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六-原文
籓镇镇冀
李宝臣字为辅,本范阳内属奚也。善骑射。范阳将张锁高畜为假子,故冒其姓, 名忠志。为卢龙府果毅,常觇虏阴山,追骑及,射六人尽殪,乃还。为安禄山射生, 从入朝,留为射生子弟,出入禁中。禄山反,遁归,更为禄山假子,使将骁骑十八 人,劫太原尹杨光翙,挟以出,追兵万馀不敢逼。又督精甲军土门,以扼井陉。事 安庆绪为恒州刺史。九节度师围相州也,忠志惧,归命于朝,肃宗即授故官,封密 云郡公。史思明度河,忠志复叛,勒兵三万固守,贼将辛万宝屯恒州相掎角。思明 死,忠志不肯事朝义,使裨将王武俊杀万宝,挈恒、赵、深、定、易五州以献。雍 王东讨,开土门纳王师,助攻莫州。朝义平,擢礼部尚书,封赵国公,名其军曰成 德,即拜节度使,赐铁券许不死,它赍与不赀,赐姓及名。于是遂有恒、定、易、 赵、深、冀六州地,马五千,步卒五万,财用丰衍,益招来亡命,雄冠山东。与薛 嵩、田承嗣、李正己、梁崇义相姻嫁,急热为表裹。先是天宝中,玄宗冶金自为象, 州率置祠,更贼乱,悉毁以为赀,而恒独存,故见宠异,加赐实封。
始,宝臣与正己素为承嗣所易。其弟宝正,承嗣婿也,往依魏,与承嗣子维击 球,马骇,触维死,承嗣怒,囚之,以告宝臣,宝臣谢教不谨,进杖,欲使示责, 而承嗣遂鞭杀之,由是交恶。乃与正己共劾承嗣可讨状。代宗欲其自相图,则势离 易制,即诏宝臣与硃滔及太原兵攻其北,正己与滑亳、河阳、江淮兵攻其南。师会 枣强,椎牛飨军,宝臣厚赐士,而正己颇觳,军怨望,正己惧有变,即引去。惟滔、 宝臣攻沧州,历年未下,击宗城,残之,斩二千级。承嗣弟廷琳方守贝州,遣高嵩 岩将兵三千戍宗城,宝臣使张孝忠攻破之,斩嵩岩,逸所执将四十馀人。会王武俊 执贼大将卢子期,遂降洺、瀛。当是时,河南诸将败田悦于陈留,正己取德州,欲 颇穷讨。承嗣惧,乃甘言绐正己,正己止屯,诸军亦莫敢进。
于是天子遣中人马希倩劳宝臣,宝臣归使者百缣,使者恚,抵诸道,宝臣顾左 右愧甚。诸将已休,独武俊佩刀立所下,语之故。武俊计曰:“赵兵有功尚尔,使 贼平,天子幅纸召置京师,一匹夫耳。”曰:“奈何?”对曰:“养魏以为资,上 策也。”宝臣曰:“赵、魏有衅,何从而可?”对曰:“势同患均,转寇雠为父子, 咳唾间耳。硃滔屯沧州,请禽送魏,可以取信。”宝臣然之。
先是,承嗣知宝臣少长范阳,心常欲得之。乃勒石若谶者瘗之境,教望气者云 有王气。宝臣掘得之,文曰:’二帝同功势万全,将田作伴入幽燕。”“帝”谓宝 臣与正己为二。而阴使客说曰:“公与滔共攻沧,即有功,利归天子,公于何赖? 诚能赦承嗣罪,请奉沧州入诸赵,愿取范阳以报。公以骑前驱,承嗣以步卒从,此 万全势也。”宝臣喜得沧州,又见语与谶会,遂阴交承嗣而图幽州,承嗣陈兵出次 以自验。宝臣谬谓滔使曰:“吾闻硃公貌若神,愿绘而观可乎?”滔即图以示之。 宝臣置图射堂,大会诸将,熟视曰:“信神人也!”密选精卒二千,夜驰三百里欲 劫滔,戒曰:“取彼貌如射堂者。”时二军不相虞,忽闻变,滔大骇,战瓦桥,败, 衣佗服得脱,禽类滔者以归承嗣。承嗣知衅成,还军入堡,使人谢宝臣曰:“河内 方有警,未暇从公。石谶,吾戏为耳!”宝臣惭而还。俄进封陇西郡王,又拜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德宗立,拜司空。
宝臣晚节尤猜忌,自顾子惟岳且暗弱,恐下不服,即杀骨鲠将辛忠义、卢俶、 许崇俊、张南容、张彭老等二十馀人,籍入其赀,众乃携贰。宝臣既贮异志,引妖 人作谶兆,为丹书、灵芝、硃草,斋别室,筑坛置银盘、金匜、玉,猥曰:“内 产甘露液神酒。”刻玉印,告其下曰:“天瑞自至。”众莫敢辨者。妖人复言: “当有玉印自天下,海内不战而定。”宝臣大悦,厚赍金帛。既而畏事露且诛,诈 曰:“公饮甘露液,可与天神接。”密置堇于液,宝臣已饮即瘖,三日死,年六十 四。惟岳悉诛杀妖人,时建中二年也。遗表请以惟岳领军,诒书执政诿家事,归节 于朝,诏赠太傅。
惟岳少为行军司马、恒州刺史,宝臣死,军中推为留后,求袭父位,帝不许。 趣护丧还京师,以张孝忠代之。田悦为请,不听。遂与悦、李正己谋拒命。府小史 胡震、私人王他奴等专画反计。府属邵真泣曰:“先公位将相,恩甚厚,而大夫违 命缞绖中,愚固惑焉。魏近且与国,不可遽绝,绝之速祸,请厚礼遣其使,徐更图 之;齐远而交疏,不如械使者送京师,且请致讨。上嘉大夫忠,所请宜许。”惟岳 寤,使真作奏。震与将吏议不可,惟岳又从之。其舅谷从政,豪俊士也,切谏不纳。
于是张孝忠以易州归天子,天子诏硃滔与孝忠合兵讨惟岳,尽赦吏士,购惟岳 首有赏。惟岳与滔战束鹿,大奔。遂围深州。明年正月,率兵万馀,使王武俊争束 鹿,田悦亦遣孟祐来助。武俊以精兵先陷阵,师却。滔缋帛为狻猊,使壮士百人蒙 以噪,趋惟岳军,马骇军乱,因大败,火其营去。于是深州日急,悦亦婴城矣。惟 岳惧,召真议遣使诣河东马燧,令其弟惟简见帝,斩大将谢罪,以兵属郑诜,身
朝 京师。孟祐知其谋,走告悦,悦使扈岌来让曰:“敝邑暴兵,本为君索命节,岂为 叛逆耶?虽见破于马燧,而感激士大夫乘城拒守,以为后图。今君信邵真谗间,欲 归悦之罪,以自湔荡,何负而然!不则遣祐还军,无遗王师禽。若能诛真以徇,请 事公如初。”惟岳懦不能决,毕华见曰:“大夫与魏盟未久,魏虽被围,彼多蓄积, 未可下。齐兵劲地广,裾带山河,所谓东秦险固之国,与相持维,足以抗天下。夫 背义不详,轻虑生祸。且孟祐骁将,王武俊善战,前日逐滔,滔仅免,今合两将, 破滔必矣。惟审图之!”惟岳见深围未解,畏祐还,乃斩真以谢悦。明日复战,又 大败。而康日知举赵州听命,惟岳益困,乃付牙将卫常宁兵五千,而俾王武俊骑八 百攻日知。
武俊才雄,素为惟岳忌,及师行,谓常宁曰:“大夫信谗,吾朝不图晏,是行 胜与否,吾不复入恒矣!将以身托定州张公,安能持颈就刀乎?”常宁与副李献诚 曰:“君不闻诏书乎?斩大夫首以其官畀之。观大夫势终为滔灭,若倒戈还府,事 实易图,有如不捷,张公可归也。”武俊然之。惟岳使要藉官谢遵至武俊壁议事, 武俊与谋,使内应。至期,启城门,武俊入,杀人廷中,无亢者。乃传令曰:“大 夫叛命,今且取之,敢拒者族!”士不敢动。武俊使裨校任越牵惟岳出,缢之戟门 下,并杀郑诜、他奴等数十人,使子士真传首京师。帝尽赦其府将士,给部中租役 三年。
真始事宝臣,掌文记,武俊表其忠,赠户部尚书。其息吕擢冀州长史。
常宁在武俊时用事,为内史监,其后谋乱,诛。
惟岳异母兄惟诚,尚儒术,谦裕,宝臣爱之,使决军事,以惟岳正嫡,固让不 肯当。其妹妻李纳,故宝臣请惟诚复故姓,而仕诸郓,为纳营田副使,四为州刺史。
初,惟岳叛,弟惟简以家僮票士百馀奉母郑奔京师,帝拘于客省。及出奉天, 惟简将赴难,谋于郑,郑曰:“尔父立功河朔,位宰相,身未尝至京师,兄死于人 手。尔入朝,未识天子,不能效忠,吾不子汝矣!”督其行曰:“而能死王事,吾 不朽矣!”乃斩关出,道更七战,得及行在。帝见厚抚之,拜太子谕德,讨贼有功。 帝徙山南,惟简以三十骑从,夜失道,驰至盩厔西,闻中人语,问天子所在,密语 曰:“上在此。”帝见之流涕,执其手曰:“尔有母,乃能从朕耶?”对曰:“臣 誓以死!”比明,北方有尘起,帝忧。惟简登高曰:“浑瑊以骑来。”瑊至,遂决 趋兴元,惟简前导。及帝还,封武安郡王,号元从功臣,图形凌烟阁,赐铁券。宪 宗时,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史万国俊夺兴平民田,吏畏不敢治,至是诉于惟简, 即日废国俊,以地与民。出为凤翔节度使,市耕牛佃具给农,岁增垦数十万亩。卒, 年五十五,赠尚书右仆射。
子元本,轻薄无行。长庆末,与薛浑私侍襄阳公主,事败,主幽禁中,元本以 功臣子,贷死,流岭南。弟铢,好学多识,有儒者风。
王武俊字元英,本出契丹怒皆部。父路俱,开元中,与饶乐府都督李诗等五千 帐求袭冠带,入居蓟。武俊甫十五,善骑射,与张孝忠齐名,隶李宝臣帐下为裨将。 宝应初,王师入井陉,武俊谓宝臣曰:“以寡敌众,曲遇直,战则离,守则溃,锐 师远斗,庸可御乎!”宝臣遂以恒、定等五州自归,共平馀贼,武俊谋也。奏兼御 史中丞,封维川郡王。其子士真,亦沈悍有断,宝臣倚爱,出入帐中,以女妻之。 宝臣以疑杀许崇俊等,士真密结左右,故武俊免于难。
惟岳拒命,或言武俊有他志,武俊知之,出入导从才一二,未尝接宾客。惟岳 虽内疑,然见其屈损,又惜善斗,末忍杀。康日知以赵州降,惟岳谋伐之,皆曰: “武俊故心膂,先君命之使佐大夫,而士真又大夫女弟婿,今事急,宜去猜嫌以任 之,不然,尚谁使?”乃遣与卫常宁将兵往。因谋执惟岳,而日知亦遣人邀说以祸 福,武俊乃还兵,使人谓惟岳曰:“大夫与齐、魏同恶,今魏兵已败,齐为赵州所 限,幽州兵近在定,三军且救死。闻有诏召大夫,宜亟归。”惟岳惶遽出,遂缢。 即遣其属孟华奏天子。华辩对称旨,德宗擢为兵部郎中,授武俊检校秘书监兼御史 大夫、恒冀观察使。
是时,惟岳将杨政义以定降,杨荣国以深降,硃滔受而戍之。帝以定赐张孝忠, 而日知为深赵观察使。武俊怨不得节度而失赵、定,滔亦怨失深州,二人相结。武 俊即缚使者送滔,与之叛。帝闻,诏华谕解,不听。
时马燧、李抱真、李芃、李晟讨田悦,悦方困,武俊、滔救之,屯连箧山。帝 诏李怀光督神策兵助讨贼,军就舍,气锐甚,谓燧曰:“奉诏毋养寇,及壁垒未成 击之,可灭也。”乃纵兵入滔壁,杀千馀人。悦军既屡北,不能阵。怀光缓辔观之, 武俊乘其怠,使赵万敌等以二千骑横突,而滔军踵驰,王师乱,相蹈藉死,尸梗河 为不流。怀光还走壁。武俊夜决河注王莽渠,断燧饷路。燧计穷,而与滔素姻家, 乃遣使谩谢滔曰:“老夫不自量,与诸君遇。王大夫善战,天下无前,吾固宜败, 幸公图之,使老夫得还河东,诸将亦罢兵,吾为言天子,以河北地付公。”滔亦阴 忌武俊胜且不制,即谓武俊曰:“王师既败,马公卑
以谢。
俄而匡威为弟匡筹所逐,镕德其助己,迎而馆之。
匡威亲忌日,镕往吊,伏起,杀其府属杨洽及亲吏淡从,有甲者牵镕袖。
匡威曰:“与我四州,可不死!”镕许之。
将镕入牙城,镇军噪而阖左门,坎垣出战。
会大雨风,木拔瓦飞。
兵相接,有屠者墨君和袒而薄贼,众披靡,乃挟镕逾城入。
既免,赏千金,与第一区,约宥十死。
匡威走东园,兵围之,与从事李抱贞俱死。
明日,镕以礼敛匡威,素服哭诸廷,遣使告匡筹。
匡筹怒,移书诘兄所以死状,表天子请讨镕,诏止之。
又诏硃全忠平幽、镇怨。
克用闻匡威死,自率兵傅城下。
镕大惊,纳缣二十万,乃退。
匡筹攻乐寿、武强,克用出缚马关,败镇兵于平山,因进攻镕外垒。
镕内失幽州助,因乞盟,进币五十万,归粮二十万,请出兵助讨存孝,乃得解。
克用屯栾城,存信屯琉璃陂,为邢人夜袭其营,存信军乱,不克追。
克用进薄邢,环城为沟堞,欲示久围者;城中兵数出,沟垒不可成。
裨将袁奉韬绐存孝曰:“君所畏唯王耳,王欲沟堞成则西归,公何不听之?”
存孝兵不出,垒成,攻益急,城中食尽。
存孝登城哭曰:“我误计,使我生见王,死不恨!”
克用遣家妪招之,存孝出,泥首言为存信诬构,克用曰:“尔与镕书,骂我多矣!”
轩而尸于市。
光化中,全忠讨幽州刘仁恭,镕遣兵屯蓚城,俄而仁恭败,击其归,得十八。
全忠既取邢、洺、礠,又得潞,因图河东。
使罗绍威讽镕绝太原,共尊全忠。
镕猗违,全忠不悦。
会克用将李嗣昭攻洺州,全忠自将击走之,得镕与嗣昭书,全忠怒,引军攻镕,次元氏。
镕谓其属曰:“国危矣,奈何?”
周式请见全忠,可以口舌罢也,许之。
全忠迎折曰:“尔公朋附太原,今无赦矣!”
即出书示式曰:“嗣昭在者,宜速遣。”
式曰:“王公所与和者,息人锋镝间耳。
况继奉天子诏和解,能无一番纸坠北路乎?
太原与赵本无恩,嗣昭庸肯入耶?
公为唐桓、文,方以仁义成霸业,宁困人于险耶?”
全忠喜,把式袂曰:“吾特戏耳!”
延入帐中,议脩好。
镕以币二十万赂师,遣子昭祚质仕全忠府,全忠因妻之。
镕判官张泽谋曰:“失火之家,不可恃远救。
今定密迩,与太原亲,宜使全忠图之。”
镕遣式使全忠,全忠乃取定州,王郜遂奔太原。
镕母何,有妇德,训镕严。
至母亡,镕始黩货财,姬侍千人,仪服僭上。
又以房山有西王母祠,数游览,妄求长年事,逾月不还。
始廷凑贱微时,鄴有道士为卜,得《乾之坤》,曰:“君将有土。”
及得镇,迎事甚谨。
复问寿几何?子孙几何?”
答曰:“公三十年后,当有二王。”
已而廷凑立十三年死,盖廋文也,景崇、镕皆王。
廷凑尝使至河阳,醉寝于路,有过其所者视之曰:“非常人也!”
从者以告廷凑,驰及之,问其故,曰:“吾见君鼻之息,左若龙,右若虎,子孙当王百年。
家有大树,覆及堂,公兴矣,”
及害弘正,而树适庇寝。
自廷凑讫镕,凡百年。
赞曰:硃滔、王武俊南面称王,地联交昵。
及泚僭天子,滔将应之,当时危矣。
贾林以一语寤武俊,轧兵相仇,折幽、蓟之锐,泚失其朋,不出孤城,终底覆夷,
用林之功,赏不及身,德宗为不明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六-译文
藩镇镇冀
李宝臣,字为辅,原本是范阳内属的奚族人。擅长骑马射箭。范阳将领张锁高收养他为养子,因此冒用张姓,名叫忠志。担任卢龙府果毅,经常侦察敌情于阴山,追击的骑兵赶到,他射杀了六人,然后返回。成为安禄山的射生手,跟随入朝,被留下作为射生子弟,出入皇宫。安禄山反叛后,他逃回,再次成为安禄山的养子,率领十八名骁勇骑兵,劫持太原尹杨光翙,挟持他出城,追兵万余人不敢逼近。又率领精锐部队驻守土门,以控制井陉。侍奉安庆绪担任恒州刺史。九节度使的军队围攻相州时,忠志害怕,向朝廷投降,肃宗立即授予他原职,封为密云郡公。史思明渡过黄河,忠志再次反叛,率领三万军队固守,贼将辛万宝驻扎在恒州与之对峙。史思明死后,忠志不肯侍奉朝义,派副将王武俊杀死万宝,带着恒、赵、深、定、易五州投降。雍王东征,打开土门迎接朝廷军队,协助攻打莫州。朝义平定后,被提升为礼部尚书,封为赵国公,命名他的军队为成德军,随即任命为节度使,赐予铁券保证不死,其他赏赐不计其数,赐予姓氏和名字。于是拥有了恒、定、易、赵、深、冀六州之地,马五千匹,步兵五万,财富充裕,更加招揽亡命之徒,雄踞山东。与薛嵩、田承嗣、李正己、梁崇义联姻,关系密切。之前在天宝年间,玄宗用金属铸造自己的像,各州都建立祠堂,后来因贼乱,全部毁坏作为财物,只有恒州的像保存下来,因此受到特别宠爱,加赐实封。
起初,宝臣与正己一直被承嗣轻视。他的弟弟宝正,是承嗣的女婿,前往依附魏州,与承嗣的儿子维击球,马受惊,撞死了维,承嗣大怒,囚禁了他,并告知宝臣,宝臣道歉说管教不严,进献杖刑,以示责罚,但承嗣却鞭打致死,因此双方交恶。于是与正己一起弹劾承嗣可讨伐的情况。代宗希望他们自相残杀,以便势力分散易于控制,于是下诏宝臣与硃滔及太原兵攻打其北,正己与滑亳、河阳、江淮兵攻打其南。军队在枣强会合,杀牛犒劳军队,宝臣厚赏士兵,而正己则吝啬,军队怨声载道,正己害怕有变,立即撤退。只有硃滔、宝臣攻打沧州,多年未能攻下,攻打宗城,摧毁了它,斩首二千级。承嗣的弟弟廷琳正守卫贝州,派高嵩岩率领三千士兵驻守宗城,宝臣派张孝忠攻破,斩杀嵩岩,释放了被俘的四十余名将领。恰逢王武俊抓获贼将卢子期,于是洺、瀛二州投降。当时,河南诸将在陈留击败田悦,正己攻取德州,想要彻底讨伐。承嗣害怕,于是用甜言蜜语欺骗正己,正己停止进军,诸军也不敢前进。
于是天子派中人马希倩慰劳宝臣,宝臣回赠使者百匹缣,使者愤怒,向诸道传达,宝臣左右的人感到非常惭愧。诸将已经休息,只有武俊佩刀站在下面,宝臣告诉他原因。武俊计策说:“赵兵有功尚且如此,如果贼平定了,天子一纸诏书召到京师,不过是一个匹夫罢了。”宝臣问:“怎么办?”回答说:“养魏以为资本,是上策。”宝臣说:“赵、魏有矛盾,怎么才能做到?”回答说:“形势相同,患难均等,转敌为友,易如反掌。硃滔驻扎在沧州,请擒获送交魏州,可以取得信任。”宝臣同意。
之前,承嗣知道宝臣从小在范阳长大,心里一直想得到他。于是刻石像谶语埋在地下,教望气的人说有王气。宝臣挖到它,上面写着:‘二帝同功势万全,将田作伴入幽燕。’‘帝’指的是宝臣与正己为二。暗中派客人说:“您与硃滔共同攻打沧州,即使有功,利益归天子,您能得到什么?如果能赦免承嗣的罪,愿意奉上沧州归赵,愿意攻取范阳以报。您以骑兵为前驱,承嗣以步兵跟随,这是万全之策。”宝臣高兴得到沧州,又见谶语与话语相符,于是暗中与承嗣勾结,图谋幽州,承嗣陈兵出城以自验。宝臣假装对硃滔的使者说:“我听说硃公的相貌如神,愿意画下来看看可以吗?”硃滔立即画下给他。宝臣将画像放在射堂,大会诸将,仔细看后说:“果然是神人啊!”秘密挑选二千精兵,夜行三百里想要劫持硃滔,告诫说:“抓那个像射堂画像的人。”当时两军互不防备,突然听到变故,硃滔大惊,在瓦桥交战,败退,穿着别人的衣服逃脱,抓到像硃滔的人交给承嗣。承嗣知道矛盾已成,退军入堡,派人向宝臣道歉说:“河内正有警报,没时间跟随您。石谶,是我开玩笑的!”宝臣惭愧而回。不久进封为陇西郡王,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德宗即位,拜为司空。
宝臣晚年尤其猜忌,考虑到儿子惟岳暗弱,恐怕下属不服,于是杀死骨鲠将领辛忠义、卢俶、许崇俊、张南容、张彭老等二十余人,没收他们的财产,众人离心。宝臣既然有异心,引妖人作谶兆,制作丹书、灵芝、硃草,斋戒在别室,筑坛放置银盘、金匜、玉,胡说:“内产甘露液神酒。”刻玉印,告诉下属说:“天瑞自至。”众人不敢分辨。妖人又说:“将有玉印从天而降,海内不战而定。”宝臣大喜,厚赏金帛。后来害怕事情败露被杀,谎称:“您饮甘露液,可以与天神接。”暗中在液体中下毒,宝臣饮后即哑,三天后死亡,年六十四岁。惟岳全部诛杀妖人,时在建中二年。遗表请求以惟岳领军,写信给执政托付家事,归节于朝,诏赠太傅。
惟岳年轻时担任行军司马、恒州刺史,宝臣死后,军中推举他为留后,请求继承父位,皇帝不许。催促护丧回京师,以张孝忠代替。田悦为他请求,不听。于是与田悦、李正己谋划抗命。府中小吏胡震、私人王他奴等专门策划反叛。府属邵真哭着说:“先公位至将相,恩宠甚厚,而大夫在丧期中违命,愚人实在困惑。魏州近且与国,不可突然断绝,断绝则速祸,请厚礼遣其使者,慢慢再图谋;齐州远而交疏,不如将使者械送京师,且请讨伐。皇上嘉奖大夫忠,所请应许。”惟岳醒悟,让邵真写奏章。胡震与将吏商议不可,惟岳又听从。他的舅舅谷从政,是豪俊之士,切谏不听。
于是张孝忠以易州归顺天子,天子下诏硃滔与孝忠合兵讨伐惟岳,全部赦免吏士,悬赏惟岳的首级。惟岳与硃滔在束鹿交战,大败。于是包围深州。明年正月,率兵万余,派王武俊争夺束鹿,田悦也派孟祐来助。武俊以精兵先陷阵,军队退却。硃滔用缋帛做成狻猊,让壮士百人蒙上噪叫,冲向惟岳军,马受惊军乱,因此大败,火烧其营而去。于是深州日益危急,田悦也困守城中。惟岳害怕,召邵真商议派使者到河东马燧,让他的弟弟惟简见皇帝,斩大将谢罪,将兵权交给郑诜,自己
朝廷在京师。孟祐知道了这个阴谋,跑去告诉田悦,田悦派扈岌来责备说:“我们这里出兵,本来是为了你讨回命节,难道是为了叛逆吗?虽然被马燧打败,但感激士大夫们守城抵抗,以为后图。现在你相信邵真的谗言,想要归罪于我,以自洗清白,为什么要这样!不如让孟祐回军,不要让王师擒获。如果能杀了邵真以示众,我愿意像以前一样侍奉你。”惟岳懦弱不能决断,毕华进见说:“大夫与魏盟未久,魏虽然被围,但他们有很多积蓄,难以攻下。齐兵强劲,地广,山河环绕,所谓东秦险固之国,与相持维,足以抗天下。背义不详,轻虑生祸。而且孟祐是骁将,王武俊善战,前日逐滔,滔仅免,现在合两将,破滔必矣。请仔细考虑!”惟岳见深围未解,害怕孟祐回军,于是杀了邵真以谢田悦。第二天再战,又大败。而康日知举赵州听命,惟岳更加困窘,于是交给牙将卫常宁五千兵,让王武俊率八百骑兵攻打康日知。
王武俊才华出众,一向被惟岳忌惮,等到出兵时,对卫常宁说:“大夫相信谗言,我早上不图晏,这次出征胜败如何,我都不再回恒州了!我将托身于定州张公,怎么能束手就擒呢?”卫常宁与副将李献诚说:“你没听到诏书吗?斩大夫首级的人可以继承他的官职。看大夫的形势终将被滔灭,如果倒戈回府,事情容易图谋,如果不成功,张公可以归附。”王武俊同意了。惟岳派要藉官谢遵到王武俊的军营议事,王武俊与他密谋,让他做内应。到了约定的时间,打开城门,王武俊进入,杀死了廷中的人,没有人敢抵抗。于是传令说:“大夫叛命,现在要取他的首级,敢抵抗的灭族!”士兵不敢动。王武俊让裨校任越把惟岳牵出来,在戟门下缢死,并杀了郑诜、他奴等数十人,让儿子士真把首级传到京师。皇帝赦免了他府中的将士,给他们三年的租役。
邵真最初侍奉宝臣,掌管文记,王武俊表奏他的忠诚,赠户部尚书。他的儿子吕擢为冀州长史。
卫常宁在王武俊时掌权,为内史监,后来谋乱,被诛杀。
惟岳的异母兄惟诚,崇尚儒术,谦逊宽厚,宝臣喜爱他,让他决定军事,因为惟岳是正嫡,坚决推辞不肯担任。他的妹妹嫁给李纳,所以宝臣请求惟诚恢复原来的姓氏,并在郓州任职,为李纳的营田副使,四次担任州刺史。
起初,惟岳叛乱,他的弟弟惟简带着家僮和百余名士兵奉母郑氏逃到京师,皇帝把他们拘留在客省。等到出奉天,惟简准备赴难,与郑氏商量,郑氏说:“你父亲在河朔立功,位至宰相,从未到过京师,你哥哥死于人手。你入朝,未识天子,不能效忠,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督促他行动说:“你能为王事而死,我就不会朽了!”于是斩关而出,路上经历了七次战斗,终于到达行在。皇帝厚待他,拜为太子谕德,讨贼有功。皇帝迁到山南,惟简带着三十骑跟随,夜里迷路,驰到盩厔西,听到中人的话,问天子在哪里,密语说:“上在这里。”皇帝见到他流泪,握着他的手说:“你有母亲,还能跟随我吗?”回答说:“臣誓以死!”等到天亮,北方有尘土扬起,皇帝担忧。惟简登高说:“浑瑊带着骑兵来了。”浑瑊到了,于是决定前往兴元,惟简前导。等到皇帝回京,封为武安郡王,号元从功臣,图形凌烟阁,赐铁券。宪宗时,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史万国俊夺取兴平的民田,官吏害怕不敢治理,这时向惟简申诉,当天就废了万国俊,把土地还给百姓。出任凤翔节度使,购买耕牛和农具给农民,每年增加开垦数十万亩。去世时五十五岁,赠尚书右仆射。
儿子元本,轻薄无行。长庆末年,与薛浑私侍襄阳公主,事情败露,公主被幽禁在宫中,元本因为是功臣之子,免死,流放岭南。弟弟铢,好学多识,有儒者风范。
王武俊字元英,出身于契丹怒皆部。父亲路俱,开元年间,与饶乐府都督李诗等五千帐请求袭冠带,入居蓟州。王武俊刚十五岁,善于骑射,与张孝忠齐名,隶属于李宝臣帐下为裨将。宝应初年,王师进入井陉,王武俊对李宝臣说:“以寡敌众,曲遇直,战则离,守则溃,锐师远斗,怎么能抵御!”李宝臣于是以恒、定等五州自归,共同平定余贼,这是王武俊的谋略。奏请兼任御史中丞,封维川郡王。他的儿子士真,也沈悍有决断,李宝臣倚重喜爱,出入帐中,把女儿嫁给他。李宝臣因为怀疑杀了许崇俊等人,士真秘密结交左右,所以王武俊免于难。
惟岳拒绝命令,有人说王武俊有其他志向,王武俊知道后,出入只带一两个随从,从不接待宾客。惟岳虽然内心怀疑,但见他屈损,又珍惜他善战,不忍心杀他。康日知以赵州投降,惟岳谋划攻打他,大家都说:“王武俊是故心膂,先君命他辅佐大夫,而士真又是大夫的女婿,现在事情紧急,应该去掉猜嫌任用他,不然,还能用谁?”于是派他与卫常宁带兵前往。于是谋划捉拿惟岳,而康日知也派人劝说以祸福,王武俊于是回兵,派人告诉惟岳说:“大夫与齐、魏同恶,现在魏兵已败,齐被赵州所限,幽州兵近在定州,三军且救死。听说有诏召大夫,应该赶快回去。”惟岳惶恐出逃,于是自缢。随即派他的属下孟华奏报天子。孟华辩对称旨,德宗擢升他为兵部郎中,授王武俊检校秘书监兼御史大夫、恒冀观察使。
这时,惟岳的将领杨政义以定州投降,杨荣国以深州投降,硃滔接受并戍守。皇帝把定州赐给张孝忠,而康日知为深赵观察使。王武俊怨恨没有得到节度使而失去赵、定,硃滔也怨恨失去深州,二人结盟。王武俊随即绑缚使者送给硃滔,与他一起叛乱。皇帝听说后,诏令孟华劝解,不听。
当时马燧、李抱真、李芃、李晟讨伐田悦,田悦正困,王武俊、硃滔救援他,屯兵连箧山。皇帝诏令李怀光督神策兵助讨贼,军队驻扎,士气旺盛,对马燧说:“奉诏不要养寇,趁壁垒未成攻击,可以灭掉他们。”于是纵兵进入硃滔的军营,杀了一千多人。田悦的军队屡次败北,不能列阵。李怀光缓辔观察,王武俊乘其懈怠,派赵万敌等以二千骑兵横冲,而硃滔的军队紧随其后,王师混乱,相互践踏而死,尸体堵塞河流不流。李怀光退回军营。王武俊夜里决河注入王莽渠,切断马燧的粮道。马燧计穷,而与硃滔是姻亲,于是派使者谩谢硃滔说:“老夫不自量力,与诸君相遇。王大夫善战,天下无敌,我本应败,希望你能考虑,让老夫回到河东,诸将也罢兵,我为言天子,把河北地交给你。”硃滔也暗中忌惮王武俊胜而不制,于是对王武俊说:“王师既败,马公卑
以表示感谢。
不久,匡威被他的弟弟匡筹驱逐,镕感激他的帮助,迎接并安置他。
匡威的忌日,镕去吊唁,突然发生变故,杀死了匡威的府属杨洽和亲吏淡从,有甲士抓住镕的袖子。
匡威说:“给我四个州,你可以不死!”镕答应了。
将镕带入牙城,镇军喧哗并关闭左门,坎垣出战。
恰逢大风大雨,树木被拔起,瓦片飞散。
两军交战,有一个屠夫墨君和袒露身体冲向敌人,众人溃散,于是挟持镕越过城墙进入城内。
镕得救后,赏赐千金,并赐予第一区,约定赦免十次死罪。
匡威逃到东园,被士兵包围,与从事李抱贞一同死去。
第二天,镕以礼收敛匡威,穿着素服在廷中哭泣,派遣使者告知匡筹。
匡筹愤怒,写信质问兄长为何而死,向天子请求讨伐镕,天子下诏制止。
又下诏让硃全忠平定幽州和镇州的怨恨。
克用听说匡威死了,亲自率兵到城下。
镕大惊,献上二十万缣帛,克用才退兵。
匡筹攻打乐寿、武强,克用从缚马关出兵,在平山击败镇兵,于是进攻镕的外垒。
镕失去了幽州的援助,于是请求结盟,献上五十万币帛,归还二十万粮食,请求出兵帮助讨伐存孝,才得以解围。
克用驻扎在栾城,存信驻扎在琉璃陂,被邢人夜袭营地,存信的军队混乱,无法追击。
克用逼近邢城,环绕城墙挖掘沟堞,意图显示长期围困的决心;城中士兵多次出击,沟垒无法完成。
裨将袁奉韬欺骗存孝说:“你所畏惧的只有王,王想要沟堞完成后就西归,你为什么不听他的?”
存孝的军队不出击,沟垒完成后,攻击更加猛烈,城中粮食耗尽。
存孝登上城墙哭泣说:“我误算了,让我活着见到王,死也无憾!”
克用派遣家中的老妇人招降他,存孝出城,低头认罪说是被存信诬陷,克用说:“你与镕写信,骂我很多!”
于是将存孝的尸体陈列在市场上。
光化年间,全忠讨伐幽州的刘仁恭,镕派遣军队驻扎在蓚城,不久仁恭战败,追击他的归军,俘获十八人。
全忠已经夺取了邢、洺、礠三州,又得到了潞州,于是图谋河东。
派遣罗绍威劝说镕与太原断绝关系,共同尊奉全忠。
镕犹豫不决,全忠不高兴。
恰逢克用的将领李嗣昭攻打洺州,全忠亲自率军击退他,得到了镕与嗣昭的书信,全忠愤怒,率军攻打镕,驻扎在元氏。
镕对他的部下说:“国家危急了,怎么办?”
周式请求见全忠,可以用言辞化解,镕同意了。
全忠迎接并责备他说:“你依附太原,现在没有赦免了!”
随即拿出书信给周式看,说:“嗣昭在这里,应该尽快派遣。”
周式说:“王公所与和好的人,是为了平息战争。
何况继奉天子的诏令和解,难道不能有一封信送到北路吗?
太原与赵本无恩情,嗣昭怎么会来呢?
你作为唐桓、文,正在以仁义成就霸业,难道要困人于险境吗?”
全忠高兴,抓住周式的袖子说:“我只是开玩笑!”
邀请他进入帐中,商议修好。
镕用二十万币帛贿赂全忠的军队,派遣儿子昭祚作为人质在全忠的府中任职,全忠于是娶了他的女儿。
镕的判官张泽谋划说:“失火的人家,不能依赖远方的救援。
现在定州靠近,与太原亲近,应该让全忠图谋它。”
镕派遣周式出使全忠,全忠于是夺取了定州,王郜逃奔太原。
镕的母亲何氏,有妇德,对镕的管教很严格。
直到母亲去世,镕才开始贪图财货,姬妾千人,仪仗服饰僭越上位。
又因为房山有西王母祠,多次游览,妄求长生不老之事,超过一个月不回来。
最初廷凑地位卑微时,鄴地有一个道士为他占卜,得到《乾之坤》卦,说:“你将有土地。”
等到他得到镇州,迎接道士非常恭敬。
又问他寿命有多长?子孙有多少?”
道士回答说:“你三十年后,将有两个王。”
后来廷凑立了十三年就死了,这是隐语,景崇、镕都成为王。
廷凑曾经出使到河阳,醉倒在路上,有路过的人看到他说:“这不是普通人!”
随从告诉廷凑,廷凑追上他,问他原因,他说:“我看到你的鼻息,左边像龙,右边像虎,子孙将王百年。
家中有大树,覆盖到堂上,你将兴起,”
等到他害死弘正,大树正好遮蔽了他的寝宫。
从廷凑到镕,共一百年。
赞曰:硃滔、王武俊南面称王,地域相连,关系亲密。
等到泚僭越称天子,滔将要响应他,当时形势危急。
贾林用一句话提醒武俊,使军队互相仇视,削弱了幽、蓟的锐气,泚失去了他的盟友,困守孤城,最终覆灭,
用贾林的功劳,赏赐却没有到他身上,德宗难道不是不明智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六-注解
范阳: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涿州市一带,是唐代重要的军事重镇。
奚:古代东北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今辽宁、内蒙古一带。
假子:古代指收养的义子,通常用于增强家族或政治势力。
卢龙府:唐代军事机构,负责边疆防御,位于今河北省卢龙县。
果毅:唐代低级武官名,负责地方治安和军事指挥。
安禄山:唐代著名叛将,发动安史之乱,导致唐朝由盛转衰。
射生:唐代宫廷侍卫,负责皇帝的安全和狩猎活动。
安庆绪:安禄山之子,继承其父的叛乱事业。
恒州:今河北省正定县,唐朝时为恒州治所。
九节度:唐代设立的九个节度使,负责边疆防御和军事指挥。
肃宗:唐朝皇帝李亨,安史之乱后即位,致力于平定叛乱。
史思明:安禄山的部将,后成为叛军首领,继续对抗唐朝。
辛万宝:史思明的部将,负责镇守恒州。
王武俊:唐朝末年军阀,曾与硃滔联合称王。
雍王:唐代皇子,负责平定叛乱。
铁券: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特权凭证,象征免死和特权。
薛嵩:唐代藩镇将领,与李宝臣等人结盟。
田承嗣:唐代藩镇将领,与李宝臣等人结盟。
李正己:唐代藩镇将领,与李宝臣等人结盟。
梁崇义:唐代藩镇将领,与李宝臣等人结盟。
代宗:唐朝皇帝李豫,肃宗之子,继续平定安史之乱。
硃滔:唐朝末年军阀,曾与王武俊联合称王。
枣强: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枣强县一带。
沧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沧州市一带。
贝州:今河北省清河县,唐朝时为贝州治所。
洺: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永年县一带。
瀛: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河间市一带。
陈留: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开封市一带。
德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德州市一带。
中人:唐代宫廷宦官,负责传达皇帝旨意。
马希倩:唐代宦官,负责传达皇帝旨意。
魏: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大名县一带。
幽州:今北京市,唐朝时为幽州治所。
瓦桥: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涿州市一带。
河内: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沁阳市一带。
陇西郡王:唐代封号,象征高贵的地位和权力。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代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
德宗:唐朝皇帝李适,代宗之子,继续平定藩镇割据。
司空:唐代高级官职,负责国家礼仪和祭祀。
惟岳:指李惟岳,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曾参与叛乱。
张孝忠:唐朝时期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田悦:田承嗣之子,继承其父的藩镇势力。
胡震:李惟岳的部下,参与反叛计划。
王他奴:李惟岳的部下,参与反叛计划。
邵真: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谷从政:李惟岳的舅舅,劝其归顺朝廷。
马燧:唐朝时期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后因功被封为节度使。
郑诜: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孟祐:唐朝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后因功被封为节度使。
悦:指田悦,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曾参与叛乱。
扈岌: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毕华: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康日知: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卫常宁:唐朝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李献诚: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谢遵: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他奴: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士真:指王士真,唐朝时期的将领,王武俊之子。
宝臣:指李宝臣,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曾参与叛乱。
惟诚:指李惟诚,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李惟岳的异母兄。
李纳: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惟简:指李惟简,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李惟岳的弟弟。
郑:指郑氏,李惟简的母亲。
浑瑊:唐朝时期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兴元:唐朝时期的年号,指唐德宗时期的年号。
宪宗:指唐宪宗,唐朝的皇帝。
万国俊: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凤翔节度使: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凤翔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元本:指李元本,唐朝时期的官员,李惟简之子。
薛浑: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铢:指李铢,唐朝时期的官员,李惟简之子。
契丹怒皆部:契丹族的一个部落,位于今天的中国东北地区。
路俱: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饶乐府都督: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饶乐府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李诗: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井陉: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恒、定等五州:指恒州、定州等五个州,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御史中丞: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维川郡王:唐朝时期的爵位,封给有功的将领。
许崇俊: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杨政义: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杨荣国: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丞。
李怀光:唐朝时期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神策兵:唐朝时期的禁军,负责保卫皇帝和京城。
王莽渠: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燧:指马燧,唐朝名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后因战功被封为魏国公。
滔:指朱滔,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的军阀,曾自立为冀王。
武俊:指王武俊,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的军阀,曾自立为赵王。
抱真:指李抱真,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的军阀,曾自立为昭义节度使。
魏县:今河北省魏县,唐朝时为魏州治所。
真定府:今河北省正定县,唐朝时为真定府治所。
赵州:今河北省赵县,唐朝时为赵州治所。
白马津:今河南省滑县,唐朝时为黄河渡口。
洛:指洛阳,唐朝时为东都。
河中:今山西省永济市,唐朝时为河中府治所。
汴:今河南省开封市,唐朝时为汴州治所。
江淮:指长江和淮河流域,唐朝时为经济发达地区。
渭上:指渭河上游,唐朝时为军事重地。
南宫:今河北省南宫市,唐朝时为南宫县治所。
经城:今河北省经城县,唐朝时为经城县治所。
潞:今山西省长治市,唐朝时为潞州治所。
蓟:今北京市,唐朝时为蓟州治所。
回纥: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唐朝时为重要盟友。
承宗:指王承宗,唐朝时期的藩镇节度使,曾控制德、棣二州。
德、棣二州:唐朝时期的两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境内。
薛昌朝: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保信军节度使。
吐突承璀:唐朝时期的宦官,曾率军讨伐王承宗。
神策军:唐朝的禁军之一,负责保卫皇帝和京城。
郦定进:唐朝神策军的大将,以勇猛著称。
吴少诚:唐朝时期的藩镇节度使,曾控制蔡州。
李绛:唐朝时期的宰相,曾建议赦免王承宗。
卢从史:唐朝时期的昭义节度使,曾与王承宗勾结。
权德舆:唐朝时期的太常卿,曾劝谏皇帝不要轻易出兵。
田弘正:唐朝时期的魏博节度使,曾参与讨伐王承宗。
王廷凑:唐朝时期的藩镇将领,曾杀害田弘正并自立为留后。
裴度:唐朝时期的宰相,曾参与平定藩镇叛乱。
匡威:指王匡威,唐朝末年藩镇将领,曾与王镕有冲突。
镕:指王镕,唐朝末年藩镇将领,曾与王匡威有冲突。
牙城:古代城池中的核心区域,通常是军事指挥中心。
镇军:指藩镇的军队,唐朝末年藩镇割据,镇军成为地方割据势力的主要力量。
墨君和:唐朝末年的一位屠夫,因在战斗中表现出色而被记载。
硃全忠:即朱温,唐朝末年军阀,后建立后梁,成为五代十国时期的第一位皇帝。
存孝:指李存孝,唐朝末年著名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光化:唐昭宗的年号,时间为898年至901年。
刘仁恭:唐朝末年军阀,曾割据幽州。
罗绍威:唐朝末年军阀,曾与朱温合作。
李嗣昭:唐朝末年将领,曾与朱温作战。
周式:唐朝末年官员,曾作为使者与朱温交涉。
王郜:唐朝末年军阀,曾割据定州。
廷凑:指王廷凑,唐朝末年藩镇将领,王镕的父亲。
弘正:指李弘正,唐朝末年将领,曾与王廷凑有冲突。
泚:指李泚,唐朝末年军阀,曾自立为帝。
贾林:唐朝末年官员,曾以言辞劝服王武俊。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三十六-评注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唐代藩镇将领李宝臣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唐代中后期藩镇割据的历史背景。李宝臣原为范阳内属奚人,因善骑射而被范阳将张锁高收为假子,后成为安禄山的射生,参与了安史之乱。在叛乱中,李宝臣表现出色,逐渐积累了军事力量和政治资本。
李宝臣的政治生涯充满了权谋和背叛。他在安禄山叛乱期间多次转换阵营,最终在史思明死后归顺唐朝,被封为密云郡公。然而,他并未真正忠于朝廷,而是通过与薛嵩、田承嗣等藩镇将领结盟,形成了强大的地方势力。这种藩镇割据的局面,严重削弱了中央集权,成为唐代后期政治动荡的重要原因。
李宝臣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在文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他善于利用时机,通过结盟和背叛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例如,他在史思明死后,迅速与田承嗣等人结盟,形成了强大的军事联盟。然而,这种权谋也导致了他与田承嗣等人的关系复杂多变,最终导致了双方的冲突和战争。
文中还反映了唐代藩镇将领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李宝臣与田承嗣的冲突,不仅是个人的恩怨,更是藩镇之间权力斗争的缩影。这种斗争不仅削弱了藩镇的力量,也为中央朝廷提供了分化瓦解藩镇的机会。代宗皇帝通过挑拨藩镇之间的矛盾,试图削弱藩镇的势力,但这种策略并未能彻底解决藩镇割据的问题。
李宝臣晚年的猜忌和暴虐,进一步揭示了藩镇将领的权力欲望和统治手段。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杀害忠良将领,甚至引入妖人制造谶兆,试图通过迷信手段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这种暴虐和迷信的行为,不仅导致了他的孤立和失败,也反映了藩镇统治的腐朽和没落。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李宝臣生平的详细记载,揭示了唐代藩镇割据的历史背景和复杂政治局面。李宝臣的权谋和背叛,藩镇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以及中央朝廷的分化瓦解策略,共同构成了唐代后期政治动荡的历史画卷。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研究唐代政治和军事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朝时期藩镇割据、将领叛乱的历史事件,涉及多位重要历史人物和复杂的政治军事斗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叙述,展现了唐朝中后期藩镇割据的严重性和中央政权与地方势力之间的激烈冲突。
文中提到的李惟岳、王武俊、田悦等人都是当时著名的藩镇将领,他们在安史之乱后逐渐崛起,成为地方割据势力的代表。这些将领之间的联盟、背叛、争斗,反映了当时中央政权对地方控制力的削弱和地方势力对中央权威的挑战。
文中还提到了马燧、浑瑊等著名将领,他们在平定叛乱、维护中央权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马燧的军事才能和浑瑊的忠诚,体现了唐朝中央政权在应对地方割据时的策略和手段。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如李惟岳的叛乱、王武俊的背叛、田悦的困境等,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政治的复杂性,也揭示了唐朝中后期社会动荡的深层次原因。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叙述,展现了唐朝中后期政治、军事、社会的复杂面貌,揭示了中央与地方、忠诚与背叛、权力与利益之间的复杂关系。这些内容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研究唐朝中后期的政治、军事、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人物言行、事件过程的细致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具有较强的戏剧性和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价值。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叙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唐朝中后期的政治、军事、社会状况,以及中央与地方、忠诚与背叛、权力与利益之间的复杂关系。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军阀之间的争斗与联盟。文中涉及的主要人物有马燧、朱滔、王武俊和李抱真等,他们都是当时的重要军阀,各自占据一方,互相争斗,时而联盟,时而敌对。
从文化内涵上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的历史背景。唐朝自安史之乱后,中央政权逐渐衰弱,地方军阀割据一方,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这些军阀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经常发生战争,导致社会动荡,民不聊生。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采用了典型的史传文学手法,通过对话和行动来刻画人物形象。例如,王武俊在与贾林的对话中表现出对天子的忠诚和对战争的厌倦,显示出他复杂的人物性格。而李抱真则通过巧妙的策略,成功地说服了王武俊与他联盟,显示出他的智慧和谋略。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这些军阀之间的争斗与联盟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中央政权的衰弱,以及地方军阀如何通过战争和联盟来扩大自己的势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也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通过对这段文字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的历史背景,以及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性。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中后期藩镇割据的历史背景,特别是王承宗、王廷凑等藩镇将领的叛乱与朝廷的应对措施。文中详细描述了朝廷与藩镇之间的复杂关系,展现了当时中央集权与地方割据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唐朝中后期藩镇割据的严重性。藩镇将领如王承宗、王廷凑等人拥兵自重,甚至公然对抗朝廷,显示出中央权威的衰落。同时,朝廷内部的决策过程也充满了争议,如李绛、权德舆等人对出兵讨伐的反对意见,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意见分歧。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典型的史书记载方式,语言简洁明了,叙事条理清晰。通过对人物行为的描写,如王承宗的反复无常、卢从史的奸诈、田弘正的忠诚等,生动地展现了各个人物的性格特征。同时,文中对战争过程的描述也较为详细,如吐突承璀的无能、郦定进的战死等,增强了叙事的戏剧性。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唐朝中后期的藩镇割据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王承宗、王廷凑等人叛乱过程的记载,可以深入了解当时藩镇与朝廷之间的权力斗争,以及中央集权逐渐衰落的历史背景。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唐朝的军事制度、官僚体系等方面的内容,具有较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事和鲜明的人物刻画,展现了唐朝中后期藩镇割据的复杂局面,为我们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的历史事件,主要围绕王镕、王匡威、朱温等军阀之间的斗争展开。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藩镇割据、军阀混战的局面,反映了唐朝末年中央政权衰微、地方势力崛起的政治格局。
首先,文本通过王镕与王匡威的冲突,揭示了藩镇之间的权力斗争。王匡威被其弟王匡筹驱逐,王镕趁机迎纳王匡威,并在其亲忌日发动袭击,最终导致王匡威的死亡。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藩镇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展现了王镕的政治手腕和军事策略。
其次,文本通过朱温的介入,展现了藩镇之间的联盟与背叛。朱温作为当时最强大的军阀之一,通过外交手段和军事行动,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王镕在与朱温的交涉中,表现出一定的妥协和策略性,最终通过贿赂和联姻的方式与朱温达成和解。这一过程反映了藩镇之间复杂的外交关系和权力平衡。
此外,文本还通过李存孝的故事,展现了将领的忠诚与悲剧。李存孝作为王镕的部下,因被诬陷而最终被处死,其悲剧性结局反映了当时将领在权力斗争中的脆弱地位。李存孝的忠诚与无奈,成为这段历史中的一个悲情注脚。
最后,文本通过对王廷凑的描写,揭示了藩镇将领的家族传承和命运。王廷凑作为王镕的父亲,其家族的兴衰与藩镇割据的历史紧密相连。文本通过道士的预言和王廷凑的梦境,暗示了王镕家族的命运,展现了历史与命运的交织。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描写,展现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通过生动的叙述和细节描写,展现了当时人物的复杂心理和命运纠葛,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