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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

作者: 徐霞客(1587年—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他出身于江苏江阴的书香门第,自幼博览群书,尤好地理。成年后放弃科举,专注于游历考察,足迹遍及中国16个省区。

年代:明代(17世纪)。

内容简要:全书共60余万字,记录了徐霞客30余年的旅行见闻,内容涵盖地理、地貌、水文、风俗等。他以科学的态度考察山川河流,尤其对喀斯特地貌的研究具有开创性意义。该书不仅是地理学经典,也是文学佳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原文

初八日大雨,不成行,坐李君家作田署州《期政四谣》,以李君命也。

初九日大雨,复不成行,坐李君家录《腾志》。

初十日雨不止。既午稍霁,遂同李君联骑,由村西半里,横陟半个山、南甸大路,经南草场,半里,西上岭坡,乃来凤南度半个山之脊也。来凤至是南降而下伏,脊间中洼为平塘而不受水。洼之西为金银堆,即南度之脊。洼北半里,有坪倚来凤而南瞰半个山,乃昔王尚书骥驻营之处,《志》称为尚书营。陟坪北半里,有路横沿来凤峰南,西越金银堆,出芭蕉关。芭蕉关西通河上屯、缅箐之道,州西跌水河路,不若此之平,昔兵部郎中龚永吉从王公南征,有“狭转芭蕉关,难于橄榄坡”之句。从此复转骑,循来凤东峰而北,八里,乃还官店。迨晚复雨。

十一日雨不止,坐官店。上午,李君来。下午,雨少止,泞甚,蹠zhí踩踏泥往潘生家,不遇;以书促其为余买物,亦不答。潘生一桂虽青衿秀才,而走缅甸,家多缅货。时倪按君命承差来觅碧玉,潘苦之,故屡屡避客。

十二日雨,坐店中。李生以《期政四谣》私投署州田二府,不答。

十三日雨时止时作,而泥泞尤甚。李生来,同往苏玄玉寓观玉。苏,滇省人本青衿,弃文就戎,为吴参府幕客。先是一见顾余,余亦目其有异,非风尘中人也。苏有碧玉,皆为簪,但色太沉。余择四枝携寓中,后为李生强还之。

十四至十八日连雨不止,坐寓中,不能移一步。潘捷余以倪院承差苏姓者,索碧玉宝石,窘甚,屡促不过余寓,亦不敢以一物示人,盖恐为承差所持也。幸吴参府以程仪惠余,更索其“八关”并“三宣”、“六慰‘’诸图,余一一抄录之,数日无暇刻,遂不知在寓中,并在雨中也。潘生送翠生石(翡翠)二块。苏玄玉答华茶竹方环。

十九日晨,雨少止。觅担夫,以连日雨泞,贵甚。既而雨复作,上午乃止而行。店人欲掯kèn刁难余罗一端,不遂,与之閧hóng斗争而后行。由东街,始泞甚,已而渐燥。二里,居庐始尽,下坡行塍中。半里,连越二小桥,水皆自东南来,即罗汉冲所出分流之水也。又二里余,为雷打田,有数家东向。从其前转而东行里余,又过一小亭桥,其流亦自东南向西北者,乃黄坡泉所溢也。又东里余,抵东坡下,停担于酒家。问大洞温泉道,土人指在东南山坳中,此去尚有数里。时天色已霁,令担夫与顾行待于其家,余即循东山而南。

二里,过土主庙。庙倚山西向,前二柏巨甚。又南二里,路歧为二:一南循山麓,为黄坡道;一东南上坡,为趋温泉道。乃从上坡者,南一里,登坡嘴。西瞰山麓,有泉西向溢于下,即黄坡之发源处也。于是东转,有路颇大,横越之,就其东南小径。一里,渐上坡,折而东北。睨温泉之峡,当在其南,中亦有峡南下,第茅塞无径,遂随道西北上。

一里,其道渐高,心知其误。有负刍喂牲口的草者二人至,问之。曰:“此入山樵道,可通芹菜塘者。温泉在南,尚隔一峰。”遂与之俱返,一里,下至茅塞之峡,指余南去。余从之,横蹈峡中,既渐得小径。半里,忽有峡从足下下坠而西,其上石崖骈突如门。从其东又南半里,逾坡而下,其峡始大,有水淙淙流其中,田塍交潆之,即大洞村之后峡也。有大道从峡中东上,又南下半里,从之东。半里,上一坡,大道东北上,亦芹菜塘道;乃从坡东南下,半里,及溪。又东溯溪半里,则溪流奔沸盘石中,右一崖突而临之,崖下则就石为池,而温泉汇焉。其池与溪同峡,而水不关溪流也。崖石叠覆如累棋,其下凑环三面,成一小孔,可容一人坐浴。

其后倒覆之石,两片下垂而中划,如所谓试剑石,水从片石中淙淙下注,此温泉之源也。池孔之中,水俱不甚热,正可着体。其上更得一亭覆之,遂免风雨之虑矣。时池上有十余人共浴,余恐其旁有石洞,姑遍觅之,不得,乃还浴池中。又三里,随山之西嘴抵黄坡,转北一里,过麓间溢水之上。又北三里,乃入来时分岐处。又西北四里,至矣比坡之麓。促挑夫行,以晚辞,遂止。

二十日晨起,饭而登坡,雨色复来。平上二里,峻上八里,抵岭头。又平行岭上四里,又稍下一里,过芹菜塘。复东上坡,半里而下,半里过木厂,又下二里,过北下之峡。又东上三里,至坡脊。平行脊间,一里至永安哨,五六家当坡间而已。又东南半里,逾岭脊而下。一里,有水自北而南,路从之。半里,乃东陟坡,平行脊上。三里,至甘露寺,饭。从寺东下三里,至赤土铺桥,其下水自南而北,即大盈江水也。

《一统志》谓大盈之源出自赤土,其言不谬。桥东复上半里,有四五家当坡坳,为赤土铺。铺东又上半里,遂从岭脊东南行。一里,有岐南去,为猛柳道;余仍东南,三里,乃东下,又十里而止于橄榄坡。时才午,雨时下时止,遂止不前。

二十一日平明起饭。自橄榄坡东下,五里,抵龙川江西岸,过巡检司,即下渡桥。西岸峻若堵墙,乃循岸北向叠级,始达桥。桥东有阁,登之可眺江流夭矫之势。又南向随东岸行半里,东向平上者一里余,始曲折峻上。五里,过茶房,僧舍无一人。又峻上三里,过竹笆铺。

又上七里余,饭于小歇场。又上五里,过太平辅,又平行入坞。二里余,有水自北涧来,涉之,遂东上。其上愈峻,两旁皆竹石深翳,而风

雨西来,一天俱漫,于是行雨浪中。

三里,逾一最高之岭,乃屡上屡下,屡脊屡坳,皆从密箐中行。

七里抵新安哨,两三家夹岭头,皆以劈藤竹为业。

时衣湿透寒甚,就其家烧薪烘之。

又二里余,抵分水关,有五六家当关之东。

余乃就火炙衣,贳shì赊欠烧酒饮四五杯乃行。

天色大霁,路磴俱燥,乃知关名分水,实分阴晴也。

于是东向下者八里,始就东行之脊。

又二里,过蒲满哨。

又平行岭上,东十五里,宿于磨盘石之卢姓者;家有小房五六处,颇洁。

二十二日平明饭而行。

其下甚峻,曲折下者六里,及岭北之涧。

是岭自蒲满哨分大东突,左右俱有深峡夹流,来时从南峡上行,至此坠北峡之口过,涉北涧,又越北岭东突之嘴,共一里余而过八湾。

八湾亦有数家居坡上,人谓其地暑瘴zhàng湿热的空气为甚,无敢置足者。

于是东向行平坡间,十二里抵江,则怒流奔腾,势倍于来时矣。

乃坐巨树下待舟,观洪流汹涌,竞渡者之纷纭,不啻从壁上观也。

俟久之,乃渡而东上坡。

三里,抵北山之麓,循坡东行。

五里,逾南下之嘴,得一桥跨涧,是为箐口。

于是渡涧入峡,循涧南崖东向上,二里,过一碑,即来时所见盘蛇谷碑也。

又东三里,过一西来枯涧。

又二里,南折而北,乃逾其北突之嘴而东,遂东南渐上,其峡遂曲折掩蔽,始不能西见高黎贡峰矣。

又南六里,抵杨柳湾而饭。

乃逾南来之峡,溯东来之流,二里,有桥跨涧,西度之。

从涧西溯管上,又一里,为打板箐,有数十家当涧西。

又东北四里,过平度之脊。

其脊度峡中,乃自北而南,即从冷水箐西度蒲缥,又北过此,夹蒲缥之水北出而入潞江者也。

是日热甚,得一荫辄止而延飕纳凉,数息树边,不复问行之远近矣。

过脊东下一里,止于落马厂。

时才下午,以热甚,担夫不前也。

二十三日平明,从落马厂东行。

三里,逾东突之山嘴而南,又一里余,有一庵倚西山之上。

又南四里,过石子哨,始南下。

二里余,望温泉在东山下,乃从岐东南下。

二里余,转而北涉北流一涧,又半里,东从石山之嘴,得温泉焉。

其水温而不热,浑而不澄,然无气焰,可浴。

其山自东山横突而西,为蒲缥下流之案也。

浴久之,从涧东溯流二里余,抵蒲缥之东村,蒲人,缥人,乃永昌九蛮中二种。

饭。

以担夫不肯前,逗留久之。

乃东二里上坡,五里,迤逦上峰头。

又平行岭夹,一里稍东下,有亭桥跨峡间。

时风雨大至,而担夫尚后,坐亭桥待久之,过午始行。

又东南上坡,逾坡一重,转而北,又逾坡一重,共六里,过孔雀寺。

又东上坡五里,直蹑东峰南突之顶。

此顶自北而南,从此平坠度为峡,一冈西迤,乃复起为崖,度为蒲缥后山,北去而夹蒲缥之涧,南去而尽于攀枝花者也。

又东一里稍上,复盘一南突之嘴,于是渐转而北,二里,有公馆踞冈头。

乃北下一里,而止于冷水箐。

时方下午,以担不能前,遂止。

见邸榻旁有卧而呻吟者,乃适往前途,为劫盗所伤,还卧于此。

被劫之处,去此才六里,乃日才过午,而盗即纵横,可畏也。

二十四日雨复达旦,但不甚大。

平明,饭而行。

随东行之箐,上其北坡,三里,循嘴北转。

二里渐下,一里下至坳,即昨被劫之商遇难处也。

其北丛山夹立,穿其峡行三里,再过一东突之坡,其水始北下。

随之北二里,下至坳洼中,乃东转而上。

一里,过坳子铺,觅火把为芭蕉洞游计。

又东半里,过冈头洼地,遂转北下。

三里余,越一坡脊,过洼中汇水之崖。

崖石上插而水蓄崖底,四面俱峻,水无从出而甚浑。

由其南再越脊而下,一里余,至芭蕉洞,乃候火于洞门。

担夫摘洞口黑果来啖,此真覆盆子也;其色红,熟则黑而可食,比前去时街子所鬻yù黄果,形同而色异,其熟亦异,其功用当亦不同也。

黄者非覆盆。

覆盆补肾,变白为黑,则为此果无疑。

火至,燃炬入洞口始向北,即转东下四丈余,至向所入昏黑处,即转北向,其下已平,两崖愈狭而愈高。

六七丈,更宽崇,一柱中悬,大如覆钟,击之声鋐鋐然。

其处盖不特此石有声,即洞底顿足,辄成应响,盖其下亦空也。

又入五六丈,两崖石色有垂溜成白者,以火烛之,以手摩之,石不润而燥,纹甚细而晶。

土人言,二月间石发润而纹愈皎茁,谓之“开花”,洞名“石花”以此。

石花名颇佳,而《志》称为芭蕉,不如方言之妙也。

更北路尽,由西腋透隙入,复小如门。

五丈,有圆石三叠,如幢盖下垂,又如大芝菌而三级累之者。

从其下复转而北,其中复穹然宏耸。

又五六丈,西北路尽,洞分两岐:一南上环为曲室,三丈而止;一北入降为坠道,七丈而止。

是洞曲折而旁窦不多,宛转而底平不,故游者不畏深入,使中有通明之处,则更令人恍然矣。

出至向所入昏黑北转处,今已通明。

见直东又一岐,入,有柱中间之,以余炬入探其中,亦穹然六七丈而止。

出,从洞门外以余炬入探西崖间小窦。

其窦北向悬壁间,其门甚隘,而中亦狭而深,秽气扑人,乃舍之。

出洞,下百余步,抵坑峡下观水洞。

水洞,即此洞之下层也,虽悬数丈,实当一所,前B中入有声,已知其下之皆空矣。

洞前亦东向,稍入,亦曲而自北来,与上洞同一格,但水溢其中,不能进也。

由此东折而北,共里余,抵卧狮窝村,饭于村妇家。

北三里,过一村,即

东上堤,是为大海子。

随海子南堤东行,二里下堤,又东一里为沙河桥。

其桥五巩,名众安桥。

越桥东,即从岐西北循山行。

二里,过胡家坟,为正统间挥使胡琛墓。

墓有穹碑,为王学士英所撰,又一碑,乃其子者,则王翰撰时之文,与吾家梧塍之陇,文翰规制颇相似,其颓芜亦相似也。

其一时崇尚,穷徼薄海,万里同风,至荆棘铜驼残破的景象,又旷代无异,可慨也!

其墓欲迎水作东北向,遂失下手砂,且偏侧不依九隆正脉,故胡氏世赏虽仅延,而当时专城之盛遂易。

永昌,故郡也,胡氏时适改为司,独专其地。

令复为郡,设流官,胡氏遂微。

土人言,胡氏墓法宜出帝王,为朝中所知,因掘断其脉。

余按,凿脉乃诸葛南征时所为,土人误耳。

更循山而北,一里,上一东盘之嘴。

于是循冈盘垅,甃石引槽,分九隆池之水,南环坡畔,以润东坞之畦。

路随槽堤而北,是堤隆庆二年筑,置孔四十一以通水,编号以次而及,名为“号塘”,费八百余金。

遇有峡东出处,则甃石架空渡水,人与水俱行桥上,而桥下之峡反涸也。

自是竹树扶疏,果坞联络,又三里抵龙泉门,乃城之西南隅也。

城外山环寺出,有澄塘汇其下,是为九隆池。

由东堤行,见山城围绕间,一泓清涵,空人心目。

池北有亭阁临波,迎岚掬翠,滟潋生辉。

有坐堤垂钓者,得细鱼如指;亦有就荫卖浆者。

惜有担夫同行,急于税驾,遂同入城。

半里,北抵法明寺,仍憩会真楼。

而崔君亦至,崔,江西人,寓此为染铺。

前去时从磨盘石同行,抵腾依依,后复同归,以担夫行迟,至蒲缥先返。

余迟一日至,故复来此看余。

遂与同入市,换钱畀给夫,市鱼烹于酒家,与崔共酌。

暮返楼。

夜大雨。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译文

初八日下大雨,无法出行,坐在李君家中写田署州的《期政四谣》,这是李君的命令。

初九日又下大雨,还是无法出行,坐在李君家中抄录《腾志》。

初十日雨一直下个不停。中午时分稍微放晴,于是和李君一起骑马,从村西半里处横穿半个山、南甸大路,经过南草场,半里后向西上岭坡,这是来凤山南度半个山的山脊。来凤山到这里向南下降并伏下,山脊中间低洼处形成平塘但不积水。洼地的西边是金银堆,也就是南度的山脊。洼地北边半里处,有一块坪地依傍来凤山,向南俯瞰半个山,这是昔日王尚书骥驻营的地方,《志》中称为尚书营。登上坪地北边半里处,有一条路横沿着来凤峰南边,向西越过金银堆,通向芭蕉关。芭蕉关西边通往河上屯、缅箐的道路,州西的跌水河路不如这条路平坦,昔日兵部郎中龚永吉跟随王公南征时,有“狭转芭蕉关,难于橄榄坡”的诗句。从这里再次转马,沿着来凤东峰向北,走了八里,回到官店。到了晚上又下雨。

十一日雨一直下个不停,坐在官店中。上午,李君来了。下午,雨稍微停了,但地面非常泥泞,踩着泥去潘生家,没有遇到他;写信催促他为我买东西,也没有回应。潘生一桂虽然是青衿秀才,但经常去缅甸,家里有很多缅甸的货物。当时倪按君派差役来找碧玉,潘生为此很苦恼,所以屡次躲避客人。

十二日下雨,坐在店中。李生将《期政四谣》私下投递给署州田二府,没有得到回应。

十三日雨时下时停,但泥泞更加严重。李生来了,一起前往苏玄玉的住处看玉。苏玄玉是滇省人,本来是青衿秀才,后来弃文从戎,成为吴参府的幕客。之前他见过我一次,我也觉得他与众不同,不是普通人。苏玄玉有碧玉,都做成了簪子,但颜色太深。我选了四枝带回寓所,后来被李生强行要了回去。

十四至十八日连续下雨,坐在寓所中,一步也不能移动。潘捷余因为倪院的差役苏某索要碧玉宝石,非常窘迫,屡次催促他不过来到我的寓所,也不敢拿出任何东西给人看,大概是怕被差役抓住把柄。幸好吴参府送了我程仪,还索要他的“八关”和“三宣”、“六慰”等地图,我一一抄录下来,几天都没有空闲时间,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在寓所中,还是在雨中。潘生送了两块翠生石(翡翠)。苏玄玉回赠了华茶竹方环。

十九日早晨,雨稍微停了。找担夫,因为连日下雨,泥泞不堪,价格很贵。不久雨又下了,上午才停,然后出发。店人想刁难我,没有得逞,和他们争吵后才出发。从东街出发,一开始非常泥泞,后来渐渐干燥。走了二里,房屋渐渐稀少,下坡走在田埂中。半里后,连续过了两座小桥,水都是从东南方向流来的,是罗汉冲分流出来的水。又走了二里多,到了雷打田,有几户人家朝东。从他们前面转向东走了一里多,又过了一座小亭桥,水流也是从东南向西北的,是黄坡泉溢出的水。又向东走了一里多,到了东坡下,把担子停在酒家。询问大洞温泉的路,当地人指在东南山坳中,离这里还有几里路。当时天色已经放晴,让担夫和顾行在他们家等着,我沿着东山向南走。

走了二里,经过土主庙。庙依山而建,朝西,前面有两棵巨大的柏树。又向南走了二里,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南沿着山麓,是黄坡道;一条向东南上坡,是去温泉的路。我选择了上坡的路,向南走了一里,登上坡嘴。向西俯瞰山麓,有泉水向西溢出,是黄坡的发源地。于是向东转,有一条大路,横穿过去,走上东南的小径。走了一里,渐渐上坡,转向东北。看到温泉的峡谷,应该在南边,中间也有峡谷向南延伸,但茅草堵塞,没有路,于是沿着道路向西北上。

走了一里,道路渐渐升高,心里知道走错了。有两个背着草料的人过来,我问他们。他们说:“这是进山砍柴的路,可以通往芹菜塘。温泉在南边,还隔着一座山峰。”于是和他们一起返回,走了一里,下到茅草堵塞的峡谷,他们指给我向南走。我跟着他们,横穿峡谷,渐渐找到了小径。走了半里,忽然有一条峡谷从脚下向西下坠,上面的石崖像门一样突出。从东边又向南走了半里,翻过坡下去,峡谷变得宽阔,有水淙淙流过,田埂交错,是大洞村的后峡。有一条大路从峡谷中向东上,又向南走了半里,向东走。走了半里,上了一道坡,大路向东北上,也是通往芹菜塘的路;于是从坡的东南下,走了半里,到了溪边。又向东溯溪走了半里,溪水在石头中奔流,右边有一块石崖突出,崖下就着石头形成了一个池子,温泉汇聚在这里。池子和溪水在同一个峡谷中,但水不与溪流相通。崖石叠覆像堆积的棋子,下面三面环绕,形成一个小孔,可以容纳一个人坐浴。

后面倒覆的石头,两片下垂中间划开,像所谓的试剑石,水从片石中淙淙流下,这是温泉的源头。池孔中的水都不太热,正好适合泡澡。上面还有一个亭子覆盖,避免了风雨的困扰。当时池子上有十几个人一起泡澡,我担心旁边有石洞,四处寻找,没有找到,于是回到池中泡澡。又走了三里,沿着山的西嘴到了黄坡,转向北走了一里,经过山麓间溢水的地方。又向北走了三里,回到了来时分开的地方。又向西北走了四里,到了矣比坡的山麓。催促挑夫继续走,但他们以天色已晚为由拒绝,于是停下。

二十日早晨起床,吃完饭登上坡,雨又开始下。平缓地走了二里,陡峭地走了八里,到了岭头。又平缓地在岭上走了四里,稍微下了一里,经过芹菜塘。又向东上坡,走了半里后下坡,半里后经过木厂,又下了二里,经过北下的峡谷。又向东上了三里,到了坡脊。平缓地在脊上走了一里,到了永安哨,只有五六户人家在坡间。又向东南走了半里,翻过岭脊下去。走了一里,有水从北向南流,路沿着水走。走了半里,向东上坡,平缓地在脊上走了三里,到了甘露寺,吃饭。从寺东下三里,到了赤土铺桥,桥下的水从南向北流,是大盈江的水。

《一统志》说大盈江的源头出自赤土,这话没错。桥东又上了半里,有四五户人家在坡坳中,是赤土铺。铺东又上了半里,于是从岭脊向东南走。走了一里,有一条岔路向南,是去猛柳的路;我继续向东南走,走了三里,向东下坡,又走了十里,停在橄榄坡。当时才中午,雨时下时停,于是停下不再前行。

二十一日天刚亮就起床吃饭。从橄榄坡向东下,走了五里,到了龙川江西岸,经过巡检司,就是下渡桥。西岸陡峭得像堵墙,于是沿着岸边向北走台阶,才到达桥。桥东有一个阁楼,登上去可以眺望江流蜿蜒的景色。又向南沿着东岸走了半里,向东平缓地走了一里多,开始曲折陡峭地上坡。走了五里,经过茶房,僧舍里没有一个人。又陡峭地走了三里,经过竹笆铺。

又走了七里多,在小歇场吃饭。又走了五里,经过太平辅,又平缓地进入坞中。走了二里多,有水从北边的涧中流来,涉水而过,于是向东上坡。坡越来越陡峭,两旁都是竹子和石头,深不见底,风

雨从西边来,整个天空都被雨水覆盖,于是我在雨中行走。

走了三里,翻过一座最高的山岭,一路上上下下,经过山脊和山谷,都是在茂密的竹林中穿行。

走了七里,到达新安哨,有两三户人家住在山岭上,他们以劈藤竹为生。

当时衣服湿透了,非常寒冷,于是到他们家里烧柴取暖。

又走了两里多,到达分水关,有五六户人家住在关的东边。

我在那里烤火烘干衣服,赊了几杯烧酒喝完后继续前行。

天气突然放晴,路上的石头都干了,这才明白分水关的名字是因为这里分开了阴晴。

于是向东下坡走了八里,开始沿着东行的山脊走。

又走了两里,经过蒲满哨。

然后在山岭上平缓前行,向东走了十五里,住在磨盘石的卢姓人家;他家有五六个小房间,非常干净。

二十二日天亮后吃了早饭继续前行。

路非常陡峭,曲折下坡走了六里,到达岭北的溪涧。

这座山岭从蒲满哨向东突出,左右两边都有深谷夹着溪流,来时从南边的峡谷上行,到这里从北边的峡谷口下去,渡过北边的溪涧,又翻过北岭向东突出的山嘴,一共走了一里多,经过八湾。

八湾也有几户人家住在山坡上,人们说这里暑气和瘴气很重,没有人敢在这里停留。

于是向东走在平缓的山坡上,走了十二里到达江边,江水奔腾,水势比来时大了许多。

于是坐在大树下等船,看着汹涌的江水,渡船的人来来往往,仿佛是在旁观。

等了很久,才渡江向东上坡。

走了三里,到达北山的山脚,沿着山坡向东走。

走了五里,翻过向南突出的山嘴,看到一座桥横跨溪涧,这里是箐口。

于是渡过溪涧进入峡谷,沿着溪涧南岸向东上行,走了两里,经过一块石碑,就是来时看到的盘蛇谷碑。

又向东走了三里,经过一条从西边来的干涸溪涧。

又走了两里,向南转再向北,翻过向北突出的山嘴向东,逐渐向东南上行,峡谷变得曲折隐蔽,再也看不到西边的高黎贡峰了。

又向南走了六里,到达杨柳湾吃饭。

然后翻过南边的峡谷,沿着东边的溪流上行,走了两里,有一座桥横跨溪涧,向西渡过溪涧。

从溪涧西边沿着溪流上行,又走了一里,到达打板箐,有几十户人家住在溪涧西边。

又向东北走了四里,翻过平缓的山脊。

这座山脊横跨峡谷,从北向南延伸,从冷水箐向西经过蒲缥,再向北经过这里,夹着蒲缥的溪水向北流入潞江。

这天非常热,找到一处阴凉就停下来乘凉,几次在树边休息,不再关心走了多远。

翻过山脊向东下坡走了一里,停在落马厂。

这时才下午,因为太热,挑夫不愿意再走了。

二十三日天亮后,从落马厂向东走。

走了三里,翻过向东突出的山嘴向南,又走了一里多,看到一座庵堂依偎在西山上。

又向南走了四里,经过石子哨,开始向南下坡。

走了两里多,看到温泉在东山下,于是从岔路向东南下坡。

走了两里多,转向北渡过一条向北流的溪涧,又走了半里,向东从石山的山嘴处找到了温泉。

温泉水温而不热,浑浊不清,但没有热气,可以洗澡。

这座山从东山向西突出,是蒲缥溪流的下游。

洗了很久的澡,从溪涧东边沿着溪流上行两里多,到达蒲缥的东村,蒲人和缥人是永昌九蛮中的两种。

吃了饭。

因为挑夫不愿意再走,逗留了很久。

于是向东走了两里上坡,走了五里,曲折地登上山顶。

然后在山岭间平缓前行,走了一里稍微向东下坡,看到一座亭桥横跨峡谷。

这时风雨大作,挑夫还在后面,坐在亭桥下等了很久,过了中午才继续前行。

又向东南上坡,翻过一重山坡,转向北,又翻过一重山坡,一共走了六里,经过孔雀寺。

又向东上坡走了五里,直接登上东峰向南突出的山顶。

这座山顶从北向南延伸,从这里平缓下坠形成峡谷,一条山冈向西延伸,又再次隆起形成悬崖,成为蒲缥的后山,向北延伸夹着蒲缥的溪涧,向南延伸到攀枝花。

又向东走了一里稍微上坡,再次绕过向南突出的山嘴,逐渐转向北,走了两里,看到一座公馆建在山冈上。

于是向北下坡走了一里,停在冷水箐。

这时才下午,因为挑夫不愿意再走,于是停下。

看到旅馆床旁有一个人躺着呻吟,原来是刚才在前面的路上被劫匪打伤,回到这里躺着。

被劫的地方离这里只有六里,才过中午,劫匪就如此猖獗,真是可怕。

二十四日雨又下了一整夜,但不大。

天亮后吃了早饭继续前行。

沿着东边的竹林,爬上北坡,走了三里,沿着山嘴向北转。

走了两里逐渐下坡,走了一里下到山坳,就是昨天商人被劫的地方。

北边群山夹立,穿过峡谷走了三里,再翻过一座向东突出的山坡,溪水开始向北流。

沿着溪水向北走了两里,下到山坳的低洼处,然后向东转上坡。

走了一里,经过坳子铺,找火把准备去芭蕉洞游玩。

又向东走了半里,经过山冈上的洼地,转向北下坡。

走了三里多,翻过一座山坡的山脊,经过洼地中积水的悬崖。

悬崖上的石头插入水中,水积在崖底,四面都很陡峭,水无法流出,非常浑浊。

从南边再次翻过山脊下坡,走了一里多,到达芭蕉洞,在洞口等火把。

挑夫摘了洞口的黑果给我吃,这真是覆盆子;它的颜色是红的,熟了后变黑可以吃,比之前在街上买的黄果,形状相同但颜色不同,成熟的方式也不同,功效应该也不同。

黄的不是覆盆子。

覆盆子补肾,能让白发变黑,这果子无疑就是覆盆子。

火把到了,点燃火把进入洞口,先向北走,然后转向东下坡四丈多,到达之前进入的昏暗处,转向北,地面已经平坦,两边的崖壁越来越窄越来越高。

走了六七丈,洞内更加宽敞,中间悬挂着一根柱子,像倒扣的钟,敲击时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里不仅石头有声音,洞底跺脚也会有回声,说明下面也是空的。

又走了五六丈,两边的崖壁上有白色的垂溜,用火把照亮,用手摸,石头不湿润但很干燥,纹路非常细且有光泽。

当地人说,二月时石头会变得湿润,纹路更加明显,称之为“开花”,洞名“石花”由此而来。

石花这个名字很好,但《志》中称为芭蕉洞,不如方言中的名字妙。

再向北走,路到了尽头,从西边的缝隙进入,又变得像门一样小。

走了五丈,看到三叠圆石,像下垂的幢盖,又像三级累叠的大灵芝。

从下面再转向北,洞内又变得宽敞高耸。

又走了五六丈,西北的路到了尽头,洞分成两条岔路:一条向南上坡形成弯曲的洞室,三丈后结束;一条向北下坡形成坠道,七丈后结束。

这个洞曲折但旁支不多,转弯处地面平坦,所以游客不怕深入,如果洞内有通明的地方,那就更让人惊叹了。

出来到之前进入的昏暗处,现在已经通明。

看到正东又有一条岔路,进去后有一根柱子隔开,用剩下的火把进去探查,洞内也是宽敞的六七丈后结束。

出来,从洞口外用剩下的火把探查西边崖壁上的小洞。

这个小洞朝北悬在崖壁上,洞口很窄,里面也很狭窄且深,有难闻的气味,于是放弃了。

出洞后,下了一百多步,到达坑峡下观看水洞。

水洞就是这个洞的下层,虽然悬在几丈高的地方,实际上是一个整体,之前听到的声音,说明下面也是空的。

洞前也朝东,稍微进去,也是弯曲的,从北边来,和上层洞的结构一样,但水溢满了,无法进去。

从这里向东转再向北,一共走了一里多,到达卧狮窝村,在村妇家吃饭。

向北走了三里,经过一个村子,即

向东走上堤坝,这里是大海子。

沿着海子南堤向东走,两里后下堤,再向东一里就是沙河桥。

这座桥有五孔,名叫众安桥。

过了桥向东,就从岔路向西北沿着山走。

两里后,经过胡家坟,这是正统年间挥使胡琛的墓。

墓前有高大的石碑,是王学士英撰写的,还有一块碑,是他的儿子立的,是王翰撰写的碑文,与我家乡梧塍的墓碑,文风和规制很相似,墓地的荒废程度也很相似。

当时的风尚,穷尽边疆,远至海边,万里之内风气相同,到了荆棘丛生、铜驼残破的景象,又和历代无异,真是令人感慨!

这座墓本想迎水而建,朝向东北,结果失去了下手砂,而且偏侧不依九隆的正脉,所以胡氏家族的世袭赏赐虽然延续了,但当时专城的盛况却改变了。

永昌,是旧时的郡,胡氏时期改为司,独占了这块地方。

现在又恢复为郡,设置了流官,胡氏家族就衰落了。

当地人说,胡氏的墓地风水本该出帝王,被朝廷知道了,所以挖断了它的龙脉。

我查证,挖断龙脉是诸葛亮南征时做的事,当地人搞错了。

再沿着山向北走,一里后,上到一个向东盘绕的山嘴。

于是沿着山冈盘绕山垅,用石头砌成水槽,分流九隆池的水,向南环绕山坡,灌溉东坞的田地。

路沿着水槽堤坝向北,这座堤是隆庆二年修筑的,设置了四十一个孔来通水,按顺序编号,名叫“号塘”,花费了八百多两银子。

遇到峡谷向东的地方,就用石头砌成桥架空渡水,人和水都从桥上过,而桥下的峡谷反而干涸了。

从此竹树茂密,果园相连,又走了三里到达龙泉门,这是城的西南角。

城外山环绕,寺庙突出,有清澈的池塘汇聚在下面,这就是九隆池。

从东堤走,看到山城环绕之间,一泓清水,令人心旷神怡。

池北有亭阁临水,迎着山岚,掬取翠色,波光粼粼,生辉耀眼。

有人在堤上坐着钓鱼,钓到手指大小的细鱼;也有人乘凉卖浆。

可惜有挑夫同行,急着赶路,就一起进城了。

半里后,向北到达法明寺,仍然在会真楼休息。

崔君也来了,崔是江西人,在这里开染铺。

之前去的时候从磨盘石一起走,到了腾冲依依不舍,后来又一起回来,因为挑夫走得慢,到了蒲缥就先回去了。

我晚一天到,所以他又来这里看我。

于是和他一起到市场,换钱给挑夫,买鱼在酒家烹煮,和崔一起喝酒。

傍晚回到楼里。

晚上下大雨。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注解

李君:指李姓的友人,可能是当地有地位的人物。

田署州:指田姓的州官,署州即代理州官。

期政四谣:可能是指田署州所著的关于政治的四首谣曲。

腾志:可能是指《腾越州志》,记录了腾越州的地理、历史等内容。

来凤:山名,位于今云南省腾冲市。

王尚书骥:指明代尚书王骥,曾在此地驻军。

尚书营:王骥驻军的地方,因他官至尚书而得名。

芭蕉关:地名,位于腾冲市西部,是通往缅甸的重要关隘。

龚永吉:明代官员,曾任兵部郎中,随王骥南征。

橄榄坡:地名,位于腾冲市西部,地势险峻。

官店:指官府设立的驿站或旅店。

潘生:指潘姓的秀才,可能是一位商人。

倪按君:指倪姓的按察使,明代地方监察官员。

碧玉:一种珍贵的玉石,常用于制作首饰。

吴参府:指吴姓的参将,明代地方军事官员。

八关:指明代在云南设置的八个关隘,用于防御外敌。

三宣:指明代在云南设置的三个宣慰司,管理少数民族地区。

六慰:指明代在云南设置的六个宣慰司,管理少数民族地区。

罗汉冲:地名,位于腾冲市,以泉水闻名。

黄坡泉:地名,位于腾冲市,以泉水闻名。

大洞温泉:地名,位于腾冲市,以温泉闻名。

芹菜塘:地名,位于腾冲市,以盛产芹菜闻名。

永安哨:地名,位于腾冲市,明代设置的军事哨所。

甘露寺:寺庙名,位于腾冲市,以泉水甘甜闻名。

赤土铺:地名,位于腾冲市,以土壤呈红色闻名。

大盈江:河流名,位于云南省西部,流经腾冲市。

猛柳道:地名,位于腾冲市,通往缅甸的道路。

龙川江:河流名,位于云南省西部,流经腾冲市。

巡检司:明代地方治安机构,负责巡查地方治安。

茶房:地名,位于腾冲市,以产茶闻名。

竹笆铺:地名,位于腾冲市,以竹制品闻名。

小歇场:地名,位于腾冲市,供行人休息的地方。

太平辅:地名,位于腾冲市,以太平盛世命名。

新安哨:位于云南的古驿站,是古代交通要道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分水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云南,因其地理位置特殊,能够分隔不同的气候区域而得名。

蒲满哨:古代的一个哨所,位于云南,是古代军事防御体系的一部分。

磨盘石: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形似磨盘而得名。

八湾: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形曲折多湾而得名。

江:指怒江,是云南的一条重要河流,以其水流湍急著称。

箐口: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处山谷入口而得名。

盘蛇谷: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形曲折如蛇而得名。

打板箐: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形险峻而得名。

冷水箐: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处山谷且气候凉爽而得名。

蒲缥:地名,位于云南,是古代永昌九蛮中的两个部落。

孔雀寺:古代寺庙名,位于云南,因寺内供奉孔雀明王而得名。

芭蕉洞:位于云南的一个溶洞,因洞内石花状如芭蕉而得名。

石花:指溶洞内的石钟乳,因形似花朵而得名。

卧狮窝村:地名,位于云南,因地形似卧狮而得名。

大海子:指较大的湖泊或水域,此处可能指一个特定的湖泊名称。

沙河桥:位于沙河上的桥梁,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当地重要交通设施。

众安桥:桥梁名称,寓意民众平安,可能为当地重要的交通要道。

胡家坟:胡氏家族的墓地,此处指胡琛的墓地。

胡琛:明朝正统年间的挥使,具体事迹不详,挥使为明代武官职衔。

穹碑:高大的墓碑,通常用于显赫人物的墓地。

王学士英:明代学者,具体事迹不详,学士为明代文官职衔。

王翰:明代文人,具体事迹不详,可能为胡琛之子的墓碑撰写者。

梧塍之陇:指作者家族的墓地,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与胡家坟有相似之处。

九隆正脉:风水术语,指山脉的主脉,此处指胡家坟未依正脉而建,影响风水。

永昌:古代郡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胡氏家族曾经的封地。

诸葛南征:指三国时期诸葛亮南征的历史事件,此处提及凿脉之事,可能与风水有关。

隆庆二年:明朝隆庆二年,即1568年。

号塘:指编号的水塘,可能为灌溉系统的一部分。

龙泉门:城门名称,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当地重要城门。

九隆池:湖泊名称,可能为当地重要的水源地。

法明寺:寺庙名称,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当地著名寺庙。

会真楼:楼阁名称,可能为法明寺内的建筑。

崔君:作者的朋友,江西人,具体事迹不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评注

这段古文选自明代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记录了他在云南腾冲一带的旅行经历。徐霞客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地理学家和旅行家,他的游记不仅记录了各地的地理风貌,还详细描述了当地的历史、文化和风俗。

在这段文字中,徐霞客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他在腾冲的行程。由于连日大雨,他的行程多次受阻,不得不停留在李君家中或官店中。这种天气的描写不仅反映了云南雨季的特点,也展现了徐霞客在恶劣天气中依然坚持考察的毅力。

文中提到的地名如‘来凤’、‘芭蕉关’、‘橄榄坡’等,都是腾冲地区的重要地理标志。徐霞客对这些地名的详细描述,不仅有助于后人了解当时的地理环境,也为研究明代云南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许多历史人物和事件,如王骥、龚永吉等。这些人物和事件的提及,不仅丰富了游记的历史内涵,也反映了明代云南地区的政治和军事情况。特别是王骥驻军的‘尚书营’,成为了当地的一个重要历史遗迹。

徐霞客在游记中还详细描述了当地的自然资源,如温泉、泉水等。他对这些自然景观的描写,不仅展现了他对自然的热爱,也为后人提供了研究明代云南自然环境的重要资料。

总的来说,这段游记不仅记录了徐霞客的旅行经历,还反映了明代云南的地理、历史和文化。徐霞客的细致观察和生动描写,使得这段游记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文字出自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记录了他在云南地区的旅行经历。徐霞客以其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生动的笔触,描绘了云南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

首先,文本通过描述徐霞客在雨中的行进,展现了云南多变的气候和复杂的地形。从“雨西来,一天俱漫”到“天色大霁,路磴俱燥”,徐霞客不仅记录了天气的变化,还通过“分水关”这一地名,巧妙地揭示了云南地理环境的多样性。

其次,文本中多次提到“哨”和“关”,如“新安哨”、“分水关”、“蒲满哨”等,这些地名反映了古代云南作为边疆地区的重要军事防御体系。徐霞客通过这些地名的记录,揭示了云南在古代交通和军事上的重要地位。

此外,文本还详细描述了徐霞客在旅途中遇到的自然景观,如“怒流奔腾”的怒江、“曲折掩蔽”的峡谷、“石花”状的溶洞等。这些描写不仅展现了云南壮丽的自然风光,还体现了徐霞客对自然景观的深刻理解和独特感悟。

最后,文本中提到的“蒲人”和“缥人”等少数民族,反映了云南多民族共存的社会结构。徐霞客通过对这些民族的记录,揭示了云南丰富的文化多样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徐霞客的旅行经历,还通过细腻的描写和深刻的观察,展现了云南的自然风光、历史文化和民族风情,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本文为游记体散文,记述了作者在永昌地区的游历见闻,内容涉及地理、历史、风水、文化等多个方面。文章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沿途的风景和人文景观,展现了明代社会的风貌和作者对历史的感慨。

首先,文章通过对胡家坟的描写,反映了明代社会对风水的重视。胡家坟虽为胡琛之墓,但因未依九隆正脉而建,导致胡氏家族的衰落。这一细节不仅揭示了风水在当时社会中的重要性,也反映了作者对历史兴衰的深刻思考。作者通过对胡家坟与自家墓地的对比,表达了对历史变迁的感慨,尤其是对‘荆棘铜驼’这一象征王朝衰败的意象的引用,进一步加深了文章的悲凉氛围。

其次,文章通过对永昌地区的描写,展现了明代地方行政制度的变迁。胡氏家族曾专权于永昌,但随着朝廷政策的调整,胡氏逐渐衰落。这一历史背景反映了明代中央集权与地方势力之间的博弈,也揭示了明代政治制度的复杂性。作者通过对这一历史事件的叙述,表达了对权力更迭的深刻认识。

再次,文章通过对九隆池及其周边环境的描写,展现了明代水利工程的发达。隆庆二年修筑的堤坝和编号的水塘,不仅体现了明代水利技术的进步,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农业生产的重视。作者通过对这些水利设施的细致描写,展现了明代社会的经济面貌。

最后,文章通过对法明寺和会真楼的描写,展现了明代宗教文化的繁荣。法明寺作为当地著名的寺庙,不仅是宗教活动的场所,也是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作者与崔君的相遇和共酌,不仅体现了明代文人的社交生活,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永昌地区的游历见闻,展现了明代社会的多个侧面。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沿途的风景和人文景观,表达了对历史兴衰的深刻思考。文章不仅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也为研究明代社会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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