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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

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原文

李德裕,字文饶,元和宰相吉甫子也。

少力于学,既冠,卓荦有大节。

不喜与诸生试有司,以廕补校书郎。

河东张弘靖辟为掌书记。

府罢,召拜监察御史。

穆宗即位,擢翰林学士。

帝为太子时,已闻吉甫名,由是顾德裕厚,凡号令大典册,皆更其手。

数召见,赉奖优华。

帝怠荒于政,故戚里多所请丐,挟宦人讠冋禁中语,关托大臣。

德裕建言:“旧制,驸马都尉与要官禁不往来。开元中,诃督尤切,今乃公至宰相及大臣私第。是等无佗材,直泄漏禁密,交通中外耳。请白事宰相者,听至中书,无辄诣第。”帝然之。

再进中书舍人。

未几,授御史中丞。

始,吉甫相宪宗,牛僧孺、李宗闵对直言策,痛诋当路,条失政。

吉甫诉于帝,且泣,有司皆得罪,遂与为怨。

吉甫又为帝谋讨两河叛将,李逢吉沮解其言,功未既而吉甫卒,裴度实继之。

逢吉以议不合罢去,故追衔吉甫而怨度,摈德裕不得进。

至是,间帝暗庸,讠木度使与元稹相怨,夺其宰相而己代之。

欲引僧孺益树党,乃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

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结矣。

初,润州承王国清乱,窦易直倾府库赉军,赀用空殚,而下益骄。

德裕自检约,以留州财赡兵,虽俭而均,故士无怨。

再期,则赋物储牜刃。

南方信禨巫,虽父母疠疾,子弃不敢养。

德裕择长老可语者,谕以孝慈大伦,患难相收不可弃之义,使归相晓敕,违约者显置以法。

数年,恶俗大变。

又按属州非经祠者,毁千余所,撤私邑山房千四百舍,寇无所廋蔽。

天子下诏褒扬。

敬宗立,侈用无度,诏浙西上脂朅妆具,德裕奏:“比年旱灾,物力未完。乃三月壬子赦令,常贡之外,悉罢进献。此陛下恐聚敛之吏缘以成奸,雕窭之人不胜其敝也。本道素号富饶,更李锜、薛苹,皆榷酒于民,供有羡财。元和诏书停榷酤,又赦令禁诸州羡余无送使。今存者惟留使钱五十万缗,率岁经费常少十三万,军用褊急。今所须脂朅妆具,度用银二万三千两,金百三十两,物非土产,虽力营索,尚恐不逮。愿诏宰相议,何以俾臣不违诏旨,不乏军兴,不疲人,不敛怨,则前敕后诏,咸可遵承。”不报。

方是时,罢进献,不阅月,而求贡使者足相接于道,故德裕推一以讽它。

又诏索盘绦缭绫千匹,复奏言:“太宗时,使至凉州,见名鹰,讽李大亮献之,大亮谏止,赐诏嘉叹。玄宗时,使者抵江南捕、翠鸟,汴州刺史倪若水言之,即见褒纳。皇甫询织半臂、造琵琶捍拨、镂牙筩于益州,苏颋不奉诏,帝不加罪。夫、镂牙,微物也。二三臣尚以劳人损德为言,岂二祖有臣如此,今独无之?盖有位者蔽而不闻,非陛下拒不纳也。且立鹅天马,盘绦掬豹,文彩怪丽,惟乘舆当御。今广用千匹,臣所未谕。昔汉文身衣弋绨,元帝罢轻纤服,故仁德慈俭,至今称之。愿陛下师二祖容纳,远思汉家恭约,裁赐节减,则海隅苍生毕受赐矣。”优诏为停。

自元和后,天下禁毋私度僧。徐州王智兴绐言天子诞月,请筑坛度人以资福,诏可。即显募江淮间,民皆曹辈奔走,因牟撷其财以自入。德裕劾奏:“智兴为坛泗州,募愿度者,人输钱二千,则不复勘诘,普加髡落。自淮而右,户三丁男,必一男剔发,规影傜赋,所度无算。臣阅度江者日数百,苏、常齐民,十固八九,若不加禁遏,则前至诞月,江淮失丁男六十万,不为细变。”有诏徐州禁止。

时帝昏荒,数游幸,狎比群小,听朝简忽。德裕上《丹扆六箴》,表言:“‘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笃于事君者也。夫迹疏而言亲者危,地远而意忠者忤。臣窃惟念拔自先圣,遍荷宠私,不能竭忠,是负灵鉴。臣在先朝,尝献《大明赋》以讽,颇蒙嘉采。今日尽节明主,亦由是也。”其一曰《宵衣》,讽视朝希晚也;二曰《正服》,讽服御非法也;三曰《罢献》,讽敛求怪珍也;四曰《纳诲》,讽侮弃忠言也;五曰《辨邪》,讽任群小也;六曰《防微》,讽伪游轻出也。辞皆明直婉切。帝虽不能用其言,犹敕韦处厚谆谆作诏,厚谢其意。然为逢吉排笮,讫不内徙。

时亳州浮屠诡言水可愈疾,号曰“圣水”,转相流闻,南方之人,率十户僦一人使往汲。既行若饮,病者不敢近荤血,危老之人率多死。而水斗三十千,取者益它汲,转鬻于道,互相欺訹,往者日数十百人。德裕严勒津逻捕绝之,且言:“昔吴有圣水,宋、齐有圣火,皆本妖祥,古人所禁。请下观察使令狐楚填塞,以绝妄源。”从之。

帝方惑佛老,祷福祈年,浮屠方士,并出入禁中。狂人杜景先上言,其友周息元寿数百岁,帝遣宦者至浙西迎之,诏在所驰驿敦遣。德裕上疏曰:“道之高者,莫若广成、玄元;人之圣者,莫若轩辕、孔子。昔轩辕问广成子治身之要,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无劳子形,无摇子精,乃可长生。慎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脩身千二百岁矣,形未尝衰。’又曰:‘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玄元语孔子曰:‘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陛下脩轩后之术,物色异人,若使广成、玄元混迹而至,告陛下之言,亦无出于此。臣虑今所得者

德 裕争郑注处。”

德裕三在浙西,出入十年,迁淮南节度使,代牛僧孺。僧孺闻之,以军事付其 副张鹭,即驰去。淮南府钱八十万缗,德裕奏言止四十万,为鹭用其半。僧孺诉于 帝,而谏官姚合、魏谟等共劾奏德裕挟私怨沮伤僧孺,帝置章不下,诏德裕覆实。 德裕上言:“诸镇更代,例杀半数以备水旱、助军费。因索王播、段文昌、崔从相 授簿最具在。惟从死官下,僧孺代之,其所杀数最多。”即自劾“始至镇,失于用 例,不敢妄”,遂待罪,有诏释之。

武宗立,召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既入谢,即进戒帝:“辨邪正, 专委任,而后朝廷治。臣尝为先帝言之,不见用。夫正人既呼小人为邪,小人亦谓 正人为邪,何以辨之?请借物为谕,松柏之为木,孤生劲特,无所因倚。萝茑则不 然,弱不能立,必附它木。故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 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又谓治乱系信任,引齐桓公问管仲所以害霸者,仲 对琴瑟笙竽、弋猎驰骋,非害霸者;惟知人不能举,举不能任,任而又杂以小人, 害霸也。“太、玄、德、宪四宗皆盛朝,其始临御,自视若尧、舜,浸久则不及初, 陛下知其然乎?始一委辅相,故贤者得尽心。久则小人并进,造党与,乱视听,故 上疑而不专。政去宰相则不治矣。在德宗最甚,晚节宰相惟奉行诏书,所与图事者, 李齐运、裴延龄、韦渠牟等,讫今谓之乱政。夫辅相有欺罔不忠,当亟免,忠而材 者属任之。政无它门,天下安有不治?先帝任人,始皆回容,积纤微以至诛贬。诚 使虽小过必知而改之,君臣无猜,则谗邪不干其间矣。”又言:“开元初,辅相率 三考辄去,虽姚崇、宋璟不能逾。至李林甫,秉权乃十九年,遂及祸败。是知亟进 罢宰相,使政在中书,诚治本也。”

帝尝疑杨嗣复、李珏顾望不忠,遣使杀之。德裕知帝性刚而果于断,即率三宰 相见延英,呜咽流涕曰:“昔太宗、德宗诛大臣,未尝不悔。臣欲陛下全活之,无 异时恨。使二人罪恶暴著,天下共疾之。”帝不许,德裕伏不起。帝曰:“为公等 赦之。”德裕降拜升坐。帝曰:“如令谏官论争,虽千疏,我不赦。”德裕重拜。 因追还使者,嗣复等乃免。

时帝数出畋游,暮夜乃还,德裕上言;“人君动法于日,故出而视朝,入而燕 息。《传》曰:‘君就房有常节。’惟深察古谊,毋继以夜。侧闻五星失度,恐天 以是勤勤儆戒。《诗》曰:‘敬天之渝,不敢驰驱。’愿节田游,承天意。”寻册 拜司空。

回鹘自开成时为黠戛斯所破。会昌后,乌介可汗挟公主牙塞下,种族大饥,以 弱口、重器易粟于边。退浑、党项利虏掠,因天德军使田牟上言,愿以部落兵击之。 议者请可其言。德裕曰:“回鹘于国尝有功,以穷来归,未辄扰边,遽伐之,非汉 宣帝待呼韩之义。不如与之食,以待其变。”陈夷行曰:“资盗粮,非计也,不如 击之便。”德裕曰:“沙陀、退浑,不可恃也。夫见利则进,遇敌则走,杂虏之常 态,孰肯为国家用邪?天德兵素弱,以一城与劲虏确,无不败。请诏牟无听诸戎计。” 帝于是贷粟二万斛。

会嗢没斯杀赤心以降,赤心兵溃去。于是回鹘势穷,数丐羊马,欲藉兵复故地, 又愿假天德城以舍公主,帝不许。乃进逼振武保大栅杷头峰,以略朔川,转战云州, 刺史张献节婴城不出。回鹘乃大掠,党项、退浑皆保险莫敢拒。帝益知向不许田牟 用二部兵之效,乃复问以计,德裕曰:“杷头峰北皆大碛,利用骑,不可以步当之。 今乌介所恃,公主尔,得健将出奇夺还之,王师急击,彼必走。今锐将无易石雄者, 请以籓浑劲卒与汉兵衔枚夜击之,势必得。”帝即以方略授刘沔,令雄邀击可汗于 杀胡山,败之,迎公主还,回鹘遂败。进位司徒。

黠戛斯遣使来,且言攻取安西、北庭,帝欲从黠戛斯求其地,德裕曰:“不可。 安西距京师七千里,北庭五千里。异时繇河西、陇右抵玉门关,皆我郡县,往往有 兵,故能缓急调发。自河、陇入吐蕃,则道出回鹘。回鹘今破灭,未知黠戛斯果有 其地邪?假令安西可得,即复置都护,以万人往戍,何所兴发,何道馈輓?彼天德、 振武于京师近,力犹苦不足,况七千里安西哉?臣以为纵得之,无用也。昔汉魏相 请罢田车师,贾捐之请弃珠崖,近狄仁杰亦请弃四镇及安东,皆不愿贪外以耗内。 此三臣者,当全盛时,尚欲弃割以肥中国,况久没甚远之地乎?是持实费,市虚事, 灭一回鹘,而又生之。”帝乃止。

泽潞刘从谏死,其从子稹擅留事,以邀节度,德裕曰:“泽潞内地,非河朔比, 昔皆儒术大臣守之。李抱真始建昭义军,最有功,德宗尚不许其子继。及刘悟死, 敬宗方怠于政,遂以符节付从谏。太和时,擅兵长子,阴连训、注,外托效忠,请 除君侧。及有狗马疾,谢医拒使,便以兵属稹。舍而不讨,无以示四方。”帝曰: “可胜乎?”对曰:“河朔,稹所恃以脣齿也。如令魏、镇不与,则破矣。夫三镇 世嗣,列圣许之。请使近臣明告:‘以泽潞命帅,不得视三镇,今朕欲诛稹,其各 以兵会。’”帝然之。乃以李回持节谕王元逵、何弘敬,皆听命。始议用兵

中外 交章固争,皆曰:“悟功高,不可绝其嗣。又从谏畜兵十万,粟支十年,未可以破 也。”

它宰相亦弇婀趋和,德裕独曰:“诸葛亮言曹操善为兵,犹五攻昌霸,三 越漅,况其下哉?然赢缩胜负,兵家之常,惟陛下圣策先定,不以小利钝为浮议所 摇,则有功矣。有如不利,臣请以死塞责!”

帝忿然曰:“为我语于朝,有沮吾军 议者,先诛之!”群论遂息。

元逵兵已出,而弘敬逗留持两端。德裕建遣王宰以陈、 许精甲,假道于魏以伐磁。弘敬闻,遽勒兵请自涉漳取磁、潞。

会横水戍兵叛,入太原,逐其帅李石,奉裨将杨弁主留事。方是时,稹未下, 朝廷益为忧。议者颇言兵皆可罢。帝遣中人马元实如太原,侦其变。弁厚贿中人, 帐饮三日。还,谬曰:“弁兵多,属明光甲者十五里。”

德裕诘曰:“李石以太原 无兵,故调横水卒千五百使戍榆社,弁因以乱,渠能列卒如此多邪?”则曰:“晋 人勇,皆兵也,募而得之。”

德裕曰:“募士当以财,李石以人欠一缣,故兵乱, 石无以索之,弁何得邪?太原一铠一戟,举送行营,安致十五里明光乎?”使者语 塞。

德裕即奏:“弁贱伍,不可赦。如力不足,请舍稹而诛弁。”遽趣王逢起榆社 军,诏元逵趋土门,会太原。河东监军吕义忠闻,即日召榆社卒入斩弁,献首京师。

德裕每疾贞元、太和间有所讨伐,诸道兵出境,即仰给度支,多迁延以困国力。 或与贼约,令懈守备,得一县一屯以报天子,故师无大功。因请敕诸将,令直取州, 勿攻县。故元逵等下邢、洺、磁,而稹气索矣。

俄而高文端归命,称稹粮乏,皆女 子挼穟哺兵。未几,郭谊持稹首降。帝问:“何以处谊?”德裕曰:“稹竖子,安 知反?职谊为之。今三州已降,而稹穷蹙,又贩其族以邀富贵,不诛,后无以惩恶。” 帝曰:“朕意亦尔。”因诏石雄入潞,尽取谊等及尝为稹用者,悉诛之。策功拜太 尉,进封赵国公。

德裕固让,言:“唐兴,太尉惟七人,尚父子仪乃不敢拜。近王 智兴、李载义皆超拜保、傅,盖重惜此官。裴度为司徒十年,亦不迁,臣愿守旧秩 足矣。”帝曰:“吾恨无官酬公,毋固辞。”

德裕又陈:“先臣封于赵,冢孙宽中 始生,字曰三赵,意将传嫡,不及支庶。臣前益封,已改中山。臣先世皆尝居汲, 愿得封卫。”从之,遂改卫国公。

帝尝从容谓宰相曰:“有人称孔子其徒三千亦为党,信乎?”德裕曰:“昔刘 向云:‘孔子与颜回、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转相汲引,不为比 周。无邪心也。’臣尝以共、鮌、驩兜与舜、禹杂处尧朝,共工、驩兜则为党,舜、 禹不为党。小人相与比周,迭为掩蔽也。贤人君子不然,忠于国则同心,闻于义则 同志,退而各行其己,不可交以私。赵宣子、随会继而纳谏,司马侯、叔向比以事 君,不为党也。公孙弘每与汲黯请间,黯先发之,弘推其后,武帝所言皆听。黯、 弘虽并进,然廷诘齐人少情,讥其布被为诈,则先发后继,不为党也。太宗与房玄 龄图事,则曰非杜如晦莫能筹之。及如晦在焉,亦推玄龄之策。则同心图国,不为 党也。汉硃博、陈咸相为腹心,背公死党。周福、房植各以其党相倾,议论相轧, 故朋党始于甘陵二部。及甚也,谓之钩党,继受诛夷。以王制言之,非不幸也。周 之衰,列国公子有信陵、平原、孟尝、春申,游谈者以四豪为称首,亦各有客三千, 务以谲诈势利相高;仲尼之徒,唯行仁义。今议者欲以比之,罔矣。臣未知所谓党 者,为国乎?为身乎?诚为国邪,随会、叔向、汲黯、房、杜之道可行,不必党也。 今所谓党者,诬善蔽忠,附下罔上,车马驰驱,以趋权势,昼夜合谋,美官要选, 悉引其党为之,否则抑压以退。仲尼之徒,有是乎?陛下以是察之,则奸伪见矣。”

时韦弘质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钱谷。”德裕奏言:“管仲明于治国,其语曰: ‘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君尊,君尊国安。治人之本,莫要于令。’故曰‘亏 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无赦。’又曰: ‘令在上而论可否在下,是主威下系于人也。’太和后,风俗浸敝,令出于上,非 之在下。此敝不止,无以治国。匡衡曰:‘大臣者,国家股肱,万姓所瞻仰,明主 所慎择也。’《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人不静。’今 弘质为人所教而言,是图柄臣者也。且萧望之,汉名儒,为御史大夫,奏云:‘岁 首,日月少光,咎在臣等。’宣帝以望之意轻丞相,下有司诘问。贞观中,监察御 史陈师合上言:‘人之思虑有限,一人不可总数职。’太宗曰:‘此欲离间我君臣。’ 斥之岭外。臣谓宰相有奸谋隐慝,则人人皆得上论。至于制置职业,人主之柄,非 小人所得干。古者朝廷之士,各守官业,思不出位。弘质贱臣,岂得以非所宜言妄 触天听!是轻宰相。陛下照其邪计,从党人中来,当遏绝之。”

德裕大意,欲朝廷 尊,臣下肃,而政出宰相,深疾朋党,故感愤切言之。

又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简冗官,诚治本也。”乃请罢郡 县吏凡二千余员,衣冠去者皆怨。时天下已平,数上疏乞骸骨,而星家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译文

李德裕,字文饶,是元和年间宰相李吉甫的儿子。

他年少时勤奋学习,成年后,才华出众,有高尚的节操。

他不喜欢与其他学生一起参加科举考试,凭借父亲的荫庇被任命为校书郎。

河东的张弘靖聘请他担任掌书记。

张弘靖的府衙解散后,李德裕被召入朝廷,任命为监察御史。

穆宗即位后,提拔他为翰林学士。

穆宗还是太子时,就已经听说过李吉甫的名声,因此对李德裕格外器重,凡是重要的诏令和典章制度,都由他起草。

穆宗多次召见他,给予丰厚的赏赐。

穆宗荒废政事,皇亲国戚们常常向他请求恩惠,甚至通过宦官打探宫中的消息,以此来影响大臣。

李德裕建议说:“按照旧制,驸马都尉与重要官员之间禁止往来。开元年间,对此监督尤为严格,如今驸马却公然到宰相和大臣的私宅拜访。这些人并无其他才能,只是泄露宫中机密,勾结内外罢了。请规定,凡是有事要禀告宰相的,只能到中书省,不得擅自前往宰相的私宅。”穆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李德裕再次晋升为中书舍人。

不久,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

当初,李吉甫担任宪宗的宰相时,牛僧孺、李宗闵在直言策问中痛斥当权者,列举了朝廷的过失。

李吉甫向宪宗哭诉,结果有关部门的官员都受到处罚,从此李吉甫与牛僧孺、李宗闵结下仇怨。

李吉甫又为宪宗谋划讨伐两河的叛将,李逢吉却从中阻挠,导致李吉甫的计划未能完成,李吉甫去世后,裴度接替了他的职位。

李逢吉因为与裴度的意见不合而被罢免,因此他对李吉甫心怀怨恨,并排挤李德裕,使他无法晋升。

到了这时,李逢吉利用穆宗的昏庸,挑拨离间,使穆宗与元稹产生矛盾,最终罢免了元稹的宰相职位,自己取而代之。

李逢吉想拉拢牛僧孺,以扩大自己的党羽,于是将李德裕调出朝廷,任命他为浙西观察使。

不久,牛僧孺入朝担任宰相,从此牛、李两派的矛盾更加深重。

起初,润州经历了王国清的叛乱,窦易直倾尽府库的财物来犒赏军队,导致财政枯竭,而士兵们却更加骄横。

李德裕到任后,自我约束,用州府的财政来供养军队,虽然节俭,但分配公平,因此士兵们没有怨言。

两年后,物资储备充足。

南方人迷信巫术,即使父母得了重病,子女也不敢照顾。

李德裕挑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向他们宣讲孝道和慈爱的伦理,告诉他们患难时应该互相扶持,不可抛弃亲人,并让他们回去向百姓宣传,违反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几年后,这种恶俗大为改观。

他还下令拆除各州未经批准的祠庙一千多所,拆毁私人建造的山房一千四百多间,使盗贼无处藏身。

天子下诏表彰他的功绩。

敬宗即位后,奢侈无度,下诏要求浙西进献脂粉和妆具。李德裕上奏说:“近年来旱灾频发,百姓的财力尚未恢复。今年三月壬子日发布的赦令中,明确规定除常贡之外,停止一切进献。这是陛下担心贪官污吏借机敛财,导致百姓不堪重负。浙西地区素来富饶,但自从李锜、薛苹等人向百姓征收酒税后,虽有盈余,但元和年间的诏书已停止酒税,赦令也禁止各州将盈余上缴朝廷。如今我们只剩下五十万缗的留使钱,每年的经费还短缺十三万,军费紧张。现在所需的脂粉和妆具,估计需要银二万三千两,金一百三十两,这些物品并非本地特产,即使尽力筹措,恐怕也难以满足。请陛下诏令宰相商议,如何让我既不违背诏令,又不耽误军需,不使百姓疲惫,不招致怨恨,这样前敕后诏,都能得到遵守。”但敬宗没有回复。

当时,虽然停止了进献,但不到一个月,各地进贡的使者络绎不绝,因此李德裕借此机会讽谏其他官员。

敬宗又下诏索要盘绦缭绫一千匹,李德裕再次上奏说:“太宗时期,使者到凉州,见到名鹰,暗示李大亮进献,李大亮劝谏阻止,太宗赐诏嘉奖。玄宗时期,使者到江南捕捉和翠鸟,汴州刺史倪若水上书劝谏,玄宗立即采纳并褒奖。皇甫询在益州织造半臂、制作琵琶捍拨和镂牙筩,苏颋没有奉诏,玄宗也没有加罪。和镂牙筩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几位大臣尚且以劳民伤德为由劝谏,难道太宗、玄宗有这样的臣子,如今却没有吗?恐怕是有权位的人蒙蔽了陛下,并非陛下拒绝纳谏。况且立鹅、天马、盘绦、掬豹等图案,文彩奇异华丽,只有天子才能使用。如今广泛使用一千匹,臣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从前汉文帝身穿粗布衣服,元帝废除轻薄的服饰,因此他们的仁德和节俭至今为人称颂。愿陛下效仿太宗、玄宗的宽容,远思汉朝的恭俭,裁减赏赐,节制用度,那么天下百姓都将受益。”敬宗下诏停止索要。

自元和年间以后,朝廷禁止私自剃度僧人。徐州的王智兴谎称天子诞辰,请求筑坛剃度僧人以祈福,敬宗批准了他的请求。王智兴于是公开在江淮地区招募僧人,百姓纷纷奔走相告,王智兴趁机敛财。李德裕弹劾他说:“王智兴在泗州筑坛,招募愿意剃度的人,每人缴纳二千钱,便不再审查,直接剃度。自淮河以西,每户有三个成年男子,必有一人剃发,以此逃避赋税,剃度的人数无法计算。臣每天看到渡江的僧人达数百人,苏州、常州的百姓,十有八九都剃发为僧,如果不加以禁止,等到天子诞辰时,江淮地区将失去六十万成年男子,这绝非小事。”敬宗下诏禁止徐州剃度僧人。

当时敬宗昏庸荒淫,频繁出游,亲近小人,上朝时敷衍了事。李德裕上《丹扆六箴》,上表说:“‘心中充满爱意,却不敢直言’,这是古代贤臣对君主的忠诚。那些与君主疏远却言辞亲近的人危险,远离朝廷却忠心耿耿的人容易招致不满。臣自先帝时期被提拔,深受恩宠,如果不能竭尽忠诚,便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在先朝时,曾献上《大明赋》以讽谏,颇受赞赏。如今臣为明主尽忠,也是如此。”其中第一篇是《宵衣》,讽谏敬宗上朝迟到;第二篇是《正服》,讽谏敬宗服饰不合礼制;第三篇是《罢献》,讽谏敬宗敛求奇珍异宝;第四篇是《纳诲》,讽谏敬宗轻视忠言;第五篇是《辨邪》,讽谏敬宗任用小人;第六篇是《防微》,讽谏敬宗轻率出游。言辞直率而委婉。敬宗虽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但还是命韦处厚起草诏书,表达对他的感谢。然而李德裕因李逢吉的排挤,始终未能调回朝廷。

当时亳州的僧人谎称有一种水可以治病,称之为“圣水”,消息传开后,南方百姓每十户人家便雇一人前去取水。取水的人一旦饮用,病人便不敢吃荤腥,年老体弱的人大多因此死亡。而一斗水卖到三十千钱,取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在路上转卖,互相欺骗,每天有数十上百人前往取水。李德裕严令巡逻的士兵抓捕这些人,并上奏说:“从前吴国有圣水,宋、齐有圣火,都是妖邪之物,古人早已禁止。请下令观察使令狐楚填塞水源,以断绝这种妄念。”敬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当时敬宗沉迷于佛教和道教,祈求福寿,僧人和方士频繁出入宫中。狂人杜景先上奏说,他的朋友周息元已经活了几百岁,敬宗派宦官到浙西迎接周息元,并下令沿途驿站迅速护送。李德裕上疏说:“道行最高者,莫过于广成子和玄元;圣人之中,莫过于轩辕黄帝和孔子。从前轩辕黄帝向广成子请教修身之道,广成子说:‘不要看,不要听,保持心神宁静,形体自然会端正。不要劳累你的身体,不要动摇你的精神,这样才能长生。谨慎守护你的心神,保持和谐。因此我修身一千二百年,形体从未衰老。’又说:‘得我道者,上可为皇,下可为王。’玄元对孔子说:‘去掉你的骄气和多欲、傲慢和淫志,这些都对你的身体无益。’陛下修习轩辕黄帝的方术,寻找奇人异士,即使广成子和玄元混迹于世间,告诉陛下的道理,也不会超出这些。臣担心如今所找到的人

德裕与郑注争辩。”

德裕三次在浙西任职,前后十年,后调任淮南节度使,接替牛僧孺。牛僧孺得知后,将军务交给副手张鹭,随即离开。淮南府库有八十万缗钱,德裕上奏说只有四十万,因为张鹭用了一半。牛僧孺向皇帝申诉,而谏官姚合、魏谟等人共同弹劾德裕挟私怨伤害牛僧孺,皇帝搁置奏章不下发,下诏让德裕核实。德裕上奏说:“各镇更替时,惯例是削减一半以备水旱灾害、补充军费。因此查阅王播、段文昌、崔从的交接账簿,只有崔从死在任上,牛僧孺接替他,削减的数目最多。”随即自我弹劾“刚到任时,没有遵循惯例,不敢妄为”,于是等待治罪,皇帝下诏赦免了他。

武宗即位后,召德裕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德裕入朝谢恩后,立即劝诫皇帝:“分辨邪正,专一委任,才能使朝廷治理得当。臣曾为先帝进言,但未被采纳。正人既然称小人为邪,小人也称正人为邪,如何分辨呢?请借物比喻,松柏作为树木,孤傲挺拔,无所依附。萝茑则不然,柔弱不能自立,必须依附其他树木。因此正人一心事君,无需他人帮助。邪人必定结党,互相蒙蔽欺骗。君主以此分辨,就不会迷惑了。”他又说治乱关键在于信任,引用齐桓公问管仲什么会危害霸业,管仲回答琴瑟笙竽、弋猎驰骋,都不是危害霸业的;只有知人不能举荐,举荐不能任用,任用后又掺杂小人,才会危害霸业。“太、玄、德、宪四宗都是盛世,他们刚即位时,自视如尧、舜,时间久了就不如当初,陛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开始时专一委任辅相,所以贤者能尽心。时间久了小人就会进用,结党营私,扰乱视听,所以君主怀疑而不专一。政事离开宰相就无法治理了。德宗时最为严重,晚年宰相只是奉行诏书,参与谋划政事的,是李齐运、裴延龄、韦渠牟等人,至今被称为乱政。辅相如果有欺瞒不忠的行为,应当立即罢免,忠诚而有才能的则应当任用。政事没有其他途径,天下怎会不治?先帝用人,开始时都宽容,积累小过以至于诛杀贬谪。如果能让臣子即使有小过也知错就改,君臣之间没有猜疑,那么谗言邪说就无法干扰了。”他又说:“开元初年,辅相通常三考后就离职,即使是姚崇、宋璟也不能例外。到了李林甫,掌权长达十九年,最终导致祸败。由此可见,迅速罢免宰相,使政事归于中书,确实是治本之策。”

皇帝曾怀疑杨嗣复、李珏观望不忠,派使者去杀他们。德裕知道皇帝性格刚烈且果断,立即率领三位宰相到延英殿,流泪哭泣说:“昔日太宗、德宗诛杀大臣,未尝不后悔。臣希望陛下保全他们,以免将来后悔。如果二人罪恶昭彰,天下人都会痛恨他们。”皇帝不同意,德裕伏地不起。皇帝说:“为了你们,我赦免他们。”德裕拜谢后起身。皇帝说:“如果让谏官争论,即使有千份奏疏,我也不会赦免。”德裕再次拜谢。于是追回使者,杨嗣复等人得以免死。

当时皇帝多次外出打猎,深夜才回宫,德裕上奏说:“君主的行为应效法太阳,所以日出而视朝,日落而休息。《传》说:‘君主回房有固定的时间。’希望陛下深思古训,不要夜以继日。臣听说五星失度,恐怕是上天在警示我们。《诗》说:‘敬畏天命,不敢放纵。’希望陛下节制田猎,顺应天意。”不久,德裕被册封为司空。

回鹘自开成年间被黠戛斯击败。会昌年间后,乌介可汗带着公主驻扎在塞下,部族大饥,用弱口、重器在边境换取粮食。退浑、党项趁机掠夺,天德军使田牟上奏,愿意用部落兵攻打回鹘。议者请求同意他的建议。德裕说:“回鹘对国家曾有功劳,如今穷困来归附,并未骚扰边境,突然攻打他们,不符合汉宣帝对待呼韩邪单于的道义。不如给他们粮食,等待他们内部变化。”陈夷行说:“资助盗贼粮食,不是好计策,不如攻打他们。”德裕说:“沙陀、退浑不可依赖。他们见利则进,遇敌则退,这是杂虏的常态,谁肯为国家效力呢?天德兵向来弱小,以一城之力对抗强敌,必败无疑。请下诏让田牟不要听从诸戎的计策。”皇帝于是借给回鹘二万斛粮食。

后来嗢没斯杀死赤心投降,赤心的军队溃散。回鹘势力衰微,多次请求羊马,想借兵恢复故地,又希望借天德城安置公主,皇帝不同意。回鹘于是进逼振武保大栅杷头峰,掠夺朔川,转战云州,刺史张献节坚守城池不出。回鹘大肆掠夺,党项、退浑都据险自守不敢抵抗。皇帝更加明白之前不让田牟用二部兵的正确性,于是再次询问计策,德裕说:“杷头峰以北都是大沙漠,适合骑兵作战,不能用步兵对抗。如今乌介所依赖的,只是公主,若能派健将出其不意夺回公主,王师迅速出击,他们必定逃走。如今没有比石雄更勇猛的将领,请派籓浑劲卒与汉兵衔枚夜袭,必定成功。”皇帝于是将方略交给刘沔,令石雄在杀胡山截击可汗,击败回鹘,迎回公主,回鹘最终败亡。德裕进位司徒。

黠戛斯派使者来,声称攻取了安西、北庭,皇帝想从黠戛斯那里要回这些地方,德裕说:“不可。安西距京师七千里,北庭五千里。过去从河西、陇右到玉门关,都是我们的郡县,常有驻军,所以能及时调发。从河、陇进入吐蕃,则要经过回鹘。回鹘如今破灭,不知黠戛斯是否真的拥有这些地方?即使能得回安西,再设都护,派一万人去戍守,如何调发兵源,如何运送粮草?天德、振武离京师近,尚且力不从心,何况七千里外的安西呢?臣认为即使得回,也无用。昔日汉魏相请求放弃车师,贾捐之请求放弃珠崖,近世狄仁杰也请求放弃四镇及安东,都是不愿贪图外域而损耗内地。这三位大臣,在全盛时期尚且想放弃边远之地以充实中国,何况这些早已失去的遥远之地呢?这是用实费换取虚名,灭了一个回鹘,又生出一个。”皇帝于是作罢。

泽潞刘从谏去世,他的侄子刘稹擅自留任,要求节度使职位,德裕说:“泽潞是内地,不能与河朔相比,过去都是由儒术大臣镇守。李抱真最初建立昭义军,功劳最大,德宗尚且不许他的儿子继任。刘悟死后,敬宗怠于政事,才将符节交给刘从谏。太和年间,刘从谏在长子拥兵自重,暗中勾结李训、郑注,表面上托辞效忠,请求清除君侧。后来他得了狗马病,拒绝医使,便将兵权交给刘稹。如果不讨伐他,无法向四方示以威权。”皇帝问:“能取胜吗?”德裕回答:“河朔是刘稹的依靠。如果魏、镇二镇不参与,就能击败他。三镇世袭,历代皇帝都允许。请派近臣明确告知:‘泽潞任命节度使,不能与三镇相比,如今朕要诛杀刘稹,你们各自派兵会合。’”皇帝同意。于是派李回持节谕令王元逵、何弘敬,他们都听从命令。开始商议用兵。

朝廷内外纷纷上书坚决反对,都说:“刘悟功勋卓著,不能断绝他的后代。而且刘从谏拥有十万军队,粮食可以支撑十年,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其他宰相也都附和这种意见,只有李德裕说:“诸葛亮曾说曹操善于用兵,尚且五次攻打昌霸,三次越过漅水,何况不如他的人呢?然而胜负乃兵家常事,只要陛下圣明的策略先定下来,不被小利小害的议论所动摇,就能成功。如果战事不利,我愿意以死来承担责任!”

皇帝愤怒地说:“你去告诉朝廷,如果有人敢阻挠我的军事决策,先杀了他!”于是群臣的议论平息了。

王元逵的军队已经出发,但何弘敬却拖延不前,持观望态度。李德裕建议派遣王宰率领陈、许两地的精锐部队,借道魏州去攻打磁州。何弘敬听说后,立即率兵请求亲自渡过漳水去攻取磁州和潞州。

这时,横水的守军叛乱,攻入太原,驱逐了他们的主帅李石,推举副将杨弁主持留守事务。当时刘稹还未被平定,朝廷更加担忧。有人提议可以撤军。皇帝派宦官马元实前往太原,侦查情况。杨弁贿赂了宦官,设宴款待了三天。马元实回来后,谎称:“杨弁的军队很多,穿着明光甲的士兵排了十五里。”

李德裕质问:“李石因为太原没有军队,所以调了横水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去驻守榆社,杨弁趁机作乱,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士兵?”马元实回答:“晋人勇猛,都是士兵,招募来的。”

李德裕说:“招募士兵需要钱财,李石因为欠士兵一匹绢,导致兵变,李石无法筹集钱财,杨弁又怎么能做到?太原的铠甲和兵器都送到了前线,怎么可能有十五里长的明光甲士兵?”马元实无言以对。

李德裕随即上奏:“杨弁是个低贱的士兵,不能赦免。如果兵力不足,请先放弃刘稹,诛杀杨弁。”他立即催促王逢率领榆社的军队出发,命令王元逵进军土门,与太原的军队会合。河东监军吕义忠听说后,当天召集榆社的士兵入城,斩杀了杨弁,将他的首级献给了朝廷。

李德裕常常痛恨贞元、太和年间朝廷讨伐叛乱时,各道的军队一出境,就依赖朝廷的财政支持,拖延时间,耗费国力。有时还与叛军约定,让他们放松戒备,攻占一县一屯来向天子报功,因此军队没有取得大的战果。于是他请求皇帝下令各将领,直接攻取州城,不要攻打县城。因此王元逵等人攻下了邢州、洺州和磁州,刘稹的士气大减。

不久,高文端投降,说刘稹的粮食已经耗尽,士兵们只能靠女子搓谷穗来喂养。没过多久,郭谊带着刘稹的首级投降。皇帝问:“怎么处理郭谊?”李德裕说:“刘稹是个无知的小子,怎么会造反?都是郭谊在背后操纵。现在三州已经投降,刘稹已经走投无路,郭谊又出卖他的家族来谋求富贵,如果不杀他,以后就无法惩恶。”皇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下诏让石雄进入潞州,将郭谊等人以及曾经为刘稹效力的人全部诛杀。李德裕因功被封为太尉,进封赵国公。

李德裕坚决推辞,说:“唐朝建立以来,太尉只有七人,尚父郭子仪都不敢接受。最近王智兴、李载义都被破格封为保、傅,可见这个官职的重要性。裴度担任司徒十年,也没有升迁,我愿意保持原来的职位就够了。”皇帝说:“我恨没有更高的官职来酬谢你,你不要再推辞了。”

李德裕又说:“我的祖先被封在赵地,我的长孙宽中出生时,取字为‘三赵’,意思是希望将爵位传给嫡长子,而不是旁支。我之前被封为中山公,已经改封过一次。我的祖先都曾在汲地居住,希望能封为卫国公。”皇帝同意了,于是改封他为卫国公。

皇帝曾对宰相们说:“有人说孔子的三千弟子也是朋党,这是真的吗?”李德裕说:“从前刘向说:‘孔子与颜回、子贡互相称赞,不是朋党;禹、稷与皋陶互相推荐,也不是结党。因为他们没有邪念。’我曾认为共工、鲧、驩兜与舜、禹同在尧的朝廷,共工、驩兜是朋党,舜、禹不是。小人互相勾结,互相掩盖。贤人君子则不然,忠于国家则同心,追求正义则同志,退朝后各自行事,不以私交为念。赵宣子、随会相继进谏,司马侯、叔向共同侍奉君主,不是朋党。公孙弘每次与汲黯私下进言,汲黯先发言,公孙弘随后附和,汉武帝都听从了。汲黯、公孙弘虽然一起进言,但在朝廷上诘问齐人缺乏人情,讥讽公孙弘的布被是虚伪的,这是先发后随,不是朋党。唐太宗与房玄龄谋划国事,说没有杜如晦就不能决策。等到杜如晦在场,他也推举房玄龄的策略。这是同心为国,不是朋党。汉朝的硃博、陈咸互相勾结,背弃公义,结成死党。周福、房植各自结党互相倾轧,议论相争,所以朋党始于甘陵二部。到了极点,被称为‘钩党’,最终被诛杀。从王制的角度来看,这不是不幸。周朝衰落时,列国的公子有信陵君、平原君、孟尝君、春申君,游说者以这四豪为首,他们各有门客三千,以权谋和势利相争;孔子的弟子则只行仁义。现在有人想把他们相提并论,这是错误的。我不知道所谓的朋党,是为国还是为己?如果真是为国,那么随会、叔向、汲黯、房玄龄、杜如晦的做法是可以效仿的,不必结党。现在所谓的朋党,诬陷忠良,蒙蔽君主,依附下属,欺骗上级,车马奔驰,追逐权势,日夜合谋,争夺高官要职,全部任用他们的党羽,否则就压制排斥。孔子的弟子有这样的行为吗?陛下以此观察,就能看出奸诈虚伪之人。”

当时韦弘质建议:“宰相不应该兼管财政。”李德裕上奏说:“管仲精通治国,他说:‘国家最重要的莫过于法令。法令严明,君主尊贵,君主尊贵,国家安定。治理人民的根本,莫过于法令。’所以说:‘违背法令者死,增加法令者死,不执行法令者死,拖延法令者死,不服从法令者死。这五种情况都不能赦免。’又说:‘法令由君主制定,而由臣下讨论是否可行,这是君主的权威被臣下所控制。’太和年间以后,风气逐渐败坏,法令由君主颁布,臣下却加以非议。这种弊端不停止,国家就无法治理。匡衡说:‘大臣是国家的股肱,万民所仰望,明君所慎重选择的。’《传》说:‘臣下轻视君主的爵位,贱人图谋权臣的职位,国家就会动摇,人民不安。’现在韦弘质被人教唆而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图谋权臣的职位。况且萧望之是汉朝的名儒,担任御史大夫时上奏说:‘年初,日月无光,过错在我们。’宣帝认为萧望之轻视丞相,下令有关部门审问。贞观年间,监察御史陈师合上奏说:‘人的思虑有限,一个人不能兼任多个职位。’唐太宗说:‘这是想离间我君臣。’将他贬到岭外。我认为如果宰相有奸谋,人人都可以上奏议论。至于官职的设置,是君主的权力,不是小人可以干预的。古代的朝廷官员,各司其职,思虑不超出自己的职位。韦弘质是个低贱的臣子,怎么敢妄言不该说的话来触犯天听!这是轻视宰相。陛下应明察他的邪计,他是从朋党中来的,应当加以遏制。”

李德裕的大意是希望朝廷尊贵,臣下肃穆,政令由宰相发出,他深恶痛绝朋党,因此愤慨地直言。

他还曾说:“减少事务不如减少官员,减少官员不如减少吏员,能够精简冗官,确实是治国的根本。”于是他请求罢免郡县吏员共两千多人,被罢免的官员都心怀怨恨。当时天下已经太平,他多次上疏请求退休,但占星家说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注解

李德裕: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字文饶,元和宰相李吉甫之子。他在政治上主张严明法纪,反对宦官专权,提倡节俭,反对奢侈。

元和宰相吉甫:李吉甫,唐代宰相,李德裕之父,曾任元和年间宰相,对唐代政治有重要影响。

监察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行为。

翰林学士:唐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参与机要事务,是皇帝的重要顾问。

中书舍人:唐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参与国家机要事务。

御史中丞:唐代官职,御史台的副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牛僧孺、李宗闵:唐代政治家,与李德裕在政治上对立,形成了唐代著名的“牛李党争”。

浙西观察使:唐代官职,负责浙西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敬宗:唐代皇帝,李德裕在敬宗时期担任重要职务,多次上疏劝谏皇帝节俭。

丹扆六箴:李德裕所著的六篇箴言,内容涉及政治、道德等方面,旨在劝诫皇帝勤政爱民。

圣水:唐代亳州出现的迷信现象,人们相信此水可以治病,李德裕对此进行了严厉的打击。

文成、五利:文成指汉武帝时期的方士李少君,五利指汉武帝时期的方士栾大,两人皆以方术迷惑皇帝,后被识破。

高宗:唐高宗李治,唐朝第三位皇帝。

玄宗:唐玄宗李隆基,唐朝第七位皇帝。

刘道合、孙甑生:唐代方士,以炼金术闻名。

九庙:指皇帝的宗庙,象征皇权的神圣与稳固。

张果、叶静能:唐代著名的道士,传说中具有神通。

文宗:唐文宗李昂,唐朝第十四位皇帝。

裴度: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

李宗闵:唐代政治家,与李德裕对立,属于牛党。

郑滑节度使:唐代地方官职,掌管郑、滑两州的军政事务。

南诏:唐代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政权。

吐蕃:唐代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政权。

韦皋:唐代名将,曾镇守西南边疆。

悉怛谋:吐蕃将领,曾投降唐朝。

李训、郑注:唐代政治人物,曾因参与甘露之变而被杀。

王守澄:唐代宦官,曾权倾朝野。

诸葛亮:三国时期蜀汉丞相,以智慧和忠诚著称。

漳王:唐文宗的弟弟李凑,因政治斗争被废黜。

杜仲阳:漳王的养母,曾因政治斗争受到牵连。

宋申锡:唐代政治家,因政治斗争被贬。

德裕:指李德裕,唐朝著名政治家、文学家。

浙西:唐代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浙江西部和江苏南部地区。

淮南节度使:唐代设立的军事和行政长官,负责淮南地区的军政事务。

牛僧孺: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与李德裕有政治上的对立。

张鹭:唐代官员,曾任淮南节度副使。

姚合、魏谟:唐代谏官,负责向皇帝进谏。

王播、段文昌、崔从:唐代官员,曾任宰相或其他重要职位。

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代宰相的职位名称,负责国家政务。

齐桓公、管仲:春秋时期的齐国君主和著名宰相,以治国才能著称。

太、玄、德、宪四宗:指唐代的太、玄、德、宪四位皇帝。

德宗:唐代皇帝,以晚年政治混乱著称。

李齐运、裴延龄、韦渠牟:唐代官员,曾任宰相或其他重要职位。

开元:唐玄宗的年号,以盛世著称。

姚崇、宋璟:唐代著名宰相,以治国才能著称。

李林甫:唐代宰相,以专权和腐败著称。

杨嗣复、李珏:唐代官员,曾任宰相或其他重要职位。

回鹘: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曾与唐朝有多次战争和交往。

黠戛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曾与唐朝有多次战争和交往。

乌介可汗:回鹘的可汗,曾与唐朝有多次战争和交往。

退浑、党项: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曾与唐朝有多次战争和交往。

天德军使田牟:唐代官员,负责天德地区的军事事务。

嗢没斯、赤心:回鹘的将领,曾与唐朝有多次战争和交往。

石雄: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刘沔:唐代将领,曾参与平定回鹘的战争。

泽潞刘从谏:唐代官员,曾任泽潞节度使。

刘稹:刘从谏的侄子,曾试图继承其职位。

李抱真:唐代官员,曾任昭义军节度使。

刘悟:唐代官员,曾任泽潞节度使。

李回:唐代官员,曾任宰相或其他重要职位。

王元逵、何弘敬:唐代官员,曾任节度使或其他重要职位。

悟功高:指某人的功绩非常显赫,难以忽视。

从谏畜兵十万:指听从建议,储备了十万士兵。

粟支十年:指粮食储备足够支持十年。

曹操:三国时期魏国的奠基人,以军事才能闻名。

昌霸: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古代战场。

漅: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古代战场。

赢缩胜负:指战争的胜负变化无常。

圣策:指皇帝的英明决策。

浮议:指无根据的议论或谣言。

元逵: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弘敬: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王宰: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陈、许精甲:指陈州和许州的精锐部队。

魏:指魏州,古代地名。

磁:指磁州,古代地名。

潞:指潞州,古代地名。

横水戍兵:指驻扎在横水的戍边士兵。

太原:古代地名,今山西省太原市。

李石: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杨弁: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中人马元实:指皇帝派遣的使者马元实。

明光甲:指一种古代铠甲,可能为精锐部队的标志。

榆社: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晋人:指山西地区的人。

缣:古代货币单位,一缣为一匹绢。

行营:指军队的临时营地。

吕义忠: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贞元、太和:唐朝的两个年号,分别指785-805年和827-835年。

度支:指国家的财政收支。

邢、洺、磁:指邢州、洺州、磁州,古代地名。

高文端: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郭谊:指某位将领,具体身份不详。

太尉:古代官职,位列三公之一。

赵国公:古代爵位,封地在赵国。

中山:古代地名,今河北省定州市。

汲:古代地名,今河南省卫辉市。

卫国公:古代爵位,封地在卫国。

孔子:春秋时期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颜回、子贡:孔子的弟子,以德行和才智著称。

禹、稷、皋陶:古代传说中的圣贤人物。

共、鮌、驩兜:古代传说中的恶人或叛逆者。

舜、禹:古代传说中的圣贤君主。

赵宣子、随会:古代贤臣,以忠诚和智慧著称。

司马侯、叔向:古代贤臣,以忠诚和智慧著称。

公孙弘、汲黯:汉武帝时期的两位大臣,以忠诚和直言著称。

房玄龄、杜如晦:唐太宗时期的两位贤相,以智慧和忠诚著称。

硃博、陈咸:古代大臣,以结党营私著称。

周福、房植:古代大臣,以结党营私著称。

信陵、平原、孟尝、春申:战国时期的四位著名公子,以养士著称。

韦弘质:唐朝大臣,以直言进谏著称。

管仲: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以治国才能著称。

匡衡:西汉时期的著名学者,以忠诚和智慧著称。

萧望之:西汉时期的著名大臣,以忠诚和直言著称。

陈师合:唐朝大臣,以直言进谏著称。

荧惑犯上:荧惑,即火星,古代认为火星犯上相(指火星运行到上相星附近)是不吉利的征兆。

太极殿:唐代皇宫中的主要殿堂之一,常用于举行重要的仪式和典礼。

检校司徒:唐代官名,检校意为代理,司徒为三公之一,负责礼仪、教育等事务。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代宰相的正式官衔,意为与中书省、门下省共同处理政务。

荆南节度使:唐代地方军政长官,负责荆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东都留守:唐代东都洛阳的留守官员,负责洛阳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太子少保:唐代东宫官员,负责太子的教育和辅导。

分司东都:唐代官员被贬后,分配到东都洛阳任职。

潮州司马:唐代潮州的地方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崖州司户参军事:唐代崖州的地方官员,负责户籍和军事事务。

卫公:李德裕的封号,卫国公。

经纶天下:指治理国家的才能和策略。

武宗:唐武宗李炎,唐朝第十五位皇帝。

魏博:唐代魏博节度使,负责魏博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浮屠法:指佛教的戒律和法规。

安邑里第:李德裕在长安的府邸。

起草:李德裕府邸中的一个院子,用于起草重要文书。

精思:李德裕府邸中的一个亭子,用于思考和决策。

汴宋幕府:唐代汴宋地区的幕府,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事务。

象州立山尉:唐代象州的地方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郴州:唐代郴州,今湖南省郴州市。

集贤校理:唐代集贤院的官员,负责图书整理和学术研究。

司勋员外郎:唐代司勋司的官员,负责勋爵的授予和管理。

卫尉主簿:唐代卫尉寺的官员,负责宫廷的警卫事务。

端州刺史:唐代端州的地方官员,负责行政事务。

考功郎中:唐代考功司的官员,负责官员的考核和奖惩。

左拾遗:唐代谏官,负责进谏和纠正皇帝的过失。

南阳尉:唐代南阳的地方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太子少保、卫国公:李德裕的封号和官职。

尚书左仆射:唐代尚书省的副长官,负责政务。

姚、宋:指唐代名相姚崇和宋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评注

李德裕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的政治生涯充满了对国家的忠诚和对腐败现象的坚决斗争。本文通过叙述李德裕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作为一位忠臣的形象。

李德裕的政治主张主要体现在反对宦官专权、提倡节俭、反对奢侈等方面。他在穆宗时期担任翰林学士,起草了许多重要的诏令,深受皇帝信任。然而,由于皇帝怠于政事,宦官和权臣趁机干预朝政,李德裕多次上疏劝谏,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

在敬宗时期,李德裕担任浙西观察使,面对地方上的奢侈浪费和迷信现象,他采取了严厉的措施进行整顿。他不仅自己以身作则,节俭自律,还通过法律手段打击迷信活动,提倡孝道和节俭,使得地方风俗大为改善。

李德裕的《丹扆六箴》是他政治思想的集中体现,六篇箴言分别从不同角度劝诫皇帝勤政爱民、节俭自律、远离小人、纳谏如流等。这些箴言不仅反映了李德裕的政治理想,也体现了他对国家的深切关怀。

李德裕的政治生涯充满了坎坷和挑战,但他始终坚守自己的信念,不畏权贵,敢于直言进谏。他的政治主张和行为对唐代政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总的来说,李德裕是一位具有高度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的政治家,他的生平事迹和政治主张不仅在当时具有重要意义,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对李德裕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代政治的历史背景和复杂局面,也可以从中汲取有益的政治智慧。

这段文字主要讲述了唐代政治斗争中的一些重要事件和人物,尤其是李德裕与李宗闵之间的权力斗争。李德裕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属于李党,而李宗闵则属于牛党,两党之间的斗争贯穿了整个唐代中后期。

文中提到李德裕在蜀地的治理,展现了他卓越的政治才能和军事策略。他通过建立筹边楼、整顿军队、改革税制等措施,有效地巩固了边疆防御,恢复了蜀地的秩序。特别是他提出的“雄边子弟”政策,不仅增强了边防力量,还减轻了百姓的负担,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和对民生的关怀。

然而,李德裕的政治生涯并非一帆风顺。他与李宗闵的斗争贯穿了整个文宗时期,最终因政治斗争被贬。文中提到李德裕反对李训、郑注等小人进入朝廷,表明他坚持正义、反对奸邪的政治立场。尽管他多次被贬,但最终在文宗晚年得到了平反,显示了他的政治影响力。

这段文字还反映了唐代中后期宦官专权、党争激烈的政治局面。李德裕与李宗闵的斗争不仅是个人之间的权力争夺,更是唐代政治生态的缩影。李德裕的政治理念强调“亲贤臣,远小人”,这与诸葛亮的治国思想一脉相承,体现了他对儒家治国理念的坚守。

从文学角度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述,展现了唐代政治的复杂性和人物命运的起伏。特别是对李德裕的描写,既突出了他的政治才能,也揭示了他作为政治斗争牺牲品的悲剧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唐代中后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风貌。李德裕的形象在文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他既是杰出的政治家,也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其命运与唐代的政治变迁紧密相连。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代政治家李德裕的生平事迹和政治主张。李德裕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以其刚直不阿、善于治国而著称。文中详细描述了他与牛僧孺的政治斗争,以及他在淮南节度使任上的表现。李德裕在政治上主张辨邪正、专委任,认为朝廷的治理关键在于信任贤能之人,避免小人结党营私。他通过比喻松柏和萝茑来说明正人与邪人的区别,强调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必结党营私。

李德裕还引用了齐桓公与管仲的对话,指出治国之害在于不能知人善任,尤其是任用小人和杂以小人。他批评了唐代几位皇帝在任用人上的失误,特别是德宗晚年的政治混乱,认为这是宰相不能尽职、小人结党营私的结果。李德裕主张辅相有欺罔不忠者应迅速免职,而忠而有才者则应委以重任,这样才能保证政治的清明和国家的安定。

文中还提到李德裕在武宗时期的政治活动,特别是他在处理杨嗣复、李珏问题上的表现。李德裕以历史教训劝谏武宗不要轻易诛杀大臣,强调保全大臣的重要性。他还劝谏武宗节制田猎,顺应天意,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和治国理念。

此外,文中还描述了李德裕在处理回鹘问题上的策略。他主张以和平方式对待回鹘,反对轻易用兵,认为应以粮食援助回鹘,等待其内部变化。这一策略体现了他的外交智慧和远见。最终,李德裕的建议被采纳,回鹘问题得以和平解决。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李德裕的生平事迹和政治主张,展现了唐代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李德裕作为一位杰出政治家的智慧和才能。他的治国理念和政治策略对后世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朝时期李德裕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智慧和决断力。李德裕是唐朝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在面对复杂的政治局势和军事挑战时,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坚定的决策力。

首先,文中提到李德裕在面对朝廷内部的争议时,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不为浮议所动。他引用诸葛亮的话,强调战争的胜负变化无常,关键在于皇帝的英明决策。这种坚定的态度和清晰的逻辑,使得他在朝廷中赢得了皇帝的信任和支持。

其次,李德裕在处理军事问题时,展现出了高超的战略眼光。他建议派遣精锐部队假道魏州,以伐磁州,这一策略不仅有效地打击了敌人,还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此外,他在面对太原的叛乱时,能够迅速判断形势,果断采取行动,最终平定了叛乱。

李德裕的政治智慧还体现在他对朝廷内部朋党之争的深刻认识上。他引用历史典故,指出真正的贤人君子不会结党营私,而是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这种观点不仅反映了他对政治道德的深刻理解,也为当时的朝廷提供了重要的指导。

最后,李德裕在治理国家方面,提出了‘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的理念,主张精简官僚机构,提高行政效率。这一理念不仅符合当时的社会实际,也为后世的政治改革提供了重要的借鉴。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李德裕的事迹,展现了一个政治家在复杂局势下的智慧和决断力。他的思想和行动不仅对当时的唐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为后世的政治家和学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

李德裕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在唐武宗时期担任宰相,对国家的中兴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通过对李德裕生平事迹的描述,展现了他的政治才能、文学成就以及最终的悲剧命运。

李德裕的政治生涯充满了起伏和波折。他在唐武宗时期担任宰相,决策制胜,威名显赫。然而,随着宣宗即位,他因与白敏中、令狐綯等人的政治斗争而被贬谪,最终在崖州去世。这一过程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残酷。

李德裕的文学成就也不容忽视。他善为文章,谋议援古为质,常以经纶天下自为。他的文章不仅在当时受到推崇,而且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文学风格明辩有风采,善于引经据典,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李德裕的政治理念和治国方略也值得称道。他在位期间,改革军事制度,加强中央集权,使得王师所向多负。他还主张以兵为戒,保成功,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和远见。

然而,李德裕的悲剧命运也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腐败和朋党之争的激烈。他因与白敏中、令狐綯等人的政治斗争而被贬谪,最终在崖州去世。这一过程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是唐代政治的悲剧。

总的来说,李德裕是唐代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的政治才能和文学成就为后世所称道。然而,他的悲剧命运也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腐败和朋党之争的激烈。通过对李德裕生平事迹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唐代政治和文化的复杂性。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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