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原文
窦群,字丹列,京兆金城人。
父叔向,以诗自名,代宗时,位左拾遗。
群兄弟皆擢进士第,独群以处士客隐毘陵。
母卒,啮一指置棺中,庐墓次,终丧。
从卢庇传啖助《春秋》学,著书数十篇。
苏州刺史韦夏卿荐之朝,并表其书,报闻,不召。
后夏卿入为京兆尹,复言之德宗,擢为左拾遗。
时张荐持节使吐蕃,乃迁群侍御史,为荐判官,入见帝曰:“陛下即位二十年,始自草茅擢臣为拾遗,何其难也?以二十年难进之臣为和蕃判官,一何易?”帝壮其言,不遣。
王叔文党盛,雅不喜群,群亦忄幸忄幸不肯附。
欲逐之,韦执谊不可,乃止。
群往见叔文曰:“事有不可知者。”
叔文曰:“奈何?”
曰:“去年李实伐恩恃权,震赫中外,君此时逡巡路傍,江南一吏耳。今君又处实之势,岂不思路傍复有如君者乎?”
叔文悚然,亦卒不用。
宪宗立,转膳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出为唐州刺史。
节度使于頔闻其名,与语,奇之,表以自副。
武元衡、李吉甫皆所厚善,故召拜吏部郎中。
元衡辅政,荐群代为中丞。
群引吕温、羊士谔为御史,吉甫以二人躁险,持不下。
群忮狠,反怨吉甫。
吉甫节度淮南,群谓失恩,因挤之。
陈登者,善术,夜过吉甫家,群即捕登掠考,上言吉甫阴事。
宪宗面覆登,得其情,大怒,将诛群,吉甫为救解,乃免,出为湖南观察使。
改黔中。
会水坏城郛,调溪洞群蛮筑作,因是群蛮乱,贬开州刺史。
稍迁容管经略使。
召还,卒于行,年五十五,赠左散骑常侍。
群狠自用,果于复怨。
始召,将大任之,众皆惧,及闻其死,乃安。
兄常、牟,弟庠、巩,皆为郎,工词章,为《联珠集》行于时,义取昆弟若五星然。
常,字中行,大历中及进士第,不肯调,客广陵,多所论著,隐居二十年。
镇州王武俊闻其才,奏辟不应。
杜佑镇淮南,署为参谋。
历朗夔江抚四州刺史、国子祭酒,致仕。
卒,赠越州都督。
牟,字贻周,累佐节度府。
晚从昭义卢从史,从史浸骄,牟度不可谏,即移疾归东都。
从史败,不以觉微避去自贤。
位国子司业。
庠,字胄卿,终婺州刺史。
巩,字友封,雅裕,有名于时。
平居与人言若不出口,世号“嗫嚅翁”。
元稹节度武昌,奏巩自副,卒。
刘栖楚,其出寒鄙。
为镇州小吏,王承宗奇之,荐于李逢吉,繇邓州司仓参军擢右拾遗。
逢吉之罢裴度、逐李绅,皆嗾而为奸者。
敬宗立,视朝常晏,数游畋失德。
栖楚谏曰:“惟前世王者初嗣位,皆亲庶政,坐以待旦。
陛下新即位,安卧寝内,日晏乃作。
大行殡宫密迩,鼓吹之声日闻诸朝。
且宪宗及先帝皆长君,朝夕恪勤,四方犹有叛者。
陛下以少主,践祚未几,恶德流布,恐福祚之不长也。
臣以谏为官,使陛下负天下讥,请碎首以谢。”
遂额叩龙墀,血被面。
李逢吉传诏:“毋叩头,待诏旨。”
栖楚捧首立,帝动容,扬袂使去。
栖楚曰:“不听臣言,臣请死于此。”
有诏尉谕,乃出。
迁起居郎,辞疾归洛。
后谏官对延英,帝问:“向廷争者在邪?”
以谏议大夫召。
未几,宣授刑部侍郎。
故事,侍郎无宣授者,逢吉喜助己,故不次任之。
数月,改京兆尹,峻诛罚,不避权豪。
先是,诸恶少窜名北军,凌藉衣冠,有罪则逃军中,无敢捕。
栖楚一切穷治,不阅旬,宿奸老蠹为敛迹。
一日,军士乘醉有所凌突,诸少年从旁噪曰:“痴男子,不记头上尹邪?”
然其性诡激,敢为怪行,乘险抵戏,若无顾藉,内实恃权怙宠以干进。
诣宰相,厉色慢辞,韦处厚恶之,出为桂管观察使。
卒,赠左散骑常侍。
张又新,字孔昭,工部侍郎荐之子。
元和中,及进士高第,历左右补阙。
性倾邪。
李逢吉用事,恶李绅,冀得其罪,求中朝凶果敢言者厚之,以危中绅。
又新与拾遗李续、刘栖楚等为逢吉搏吠所憎,故有“八关十六子”之目。
敬宗立,绅贬端州司马,朝臣过宰相贺,阍者曰:“止,宰相方与补阙语,姑伺之。”
及又新出,流汗揖百官曰:“端溪之事,窃不敢让。”
人皆辟易畏之。
寻转祠部员外郎。
尝买婢迁约,为牙侩搜索陵突,御史劾举,逢吉庇之,事不穷治。
及逢吉罢,领山南东道节度,表又新为行军司马。
坐田伾事,贬汀州刺史。
李训有宠,又新复见用,迁刑部郎中,为申州刺史。
训死,复坐贬。
终左司郎中。
又新善文辞,再以谄附败,丧其家声云。
杨虞卿,字师皋,虢州弘农人。
父宁,有高操,谈辩可喜。
擢明经,调临涣主簿,弃官还夏,与阳城为莫逆交。
德宗以谏议大夫召城,城未拜,诏宁即谕,与俱来。
陕虢观察使李齐运表置幕府。
齐运入为京兆尹,表奉先主簿,拜监察御史,坐累免。
顺宗初,召为殿中侍御史,终国子祭酒。
虞卿第进士、博学宏辞,为校书郎。
抵淮南,委婚币焉,会陈商葬其先,贫不振,虞卿未尝与游,悉所赍助之。
擢累监察御史。
穆宗初立,逸游荒恣,虞卿上疏曰:“乌鸢遭害仁鸟逝,诽谤不诛良臣进。
臣敢冒诛献瞽言。
臣闻尧、舜以天下为忧,不以位为乐。
况今北虏方梗,西戎弗靖,两河有疮痏之虞,五岭罹氛厉之役。
人之疾苦积下,朝之制度莫脩。
边亡见储,国用浸屈,固未可
以高枕而息也。陛下初临万几,宜有忧天下心。
当日见辅臣公卿百执事,垂意以问,使四方内外灼有所闻。
而听政六十日,入对延英,独三数大臣承圣问而已,它内朝臣偕入齐出,无所咨询。
谏臣盈廷,忠言不闻,臣实羞之。
盖主恩疏而正路塞也。
公卿大臣宜朝夕燕见,则君臣情接而治道得矣。
今宰臣四五人,或顷刻侍坐,鞠躬陨越,随旨上下,无能往来,此繇君太尊、臣太卑故也。
公卿列位,虽陟降清地,曾未奉优眷、承下问。
虽陛下神圣如五帝,犹宜周爰顾逮,惠以气色,使支体相成,君臣昭明。
陛下求治于宰相,宰相求治于臣等,进忠若趋利,论政若诉冤,此而不治,无有也。
自古天子居危思安之心同,而居安虑危之心则异,故不得皆为圣明也。
时又有衡山布衣赵知微,亦上书指言帝倡优在侧,驰骋无度,内作色荒,外作禽荒。
辞颇危切,帝诏宰相尉谢。
宰相因是贺天子纳谏,然不能用也。
俄诏行劳西北边。
还,迁侍御史,改礼部员外郎、史馆脩撰。
进吏部。
会曹史李賨等鬻伪告,调官六十五员,赃千六百万以上,虞卿发其奸,賨等系御史府。
而虞卿亲吏尝受二百万,亡命,私奴受三十万,虞卿缚奴送狱。
三司严休复、高釴、韦景休杂推,賨等皆诛死。
虞卿坐不检下免官。
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引为右司郎中、弘文馆学士。
再迁给事中。
虞卿佞柔,善谐丽权幸,倚为奸利。
岁举选者,皆走门下,署第注员,无不得所欲,升沈在牙颊间。
当时有苏景胤、张元夫,而虞卿兄弟汝士、汉公为人所奔向,故语曰:“欲趋举场,问苏、张;苏、张犹可,三杨杀我。”
宗闵待之尤厚,就党中为最能唱和者,以口语轩轾事机,故时号“党魁”。
德裕之相,出为常州刺史。
宗闵复入,以工部侍郎召,迁京兆尹。
太和九年,京师讹言郑注为帝治丹,剔小儿肝心用之。
民相惊,扃护儿曹。
帝不悦,注亦内不安,而雅与虞卿有怨,即约李训奏言:“语出虞卿家,因京兆驺伍布都下。”
御史大夫李固言素嫉虞卿周比,因傅左端倪。
帝大怒,下虞卿诏狱。
于是诸子弟自囚阙下称冤,虞卿得释,贬虔州司户参军,死。
子知退、知权、擅、堪、汉公,皆擢进士第,汉公最显。
汉公,字用乂。始辟兴元李绛幕府,绛死,不与其祸。
迁累户部郎中、史馆修撰,转司封郎中。
坐虞卿,下除舒州刺史,徙湖、亳、苏三州。
擢桂管、浙东观察使。
繇户部侍郎拜荆南节度使,召为工部尚书。
或劾汉公治荆南有贪赃,降秘书监。
稍迁国子祭酒。
宣宗擢为同州刺史。
于是,给事中郑裔绰、郑公舆共奏汉公冒猥无廉概,不可处近辅,三还制书。
帝它日凡门下论执驳正未尝却。
汉公素结左右,有奥助。
至是,帝惑不从,制卒行。
会寒食宴近臣,帝自击球为乐,巡劳从臣,见裔绰等曰:“省中议无不从,唯汉公事为有党。”
裔绰独对:“同州,太宗兴王地。陛下为人子孙当精择守长付之,汉公既以墨败,陛下容可举剧部私贪人?”
帝恚见颜间。
翌日,斥裔绰为商州刺史。
汉公自同州更宣武、天平两节度使,卒。
子筹、范,仕亦显。
汝士,字慕巢。中进士第,又擢宏辞。
牛李待之善,引为中书舍人。
开成初,繇兵部侍郎为东川节度使。
时嗣复镇西川,乃族昆弟,对拥旄节,世荣其门。
终刑部尚书。
子知温、知至,悉以进士第入官。
知温终荆南节使。
知至为宰相刘瞻所善,以比部郎中知制诰。
瞻得罪,亦贬琼州司马,擢累户部侍郎。
杨氏自汝士后,贵赫为冠族。
所居静恭里,兄弟并列门戟。
咸通后,在台省方镇率十余人。
张宿者,本寒人,自名诸生。
宪宗为广陵王时,因张茂宗荐尉,得出入邸中,诞谲敢言。
及监抚,自布衣授左拾遗,交通权幸,四方赂遗满门。
数召对,不能慎密,坐漏禁中语,贬郴丞十余年。
累迁比部员外郎。
宰相李逢吉数言其狡谲不可信,白为濠州刺史,宿上疏自言,留不遣。
帝欲以为谏议大夫,逢吉曰:“谏议职要重,当待贤者。宿细人,不可使污是官。陛下必用之,请先去臣乃可。”
帝不悦。
后逢吉罢,诏权知谏议大夫,宰相崔群、王涯同请曰:“谏议大夫,前世或自山林、擢行伍任之者,然皆道义卓异于时。今宿望轻,若待以不次,未足以宠,适以累之也。”
请授他官,不听,使中人宣授焉。
宿怨执政不与己,乃日肆谗甚,与皇甫镈相附离,多中伤正人君子。
元和末,持节至淄青,李师道愿割地遣子入侍。
既而悔,复遣宿往,暴卒于道,赠秘书监。
熊望者,字原师,擢进士第。
性险躁,以辩说游公卿间。
刘栖楚为京兆尹,树权势,望日出入门下,为刺取事机,阴佐计画。
敬宗喜为歌诗,议置东头学士,以备燕狎。
栖楚荐望,未及用,帝崩。
文宗立,韦处厚秉政,诏望因缘险薄,营密职,图亵幸,讠雚沸众议,贬漳州司户参军。
柏耆者,有纵横学。
父良器,为时威名将。
耆志健而望高,急于立名。
是时,王承宗以常山叛,朝廷厌兵,耆杖策诣淮西行营谒裴度,且言愿得天子一节驰入镇,可掉舌下之。
度为言,乃以左拾遗往。
既至,以大谊动承宗,至泣下。
乃请献二州,以二子入质。
真擢耆左拾遗,由是声震一时。
迁起居
舍人。王承元徙义成军,遣谏 议大夫郑覃往慰成德军,赉缗钱百万。
赉未至,举军哗议,穆宗遣耆谕天子意,众 乃信悦。
转兵部郎中、谏议大夫。
太和初,李同捷反,诏两河诸镇出兵,久无功。
乃授耆德州行营诸军计会使,与判官沈亚之谕旨。
会横海节度使李祐平德州,同捷 穷,请降,祐使大将万洪代守沧州,同捷未出也,耆以三百骑驰入沧,以事诛洪, 与同捷朝京师。
既行,谍言王廷凑欲以奇兵劫同捷,耆遂斩其首以献。
诸将嫉耆功, 比奏攒诋,文宗不获已,贬耆循州司户参军、亚之南康尉。
宦人马国亮谮耆受同捷 先所得王稷女及奴婢珍赀。
初,祐闻耆杀洪,大惊,疾遂剧。
帝曰:“祐若死,是 耆杀之。”
至是,积前怒,诏长流爱州,赐死。
赞曰:诗人斥谮人最甚,投之豺虎、有北,不置也。
如群、栖楚辈则然,肆讦 以示公,构党以植私,其言纚纚若可听,卒而入于败乱也。
孔子所谓“顺非而泽” 者欤,“利口覆邦家”者欤?
耆掩众取功,自速其死,哀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译文
窦群,字丹列,是京兆金城人。
他的父亲窦叔向,以诗歌闻名,代宗时期,担任左拾遗。
窦群的兄弟们都考中了进士,唯独窦群以隐士的身份客居在毘陵。
母亲去世后,他咬断一根手指放入棺中,并在墓旁搭建草庐守丧,直到丧期结束。
他跟随卢庇学习啖助的《春秋》学说,并撰写了数十篇著作。
苏州刺史韦夏卿向朝廷推荐他,并上表推荐他的著作,但朝廷只是回复知道了,并未召见他。
后来韦夏卿升任京兆尹,再次向德宗推荐窦群,窦群被提拔为左拾遗。
当时张荐奉命出使吐蕃,朝廷任命窦群为侍御史,担任张荐的判官。窦群入宫见皇帝时说:“陛下即位二十年,才从草野中提拔我为拾遗,为何如此艰难?如今却让我这个二十年才得以晋升的臣子担任和蕃判官,为何如此轻易?”皇帝赞赏他的直言,没有派他出使。
王叔文的党羽势力强盛,他们不喜欢窦群,窦群也不肯依附他们。
王叔文想驱逐窦群,但韦执谊不同意,于是作罢。
窦群去见王叔文说:“有些事情是不可预知的。”
王叔文问:“什么意思?”
窦群说:“去年李实依仗权势,威震朝野,那时你还在江南做一个小官。如今你也处在李实的位置上,难道不担心路边还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吗?”
王叔文听后感到害怕,但最终也没有重用窦群。
宪宗即位后,窦群转任膳部员外郎,兼任侍御史知杂事。
后来他被外派为唐州刺史。
节度使于頔听说他的名声,与他交谈后,对他非常赏识,上表请求让他担任自己的副手。
武元衡和李吉甫都与窦群关系很好,因此他被召入朝廷,担任吏部郎中。
武元衡辅政时,推荐窦群接任中丞。
窦群推荐吕温和羊士谔为御史,李吉甫认为这两人浮躁险恶,不同意任命。
窦群因此心怀怨恨,反过来怨恨李吉甫。
李吉甫担任淮南节度使时,窦群认为他失去了皇帝的宠信,于是趁机排挤他。
有一个叫陈登的人,擅长法术,夜里经过李吉甫家,窦群立即逮捕陈登并严刑拷打,上奏揭发李吉甫的隐秘之事。
宪宗亲自审问陈登,得知真相后大怒,准备处死窦群,李吉甫为他求情,窦群才得以免死,被外派为湖南观察使。
后来改任黔中观察使。
恰逢洪水冲毁城墙,他调集溪洞的蛮族修筑城墙,结果导致蛮族叛乱,窦群因此被贬为开州刺史。
后来逐渐升迁为容管经略使。
被召回朝廷后,在途中去世,享年五十五岁,追赠左散骑常侍。
窦群性格刚愎自用,报复心极强。
起初他被召入朝廷时,大家都很害怕他会受到重用,直到听说他去世,众人才安心。
他的兄长窦常、窦牟,弟弟窦庠、窦巩,都担任过郎官,擅长诗词文章,他们的作品《联珠集》在当时广为流传,寓意兄弟五人如同五星一般闪耀。
窦常,字中行,大历年间考中进士,但他不肯接受官职,客居广陵,撰写了大量著作,隐居了二十年。
镇州王武俊听说他的才华,上奏请求征召他,但他没有应召。
杜佑镇守淮南时,任命他为参谋。
他历任朗州、夔州、江州、抚州四州刺史,最后担任国子祭酒,退休后去世,追赠越州都督。
窦牟,字贻周,长期在节度使府中任职。
晚年跟随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卢从史逐渐骄横,窦牟认为无法劝谏,便称病回到东都。
卢从史失败后,窦牟并未因为自己提前离开而自夸。
他最终担任国子司业。
窦庠,字胄卿,最终担任婺州刺史。
窦巩,字友封,性格温雅,在当时很有名望。
他平时与人交谈时很少开口,世人称他为“嗫嚅翁”。
元稹担任武昌节度使时,上奏请求让窦巩担任自己的副手,窦巩在任上去世。
刘栖楚,出身寒微。
他最初是镇州的小吏,王承宗对他非常赏识,将他推荐给李逢吉,于是他从邓州司仓参军升任右拾遗。
李逢吉罢免裴度、驱逐李绅,都是刘栖楚在背后怂恿作恶。
敬宗即位后,经常延迟上朝,多次游猎失德。
刘栖楚进谏说:“古代君王刚即位时,都会亲自处理政务,坐以待旦。
陛下刚刚即位,却安卧寝宫,日上三竿才起床。
先帝的灵柩还在宫中,鼓吹之声每天都能在朝堂上听到。
况且宪宗和先帝都是年长的君主,尚且勤勉治国,四方仍有叛乱。
陛下年少即位,时间不长,却已恶名远扬,恐怕国运不会长久。
我身为谏官,让陛下被天下人讥讽,请让我以死谢罪。”
说完,他用额头撞击龙墀,血流满面。
李逢吉传旨说:“不要叩头,等待诏旨。”
刘栖楚捧着流血的头站立,皇帝动容,挥手让他退下。
刘栖楚说:“如果陛下不听我的劝谏,我就死在这里。”
皇帝下诏安慰他,他才退下。
后来他被提升为起居郎,但他称病回到洛阳。
后来谏官在延英殿对答时,皇帝问:“之前在朝廷上争辩的人还在吗?”
于是他被召为谏议大夫。
不久,他被破格任命为刑部侍郎。
按照惯例,侍郎一职不会直接任命,但李逢吉喜欢他帮助自己,因此破格提拔他。
几个月后,他改任京兆尹,严厉执法,不避权贵。
此前,一些恶少混入北军,欺凌士人,犯罪后逃入军中,无人敢抓捕。
刘栖楚彻底整治,不到十天,那些长期作恶的人便销声匿迹。
一天,有军士醉酒后闹事,旁边的少年们喊道:“你这傻子,难道忘了头上的京兆尹吗?”
然而刘栖楚性格偏激,行为怪异,喜欢冒险行事,表面上无所顾忌,实际上依仗权势谋求晋升。
他去见宰相时,言辞傲慢,韦处厚厌恶他,将他外派为桂管观察使。
他去世后,追赠左散骑常侍。
张又新,字孔昭,是工部侍郎张荐的儿子。
元和年间,他考中进士,历任左右补阙。
他性格奸邪。
李逢吉掌权时,厌恶李绅,希望找到李绅的罪状,于是寻找朝中凶悍敢言的人加以厚待,以便陷害李绅。
张又新与拾遗李续、刘栖楚等人成为李逢吉的爪牙,专门攻击李逢吉厌恶的人,因此被称为“八关十六子”。
敬宗即位后,李绅被贬为端州司马,朝臣们去宰相府祝贺,门房说:“稍等,宰相正在与补阙谈话,请稍候。”
张又新出来后,流着汗向百官拱手说:“端州的事情,我不敢推让。”
众人都畏惧他。
不久,他转任祠部员外郎。
他曾因买婢女与牙侩发生冲突,被御史弹劾,但李逢吉庇护他,事情没有深究。
李逢吉被罢免后,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上表推荐张又新为行军司马。
后来因田伾的事情,他被贬为汀州刺史。
李训得宠时,张又新再次被重用,升任刑部郎中,担任申州刺史。
李训死后,他又因牵连被贬。
最终他担任左司郎中。
张又新擅长文辞,但两次因谄媚依附权贵而失败,败坏了家族的名声。
杨虞卿,字师皋,是虢州弘农人。
他的父亲杨宁,品德高尚,善于辩论。
杨宁考中明经科,调任临涣主簿,后来弃官回到夏县,与阳城成为莫逆之交。
德宗召阳城为谏议大夫,阳城没有接受,德宗下诏让杨宁去劝说阳城,并与他一同来京。
陕虢观察使李齐运上表推荐杨宁进入幕府。
李齐运升任京兆尹后,推荐杨宁为奉先主簿,后任命为监察御史,但因牵连被免职。
顺宗初年,他被召为殿中侍御史,最终担任国子祭酒。
杨虞卿考中进士、博学宏辞科,担任校书郎。
他到淮南时,正值陈商为祖先办丧事,家境贫困,杨虞卿虽然与陈商并无交情,却将自己所有的财物都资助了他。
他逐渐升迁为监察御史。
穆宗刚即位时,荒淫放纵,杨虞卿上疏说:“乌鸢遭害,仁鸟离去;诽谤不诛,良臣不进。
我冒死进献愚言。
我听说尧、舜以天下为忧,不以位为乐。
何况如今北虏猖獗,西戎不安,两河地区有战乱的隐患,五岭地区遭受瘟疫的困扰。
百姓的疾苦积压,朝廷的制度废弛。
边境缺乏储备,国库日益空虚,这显然不可
陛下刚刚即位,应该有为天下忧虑的心。
每天接见辅佐大臣和公卿百官,垂询他们的意见,使四方内外都能清楚地了解朝廷的动向。
然而陛下听政六十天,进入延英殿与大臣议事时,只有少数几位大臣能接受陛下的询问,其他内朝官员只是随同进出,没有机会参与咨询。
谏官满朝,但忠言却听不到,臣实在感到羞愧。
这是因为君主的恩宠疏远,正直的道路被堵塞了。
公卿大臣应该每天早晚都能见到陛下,这样君臣之间的感情才能沟通,治国之道才能实现。
如今宰相只有四五人,有时只是短暂地陪坐,恭敬地听从旨意,随旨上下,无法自由往来,这是因为君主太尊贵,臣子太卑微的缘故。
公卿大臣虽然身居高位,但从未得到陛下的特别眷顾和垂询。
即使陛下像五帝一样神圣,也应该广泛地关心臣下,给予他们恩惠,使君臣之间的关系更加和谐,治国之道更加明朗。
陛下向宰相求治国之道,宰相向臣子求治国之道,臣子们进献忠言就像追逐利益一样,讨论政事就像诉冤一样,如果这样还不能治理好国家,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自古以来,天子在危难时想着安定,而在安定时想着危难的心态是不同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天子都能成为圣明的君主。
当时还有一位衡山的平民赵知微,也上书指责陛下身边有倡优,放纵无度,内则沉迷女色,外则沉迷狩猎。
言辞非常激烈,陛下下诏让宰相安慰他。
宰相因此祝贺陛下能够纳谏,但实际上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不久,陛下下诏让赵知微去西北边境慰劳将士。
回来后,赵知微被提升为侍御史,改任礼部员外郎、史馆修撰。
后来又晋升为吏部官员。
当时曹史李賨等人伪造文书,调任了六十五名官员,贪污金额高达一千六百万以上,虞卿揭发了他们的罪行,李賨等人被关押在御史府。
而虞卿的亲信曾经收受二百万贿赂,逃亡了,虞卿的私奴收受了三十万贿赂,虞卿将私奴绑送官府。
三司严休复、高釴、韦景休等人共同审理此案,李賨等人被判处死刑。
虞卿因为未能约束下属而被免职。
李宗闵、牛僧孺辅政时,提拔虞卿为右司郎中、弘文馆学士。
后来又晋升为给事中。
虞卿为人谄媚柔顺,善于讨好权贵,倚仗他们的势力谋取私利。
每年举荐官员时,大家都争相投靠他的门下,他安排官职,没有不得逞的,官员的升降全凭他一句话。
当时有苏景胤、张元夫等人,而虞卿的兄弟汝士、汉公也备受追捧,因此有句话说:“想要进入举场,就去问苏、张;苏、张还算可以,三杨(指虞卿兄弟)会害死我。”
李宗闵对他特别厚待,认为他是党中最能唱和的人,经常用言语左右政事,因此当时被称为“党魁”。
李德裕担任宰相时,虞卿被外放为常州刺史。
李宗闵再次掌权后,召虞卿回京任工部侍郎,后来又升为京兆尹。
太和九年,京城有谣言说郑注为陛下炼制丹药,用小孩的肝心做药引。
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把孩子关在家里保护起来。
陛下对此感到不悦,郑注也内心不安,而郑注与虞卿素有嫌隙,于是郑注与李训合谋上奏说:“这些谣言是从虞卿家里传出来的,通过京兆府的差役散布到京城各处。”
御史大夫李固言一向嫉妒虞卿与权贵勾结,便借机添油加醋。
陛下大怒,将虞卿关入诏狱。
虞卿的子弟们纷纷到宫门前自囚喊冤,虞卿最终被释放,但被贬为虔州司户参军,后来去世。
虞卿的儿子知退、知权、擅、堪、汉公都考中了进士,其中汉公最为显赫。
汉公,字用乂。最初在兴元李绛的幕府任职,李绛死后,他没有受到牵连。
后来历任户部郎中、史馆修撰,转任司封郎中。
因为虞卿的牵连,被贬为舒州刺史,后来又调任湖州、亳州、苏州三地。
后来被提拔为桂管、浙东观察使。
从户部侍郎升任荆南节度使,又被召为工部尚书。
有人弹劾汉公在荆南任职时有贪污行为,被降为秘书监。
后来又升为国子祭酒。
宣宗提拔他为同州刺史。
当时,给事中郑裔绰、郑公舆共同上奏,指责汉公行为不端,没有廉耻,不适合担任近臣,三次退回任命诏书。
陛下平时对门下省的谏言从未拒绝过。
汉公一向结交左右近臣,有内援。
这次,陛下被迷惑,没有听从谏言,最终任命诏书得以执行。
寒食节时,陛下设宴招待近臣,亲自击球为乐,巡视慰劳随从大臣,见到郑裔绰等人时说:“朝廷中的议论我从未拒绝过,只有汉公的事情有人反对。”
郑裔绰独自回答说:“同州是太宗兴起的地方。陛下作为子孙,应该精心选择守臣来治理,汉公既然因为贪污而败露,陛下怎么能把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贪官呢?”
陛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第二天,郑裔绰被贬为商州刺史。
汉公从同州调任宣武、天平两节度使,后来去世。
他的儿子筹、范,仕途也很显赫。
汝士,字慕巢。考中进士,后来又考中宏辞科。
牛僧孺、李宗闵对他很好,提拔他为中书舍人。
开成初年,从兵部侍郎调任东川节度使。
当时嗣复镇守西川,他们是同族兄弟,两人都担任节度使,家族因此荣耀。
汝士最终官至刑部尚书。
他的儿子知温、知至都考中进士,进入官场。
知温最终担任荆南节度使。
知至与宰相刘瞻关系很好,担任比部郎中知制诰。
刘瞻获罪后,知至也被贬为琼州司马,后来升任户部侍郎。
杨氏家族自汝士之后,成为显赫的贵族。
他们居住在静恭里,兄弟们都位列高官。
咸通年间以后,杨氏家族在台省和方镇任职的有十多人。
张宿,本是平民,自称是诸生。
宪宗还是广陵王时,因张茂宗的推荐,得以出入王府,言辞夸张,敢于直言。
等到宪宗监国时,张宿从平民被任命为左拾遗,结交权贵,四方贿赂不断。
多次被召见,但他不能保守秘密,因泄露宫中言论被贬为郴州丞,长达十余年。
后来升任比部员外郎。
宰相李逢吉多次说他狡猾不可信,建议任命他为濠州刺史,张宿上疏自辩,留任不遣。
陛下想任命他为谏议大夫,李逢吉说:“谏议大夫的职位非常重要,应该由贤能的人担任。张宿是个小人,不能让他玷污这个职位。陛下一定要用他,请先罢免我。”
陛下不悦。
后来李逢吉被罢免,陛下下诏让张宿暂代谏议大夫,宰相崔群、王涯一同上奏说:“谏议大夫这个职位,前代有时从山林隐士或行伍中选拔,但都是当时道义卓著的人。如今张宿声望不高,如果破格任用,不仅不足以显示恩宠,反而会拖累他。”
请求改任其他官职,陛下不听,派宦官宣旨任命。
张宿怨恨执政大臣不支持他,于是每天大肆诽谤,与皇甫镈勾结,多次中伤正人君子。
元和末年,张宿持节到淄青,李师道愿意割地并派儿子入朝侍奉。
后来李师道反悔,又派张宿前往,张宿在途中暴毙,追赠秘书监。
熊望,字原师,考中进士。
性格阴险急躁,靠辩说游走于公卿之间。
刘栖楚担任京兆尹时,权势很大,熊望每天出入他的门下,刺探政事,暗中为他出谋划策。
敬宗喜欢写诗,提议设立东头学士,以备娱乐。
刘栖楚推荐熊望,但还没来得及任用,敬宗就去世了。
文宗即位后,韦处厚执政,下诏指责熊望行为险恶,图谋密职,企图获得宠幸,引起众议沸腾,被贬为漳州司户参军。
柏耆,精通纵横学。
父亲柏良器是当时的名将。
柏耆志向远大,急于成名。
当时,王承宗在常山叛乱,朝廷厌战,柏耆带着计策到淮西行营拜见裴度,表示愿意持天子节杖进入镇中,说服王承宗投降。
裴度为他说话,于是柏耆被任命为左拾遗前往。
到了常山后,柏耆以大义感动王承宗,王承宗甚至流泪。
王承宗请求献出二州,并派两个儿子入朝为人质。
柏耆因此被提拔为左拾遗,声名大振。
后来升任起居
舍人。王承元被调到义成军,派遣谏议大夫郑覃前往慰问成德军,并赐予百万缗钱。
赏赐还未到达,全军哗然议论,穆宗派遣耆传达天子的意思,众人这才相信并高兴。
耆转任兵部郎中、谏议大夫。
太和初年,李同捷反叛,皇帝命令两河各镇出兵,但长时间没有取得成效。
于是任命耆为德州行营诸军计会使,与判官沈亚之传达圣旨。
恰逢横海节度使李祐平定德州,李同捷走投无路,请求投降,李祐派大将万洪代替守卫沧州,李同捷还未出城,耆带领三百骑兵快速进入沧州,因事诛杀万洪,与李同捷一同前往京城。
出发后,间谍报告王廷凑想用奇兵劫持李同捷,耆于是斩下李同捷的首级献上。
诸将嫉妒耆的功劳,接连上奏诋毁他,文宗不得已,贬耆为循州司户参军、沈亚之为南康尉。
宦官马国亮诬告耆接受了李同捷先前所得的王稷的女儿及奴婢和珍宝。
起初,李祐听说耆杀了万洪,非常震惊,病情因此加重。
皇帝说:“如果李祐死了,那就是耆杀了他。”
至此,积累的愤怒爆发,皇帝下令将耆长期流放到爱州,并赐死。
赞曰:诗人最严厉地斥责谗言之人,将他们投给豺虎、北方,不放过。
像群、栖楚这样的人,肆意攻击以显示公正,结党以谋私利,他们的言辞连绵不绝似乎可以听信,但最终导致败乱。
孔子所说的“顺从错误而加以润色”的人吗?“利口覆邦家”的人吗?
耆掩盖众人以取得功劳,自己加速了自己的死亡,真是悲哀啊!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注解
窦群:字丹列,京兆金城人,唐代文人,以处士身份隐居,后因韦夏卿推荐入朝为官。
韦夏卿:唐代官员,曾任苏州刺史、京兆尹,推荐窦群入朝。
张荐:唐代官员,持节使吐蕃,窦群曾为其判官。
王叔文:唐代官员,与窦群有政治上的对立。
韦执谊:唐代官员,曾阻止王叔文驱逐窦群。
于頔:唐代节度使,与窦群有交往。
武元衡:唐代官员,与窦群关系密切。
李吉甫:唐代官员,与窦群有政治上的冲突。
吕温:唐代官员,窦群引荐为御史。
羊士谔:唐代官员,窦群引荐为御史。
刘栖楚:唐代官员,出身寒微,以直言敢谏著称。
李逢吉:唐代官员,与刘栖楚有政治上的合作。
张又新:字孔昭,唐代官员,以谄附权贵闻名。
杨虞卿:字师皋,唐代官员,以博学宏辞著称。
舍人:古代官名,主要负责文书起草、传达命令等事务。
王承元:唐朝时期的官员,曾担任义成军的节度使。
义成军: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区划,位于今河南省一带。
谏议大夫: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向皇帝进谏、提出建议。
郑覃: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谏议大夫。
缗钱:古代货币单位,一千文为一缗。
穆宗:唐朝皇帝,名李恒,公元820年至824年在位。
耆:指郑覃,因其年长,故称耆。
兵部郎中:古代官名,兵部的属官,负责军事事务。
太和:唐文宗李昂的年号,公元827年至835年。
李同捷:唐朝时期的叛将,曾发动叛乱。
两河:指黄河和淮河之间的地区。
德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德州市一带。
行营诸军计会使:古代官名,负责军队的调度和指挥。
判官:古代官名,负责审理案件和处理政务。
沈亚之: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判官。
横海节度使:古代官名,负责横海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李祐:唐朝时期的将领,曾任横海节度使。
沧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沧州市一带。
万洪:唐朝时期的将领,曾任沧州守将。
王廷凑:唐朝时期的叛将,曾试图劫持李同捷。
循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广东省惠州市一带。
司户参军:古代官名,负责户籍管理和税收事务。
南康尉:古代官名,负责南康地区的治安和军事事务。
马国亮:唐朝时期的宦官,曾诬告郑覃。
王稷: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沧州刺史。
爱州:古代地名,位于今越南清化省一带。
长流:古代刑罚,指流放到边远地区。
赐死:古代刑罚,指皇帝下令处死。
诗人斥谮人最甚:指诗人对谗言者的批评最为严厉。
投之豺虎、有北:比喻将谗言者流放到边远地区。
群、栖楚辈:指那些结党营私、诬告他人的小人。
顺非而泽:指顺从错误的行为并加以美化。
利口覆邦家:指巧言令色的人会导致国家的覆灭。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评注
窦群的故事展现了唐代文人如何在政治漩涡中保持独立人格。窦群以处士身份隐居,后因韦夏卿推荐入朝为官,但他始终保持独立的政治立场,不依附于权贵。窦群与王叔文的政治对立,以及他与李吉甫的冲突,都反映了唐代官场的复杂性和文人官员的艰难处境。窦群的狠自用和果于复怨的性格,使他在官场中屡遭挫折,但也体现了他的坚持和勇气。
刘栖楚的故事则展现了唐代官员如何在政治斗争中直言敢谏。刘栖楚出身寒微,但凭借其才华和勇气,逐渐在官场中崭露头角。他在敬宗即位后的直言敢谏,尤其是他在朝堂上以死相谏的行为,展现了他对国家和君主的忠诚。刘栖楚的峻诛罚、不避权豪的作风,使他在京兆尹任上取得了显著的政绩,但也因此招致了权贵的忌恨。
张又新的故事则揭示了唐代官场中谄附权贵的现象。张又新以谄附李逢吉而获得高位,但也因此屡遭贬谪。他的善文辞和谄附权贵的行为,使他在官场中声名狼藉,最终丧其家声。张又新的故事反映了唐代官场中谄附权贵的普遍现象,以及这种行为的严重后果。
杨虞卿的故事则展现了唐代官员如何在政治斗争中保持高尚的品德。杨虞卿以博学宏辞著称,他在官场中始终保持独立的政治立场,不依附于权贵。他在穆宗初立时的上疏,展现了他对国家和君主的忠诚,以及他对时局的深刻洞察。杨虞卿的故事反映了唐代官员如何在政治斗争中保持高尚的品德,以及这种品德对国家和社会的积极影响。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时期郑覃在处理李同捷叛乱事件中的经历,以及他最终因功高震主而被贬谪、赐死的悲剧结局。郑覃作为谏议大夫,奉命前往慰劳成德军,并在李同捷叛乱时被任命为德州行营诸军计会使,与判官沈亚之一起传达皇帝的旨意。郑覃在平定叛乱中表现出色,成功诛杀了叛将万洪,并护送李同捷回京。然而,他的功绩引起了其他将领的嫉妒,导致他被诬告受贿,最终被贬谪并赐死。
这段文字不仅反映了唐朝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也揭示了古代官场中功高震主、谗言害人的现象。郑覃的悲剧命运,正是古代许多忠臣良将的缩影。他们在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的同时,往往因功高震主而遭到排挤和陷害。郑覃的遭遇,体现了古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不确定性。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古代儒家思想中“忠君爱国”与“功高震主”之间的矛盾。郑覃作为忠臣,尽心尽力为国家平定叛乱,却因功高震主而遭到贬谪和赐死。这种悲剧性的结局,正是古代政治斗争中常见的现象。同时,这段文字也揭示了古代官场中谗言害人的现象,反映了古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展现了唐朝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作者通过对郑覃命运的描写,表达了对忠臣良将悲剧命运的同情和对谗言害人现象的批判。同时,这段文字也体现了古代史书“以史为鉴”的特点,通过对历史事件的记载,警示后人要警惕谗言害人的现象。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研究唐朝中期的政治斗争、官场生态以及忠臣良将的命运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郑覃事件的记载,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唐朝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以及古代官场中功高震主、谗言害人的现象。同时,这段文字也为我们研究古代儒家思想中“忠君爱国”与“功高震主”之间的矛盾提供了重要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