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五十八-原文
起强圉单阏正月,尽屠维大荒落十二月,凡三年。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开禧三年(金泰和七年,蒙古太祖二年)
春,正月,丁丑朔,两淮宣抚使邱崈罢。己卯,命知枢密院张岩督视江淮军马。
时金已有和意,崈上疏请移书金帅以成前议,且言金人既指韩侂胄为元谋,若移书,宜暂免系衔。侂胄大怒,以岩代崈。李壁力争,言崈素有人望,侂胄变色曰:“今天下独有一邱崈耶?”
金完颜匡进攻襄阳。先是匡进所掠女子百人。金主方喜于吴曦之降,赐匡诏曰:“陕西一面,虽下四州,吴曦之降,朕所经略。自大军出境,惟卿所部众力为多。今南伐之事,责成卿等,区区俘获,不足羡慕。彼恃汉水以为险阻,棰马而渡,如涉坦途,荆楚削平,不为难事。虽天佑助,亦卿筹画之效也。益宏远图,以副朕意。”匡得诏,遂进师,旋遣完颜福海败宋援兵于白石峪。
戊寅,金敕宰臣举材干官。
庚辰,以陈自强兼枢密使。
癸未,金人破阶州。
乙酉,金赠故寿州军士魏全官,赐钱百万。初,李爽围寿州,刺史徒单曦募人往斫营,全在选中,为爽兵所执。爽谓全曰:“若为我骂金主,免若死。”全至城下,反骂宋主,爽乃杀之。
戊子,金主召完颜纲赴中都,旋以为陕西宣抚副使,还军中。
辛卯,吴曦招通判光元府权大安军事杨震仲,震仲不屈,饮药死。
甲午,吴曦遣将利吉引金兵入凤州,以四郡付之,表铁山为界。曦即兴州为行宫,改元,置百官,使人告其伯母赵氏。赵怒,绝之。叔母刘日夜号泣,骂不绝口。曦又遣董镇至成都治宫殿,分其所统兵十万为统帅,遣禄祁等戍万州,泛舟下嘉陵江,声言约金人夹攻襄阳。下黄榜于成都、潼川、利州、夔州四路,以兴州为兴德府,召随军转运使安丙为丞相长史,权行都省事。
吴晛为曦谋,宜收用蜀名士以系民心。于是陈咸自髡其发,史次秦自瞽其目,李道传、邓性甫、杨泰之悉弃官去。
吴曦所遣使郭澄等将归蜀,金主谕之曰:“汝主效顺,以全蜀归附,朕甚嘉之。然立国日浅,恐宋兵侵轶,人心不安,凡有当行事,已委完颜纲移文计议。”旋以同知临洮府事珠赫寽果勒齐为曦封册使,谕之曰:“卿以边面宣力,加之读书,蜀人识卿威名,勿以财贿动心,失大国体。”
金布萨揆有疾,丙申,命左丞相崇浩兼都元帅,行省于南京,以代之。
金主既杀其叔永蹈、永中,久颇悔之,尝以密札赐张行简曰:“朕念镐、郑二王,误干天常,自贻伊戚,藁葬效野,多历年所,朕甚悼焉。欲追复前爵,备礼改葬,卿可详阅故事以闻。”行简乃具汉淮南厉王长、楚王英、唐隐太子建成、巢刺王元吉、谯王重福故事,并草诏以进。时永中已改葬,二月,丁巳,金主命复镐王永中、郑王永蹈爵,谥永中曰厉,其子瑜等仍禁锢。以周王永济子璪为郑王後。
己未,程松罢。以杨辅为四川制置使,吴曦逐之。
初,辅知成都,常言吴曦必反。帝意辅能诛曦,乃密诏授辅制置使,许以便宜从事。青城山道人安世道献书于辅曰:“世道虽方外人,而大人先生亦尝发以入道之门。窃以为公初得曦檄,即当还书,诵其家世,激以忠孝,聚官属军民,素服号恸,因而散金发粟,彭集忠义,闭剑门,檄夔、梓,兴仗义之师,以顺讨逆。而士大夫皆酒缸饭囊,不明大义,尚云少屈以保生灵,何其不知轻重如此!此非曦一人之叛,乃举蜀士大夫之叛也。且曦虽叛逆,犹有所忌,未敢建正朔,杀士大夫,尚以虚文见招,亦以公之与否卜民之从违也。今悠悠不决,徒为妇人女子之悲,远近失望。区区行年五十二矣,古人言:‘可以生而生,福也;可以死而死,亦福也;’决不忍污面戴天,同为叛民也。”辅有重名,蜀士大夫多劝举义兵,而世道之言尤切。辅自以不习兵事,且内郡无兵,迁延不发。曦移辅知遂宁府,辅以印授通判韩植,弃成都去。
以知建康府叶适兼江淮制置使。适谓三国孙氏尝以江北守江,自南唐以来始失之,乃请于朝,兼节制江北诸州,诏从之。时羽檄旁午,而适治事如平时,军须皆从官给,民以不扰,其防守皆尽法度。
庚申,以旱,诏决系囚。
癸亥,金主如建春宫;丙寅,还宫。
丁卯,罢江、浙、荆湖、福建招军。
戊辰,金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布萨揆卒于下蔡。丧归,金主亲临奠,谥武肃。揆体刚内和,与物无忤,临民有惠政。其为将也,军门镇静,赏罚必行。初渡淮,即命撤去浮梁,所至皆因粮于敌,无馈运之劳。未尝轻用士卒,与之同甘苦,人亦乐为用。
金完颜匡久围襄阳,士卒疾疫;会闻崇洗至汴,庚午,引师还。
辛未,蠲两淮被兵诸州租赋。
癸酉,金判平阳府事卫王永济改武定军节度使,兼奉圣州管内观察使。
监兴州合江仓益昌杨巨源谋讨吴曦,乃阴与曦将张林、硃邦宁及忠义士硃福等深相结。眉州人程梦锡知之,以告安丙。丙时称疾,未视事,乃属梦锡以书致巨源,延至卧所。巨源曰:“先生而为逆贼丞相长史耶?”丙号哭曰:“目前兵将,我所知,不能奋起。必得豪杰,乃灭此贼。”巨源曰:“非先生不足以举此事,非巨源不足以了此事。”会兴州中军正将李好义,亦结军士李贵、进士杨君玉、李坤辰、
李彪等数十人谋诛曦。好义曰:“此事誓死报国,救四蜀生灵。但曦死后,若无威望者镇抚,恐一变未已,一变复生。”欲立长史安丙以主事,使坤辰邀巨源与会。巨源往与约,还报丙。丙始出视事。君玉与白子申共草密诏。
乙亥,未明,好义率其徒七十四人入伪宫。时伪宫门洞开,好义大呼而入曰:“奉朝廷密诏,以安长史为宣抚,令我诛反贼,敢抗者夷其族。”曦卫兵千馀,闻有诏,皆弃梃而走。巨源持诏乘马,自称奉使,入内户。曦启户欲逸,李贵前执之,刃中曦颊。曦反扑贵仆于地,好义即呼王换斧其腰,曦始纵贵,贵遂斫其首,驰告丙。宣诏,持曦首抚定,城中市不易肆,尽收曦党,杀之。众推丙权四川宣抚使,巨源权参赞军事。丙陈曦所以反及矫制平贼便宜赏功状,上疏自劾,待罪,函曦首及违制法物与曦所受金人诏印送于朝。曦僭立凡四十一日。
先是韩侂胄闻曦反,大惧,与曦书,许以茅土之封,且召知镇江府宇文绍节问计。绍节云:“安丙必能讨贼。”侂胄乃密以帛书谕丙云:“若能图曦报国以明本心,即当不次推赏。”书未达而诛曦,露布已至,举朝大喜。
曦首至临安,献于庙社,枭之市三日。诏诛曦妻子,家属徙岭南,夺曦父挺宫爵,迁曦祖璘子孙出蜀,存璘庙祀,玠子孙免连坐。
金珠赫寽果勒齐未至蜀而吴曦已诛,金主闻之,意殊沮,遣使责完颜纲曰:“曦之降,自当进据仙人关,以制蜀命,且为曦重。既不据关,复撤兵,使安丙无所惮,是宜有今日也!”
三月,丁丑,斩伪四川都转运使徐景望于利州。
庚子,以杨辅为四川宣抚使,安丙副之,许奕为宣谕使。
金以完颜匡为左副元帅。
壬寅,四川宣谕使程松落职,筠州安置;寻徙澧州。
杨巨源、李好义谓安丙曰:“曦死,贼破胆矣。关外西和、成、阶、凤四州,为蜀要害,宜乘势复取之;不然,必为后患。”丙从之,好义进兵,次于独头岭,会忠义及民兵夹击,金人死者蔽路。七日,至西和州,金将完颜钦遁去。好义整众而入,军民欢呼迎拜,好义籍府库以归于官。于是张林、李简复成州,刘昌国复阶州,张翼复凤州,孙忠锐复大散关。金巩州钤辖完颜阿实战死,金主命完颜纲撤五州之兵,退保要害。好义进趣秦州,军声大振,丙心忌之。
夏,四月,丙辰,金以赫舍哩子仁为右副元帅。
己未,以方信孺为国信所参议官,如金军。时韩侂胄募可以报使金帅府者,近臣荐信孺可使,自萧山丞召赴行在,命以使事。信孺曰:“开衅自我,金人设问首谋,当以何词答之?”侂胄矍然。信孺遂持张岩书以行。
丁卯,召杨辅还,以吴猎为四川制置使。时朝廷察安丙与辅异,召辅赴阙。辅抵建康,引咎不进。著作佐郎杨简言辅弃成都,不当召,遂命辅知建康。
戊辰,以资政殿学士钱象祖参知政事。
己巳,改兴州为沔州,以李好义为副都统制。
庚午,赠杨震仲官,仍官其子一人。
癸酉,金人复破大散关。安丙素恶孙忠锐,至是大散关失守,丙檄忠锐还,欲杀之,先命杨巨源偕李邦宁以沔兵二千策应。巨源至凤州,因忠锐出迎,伏壮士于幕后,突出杀之,及其子揆。丙遂以忠锐附伪表闻于朝。
五月,戊寅,诏:“吴曦党李绅之等十六人,除名,编管两广及湖南诸州。”
己卯,金主幸东园,射柳。
辛卯,太皇太后谢氏崩。
戊戌,复以杨辅为四川制置使,召吴猎还。
李好义攻秦州,围皁角堡,金都统珠赫寽果勒齐以兵赴之。好义列陈山谷,以武车为左、右翼,伏弩其下,径前搏战,果勒齐御之。南师阳却,果勒齐追之,遇伏,不得前,乃退而结陈。好义麾众复至,凡五战,南师陈益坚。果勒齐患之,分骑为二,轮悉出战;久之,潜遣兵自山驰下合击,南师陈动,士卒多死,好义乃解围去。
是月,金放宫女二十人。
六月,乙巳朔,金诏:“朝官六品、外官五品以上及亲王,举通钱谷一人,不举者罚,举不当者论如律。”
己酉,金以山东多盗,制:“同党能自杀捕者,官赏有差。”
戊午,金以乌库哩谊为元帅左监军,完颜萨喇为元帅左都监。
己未,李好义遇毒死,时吴曦旧将王喜,遣其党刘昌国赴西和州,听好义节制。好义与之酬酢,欢饮达旦,好义心腹暴痛死,昌国遁去。即殓,口鼻爪指皆青黑,居民号恸如私亲。朝廷虑喜为变,授节度使,移荆鄂都统制。既而昌国痘发死。
癸酉,安丙杀参议官杨巨源,初,吴曦之诛,实杨巨源、李好义首倡,安丙以劳绩上于朝,伪言以巨源、好义为首,实则独后二人。及奖谕诛叛诏书至沔州、巨源谓人曰:“诏命一字不及巨源,疑有蔽其功者。”俄报王喜授节度使,而巨源仅得通判,心益不平,乃为启以谢丙曰:“飞矢以下聊城,深慕鲁仲连之高谊;解印而去彭泽,庶几陶靖节之清风。”即又诉功于朝。或谓丙曰:“巨源谋为乱。”丙令王喜鞫其党,皆抵罪。时巨源方与金人战于凤山之长桥,丙密使兴元都统制彭辂收巨源,械送阆州狱,至大安龙尾滩,丙使将校樊世显取刀断其首,不绝者逾寸,遂以巨源自殪闻。忠义之士,闻者莫不扼腕流涕。剑外士人张伯威为文以吊,其辞尤悲切。李壁在政府,闻丙上巨源败状,叹曰:“嘻,巨源其死矣!”
丙以人情汹汹,上章求免。杨辅亦谓丙杀巨源,必召变,请以刘甲代之。
秋,七月,己卯,封不俦为嗣濮王。
庚辰,金朝献于衍庆宫。
壬午,金诏:“民间交易典贸,一贯以上,并用交钞,毋用钱。”
大旱,飞蝗蔽天,食浙西豆、粟皆尽。乙酉,下诏罪己,命郡邑赈恤之。
金敕尚书省:“自今初受监察者,令进利害帖子,以待召见。”
甲午,金左副元帅完颜匡自许州还都。
八月,庚戌,金割汝州襄城县隶许州。
初,方信孺至濠州,赫舍哩子仁止之于狱,露刃环守之,绝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归币,可也;缚送首谋,自古无之;称籓、割地,则非臣子所敢言。”子仁怒曰:“若不望生还耶?”信孺曰:“吾将命出国门时,已置生死度外矣。”子仁遣至汴见元帅崇浩,出就传舍。崇浩使将命者来,坚持五说,且谓称籓、割地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仓卒割三镇,绍兴以太母故暂屈,今日可用为故事耶?请面见丞相决之。”崇浩坐幄中,陈兵见信孺,曰:“五事不从,兵即南下矣。”信孺辩对不少屈,崇浩叱之曰:“前日兴兵,今日求和,何也?”信孺曰:“前日兴兵复仇,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和,为生灵也。”崇浩不能诘,授以报书曰:“和与战,俟再至决之。”
信孺还,诏侍从、两省、台谏官议所以复命,众议还俘获,罪首谋,增岁币五万,遣信孺再往。时吴曦已诛,金人气颇索,然犹执初议。信孺曰:“本朝谓增币以为卑屈,况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校之,本朝兴兵在去年四月,若移书诱吴曦,则去年三月也,其曲固有在矣。如以强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涟水;若夸胥浦桥之胜,我亦有凤凰山之捷;若谓我不能下宿、寿,若围庐、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从其三,而犹不我听,不过再校兵耳!”金人乃曰:“割地之议姑寝,但称籓不从,当以叔为伯,岁币外别犒师可也。”信孺固执不许。崇浩遂密与定约,复命。
朝廷以林拱辰为通谢使,与信孺执国书誓草,及许通谢百万缗。至汴,崇浩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书来,有诛戮禁锢语,信孺不为动。将命者曰:“此非犒军可了,别出事目以示之。”信孺曰:“岁币不可再增,故代以通谢钱。今得此求彼,吾有陨首而已。”会蜀兵入大散关,崇浩益疑之,乃遣信孺还,复书于张岩曰:“若能称臣,即以江、淮之间取中为界,欲世为子国,即尽割大江为界,且斩元谋奸臣,函首以献,及添岁币五万两匹,犒师银一千万两,方可议和好。”信孺还,致其书。韩侂胄问之,信孺言:“敌所欲者五事:一,割江、淮;二、增岁币;三,索归正入;四,犒军银;五,不敢言。”侂胄固问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师头耳。”侂胄大怒。
九月,庚戌朔,金左丞相兼都元帅崇浩卒于军,谥通敏,崇浩与布萨揆、穆延斯图赉皆金之宿将也,相继而殁。临战易将,兵家所忌,而宋人不知乘,举朝惴惴,以和议得成为幸,故金人每笑南朝无人。
壬午,方信孺以忤韩侂胄,坐用私觌物擅作大臣馈遗金将,夺三官,临江军居住。信孺三使,金人虽未许即和,然书问往来,亦不拒其请,信孺既贬,欲再遣使,顾在廷无可者,近臣以王楠荐;乃命楠假右司郎中,持书北行,楠,伦之孙也。
甲申,金以左丞布萨端为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命完颜匡代崇浩统师于汴,晋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封定国公。
乙酉,权攒成肃皇后于永阜陵。
辛卯,以殿前都指挥使赵淳为江淮制置使。乙未,张岩罢。韩侂胄闻金人欲罪首谋,意怀惭愤,复欲用兵,乃以淳镇江淮而罢张岩。岩开督府九月,耗县宫钱三百七十万缗。
壬寅,祔成肃皇后神主于太庙。
是秋,蒙古再伐西夏,克斡啰该城。
冬,十月,乙卯,复珍州、遵义军。
丙辰,以边事诏谕军民曰:“朕忧勤弗怠,敢忘继志之诚;寡昧自量,尤谨交邻之道。属边臣之妄报,致兵隙之遂开。第惟敌人阴诱曦贼,计其纳叛之日,乃在交锋之前,是则造端岂专在我!况先捐四州已得之地,亟谕诸将敛戍而还,盖为修好之谋,所谓不远之复,无非曲为于生民,讵意复乖于所约,议称谓而不量彼此,索壤地而拟越封陲;规取货财,数逾千万。虽盟好之当续,念膏血之难朘。当知今日之师,愧非得已而应,岂无忠义,共振艰虞!”
辛未,金陕西宣抚使图克坦镒遣将攻下苏岭关。
先是,金大定中,定学校所习诸史,《五代》并用薛居正、欧阳修新、旧本。十一月,癸酉,诏:“新定学令内削去薛居正《五代史》,止用欧阳修所撰。”
韩侂胄窃柄久,中外交愤,及妄开边衅,怨者益众。金人来索首谋,礼部侍郎史弥远,时兼资善堂诩善,密建去凶之策。皇后素怨侂胄,因使皇子荣王严疏言:“侂胄再启兵端,将不利于社稷。”帝不答,后从旁力赞之,帝犹未许;后请命其兄杨次山择群臣可任者与共图之,帝始允可。次山遂语弥远,得密旨。以钱象祖尝陈用兵忤侂胄,乃先白象祖。象祖许之,以告李壁,壁谓事缓恐泄,乃命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统兵伺之。乙亥,侂胄入朝,至太庙前,呵止于途,拥至玉津园侧,杀之。弥远、象祖以闻,帝犹未信;既乃知之,遂下诏暴侂胄罪恶于中外。盖其谋始
于弥远,而成于杨后及次山,帝初无意也。论功,进弥远为礼部尚书,加震福州观察使。
自侂胄专政,宰执、侍从、台谏、籓阃皆出其门。尝凿山为园,下瞰太庙,出入宫闱无度。孝宗思政之所,偃然居之,老宫人见之,往往垂涕。颜棫草制,以为得圣之清;易衤犮撰答诏,以元圣褒之;余祕请加九锡;赵师B164乞置平原王府官属;侂胄皆当之不辞。其嬖妾皆封郡国夫人,每内宴,与妃嫔杂坐,恃势骄倨,掖庭皆恶之。
初,侂胄为南海尉,廷一士人作馆客,甚贤而文,既别,音问不通。侂胄当国,尝思其人,一日忽至,已改名登第有年矣,一见欢甚,馆遇极厚。尝夜阑酒罢,侂胄屏左右,促膝问曰:“侂胄谬当国秉,外间议论如何?”其人太息曰:“平章家族危如累卵,尚复何言!”侂胄愕然问故,对曰:“是不难知也。椒殿之立,非立于平章,则椒殿怨矣。皇子之立,非出于平章,则皇子怨矣。贤人君子自硃熹、彭龟年、赵汝愚而下,斥逐贬死不可胜数,则士大夫怨矣。边衅既开,三军暴骨,孤儿寡妇之哭声相闻,则三军怨矣。并边之民,死于杀掠,内地之民,死于科需,则四海万姓皆怨矣。丛是众怨,平章何以当之?”侂胄默然久之,曰:“何以教我?”其人辞谢再三。固问,乃曰:“仅有一策,主上非心黄屋,若急建青宫,开陈三圣家法,为揖逊之举,则皇子之怨可变而为恩,而椒殿退居德寿,虽怨无能为矣。于是辅佐新君,涣然与海内更始,曩日诸贤,死者赠恤,生者召擢。遣使聘金,释怨请和,以安边境。优犒诸军,厚恤死士,除苛解慝,尽去军兴无名之赋,使百姓有更生之意。然后选择名儒,逊以相位,乞身告老,为绿野之游,易危为安,其庶几乎!”侂胄犹豫不能决,欲留其人,处以掌故,其人力辞去。未几,祸作。
韩侂胄既死,钱象祖探怀中堂帖授陈自强曰:“有旨,丞相罢政。”自强即上马,顾曰:“望大参保全。”丁丑,贬自强永州居住。戊寅,贬苏师旦韶州安置。己卯,师旦伏诛。周筠杖脊,刺配岭外。诏:“奸臣窜殛,当首开言路以来忠谠,中外臣僚,各具所见以闻。”
辛巳,以邱崈为资政殿学士、知建康府。
贬邓友龙南雄州安置,旋徙循州。
乙酉,置御前忠锐军。
丙戌,以御史中丞卫泾签书枢密院事。
丁亥,立皇子荣王严为皇太子,更名帱,寻又更名询。
戊子,贬郭倪梅州,郭僎连州,并安置,籍其家。贬李壁抚州居住。癸巳,贬张岩徽州居住。
金参知政事贾铉漏言指授事,金主谓铉曰:“卿罪自知之矣,然卿久参机务,补益良多,不深罪也。”戊戌,出为安武军节度使。
十二月,壬寅朔,金修《辽史》成。
癸卯,以邱崈为江淮制置大使。
以许奕为大金通问使。
丙午,金诏:“策论进士,免试弓箭、击球。”
己酉,落叶适宝文阁待制。庚戌,贬许及之泉州、薛叔似福州居住。再贬皇甫斌英德府安置。
癸丑,金人复破随州。
庚申,金以右丞孙即康为左丞,参知政事通吉思忠为右丞,中都路都转运使孙鐸为参知政事。
辛酉,以钱象祖为右丞相,兼枢密事;卫泾及给事中雷孝友并参知政事;吏部尚书林大中签书枢密院事。
初,韩侂胄欲纳交于大中,大中不许,而上书极论其奸,因辞官屏居,绝口不及时事。侂胄当国,或劝其通问以免祸,大中曰:“福不可求而得,祸可惧而免耶?”不听,凡十二年而复起。
甲子,太尉杨次山除开府仪同三司。次山谨畏,不敢以外戚自骄,人无恶之者。
乙丑,以礼部尚书史弥远同知枢密院事。
丙寅,赠吕祖俭朝奉郎、直秘阁,官其子一人。
丁卯,诏改明年为嘉定元年。
金山东安抚使张万公乞致仕,许之,仍给平章政事俸之半。寻薨,命依宰臣故事赙葬,谥文贞。万公淳厚刚正,门无杂宾,所荐引多廉让之士焉。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元年(金泰和八年,蒙古太祖三年)
春,正月,壬申,金主朝谒衍庆宫。
癸酉,金以左都监完颜萨喇为参知政事。
乙亥,安丙遣兵袭鹘岭关,败还。
丙子,金左司郎中刘昂等坐与蒲阴令大中私议朝政,下狱。孙鐸进曰:“昂等非敢议朝政,但如郑人游乡校耳。”金主悟,乃杖而释之。
戊寅,右谏议大夫叶时等,请枭韩侂胄首于两淮以谢天下;不报。
辛巳,下诏求言。
癸未,金主如春水。
丙戌,叶时复请枭韩侂胄首于两淮。
金主如先春宫。
壬辰,以史弥远知枢密院事。
权兵部尚书倪思求对,言:“大权方归,所当防微,一有干预端倪,必且仍蹈覆辙。今侂胄既诛,而国人之言犹有未靖者,盖以枢臣犹兼宫宾,不时宣召。宰执当同班同对,枢臣亦当远权以息外议。”枢臣,谓史弥远也。
时方召娄机为吏部侍郎,机还朝,即言:“惟至公可以服人。权臣以私意横生,败国殄民,今当行以至公。若曰私恩未报,首为汲引,私仇未复,且为沮抑,一涉于私,人心将无所观感矣。”
以许奕为大金通谢使。
二月,戊申,追复赵汝愚观文殿大学士,谥忠定。
以韩侂胄冒定策功,诏史官:“自绍熙以来侂胄事迹,悉从改正。”
甲寅,金主如建春宫。
戊午,再贬程松宾
州安置。
庚申,金谕有司曰:“方农作时,虽有禁地,亦令耕种。”
己巳,金主还宫。
是月,柳州黑风洞寇罗世传作乱;招降之。
三月,癸酉,以毛自知首论用兵,夺进士第一人恩例。
戊子,复秦桧王爵、赠谥。当时用事者亟欲反韩侂胄之政,而不顾公议如此。
王楠至金,请依靖康故事,世为伯侄之国,增岁币为三十万,犒军钱三百万贯,苏师旦等,俟和议定后,当函首以献。完颜匡具以楠言奏于金主,命匡移书索韩侂胄首以赎淮南地,改犒军钱为银三百万两。会钱象祖移书金帅府,谕已诛韩侂胄事,楠未之知也。匡问楠曰:“韩侂胄贵显几年矣?”楠曰:“已十馀年,平章国事才二年矣。”匡曰:“今欲去此人,可乎?”楠曰:“主上英断,去之何难!”匡顾笑,和议始定,因遣楠还。
己丑,诏百官集议。倪思谓有伤国体。吏部尚书楼钥曰:“和议重事,待此而决,奸宄已毙之首,又何足惜!”因命临安府斫棺取首,枭之两淮,遂以侂胄及师旦首付楠送金师,以易淮、陕侵地。
初,方信孺为侂胄所贬,至是楠奏:“和约之成,皆方信孺备尝险阻,再三将命之功,信孺当其难,臣当其易。每见金人,必问信孺安在,公论所推,虽仇敌不能掩也。乞录信孺功而蠲其过。”乃诏信孺自便,寻除知韶州。
庚寅,金主以与宋和谕尚书省。壬辰,金宰臣上表谢罪。
召江西常平提举袁燮为都官郎,迁司封。燮入对,言:“陛下即位之初,委任贤相,正士鳞集,而窃威权者从旁睨之。彭龟年逆知其必乱天下,显言其奸,龟年以罪去,而权臣遂根据,几危社稷。陛下思追龟年,盖尝临朝太息曰:‘斯人犹在,必大用之。’固已深知龟年之忠矣。今正人端士不乏,愿陛下常存此心,急闻剀切,崇奖朴直,一龟年虽没,众龟年继进,天下何忧不治!臣昨劝陛下勤于好问,而圣训有曰:‘好问则明。’臣退与朝士言之,莫不称善。而侧听十旬,陛下之端拱渊默犹昔也,臣窃惑焉。夫既知如是而明,则当知反是而暗,明则光辉旁烛,无所不通;暗则是非得失,懵然不辨矣。”迁国子司业、秘书少监,进祭酒、秘书监。延见诸生,必迪以反躬切己,忠信笃实,是为道本。闻者悚然,士气益振。时史弥远主和,燮争益力。台谏劾燮,罢之,提举鸿庆宫。
临安大火,凡四日,焚御史台等官舍十馀所,民舍五万八千馀家,死者甚众。城中庐舍,十毁其七,百官多僦舟以居。民讹言相惊,无赖因而纵火为奸。
夏,四月,戊申,金禘于太庙。
庚戌,金主如万宁宫。时蒙古日强,特未尝与金绝,金主遂以为北边无事。甲寅,命东北路招讨使还治泰州,就兼节度使,其副招讨仍置于边。
丙辰,赠彭龟年宝谟阁直学士;落李沐宝文阁学士,寻贬信州居住。
戊午,再贬陈自强雷州安置,籍其家。
闰月,辛未,置拘榷安边钱物所,凡韩侂胄与它权幸没入之田及围田、湖田之在官者,皆隶焉。所输钱租,籍以给行人金缯之费。迨后与北方绝好,军需边用,每于此取之。
金翰林侍讲学士富察思忠,言使宋当慎择人。金主曰:“思忠所言甚当,彼通谢使虽未到阙,其报聘人当先议择。此乃更始,凡有礼数,皆在奉使,今既行之,遂为永例,不可不慎也。”
甲申,诏:“自今视事,令皇太子侍立。”
辛卯,以旱,祷于天地、宗庙、社稷。乙未,蠲两浙阙雨州县贫民逋赋。命大理、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县决系囚。丁酉,诏求直言。
五月,王楠以韩侂胄、苏师旦首至金,丁未,金主御应天门,备黄麾立仗受之,百官上表称贺。悬二首并画像于通衢,令百姓纵观,然后漆其首,藏军器库。遂命完颜匡等罢兵,更元帅府为枢密院,遣使来归大散关及濠州。
金主问右司郎中王维翰曰:“宋人请和,复能背盟否?”维翰曰:“宋主怠于政事,南兵佻弱,两淮兵后,千里萧条,其臣惩韩侂胄、苏师旦,无敢执其咎者,不足忧也。唯北方当劳圣虑耳。”
辛酉,赐礼部进士郑自成以下四百六十二人及第、出身。
丁卯,以蝗灾,诏侍从、台谏疏奏阙政,监司、守令条上民间利害。太子詹事娄机言:“和议甫成,先务安静,葺罅漏以成纪纲,节财用以固邦本,练本卒以壮国威。”俄迁礼部尚书。
金遣使分路捕蝗。
六月,金主谒谢于衍庆宫。
乙亥,参知政事卫泾罢。
癸未,金以许宋平,诏中外,免河南、山东、陕西等六路夏税,河东、河北、大名等五路半之。
甲申,签书枢密院事林大中卒,谥正惠。大中清修寡欲,退然如不胜衣;及遇事而发,凛乎不可犯。
丁亥,金以左都监乌库哩谊为御史大夫。
辛卯,以史弥远兼参知政事。
秋,七月,辛丑,诏吕祖泰特补上州文学。
乙巳,金朝献于衍庆宫。诏颁捕蝗图于中外。
癸丑,召江淮制置大使邱崈同知枢密院事,未至,卒。崈尝慷慨曰:“生无以报国,死愿为猛将以复仇!”
寻用赵汝愚子奉议郎、知南昌县崇宪为籍田令,崇宪上疏力辞,以为:“先臣之冤未悉昭白,而其孤先被宠光,非公朝所以劝忠孝、厉廉耻之意。”俄改监行在都进奏院,又引陈瓘论司马光、吕公著复官事申言之,“乞以所陈下三省集议,若先臣心迹有一如言者所论,即近
日恩典皆为冒滥,先臣复官赐谥与臣新命,俱合追寝。如公论果谓诬蔑,乞昭示中外,使先臣之谗谤既辨,忠节自明,而宪圣慈烈皇后拥佑之功德益显,然后申饬史馆,改正诬史,垂万世之公。”
又请正赵师召妄贡封章之罪,究蔡琏与大臣为仇之奸,毁龚颐正《续稽古录》之妄,诏两省、史馆考定以闻。吏部尚书兼修国史楼钥等请施行如章,从之。
已而诬史尚未正,崇宪复言:“前日史官徒以权臣风旨,刊旧史,焚元稿,略无留难;今被诏再三,莫有慨然奋直笔者,何小人敢于为恶,而谓之君子者顾不能勇于为善耶?”闻者愧之。
其后玉牒、日历所卒以《重修龙飞事实》进呈,因崇宪请也。
八月,辛巳,以礼部尚书娄机同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楼钥签书枢密院事。钥持论坚正,忤韩侂胄意,奉祠累年,至是与机同入枢府。值干戈甫定,信使往来,机裨赞之功为多。尤惜名器,守法度,进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市私恩,不避嫌怨。
庚寅,金主如秋山。
甲午,发粟三十万石,赈粜江、淮流民。
九月,辛丑,金使完颜侃、乔宇入见。诏以和议成谕天下。中书议表贺,又有以此为二府功,欲差次迁秩。权兵部尚书倪思曰:“澶渊之役,捷而班师,天子下诏罪己,中书、枢密待罪。今屈己以盟,奈何君相反以为庆?”乃止。
壬子,出安边所钱百万缗,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籴米赈济饥民。
史弥远渐作威福,倪思进对,因言:“臣前日论枢臣独班奏事,恐蹈往辙。宗社不堪再坏,宜亲擢台谏以革权臣之弊,并任宰辅以防专权之失。”弥远闻而恚恨,思遂求去,出知镇江府。
召太学正浦城真德秀为博士。人对,首言:“权臣开边,南北涂炭,今兹继好,岂非天下之福!然日者行人之遣,金人欲多岁币之数,而吾亦曰可增;金人欲得奸人之首,而吾亦曰可与;往来之称谓,犒军之金帛,根括归明流徙之民,皆承之惟谨,得无滋嫚我乎?抑善谋国者,不观敌情,观吾政事。今号为更化,而无以使敌情之畏服,正恐彼资吾岁赂以厚其力,乘吾不备以长其谋,一旦挑争端而吾无以应,此有识所为寒心。”
又言:“侂胄自知不为清议所容,至诚忧国之士,则名为好异,于是忠良之士斥而正论不闻;正以诚意之学,则诬以好名,于是伪学之论兴而正道不行。今日改弦更张,正当褒崇名节,明示好尚。”
召李道传为太学博士,迁太常博士兼沂王府小学教授。会沂府有母丧,遗表,官吏例进秩,道传曰:“有襄事之劳者,推恩可也,吾属何预焉!”于是皆辞不受。迁著作佐郎,见帝,首言:“忧危之言不闻于朝廷,非治世之象,今民力未裕,民心未固,财用未阜,储蓄未丰,边备未修,将帅未择,风俗未能知义而不偷,人才未能汇进而不乏,而八者之中,复以人才为要。愿陛下搜罗人才,以待天下未至之忧。”帝嘉纳之。
初,道传为蓬州学教授,吴曦党以意胁道传,道传弃官去,且贻书安抚使杨辅,谓曦可坐而缚。至是曦平,诏以道传抗节不挠,召入。执政有不喜道学者,道传略不为动。
甲子,金遣吏部尚书贾守谦等十三人与各路按察司推排民户物力。
乙丑,金主还都。
冬,十月,丙子,以钱象祖为左丞相,史弥远为右丞相,雷孝右知枢密院事,楼钥同知枢密院事,娄机参知政事。
陈晦草弥远制,用“昆命元龟”语,倪思叹曰:“董贤为大司马,册文有‘允执厥中’一语,萧咸以为尧禅舜之文,长老见之,莫不心惧。今制词所引,此舜、禹揖逊也,天下有如萧咸者读之,得不大骇乎?”乃上省牍,请帖改麻制,诏下分晰。弥远道除晦殿中侍御史,即劾思籓臣,僭论麻制,镌职,罢之,自是思不复起。
诏:“硃熹特赐谥,令有司议奏,仍与遗表恩泽一名。”
己卯,褒录庆元上书杨宏中等六人。
庚辰,封伯柷为安定郡王。
辛巳,蔡琏除名,配赣州牢城。
十一月,丁酉朔,金初设三司使,掌叛盐铁、度支、劝农事,以枢密使赫舍哩子仁为之。诏诸路按察使并兼转运使。
癸卯,金主戒谕尚书省曰:“国家之治,在于纪纲;纪纲所先,赏罚必信。今乃上自省部之重,下逮司县之间,律度弗循,私怀自便,迁延旷废,苟且成风,习此为恒,从何致理?朝廷者,百官之本;京师者,诸夏之仪。其勖自今,各惩已往,遵绳奉法,竭力赴功,无枉挠以徇情,无依违而避势,一归于正,用范乃民。”
丁未,金谕临潢、泰州路兵马都总管承裔等修边备。
金主得嗽疾,颇困,时承御贾氏、范氏皆有娠,未及乳月。会卫王永济自武定军来朝,金主无嗣,疏忌宗室,以永济柔弱,鲜智能,故爱之,欲传以位。朝辞之日,力疾与之击球,谓卫王曰:“叔王不欲作主人,遽欲去耶?”李元妃在旁,谓金主曰:“此非轻言者。”
乙卯,金主疾革,卫王未发。元妃与黄门李新喜议立卫王,使内侍潘守恒召之。守恒曰:“此大事,当与大臣议。”乃使守恒召平章政事完颜匡。匡,显宗侍读,最为旧臣,有征伐功,故独召之。匡至,遂与定策立卫王。
丙辰,金主殂于福安殿,年四十一。遗诏:“皇叔卫王即皇帝位。”且曰:“朕内人见有娠者两位,如其中有男,当立为储贰,皆男,则择可立者立之。”卫王承诏举哀,即皇帝位。
戊午,右丞相史弥远以母忧去位。
十二月,戊辰,左丞相钱象祖罢。
庚午,四川初行当五大钱。
升嘉兴府为嘉兴军节度。
戊寅,遣曾从龙使金吊祭。己丑,遣宇文绍彭使金,贺即位。
是冬,蒙古再伐托克托及库楚类汗。时斡伊喇部等遇蒙古前锋,不战而降,因用为乡导,至苏儿迪实河,讨默尔奇部,灭之。托克托中流矢死,库楚类汗奔契丹。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二年(金大安元年,蒙古太祖四年)
春,正月,庚子,诏内外有司条陈节用事。
辛丑,金太史奏:“飞星如火,起天市垣,有尾,迹若赤龙。”
金遣费摩正来告哀。
丁巳,以楼钥参知政事,御史中丞章良能同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宇文绍节签书院事。
钥上书曰:“诸道置帅官,称安抚,兼兵民之权,有分阃之制,朝廷选择甚重。比来遇盗贼窃发,州县所不能制者,必使帅臣亲行,虽多成功,臣窃虑之。水旱、饥馑既不能免,则安保无潢池弄兵者”若自此以为故事,帅臣动辄临戎,恐非国家之长策也。神宗皇帝垂意边事,庙谟深远,乃熙宁九年,知成都府蔡延庆言,乞发陕西兵援茂州,候兵集自将以往,令转运司摄府事,诏以朝廷已遣将部兵,延庆务在持重,毋得轻去成都;元丰六年,河东经略司言西贼入麟州神堂寨,知州訾虎等领兵出战有功,诏虎自今毋得轻易出入,遇有边患,止令裨将出兵掩逐。神宗之虑深矣!盖帅守之臣,民之司命,一有失宜,众心易动。当令指授方略,调度军食,持重镇抚,以靖四方,虽有摧衄,根本不摇。若其轻出,利害甚大。盖帅臣之行,建牙郊野,堪战之士,咸在行陈,从行兵卒,必是单弱,而又随宜迁次,登陟险隘,脱有桀黠之盗,伏隐篁竹,乘间捷出以犯大帅之颜行,则贼势易张,国威难振,仓卒之顷,可胜言哉?”
庚申,诏:“侍从、两省、台谏各举监司、郡守治行尤异者二三人。”
金遣富察知刚来,致遗留物。
壬戌,金改元大安,大赦天下,立元妃图克坦氏为皇后。
二月,己巳,金遣使来告即位。
庚午,黎州蛮蓄卜犯良溪寨,官军败绩。
壬午,诏:“会子折阅日甚,侍从、两省以下各条上所见。”
丁亥,罢法科,试经义,复六场旧法。
金平章政事布萨端、尚书左丞孙即康奏:“先帝承御贾氏,当以十一月免乳,今则已出三月。范氏产期合在正月,医称胎形已失。范氏愿削发为尼。”壬辰,金主以其事诏中外。寻封皇子从恪等六人为王。
金东京留守图克坦镒过阙入见,金主曰:“卿两朝旧德,欲用卿为相;太尉匡,卿之门人,朕不可屈卿下之。”迁开府仪同三司,充辽东安抚副使。
金以同知中都路转运使孟奎为博州防御使。先是奎上言:“亲民之寄,不宜轻其选。今吏部使武夫计资而得,权归胥吏,安望其澄吏治乎?宜参用士人,使纪纲其事。”及奎莅博州,裁断明决,下令:“凡属县事应赴州者,不得泊于逆旅,以防吏奸。”州人便之。
三月,甲辰,金葬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于道陵,庙号章宗。大赦。以布萨端为右丞相。
己酉,诏:“民以减会子之直籍没家财者,有司立还之。”
戊午,禁两淮官吏私贾民田。
是春,辉和尔国降于蒙古。辉和尔,即唐之高昌也。
蒙古主入河西,夏主安全遣其太子率师拒战。败之,获其副元帅高令公,克兀刺海城,俘其太傅西壁氏。进至克夷门,复败夏师,获其将威明令公,薄其中兴府,引河水灌之,堤决,水外溃,遂撤围还。遣太傅额克入中兴招谕,夏主纳女请和。
夏,四月,戊辰,放庐、濠二州忠义军归农。
金主命议黄门李新喜罪,廷臣皆以为当诛。参知政事孙鐸曰:“此先朝用之太过耳。”金主曰:“卿今日始言之,何耶?”既而复曰:“后当尽言,勿在此介意。”顷之,迁左丞,兼修国史。
庚辰,金主下诏暴章宗元妃李氏之罪,言:“章宗储嗣未立,李氏与其母王盼儿及李新喜谋,令侍御贾氏诈称有身,俟将临月,于李家取儿以入,日月不偶,则规别取以为皇嗣。章宗崩,谋不及行。又,章宗平昔或有幸御,李氏嫉妒,令女巫李定奴作纸木人、鸳鸯符以事魇魅,致绝圣嗣。今事既发露,遣大臣按问,俱已款服。有司议法当极刑;以其久侍先帝,令赐自尽。王盼儿、李新喜各正法;李氏兄安国军节度使喜儿,弟少府监铁格于远地安置;诸连坐并依律施行;贾氏亦赐自尽。”
初,完颜匡与李氏同受遗诏立卫王,匡欲专定策功,遂构杀李氏。数日,匡拜尚书令,封申王。左副点检乌库哩庆寿,坐与李新喜题品诸王,免死,除名。
金以皇子胙王从恪为左丞相,布萨端为右丞相,孙即康为平章政事,封崇国公。
戊子,赐杨震仲谥曰节毅。
五月,丙申,起复右丞相史弥远。弥远以母忧归治丧,太子请赐第行在,令就第持服,以便咨访。
丁酉,以旱,诏诸路监司决系囚,劾守令人贪残者。
戊戌,罗日愿谋为变,伏诛。日愿,江西人,以策干韩侂胄,借补训武郎,充忠义军统制。侂胄既诛,其党有获罪者,词连日愿,得宽免。日愿不自安,潜结党羽,欲伺史弥远起复过江,百官迎谒于浙江亭,举火为号,尽杀宰执以下官,突人大内,胁
下诏书。部分已定,守阙进勇副尉景德常知其事,投匦上变。日愿磔于市,补德常为武德郎。弥远方辞起复,又别奏待罪,具言:“陛下昨诛元恶,臣获密赞,故其馀党切齿。”优诏答之。
辛丑,命州县捕蝗。
是月,金试宏词科。
六月,辛卯,以京湖制置使言,放诸州新军及忠义人归农。
秋,七月,乙未,诏:“荒歉州县,七岁以下男女,听异姓收养。著为令。”
癸卯,募民以赈饥免役。
八月,甲子,行铁钱于沿江六州。
乙丑,以安丙为四川制置大使,罢宣抚司。
丙戌,发米十万石,赈两淮饥民。
九月,己亥,朝献景灵宫。庚子,朝飨太庙。辛丑,合祭天地于明堂。
是月,金主如大房山,谒奠睿陵、裕陵、道陵。
冬,十月,己卯,金主诏戒励风俗。
丁亥,命京湖制置司募逃卒及放散忠义人以补其阙,因放散人聚而为盗故也。
十一月,辛卯朔,沔州统制张林等谋作乱,事觉,贷死,除名,广南羁管。
甲午,诏浙西监司募饥民修水利。
丙申,金平阳地震,有声如雷,自西北来。戊戌,又震,浮山县尤甚。
金翰林学士承旨张行简荐上京等路按察司杨云翼之才,且精术数,召授提点司天台,兼翰林修撰。
是月,郴州黑风峒寇李元砺作乱,众数万,连破吉、郴诸县,诏遣江、鄂、荆、池四州军讨之。
初,罗世传之降,峒中实苦乏食,而江西帅急欲以买降为功,遂馈之以粮,并饷以盐。贼喜,谋益逞,外虽送款,阴治器械,而主兵者更奏授以官爵。峒中义丁皆恚,曰:“作贼者得官,赴义者殒命,岂足以服人哉!”于是五合六聚,各以峒名其乡,元励及陈延佐之徒,并起为贼,江西列城皆震。
丙辰,知临安府徐邦宪免,以御史陈晦等论其不能区处饥民也。旋命兵部尚书赵师B164代之,学士蔡行之当草诏,奏言:“师[B164]为人与其行事,众耳目素具也,诏必有褒语,臣无词以草。”旋与行之外祠,卒用师B164。时师B164四为京尹矣。
十二月,壬戌,赐李显忠谥忠襄。
安丙遣统领官董炤、正将李实,以飞虎军二百戍雅州,讨蓄卜,复遣其子癸仲视师黎州。癸仲豫檄州备船筏干糇,为深入计。比至,遣实往安静相山川形势,实言蓄卜之碉,去大渡河二十里,入之易耳。飞虎军皆选士,锐欲进攻。癸仲大犒士众,令炤统飞虎军,实统禁军,合沿河诸寨土兵千馀人,甲子,昧爽,涉河,分为三部。山高箐深,积雪拥路,蛮人于山之要害立石堋为俟,官军或为所压。既而蛮人大呼突出,官军惊溃,逃入山谷,蛮人纵猎犬随之,尽为所掩。日暮,炤先遁归,实被围数日乃得脱。于是癸仲还黎州,炤留守安静。
乙巳,赐硃熹谥曰文。
乙亥,诏诸州毋籴职田租。
是月,金尚书令申王完颜匡薨。匡早受知于显宗,复侍章宗讲读,最亲幸,致位将相,怙宠自用,官以贿成。承安中,拨赐官口地土,匡乃自占济南、真、定、代州上腴田,百姓旧业辄夺之,及限外自取。章宗闻其事,不以为罪,惟用安州边吴泊旧放围场地、奉圣州在官闲田易之,以向自占者悉还百姓。及金主立,复专定策功,故金主优礼之。
金进封越王永功为谯王。
金布萨端进左丞相,以右丞通吉思忠为平章政事,以御史大夫张行简为太子太保,召知兴中府事完颜承晖为御史大夫,知临潢府事完颜承裕为御史中丞。
初,蒙古主入贡于金,金主时为卫王,章宗使受贡于静州,蒙古主见卫王不为礼,卫王欲请兵攻之。会章宗殂,金主嗣位,有诏至蒙古,传言当拜受,蒙古主问金使曰:“新君为谁?”金使曰:“卫王也。”蒙古主遽南面唾曰:“我谓中原皇帝乃天上人,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即乘马北去。金使还奏,金主益怒,欲俟蒙古主再入贡,就进场杀之。蒙古主知之,遂与金绝,益严兵为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五十八-译文
从强圉单阏年正月开始,到屠维大荒落年十二月结束,共三年。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开禧三年(金泰和七年,蒙古太祖二年)
春天,正月,丁丑日初一,两淮宣抚使邱崈被罢免。己卯日,任命知枢密院张岩督视江淮军马。
当时金国已有和谈的意向,邱崈上疏请求写信给金国元帅以促成之前的和议,并且说金人既然指认韩侂胄为元谋,如果写信,应该暂时免去韩侂胄的官职。韩侂胄大怒,用张岩代替邱崈。李壁极力争辩,说邱崈一向有威望,韩侂胄变色说:“天下难道只有一个邱崈吗?”
金国完颜匡进攻襄阳。之前完颜匡进献了所掠的女子百人。金主正为吴曦的投降而高兴,赐给完颜匡诏书说:“陕西一面,虽然攻下了四州,吴曦的投降,是朕的谋划。自从大军出境,只有你所部众力为多。现在南伐的事情,责任在你们,区区俘获,不足羡慕。他们依靠汉水作为险阻,骑马渡河,如同走平坦的道路,荆楚削平,不是难事。虽然天佑助,也是你筹划的功劳。希望你能进一步扩大远图,以符合朕的意愿。”完颜匡得到诏书,于是进军,随即派遣完颜福海在白石峪击败宋国的援兵。
戊寅日,金国命令宰臣推荐有才能的官员。
庚辰日,任命陈自强兼任枢密使。
癸未日,金国攻破阶州。
乙酉日,金国追赠已故寿州军士魏全官职,赐钱百万。当初,李爽包围寿州,刺史徒单曦招募人去砍营,魏全被选中,被李爽的兵抓住。李爽对魏全说:“如果你为我骂金主,我就免你一死。”魏全到城下,反而骂宋主,李爽于是杀了他。
戊子日,金主召完颜纲到中都,随即任命他为陕西宣抚副使,回到军中。
辛卯日,吴曦招降通判光元府权大安军事杨震仲,杨震仲不屈,饮药而死。
甲午日,吴曦派遣将领利吉引金兵进入凤州,将四郡交给他们,以铁山为界。吴曦在兴州设立行宫,改元,设置百官,派人告诉他的伯母赵氏。赵氏愤怒,断绝关系。叔母刘氏日夜哭泣,骂不绝口。吴曦又派遣董镇到成都修建宫殿,将他所统率的十万兵分为统帅,派遣禄祁等戍守万州,乘船下嘉陵江,声称要与金人夹攻襄阳。在成都、潼川、利州、夔州四路发布黄榜,以兴州为兴德府,召随军转运使安丙为丞相长史,权行都省事。
吴晛为吴曦谋划,应该收用蜀地的名士以维系民心。于是陈咸自己剃发,史次秦自己弄瞎眼睛,李道传、邓性甫、杨泰之都弃官而去。
吴曦所派遣的使者郭澄等将要回蜀,金主对他们说:“你们的君主效顺,以全蜀归附,朕非常赞赏。然而立国时间短,恐怕宋兵侵犯,人心不安,凡是有应当做的事情,已经委托完颜纲移文计议。”随即任命同知临洮府事珠赫寽果勒齐为吴曦的封册使,对他们说:“你们在边疆效力,加上读书,蜀人认识你们的威名,不要因为财贿动心,失去大国的体面。”
金国布萨揆生病,丙申日,任命左丞相崇浩兼任都元帅,行省于南京,代替他。
金主杀了他的叔叔永蹈、永中,很久以后颇感后悔,曾经以密札赐给张行简说:“朕念镐、郑二王,误犯天常,自取其祸,草葬于效野,多年以来,朕非常悼念。想要追复前爵,备礼改葬,你可以详细查阅故事以报告。”张行简于是列举汉淮南厉王长、楚王英、唐隐太子建成、巢刺王元吉、谯王重福的故事,并草拟诏书进呈。当时永中已经改葬,二月,丁巳日,金主命令恢复镐王永中、郑王永蹈的爵位,谥永中为厉,他的儿子瑜等仍然被禁锢。以周王永济的儿子璪为郑王的后代。
己未日,程松被罢免。任命杨辅为四川制置使,吴曦驱逐他。
当初,杨辅知成都,常说吴曦必反。皇帝认为杨辅能诛杀吴曦,于是密诏授杨辅为制置使,允许他便宜从事。青城山道人安世道献书给杨辅说:“世道虽然是方外人,但大人先生也曾启发我入道之门。我认为你刚得到吴曦的檄文,就应该回信,诵读他的家世,激发他的忠孝之心,聚集官属军民,素服号哭,然后散金发粟,聚集忠义之士,关闭剑门,檄告夔、梓,兴起义师,以顺讨逆。而士大夫都是酒囊饭袋,不明大义,还说稍微屈服以保生灵,何其不知轻重如此!这不是吴曦一人的叛乱,而是整个蜀地士大夫的叛乱。而且吴曦虽然叛逆,还有所顾忌,不敢建立正朔,杀士大夫,还用虚文招揽,也是以你的态度来卜测民心的向背。现在悠悠不决,徒然为妇人女子的悲泣,远近失望。我已经五十二岁了,古人说:‘可以生而生,福也;可以死而死,亦福也;’我决不忍心污面戴天,同为叛民。”杨辅有重名,蜀地士大夫多劝他举义兵,而安世道的话尤其恳切。杨辅自认为不熟悉兵事,而且内地无兵,拖延不发。吴曦将杨辅调任遂宁府,杨辅将印交给通判韩植,弃成都而去。
任命知建康府叶适兼任江淮制置使。叶适说三国孙氏曾经以江北守江,自南唐以来才失去,于是请求朝廷,兼节制江北诸州,诏书同意。当时军情紧急,而叶适处理事务如平时,军需都由官府供给,百姓不受扰,防守都按照法度。
庚申日,因为旱灾,诏令释放囚犯。
癸亥日,金主到建春宫;丙寅日,回宫。
丁卯日,停止江、浙、荆湖、福建的招军。
戊辰日,金国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布萨揆在下蔡去世。丧归,金主亲自临奠,谥武肃。布萨揆性格刚强内心和善,与人无争,治理百姓有惠政。他作为将领,军门镇静,赏罚必行。初渡淮河,就命令撤去浮桥,所到之处都因粮于敌,没有运输的劳苦。他从不轻易使用士卒,与他们同甘共苦,人们也乐于为他所用。
金国完颜匡长期围困襄阳,士卒生病;听说崇洗到汴,庚午日,引军返回。
辛未日,免除两淮被兵诸州的租赋。
癸酉日,金国判平阳府事卫王永济改任武定军节度使,兼奉圣州管内观察使。
监兴州合江仓益昌杨巨源谋划讨伐吴曦,于是暗中与吴曦的将领张林、硃邦宁及忠义士硃福等深相交结。眉州人程梦锡知道后,告诉安丙。安丙当时称病,没有视事,于是委托程梦锡写信给杨巨源,请他到卧所。杨巨源说:“先生而为逆贼丞相长史耶?”安丙号哭说:“目前的兵将,我所知道的,不能奋起。必须得到豪杰,才能灭此贼。”杨巨源说:“非先生不足以举此事,非巨源不足以了此事。”当时兴州中军正将李好义,也结交军士李贵、进士杨君玉、李坤辰、
李彪等数十人计划诛杀吴曦。李好义说:“这件事我们誓死报国,拯救四川的百姓。但吴曦死后,如果没有有威望的人来镇抚,恐怕一个变乱未平,另一个变乱又会发生。”他们打算立长史安丙来主持事务,派坤辰去邀请杨巨源参与。杨巨源前去与他们约定,回来报告安丙。安丙这才出来处理事务。君玉与白子申一起起草密诏。
乙亥日,天未亮,李好义率领他的七十四名部下进入伪宫。当时伪宫门大开,李好义大声呼喊着进去说:“奉朝廷密诏,以安长史为宣抚,命令我诛杀反贼,敢反抗的灭族。”吴曦的卫兵一千多人,听到有诏书,都丢下武器逃跑。杨巨源手持诏书骑马,自称是奉使,进入内室。吴曦开门想逃跑,李贵上前抓住他,刀砍中吴曦的脸颊。吴曦反扑将李贵按倒在地,李好义立即叫王换用斧头砍吴曦的腰,吴曦这才放开李贵,李贵于是砍下吴曦的头,骑马去报告安丙。宣读诏书,拿着吴曦的头安抚城中,市场没有受到影响,全部收捕吴曦的党羽,杀掉他们。众人推举安丙为四川宣抚使,杨巨源为参赞军事。安丙陈述吴曦反叛的原因及矫诏平贼的功劳,上疏自劾,等待治罪,将吴曦的头及违法的物品与吴曦所接受的金人诏印送到朝廷。吴曦僭立共四十一天。
之前韩侂胄听说吴曦反叛,非常害怕,给吴曦写信,许诺封他为诸侯,并召见镇江府知府宇文绍节问计。宇文绍节说:“安丙一定能讨伐贼人。”韩侂胄于是秘密用帛书告诉安丙说:“如果能除掉吴曦报国以表明本心,就会立即不按次序推赏。”信还没到,吴曦已被诛杀,捷报已到,朝廷上下都非常高兴。
吴曦的头被送到临安,献于宗庙社稷,在市场上示众三天。诏令诛杀吴曦的妻子儿女,家属流放到岭南,剥夺吴曦父亲吴挺的官爵,将吴曦祖父吴璘的子孙迁出四川,保留吴璘的庙祀,吴玠的子孙免于连坐。
金珠赫寽果勒齐还未到四川,吴曦已被诛杀,金主听说后,非常沮丧,派使者责备完颜纲说:“吴曦投降,本应进据仙人关,以控制四川,并且为吴曦增加威势。既不占据关隘,又撤兵,使安丙无所顾忌,所以才有今天的结果!”
三月,丁丑日,在利州斩伪四川都转运使徐景望。
庚子日,任命杨辅为四川宣抚使,安丙为副使,许奕为宣谕使。
金任命完颜匡为左副元帅。
壬寅日,四川宣谕使程松被免职,安置在筠州;不久又迁到澧州。
杨巨源、李好义对安丙说:“吴曦死了,贼人已经胆寒。关外的西和、成、阶、凤四州,是四川的要害,应该乘势收复;否则,必为后患。”安丙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李好义进军,驻扎在独头岭,与忠义军及民兵夹击,金兵死伤遍地。七天后,到达西和州,金将完颜钦逃走。李好义整顿军队进城,军民欢呼迎接,李好义将府库的财物登记归公。于是张林、李简收复成州,刘昌国收复阶州,张翼收复凤州,孙忠锐收复大散关。金巩州钤辖完颜阿实战死,金主命令完颜纲撤出五州的军队,退守要害。李好义进军秦州,军威大振,安丙心中忌惮。
夏,四月,丙辰日,金任命赫舍哩子仁为右副元帅。
己未日,任命方信孺为国信所参议官,前往金军。当时韩侂胄招募可以出使金帅府的人,近臣推荐方信孺可以胜任,从萧山丞召到行在,任命为使事。方信孺说:“开衅自我,金人如果问起首谋,应该用什么话来回答?”韩侂胄惊愕。方信孺于是带着张岩的书信出发。
丁卯日,召杨辅回朝,任命吴猎为四川制置使。当时朝廷察觉安丙与杨辅不和,召杨辅赴京。杨辅到达建康,引咎不进。著作佐郎杨简说杨辅放弃成都,不应召见,于是任命杨辅为建康知府。
戊辰日,任命资政殿学士钱象祖为参知政事。
己巳日,改兴州为沔州,任命李好义为副都统制。
庚午日,追赠杨震仲官职,并任命他的一个儿子为官。
癸酉日,金人再次攻破大散关。安丙一向厌恶孙忠锐,此时大散关失守,安丙命令孙忠锐回来,想杀他,先命令杨巨源与李邦宁率领沔兵二千策应。杨巨源到达凤州,趁孙忠锐出来迎接,埋伏壮士在幕后,突然出来杀了他,以及他的儿子孙揆。安丙于是以孙忠锐附伪表上奏朝廷。
五月,戊寅日,诏令:“吴曦的党羽李绅之等十六人,除名,流放到两广及湖南各州。”
己卯日,金主到东园,射柳。
辛卯日,太皇太后谢氏去世。
戊戌日,再次任命杨辅为四川制置使,召吴猎回朝。
李好义攻打秦州,包围皁角堡,金都统珠赫寽果勒齐率兵前来救援。李好义在山谷中列阵,以武车为左右翼,埋伏弓箭手在下面,直接上前搏战,果勒齐抵御。南军假装撤退,果勒齐追击,遇到埋伏,无法前进,于是退后结阵。李好义指挥军队再次进攻,共五次战斗,南军阵势更加坚固。果勒齐感到担忧,分骑兵为两队,轮流出战;很久后,暗中派兵从山上冲下合击,南军阵势动摇,士兵多死,李好义于是解围撤退。
这个月,金释放宫女二十人。
六月,乙巳日初一,金诏令:“朝官六品、外官五品以上及亲王,推荐一个通晓钱谷的人,不推荐的处罚,推荐不当的按律论处。”
己酉日,金因为山东多盗贼,制定法令:“同党能自首或捕盗的,官府给予不同的赏赐。”
戊午日,金任命乌库哩谊为元帅左监军,完颜萨喇为元帅左都监。
己未日,李好义中毒而死,当时吴曦的旧将王喜,派他的党羽刘昌国到西和州,听从李好义的指挥。李好义与他应酬,欢饮到天亮,李好义心腹突然剧痛而死,刘昌国逃走。入殓时,口鼻爪指都青黑,居民哀恸如丧亲人。朝廷担心王喜生变,任命他为节度使,调任荆鄂都统制。不久刘昌国因天花发作而死。
癸酉日,安丙杀参议官杨巨源,当初,吴曦被诛杀,实际上是杨巨源、李好义首倡,安丙将他们的功劳上奏朝廷,假称是杨巨源、李好义为首,实际上只有他们两人。等到奖谕诛叛的诏书到达沔州,杨巨源对人说:“诏书一个字也没提到我,怀疑有人掩盖了我的功劳。”不久听说王喜被任命为节度使,而杨巨源只得到通判的职位,心中更加不平,于是写信感谢安丙说:“飞矢以下聊城,深慕鲁仲连的高谊;解印而去彭泽,庶几陶靖节的清风。”随即又向朝廷申诉功劳。有人对安丙说:“杨巨源图谋作乱。”安丙命令王喜审讯他的党羽,都定罪。当时杨巨源正与金人在凤山的长桥作战,安丙秘密派兴元都统制彭辂逮捕杨巨源,押送到阆州监狱,到大安龙尾滩,安丙派将校樊世显取刀砍下他的头,没有完全砍断,超过一寸,于是以杨巨源自杀上报。忠义之士,听说后无不扼腕流泪。剑外士人张伯威写文章吊唁,言辞尤其悲切。李壁在政府,听说安丙上奏杨巨源的败状,叹息说:“唉,杨巨源死了!”
丙因为人心惶惶,上书请求免职。杨辅也说丙杀了巨源,必定会引发变故,请求让刘甲代替他。
秋天,七月,己卯日,封不俦为嗣濮王。
庚辰日,金朝在衍庆宫献祭。
壬午日,金朝下诏:“民间交易典当,一贯以上的,都要用交钞,不得用钱。”
大旱,飞蝗遮天蔽日,吃光了浙西的豆子和粟米。乙酉日,皇帝下诏自责,命令各郡县赈济灾民。
金朝敕令尚书省:“从现在开始,初次接受监察的人,要提交利害帖子,等待召见。”
甲午日,金朝左副元帅完颜匡从许州回到都城。
八月,庚戌日,金朝将汝州襄城县划归许州。
起初,方信孺到濠州,赫舍哩子仁把他关进监狱,持刀围守,断绝他的饮食,要求他答应五件事。信孺说:“归还俘虏、退还财物,可以;绑送主谋,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称臣、割地,这不是臣子敢说的。”子仁怒道:“你不想活着回去了吗?”信孺说:“我奉命出使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子仁派人送他到汴京见元帅崇浩,住在驿馆。崇浩派使者来,坚持五件事,并说称臣、割地是有先例的。信孺说:“当年靖康年间仓促割让三镇,绍兴年间因为太后的缘故暂时屈服,今天能作为先例吗?请让我面见丞相决定。”崇浩坐在帐中,陈列兵士见信孺,说:“五件事不答应,军队就南下。”信孺辩驳不屈,崇浩叱责道:“前日兴兵,今日求和,为什么?”信孺说:“前日兴兵复仇,是为了国家;今日屈己求和,是为了百姓。”崇浩无法反驳,给他回信说:“和与战,等你再来决定。”
信孺回来后,皇帝诏令侍从、两省、台谏官商议如何复命,大家商议归还俘虏,惩罚主谋,增加岁币五万,派信孺再去。当时吴曦已被诛杀,金人气势稍减,但仍坚持原来的要求。信孺说:“本朝认为增加岁币是屈辱,何况名分、地界呢!而且从曲直来看,本朝兴兵在去年四月,如果写信引诱吴曦,则是去年三月,曲直自有定论。如果从强弱来看,如果得到滁州、濠州,我们也得到泗州、涟水;如果夸耀胥浦桥的胜利,我们也有凤凰山的胜利;如果说我们不能攻下宿州、寿州,如果围攻庐州、和州、楚州,真的能攻下吗?五件事已经答应了三件,还不听我们的,不过再打一仗罢了!”金人于是说:“割地的提议暂且搁置,但称臣不答应,可以以叔为伯,岁币之外另加犒军费用。”信孺坚持不答应。崇浩于是秘密与他定下约定,复命。
朝廷任命林拱辰为通谢使,与信孺一起带着国书和誓词,以及答应通谢的百万缗钱。到了汴京,崇浩对信孺不婉转陈述感到愤怒,突然拿出誓书,里面有诛杀禁锢的言辞,信孺不为所动。使者说:“这不是犒军能解决的,另出题目给他看。”信孺说:“岁币不能再增加,所以用通谢钱代替。现在得此求彼,我只有死而已。”恰逢蜀兵进入大散关,崇浩更加怀疑,于是送信孺回去,给张岩回信说:“如果能称臣,就以江、淮之间为界,想世代为子国,就割让整个长江为界,并且斩杀主谋奸臣,献上首级,增加岁币五万两匹,犒军银一千万两,才能议和。”信孺回来后,将信交给韩侂胄。韩侂胄问他,信孺说:“敌人想要的五件事:一,割让江、淮;二,增加岁币;三,索要归正人;四,犒军银;五,不敢说。”韩侂胄坚持问,信孺慢慢说:“想要太师的头。”韩侂胄大怒。
九月,庚戌日,金朝左丞相兼都元帅崇浩在军中去世,谥号通敏,崇浩与布萨揆、穆延斯图赉都是金朝的老将,相继去世。临战换将,是兵家大忌,而宋人不知道乘机,朝廷上下惴惴不安,以和议成功为幸,所以金人常笑南朝无人。
壬午日,方信孺因为得罪韩侂胄,因私自用财物馈赠金将,被剥夺三官,贬到临江军居住。信孺三次出使,金人虽然没有立即答应和议,但书信往来,也不拒绝他的请求,信孺被贬后,想再派使者,但朝廷中无人可派,近臣推荐王楠;于是任命王楠为右司郎中,带着书信北上,王楠是王伦的孙子。
甲申日,金朝任命左丞布萨端为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命令完颜匡代替崇浩在汴京统军,晋升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封定国公。
乙酉日,暂时安葬成肃皇后于永阜陵。
辛卯日,任命殿前都指挥使赵淳为江淮制置使。乙未日,张岩被罢免。韩侂胄听说金人要惩罚主谋,心中惭愧愤怒,又想用兵,于是让赵淳镇守江淮,罢免张岩。张岩开督府九个月,耗费县宫钱三百七十万缗。
壬寅日,将成肃皇后的神主安放在太庙。
这年秋天,蒙古再次讨伐西夏,攻克斡啰该城。
冬天,十月,乙卯日,恢复珍州、遵义军。
丙辰日,皇帝下诏向军民说明边境事务:“朕忧勤不懈,不敢忘记继承先志的诚心;自知寡昧,尤其谨慎交邻之道。因为边臣的妄报,导致兵端开启。只是敌人暗中引诱吴曦,计算他投降的日子,是在交战之前,所以造端岂能全在我方!况且先放弃四州已得之地,急令诸将收兵而回,是为了修好之谋,所谓不远之复,无非是为了百姓,不料又违背了约定,议称谓而不量彼此,索要土地而拟越封疆;规取货财,数量超过千万。虽然盟好应当继续,但百姓的血汗难以榨取。应当知道今日的军队,是不得已而应战,岂无忠义之士,共同振作艰虞!”
辛未日,金朝陕西宣抚使图克坦镒派将领攻下苏岭关。
此前,金朝大定年间,规定学校学习的史书,《五代史》同时使用薛居正、欧阳修的新、旧版本。十一月,癸酉日,下诏:“新定学令中删去薛居正的《五代史》,只用欧阳修所撰写的。”
韩侂胄长期专权,朝廷内外都愤恨他,加上他妄开边衅,怨恨他的人更多。金人来索要主谋,礼部侍郎史弥远,当时兼任资善堂诩善,秘密策划除掉韩侂胄。皇后一向怨恨韩侂胄,于是让皇子荣王严上疏说:“韩侂胄再次挑起兵端,将对国家不利。”皇帝没有回答,皇后在一旁极力支持,皇帝仍未答应;皇后请求让她的兄长杨次山选择群臣中可以信任的人一起谋划,皇帝才同意。杨次山于是告诉史弥远,得到密旨。因为钱象祖曾经因反对用兵得罪韩侂胄,于是先告诉钱象祖。钱象祖答应,告诉李壁,李壁认为事情拖延可能会泄露,于是命令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带兵埋伏。乙亥日,韩侂胄上朝,到太庙前,被呵止在路上,拥到玉津园旁,被杀。史弥远、钱象祖报告皇帝,皇帝还不相信;后来才知道,于是下诏向中外公布韩侂胄的罪恶。这是他们的谋划开始。
由于史弥远的努力,最终由杨皇后和杨次山完成,皇帝最初并没有这个意图。论功行赏,史弥远被晋升为礼部尚书,并加封为福州观察使。
自从韩侂胄专政以来,宰相、侍从、台谏、藩镇等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他曾凿山建园,俯瞰太庙,出入宫廷没有节制。孝宗曾经思考政务的地方,他竟然安然居住,老宫人见到他,常常流泪。颜棫起草诏书,认为他得到了圣人的清正;易衤犮撰写答诏,以元圣来褒奖他;余祕请求加九锡;赵师B164请求设置平原王府的官属;韩侂胄都毫不推辞地接受了。他的宠妾都被封为郡国夫人,每次宫廷宴会,她们与妃嫔混杂坐在一起,依仗权势傲慢无礼,宫廷中的人都厌恶她们。
起初,韩侂胄担任南海尉时,曾聘请一位士人作为馆客,这位士人非常贤能且文采出众,分别后,音信全无。韩侂胄掌权后,常常想念这个人,一天他突然到来,已经改名并考中进士多年了,韩侂胄一见非常高兴,给予他极好的待遇。有一次夜深酒罢,韩侂胄屏退左右,与他促膝谈心,问道:“我错误地执掌国政,外界的议论如何?”这位士人叹息道:“平章家族危如累卵,还有什么可说的!”韩侂胄惊讶地问原因,他回答说:“这并不难理解。椒殿的设立,如果不是由平章您来主持,椒殿就会怨恨。皇子的设立,如果不是由平章您来决定,皇子就会怨恨。贤人君子从朱熹、彭龟年、赵汝愚以下,被斥逐贬死的不计其数,士大夫就会怨恨。边境战事已经开启,三军将士暴骨沙场,孤儿寡妇的哭声相闻,三军就会怨恨。边境的百姓死于杀掠,内地的百姓死于苛捐杂税,四海万姓都会怨恨。面对这么多的怨恨,平章您如何应对?”韩侂胄沉默良久,问道:“你有什么建议?”这位士人再三推辞,韩侂胄坚持询问,他才说:“只有一个策略,皇上并非真心想要黄袍加身,如果紧急建立青宫,陈述三圣的家法,进行揖逊之举,那么皇子的怨恨可以转化为恩情,而椒殿退居德寿宫,即使怨恨也无能为力了。然后辅佐新君,与海内重新开始,过去的贤人,死者给予抚恤,生者召回提拔。派遣使者与金国和谈,释怨请和,以安定边境。优厚犒赏三军,厚恤死士,废除苛政,解除恶习,尽去军兴时无名的赋税,使百姓有重生的希望。然后选择名儒,逊让相位,告老还乡,进行绿野之游,将危险转化为安全,这样或许可以!”韩侂胄犹豫不决,想要留下这位士人,任命他为掌故,这位士人坚决辞去。不久,祸事发生。
韩侂胄死后,钱象祖从怀中取出中堂帖交给陈自强,说:“有旨,丞相罢政。”陈自强立即上马,回头说:“希望大参保全。”丁丑日,贬陈自强到永州居住。戊寅日,贬苏师旦到韶州安置。己卯日,苏师旦被处死。周筠被杖脊,刺配到岭外。诏书说:“奸臣被流放处死,应当首先开放言路以招揽忠言,中外臣僚,各自陈述所见。”
辛巳日,任命邱崈为资政殿学士、知建康府。
贬邓友龙到南雄州安置,不久又迁徙到循州。
乙酉日,设立御前忠锐军。
丙戌日,任命御史中丞卫泾为签书枢密院事。
丁亥日,立皇子荣王严为皇太子,改名为帱,不久又改名为询。
戊子日,贬郭倪到梅州,郭僎到连州,并安置,抄没其家产。贬李壁到抚州居住。癸巳日,贬张岩到徽州居住。
金国参知政事贾铉泄露了指授的事情,金主对贾铉说:“你的罪过你自己知道,但你长期参与机务,贡献良多,不会深究你的罪责。”戊戌日,贾铉被任命为安武军节度使。
十二月,壬寅朔日,金国修撰《辽史》完成。
癸卯日,任命邱崈为江淮制置大使。
任命许奕为大金通问使。
丙午日,金国下诏:“策论进士,免试弓箭、击球。”
己酉日,落叶适被任命为宝文阁待制。庚戌日,贬许及之到泉州、薛叔似到福州居住。再贬皇甫斌到英德府安置。
癸丑日,金人再次攻破随州。
庚申日,金国任命右丞孙即康为左丞,参知政事通吉思忠为右丞,中都路都转运使孙鐸为参知政事。
辛酉日,任命钱象祖为右丞相,兼枢密事;卫泾及给事中雷孝友并参知政事;吏部尚书林大中为签书枢密院事。
起初,韩侂胄想要结交林大中,林大中不同意,并上书极力弹劾他的奸恶,因此辞官隐居,绝口不提时事。韩侂胄掌权时,有人劝他与韩侂胄通问以避免祸患,林大中说:“福不可求而得,祸可惧而免吗?”不听,十二年后再次起用。
甲子日,太尉杨次山被任命为开府仪同三司。杨次山谨慎畏惧,不敢以外戚自居,没有人厌恶他。
乙丑日,任命礼部尚书史弥远为同知枢密院事。
丙寅日,追赠吕祖俭为朝奉郎、直秘阁,并授予其子一人官职。
丁卯日,下诏改明年为嘉定元年。
金国山东安抚使张万公请求退休,金主同意,并给予他平章政事俸禄的一半。不久张万公去世,金主命令按照宰臣的规格进行赙葬,谥号文贞。张万公淳厚刚正,家中没有杂宾,所推荐的多是廉洁谦让之士。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元年(金泰和八年,蒙古太祖三年)
春天,正月,壬申日,金主朝谒衍庆宫。
癸酉日,金国任命左都监完颜萨喇为参知政事。
乙亥日,安丙派兵袭击鹘岭关,失败而归。
丙子日,金国左司郎中刘昂等人因与蒲阴令大中私下议论朝政,被下狱。孙鐸进言说:“刘昂等人并非敢议论朝政,只是像郑人游乡校一样。”金主醒悟,于是杖责后释放了他们。
戊寅日,右谏议大夫叶时等人,请求将韩侂胄的首级悬挂在两淮以谢天下;没有得到回复。
辛巳日,下诏求言。
癸未日,金主前往春水。
丙戌日,叶时再次请求将韩侂胄的首级悬挂在两淮。
金主前往先春宫。
壬辰日,任命史弥远为知枢密院事。
权兵部尚书倪思请求对答,说:“大权刚刚回归,应当防微杜渐,一旦有干预的迹象,必定会重蹈覆辙。现在韩侂胄已经被诛杀,但国人的言论仍未平息,这是因为枢臣仍然兼任宫宾,不时被宣召。宰执应当同班同对,枢臣也应当远离权力以平息外界的议论。”枢臣,指的是史弥远。
当时正召娄机为吏部侍郎,娄机回朝后,立即说:“只有至公才能服人。权臣以私意横生,败国殄民,现在应当以至公行事。如果说私恩未报,首先进行汲引,私仇未复,暂且进行沮抑,一旦涉及私心,人心将无所观感。”
任命许奕为大金通谢使。
二月,戊申日,追复赵汝愚为观文殿大学士,谥号忠定。
因为韩侂胄冒定策功,下诏史官:“自绍熙以来韩侂胄的事迹,全部进行改正。”
甲寅日,金主前往建春宫。
戊午日,再次贬程松到宾州。
州安置。
庚申日,金国皇帝下令给有关部门说:“在农忙时节,即使是禁地,也允许耕种。”
己巳日,金国皇帝返回宫中。
这个月,柳州黑风洞的寇贼罗世传发动叛乱;后来被招降。
三月,癸酉日,因为毛自知首先提出用兵的建议,剥夺了他进士第一人的恩典。
戊子日,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并追赠谥号。当时掌权的人急于推翻韩侂胄的政策,而不顾公众的议论。
王楠到达金国,请求按照靖康时期的旧例,两国世代为伯侄之国,增加岁币到三十万,犒军钱三百万贯,苏师旦等人,等和议确定后,将他们的首级献给金国。完颜匡将王楠的话报告给金国皇帝,命令完颜匡写信索要韩侂胄的首级以赎回淮南的土地,并将犒军钱改为银三百万两。这时钱象祖写信给金国元帅府,告知已经诛杀了韩侂胄,王楠还不知道。完颜匡问王楠:“韩侂胄显贵多少年了?”王楠回答:“已经十多年了,担任平章国事才两年。”完颜匡说:“现在想除掉这个人,可以吗?”王楠回答:“主上英明果断,除掉他有什么难的!”完颜匡笑着点头,和议这才确定,于是派遣王楠返回。
己丑日,皇帝下诏让百官集议。倪思认为这样做有损国体。吏部尚书楼钥说:“和议是重大事情,等待这次决定,奸贼已经死了,首级又有什么可惜的!”于是命令临安府砍开棺材取出首级,悬挂在两淮,然后将韩侂胄和苏师旦的首级交给王楠送到金国军队,以换取淮、陕被侵占的土地。
起初,方信孺被韩侂胄贬职,这时王楠上奏:“和约的达成,都是方信孺历经艰险,多次出使的功劳,信孺承担了困难,臣承担了容易的部分。每次见到金人,他们必定问信孺在哪里,公论所推崇的,即使是仇敌也无法掩盖。请求记录信孺的功劳并免除他的过错。”于是皇帝下诏让方信孺自由行动,不久任命他为韶州知州。
庚寅日,金国皇帝将与宋朝和议的事情告知尚书省。壬辰日,金国宰臣上表谢罪。
召江西常平提举袁燮为都官郎,升任司封。袁燮入朝对答,说:“陛下即位之初,委任贤相,正直之士聚集,而窃取威权的人在一旁窥视。彭龟年预知他们必定会扰乱天下,公开指出他们的奸诈,龟年因此被贬,而权臣于是根深蒂固,几乎危及国家。陛下思念龟年,曾经在朝堂上叹息说:‘这个人还在,必定会重用他。’这已经深知龟年的忠诚了。现在正直之士不少,希望陛下常存此心,急切听取直言,推崇朴直,一个龟年虽已去世,众多龟年会继续出现,天下何愁不治!臣之前劝陛下勤于好问,而圣训有云:‘好问则明。’臣退朝后与朝士谈论,无不称赞。然而侧听十旬,陛下的端坐沉默依旧,臣私下感到疑惑。既然知道如此则明,那么应当知道反之则暗,明则光辉照耀,无所不通;暗则是非得失,茫然不辨。”升任国子司业、秘书少监,进升为祭酒、秘书监。接见诸生时,必定教导他们反躬自省,忠信笃实,这是道的根本。听到的人都感到敬畏,士气更加振奋。当时史弥远主张和议,袁燮更加极力反对。台谏弹劾袁燮,罢免了他,提举鸿庆宫。
临安发生大火,持续了四天,烧毁了御史台等官舍十余所,民舍五万八千余家,死者众多。城中的房屋,十毁其七,百官大多租船居住。民间谣言四起,无赖趁机纵火作乱。
夏季,四月,戊申日,金国在太庙举行禘祭。
庚戌日,金国皇帝前往万宁宫。当时蒙古日益强大,但尚未与金国断绝关系,金国皇帝于是认为北方边境无事。甲寅日,命令东北路招讨使返回泰州治理,兼任节度使,副招讨使仍然驻守边境。
丙辰日,追赠彭龟年为宝谟阁直学士;剥夺李沐的宝文阁学士,不久贬谪到信州居住。
戊午日,再次贬谪陈自强到雷州安置,没收其家产。
闰月,辛未日,设置拘榷安边钱物所,凡是韩侂胄和其他权贵没收的田地以及围田、湖田属于官府的,都归其管辖。所收的钱租,用于支付使者的金帛费用。后来与北方断绝友好关系,军需和边防费用,常常从这里支取。
金国翰林侍讲学士富察思忠,建议出使宋朝应当谨慎选择人选。金国皇帝说:“思忠所言非常正确,通谢使虽然还未到朝廷,报聘的人应当先商议选择。这是新的开始,所有的礼节,都在于使者,现在既然实行了,就成为永久的惯例,不可不谨慎。”
甲申日,下诏:“从现在起,皇帝视事时,令皇太子侍立。”
辛卯日,因为旱灾,向天地、宗庙、社稷祈祷。乙未日,免除两浙缺雨州县贫民的欠税。命令大理、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县判决在押囚犯。丁酉日,下诏征求直言。
五月,王楠带着韩侂胄、苏师旦的首级到达金国,丁未日,金国皇帝在应天门举行仪式,备黄麾立仗接受首级,百官上表祝贺。将两人的首级和画像悬挂在通衢,让百姓观看,然后将首级漆好,藏在军器库。于是命令完颜匡等人撤兵,将元帅府改为枢密院,派遣使者归还大散关和濠州。
金国皇帝问右司郎中王维翰:“宋人请求和议,还能背盟吗?”王维翰回答:“宋主怠于政事,南兵轻佻软弱,两淮战后,千里萧条,其臣子因韩侂胄、苏师旦的教训,无人敢承担责任,不足为忧。只有北方需要陛下劳心。”
辛酉日,赐予礼部进士郑自成以下四百六十二人及第、出身。
丁卯日,因为蝗灾,下诏让侍从、台谏上疏奏报政事缺失,监司、守令条陈民间利害。太子詹事娄机说:“和议刚成,首要任务是保持安静,修补漏洞以完善纲纪,节约财用以巩固国家根本,训练士兵以增强国威。”不久升任礼部尚书。
金国派遣使者分路捕蝗。
六月,金国皇帝在衍庆宫谒谢。
乙亥日,参知政事卫泾被罢免。
癸未日,金国因为与宋朝和议成功,下诏中外,免除河南、山东、陕西等六路的夏税,河东、河北、大名等五路减半。
甲申日,签书枢密院事林大中去世,谥号正惠。林大中清廉寡欲,退让如不胜衣;但遇到事情时,凛然不可侵犯。
丁亥日,金国任命左都监乌库哩谊为御史大夫。
辛卯日,任命史弥远兼任参知政事。
秋季,七月,辛丑日,下诏特补吕祖泰为上州文学。
乙巳日,金国在衍庆宫举行朝献。下诏颁布捕蝗图于中外。
癸丑日,召江淮制置大使邱崈同知枢密院事,未到任,去世。邱崈曾经慷慨地说:“生无以报国,死愿为猛将以复仇!”
不久任命赵汝愚的儿子奉议郎、知南昌县崇宪为籍田令,崇宪上疏极力推辞,认为:“先臣的冤屈尚未完全昭雪,而其孤子先受宠光,这不是朝廷劝忠孝、厉廉耻的本意。”不久改任监行在都进奏院,又引用陈瓘论司马光、吕公著复官的事情申述,“请求将所陈之事下三省集议,如果先臣的心迹有一如言者所论,即近
所有的恩典都是滥用,先臣的复官和赐谥以及我的新任命,都应该被撤销。如果公众舆论确实认为是诬蔑,请向国内外公开,使先臣的诽谤得以澄清,忠节自然显现,而宪圣慈烈皇后支持的功德更加显著,然后命令史馆,改正诬蔑的历史,流传万世的公正。”
又请求纠正赵师召妄自贡献封章的罪行,追究蔡琏与大臣为敌的奸诈,销毁龚颐正的《续稽古录》的荒谬,命令两省、史馆考察并报告。吏部尚书兼修国史楼钥等人请求按照奏章执行,皇帝同意了。
不久,诬蔑的历史还没有被纠正,崇宪再次说:“前些日子史官只是按照权臣的旨意,修改旧史,焚烧原稿,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困难;现在被诏令再三,没有人敢于奋笔直书,为什么小人敢于作恶,而所谓的君子却不能勇于为善呢?”听到的人都感到惭愧。
后来,玉牒、日历所最终将《重修龙飞事实》进呈,是因为崇宪的请求。
八月,辛巳日,任命礼部尚书娄机为同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楼钥为签书枢密院事。楼钥坚持正直的言论,违背了韩侂胄的意愿,多年来一直奉祠,现在与娄机一同进入枢府。正值战争刚刚结束,信使往来,娄机的辅助之功很多。他尤其珍惜名器,遵守法度,进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卖私恩,不避嫌怨。
庚寅日,金主前往秋山。
甲午日,发放三十万石粮食,赈济江、淮的流民。
九月,辛丑日,金国使者完颜侃、乔宇入朝觐见。皇帝下诏宣布和议达成。中书省提议上表祝贺,又有人认为这是二府的功劳,想要依次升迁。权兵部尚书倪思说:“澶渊之战,胜利后班师,天子下诏自责,中书、枢密等待罪责。现在屈己以盟,为什么君相反以为庆?”于是停止了。
壬子日,从安边所拨出百万缗钱,命令江淮制置大使司购买粮食赈济饥民。
史弥远逐渐作威作福,倪思进言说:“我前些日子讨论枢臣单独上奏,恐怕重蹈覆辙。宗社不能再受破坏,应该亲自选拔台谏以革除权臣的弊端,并任命宰辅以防止专权的失误。”史弥远听后愤怒,倪思于是请求离职,出任镇江府知府。
召太学正浦城真德秀为博士。真德秀入朝觐见,首先说:“权臣开边,南北涂炭,现在继续友好,岂不是天下之福!然而前些日子派遣使者,金人想要增加岁币的数量,而我们也说可以增加;金人想要得到奸人的首级,而我们也说可以给;往来的称谓,犒军的金帛,根括归明流徙的民众,都谨慎地接受,难道不会滋长对我们的轻慢吗?善于谋国的人,不观察敌情,而是观察我们的政事。现在号称更化,却无法使敌情畏惧,恐怕他们会利用我们的岁赂来增强他们的力量,乘我们不备来增长他们的谋略,一旦挑起争端而我们无法应对,这是有识之士所寒心的。”
又说:“侂胄自知不被清议所容,至诚忧国之士,则被称为好异,于是忠良之士被排斥而正论不闻;正以诚意之学,则被诬为好名,于是伪学之论兴起而正道不行。现在改弦更张,正应该褒崇名节,明示好尚。”
召李道传为太学博士,升任太常博士兼沂王府小学教授。恰逢沂府有母丧,遗表,官吏按例晋升,李道传说:“有襄事之劳者,推恩可以,我们这些人何必参与!”于是都辞谢不接受。升任著作佐郎,见到皇帝,首先说:“忧危之言不闻于朝廷,不是治世之象,现在民力未裕,民心未固,财用未阜,储蓄未丰,边备未修,将帅未择,风俗未能知义而不偷,人才未能汇进而不乏,而八者之中,又以人才为要。愿陛下搜罗人才,以应对天下未至之忧。”皇帝嘉许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起初,李道传为蓬州学教授,吴曦的党羽以意胁迫李道传,李道传弃官而去,并且写信给安抚使杨辅,说吴曦可以坐而缚。现在吴曦被平定,皇帝下诏以李道传抗节不挠,召入朝中。执政有不喜道学的人,李道传丝毫不为所动。
甲子日,金国派遣吏部尚书贾守谦等十三人与各路按察司推排民户物力。
乙丑日,金主返回都城。
冬,十月,丙子日,任命钱象祖为左丞相,史弥远为右丞相,雷孝右为知枢密院事,楼钥为同知枢密院事,娄机为参知政事。
陈晦起草史弥远的制书,用了“昆命元龟”的词语,倪思叹息说:“董贤为大司马,册文有‘允执厥中’一语,萧咸以为是尧禅舜的文辞,长老见之,无不心惧。现在制词所引,这是舜、禹揖逊的言辞,天下有如萧咸者读之,岂不大骇?”于是上省牍,请求修改麻制,皇帝下诏分晰。史弥远任命陈晦为殿中侍御史,随即弹劾倪思为藩臣,僭论麻制,降职,罢免,从此倪思不再起用。
皇帝下诏:“硃熹特赐谥,命令有关部门议奏,并给予遗表恩泽一名。”
己卯日,褒录庆元上书杨宏中等六人。
庚辰日,封伯柷为安定郡王。
辛巳日,蔡琏被除名,发配赣州牢城。
十一月,丁酉朔日,金国初设三司使,掌管盐铁、度支、劝农事务,任命枢密使赫舍哩子仁担任。皇帝下诏各路按察使并兼转运使。
癸卯日,金主告诫尚书省说:“国家的治理,在于纪纲;纪纲的首要,是赏罚必信。现在从上自省部之重,下至司县之间,律度不循,私怀自便,迁延旷废,苟且成风,习此为常,从何致理?朝廷是百官之本;京师是诸夏之仪。从今以后,各自惩戒以往,遵绳奉法,竭力赴功,不枉挠以徇情,不依违而避势,一归于正,用以规范民众。”
丁未日,金国命令临潢、泰州路兵马都总管承裔等修边备。
金主得了咳嗽病,颇为困顿,当时承御贾氏、范氏都有身孕,还未到分娩的月份。恰逢卫王永济从武定军来朝,金主无嗣,疏忌宗室,因为永济柔弱,缺乏智慧,所以喜爱他,想要传位给他。朝辞之日,金主勉强与他击球,对卫王说:“叔王不想做主人,急着要走吗?”李元妃在旁边,对金主说:“这不是轻言的事。”
乙卯日,金主病情加重,卫王还未出发。元妃与黄门李新喜商议立卫王,派内侍潘守恒召他。守恒说:“这是大事,应该与大臣商议。”于是派守恒召平章政事完颜匡。完颜匡是显宗的侍读,是最老的臣子,有征伐之功,所以单独召他。完颜匡到后,便与他定策立卫王。
丙辰日,金主在福安殿去世,享年四十一岁。遗诏说:“皇叔卫王即皇帝位。”并且说:“朕的内人有两位怀孕,如果其中有男,应当立为储君,如果都是男,则选择可立者立之。”卫王承诏举哀,即皇帝位。
戊午日,右丞相史弥远因母亲去世而离职。
十二月戊辰日,左丞相钱象祖被罢免。
庚午日,四川开始发行当五大钱。
将嘉兴府升格为嘉兴军节度。
戊寅日,派遣曾从龙出使金国吊唁。己丑日,派遣宇文绍彭出使金国,祝贺新君即位。
这年冬天,蒙古再次讨伐托克托和库楚类汗。当时斡伊喇部等遇到蒙古前锋,不战而降,蒙古便用他们作为向导,到达苏儿迪实河,讨伐默尔奇部,将其消灭。托克托中箭身亡,库楚类汗逃往契丹。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二年(金大安元年,蒙古太祖四年)
春天,正月庚子日,皇帝下诏要求内外官员陈述节约用度的措施。
辛丑日,金国太史奏报:“有流星如火,从天市垣升起,带有尾巴,痕迹像赤龙。”
金国派遣费摩正前来告哀。
丁巳日,任命楼钥为参知政事,御史中丞章良能为同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宇文绍节为签书院事。
楼钥上书说:“各道设置帅官,称为安抚,兼管兵民之权,有分阃的制度,朝廷对此非常重视。近来遇到盗贼作乱,州县无法控制时,必定让帅臣亲自出马,虽然多有成功,但我私下里有所担忧。水旱、饥荒既然无法避免,那么谁能保证不会有叛乱者?如果从此成为惯例,帅臣动不动就亲自出征,恐怕不是国家的长远之策。神宗皇帝非常重视边疆事务,庙谟深远,熙宁九年,成都知府蔡延庆请求调发陕西兵援助茂州,等兵集齐后亲自率兵前往,让转运司代理府事,皇帝下诏说朝廷已经派遣将领带兵,蔡延庆务必持重,不得轻易离开成都;元丰六年,河东经略司报告西贼入侵麟州神堂寨,知州訾虎等领兵出战有功,皇帝下诏让訾虎今后不得轻易出入,遇到边患,只让裨将出兵追击。神宗的考虑非常深远!因为帅守之臣,是百姓的司命,一旦有失,众心易动。应当让他们指授方略,调度军粮,持重镇抚,以安定四方,即使有挫折,根本也不会动摇。如果轻易出征,利害甚大。因为帅臣出征,建牙于郊野,能战的士兵都在行阵中,随行的兵卒必定是单弱的,而且还要随宜迁次,攀登险隘,如果有狡猾的盗贼,潜伏在竹林中,乘机突然出击,侵犯大帅的颜面,那么贼势容易扩张,国威难以振作,仓促之间,后果不堪设想。”
庚申日,皇帝下诏:“侍从、两省、台谏各举荐监司、郡守中政绩特别突出的二三人。”
金国派遣富察知刚前来,送来遗留物品。
壬戌日,金国改元为大安,大赦天下,立元妃图克坦氏为皇后。
二月己巳日,金国派遣使者前来告即位。
庚午日,黎州蛮蓄卜侵犯良溪寨,官军战败。
壬午日,皇帝下诏:“会子贬值日益严重,侍从、两省以下官员各陈述自己的看法。”
丁亥日,废除法科,改试经义,恢复六场旧法。
金国平章政事布萨端、尚书左丞孙即康奏报:“先帝的承御贾氏,应当在十一月分娩,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范氏的产期应在正月,医生称胎形已失。范氏愿意削发为尼。”壬辰日,金国皇帝将此事诏告天下。随后封皇子从恪等六人为王。
金国东京留守图克坦镒经过京城入见,金国皇帝说:“你是两朝旧臣,我想用你为相;太尉完颜匡是你的门生,我不能让你屈居他之下。”于是升任他为开府仪同三司,充任辽东安抚副使。
金国任命同知中都路转运使孟奎为博州防御使。此前孟奎上言:“亲民的职位,不应轻易选人。现在吏部让武夫凭资历得到职位,权力归于胥吏,怎能指望他们澄清吏治呢?应当参用士人,让他们管理事务。”孟奎到博州后,裁断明决,下令:“凡属县事务应赴州处理的,不得在旅店停留,以防吏奸。”州人感到便利。
三月甲辰日,金国将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葬于道陵,庙号章宗。大赦天下。任命布萨端为右丞相。
己酉日,皇帝下诏:“百姓因会子贬值而被没收家财的,有关部门应立即归还。”
戊午日,禁止两淮官吏私自买卖民田。
这年春天,辉和尔国投降蒙古。辉和尔,即唐朝的高昌。
蒙古主进入河西,夏主安全派遣太子率军抵抗。蒙古击败夏军,俘获其副元帅高令公,攻克兀刺海城,俘获其太傅西壁氏。蒙古军进至克夷门,再次击败夏军,俘获其将威明令公,逼近中兴府,引河水灌城,堤坝决口,水向外溃流,蒙古军于是撤围返回。派遣太傅额克进入中兴府招降,夏主献女求和。
夏天,四月戊辰日,释放庐州、濠州的忠义军归农。
金国皇帝命令讨论黄门李新喜的罪行,廷臣都认为应当处死。参知政事孙鐸说:“这是先朝用他太过分了。”金国皇帝说:“你今天才说这话,为什么?”随后又说:“以后应当尽言,不要在这里介意。”不久,孙鐸升任左丞,兼修国史。
庚辰日,金国皇帝下诏揭露章宗元妃李氏的罪行,说:“章宗没有立储,李氏与其母王盼儿及李新喜合谋,让侍御贾氏假称怀孕,等到临产时,从李家取一个孩子冒充皇子,如果时间不凑巧,就计划另取一个孩子作为皇嗣。章宗去世后,这个阴谋未能实施。此外,章宗平时或有宠幸的妃子,李氏嫉妒,让女巫李定奴制作纸木人、鸳鸯符进行魇魅,导致章宗绝嗣。现在事情败露,派遣大臣审问,都已认罪。有关部门议定应处以极刑;因她长期侍奉先帝,令其自尽。王盼儿、李新喜各依法处决;李氏的兄长安国军节度使喜儿,弟弟少府监铁格被安置到远方;其他连坐者依律处置;贾氏也被赐自尽。”
当初,完颜匡与李氏一同受遗诏立卫王,完颜匡想独占定策之功,于是构陷杀害李氏。几天后,完颜匡被任命为尚书令,封申王。左副点检乌库哩庆寿因与李新喜品评诸王,被免死,除名。
金国任命皇子胙王从恪为左丞相,布萨端为右丞相,孙即康为平章政事,封崇国公。
戊子日,赐杨震仲谥号为节毅。
五月丙申日,起复右丞相史弥远。史弥远因母亲去世回家治丧,太子请求在行在赐第,让他在家中守丧,以便咨询。
丁酉日,因旱灾,皇帝下诏要求各路监司审理囚犯,弹劾贪残的守令。
戊戌日,罗日愿谋反,被处死。罗日愿是江西人,曾以策略求见韩侂胄,被借补为训武郎,充任忠义军统制。韩侂胄被诛后,其党羽有获罪的,供词牵连到罗日愿,罗日愿得以宽免。罗日愿心中不安,暗中结党,打算在史弥远起复过江时,百官在浙江亭迎接时,举火为号,尽杀宰执以下官员,突入大内,胁迫
皇帝下诏书。部分事情已经决定,守阙进勇副尉景德常知道这件事,投递密信报告变故。他愿意在市场上被处死,以补德常为武德郎。弥远方辞去官职,又另外上奏请罪,详细说明:“陛下昨天诛杀了元凶,我得到了秘密的赞许,所以其他党羽对我咬牙切齿。”皇帝以优厚的诏书答复他。
辛丑日,命令州县捕捉蝗虫。
这个月,金国举行宏词科考试。
六月,辛卯日,根据京湖制置使的建议,释放各州的新军和忠义人回家务农。
秋天,七月,乙未日,皇帝下诏:“在受灾歉收的州县,七岁以下的男女,允许被异姓收养。这将成为法令。”
癸卯日,招募民众以赈济饥荒并免除劳役。
八月,甲子日,在沿江的六个州推行铁钱。
乙丑日,任命安丙为四川制置大使,撤销宣抚司。
丙戌日,发放十万石米,赈济两淮的饥民。
九月,己亥日,在景灵宫举行朝献仪式。庚子日,在太庙举行朝飨仪式。辛丑日,在明堂合祭天地。
这个月,金国皇帝前往大房山,拜谒睿陵、裕陵、道陵。
冬天,十月,己卯日,金国皇帝下诏告诫和激励风俗。
丁亥日,命令京湖制置司招募逃兵和放散的忠义人以补充空缺,因为放散的人聚集起来成为盗贼。
十一月,辛卯日,沔州统制张林等人密谋作乱,事情败露,被免去死罪,除名,流放到广南。
甲午日,诏令浙西监司招募饥民修建水利。
丙申日,金国平阳发生地震,声音如雷,从西北方向传来。戊戌日,又发生地震,浮山县尤其严重。
金国翰林学士承旨张行简推荐上京等路按察司杨云翼的才能,并且精通术数,召他担任提点司天台,兼任翰林修撰。
这个月,郴州黑风峒的寇贼李元砺作乱,人数达数万,接连攻破吉、郴等县,皇帝下诏派遣江、鄂、荆、池四州的军队讨伐他们。
起初,罗世传投降,峒中实际上缺乏食物,而江西的统帅急于以买降为功,于是送给他们粮食,还赠送盐。贼人高兴,阴谋更加猖獗,表面上虽然表示归顺,暗地里却在制造武器,而主兵的人还上奏授予他们官爵。峒中的义丁都愤怒地说:“作贼的人得到官职,赴义的人却丧命,这怎么能服人呢!”于是五合六聚,各自以峒名为乡名,元励和陈延佐等人,一起起来作乱,江西的各个城市都感到震惊。
丙辰日,临安府知府徐邦宪被免职,因为御史陈晦等人弹劾他不能妥善处理饥民问题。随即任命兵部尚书赵师B164接替他,学士蔡行之负责起草诏书,上奏说:“师[B164]的为人及其行事,大家都很清楚,诏书中必然有褒奖的话,我没有词句可以起草。”随即与蔡行之一起外放,最终任命了赵师B164。当时赵师B164已经是第四次担任京尹了。
十二月,壬戌日,赐予李显忠谥号忠襄。
安丙派遣统领官董炤、正将李实,带领飞虎军二百人驻守雅州,讨伐蓄卜,又派遣他的儿子癸仲视察黎州的军队。癸仲预先通知州里准备船筏和干粮,为深入敌境做准备。到达后,派遣李实前往安静观察山川形势,李实说蓄卜的碉堡距离大渡河二十里,进入很容易。飞虎军都是精选的士兵,锐意进攻。癸仲大举犒赏士兵,命令董炤统领飞虎军,李实统领禁军,联合沿河各寨的土兵一千多人,甲子日,天刚亮,渡过河,分为三部分。山高林密,积雪堵塞道路,蛮人在山的关键位置设立石堋等待,官军有的被压住。不久蛮人大声呼喊冲出,官军惊慌溃散,逃入山谷,蛮人放出猎犬追赶,全部被捕获。傍晚,董炤先逃回,李实被围困数天才得以脱身。于是癸仲返回黎州,董炤留守安静。
乙巳日,赐予朱熹谥号文。
乙亥日,诏令各州不要购买职田的租税。
这个月,金国尚书令申王完颜匡去世。完颜匡早年受到显宗的赏识,又侍奉章宗讲读,最受宠幸,官至将相,依仗宠信自行其是,官职通过贿赂获得。承安年间,拨赐官口地土,完颜匡却自己占据了济南、真定、代州的上等肥沃田地,百姓的旧业被夺走,还超出限额自行取用。章宗听说这件事,不认为他有罪,只是用安州边吴泊旧放围场地、奉圣州在官闲田交换,把以前自己占据的田地全部归还百姓。等到金国皇帝即位,完颜匡又专门定策有功,所以金国皇帝对他优待礼遇。
金国进封越王永功为谯王。
金国布萨端晋升为左丞相,任命右丞通吉思忠为平章政事,任命御史大夫张行简为太子太保,召知兴中府事完颜承晖为御史大夫,知临潢府事完颜承裕为御史中丞。
起初,蒙古君主向金国进贡,金国皇帝当时是卫王,章宗让他在静州接受贡品,蒙古君主见到卫王不行礼,卫王想请求派兵攻打他。恰逢章宗去世,金国皇帝继位,有诏书到达蒙古,传言应当拜受,蒙古君主问金国使者:“新君是谁?”金国使者说:“是卫王。”蒙古君主立即向南面吐口水说:“我以为中原皇帝是天上的神人,这样的庸懦之人,也能当皇帝吗?为什么要拜他!”随即骑马北去。金国使者回去报告,金国皇帝更加愤怒,想等蒙古君主再次进贡时,在进场时杀了他。蒙古君主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与金国断绝关系,更加严密地准备兵力。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五十八-注解
强圉单阏: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强圉指地支中的’强’,单阏指天干中的’单’。
屠维大荒落: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屠维指地支中的’屠’,大荒落指天干中的’大荒’。
宁宗:南宋皇帝赵扩的庙号,嘉定二年是其统治时期。
金泰和七年:金朝年号,1207年。
蒙古太祖二年:成吉思汗的统治时期,1207年。
邱崈: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江淮制置大使。
张岩:南宋大臣,曾被贬徽州居住。
韩侂胄:南宋时期的权臣,掌握朝政大权,曾主导北伐金国,但最终失败。
完颜匡:金国的重臣,曾任平章政事,有征伐功,参与了立卫王永济为帝的决策。
吴曦:宋朝叛将,已被诛杀。
完颜福海:金朝将领,曾在白石峪击败宋军。
陈自强:南宋大臣,曾任丞相,后被贬。
魏全:南宋寿州军士,因不屈于金军而被杀。
完颜纲:完颜纲是金朝的一位将领,曾任左副元帅。在吴曦叛乱期间,完颜纲曾率军进攻南宋,但因吴曦被诛杀而撤军。
杨震仲:南宋时期的官员,死后被赐谥号“节毅”。
安丙:南宋官员,曾任四川制置大使。
布萨揆:金朝将领,曾任左丞相兼都元帅。
叶适: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江淮制置使。
杨巨源:杨巨源是南宋时期的一位将领,参与了诛杀吴曦的行动。杨巨源在平定吴曦叛乱后,因功绩未得到应有的奖赏而心生不满,最终被安丙杀害。
李彪:李彪是南宋时期的一位将领,参与了诛杀吴曦的行动。吴曦是南宋时期的叛将,曾自立为蜀王,后被李彪等人诛杀。
李好义:李好义是南宋时期的一位将领,参与了诛杀吴曦的行动。李好义在平定吴曦叛乱后,继续率军进攻金朝,最终因中毒而死。
丙:指宋朝官员,具体身份不详,此处因人情汹汹而上章求免。
杨辅:宋朝官员,认为丙杀巨源会引发变乱,建议以刘甲代替。
刘甲:宋朝官员,被杨辅推荐代替丙。
不俦:被封为嗣濮王的人物,具体身份不详。
交钞:金朝发行的纸币,用于民间交易。
方信孺:南宋时期的官员,曾因反对韩侂胄而被贬。
赫舍哩子仁:金朝官员,对方信孺进行威胁。
崇浩:金朝元帅,与方信孺谈判。
林拱辰:宋朝通谢使,与方信孺一同出使金朝。
史弥远: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右丞相,以母忧去位,后复起。
夏震:宋朝主管殿前司公事,负责执行诛杀韩侂胄的任务。
杨后:南宋宁宗的皇后,对朝政有一定影响力。
赵汝愚:南宋时期的忠臣,曾因反对权臣而被贬。
朱熹:南宋著名理学家,儒家学派代表人物,因反对韩侂胄被贬。
彭龟年:南宋时期的忠臣,曾直言权臣之奸,后被贬。
颜棫:南宋大臣,曾为韩侂胄起草诏书。
易衤犮:南宋大臣,曾为韩侂胄撰写答诏。
余祕:南宋大臣,曾请求为韩侂胄加九锡。
赵师B164:南宋大臣,曾请求为韩侂胄设置王府官属。
钱象祖: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左丞相,后被罢免。
苏师旦:南宋大臣,曾任韶州安置,后被诛杀。
周筠:南宋大臣,因罪被杖脊并刺配岭外。
邓友龙:南宋大臣,曾被贬南雄州安置。
卫泾:南宋大臣,曾任御史中丞、签书枢密院事。
郭倪:南宋大臣,曾被贬梅州安置。
郭僎:南宋大臣,曾被贬连州安置。
李壁:南宋大臣,曾被贬抚州居住。
贾铉:金朝大臣,曾任参知政事,因漏言被贬。
张万公:金朝大臣,曾任山东安抚使,以刚正廉洁著称。
刘昂:金朝大臣,因私议朝政下狱。
叶时:南宋大臣,曾请求枭韩侂胄首以谢天下。
倪思: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权兵部尚书,直言敢谏,因反对权臣史弥远而被贬。
娄机:南宋时期的官员,曾建议和议后应注重内政。
许奕:南宋大臣,曾任大金通问使。
程松:南宋大臣,曾被贬宾州。
金谕有司:金朝皇帝对有关部门下达的指令。
禁地:指禁止普通百姓进入的皇家或官方用地。
黑风洞寇:指在柳州黑风洞地区作乱的盗匪。
进士第一人恩例:指科举考试中进士第一名所享有的特殊待遇和荣誉。
秦桧王爵、赠谥:秦桧是南宋时期的权臣,曾因主和而被封为王爵,死后被追赠谥号。
靖康故事:指北宋靖康年间金兵攻破汴京,俘虏徽、钦二帝的历史事件。
岁币:指宋朝每年向金朝进贡的财物。
犒军钱:指用于犒赏军队的钱财。
函首以献:指将敌人的首级装在匣子里献给对方以示和议诚意。
枭之两淮:指将韩侂胄的首级悬挂在两淮地区示众。
富察思忠:金朝的翰林侍讲学士,曾建议金朝慎重选择使宋的官员。
大散关:位于今陕西省宝鸡市,是古代重要的关隘。
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古代重要的军事重镇。
林大中:南宋时期的官员,以清廉著称。
吕祖泰:南宋时期的官员,曾被特补为上州文学。
宪圣慈烈皇后:南宋高宗赵构的皇后,名吴氏,谥号宪圣慈烈皇后。她在高宗即位初期发挥了重要的政治作用,尤其是在高宗被金兵俘虏后,她积极组织抵抗,维护了南宋的稳定。
赵师召:南宋时期的官员,因妄贡封章而被追究罪责。
蔡琏:南宋时期的官员,因与大臣为仇而被追究罪责。
龚颐正:南宋时期的史学家,著有《续稽古录》,但因内容被认为有妄而被毁。
楼钥: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参知政事,上书建议加强地方军事管理。
真德秀:南宋时期的学者,曾任太学博士,主张改革,提倡名节。
李道传:南宋时期的学者,曾任太学博士,主张搜罗人才,以应对国家的忧患。
硃熹:南宋著名理学家,儒学集大成者。
董贤:西汉时期的权臣,曾为大司马,因册文中引用“允执厥中”而引起争议。
萧咸:西汉时期的官员,曾因董贤的册文引用“允执厥中”而感到恐惧。
卫王永济:金国的宗室成员,因金主无嗣而被立为皇帝。
当五大钱:南宋时期在四川地区流通的一种大额货币。
嘉兴军节度:南宋时期将嘉兴府升格为军节度,加强地方军事管理。
曾从龙:南宋时期的官员,被派遣出使金国进行吊祭。
宇文绍彭:南宋时期的官员,被派遣出使金国祝贺新君即位。
蒙古:指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帝国,当时正在扩张领土。
托克托:蒙古帝国的一位将领,在与蒙古的战争中阵亡。
库楚类汗:蒙古帝国的一位将领,战败后逃往契丹。
金大安元年:金国皇帝完颜永济的年号,大安元年即1209年。
蒙古太祖四年:成吉思汗的统治时期,太祖四年即1209年。
章良能: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御史中丞,后同知枢密院事。
宇文绍节: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吏部尚书,后签书院事。
会子:南宋时期的一种纸币,因贬值问题引发朝廷关注。
法科:南宋时期的科举考试科目之一,后被废除,恢复经义考试。
金主:指金国皇帝完颜永济。
布萨端:金朝官员,曾任左丞相。
孙即康:金国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平章政事。
孟奎:金国时期的官员,曾任博州防御使,主张改革吏治。
辉和尔国:即唐代的高昌国,后被蒙古帝国征服。
夏主安全:西夏皇帝李安全的简称,与蒙古帝国交战。
罗日愿:南宋时期的官员,因谋反被诛杀。
守阙进勇副尉:宋代武官名,负责守卫宫阙,职位较低。
投匦上变:匦是古代用来接受臣民上书或告密的箱子。投匦上变指通过投书方式告发谋反或重大事件。
武德郎:宋代武官名,属于低级武官。
弥远:指史弥远,南宋权臣,曾长期掌握朝政。
起复:古代官员因父母丧事离职守孝,期满后重新起用为官。
元恶:指罪大恶极的人,此处可能指被诛杀的权臣。
优诏:皇帝给予优待或宽恕的诏书。
捕蝗:古代政府组织民众捕捉蝗虫,防止蝗灾。
宏词科:金朝的科举考试科目之一,主要考察文学才能。
京湖制置使:宋代官职,负责京湖地区的军政事务。
忠义人:指忠于朝廷的义士或民兵。
荒歉:指因灾荒导致的粮食歉收。
铁钱:宋代的一种货币,用铁铸造。
宣抚司:宋代设立的临时性地方军政机构。
景灵宫:宋代皇家祭祀祖先的宫殿。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
明堂:古代帝王举行重大祭祀和朝会的场所。
大房山:金朝皇陵所在地,位于今北京市房山区。
睿陵、裕陵、道陵:金朝皇帝的陵墓。
戒励风俗:皇帝颁布诏书,劝诫和整顿社会风气。
逃卒:指逃亡的士兵。
沔州统制:宋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沔州地区的军事。
贷死:免除死刑。
广南羁管:宋代的一种流放刑罚,将犯人发配到广南地区并加以管束。
浙西监司:宋代地方监察机构,负责浙西地区的监察事务。
平阳地震:指发生在平阳地区的地震。
翰林学士承旨:宋代翰林院的高级官员,负责起草诏书等重要文书。
提点司天台:宋代负责天文观测和历法编制的官员。
郴州黑风峒寇:指郴州黑风峒地区的叛乱势力。
江、鄂、荆、池四州军:指江州、鄂州、荆州、池州四地的军队。
罗世传:南宋时期的叛乱首领。
义丁:指忠于朝廷的民兵或义士。
临安府:南宋的都城,今浙江杭州。
兵部尚书:宋代六部之一,负责全国军事事务。
京尹:宋代京城的行政长官。
谥忠襄:古代对有功之臣死后追赠的谥号,忠襄表示忠诚和功绩。
飞虎军:南宋的一支精锐部队。
雅州:宋代州名,今四川雅安。
蓄卜:南宋时期的叛乱首领。
黎州:宋代州名,今四川汉源。
职田租:宋代官员的俸禄田产所收的租税。
金尚书令:金朝的最高行政长官。
申王完颜匡:金朝宗室,曾任尚书令。
显宗:金朝皇帝完颜雍的庙号。
章宗:金朝皇帝完颜璟的庙号。
承安:金章宗的年号。
安州:金朝州名,今河北安新。
奉圣州:金朝州名,今河北涿鹿。
越王永功:金朝宗室,封越王。
谯王:金朝宗室封号。
通吉思忠:金朝官员,曾任平章政事。
张行简:金朝官员,曾任御史大夫。
完颜承晖:金朝宗室,曾任御史大夫。
完颜承裕:金朝宗室,曾任御史中丞。
蒙古主:指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创始人。
卫王:金朝宗室封号,此处指金章宗的弟弟完颜永济。
静州:金朝州名,今内蒙古赤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五十八-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宋宁宗开禧三年(1207年)的历史事件,主要涉及南宋与金朝的军事冲突、政治斗争以及内部叛乱。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南宋末年复杂的政治局势和内外交困的局面。
首先,文本提到了南宋与金朝的和谈意向,但由于韩侂胄的强硬态度,导致和谈破裂。韩侂胄作为南宋的权臣,其决策对南宋的政治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强硬态度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南宋的尊严,但也加剧了与金朝的对抗,导致南宋在军事上处于不利地位。
其次,文本详细描述了吴曦的叛乱。吴曦作为南宋的将领,投降金朝并自立为王,这一事件不仅暴露了南宋内部的腐败和分裂,也反映了当时士大夫阶层的软弱和无力。吴曦的叛乱对南宋的统治构成了严重威胁,同时也揭示了南宋政权在军事和政治上的脆弱性。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南宋官员的忠义行为,如杨震仲的不屈自杀和杨巨源的讨逆计划。这些忠义之士的行为,虽然在当时未能改变大局,但他们的精神为后世所敬仰,成为南宋末年忠义文化的象征。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编年体的叙述方式,按时间顺序记录了历史事件,条理清晰,便于读者理解。同时,文本通过具体的人物对话和行动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历史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增强了文本的文学性和感染力。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反映了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同时也通过具体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忠义与背叛、抗争与妥协的复杂人性,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魅力。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时期吴曦叛乱及其被平定的一系列事件。吴曦是南宋时期的一位叛将,曾自立为蜀王,对南宋的统治造成了严重的威胁。李彪、安丙、杨巨源、李好义等人参与了诛杀吴曦的行动,最终成功平定了叛乱。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南宋时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吴曦的叛乱不仅是对南宋统治的挑战,也暴露了南宋朝廷内部的矛盾和权力斗争。安丙、杨巨源、李好义等人虽然在平定叛乱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最终却因功高震主而遭到猜忌和迫害,这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功高震主的普遍现象。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叙事简洁明快,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作者通过简洁的语言,生动地描绘了吴曦叛乱及其被平定的全过程,展现了南宋时期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残酷。特别是对杨巨源、李好义等人物的刻画,既有英勇善战的一面,也有功高震主、最终被害的悲剧色彩,使得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为我们研究南宋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吴曦叛乱是南宋时期的一次重大政治事件,其平定过程不仅反映了南宋朝廷的应对策略,也揭示了南宋时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通过对这段古文的研究,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展现了南宋时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通过对这段古文的赏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封建社会中功高震主的悲剧色彩。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金两国之间的外交与军事冲突,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外交博弈。文中通过方信孺与金朝元帅崇浩的对话,揭示了宋金两国在谈判中的角力。方信孺作为宋朝使臣,面对金朝的强硬要求,表现出坚定的立场和不屈的态度,体现了宋朝官员在外交中的气节与智慧。
文中提到的‘交钞’是金朝发行的纸币,反映了当时金朝的经济政策和货币制度。金朝要求民间交易使用交钞,显示了其对经济控制的重视。而宋朝在面对金朝的经济和军事压力时,不得不采取妥协措施,如增加岁币等,反映了宋朝在国力衰弱下的无奈。
韩侂胄作为宋朝权臣,掌握朝政多年,但因妄开边衅,导致内外交困。最终,他在史弥远等人的密谋下被诛杀,这一事件反映了宋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权臣专权的危害。韩侂胄的倒台,标志着宋朝内部权力结构的重大变化,也为后来的政治局势埋下了伏笔。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记录了宋金两国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外交与军事冲突,反映了当时两国关系的紧张与复杂。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金两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状况,以及两国在外交博弈中的策略与手段。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展现了宋朝官员在外交中的气节与智慧,尤其是方信孺在面对金朝威胁时的坚定立场,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忠义’与‘气节’的价值观念。同时,韩侂胄的专权与倒台,也反映了中国历史上权臣专权的危害与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蕴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金两国的历史背景与政治局势,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价值观念。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南宋宁宗时期韩侂胄专权及其被诛杀后的政治变动。韩侂胄作为权臣,掌握朝政大权,专横跋扈,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不满。他不仅干预朝政,还滥用权力,导致朝中贤臣被贬,边境战事频发,百姓生活困苦。最终,韩侂胄被诛杀,朝政得以重新整顿。
文本通过韩侂胄的专权及其被诛杀的过程,揭示了南宋中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韩侂胄的专权不仅导致了朝中贤臣的贬斥,还引发了边境战事,使得国家内外交困。韩侂胄被诛杀后,朝廷开始整顿朝政,追复被贬大臣的官职,试图恢复国家的稳定。
从文化内涵上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宋时期儒家思想对政治的影响。韩侂胄的专权被视为违背儒家伦理的行为,而诛杀韩侂胄后,朝廷重新启用贤臣,体现了儒家“仁政”思想的回归。同时,文本中也体现了儒家“忠君爱国”的思想,许多大臣在韩侂胄专权时坚持正义,最终得以平反。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以简洁明了的语言叙述了复杂的历史事件,通过对比韩侂胄专权前后的政治局面,突出了韩侂胄专权的危害和诛杀韩侂胄的必要性。文本中还通过对话形式,生动地展现了韩侂胄与士人之间的交流,增强了叙事的生动性和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南宋中期政治史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韩侂胄专权及其被诛杀过程的详细记载,可以深入了解南宋中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以及儒家思想对政治的影响。同时,文本也为研究南宋与金朝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线索。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与金朝之间的和议过程,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外交局势和内部政治斗争。文中提到金朝皇帝下令在农作时允许耕种禁地,体现了金朝对农业生产的重视。同时,南宋内部的政治斗争也十分激烈,韩侂胄的倒台和秦桧的复爵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主战派与主和派的权力更迭。
文中还提到南宋官员王楠出使金朝,请求按照靖康年间的旧例,与金朝建立伯侄关系,并增加岁币和犒军钱。这一情节揭示了南宋在外交上的妥协态度,试图通过经济手段换取和平。然而,金朝要求南宋交出韩侂胄的首级作为和议的条件,这一要求不仅显示了金朝的强势,也反映了南宋内部的权力斗争。
此外,文中还提到南宋官员方信孺因反对韩侂胄而被贬,但在和议成功后,王楠为其请功,体现了南宋朝廷内部对忠臣的重新评价。彭龟年的忠言和史弥远的主和政策也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不同声音。
最后,文中提到南宋与金朝的和议达成后,金朝免除了部分地区的夏税,显示了和议对金朝内部经济的影响。南宋朝廷则在和议后注重内政,试图通过整顿财政和加强军事来巩固国家基础。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宋与金朝之间的外交谈判,还深刻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对外政策的调整。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时期的外交困境和内部政治复杂性。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历史修正、对外政策以及金国内部的政治变动。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南宋朝廷在内外交困中的应对策略,以及金国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的复杂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崇宪请求修正诬史,反映了南宋朝廷对历史记载的重视。历史修正不仅仅是文字上的改动,更是对政治合法性的维护。崇宪的请求表明,南宋朝廷希望通过修正历史来澄清忠臣的冤屈,彰显宪圣慈烈皇后的功德,从而巩固朝廷的权威。
其次,文中提到楼钥、倪思等官员的直言敢谏,展现了南宋朝廷中仍有坚持正义、不畏权贵的官员。楼钥持论坚正,不阿附韩侂胄,倪思则直言反对权臣史弥远的专权行为。这些官员的存在,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也揭示了权臣专权对朝廷政治的负面影响。
再次,文中提到南宋与金国的和议,反映了南宋朝廷在外交政策上的妥协。倪思的反对意见表明,南宋朝廷内部对于和议的态度并不一致。倪思认为,和议虽然暂时缓解了南北冲突,但可能会助长金国的野心,导致未来的更大危机。这种观点反映了南宋朝廷在外交政策上的两难境地。
最后,文中提到金国内部的皇位继承问题,展现了金国政治的复杂性。金主无嗣,最终选择立卫王永济为帝,这一决策背后涉及到宗室成员之间的权力斗争。完颜匡作为重臣,参与了这一决策,显示了他在金国政治中的重要地位。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南宋朝廷的内部斗争、历史修正、对外政策以及金国的政治变动,展现了南宋时期复杂的政治局势。这些记载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南宋时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嘉定二年(1209年)的政治、军事和外交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宋与金国、蒙古帝国之间的复杂关系。文中提到的史弥远、钱象祖等政治人物的去位与复起,展现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动荡。
文中提到的“当五大钱”和“会子折阅”问题,反映了南宋时期货币贬值和财政困难的局面。朝廷对此采取了措施,如废除法科、恢复经义考试,试图通过改革来缓解经济压力。
在外交方面,南宋派遣曾从龙、宇文绍彭等官员出使金国,进行吊祭和祝贺新君即位,显示了南宋与金国之间的外交互动。同时,蒙古帝国的扩张也对南宋构成了威胁,文中提到的蒙古与西夏的战争,预示了蒙古帝国对南宋的潜在威胁。
楼钥的上书建议加强地方军事管理,反映了南宋朝廷对地方军事力量的重视。他提出的“帅臣动辄临戎,恐非国家之长策”的观点,体现了对军事指挥权的谨慎态度,强调持重镇抚的重要性。
金国方面的记载则反映了金国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宫廷阴谋。如金主对章宗元妃李氏的处置,揭示了金国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阴谋诡计。金国的政治动荡与南宋的政治局势形成了鲜明对比,反映了当时东亚地区的复杂政治格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宋嘉定二年的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南宋与金国、蒙古帝国之间的政治、军事和外交关系。文中对货币贬值、财政困难、地方军事管理等问题的讨论,反映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策略。同时,金国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宫廷阴谋,也为研究金国历史提供了重要线索。这段古文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为我们理解南宋时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本记载了南宋和金朝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诸多事件,反映了当时复杂的社会背景和历史变迁。首先,南宋朝廷在处理内部叛乱和外部威胁时,采取了多种措施,如任命官员、调动军队、赈济灾民等,显示出朝廷在面对危机时的应对策略。同时,金朝在政治上也经历了一系列变动,如官员的任免、宗室的封赏等,反映了金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格局的变化。
文本中还提到了南宋和金朝在处理自然灾害和民生问题上的举措,如捕蝗、赈饥、修水利等,体现了古代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社会稳定的重视。此外,金朝在文化方面也有所发展,如举行宏词科考试、任命翰林学士等,显示出金朝在文化教育方面的努力。
值得注意的是,文本中多次提到南宋和金朝在处理叛乱和边疆问题时的军事行动,如讨伐叛乱、戍守边疆等,反映了当时边疆地区的动荡和朝廷对边疆安全的重视。同时,金朝在处理与蒙古的关系时,表现出对蒙古的轻视和敌意,最终导致金朝与蒙古的关系恶化,为后来的金朝灭亡埋下了伏笔。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南宋和金朝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具体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历史的变迁。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和金朝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以及它们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