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四-原文
太宗定天下,留心听断,著令:州县论死三覆奏,京师五覆奏。狱已决,尚芋然为彻膳止乐。至晚节,天下刑几措。是时州县有良吏,无酷吏。
武后乘高、中懦庸,盗攘天权,畏下异已,欲胁制群臣,椔翦宗支,故纵使上飞变,构大狱。时四方上变事者,皆给公乘,所在护送,至京师,禀于客馆,高者蒙封爵,下者被赉赐,以劝天下。于是索元礼、来俊臣之徒,揣后密旨,纷纷并兴,泽吻磨牙,噬绅缨若狗豚然,至叛脔臭达道路,冤血流离刀锯,忠鲠贵强之臣,朝不保昏。而后因以自肆,不出帏闼,而天命已迁,犹虑臣下弗惩,而六道使始出矣。
至载初,右台御史周矩谏后曰:“凶人告讦,遂以为常,推劾之吏,以嶮责痛诋为功,凿空投隙,相矜以残,泥耳笼首,枷楔兼暴,拉胁签爪,县发熏目,号曰‘狱持’。昼禁食,夜禁寐,敲扑撼摇,使不得瞑,号曰‘宿囚’。人苟赊死,何求不得?陛下不谅,试取告牒判无验者,使推其情,有司必上下其手,希合盛旨。今举朝胁息,谓陛下朝与为密,夕与为雠,一罹摄逮,便与妻子决。且周用仁昌,秦用刑亡。惟陛下察之。”后寤,狱乃稍息,而酷吏浸浸以罪去。
天宝后至肃、代间,政睟事丛,奸臣作威,渠憸宿狡,颇用惨刻奋,然不得如武后时敢搏击杀戮矣。
呜呼!非吏敢酷,时诱之为酷。观俊臣辈怵利放命,内怀滔天,又张汤、郅都之土苴云。
索元礼,胡人也,天性残忍。初,徐敬业兵兴,武后患之,见大臣常切齿,欲因大狱去异己者。元礼揣旨,即上书言急变,召对,擢游击将军,为推使。即洛州牧院为制狱,作铁笼赩囚首,加以楔,至脑裂死。又横木关手足转之,号“晒翅”。或纺囚梁上,缒石于头。讯一囚,穷根柢,相牵联至数百未能讫,衣冠气褫。后数引见赏赐,以张其威,故论杀最多。是时来俊臣、周兴踵而奋,天下谓之“来索”。薛怀义始贵,而元礼养为假子,故为后所信。後以苛猛,复受赇,后厌众望,收下吏,不服,吏曰:“取公铁笼来!”元礼服罪,死狱中。
来俊臣,京兆万年人。父操,博徒也,与里人蔡本善。本负博数十万不能偿,操因纳其妻,先已娠而生俊臣,冒其姓。天资残忍,喜反覆,不事产。客和州为奸盗,捕送狱,狱中上变,刺史东平王续按讯无状,杖之百。天授中,续以罪诛,俊臣上书得召见,自陈前上琅邪王冲反状,为续所抑。武后以为谅,擢累侍御史,按诏狱,数称旨。后阴纵其惨,胁制群臣,前后夷千馀族。生平有纤介,皆入于死。拜左台御史中丞,中外累息,至以目语。
俊臣乃引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韦、卫遂忠等,阴啸不逞百辈,使飞语诬蔑公卿,上急变。每擿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织”,牒左署曰:“请付来俊臣或侯思止推实必得。”后信之,诏于丽景门别置狱,敕俊臣等颛按事,百不一贷。弘义戏谓丽景门为“例竟”,谓入者例皆尽也。俊臣与其属硃南山、万国俊作《罗织经》一篇,具为支脉纲由,咸有首末,按以从事。
俊臣鞫囚,不问轻重皆注醯于鼻,掘地为牢,或寝以匽溺,或绝其粮,囚至啮衣絮以食,大抵非死终不得出。每赦令下,必先杀重囚乃宣诏。又作大枷,各为号:一、定百脉,二、喘不得,三、突地吼,四、著即臣,五、失魂胆,六、实同反,七、反是实,八、死猪愁,九、求即死,十、求破家。后以铁为冒头,被枷者宛转地上,少迁而绝。凡囚至,先布械于前示囚,莫不震惧,皆自诬服。
如意初,诬告大臣狄仁杰、任令晖、李游道、袁智弘、崔神基、卢献等下狱。俊臣颛以夷诛大臣为功,乃奏囚降制,一问而服者同首,法得减死。仁杰等已论死,待日而决,稍挺之,仁杰乃遣子持帛书称枉。后见愕然,责谓俊臣,对曰:“是囚不褫巾服,何肯服罪?”后遣通事舍人周綝往视,遽假仁杰幞带立西厢,+綝惧俊臣,东视唯唯去,莫敢闻。先是,宰相乐思晦为俊臣夷其家,有子九岁隶司农,上变,得召见,言:“俊臣凶惨,罔上不道,若陛下假条反状付之,无大小皆如诏。臣父死族夷,不求生,但惜陛下法为俊臣所弄耳!”后意寤,由是仁杰六族皆免。又按大将军张虔勖、内侍范云仙,虔勖不堪枉,讼于大理徐有功,俊臣使卫士乱斫之,云仙自陈事先帝,命截其舌,皆即死,人人胁息。
久之,俊臣纳贾人金,为御史纪履忠所劾,下狱当死。后忠其上变,得不诛,免为民。长寿中,还授殿中丞,坐赃贬同州参军事,暴纵自如,夺同僚妻,又辱其母。俄召为合宫尉,擢洛阳令,进司仆少卿,赐司农奴婢十人。以官户无面首,闻西蕃酋阿史那斛瑟罗有婢善歌舞,令其党告以谋反,而求其婢,诸蕃长数十人,割耳剺面讼冤,仅得解。綦连耀等有异谋,吉顼以白俊臣,杀数十族。既欲擅发奸功,即中顼以法,顼大惧,求见后自直,乃免。俊臣诬司刑史樊戬,以谋反诛,其子诉阙下,有司无敢治,因自刳腹。秋官侍郎刘如璿为流涕,俊臣奏与同恶,如璿自诉年老而涕,吏论以绞,后为宥死,流汉州。
万岁通天中,上巳,与其党集龙门,题搢绅名于石,抵而
武三思烝僭不轨, 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等谋杀之,事觉,捕送新开狱,诏绍之与左台大夫李承嘉 按治。
初欲原尽其情,会敕宰相李峤等同讯,执政畏祸,粗灭无所问。
囚呼曰: “宰相有附三思者。”
峤等数附承嘉耳呫嚅,绍之翻然不复顾,即引力士十馀曳囚 至,筑其口,反接送狱中。
谓仲之曰:“事不谐矣!”
仲之固言三思反状,绍之怒, 击折其臂,囚呼天曰:“吾虽死,当诉尔于天!”
因裂衫束之,卒诬以谋反,皆论 族。
囚等已诛,绍之意岸轩傲,朝野注目,擢左台侍御史。
奉使江左,过汴州,廷 辱录事参军魏传弓。
久之,传弓为监察御史,而绍之坐赃,诏传弓即按。
绍之谓扬 州长史卢万石曰:“我顷辱传弓,今来按,我死矣。”
狱具,得赃五百万,法当死, 韦后女弟救请,故减死,贬琼山尉。
俄逃还京,万年尉捕击,折其足。
更授南陵令, 员外置。
开元中,为括州长史同正,不得与州事,死。
周利贞者,亡其系。
武后时调钱塘尉,时禁捕鱼,州刺史饭蔬。
利贞忽馈佳鱼, 刺史不受,利贞曰:“此阑鱼,公何疑?”
问其故,答曰:“适见渔者,禽不获, 而有鱼焉,阑得之。”
刺史大笑。
神龙初,擢累侍御史,谐附权强,五王等疾之,出为嘉州司马。
武三思乱禁中, 五王谋诛之,私语崔湜,湜反以其计告三思。
五王贬,湜劝速杀之以绝人望,问谁 可使,以利贞对。
利贞,湜内足也。
表摄右台侍御史驰岭外,矫杀敬晖、桓彦范、 袁恕己,还,拜左台御史中丞。
数为仇人狙报,几不免。
先天初,为广州都督。
湜陷刘幽求谪岭表,讽利贞杀之。
赖桂州都督王晙护而 免。
利贞颛事剥割,夷獠苦其残虐,皆起为寇,诏监察御史李全交按问,得赃状, 贬涪州刺史。
开元初,诏:“利贞及滑州刺史裴谈、饶州刺史裴栖贞、大理评事张思敬王承 本、华原令康韦、侍御史封询行、判官张胜之刘晖杨允卫遂忠公孙琰、廉州司马 锺思廉皆酷吏,宜终身忽齿。”
寻复授珍州司马。
明年,授夷州刺史,黄门侍郎张 廷珪执奏曰:“陛下英断圣明,四海心服。
所谓英断,殄凶逆、正朝廷是也;所谓 圣明,辨忠邪、信赏罚是也。
利贞,宗、武旧党,鉏僇桓、敬,自陛下登宸极,布 新政,夺其班级,迁之遐荒,以允天下之望,义士犹以罚轻为望。
今锡以硃绂,委 以籓维,是绌奸不必行也。”
疏入,遂寝。
未几,复授黔州都督,加朝散大夫。
廷 珪又表还制书曰:“利贞险薄小人,附会三思,倾危朝廷,杀害功臣,人神愤惋, 痛毒至今。
东都搜掩其家,得金银锦绣,冒违制令,当加重贬。
且久据朝廷,捷给 便佞,见忠于君者,犹仇雠然。
使之入朝则乱国,抚俗则伤人。
今擢典要籓,繇六 品迁三品,何往日罚之,而今日赏之?”
玄宗乃止。
会廷珪罢,起为辰州长史,朝集京师,与魏州长史敬让皆奏事。
让,晖之子也, 以父冤越次而奏曰:“周利贞希奸臣意,枉杀先臣晖,惟陛下正罚以谢天下。”
左 台侍御史翟璋劾让不待监引,请行法。
玄宗曰:“诉父之枉,不可不矜也;朝廷之 仪,不可不肃也。”
夺让俸三月,复贬利贞邕州长史。
未几,赐死梧州。
开元中,又有洛阳尉王钧、河南丞严安之,捶人畏不死,视肿溃,复笞之,至 血流乃喜。
王旭者,贞观时侍中珪孙也。
神龙初,为兗州兵曹参军。
时张易之诛,而兄昌 仪先贬乾封尉,旭辄斩其首送东都,迁并州录事参军。
长史周仁轨者,韦后党也, 玄宗平内难,有诏诛之,旭不待覆,斩首赍还京师,迁累左台侍御史。
崔湜败,其妇翁卢崇道自岭外逃归东都,为雠家上变,诏旭讯覆。
旭广捕亲党, 穷极惨楚,当以重辟,崇道及三子皆死,门生故人,并海内名士,皆絓染流徙,天 下咨其冤。
旭与大夫李杰不平,更相罄讦,杰坐斥衢州刺史,故旭益横,残毒以逞。
官数迁,常兼御史。
其为人苛急,少纵贷,人莫敢与忤。
每治狱,囚皆逆服。
制狱 械,率有名,曰“驴驹拔橛”、“犊子县”等,以怖下,又缒发以石,胁臣之。
时 监察御史李嵩、李全交皆严酷,取名与旭埒,京师号“三豹”,嵩为赤,全交为白, 旭为黑。
里闾至相诅曰:“若违教,值三豹。”
宋王宪官属纪希虬兄为剑南令,坐赃,旭奉使临讯,见其妻美,逼乱之,因杀 其夫,而纳赃数百万。
希虬使奴为台佣事旭,旭不知,颇爱任之,奴尽疏旭请求, 积数千以示希虬,希虬泣诉于王,王为上闻,诏劾治,获奸赃不赀,贬龙川尉,恚 而死。
吉温,故宰相顼从子也。
性阴诡,果于事。
谄附贵宦,若子姓奉父兄。
天宝初, 为新丰丞。
时太子文学薛嶷得幸,引温入见,玄宗目之曰:“是一不良,我不用。”
罢之。
萧炅为河南尹,御史遣温到府有所讯诘,乃并治炅,不为末摋,右相李林甫善 炅,故得免。
炅入守京兆尹,而温方调万年尉,不辞,人为寒恐。
于是高力士间出 就第,炅多私谒,温乃先往,与力士语,执手欢甚,将出,炅通谒,温阳惶恐趋避, 力士止之,语炅曰:“吾故人也。”
炅揖乃去。
它日,到炅府,辞曰:“国家法不 敢隳,今而后洗心事公,云何?”
炅待尽欢。
林甫与李适之、张垍有隙。
适之领兵部,而垍兄均为侍郎,林甫密
遣吏擿其铨 史伪选六十馀人,帝命京兆与御史杂治,累日情不得。
炅使温佐讯,温分囚廷左右, 中取二重囚讯后舍,楚械搒掠,皆呻呼不胜,曰:“公幸留死,请如牒。”乃挺出。
诸史迎慑其酷,及引前,不讯皆服。日中狱具,林甫以为能。
温尝曰:“若遇知己, 南山白额虎不足缚。”
林甫久当国,权{君灬}天下,阴构大狱,除不附己者。
先引温居门下,与钱塘 罗希奭为奔走,椎锻诏狱。
希奭文深虐,其舅鸿胪少卿张博济,林甫婿也,以姻家 故,自御史台主簿再迁殿中侍御史。
初,温因中官纳其出武敬一女为盛王妃,擢京 兆士曹参军。
林甫欲摇东宫,左骁卫参军柳勣影会发杜良娣家阴事。
温按状,勣以诬诛,因 引勣所善王曾、王脩己、卢宁、徐征,悉逮缚论死,尸积大理垣下,家属离窜。
初, 中书舍人梁涉道遇温,低帽障面。温怒,乃讽勣引涉及嗣虢王巨,皆斥逐。
林甫恶杨慎矜,王鉷飞书言图谶事,委温以狱。
初,慎矜客史敬忠与温父善, 见温繦葆时。
温驰至东都,捕逮杨氏亲属宾客,取敬忠于汝州,铁鏁颈,布蒙面, 未尝正视,阴遗吏胁曰:“慎矜狱具,须君一辨,君即服,罪可贷,即不服,死不 解。”
敬忠即索笔自款,温阳不见,再三请,乃与之,对如温所敕。
温谢曰:“丈 人毋惧!”乃下拜。
慎矜以左证具,欲自诬,而谶不得。
御史卢铉索其家,挟谶以 入,于是慎矜兄弟皆赐死,株连数十族。
是时,温与希奭相勖以虐,号“罗钳吉网”。
公卿见者,莫敢耦语。
温推事未 穷,而先计赃成奏,乃引囚问,震以烈威,随问辄承,无敢迕,鞭楚未收于壁,而 狱具矣。
林甫才其为,擢户部郎中兼侍御史。
杨国忠、安禄山方尊宠,高力士居中用事,温皆媚附之。
兄事禄山,尝密谂曰: “李右相虽厚待公,然不肯引共政;我见遇久,亦不显以官。公若荐我为宰相,我 处公要任,则右相可挤矣。”
禄山大悦,亟称温才,天子亦忘前语。
于是禄山领河 东节度,表温自副,并知节度营田、管内采访,总留事,拜雁门太守,知安边铸钱 事。
以母丧解,禄山表为魏郡太守。
杨国忠当国,引拜御史中丞,兼京畿关内采访 处置使。
禄山敕吏设白帐于传以候命,庆绪亲御而饯之,温衔其德,故朝廷动静 辄报,不淹宿而知。
天宝十三载,禄山入朝,领闲厩使,荐温武部侍郎以为副。
国忠与禄山争宠,而温昵禄山甚,国忠不善也。
会河东太守韦陟怨失职,因温 以交禄山,遍馈权近,国忠遣人发其状,斥温澧阳长史,其属员锡及陟皆坐贬。
明 年,温仍坐受赇、夺民马,贬端溪尉。
始,林甫死,希奭出为始安太守,张博济、韦陟、韦诫奢、李从一、员锡皆逗 留始安,温既谪,又依希奭以居。
国忠奏遣蒋沇临按,希奭擅稽罪人,贬海康员外 尉,俄遣使者杀温等五人。
温之斥,帝在华清宫,诏从臣曰:“温本酷吏子,朕过 用之,故屡构大狱,专威福。今既斥,公属安矣。”
温死五月而禄山反,即伪位,求温子,方十岁,授河南参军以报之。
崔器,深州安平人。曾祖恭礼,尚真定公主,为驸马都尉,貌丰伟,饮酒至斗 不乱。
器有吏干,然性陷刻乐祸。
天宝中,举明经,为万年尉。
逾月,擢监察御史, 中丞宋浑为东畿采访使,引为判官。
浑坐赃败,器亦废,后为奉先令。
安禄山陷京师,器受贼署,守奉先。
顷之,同罗背贼,贼将安守忠、张通儒亡 去,渭上义兵且数万,器大惧,悉毁贼所署符敕,募众以应之。
渭上军败,遂走灵 武。
素善吕諲,得为御史中丞、户部侍郎。
肃宗至凤翔,兼礼仪使。
二京平,为三 司使。
器草定仪典,令王官陷贼者,悉入含元廷中,露首跣足,抚膺顿首请罪,令 刀仗环之,以示扈从群臣。
器既残忍希帝旨,欲深文绳下,乃建议陈希烈、达奚珣 等数百人皆抵死。
李岘执奏,乃以六等定罪,多所厚貣。
后萧华自贼中来,因言: “王官重为安庆绪驱胁,至相州,闻广平王宣诏释希烈等,皆相顾愧悔。及闻崔器 议刑,众心复摇。”
帝曰:“朕几为器所误。”
后为吏部侍郎、御史大夫。
上元元 年病亟,叩头若谢罪状,家人问之,曰:“达奚尹诉于我。”三日卒。
毛若虚,绛州太平人。眉长覆目,性残鸷。
天宝末为武功丞,年六十馀。
肃宗 还京师,擢监察御史,以国用大竭,数请掊天下财,巧傅于法,日月有献,渐见识 用。
大抵核囚,先收家赀以定赃,有不满意,摊索保伍姻近,人惧其威,无敢不如 约。
乾元中,凤翔七坊士数剽州县间杀人,尉谢夷甫不胜怒,搒杀之。
士妻诉李辅 国,辅国请御史孙蓥穷治,狱久不具,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参讯,未决。
乃使若虚 按之,即归罪夷甫。
伯阳争甚力,若虚慢拒,伯阳怒,若虚即驰入白于帝。
诏姑出, 若虚泥诉曰:“臣出即死。”
因蔽若虚殿中,而召伯阳。
伯阳至,具劾若虚罔上, 帝主先语,叱伯阳出,并官属悉贬岭外。
李岘颇左右蓥等,罢宰相。
于是若虚权焰 震朝廷,群臣不舒息。
寻擢御史中丞。
上元元年,以罪贬宾化尉,死。
敬羽,河中宝鼎人。貌寝甚,性便辟,善候人意。
补匡城尉,朔方安思顺表为 节度府属。
肃宗初,擢监察御史,以言利幸。
京师平,任遇浸显,凶态不
能忍,乃 作巨枷,号“翾尾榆”,囚人多死。
又仆囚于地,以门牡轹腹;掘地实棘,席蒙上, 濒坎鞫囚,不服则挤之坎,人多滥死。
迁累御史中丞、宗正卿。
郑国公李遵坐贿下诏狱,羽参按,遵肥而羽瘠,则引遵危坐小床,痹且仆,遵 欲申足,羽曰:“公乃囚,我延公坐,何可慢?”遵仆三四,徐受所言,得赃至数 百万。
嗣岐王珍谋反,诏羽穷劾,乃悉召支党,环以搒具,囚惶怖,一昔狱成,珍 赐死,左卫将军窦如玢等九人皆斩,太子洗马赵非熊等六七人毙杖下,闻者毛竖。
先是,胡人康谦以贾富,杨国忠辅政,纳其金,授安南都护,领山南东路驿事, 吏疾之,诬其通史朝义。羽鞫之,谦须长三尺,明日脱尽,膝腂皆碎,人视之以为 鬼,乃杀之。
羽与毛若虚、裴升、毕曜同时为御史,皆暴忍,时称“毛敬裴毕”。
未几,升、 曜流黔中。
宝应初,羽斥道州刺史,诏杀之。
羽闻使者至,缞服而逃,吏械之。
临 死,袖中出牒数番,乃吏相告讦,咤曰:“不及推,死矣,治州者无宜寝。”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四-译文
唐太宗平定天下后,非常重视司法审判,下令:州县判处死刑的案件要经过三次复核,京城的案件要经过五次复核。即使案件已经判决,他仍然会因此停止享乐,甚至减少膳食。到了晚年,天下几乎不再有刑罚。那时州县只有贤能的官吏,没有残酷的官吏。
武则天趁着高宗和中宗的懦弱无能,篡夺了皇权,害怕臣下有异心,想要胁迫控制群臣,剪除宗室,因此纵容告密,制造大案。当时各地告密的人,都会得到官方的车马护送,到京城后住在客馆,告密成功的人被封爵,失败的人也会得到赏赐,以此来鼓励天下人告密。于是索元礼、来俊臣等人,揣摩武则天的密旨,纷纷兴起,像野兽一样撕咬官员,甚至将叛徒的肉割下来挂在路上,冤血流淌在刀锯之下,忠诚正直的大臣朝不保夕。武则天因此更加放肆,不出宫门,天命已经转移,她仍然担心臣下不受到惩罚,于是派出了六道使。
到了载初年间,右台御史周矩向武则天进谏说:“凶恶的人告密,已经成为常态,审案的官吏以严刑拷打为功,凭空捏造罪名,互相攀比残忍,用泥封住耳朵,用笼子罩住头,用枷锁和楔子折磨犯人,拉扯肋骨,用签子刺指甲,悬挂头发,熏眼睛,称之为‘狱持’。白天禁止吃饭,晚上禁止睡觉,敲打摇晃,使犯人无法入睡,称之为‘宿囚’。人如果不怕死,还有什么得不到的?陛下如果不信,可以试着拿一些没有证据的告密文书,让官吏去推究实情,官吏们一定会上下其手,迎合陛下的旨意。现在满朝文武都屏息凝神,认为陛下早上与他们亲密,晚上就可能成为仇敌,一旦被抓,就会与妻子儿女诀别。况且周朝用仁政而昌盛,秦朝用严刑而灭亡。希望陛下明察。”武则天醒悟过来,狱案才逐渐平息,酷吏们也渐渐因罪被罢免。
天宝年间到肃宗、代宗时期,政事繁杂,奸臣作威作福,狡猾的官吏们虽然也使用残酷的手段,但已经不敢像武则天时期那样肆意杀戮了。
唉!并不是官吏们敢残酷,而是时势诱使他们变得残酷。看来看俊臣这些人,贪图利益,放纵生命,内心怀有滔天的野心,不过是张汤、郅都的余孽罢了。
索元礼是胡人,天性残忍。当初,徐敬业起兵,武则天非常担忧,见到大臣们常常咬牙切齿,想要通过大案除掉异己。索元礼揣摩到她的心思,立即上书报告紧急情况,被召见后,升为游击将军,担任推使。他在洛州牧院设立监狱,制作铁笼子罩住犯人的头,加上楔子,直到脑裂而死。又用横木夹住犯人的手脚转动,称之为“晒翅”。有时将犯人吊在梁上,用石头坠在头上。审讯一个犯人,追根究底,牵连数百人还不能结案,官员们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武则天多次召见他并赏赐,以显示他的威势,因此他判决的死刑最多。当时来俊臣、周兴也相继兴起,天下人称他们为“来索”。薛怀义刚得势时,索元礼收他为养子,因此得到武则天的信任。后来因为过于严酷,又受贿,武则天为了平息众怒,将他交给官吏审问,他不服,官吏说:“拿你的铁笼子来!”索元礼认罪,死在狱中。
来俊臣是京兆万年人。他的父亲来操是个赌徒,与同乡蔡本关系很好。蔡本欠了数十万赌债无法偿还,来操便娶了他的妻子,她当时已经怀孕,生下来俊臣,冒用了蔡本的姓氏。来俊臣天性残忍,喜欢反复无常,不务正业。他在和州做奸盗之事,被捕入狱,在狱中告密,刺史东平王续审问后没有发现罪状,打了他一百杖。天授年间,王续因罪被杀,来俊臣上书得到召见,自称之前曾告发琅邪王冲谋反,被王续压制。武则天认为他忠诚,多次提拔他为侍御史,审理诏狱,多次符合旨意。武则天暗中纵容他的残酷,胁迫群臣,前后灭族千余家。他生平稍有不满,都会置人于死地。被任命为左台御史中丞,朝廷内外都屏息凝神,甚至用眼神交流。
来俊臣于是引荐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韦、卫遂忠等人,暗中聚集了数百名不法之徒,散布谣言诬蔑公卿,告发紧急情况。每次揭发一件事,千里之外同时发生,验证无误,当时称之为“罗织”,文书上写着:“请交给来俊臣或侯思止审理,必定能得到实情。”武则天相信他们,下令在丽景门另设监狱,命令来俊臣等人专门审理案件,毫不宽恕。王弘义戏称丽景门为“例竟”,意思是进去的人都会死。来俊臣和他的属下硃南山、万国俊写了一篇《罗织经》,详细列出了各种罪名和审理方法,按照这个来办案。
来俊臣审讯犯人,不论轻重都在鼻子里灌醋,挖地为牢,有时让犯人睡在粪尿中,有时断绝他们的粮食,犯人饿得咬衣服和棉絮充饥,基本上不死就无法出狱。每次赦令下达,他都会先杀掉重犯再宣布诏令。他还制作了大枷,各有名号:一、定百脉,二、喘不得,三、突地吼,四、著即臣,五、失魂胆,六、实同反,七、反是实,八、死猪愁,九、求即死,十、求破家。后来用铁做枷头,被枷的人在地上打滚,不久就会死去。凡是犯人到来,他都会先摆出刑具给犯人看,没有人不害怕,都会自诬服罪。
如意初年,他诬告大臣狄仁杰、任令晖、李游道、袁智弘、崔神基、卢献等人下狱。来俊臣以诛杀大臣为功,上奏说犯人一旦认罪就可以减刑。狄仁杰等人已经被判处死刑,等待执行,狄仁杰稍微挺直身子,派儿子带着帛书称冤。武则天见到后非常惊讶,责备来俊臣,来俊臣回答说:“这些犯人不脱去头巾和官服,怎么会认罪?”武则天派通事舍人周綝去查看,周綝害怕来俊臣,只是唯唯诺诺地离开,不敢多言。之前,宰相乐思晦被来俊臣灭族,他九岁的儿子在司农寺服役,上书告密,得到召见,说:“来俊臣凶残无比,欺君罔上,如果陛下把反状交给他,无论大小案件都会按照诏令办理。我父亲被灭族,我不求活命,只是可惜陛下的法律被来俊臣玩弄!”武则天醒悟过来,因此狄仁杰等六族都被赦免。他又审理大将军张虔勖、内侍范云仙,张虔勖不堪冤屈,向大理寺徐有功申诉,来俊臣派卫士乱刀砍死他,范云仙自称曾侍奉先帝,来俊臣下令割掉他的舌头,两人都当场死亡,人人屏息。
过了很久,来俊臣收受商人的贿赂,被御史纪履忠弹劾,下狱当死。后来因为他曾告密,得以免死,被贬为平民。长寿年间,又被任命为殿中丞,因贪污被贬为同州参军事,他依然放纵自如,抢夺同僚的妻子,还侮辱他的母亲。不久被召回为合宫尉,升为洛阳令,进为司仆少卿,赐予司农寺奴婢十人。因为官户没有美貌的女子,他听说西蕃酋长阿史那斛瑟罗有个婢女擅长歌舞,便让同党告发他谋反,以此索要婢女,各蕃长数十人割耳剺面申诉冤屈,才得以解脱。綦连耀等人有异谋,吉顼告诉来俊臣,来俊臣杀了数十族。他想要独占揭发奸谋的功劳,便用法律陷害吉顼,吉顼非常害怕,求见武则天自辩,才得以免罪。来俊臣诬告司刑史樊戬谋反,将其处死,他的儿子到宫门前申诉,官吏们不敢审理,他于是剖腹自杀。秋官侍郎刘如璿为他流泪,来俊臣上奏说刘如璿是同谋,刘如璿自称年老流泪,官吏判处他绞刑,武则天赦免了他的死罪,流放到汉州。
万岁通天年间,上巳节,来俊臣和他的党羽在龙门集会,将官员的名字刻在石头上,抵而
武三思行为不轨,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等人密谋刺杀他,事情败露后,被捕并押送到新开狱,皇帝下诏让绍之和左台大夫李承嘉审理此案。
起初想彻底查清案情,但皇帝下令让宰相李峤等人一同审讯,执政者害怕惹祸,草草了事,没有深入追究。
囚犯喊道:“宰相中有依附武三思的人。”
李峤等人多次附和李承嘉的耳语,绍之突然不再顾及,立即叫来十几个力士将囚犯拖走,堵住他的嘴,反手将他送回狱中。
绍之对张仲之说:“事情不成了!”
张仲之坚持说武三思有反叛的迹象,绍之愤怒,打断了他的手臂,囚犯呼天喊地:“我虽死,也要向天控诉你!”
于是撕破衣服捆住他,最终诬陷他谋反,全家都被处死。
囚犯等人被处死后,绍之态度傲慢,引起朝野关注,被提拔为左台侍御史。
他奉命出使江左,路过汴州时,当众羞辱录事参军魏传弓。
后来,魏传弓升为监察御史,而绍之因贪污被捕,皇帝下令让魏传弓审理此案。
绍之对扬州长史卢万石说:“我曾经羞辱过魏传弓,现在他来审我,我死定了。”
案件审结,查出贪污五百万,按律当死,但韦后的妹妹为他求情,因此免死,被贬为琼山尉。
不久他逃回京城,万年尉抓捕他时打断了他的腿。
后来又被任命为南陵令,属于员外安置。
开元年间,他担任括州长史同正,但没有参与州务,最终去世。
周利贞,出身不详。
武则天时期,他被调任钱塘尉,当时禁止捕鱼,州刺史吃素。
周利贞突然送来一条好鱼,刺史不接受,周利贞说:“这是阑鱼,您何必怀疑?”
刺史问他原因,他回答说:“刚才看到渔夫,没抓到鱼,却有一条鱼,是阑鱼。”
刺史大笑。
神龙初年,他多次升迁为侍御史,依附权贵,五王等人厌恶他,将他外放为嘉州司马。
武三思在宫中作乱,五王密谋诛杀他,私下告诉崔湜,崔湜却将计划告诉了武三思。
五王被贬,崔湜建议迅速杀掉他们以绝后患,问谁可以执行,推荐了周利贞。
周利贞是崔湜的心腹。
他上表请求代理右台侍御史,迅速赶到岭外,假传圣旨杀害了敬晖、桓彦范、袁恕己,回来后升任左台御史中丞。
他多次被仇人报复,差点丧命。
先天初年,他担任广州都督。
崔湜陷害刘幽求,将他贬到岭外,暗示周利贞杀掉他。
幸亏桂州都督王晙保护,刘幽求才得以免死。
周利贞专事剥削,夷獠人苦于他的残暴,纷纷起兵反抗,皇帝下诏让监察御史李全交审理此案,查出他贪污的证据,将他贬为涪州刺史。
开元初年,皇帝下诏:“周利贞及滑州刺史裴谈、饶州刺史裴栖贞、大理评事张思敬王承本、华原令康韦、侍御史封询行、判官张胜之刘晖杨允卫遂忠公孙琰、廉州司马锺思廉都是酷吏,应该终身不得重用。”
不久他又被任命为珍州司马。
第二年,他被任命为夷州刺史,黄门侍郎张廷珪上奏说:“陛下英明果断,四海臣服。
所谓英明果断,就是铲除凶逆、整顿朝廷;所谓圣明,就是辨别忠奸、赏罚分明。
周利贞是宗、武旧党,杀害桓、敬等人,自从陛下登基,推行新政,剥夺了他的官职,将他流放到边远地区,以顺应天下人的期望,义士们还觉得惩罚太轻。
现在赐给他朱绂,委以重任,这是纵容奸臣。”
奏疏呈上后,皇帝搁置了任命。
不久,他又被任命为黔州都督,加封朝散大夫。
张廷珪再次上表请求收回成命:“周利贞是个险恶小人,依附武三思,危害朝廷,杀害功臣,人神共愤,至今仍令人痛恨。
东都搜查他家,发现金银锦绣,违反禁令,应该加重处罚。
而且他长期占据朝廷,善于阿谀奉承,见到忠于君主的人,就像见到仇敌一样。
让他入朝会扰乱国家,治理地方会伤害百姓。
现在提拔他担任要职,从六品升到三品,为什么以前惩罚他,现在却奖赏他?”
玄宗于是停止了任命。
后来张廷珪被罢免,周利贞被任命为辰州长史,到京城朝见,与魏州长史敬让一同上奏。
敬让是敬晖的儿子,因父亲冤死越级上奏:“周利贞迎合奸臣,冤枉杀害先父敬晖,请陛下公正处罚以谢天下。”
左台侍御史翟璋弹劾敬让不按规矩上奏,请求依法处理。
玄宗说:“为父伸冤,不能不怜悯;朝廷礼仪,不能不严肃。”
罚敬让三个月的俸禄,又将周利贞贬为邕州长史。
不久,周利贞在梧州被赐死。
开元年间,还有洛阳尉王钧、河南丞严安之,打人时怕人不死,看到伤口溃烂,再继续鞭打,直到流血才高兴。
王旭是贞观时期侍中王珪的孙子。
神龙初年,他担任兗州兵曹参军。
当时张易之被杀,他的哥哥张昌仪被贬为乾封尉,王旭砍下他的头送到东都,升任并州录事参军。
长史周仁轨是韦后的党羽,玄宗平定内乱后,下令诛杀他,王旭不等复核,砍下他的头带回京城,多次升迁为左台侍御史。
崔湜失败后,他的岳父卢崇道从岭外逃回东都,被仇家告发,皇帝下诏让王旭审理。
王旭大肆抓捕卢崇道的亲信,严刑拷打,处以重刑,卢崇道和他的三个儿子都被处死,门生故旧,以及海内名士,都受到牵连流放,天下人都为他们喊冤。
王旭与大夫李杰不和,互相攻击,李杰被贬为衢州刺史,因此王旭更加横行霸道,残暴不仁。
他多次升迁,常兼任御史。
他为人苛刻急躁,很少宽恕别人,没人敢与他作对。
每次审理案件,囚犯都不得不认罪。
他设计的刑具都有名字,如“驴驹拔橛”、“犊子县”等,用来恐吓犯人,还用石头绑住头发,威胁犯人。
当时监察御史李嵩、李全交都以严酷著称,与王旭齐名,京城人称他们为“三豹”,李嵩为赤豹,李全交为白豹,王旭为黑豹。
民间甚至诅咒说:“如果违背教导,就会遇到三豹。”
宋王宪的属官纪希虬的哥哥担任剑南令,因贪污被捕,王旭奉命审理,见到他的妻子美貌,逼迫她与自己发生关系,并杀害了她的丈夫,贪污了数百万。
纪希虬派奴仆到御史台为王旭做事,王旭不知情,很信任他,奴仆详细记录了王旭的贪腐行为,积攒了数千条证据交给纪希虬,纪希虬哭着向宋王诉冤,宋王上报皇帝,皇帝下令调查,查出大量贪腐证据,王旭被贬为龙川尉,愤恨而死。
吉温是前宰相吉顼的侄子。
他性格阴险狡诈,做事果断。
他阿谀奉承权贵,像对待父兄一样。
天宝初年,他担任新丰丞。
当时太子文学薛嶷得宠,推荐吉温入宫觐见,玄宗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个不良之人,我不任用他。”
于是罢免了他。
萧炅担任河南尹,御史派吉温到府中审讯,吉温却连萧炅一起审问,没有放过他,右相李林甫与萧炅关系好,因此萧炅得以免罪。
萧炅入京担任京兆尹,吉温调任万年尉,没有辞别,人们都感到寒心。
于是高力士私下到萧炅的府邸,萧炅多次私下拜访,吉温却先到,与高力士交谈,握手言欢,正要离开时,萧炅进来,吉温假装惶恐躲避,高力士拦住他,对萧炅说:“这是我的老朋友。”
萧炅行礼后离开。
后来,吉温到萧炅府上,辞别时说:“国家的法律不敢违背,今后我会洗心革面,专心为您效力,怎么样?”
萧炅待他非常热情。
李林甫与李适之、张垍有矛盾。
李适之担任兵部尚书,张垍的哥哥张均担任侍郎,李林甫密谋
派遣官吏揭发其铨选,史官伪造选拔了六十多人,皇帝命令京兆尹与御史共同审理,多日未能查明真相。
炅派温协助审讯,温将囚犯分列在廷左右,从中选取两名重犯在后舍审讯,用刑具拷打,囚犯都呻吟不止,说:“请您饶我一命,我愿意按照文书上的内容招供。”于是招供。
其他史官见状都畏惧其残酷,等到被带到前面,未经审讯便都认罪。中午时分案件便已定案,林甫认为温很有才能。
温曾说:“如果遇到知己,南山上的白额虎也不难缚住。”
林甫长期掌权,权势熏天,暗中构陷大案,铲除不依附自己的人。
他先引温入其门下,与钱塘的罗希奭一起奔走,制造诏狱。
罗希奭文笔深刻且残忍,他的舅舅鸿胪少卿张博济是林甫的女婿,因姻亲关系,从御史台主簿升迁为殿中侍御史。
起初,温通过宦官将其女儿嫁给盛王为妃,因此被提拔为京兆士曹参军。
林甫想动摇东宫,左骁卫参军柳勣暗中揭发杜良娣家的隐秘之事。
温根据案情,柳勣因诬告被诛杀,并牵连柳勣的朋友王曾、王脩己、卢宁、徐征,全部逮捕并处死,尸体堆积在大理寺墙下,家属流离失所。
起初,中书舍人梁涉在路上遇到温,低头遮面。温大怒,便暗示柳勣牵连梁涉及嗣虢王巨,两人都被贬斥。
林甫厌恶杨慎矜,王鉷上书提及图谶之事,将案件交给温处理。
起初,杨慎矜的客人史敬忠与温的父亲关系很好,曾见过温小时候的样子。
温迅速赶到东都,逮捕杨氏的亲属和宾客,将史敬忠从汝州抓来,用铁链锁住脖子,布蒙住脸,从未正眼看他,暗中派官吏威胁说:“杨慎矜的案件已经定案,需要你作证,你如果认罪,可以免死,如果不认罪,必死无疑。”
史敬忠立即索要笔自书供词,温假装不见,再三请求后才给他,供词与温所要求的一致。
温谢道:“老人家不必害怕!”然后下拜。
杨慎矜虽有证据,但想自诬,却找不到图谶。
御史卢铉搜查其家,挟带图谶进入,于是杨慎矜兄弟都被赐死,牵连数十族人。
此时,温与罗希奭互相鼓励施虐,被称为“罗钳吉网”。
公卿见到他们,都不敢交谈。
温在案件未彻底查清前,便先计算赃物上奏,然后引囚犯审问,以威势震慑,囚犯随问随认,无人敢违抗,鞭子还未收起,案件便已定案。
林甫欣赏其才能,提拔他为户部郎中兼侍御史。
杨国忠、安禄山当时正受宠,高力士在朝中掌权,温都谄媚依附他们。
他像对待兄长一样对待安禄山,曾私下对他说:“李右相虽然厚待您,但不愿与您共掌朝政;我虽然长期受重用,但也没有显赫的官职。您若推荐我为宰相,我在重要职位上,便可以排挤李右相了。”
安禄山大喜,极力称赞温的才能,皇帝也忘记了之前的话。
于是安禄山担任河东节度使,上表推荐温为副使,并掌管节度营田、管内采访,总揽留后事务,任命为雁门太守,负责安边铸钱事务。
因母亲去世解职,安禄山上表推荐他为魏郡太守。
杨国忠掌权后,引荐他为御史中丞,兼京畿关内采访处置使。
安禄山命令官吏在驿站设白绸帐迎接他,安庆绪亲自为他饯行,温感念其恩德,因此朝廷的动静他都会迅速报告,不过夜便知。
天宝十三年,安禄山入朝,兼任闲厩使,推荐温为武部侍郎作为副手。
杨国忠与安禄山争宠,而温与安禄山关系密切,杨国忠对此不满。
恰逢河东太守韦陟因失职而怨恨,通过温结交安禄山,广泛贿赂权贵,杨国忠派人揭发其行为,贬温为澧阳长史,其属员锡及韦陟都被贬。
次年,温因受贿、抢夺民马,被贬为端溪尉。
起初,林甫死后,罗希奭出任始安太守,张博济、韦陟、韦诫奢、李从一、员锡都滞留在始安,温被贬后,又依附罗希奭居住。
杨国忠上奏派蒋沇前去审理,罗希奭擅自拖延罪人,被贬为海康员外尉,不久派使者杀死温等五人。
温被贬时,皇帝在华清宫,对随从大臣说:“温本是酷吏之子,我过度重用他,导致他屡次构陷大案,专权作威作福。如今他被贬,你们可以安心了。”
温死后五个月,安禄山反叛,自立为帝,寻找温的儿子,年仅十岁,任命为河南参军以报答温。
崔器,深州安平人。曾祖恭礼,娶真定公主为妻,担任驸马都尉,相貌魁梧,饮酒一斗不醉。
崔器有吏才,但性格刻薄,喜欢看人遭殃。
天宝年间,考中明经,担任万年尉。
一个月后,升任监察御史,中丞宋浑担任东畿采访使,引荐他为判官。
宋浑因贪赃败露,崔器也被免职,后来担任奉先令。
安禄山攻陷京师,崔器接受叛军任命,守卫奉先。
不久,同罗背叛叛军,叛将安守忠、张通儒逃走,渭上义兵数万人,崔器大为恐惧,毁掉叛军所发的符敕,招募众人响应义兵。
渭上军败,崔器逃往灵武。
他素来与吕諲交好,得以担任御史中丞、户部侍郎。
肃宗到凤翔后,兼任礼仪使。
两京平定后,担任三司使。
崔器草拟仪典,命令曾陷于叛军的官员,全部进入含元殿中,露头赤脚,抚胸顿首请罪,命令刀仗环绕,以示警戒群臣。
崔器残忍迎合皇帝旨意,想严惩下属,建议将陈希烈、达奚珣等数百人全部处死。
李岘上奏反对,最终以六等定罪,许多人得以宽免。
后来萧华从叛军中归来,说:“官员们被安庆绪胁迫,到相州后,听到广平王宣布赦免陈希烈等人,都感到惭愧后悔。听到崔器提议严惩,众人心又动摇。”
皇帝说:“我差点被崔器误导。”
后来崔器担任吏部侍郎、御史大夫。
上元元年病重,叩头如谢罪状,家人问他,他说:“达奚尹在向我诉苦。”三天后去世。
毛若虚,绛州太平人。眉毛长到遮住眼睛,性格残忍凶猛。
天宝末年担任武功丞,年过六十。
肃宗回到京师后,提拔他为监察御史,因国家财政枯竭,多次请求搜刮天下财物,巧立名目,每月都有进献,逐渐受到重用。
他审问囚犯时,先没收家产以确定赃物,若有不满意,便摊派给保伍和亲戚,人们畏惧其威势,无人敢不按约定行事。
乾元年间,凤翔七坊的士兵多次在州县间抢劫杀人,尉谢夷甫愤怒至极,将其拷打致死。
士兵的妻子向李辅国告状,李辅国请御史孙蓥彻底调查,案件久未定案,皇帝命令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共同审理,仍未决断。
于是派毛若虚审理,他立即将罪责归于谢夷甫。
崔伯阳极力争辩,毛若虚傲慢拒绝,崔伯阳大怒,毛若虚立即入宫向皇帝报告。
皇帝命令崔伯阳暂时退出,毛若虚坚持说:“我出去就会死。”
于是将毛若虚藏在殿中,召崔伯阳入宫。
崔伯阳到后,弹劾毛若虚欺君,皇帝偏袒毛若虚,叱责崔伯阳退出,并将其属官全部贬到岭外。
李岘极力支持孙蓥等人,因此被罢免宰相职务。
于是毛若虚的权势震动朝廷,群臣不敢喘息。
不久,毛若虚升任御史中丞。
上元元年,因罪被贬为宾化尉,后去世。
敬羽,河中宝鼎人。相貌丑陋,性格谄媚,善于揣摩人意。
补任匡城尉,朔方安思顺上表推荐他为节度府属官。
肃宗初年,提拔为监察御史,因善于言利而受宠。
京师平定后,他的地位逐渐显赫,凶态不
能忍受,于是制作了巨大的枷锁,称为“翾尾榆”,囚犯因此多死亡。
又将囚犯推倒在地,用门闩碾压腹部;挖地填满荆棘,用席子覆盖,靠近坑边审讯囚犯,如果不服就推入坑中,很多人因此冤死。
后来升任御史中丞、宗正卿。
郑国公李遵因受贿被下诏狱,羽参与审理,李遵肥胖而羽瘦弱,于是让李遵危险地坐在小床上,李遵因麻痹而倒下,李遵想要伸腿,羽说:“你是囚犯,我让你坐着,怎么可以怠慢?”李遵倒下三四次,慢慢接受了所说的话,得到的赃款达到数百万。
嗣岐王珍谋反,诏令羽彻底调查,于是召集所有同党,用刑具环绕,囚犯惶恐,一夜之间案件完成,珍被赐死,左卫将军窦如玢等九人被斩首,太子洗马赵非熊等六七人死于杖下,听到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之前,胡人康谦因经商致富,杨国忠辅政,接受了他的贿赂,任命他为安南都护,负责山南东路驿站事务,官吏嫉妒他,诬告他通敌史朝义。羽审讯他,康谦的胡须长达三尺,第二天全部脱落,膝盖和脚踝都碎了,人们看到他以为他是鬼,于是杀了他。
羽与毛若虚、裴升、毕曜同时担任御史,都残忍暴虐,当时被称为“毛敬裴毕”。
不久,裴升、毕曜被流放到黔中。
宝应初年,羽被贬为道州刺史,诏令杀他。
羽听说使者到来,穿着丧服逃跑,官吏用枷锁锁住他。
临死前,从袖中拿出几份文书,是官吏互相告发的,他叹息道:“来不及推究了,死了,治理州的人不应该睡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四-注解
酷吏:指在历史上以严刑峻法、残酷无情著称的官吏,常用来形容那些滥用职权、残害忠良的官员。
太宗:指唐太宗李世民,唐朝第二位皇帝,以开明的政治和军事才能著称,开创了贞观之治。
武后:指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以其政治手腕和残酷手段闻名。
索元礼:唐朝时期的酷吏,以其残忍的审讯手段和对异己的残酷镇压而闻名。
来俊臣:唐朝酷吏,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后被斩首。
罗织:指来俊臣等人发明的诬陷手段,通过编造罪名和证据,将无辜者牵连入罪。
狄仁杰:唐朝著名的清官和侦探,以公正廉洁和智慧著称,曾多次被酷吏陷害。
周矩:唐朝时期的官员,曾向武后进谏,指出酷吏的残暴行为,促使武后对酷吏的镇压有所收敛。
李昭德:唐朝官员,曾任宰相,以正直著称。
卫遂忠:唐朝官员,与来俊臣关系密切,后因揭露来俊臣的阴谋而与其产生矛盾。
石勒:五胡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开国皇帝,以残暴著称。
皇嗣:指唐朝的皇位继承人。
庐陵王:唐朝皇子,武则天的儿子李显,后被废为庐陵王。
南北衙:唐朝的中央官署,南衙指尚书省,北衙指门下省。
来子珣:唐朝官员,曾任左台监察御史,以无学术和语言粗鄙著称。
周兴:唐朝酷吏,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后被流放并死于途中。
丘神勣:唐朝官员,曾任左金吾卫将军,参与多起政治迫害。
侯思止:唐朝官员,曾任左台侍御史,以言语粗鄙和无良著称。
王弘义:唐朝酷吏,曾任左台侍御史,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后被杖杀。
郭弘霸:唐朝官员,曾任左台监察御史,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后因恐惧自杀。
姚绍之:唐朝官员,曾任监察御史。
武三思:唐朝时期的重要政治人物,武则天侄子,曾权倾朝野,后被谋杀。
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唐朝时期的官员,因参与谋杀武三思而被捕。
新开狱:唐朝时期的一所监狱,专门关押政治犯。
李承嘉: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左台大夫,参与审理武三思案件。
李峤:唐朝时期的宰相,曾参与审理武三思案件。
周利贞: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侍御史,因附会权贵而被贬。
五王:指唐朝时期的五位王爷,因反对武三思而被贬。
崔湜: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宰相,因附会武三思而被贬。
敬晖、桓彦范、袁恕己:唐朝时期的官员,因反对武三思而被杀。
王旭: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左台侍御史,以严酷著称。
吉温: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新丰丞,因谄附权贵而被罢免。
萧炅: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河南尹,因与李林甫有隙而被贬。
铨:古代选拔官员的制度,指通过考试或推荐选拔人才。
京兆:古代行政区划名,指京城及其周边地区,此处指京兆尹,即京城的行政长官。
御史:古代官名,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
楚械:古代刑具,泛指各种刑具。
搒掠:用刑具拷打,泛指严刑拷问。
南山白额虎:比喻极其凶猛的敌人或困难。
林甫:指李林甫,唐玄宗时期的宰相,以权谋著称。
东宫:指太子所居的宫殿,此处指太子。
大理:古代官署名,负责审理重大案件。
杨慎矜:唐玄宗时期的官员,因涉及图谶事件被赐死。
罗钳吉网:比喻严密的法网或残酷的刑罚。
安禄山:唐玄宗时期的藩镇将领,后发动安史之乱。
杨国忠:唐玄宗时期的宰相,与安禄山争宠。
崔器:唐玄宗时期的官员,性格残忍,善于迎合皇帝旨意。
毛若虚:唐肃宗时期的官员,性格残暴,善于巧取豪夺。
敬羽:唐肃宗时期的官员,性格狡猾,善于迎合上司。
翾尾榆:一种巨大的枷锁,用于囚禁犯人,因其形状和重量,常导致囚犯死亡。
门牡轹腹:一种酷刑,将囚犯仆倒在地,用门闩碾压其腹部。
掘地实棘:在地上挖坑并填满荆棘,用于折磨囚犯。
濒坎鞫囚:在坑边审讯囚犯,若囚犯不认罪,则将其推入坑中。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行为。
宗正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皇族事务。
郑国公:古代爵位,封给有功之臣。
诏狱:由皇帝直接下令设立的特别监狱,用于关押重要犯人。
安南都护: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安南地区(今越南)的军政事务。
山南东路驿事: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山南东路的驿站事务。
毛敬裴毕:指毛若虚、裴升、毕曜三位御史,因其暴虐残忍而闻名。
道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道州的行政事务。
缞服:古代丧服,表示哀悼或逃亡时的伪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四-评注
本文通过对唐朝酷吏的描写,深刻揭示了当时政治环境的黑暗和残酷。文章首先提到唐太宗时期的政治清明,强调其“留心听断”和“著令”的治国理念,使得天下刑几措,州县有良吏而无酷吏。然而,随着武后的掌权,政治环境急剧恶化,酷吏横行,冤狱遍地。
武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纵使酷吏如索元礼、来俊臣等人肆意妄为,通过“罗织”罪名和残酷的审讯手段,残害忠良,镇压异己。这些酷吏不仅手段残忍,还通过诬告和构陷,将无辜者牵连入罪,甚至不惜使用极端手段如“晒翅”、“铁笼”等酷刑,使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文章通过对酷吏行为的详细描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恐怖氛围。酷吏们不仅对囚犯进行肉体上的折磨,还通过心理上的压迫,使得囚犯在恐惧中自诬服罪。这种极端的统治手段,不仅使得忠良之臣朝不保夕,也使得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和恐惧之中。
然而,文章也提到了一些正直的官员如周矩、狄仁杰等人,他们不畏强权,敢于向武后进谏,揭露酷吏的残暴行为。特别是狄仁杰,尽管多次被酷吏陷害,但他始终坚守正义,最终得以保全性命。这些官员的存在,为黑暗的政治环境带来了一丝光明,也体现了正义和良知的不可磨灭。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酷吏的描写,深刻揭示了唐朝中期政治的黑暗和残酷,同时也展现了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文章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深刻的警示,提醒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坚守正义,反对暴政和酷吏的横行。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朝武则天时期的一些酷吏和官员的所作所为,揭示了当时政治环境的残酷和腐败。来俊臣、周兴、侯思止、王弘义等人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甚至不惜诬陷无辜,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这些人物的行为不仅反映了当时法律的严酷,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
来俊臣是这段文本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甚至自比石勒,企图诬告皇嗣和庐陵王谋反,最终因卫遂忠的揭露而被斩首。来俊臣的行为不仅是对法律的滥用,更是对皇权的挑战,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残酷。
周兴和侯思止等人也是这段文本中的重要人物,他们以残酷手段审讯犯人,甚至不惜诬陷无辜,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周兴的“内之大甕,炽炭周之”的审讯方法,侯思止的“白司马”、“孟青”等粗鄙言语,都反映了当时酷吏的残忍和无良。
这段文本还揭示了当时社会的腐败和道德的沦丧。来俊臣、周兴、侯思止等人不仅滥用职权,还通过诬陷和残酷手段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腐败。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描述唐朝武则天时期的一些酷吏和官员的所作所为,揭示了当时政治环境的残酷和腐败,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道德的沦丧。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朝时期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复杂。武三思作为武则天侄子,权倾朝野,但最终因政治斗争被谋杀。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等人因参与谋杀武三思而被捕,最终被诬陷谋反,全家被诛。这一事件反映了唐朝时期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以及权臣之间的勾心斗角。
周利贞作为侍御史,因附会权贵而被贬,最终因酷吏行为被赐死。这一情节揭示了唐朝时期官员的腐败和残酷,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周利贞的行为不仅导致了自己的灭亡,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王旭作为左台侍御史,以严酷著称,最终因贪赃枉法被贬。这一情节揭示了唐朝时期官员的腐败和残酷,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王旭的行为不仅导致了自己的灭亡,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吉温作为新丰丞,因谄附权贵而被罢免。这一情节揭示了唐朝时期官员的腐败和残酷,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吉温的行为不仅导致了自己的灭亡,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萧炅作为河南尹,因与李林甫有隙而被贬。这一情节揭示了唐朝时期官员的腐败和残酷,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萧炅的行为不仅导致了自己的灭亡,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描述唐朝时期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复杂,揭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面。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腐败和残酷行为,不仅导致了个人的灭亡,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这段古文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为我们了解唐朝时期的政治斗争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代官场中的权力斗争和残酷的刑罚制度。通过李林甫、温、杨国忠、安禄山等历史人物的互动,展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李林甫作为宰相,长期掌握大权,通过构陷大狱排除异己,温则作为其得力助手,利用酷刑逼供,迅速结案,深得李林甫赏识。这种权力斗争不仅体现在朝廷内部,还波及到地方官员,如崔器、毛若虚等人,他们或迎合上司,或巧取豪夺,展现了官场中人性扭曲的一面。
文中提到的‘罗钳吉网’形象地描绘了当时法网的严密和刑罚的残酷,公卿大臣见到温等人都不敢交谈,可见其威势之盛。温的酷吏形象通过其逼供手段和对囚犯的残酷对待得以凸显,他甚至能在未完全审讯的情况下就定案,显示了其手段的狠辣和效率之高。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安禄山与杨国忠的争宠,以及崔器在安史之乱中的表现。崔器在安禄山攻陷京师后,一度接受伪职,但随后又反叛,展现了其政治上的摇摆不定。毛若虚则通过巧取豪夺,逐渐得到皇帝的信任,但其残暴的性格最终导致其被贬谪。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深刻揭示了唐代官场的黑暗面,展现了权力斗争、酷吏横行、人性扭曲等多重主题,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的描写,读者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代政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以及在这种环境下人性的多面性。
这段古文描绘了唐代一位名为羽的官员的暴虐行径,揭示了当时司法制度的黑暗与残酷。羽以其残忍的手段审讯囚犯,导致多人死亡,甚至不惜使用各种酷刑来逼迫犯人认罪。这种暴虐的行为不仅反映了羽个人的残忍,也揭示了当时社会对权力的滥用和对人命的漠视。
文中提到的‘翾尾榆’、‘门牡轹腹’、‘掘地实棘’等酷刑,不仅是对囚犯身体的摧残,更是对其精神的折磨。这些酷刑的使用,反映了当时司法制度的野蛮和不人道,也揭示了统治者对权力的滥用和对人权的践踏。
羽在审讯郑国公李遵时,利用李遵的肥胖和自身的瘦弱,故意让李遵坐在小床上,使其感到不适甚至昏厥。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不仅是对李遵个人的羞辱,也是对权力的滥用和对人性的扭曲。羽的行为不仅是对法律的践踏,更是对道德的背离。
文中还提到羽与毛若虚、裴升、毕曜三位御史并称为‘毛敬裴毕’,这四人皆以暴虐残忍著称。他们的行为不仅是对囚犯的摧残,更是对整个社会道德的破坏。这种暴虐的行为,不仅导致了大量无辜者的死亡,也使得社会对司法制度的信任荡然无存。
最后,羽在被贬为道州刺史后,因害怕被处死而逃亡,最终被抓获并处死。临死前,他袖中取出数份告发他人的文书,感叹自己未能及时推举这些人,导致自己即将死去。这一情节不仅揭示了羽的狡诈和自私,也反映了当时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残酷。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羽及其同僚的暴虐行为的描写,揭示了唐代司法制度的黑暗与残酷,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权力的滥用和对人命的漠视。同时,这段文字也通过对羽个人命运的描写,揭示了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残酷,具有深刻的历史价值和警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