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霞客(1587年—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他出身于江苏江阴的书香门第,自幼博览群书,尤好地理。成年后放弃科举,专注于游历考察,足迹遍及中国16个省区。
年代:明代(17世纪)。
内容简要:全书共60余万字,记录了徐霞客30余年的旅行见闻,内容涵盖地理、地貌、水文、风俗等。他以科学的态度考察山川河流,尤其对喀斯特地貌的研究具有开创性意义。该书不仅是地理学经典,也是文学佳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六-原文
二十五日晓霁。崔君来候余餐,与之同入市,买琥珀绿虫。又有顾生者,崔之友也,导往碾玉者家,欲碾翠生石印池杯,不遇,期明晨至。
二十六日崔、顾同碾玉者来,以翠生石界之。二印池、一杯子,碾价一两五钱,盖工作之费逾于买价矣,以石重不便于行,故强就之。此石乃潘生所送者。先一石白多而间有翠点,而翠色鲜艳,逾于常石。人皆以翠少弃之,间用搪抵上司取索,皆不用之。余反喜其翠,以白质而显,故取之。潘谓此石无用,又取一纯翠者送余,以为妙品,余反见其黯然无光也。今命工以白质者为二池,以纯翠者为杯子。时囊中已无银,以丽江银杯一只,重二两余。畀顾生易书刀三十柄,余付花工碾石。是午,工携酒肴酌于北楼,抵晚乃散。
二十七日坐会真楼作记。
二十八日花工以解石来示,二十九日坐会真楼。上午往叩闪知愿,将取前所留翰札碑帖。闪辞以明日。还过潘莲华家,将入晤,遇鸡足安仁师丽江公差目把延至,求闪序文。与邱生邱,新添人,眇一目,以箕仙行术,前会于腾,先过此。同行。万里知己,得之意外,喜甚,遂同过余寓。坐久之,余亦随访其寓。下午乃返。
三十日晨餐后,往拜潘,即造闪知愿。犹不出,人传先生以腹泻,延入西亭相晤。余以安仁远来,其素行不凡,且赍有丽江《云中全集》来至,并求收览。闪公颔之。余乃出,往安仁寓,促其以集往,而余遂出龙泉门观九龙泉。
龙泉门,城之西南门也,在太保山之南麓。门外即有涧自西山北夹而出,新城循之而上。涧之南有山一支,与太保并垂,而易罗池当其东尽处,周回几百亩,东筑堤汇之,水从其西南隅泛池上溢,有亭跨其上,东流入大池。大池北亦有亭。池之中,则邓参将子龙所建亭也,以小舟渡游焉。池之南,分水循山腰南去,东泄为水窦,以下润川田。凡四十余窦,五里,近胡坟而止焉。由池西上山,北冈有塔,南冈则寺倚之。寺后有阁甚钜同“巨”。阁前南隙地,有花一树甚红,即飞松之桐花也,色与刺桐相似,花状如凌霄而小甚,然花而不实,土人谓之雄树。既而入城,即登城北,蹑其城侧倚而上。
一里余,过西向一门,塞而不开。乃转而北又里余,则山东突之坪也。其西宝盖山穹立甚高,东下而度一脊,其南北甚狭,度而东,铺为平顶,即太保之顶也,旧为寨子城。胡渊拓而包此顶于内,西抵度脊处而止,亦设门焉;塞而不开,所谓永定、永安二门也。
旧武侯祠在诸葛营,今移于此顶,余入而登其楼,姜按君有诗碑焉。坪之前有亭踞其东。由此坠而下,甚峻,半里即下临玉皇阁后,由其西转阁前,而入会真饭焉。
六月初一日憩会真楼。
初二日出东门,溪之自龙泉门灌城而东者,亦透城而出。度吊桥,遂随之东行田塍中。十里至河中村,有石桥,北来之水遂分而为二:一由桥而东南注,一绕村而西南曲。越桥东一里余,则其地中洼而沮洳低沼。
又里余,越冈而东,一里,抵东山之麓。由岐东北二里,过大官庙。上山,曲折甚峻,二里余,至哀牢寺。寺倚层岩下,西南向,其上崖势层叠而起,即哀牢山也。饭于寺。由寺后沿崖上,一里转北,行顶崖西,半里转东,行顶崖北,一里转南,行顶崖东。顶崖者,石屏高插峰头,南北起两角而中平。玉泉二孔在平脊上,孔如二大履lǔ麻鞋,并列,中隔寸许,水皆满而不溢,其深尺余,所谓金井也。今有树碑其上者,大书为“玉泉”。按玉泉在山下大官庙前,亦两孔,而中出比目鱼,此金井则在山顶,有上下之别,而碑者顾溷hùn同“混”之,何也?又一碑树北顶,恶不喜欢哀牢之名,易为“安乐”焉,益无征矣。南一里至顶。南一里,东南下。又一里,西南下。其处石崖层叠,盖西北与哀牢寺平对,俱沿崖而倚者也。
又南下里余,为西来大道,有茅庵三间倚路旁,是为茶庵。由此东向循峡而入,五里,过一坳。坳中有庙西向。东一里,度中洼之客,复东过坳。又从岭上二里余,盘北突之嘴。其北峡之底,颇见田形。于是东南下,二里,越一峡而东,一里,东上冈。又里余,逾坳东南行,见其东有南北峡,中干无水。峡东其山亦南北亘,有一二家倚之,是为清水沟。沟中水不成流,以从峡底东度脉者。随峡南行一里,复度而东上冈,始望见南壑中洼,其南有峰危耸中立,即笔架山之北峰也;前从水寨西南盘岭时,所望正南有峰双突如马鞍者,即此峰也。
其峰在郡城东南三十余里,即清水西山南下之脉,至此而尽,结为此山,南北横亘,西自郡城望之,四顶分尖,北自此临之,只见北垂一峰如天柱。从冈上东盘北峰,三里降而下洼,始有小水自北峡下,一里,涉之。又东循北山一里余,过一脊坳。又西稍降一里,始见东山渐豁。山冈向东南下,中路因之;又一岐东北分趋瓦渡;又一岐西南下坑,坑中始闻水声。有三四家倚西山崖下,是为沈家庄,其下有田塍当坑底焉。已暮,欲投之宿,遂西南下一里余,及坑底。渡小水,西南半里,投宿村家,暮雨适来。
初三日雨潺潺不止。饭而登途,稍霁。复南下坑底,半里,渡坑涧。复东南上坡,一里余,得北来大路,随之南行冈脊三里。其冈在垂坞中,遂随之下一里,南行坞中。其中有小水唧唧,乃穿壑西南,逼近笔架东北之麓,合北
来沈庄水,同东而绕于闪太史墓前者也。
路又南一里,逾一小坳。
一里稍下,遂沿坞东行,其坞始豁而东向去,水从其西南濒笔架山之北冈,亦随之东折。
一里余,逾一小冈而下,即闪墓之虎砂也。
北望有茔当中坡之嘴,乃涉壑而登之,即闪太史夫人马氏之冢,太翁所择而窆biǎn埋葬者,已十余年矣。
其脉西北自昨所度沈家庄东岐之脊东南下,又峙为一巨山下坠。
自西而东者为虎砂,即来道所再逾者;自东而南为龙砂,即庄居外倚者,而穴悬其中,东南向。
外堂即向东之坞,水流横其前,而内堂即涉壑而登者,第少促而峻泻。
当横筑一堤,亘两砂间,而中蓄池水,方成全局。
虎砂上有松一圆独耸,余意亦当去之。
其庄即在龙砂东坡上,又隔一小坞,亦有细流唧唧,南注外堂东下之水。
从墓又东半里,逾小水抵庄。
庄房当村庐之西,其门南向。
前三楹即停太翁之柩者,钥之未启;后为庐居,西三楹差可憩。
时守者他出,止幼童在。
余待久之,欲令其启钥入,叩太翁灵几,不得。
遂从村东问所谓落水坑者,其言或远或近,不可方物。
有指在东北隅者,趋之。
逾冈脊而北,二里余,得一中洼之潭,有水嵌其底,四面皆高,周遭大百亩,而水无从出。
从洼上循其北而东上坡,又里余而得儸儸寨,数十家分踞山头。
其岭亦从北而亘南,东南接天生桥者,为闪庄东障之山。
余时不知其为天生桥,但求落水坑而不得,惟望闪庄正东,其山屏起下陷,如有深穴,意此中必有奇胜,然已随土人之指逾其北矣。
遍叩寨中儸儸,终无解语者。
遂从东岭西南下,仍抵洼潭之东,得南趋之道,乃随之循东岭而南。
二里,见有峡东自屏山下陷处出,峡中无水而水声甚沸。
乃下,见有水西自壑底,反东向腾跃,而不见下流所出,心奇之而不能解。
乃先溯旱峡遵北岭东入,二里抵下陷处,见石崖骈列,中夹平底。
半里,峡分两岐:一北向入者,峡壁双骈而底甚平,中无滴水,如扶堑而入,而竟无路影;一南向入者,东壁甚雄,峡底稍隆起,而水与路影亦俱绝。
路则直东蹑岭而上,余意在穷崖、不在陟岵hù有草木的山,乃先趋北向峡中。
底平若嵌,若鸿沟之界,而中俱茅塞,一里未有穷极。
复转,再趋南向峡中,披茅而入。
半里,东崖突耸,路辄缘西崖上。
俯瞰峡中,其南忽平坠而下,深嵌数丈。
东崖特耸之下,有洞岈然,西向而辟于坑底。
路亦从西崖陡下坑中,遂伏莽而入洞。
洞门高数丈,阔止丈余,水痕尚湿,乃自外入洞中者。
时雨甫过,坑源不长,已涸而无流。
入洞二丈,中忽暗然下坠,其深不测。
余乃以石块掷之,久而硿然,若数十丈不止。
然有声如止洞底,有声如投水中,固知其下有水而又不尽水也。
出洞南眺,其坑亦南夹,不知穷极,然或高或洼,底亦无有平准。
乃从旧路北出半里,复随大路行峡底半里,复随北岭小径二里,西抵闻水声处,其坡在闪墓正东。
二里,逾横峡而南,有寨数家,乃西通山窠,南通落水寨总道,大路自山窠走天生桥,出枯柯、顺宁,即从此寨沿南岭而入者。
余时尚不知所入岭即天生桥也,惟亟西下绝壑,视西来腾跃之水。
一里,抵壑之悬绝处,则水忽透石穴下坠。
其石皆磊落倚伏,故水从西来,掏空披障而投之,当亦东合天生桥之下者也。
其水即沈家庄西北岭坳诸水,环闪墓、闪庄之前,又东盘冈嘴,始北曲而东入于此。
此所谓小落水坑也,即土人所谓近者,余求之而不得,不意过而遇之。
时已过午,遂南越一冈,又西下一里,仍南渡其水曲,复西逾坡,一里再至闪庄。
余令顾奴瀹水餐饭。
既毕,而其守者一人归,觅匙钥不得,乃开其外门而拜于庭,始询所为天生桥、落水洞之道。
乃知落水有二洞,小者近,即先所遇者,为本坞之水;大者远,在东南十里之外,乃山窠南道所经,为合郡近城诸流。
又知天生桥非桥也,即大落水洞透穴潜行,而路乃逾山陟之,其山即在正东二里外。
余随其指,先正东寻天生桥。
二里,至横峡南岭之寨,将由南岭大路东入。
再执途人问之,始知即前平底峡中东上之坡,是为天生桥,逾之即为枯柯者。
余乃不复入,将南趋落水寨。
一土人老而解事,知余志在山水,曰:“是将求落水洞,非求落水寨者,此洞非余不能指。若至落水寨而后回,则迂折多矣。”遂引余从其寨之后东逾岭。
莽苍无路,姑随之行。
二里,越岭东下,即见一溪西南自落水寨后破石门东出,盘曲北来,至此岭东麓,即捣入峡。
峡东即屏山下陷之南峰,与所逾之岭夹成南北峡。
水从南入峡,悬溜数丈,汇为潭。
东崖忽迸而为门,高十余丈,阔仅数尺,西向峙潭上,水从潭中东捣而入之,其势甚沸。
余从西崖对瞰,其入若饮之入喉,汩汩而进,而不知其中之崆峒作何状也。
余从西崖又缘崖石而北,见峡中水虽东入,而峡犹北通,当即旱峡南或高或洼南出之峡,由此亦可北趋。
峡底西向旱壑洞,固知两洞南北各峙,而同在一峡中,第北无水入而南吸大川耳,其中当无不通,故前投石有水声,而上以桥名也。
从西崖俯瞰久之,仍转南出。
土老翁欲止余宿,余谓日尚高,遂别之,遵南路可以达郡,惟此处犹不得路,盖沿大溪而南,抵西山峡门,即落水寨;西越坡,溯小溪而西上岭,盘笔架山之南,即郡中通枯柯大道。
余乃西从之。
沿坡涉
坞,八里抵西坡下,有儸儸寨数家,遂西上坡。
层累而上八里,其山北盘为壑,而南临下嵌之涧,有四五家倚北峡而居,上复成田焉。
又西盘西峰南嘴而上三里,其上甚峻。
又平行峰头二里,余以为此笔架南峰矣,而孰知犹东出之支也,其西复下坠为坑,与笔架尚隔一坞。
乃下涉坑一里,越坑西上,始为笔架南垂。
有数十家即倚南崖而居,是为山窠。
当从投宿,而路从树底行,不辨居址,攀树丛而上,一里遂出村居之后。
意西路可折而转,既抵其西,复无还岐,竟遵大路西北驰。
二里余,下涉一涧,复西北上坡。
二里余,越坡,复下而涉涧。
共三里,又上逾一坡,乃西向平下。
二里出峡门,已暮,从昏黑中峻下二里,西南渡一溪桥,又西北从岐逾坡,昏黑中竟失路迷路。
踯躅二里,得一寨于坡间,是为小寨。
叩居人,停行李于其侧,与牛圈邻,出橐tuó袋子中少米为粥以餐而卧。
初四日其家插秧忙甚,竟不为余炊。
余起问知之,即空腹行,以为去城当不及三十里也。
及西行,复逾坡两重,共八里,有庐倚山西向而居,始下见郡南川子。
又随坡西向平行五里,趋一西下小峡,复上一西突之冈,始逼近西川。
下瞰川中之水,从坡西南环坡足,东南抱流而入峡,坡之南有堰障之,此即清水关沙河诸水,合流而东南至此,将入峡东向而出落水寨者也。
于是东北一里余,下至坡麓。
循嘴北转半里,始舍山而西北行平陆间。
二里,西及大溪,有巨木桥横其上,西渡之。
西北行川间,屡过川中村落,十六里而及城之东南隅。
度小桥,由城南西向行,一里而入南门,始入市食馒面而饱焉。
下午,返会真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六-译文
二十五日早晨天晴。崔君来等我一起用餐,然后我们一同去市场,买了琥珀绿虫。还有一位叫顾生的,是崔君的朋友,带我们去了碾玉师傅家,想碾制翠生石的印池和杯子,但没遇到人,约定明天早上再来。
二十六日,崔君和顾生带着碾玉师傅来了,用翠生石制作了两只印池和一只杯子,碾制的费用是一两五钱,加工费甚至超过了石头的价格,因为石头太重不方便携带,所以只能勉强接受。这块石头是潘生送的。之前有一块石头白色较多,夹杂着翠点,翠色鲜艳,比普通石头更漂亮。大家都因为翠色少而丢弃它,偶尔用来应付上司的索取,但都不愿意用。我反而喜欢它的翠色,因为白色底色显得更突出,所以选择了它。潘生说这块石头没用,又送了一块纯翠色的给我,认为是上品,但我却觉得它暗淡无光。现在让工匠用白色底色的石头做两只印池,用纯翠色的做杯子。当时我口袋里已经没有银子了,用一只丽江银杯,重二两多,给顾生换了三十把书刀,剩下的钱付给花工碾石。中午,工匠带着酒菜在北楼喝酒,直到晚上才散去。
二十七日,坐在会真楼写游记。
二十八日,花工带着解开的石头来给我看。二十九日,坐在会真楼。上午去拜访闪知愿,想取回之前留下的书信和碑帖。闪知愿推辞说明天再给。回来时经过潘莲华家,正准备进去见面,遇到鸡足山的安仁师傅,他是丽江公差的目把,被邀请来求闪知愿写序文。还有一位邱生,是新添人,一只眼睛失明,以箕仙行术为生,之前在腾冲见过,这次也来了。我们同行。万里之外遇到知己,真是意外之喜,于是他们一起来到我的住处。坐了很久,我也去拜访了他们的住处。下午才回来。
三十日,早餐后去拜访潘生,然后去找闪知愿。他还没出来,有人说他因为腹泻,被请到西亭见面。我因为安仁远道而来,他品行不凡,还带来了丽江的《云中全集》,请求闪知愿收下并阅读。闪公点头同意了。我出来后,去安仁的住处,催促他把集子送过去,然后我出了龙泉门去看九龙泉。
龙泉门是城西南的门,位于太保山的南麓。门外有一条涧水从西山北夹而出,新城沿着涧水而上。涧水南边有一座山,与太保山并立,而易罗池就在它的东尽头,周围几百亩,东边筑堤汇水,水从西南角溢出池子,有一座亭子横跨其上,水向东流入大池。大池北边也有一座亭子。池子中间是邓参将子龙建的亭子,可以乘小船游览。池子南边,水分流沿着山腰向南流去,东边泄出为水窦,用来灌溉下面的田地。总共有四十多个水窦,绵延五里,直到胡坟附近才停止。从池子西边上山,北边的山冈上有座塔,南边的山冈上则有一座寺庙。寺庙后面有一座巨大的阁楼。阁楼前南边的空地上有一棵非常红的树,是飞松的桐花,颜色和刺桐相似,花形像凌霄花但小很多,开花但不结果,当地人称之为雄树。然后进城,登上城北,沿着城墙侧边往上走。
走了一里多,经过一个朝西的门,门被堵住无法打开。于是转向北又走了一里多,来到山东突的平地上。西边的宝盖山高耸入云,东边下坡后经过一道山脊,南北非常狭窄,过了山脊向东,铺展为平顶,就是太保山的山顶,以前是寨子城。胡渊扩建时将这座山顶包在里面,西边直到山脊处为止,也设了门;门被堵住无法打开,这就是所谓的永定、永安二门。
旧武侯祠在诸葛营,现在移到了这座山顶,我进去登上楼,姜按君有一块诗碑。平地的东边有一座亭子。从这里下去,非常陡峭,半里就到了玉皇阁后面,从西边转到阁前,然后去会真楼吃饭。
六月初一,在会真楼休息。
初二日,出东门,溪水从龙泉门灌入城中向东流,也穿过城流出。过了吊桥,沿着溪水向东走在田埂上。走了十里到河中村,有一座石桥,北来的水分成两条:一条从桥向东南流去,另一条绕村向西南弯曲。过了桥向东走一里多,那里地势低洼且泥泞。
又走了一里多,越过山冈向东,走了一里,到达东山脚下。从岔路向东北走二里,经过大官庙。上山,路非常曲折陡峭,走了二里多,到了哀牢寺。寺庙依傍在层岩下,面向西南,上面的崖壁层层叠叠,就是哀牢山。在寺庙里吃饭。从寺庙后面沿着崖壁向上走,一里后转向北,沿着顶崖西边走,半里后转向东,沿着顶崖北边走,一里后转向南,沿着顶崖东边走。顶崖是一块石屏,高插在峰顶,南北两端突起,中间平坦。玉泉有两个孔在平脊上,孔像两只大麻鞋,并列着,中间隔着一寸左右,水都满而不溢,深一尺多,这就是所谓的金井。现在有人在上面立了碑,大书“玉泉”。按说玉泉在山下大官庙前,也是两个孔,中间有比目鱼,而这个金井在山顶,有上下之别,立碑的人却混淆了它们,为什么呢?还有一块碑立在北顶,因为不喜欢哀牢的名字,改成了“安乐”,更加没有根据了。向南走一里到顶。再向南走一里,向东南下坡。又走了一里,向西南下坡。那里的石崖层层叠叠,西北与哀牢寺相对,都是沿着崖壁而建的。
又向南走了一里多,来到西边的大道,路边有三间茅庵,这就是茶庵。从这里向东沿着峡谷走,五里后经过一个山坳。山坳中有一座朝西的庙。向东走一里,穿过中间的洼地,再向东过山坳。又从岭上走了二里多,绕过北突的山嘴。北边峡谷的底部,可以看到田地的形状。然后向东南下坡,走了二里,越过一条峡谷向东,走了一里,向东上冈。又走了一里多,越过山坳向东南走,看到东边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峡谷,中间没有水。峡谷东边的山也是南北走向,有一两户人家依山而居,这就是清水沟。沟里的水不成流,因为是从峡谷底部向东流去的。沿着峡谷向南走了一里,再向东上冈,终于看到南边的洼地,南边有一座山峰高耸中立,就是笔架山的北峰;之前从水寨西南盘岭时,看到正南有座山峰双突如马鞍,就是这座山峰。
这座山峰在郡城东南三十多里,是清水西山南下的山脉,到这里结束,形成了这座山,南北横亘,从郡城西边望去,四座山峰尖尖的,从北边看,只见北边垂下一座山峰像天柱。从冈上向东绕过北峰,走了三里下到洼地,开始有小水从北边的峡谷流下,走了一里,涉水而过。又向东沿着北山走了一里多,经过一个山脊坳。再向西稍微下坡一里,终于看到东山渐渐开阔。山冈向东南下坡,中路随之而下;又有一条岔路向东北通往瓦渡;另一条岔路向西南下到坑中,坑中开始听到水声。有三四户人家依傍在西山崖下,这就是沈家庄,下面有田埂在坑底。天已经黑了,想在这里投宿,于是向西南下坡走了一里多,到了坑底。渡过小溪,向西南走了半里,投宿在村中人家,正好下起了夜雨。
初三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吃完饭后上路,雨稍微停了。又向南下到坑底,走了半里,渡过坑涧。再向东南上坡,走了一里多,遇到从北边来的大路,沿着大路向南走在冈脊上走了三里。冈脊在垂坞中,于是沿着冈脊下坡走了一里,向南走在坞中。坞中有小溪潺潺流过,穿过壑谷向西南流去,逼近笔架山的东北麓,与北
来到沈庄的水流,向东环绕在闪太史墓前。
路又向南一里,越过一个小山坳。
一里后稍微下坡,便沿着山谷向东走,山谷逐渐开阔并向东延伸,水流从西南方向沿着笔架山的北冈,也随着向东转弯。
一里多后,越过一个小山冈下坡,就到了闪墓的虎砂。
向北望去,有一个坟墓位于山坡的突出处,于是涉过沟壑登上那里,是闪太史夫人马氏的坟墓,太翁选择并埋葬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
其山脉从西北方向自昨天经过的沈家庄东边的山脊向东南延伸,又耸立为一座大山向下坠落。
从西向东的是虎砂,即来时所经过的;从东向南的是龙砂,即村庄外倚靠的山,而墓穴悬在其中,朝向东南。
外堂是向东的山谷,水流横在前面,而内堂是涉过沟壑登上的地方,稍微狭窄而陡峭。
应当横筑一道堤坝,横跨两砂之间,中间蓄水池水,才能形成完整的格局。
虎砂上有一棵松树独自耸立,我认为也应该去掉它。
村庄就在龙砂的东坡上,又隔着一道小山谷,也有细流潺潺,向南注入外堂东下的水流。
从墓地又向东半里,越过小溪到达村庄。
村庄的房子位于村舍的西边,门朝南。
前三间是停放太翁灵柩的地方,钥匙未开;后面是居住的房屋,西边三间勉强可以休息。
当时守墓的人外出,只有一个小童在。
我等了很久,想让他开门进去,叩拜太翁的灵位,但未能如愿。
于是从村东打听所谓的落水坑,有人说远有人说近,无法确定。
有人指在东北角,便前往那里。
越过山脊向北,二里多后,看到一个中间低洼的水潭,水嵌在底部,四面都很高,周围大约百亩,但水没有出口。
从洼地沿着北边向东上坡,又走了一里多,到达儸儸寨,几十户人家分散在山头上。
山岭也从北向南延伸,东南连接天生桥,是闪庄东边的屏障山。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天生桥,只是寻找落水坑而未找到,只看到闪庄正东,山像屏风一样耸起并下陷,好像有深穴,心想这里一定有奇景,但已经随着当地人的指引越过了北边。
遍访寨中的儸儸,始终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于是从东岭向西南下坡,回到洼潭的东边,找到向南的路,便沿着东岭向南走。
二里后,看到有峡谷从东边的屏山下陷处延伸出来,峡谷中没有水但水声很大。
于是下坡,看到有水从西边的沟底向东腾跃,但看不到下游的出口,心里感到奇怪但无法解释。
于是先沿着旱峡顺着北岭向东走,二里后到达下陷处,看到石崖并列,中间夹着平坦的底部。
半里后,峡谷分为两条:一条向北延伸,峡谷壁双列而底部很平,中间没有一滴水,像扶着沟壑进入,但完全没有路的痕迹;一条向南延伸,东壁非常雄伟,峡谷底部稍微隆起,但水和路的痕迹也都消失了。
路则直接向东登上山岭,我的目的是探索悬崖,而不是攀登有草木的山,于是先进入北向的峡谷。
底部平坦像嵌进去一样,像鸿沟的界限,但中间都被茅草堵塞,走了一里还没有尽头。
又转回来,再进入南向的峡谷,拨开茅草进入。
半里后,东崖突然耸立,路便沿着西崖向上。
俯瞰峡谷中,南边突然平缓下坠,深嵌数丈。
东崖特别耸立的下方,有一个洞,洞口朝西开在坑底。
路也从西崖陡峭下到坑中,于是拨开草丛进入洞中。
洞口高数丈,宽只有一丈多,水痕还湿,是从外面流入洞中的。
当时雨刚停,坑的源头不长,已经干涸没有水流。
进入洞中二丈,突然黑暗下坠,深不可测。
我于是用石块扔下去,很久后听到回响,好像有数十丈深。
但有的声音像停在洞底,有的声音像投入水中,所以知道下面有水但又不全是水。
出洞向南眺望,坑也是向南夹着,不知道尽头,但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底部也没有平坦的地方。
于是从原路向北走出半里,再沿着大路走峡谷底部半里,再沿着北岭的小路走二里,向西到达听到水声的地方,山坡在闪墓的正东。
二里后,越过横峡向南,有几户人家,是向西通往山窠,向南通往落水寨的总路,大路从山窠走向天生桥,出枯柯、顺宁,就是从这个寨子沿着南岭进入的。
我当时还不知道所进入的山岭就是天生桥,只是急忙向西下到绝壑,看西边腾跃的水流。
一里后,到达壑的悬绝处,水突然穿过石穴下坠。
石头都杂乱地倚伏着,所以水从西边来,掏空障碍物而投入其中,应该也是东边汇入天生桥的下方。
这水就是沈家庄西北岭坳的诸水,环绕闪墓、闪庄的前面,又向东绕过山嘴,开始向北转弯向东流入这里。
这就是所谓的小落水坑,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近处,我寻找而未找到,没想到经过时遇到了。
当时已经过了中午,于是向南越过一个山冈,又向西下一里,再向南渡过水湾,再向西越过山坡,一里后又回到闪庄。
我让顾奴煮水做饭。
吃完后,守墓的一个人回来,找不到钥匙,于是打开外门在庭院中拜祭,开始询问天生桥、落水洞的路。
才知道落水有两个洞,小的近,就是之前遇到的,是这个山谷的水;大的远,在东南十里之外,是山窠南道经过的地方,是合郡近城的诸流。
又知道天生桥不是桥,而是大落水洞透穴潜行,而路是越过山岭的,山就在正东二里外。
我随着指引,先向正东寻找天生桥。
二里后,到达横峡南岭的寨子,准备从南岭大路向东进入。
再问路人,才知道就是之前平底峡谷中东上的山坡,就是天生桥,越过它就是枯柯。
我于是不再进入,准备向南前往落水寨。
一个年长而懂事的当地人,知道我的兴趣在山水,说:“你是要找落水洞,不是找落水寨,这个洞只有我能指路。如果到落水寨再回来,就绕远了。”于是带我从他寨子后面向东越过山岭。
茫茫无路,姑且跟着他走。
二里后,越过山岭向东下坡,就看到一条溪水从西南方向自落水寨后破石门向东流出,蜿蜒向北,到达这个山岭的东麓,便冲入峡谷。
峡谷东边就是屏山下陷的南峰,与所越过的山岭夹成南北峡谷。
水从南边进入峡谷,悬流数丈,汇成潭。
东崖突然裂开成门,高十余丈,宽仅数尺,朝西立在潭上,水从潭中向东冲入,气势非常汹涌。
我从西崖俯瞰,水进入像喉咙一样,汩汩而进,但不知道里面的空洞是什么样子。
我从西崖又沿着崖石向北,看到峡谷中的水虽然向东流入,但峡谷仍然向北通,应该是旱峡南边或高或低向南延伸的峡谷,从这里也可以向北走。
峡谷底部向西是旱壑洞,所以知道两个洞南北各峙,但在同一个峡谷中,只是北边没有水流入而南边吸收大川,其中应该没有不通的,所以之前扔石头有水声,而上面以桥命名。
从西崖俯瞰很久,又转回南边出来。
土老翁想留我住宿,我说天还早,于是告别他,沿着南路可以到达郡城,只是这里还没有找到路,沿着大溪向南,到达西山峡门,就是落水寨;向西越过山坡,沿着小溪向西上岭,绕过笔架山的南边,就是郡中通往枯柯的大道。
我于是向西走。
沿着山坡涉水。
从坞出发,走了八里到达西坡下,有几户儸儸族的寨子,于是向西上坡。
层层叠叠地向上走了八里,山的北面盘旋成壑,南面则临着下嵌的涧水,有四五户人家依傍北峡而居,上面又形成了田地。
又向西绕过西峰的南嘴而上三里,这里的地势非常险峻。
又沿着峰头平行走了二里,我以为这是笔架山的南峰了,谁知道还是东出的支脉,它的西面又下坠成坑,与笔架山还隔着一个坞。
于是下涉坑一里,越过坑向西上,才到达笔架山的南垂。
有几十户人家依傍南崖而居,这里叫做山窠。
本应在这里投宿,但路从树底下穿过,无法辨认居所的位置,于是攀着树丛而上,走了一里便出了村居的后面。
心想西路可以折转回去,但到了西边,却没有返回的路,只好沿着大路向西北疾驰。
走了二里多,下涉一条涧水,又向西北上坡。
走了二里多,越过坡,又下坡涉涧。
总共走了三里,又上了一个坡,然后向西平缓下坡。
走了二里出了峡门,天色已晚,在昏黑中陡峭地下坡二里,向西南渡过一座溪桥,又向西北从岔路越过坡,在昏黑中竟然迷了路。
徘徊了二里,在坡间发现了一个寨子,叫做小寨。
敲开居民的门,把行李停放在他们旁边,与牛圈相邻,拿出袋子里的少许米煮粥吃了后便躺下休息。
初四日,这家人插秧非常忙,竟然没有为我做饭。
我起床询问后得知,便空腹上路,以为离城应该不到三十里。
向西行走,又越过两重坡,总共走了八里,有一户人家依傍山向西而居,才下坡看到郡南的川子。
又沿着坡向西平行走了五里,走向一个向西下的小峡,又上了一个向西突出的冈,才逼近西川。
俯瞰川中的水,从坡的西南环绕坡脚,向东南抱流而入峡,坡的南面有堰挡住,这就是清水关沙河等水,合流后向东南流到这里,将要入峡向东流出落水寨。
于是向东北走了一里多,下到坡麓。
沿着嘴向北转半里,才离开山向西北行走在平地上。
走了二里,向西到达大溪,有一座巨木桥横跨其上,向西渡过桥。
向西北行走在川间,多次经过川中的村落,走了十六里到达城的东南角。
渡过小桥,由城南向西行走,走了一里进入南门,才到市集吃馒头面吃饱。
下午,返回会真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六-注解
琥珀绿虫:琥珀中的绿色昆虫化石,古代常作为珍玩或药材。
碾玉者:古代专门从事玉石加工的工匠。
翠生石:一种带有翠绿色的玉石,常用于制作印章或装饰品。
印池:用于盛放印章的容器,通常为玉石制成。
丽江银杯:丽江地区特产的银制酒杯,具有地方特色。
书刀:古代用于削改竹简或木简的工具,也可作为文具收藏。
会真楼:古代建筑名,常为文人雅士聚会之所。
闪知愿:人名,可能是当地有名望的文人或官员。
翰札碑帖:古代书法作品或碑刻拓片,常用于学习或收藏。
龙泉门:古代城门名,通常位于城市的西南方向。
易罗池:古代园林中的水池,常作为景观或灌溉之用。
邓参将子龙:邓子龙,明代将领,曾参与抗倭战争。
哀牢寺:位于哀牢山上的寺庙,可能与当地的历史文化有关。
玉泉:山中的泉水,常被视为圣水或灵泉。
金井:古代对某些特殊泉眼的称呼,可能与风水或宗教有关。
笔架山:山名,因形状似笔架而得名,常与文人墨客有关。
沈家庄:村庄名,可能以沈姓家族为主。
沈庄水:指位于沈庄附近的水流,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是当地的一条河流或溪流。
闪太史墓:指闪太史的墓地,闪太史可能是当地的一位历史人物,具体身份不详。
虎砂:风水术语,指墓地周围的山形地貌,通常指墓地右侧的山脉,象征守护墓地的力量。
龙砂:风水术语,指墓地周围的山形地貌,通常指墓地左侧的山脉,象征墓地的龙脉。
茔:指墓地或坟地,通常用于指代古代贵族的墓地。
窆:古代埋葬的仪式,指将棺木放入墓穴中。
儸儸寨:儸儸是古代对某些少数民族的称呼,寨指村落,儸儸寨即指少数民族聚居的村落。
天生桥:指自然形成的石桥,通常是由于地质作用形成的天然石拱桥。
落水坑:指水流突然消失的地方,可能是地下河的入口或溶洞。
枯柯:指枯死的树木,也可能是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顺宁:可能是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坞:指山间的低洼地,四周高而中间低,常为村落或农田所在地。
笔架:指山形似笔架,形容山峰的形状。
山窠:指山中的小村落或聚居地。
清水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云南省境内,是交通要道。
沙河:河流名,常指流经沙质地区的河流。
落水寨:地名,位于今云南省境内,古代为交通要道。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六-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作者在丽江一带的游历经历,内容涉及玉石加工、文人雅集、山水游览等多个方面,展现了明代文人的生活情趣和审美追求。
文中提到的琥珀绿虫、翠生石、印池等物品,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玉石工艺的重视和喜爱。碾玉者的出现,说明玉石加工在当时已成为一门专业技艺,且价格不菲,工作之费甚至超过了玉石本身的价值。
会真楼作为文人雅集的场所,体现了明代文人之间的文化交流和艺术创作氛围。作者在此作记,可能是为了记录自己的游历见闻或抒发情感。
龙泉门、易罗池、哀牢寺等地理名称,不仅描绘了丽江的自然风光,还暗示了当地的历史文化底蕴。邓子龙所建的亭子,更是将历史人物与自然景观相结合,增添了人文色彩。
玉泉和金井的描述,反映了古人对自然景观的崇拜和神秘化倾向。玉泉的清澈和金井的深邃,象征着纯洁和灵性,可能与当地的宗教信仰或风水观念有关。
笔架山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细致观察和艺术表现力。山峰的形状和位置,不仅具有地理意义,还可能与文人的创作灵感有关。
沈家庄的出现,反映了当时农村社会的风貌。村庄的布局和农田的分布,展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景象。
整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流畅,既有对自然景观的描绘,又有对人文活动的记录,体现了明代文人游记的特点。通过对玉石、山水、寺庙等元素的描写,作者不仅表达了对自然美的欣赏,还传达了对历史文化的尊重和传承。
这段古文描述了一段关于墓地、山水和地理的探索之旅,充满了对自然景观的细致观察和对风水文化的深刻理解。作者通过详细的描述,展现了古代文人对山水、墓地的重视,尤其是对风水布局的讲究。文中提到的‘虎砂’和‘龙砂’是风水学中的重要概念,象征着墓地的守护力量和龙脉的走向,反映了古代人对自然环境的敬畏和对风水文化的信仰。
文中还提到了‘闪太史墓’和‘闪太史夫人马氏之冢’,这些墓地的选址和布局显然经过了精心的风水考量。作者通过对墓地周围山形地貌的描述,展现了古代风水学的复杂性和对自然环境的深刻理解。墓地的选址不仅要考虑山水的走向,还要考虑水流的分布,以确保墓地的风水格局符合吉祥的标准。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天生桥’和‘落水坑’等自然景观,这些景观不仅是地理上的奇观,也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天生桥’作为自然形成的石桥,象征着自然的神奇力量,而‘落水坑’则暗示了地下河的存在,反映了古代人对地下世界的探索和想象。
整段文字通过对山水、墓地和自然景观的描述,展现了古代文人对自然环境的敬畏和对风水文化的信仰。作者通过对地理环境的细致观察,揭示了古代风水学的复杂性和对自然环境的深刻理解。这段文字不仅具有历史价值,还为我们了解古代风水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描写细腻,尤其是对山水地貌的刻画,充满了画面感。作者通过对自然景观的细致观察,展现了古代文人对自然的热爱和对风水文化的深刻理解。整段文字充满了对自然的敬畏和对文化的传承,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选自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描述了他穿越云南山区的旅行经历。文本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山区的自然景观和人文风貌,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敏锐观察和深刻理解。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作者的行踪,还反映了当时云南地区的民族分布和地理特征。文中提到的“儸儸寨”和“山窠”等词汇,揭示了云南多民族聚居的特点,而“清水关”和“落水寨”等地名则反映了古代云南作为交通要道的重要性。
在艺术特色上,徐霞客的游记以写实为主,语言简洁明快,善于通过细节描写展现自然景观的壮丽与险峻。例如,文中对山势的描写“层累而上八里,其山北盘为壑,而南临下嵌之涧”,生动地勾勒出了山体的起伏和地貌的复杂。
历史价值方面,这段文字为研究明代云南的地理、民族和交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徐霞客的游记不仅是地理学的重要文献,也是研究古代中国边疆地区历史和文化的重要参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详实的记录,展现了云南山区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景观,具有重要的文化、艺术和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