
乙卯日,皇帝下诏任命存出为知大名府,但他辞去了这个职位,改任杭州。
在此之前,皇帝下诏讨论郊祀的典礼。
顾临、范祖禹等八人建议,请求合祭天地。
范纯礼、彭汝砺、曾肇、孔武仲等二十二人则认为,南郊合祭天地的做法在经典中没有记载;
范百禄也指出,圜丘并没有祭地的礼仪,这是先帝废除的,根据古代经典,不应轻易改变。
九月壬辰日,太皇太后对辅臣说:“郊祀应该依照仁宗和先帝的旧例。”
吕大防说:“皇帝刚刚即位,应当亲自祭祀天地,但儒生们建议在南郊祭祀,不设皇地示位,恐怕不妥。”
苏颂、郑雍的意见与吕大防一致,太皇太后同意了他们的说法。
戊戌日,皇帝下诏说:“国家郊庙的祭祀,自祖宗以来,都是命官员代为举行,只有每三年一次亲自郊祀时,才会先祭祀清庙,冬至时在圜丘合祭天地。
元丰年间,有关部门引用周代的制度进行合祭,但这并不符合古代的礼仪;
先帝曾下诏制定亲自祭祀北郊的仪式,但未能实行。
今年的郊祀,不设皇地示位,宗庙的祭祀也按照临时规定进行。
我以微薄之身,继承了六位圣祖的德业,现在举行祭祀,向上帝献上祭品,向宗庙献上酒,但地示大神却长期未能亲自祭祀。
况且我刚刚开始祭祀天地,冬至南郊的祭祀,应该依照熙宁十年的旧例,设立皇地示位,以严肃并祀的礼仪。
之后我将亲自举行方泽的祭祀,按照元丰六年五月的制度进行。
等到郊祀结束后,召集官员详细讨论并上报。”
己酉日,永兴军、兰州、镇戎军发生地震。
冬,十月庚戌朔日,环州发生地震。
丙辰日,辽国赈济西北路的饥荒。
当时有边境部落侵犯辽国,西北路招讨使阿噜萨古召见准布部长玛古苏,让他进攻这些部落,俘获了很多敌人。
阿噜萨古因功被任命为左仆射,再次整顿军队进攻,却误击了玛古苏,导致准布各部都不再服从。
丁巳日,皇帝下诏,陕西有前代帝王陵庙的地方,给五户百姓充当守陵户。
戊午日,任命开封府推官咸平来之邵为监察御史。
辛酉日,皇帝下诏,因大河东流,都水监使者吴安持被赐予三品官服,北都水监丞李伟任期届满后继续留任。
夏人侵犯环州及永和诸砦,持续了七天,最终撤退。
起初,知庆州章楶多次派遣轻兵出击,屡次斩获敌人,部族不敢安居。
章楶预料敌人一定会报复,通过间谍得知他们将进攻环州,于是挑选了一万精兵,由骁将折可适等人统领,并制定了策略:“敌人前进一舍,我们就后退一舍。
敌人一定会认为我们胆怯,不再防备我们的边境堡垒,然后我们悄悄绕到他们后方,或埋伏在山谷中,等待机会攻击他们的归路。”
又因为境外都是沙漠,靠近城池一百里处有牛圈,储存的水足够人马饮用,于是夜里派人下毒。
夏人围攻环州数日,一无所获后撤退。
折可适等人悄悄驻扎在洪德城,等到夏军经过时,认出了他们的母梁氏的旗帜,城中鼓噪而出,冲杀践踏,夏军大败,梁氏几乎无法逃脱,丢弃了所有物资逃跑。
又饮用了牛圈的水,人马中毒,死伤不计其数。
准布部长玛古苏叛变,杀死了辽国的金吾图古斯。
辽国皇帝命令奚六部呼哩耶律郭三召集各部兵马讨伐他。
壬申日,辽国南府宰相王经去世。
戊寅日,任命左伊勒希巴耶律足哩为彰圣军节度使。
十一月辛巳日,太白星在白天出现。
甲申日,皇帝下诏:“大中大夫、观察使以上的官员,允许各自占有十五顷永业田。
其他官员及百姓愿意用田宅供奉祖宗祭祀费用的,也可以由官府出具证明,修改税籍。”
戊子日,辽国任命枢密副使王是敦兼任知枢密院事,任命权参知政事韩资让为参知政事。
辛卯日,皇帝朝献景灵宫。
壬辰日,祭祀太庙。
癸巳日,在圜丘祭祀天地,大赦天下,群臣内外都得到恩赐。
废除南京的榷酒制度。
百姓有亲人去世的,根据等级免除徭役。
丁酉日,辽国因通州水灾损害庄稼,派遣使者赈济。
辛丑日,赐予徐王颢剑履上殿的特权。
乙巳日,梁焘说:“先帝的大臣大多因才能被提拔,可以稍加复用,委任他们到别都或名藩,以保全他们的终始。”
戊申日,辽国北院大王哈鲁去世。
十二月甲寅日,任命京西路转运副使贾易为知苏州。
这一年,辽国录取了进士冠尊文等五十三人。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祐八年(辽大安九年。癸酉,一零九三年)
春,正月庚辰日,辽国皇帝前往混同江。
甲申日,英州别驾蔡确去世。
丁亥日,皇帝御临迩英阁,顾临读《宝训》,读到汉武帝将南山划为上林苑时,仁宗说:“山泽的利益,应当与众人共享,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丁度说:“臣侍奉陛下二十年,每次听到陛下的教诲,无不源于忧国忧民,这正是祖宗的家法。”
吕大防进一步解释说:“三代以后,只有本朝一百三十年来,国内外无事,这是因为家法最为完善。
臣请举几个例子:自古以来,君主侍奉母后,朝见有一定的时间,比如汉武帝每五天朝见一次长乐宫;
而本朝自祖宗以来,侍奉母后都是朝夕相见,这是事亲的法则。
前代的大长公主使用臣妾的礼节;
本朝则必须先致恭,仁宗以侄子的礼节侍奉献穆大长公主,这是事长的法则。”
皇帝说:“现在宫中实行的是家人礼节。”
吕大防说:“前代宫闱多不严肃,宫人有时与朝臣相见,唐代的入閤图中有昭容的位置;
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整肃,这是治内的法则。
前代外戚多参与政事,常常导致败乱;
本朝母后的家族都不参与政事,这是对待外戚的法则。
前代宫室多崇尚奢华;
本朝只用赤白两色装饰,这是崇尚节俭的法则。
前代君主,即使在宫禁中,也是乘车出入;
本朝祖宗都是步行从内庭到后殿,难道是缺乏人力吗?
只是为了多走几步,稍微经历一些寒暑,这是勤身的法则。
前代君主,在宫禁中冠服简朴;
本朝自祖宗以来,燕居时也必定以礼相待,臣听说陛下在郊祀结束后,穿着礼服向太皇太后致谢,这是尚礼的法则。
前代多用严刑,重则诛杀,轻则流放;
只有本朝用法最轻,臣下有罪,最多只是罢黜,这是宽仁的法则。
至于虚心纳谏,不喜欢打猎,不崇尚玩物,不使用玉器,不追求珍馐美味,这些都是祖宗的家法,正是这些法则使得国家太平。
陛下不必远学前代,只要完全遵循家法,就足以治理天下。”
皇帝深表赞同。
壬辰日,皇帝前往中太一宫。
庚子日,皇帝下诏将高丽所献的《黄帝针经》颁布天下。
丁未日,范百禄说:“自元祐四年正月下诏停止回河工程以来,臣僚们回河的意图始终没有停止,但大河最终
无法挽回。吴安持等人每天都在策划巧妙的计谋,试图阻止北流,前后多次行动,导致大河逐渐淤积,破坏了古代大禹治水的遗迹,这难道不是非常可惜吗!
二月,辛亥日,高丽派遣使者来购买历代史书及《册府元龟》等书籍,礼部尚书苏轼建议拒绝他们的请求。起初朝廷同意了,但苏轼又上疏陈述了五个害处,极力反对此事,并说:“汉朝的东平王请求赐予诸子及《太史公书》,尚且不肯给予,如今高丽的请求比这还要过分,怎么能答应呢!”皇帝下诏:“已经购买的书籍可以继续保留。”
壬子日,皇帝下诏:“刑部不得再分禁系人数,瘐死人数多的要向尚书省报告。”
癸丑日,皇帝下诏,大宁郡王以下的宗室子弟要出宫到外学学习。
乙卯日,按照都水监的奏请,开始修建北流的软堰。苏辙上奏说:“臣曾经说过,软堰不能用于北流,其利害关系非常明显。东流是人工开凿的,宽度只有百余步,冬季河流会断流,所以软堰可以修建。如今北流是大河的主流,比东流宽了不止数倍!现在河水流动不止,软堰怎么可能立得住!水官的意图,是想以软堰为名,实际上是要破坏堰堤,暗中为回河做准备。”河北转运副使赵偁也上奏说:“臣私下认为,治理黄河有三大利害:北流全河,担心水无法分流;东流分流,担心水无法流动;宗城河决口,担心水无法封闭。这三者,若能解决其害处则为利,若不能解决则为害。如今不谋划这些,却专门讨论封闭北流,只看到一日可封闭的利处,却看不到未来堵塞的害处;只看到北流伏槽的水容易处理,却看不到阚村正在涨水的形势无法并入东流。这是只顾眼前而忘记长远,把黄河当作儿戏。请等到涨水伏槽时,观察大河的全盛之势,再治理东流和北流。”于是皇帝下诏停止修建软堰。
这个月,任命崇政殿说书吕希哲为右司谏,吕希哲坚决推辞。苏轼开玩笑对吕希哲说:“法筵上的龙象,应当观第一义。”吕希哲笑而不答,退下后对范祖禹说:“如果推辞不掉,必定以杨畏为首。”当时杨畏正在言路上,以险诈自任,所以吕希哲有这番话,最终吕希哲没有接受任命。
玛古苏入侵辽国,三月,辽国西北路招讨使耶律阿噜萨古追击他们,都监萧章纠遇到敌人,战斗不利,二室韦与六院部、群牧官等军队都陷入敌手。阿噜萨古没有如实上报,辽主得知后,削去了他的官职,并用大杖责罚。
癸未日,尚书右仆射苏颂被罢免。苏颂担任宰相时,致力于奉行旧制,使百官守法尽职,量才授任,杜绝侥幸,深戒边臣生事,对朝廷议论中不妥之处,毅然力争。当时任命贾易为苏州知州,苏颂认为贾易过去在御史台以敢言著称,如今却担任地方官,这是因赦令反而降职,不可行。议论未决,谏官杨畏、来之邵指责苏颂拖延诏命。苏颂上章辞去职位,被罢免为集禧观使。梁焘认为苏颂不应降职外放,以示疏远,于是皇帝下诏以观文殿大学士的身份留在京师。
庚寅日,范祖禹上奏说:“仲春以来,暴风雨雪,寒气逼人,希望陛下修身养德,以消除这些异常现象。”
辛卯日,中书侍郎范百禄被罢免。苏颂被罢免后,范百禄因与苏颂同省,请求外放待罪,但未被允许。御史黄庆基上疏,列举范百禄的五条罪状,并说洛党虽然衰落,但川党又兴盛,请求早日罢黜范百禄以瓦解其党羽。范百禄于是极力请求离职,最终被允许。起初,罢免范百禄时没有任命新职,梁焘为此进言,于是任命范百禄为资政殿学士、知河中府。
庚子日,皇帝下诏:“来年的御试,诗赋举人要复试三题;经义举人暂且试策,此后全部试三题。”
这个月,门下侍郎苏辙上奏说:“近臣因董敦逸说川人势力太盛,任命梓州知州冯如晦不当,指责是臣的过错,于是当面陈述事情的原委。不久得到皇帝的宣谕,深知董敦逸的妄言,但也需要稍加辩白。董敦逸所说的臣的章疏,请求早日交付三省施行。”
董敦逸又说:“奏请任命的人中,只有苏轼最多,或是他的亲友,或是他的同乡,导致仕途上有不平的怨言。最近高丽买书、黄河软堰之事,都已经得到旨意执行,却因苏轼、苏辙的反对而停止。臣听说,君主是制定命令的人;臣子是奉行君主命令的人。命令重则君主尊贵,命令轻则臣子强势。如今陛下已经下达的命令,苏轼、苏辙却违抗并拒绝执行,论其情状,又非苏颂、范百禄可比,若不加以惩治,命令就显得轻了。请求陛下亲自决断,指挥施行。”
夏季,四月,丁未朔日,夏人来谢罪,愿意用兰州换取塞门、安远二砦,皇帝下诏责备他们反复无常,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甲寅日,命令范祖禹依照先朝旧例,只兼任侍讲。
乙卯日,辽国兴中府降下甘露,辽主派遣使者祭祀佛祖并供养僧人。
丁巳日,皇帝下诏:“今后南郊合祭天地,依照元祐七年的旧例施行,停止礼部召集官员详细讨论。”
甲子日,任命知永兴军李清臣为吏部尚书。
癸酉日,辽主在西山打猎。
癸未日,苏轼与吕希哲、吴安诗、丰稷、赵彦若、范祖禹、顾临请求将唐朝宰相陆贽的《奏议》校正缮写后进呈。
五月,己卯日,任命吏部尚书李清臣为资政殿学士、知真定府,因为姚勔认为他不应被召用。
辛卯日,御史董敦逸、黄庆基一同被罢免。
董敦逸四次上奏弹劾苏辙,黄庆基三次上奏弹劾苏轼,指责苏轼过去担任中书舍人时,所写的制词中曾指斥先帝,而苏辙与苏轼内外勾结,扰乱朝政。三省一同进呈这些奏章,吕大防上奏说:“董敦逸、黄庆基指责苏轼的制词谤毁先帝,臣私下认为先帝的圣意本是富国强兵以鞭挞四方,但当时群臣顺从过度,导致一些事情处理不当。等到太皇太后与皇帝临朝,顺应民心,随时改正,这是理所当然的。汉武帝好用兵,重敛伤民,昭帝继位后,博采众议,多行废止;明帝崇尚严察,屡兴惨狱,章帝以宽厚代之,天下悦服;当时并没有人认为这是谤毁先帝。至于本朝,真宗即位后,弛放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后,罢修宫观以息民力;当时也没有士大夫认为这是毁谤先帝。自元祐以来,言事官弹劾他人时,多以谤毁先帝为辞,不仅中伤善类,还意图动摇朝廷,其用心极为不善。若不加以禁止,长久下去将成为祸患。”苏辙于是上奏说:“臣昨日取兄长苏轼所撰写的吕惠卿制词来看,其中提到先帝的话有:‘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焉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兄长苏轼岂是谤毁先帝的人?臣听说先帝晚年,也深深后悔已行之事,只是未来得及改正。元祐年间的变更,正是追述先帝的美意而已。”太皇太后说:“先帝追悔往事,甚至为此哭泣。”吕大防说:“听说永乐之战失败后,先帝曾责备两府大臣中竟无一人能劝谏,
那么一时的错误行为,显然不是先帝的本意。
太皇太后说:“这件事皇帝应该很清楚。”
于是将敦逸、庆基贬为湖北、福建转运判官。
中丞李之纯、御史杨畏、来之邵说这两人诬陷忠良,处罚太轻。
丙申日,下诏分别任命他们为知军,敦逸为临江军知军,庆基为南康军知军。
苏轼上书为自己辩解,说:“我担任中书舍人时,正好遇到朝廷流放了几个人,所写的告词,都是根据原降词头所述的罪状,并非我个人敢增减。
其中吕惠卿的告词,涉及先朝的事,不是没有顾忌。
我愚昧地认为,古今如鲧是尧的大臣而不损害尧的仁德,宰予是孔子的高徒而不损害孔子的圣明。
更何况再加贬黜,深恶其人,都是先朝的本意,那么我微薄的忠诚,自认为没有辜负。
现在庆基反而指责我诽谤,这不是诬陷得太过分了吗!
其他所说的李之纯、苏颂、刘谊、唐义问等人的告词,都是庆基附会编造来定我的罪。
这件事从硃光庭开始,到赵挺之盛行,到贾易达到顶峰,现在庆基又效仿他们。
我担心暗中陷害的祸害,渐渐不可遏制,不仅仅是为我说话。”
太皇太后让苏辙传话说:“因为近来大家互相攻击,暂且要少生事端。”
苏轼于是上书感谢说:“从前东汉的孔融,才疏意广,因此遭到路粹的冤枉;西晋的稽康,才多识寡,因此遇到钟会的祸害。
我没有这两个人的长处,却兼有古人的短处,如果不是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我早已追随这两人去了,怎么还会有今天!”
这个月,水官又请求推进梁村上下约,束狭河门,赵偁争辩没有成功。
后来遇到涨水,河水堵塞而溃决,南泛德清,西决内黄,东淤梁村,北出阚村,宗城决口再次出现,魏店北流淤断,河水四出,冲坏了东郡的浮桥,波及数百里,冲毁房屋,破坏坟墓。
幸存的百姓,老弱聚集在金堤上,哀号的声音,数里不绝。
六月,丁未朔日,辽主驻扎在散水原。
甲寅日,礼部尚书苏轼请求担任越州知州,诏书不允许。
戊午日,尚书左丞梁焘,被罢免为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
按照惯例,宫观使不是宰相不任命,于是设置同使的名称来宠信他。
梁焘起初因为讨论边事意见不合,就称病请求罢免。
多次上奏,皇帝都派内侍封还,并询问他一定要离开的原因,并秘密访求人才,梁焘说:“信任不坚定,意见不被采纳,而询问可用的人才,不是我所敢承担的。”
使者再次到来,梁焘才上奏说:“陛下一定要知道可以大用的人,暂且任用旧人中坚正纯厚有威望的人,不受左右好恶之言的影响而改变圣意,天下就幸运了!”
不久请求外任,出任颍昌府知州。
临行前,皇帝派内侍赐茶药,宣谕说:“已经采纳了你的意见,再次任命范纯仁为相。”
之前刘挚被罢相,皇帝想再次任用范纯仁,于是拿出御札询问吕大防。
吕大防回答说:“如所宣示,确实符合大家的意见。
于是派内侍李倬带着诏书召范纯仁回京。
己未日,杨畏说:“范纯仁刚刚被罢免帅职降官,名字还在贬谪名单上,而陛下突然任命他为相,赏罚不明,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来之邵又说范纯仁师事程颐,愚昧不才。
都不被采纳。
杨畏和苏辙都是蜀人,之前攻击刘挚,后来攻击苏颂,都是暗中为苏辙铺路,太皇太后察觉了,所以再次从外地召回范纯仁。
杨畏不久又说苏辙不可大用。
秋天,七月,丙子朔日,任命范纯仁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入宫对答,太皇太后说:“有人说相公一定会先推荐王觌、彭汝砺,怎么样?”
范纯仁说:“这两个人确实有士人的威望,我终究不敢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遮蔽贤才,希望陛下明察。”
辛卯日,辽主前往黑岭。
辽枢密使阿苏,因为萧托辉曾经说过他的短处,深深怀恨在心。
正好西部边境不安宁,阿苏上奏说:“边疆事务重大,可以选择重臣镇抚。”
辽主说:“托辉怎么样?”
阿苏说:“确实如圣旨所说。”
于是任命托辉为西南面招讨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二-注解
混同江:混同江是辽代对松花江的称呼,位于中国东北地区,是辽代皇帝经常游幸的地方。
羔羊:在古代祭祀和游幸活动中,羔羊常被用作祭品或宴席上的食物。这里提到的诏令禁止使用羔羊,可能是出于节俭或宗教原因的考虑。
龙图阁直学士:龙图阁是宋代设立的一个文职机构,直学士是该机构中的高级官员,负责文学、历史等事务。
吏部尚书:吏部尚书是古代中国中央政府中负责官员选拔、考核、任免等事务的最高官员。
大吴之决:指黄河在历史上的一次重大决口,导致河道改道,影响深远。
分水之议:指关于黄河分流的讨论和计划,旨在减轻黄河的洪水压力。
马头锯牙:古代用于水利工程的工具或结构,具体形态和用途不详,可能与河道整治有关。
门下侍郎:门下侍郎是宋代中央政府中的一个高级官职,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尚书右仆射:宋代中央官职,相当于副宰相,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承旨是宋代翰林院中的高级官员,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和文书。
端明殿学士:端明殿学士是宋代设立的一个文职官衔,通常授予有文学才能的官员。
鱼儿泺:鱼儿泺是辽代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是辽代皇帝游幸的地方。
渭州:渭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熙河、兰岷、鄜延路:这些是宋代设立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甘肃、陕西一带,是宋代与西夏接壤的边境地区。
太白昼见:太白即金星,太白昼见是指金星在白天可见,古代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南平王:南平王是宋代封给地方藩王的爵位,李乾德是当时的南平王。
殿中侍御史:殿中侍御史是宋代中央政府中的一个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吕惠卿:北宋政治家,王安石变法的重要支持者之一。
蔡确: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后被贬。
章惇: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改革著称,但也被认为是权臣。
元祐敕令格:元祐敕令格是宋代元祐年间颁布的一部法律文书,规定了官员的行为规范和奖惩制度。
回鹘:回鹘是古代中亚的一个民族,曾建立回鹘汗国,与中原王朝有频繁的交往。
赤勒岭:赤勒岭是辽代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是辽代皇帝游幸的地方。
倒塌岭:倒塌岭是辽代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与辽代的历史事件有关。
古鼎:古鼎是古代的一种青铜器,常用于祭祀或作为权力的象征。
东京留守:东京留守是辽代设立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东京(今辽宁省辽阳市)的政务。
契丹行宫都部署:契丹行宫都部署是辽代设立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皇帝行宫的日常事务。
国史院修撰官:国史院修撰官是宋代设立的一个官职,负责编修国史。
端拱殿:端拱殿是宋代皇宫中的一个殿宇,常用于举行重要的政治活动。
浙西:浙西是宋代对今天浙江省西部地区的称呼,包括杭州、苏州等地。
贾易:北宋官员,曾任御史,以敢言著称。
范祖禹:北宋史学家、政治家,著有《唐鉴》等历史著作。
苏轼:北宋著名文学家、书画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对后世影响深远。
吕大防: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支持元祐更化。
熙宁、元丰:北宋神宗年号,熙宁(1068-1077年)、元丰(1078-1085年),期间王安石变法。
李林甫、杨国忠:唐朝宰相,李林甫以权谋著称,杨国忠因安史之乱被杀。
王安礼:北宋官员,王安石之弟,曾任宰相。
庐州:今安徽合肥,北宋时为庐州府。
霖雨:连绵不断的雨,常指久雨成灾。
御史台:古代监察机构,负责弹劾官员、监察朝政。
龙图阁学士:宋代文官荣誉职衔,龙图阁为皇家藏书阁。
颍州:今安徽阜阳,北宋时为颍州府。
庆州:今甘肃庆阳,北宋时为庆州府。
庆陵:辽景宗耶律贤的陵墓。
神宗宝训:宋神宗的训诫和治国经验总结。
鄜延路:北宋行政区划,今陕西延安一带。
王岩叟: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韩琦: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与范仲淹并称“韩范”。
夏人:指西夏,北宋时期的西北少数民族政权。
怀远砦:北宋边防要塞,今宁夏固原一带。
陕西、河东:北宋行政区划,陕西指今陕西一带,河东指今山西一带。
蔡京:北宋末年权臣,曾任宰相,以贪腐著称,是导致北宋灭亡的重要人物之一。
永兴军:北宋行政区划,今陕西西安一带。
李清臣:北宋官员,曾任吏部尚书。
蒲宗孟:北宋官员,曾任兵部尚书。
邓温伯:北宋官员,曾任宰相。
王珪: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
彭汝砺:北宋官员,曾任刑部侍郎。
麟、府二州:北宋行政区划,麟州今陕西神木一带,府州今陕西府谷一带。
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宋代科举考试科目之一,选拔直言敢谏的人才。
内库:皇家库房,储存皇室财物。
上清储祥宫:北宋皇家道观,位于开封。
景灵宫:北宋皇家祭祀场所,位于开封。
国子监:古代最高学府,负责教育和管理学生。
至圣文宣王:孔子的尊号,宋代尊孔子为“至圣文宣王”。
释奠礼:古代祭祀孔子的仪式。
无逸:《尚书》中的一篇,主要讲述周公告诫成王不要贪图安逸,要勤于政事,关心民生。
昭烈武成王庙:指供奉刘备的庙宇,刘备在历史上被尊为昭烈皇帝,武成王是其谥号之一。
范百禄: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刘挚: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宰相,以刚直不阿、廉洁奉公闻名。
苏辙:北宋文学家、政治家,苏轼之弟,与苏轼并称“苏门四学士”之一。
邢恕: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因与刘挚有交往而被卷入政治斗争。
太皇太后:宋朝皇帝的祖母或母亲,通常拥有较高的政治影响力,能参与或干预朝政。
元祐观天历:北宋时期修订的一部历法,由卫朴等人主持修订,反映了当时的科技水平。
司马光:北宋著名政治家、史学家,主持编纂了《资治通鉴》。
邵雍:北宋时期的哲学家、易学家,以研究《易经》著称,是理学的先驱之一。
程颐:北宋理学家,与朱熹并称“程朱理学”的创始人之一。
伯玉:蘧伯玉,春秋时期卫国的贤大夫,以德行著称,孔子曾称赞他为君子。
史鱼:史鱼,春秋时期卫国的大夫,以直谏著称,孔子曾称赞他为直臣。
仁宗:宋仁宗赵祯,北宋第四位皇帝,以宽厚仁德著称。
孟氏:宋仁宗的皇后孟氏,洺州人,马军都虞候元之孙,以贤淑著称。
吕公著: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与司马光等人共同反对王安石变法。
梁焘:北宋官员,曾任尚书右仆射等职。
苏颂: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曾发明水运仪象台,著有《新仪象法要》。
郑雍: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韩忠彦: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刘奉世: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王存: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反对蔡京等人。
杨畏:北宋官员,以险诈著称,曾任言官。
黄庆基:北宋官员,曾任御史,与董敦逸一同弹劾苏轼、苏辙。
和哩布:辽国生女真部节度使,生有十一子,其中乌雅舒、阿古达等人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
乌雅舒:和哩布的长子,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之一。
阿古达:和哩布的次子,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皇帝金太祖。
乌奇迈:和哩布的儿子,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之一。
栋摩:和哩布的儿子,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之一。
扎喇:和哩布的儿子,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之一。
英格:和哩布的弟弟,后来继承其兄的节度使职位。
颇拉淑:和哩布的弟弟,后来继承其兄的节度使职位,以机敏善辨著称。
贝勒:女真族的官长称号,相当于部落首领。
浑天仪象:古代天文仪器,用于观测天象,北宋时期由苏颂等人改进。
神宗正史:宋神宗赵顼的官方史书,记载其在位期间的历史。
朋党:古代指朝廷中结党营私的集团,常导致政治腐败。
东汉党锢:东汉时期,宦官与外戚、士族之间的权力斗争激烈,导致多次党锢之祸,士族被大规模打压。
庆历:宋仁宗赵祯的年号,时间为1041年至1048年。
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均为庆历新政的主要推动者。
郊祀: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重大典礼,通常在冬至日举行。
圜丘:古代祭祀天地的圆形祭坛,象征天圆地方。
元丰:宋神宗赵顼的年号,时间为1078年至1085年。
苏颂、郑雍:北宋时期的著名学者和政治家。
熙宁:宋神宗赵顼的年号,时间为1068年至1077年。
准布:辽国西北部的一个部落。
玛古苏:准布部落的首领。
梁氏:西夏的皇太后,实际掌握西夏政权。
折可适:北宋名将,以智勇著称。
元祐:宋哲宗赵煦的年号,时间为1086年至1094年。
丁度:北宋时期的学者和政治家。
高丽:古代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国家,与宋朝有频繁的外交和文化交流。
黄帝针经:古代医学经典,传为黄帝所著,主要讲述针灸疗法。
吴安持:北宋时期官员,曾参与治理黄河等水利工程。
吕希哲:北宋官员,曾任右司谏等职。
董敦逸:北宋官员,曾任御史,多次弹劾苏轼、苏辙等人。
陆贽: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著有《陆宣公奏议》。
湖北、福建转运判官:宋代地方官职,负责财政、税收及物资转运等事务。
中书舍人:宋代中央官职,负责起草诏令、文书等,是皇帝的近臣。
孔融:东汉末年文学家,因直言进谏而遭曹操杀害。
稽康:西晋文学家,因政治斗争被司马昭所杀。
梁村上下约:宋代水利工程,用于治理黄河泛滥。
辽主:辽国皇帝。
礼部尚书:宋代中央官职,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资政殿学士:宋代高级文官荣誉职位,通常授予有重大贡献的官员。
范纯仁: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清廉正直著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二-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哲宗元祐六年(辽大安七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斗争。首先,文中提到辽主游幸混同江,显示了辽代皇帝对东北地区的重视。接着,宋哲宗颁布诏令,禁止在祭祀和游幸活动中使用羔羊,这可能是出于节俭或宗教原因的考虑。
文中还提到苏轼被任命为吏部尚书,显示了他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苏轼的弟弟苏辙则对黄河治理提出了批评,认为回河计划不可行,反映了当时对黄河治理的争议。苏辙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重视,显示了朝廷对水利工程的关注。
在政治方面,文中提到刘挚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王岩叟被任命为佥书枢密院事,苏辙被任命为尚书右丞,这些任命反映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人事变动。特别是苏辙的任命,显示了他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
文中还提到辽主游幸鱼儿泺,并下令给渭州贫民发放耕牛和布绢,显示了辽代皇帝对民生的关注。此外,文中还提到夏人入侵熙河、兰岷、鄜延路,反映了当时边境地区的紧张局势。
在文化方面,文中提到吕大防奏请将仁宗所书的三十六事图置坐隅,显示了朝廷对历史文化的重视。此外,文中还提到《神宗实录》的修撰,反映了朝廷对历史记载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宋哲宗元祐六年(辽大安七年)的社会状况和政治斗争。文中提到的黄河治理、朝廷人事变动、边境局势、历史文化等,都是当时社会的重要议题。通过对这些事件的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涉及官员的弹劾、任免、边防事务以及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北宋中后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状况。
首先,贾易弹劾苏轼的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党争激烈。苏轼作为文学大家,因其诗文被解读为对熙宁、元丰新政的批评,遭到贾易等人的攻击。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文人政治地位的脆弱性,也反映了北宋后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其次,文中提到的赈灾不力、边防紧张等问题,展现了北宋政府在应对自然灾害和外敌入侵时的困境。特别是夏人寇边的记载,凸显了北宋与西夏之间长期的军事对峙和边疆危机。
此外,文中还涉及官员的任免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例如,蔡确因党争被贬,吕大防、刘挚等人在官员任命上的争议,以及王岩叟对取士制度的建议,都反映了北宋后期政治体制的弊端和官员之间的利益冲突。
最后,文中提到的祭祀、科举、边防等事务,展现了北宋政府在文化、教育和军事方面的多重职责。特别是对孔子的尊崇和祭祀,体现了儒家思想在北宋政治文化中的核心地位。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这些事件反映了北宋中后期的政治、社会和文化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宋元祐年间(1086-1094)的政治斗争和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刘挚和苏辙作为当时的重要政治人物,卷入了朋党之争。刘挚因与邢恕、章惇等人的交往而被指责为‘牢笼士人’,甚至被怀疑有‘复辟’的意图。苏辙则因推荐王巩而受到攻击,最终两人都被罢免。这段历史反映了北宋中期党争的激烈程度,以及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从文化背景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北宋时期士大夫阶层的政治生态。刘挚和苏辙都是当时的名臣,他们的罢免不仅是个人的政治失败,也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刘挚的‘峭直’性格和苏辙的‘自劾’行为,展现了士大夫阶层在政治斗争中的道德困境和无奈。
从历史意义来看,这段文字揭示了北宋中期党争的根源和影响。刘挚和苏辙的罢免,标志着元祐党争的进一步激化,也为后来的政治动荡埋下了伏笔。太皇太后的干预和吕大防的言论,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博弈和对外政策的调整。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以简洁的笔法勾勒出了复杂的政治斗争场景。通过对人物言行的描写,展现了他们的性格和命运。刘挚的‘峭直’、苏辙的‘自劾’、太皇太后的‘宣谕’,都是通过细节描写来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政治立场。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展现了北宋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通过对刘挚、苏辙等人物的描写,反映了当时士大夫阶层的政治生态和道德困境,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意义。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宋仁宗时期的一些重要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风气。首先,仁宗对蘧伯玉和史鱼的评价,体现了他对臣子直谏的重视,这与仁宗一贯的仁德形象相符。仁宗希望通过鼓励直谏来整顿朝纲,这与北宋中期政治相对清明的背景有关。
其次,文中详细记载了孟氏被立为皇后的过程,反映了当时朝廷对礼仪的重视。太皇太后对孟氏的赞赏,不仅是对其个人品德的肯定,也反映了当时对皇后这一角色的期望——贤淑、能执妇道。这一事件也体现了北宋宫廷内部的权力结构,太皇太后在仁宗年幼时垂帘听政,对朝廷事务有着重要影响。
再次,文中提到的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都是北宋著名的理学家和政治家。程颐的辞官请求,反映了他对儒家进退之道的坚持,也折射出当时朝廷内部对理学家的态度。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对程颐的举荐,则体现了北宋中期士大夫阶层对理学的推崇。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蔡京、梁焘、吕大防等人的政治活动,反映了北宋中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蔡京的轻险贪愎,与梁焘、吕大防等人的正直形成鲜明对比,预示了北宋后期政治腐败的隐患。
最后,文中提到的和哩布及其子乌雅舒、阿古达等人,是辽国生女真部的重要人物。和哩布的去世及其弟颇拉淑的继位,反映了女真族内部的权力传承方式。乌雅舒、阿古达等人后来成为金国的开国功臣,预示了女真族的崛起和辽国的衰落。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北宋仁宗时期的重要政治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政治风气和权力斗争。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北宋中期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复杂面貌。
本文主要记载了北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年)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外的复杂局势。首先,文中提到关于郊祀典礼的争议,体现了宋代礼制与经典的紧密联系。范纯礼等人主张遵循经典,反对轻易改变先帝的祭祀制度,而吕大防等人则强调皇帝应亲见天地,体现了对皇权的尊重。这种争议反映了宋代士大夫对礼制的重视,以及他们在政治决策中的重要作用。
其次,文中记载了西夏与北宋的边境冲突,特别是章楶和折可适的军事策略,展现了北宋将领的智慧与谋略。章楶通过谍报和毒水计策,成功击退西夏军队,显示了北宋在边境防御中的灵活应对能力。这一事件不仅体现了北宋与西夏之间的长期对峙,也反映了宋代军事策略的复杂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辽国内部的动荡,特别是准布部落的叛乱,显示了辽国在西北边境的控制力逐渐减弱。辽国通过军事手段镇压叛乱,但也暴露了其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这一事件为后来辽国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在文化方面,文中提到高丽向宋朝进献《黄帝针经》,并诏令颁行天下,体现了宋代对医学经典的重视,以及中外文化交流的频繁。宋代医学在继承前代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发展,而《黄帝针经》的传播也为后世医学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最后,吕大防在御前讲述宋代家法的优越性,强调了宋代政治的稳定与繁荣。他指出宋代在对待母后、外戚、宫禁、节俭、礼仪、刑罚等方面的独特做法,认为这些家法是宋代能够维持长期太平的重要原因。这一论述不仅反映了宋代士大夫对政治传统的自豪感,也为后世提供了重要的历史借鉴。
总体而言,本文通过记载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的事件,展现了北宋哲宗时期的复杂局势。无论是礼制争议、边境冲突,还是文化交流、政治传统,都反映了宋代社会的多元面貌。这些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研究宋代政治、军事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选自《续资治通鉴长编》,主要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些政治、外交和水利工程事件。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北宋朝廷内部的复杂斗争和对外政策的谨慎态度。
首先,文本提到吴安持等人试图通过巧计壅遏黄河北流,导致黄河逐渐淤积,破坏了古代大禹治水的遗迹。这一事件反映了北宋时期水利工程的复杂性和官员们在治理黄河问题上的分歧。苏轼和苏辙兄弟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软堰不可施于北流,体现了他们对水利工程的深刻理解和为国家利益着想的责任感。
其次,文本提到高丽遣使购买中国历代史书及《册府元龟》等典籍,苏轼对此表示反对,认为这些书籍不应轻易外传。这一事件反映了北宋时期对外文化交流的谨慎态度,尤其是对涉及国家机密和文化传承的书籍,朝廷采取了严格的管控措施。苏轼的反对意见不仅体现了他对文化传承的重视,也反映了他对国家安全的关切。
再次,文本提到董敦逸、黄庆基等人多次弹劾苏轼、苏辙兄弟,指责他们谤毁先帝、扰乱朝政。这一事件反映了北宋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尤其是元祐党人与反对派之间的激烈冲突。吕大防为苏轼辩护,指出先帝晚年也曾追悔往事,元祐更化是为了实现先帝的遗愿。这一辩护不仅为苏轼兄弟正名,也揭示了北宋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历史背景。
最后,文本提到苏轼等人请求校正并进呈唐代宰相陆贽的《奏议》。这一事件反映了北宋时期对历史经验的重视,尤其是对唐代政治经验的借鉴。陆贽作为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其奏议对北宋的政治决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苏轼等人的请求不仅体现了他们对历史经验的尊重,也反映了他们对国家治理的深刻思考。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北宋时期政治、外交和文化交流的复杂性。文本不仅记录了历史事实,还通过人物的言行揭示了当时的社会背景和政治斗争,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文本反映了北宋时期复杂的政治斗争和朝廷内部的权力博弈。苏轼作为当时的重要文臣,因起草诏令而被卷入政治漩涡,遭到诬陷。他以札子自辩,引用历史典故(如孔融、稽康)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并强调自己对朝廷的忠诚。这段文字不仅展现了苏轼的文学才华,也揭示了北宋时期文人在政治斗争中的无奈与困境。
文本中还涉及水利工程的失败,黄河泛滥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反映了北宋时期自然灾害对社会的巨大影响。水利工程的失败不仅是技术问题,更与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的失职有关。赵偁的争辩未能阻止工程的实施,最终导致灾难性后果,凸显了当时政治决策的盲目性和官僚体系的弊端。
范纯仁的复相是文本的另一重要情节。他的复相反映了太皇太后对朝政的干预,以及她对范纯仁的信任。范纯仁在复相后表现出对贤才的重视,推荐王觌、彭汝砺等人,体现了他作为政治家的胸怀与责任感。然而,杨畏等人的反对也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派系斗争,尤其是蜀人与其他派系之间的矛盾。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本为研究北宋中后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提供了重要素材。它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文人的政治处境、朝廷的权力结构以及自然灾害对社会的影响。苏轼的自辩、范纯仁的复相以及黄河泛滥的描写,都是北宋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从艺术特色来看,苏轼的札子自辩文辞优美,引经据典,展现了其深厚的文学功底和辩才。他通过历史典故表达自己的忠诚与无奈,既具有说服力,又富有感染力。文本的语言简洁明快,叙事条理清晰,体现了宋代散文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