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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

作者: 徐霞客(1587年—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他出身于江苏江阴的书香门第,自幼博览群书,尤好地理。成年后放弃科举,专注于游历考察,足迹遍及中国16个省区。

年代:明代(17世纪)。

内容简要:全书共60余万字,记录了徐霞客30余年的旅行见闻,内容涵盖地理、地貌、水文、风俗等。他以科学的态度考察山川河流,尤其对喀斯特地貌的研究具有开创性意义。该书不仅是地理学经典,也是文学佳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原文

二十二日晨起,宿雾净尽,宝藏先以点饷余,与余周历峰前。

凭临而南为南甸,其外有横山前列,则龙川后之界也;近嵌麓西为鬼甸,其外有重峰西拥,则古勇前南下之支也;下伏而东度,为笔峰,其外有高岭东穹,则高黎贡后耸之脉也,惟北向则本山后屏焉。

然昨已登岭北眺,知东北之豁处,为龙川所合;西北之丛处,为尖山所悬;而直北明光六厂之外,皆野人之栖矣。

久之,乃饭而别。

宝藏命其徒径空前导,从东北行,皆未开之径也。

始逾东环之臂,即东北下,虽无径而颇坦。

三里余,有路循岭北西去,往鬼甸道,盖是山前后皆向鬼甸道也。

于是交之,仍东下,甚峻。

一里,又有路自东南来,西北逾岭去,此即州中趋冠子坪道。

盖冠子坪从北南度,穹起打鹰之顶,自北望之,不见双峰如鞍,只觉层起如冠。

逾脊西下,是为坪村所托,有龙潭西涌,乃鬼甸上流,经鹅笼而南下者也。

余交其路,仍东北下,行莽棘中。

一里余,北向下,傍西小峡渐有微径,径右峡中亦有丛竹深藤。

东转,再逾一峡,一里,乃北行环冈上。

冈之西,大山始有峡中盘在山中盘绕廷伸;冈之东,始随坡东下。

共二里,抵坡麓,则响水沟之峡在其东矣。

有溪自西峡出,北涉之,随西山北行。

西山至是稍开,有路西入之。

交其路而北,一里余,稍下,又有小水从西坞出,是为王家坝。

以此水为界,南俱沐府庄。

又北半里,遂与南来大路合。

又北一里,有村在西山下,至是中坞始开。

其坞南从酒店脊来,北至此东西乃辟再分为东西走向,溪沿东麓北下,村倚西山东向,而路出其中。

又北里许,有岐东北往界头。

余循西山西北下,渡一小峡,半里,西转,其南谷为湾腰树,盖王家坝之后山也;其北坞为左所屯,乃巃嵸北又起一峰,其余支西北而环者。

坞中始有田畴下辟,响水沟之流亦西北贯之,而路从南山西向行。

一里余,有小水北流。

又西一里余,有结茅卖浆在南山下,于是巨松错立,高影深阴,午日俱碧。

又西二里为马站,其北坡下颇有隔林之庐,而当路左者止一家,州来者皆饭焉都在此吃饭;其西始田塍环坡。

从田中西北行一里余,抵北山下。

稍西复北,一里,逾其坳,有墟场即场镇,为马站街房。

其北山坡杂沓,石齿高下,东冈与西山,遂夹溪北注。

共三里,有山横于前,乃西随之,半里,北透其坳,其北则山开而下盘环壑,溪从西山透峡南来,绕壑北去,固知透坳之山,乃自南而西转,坳西一峰,即西尽于溪者也。

盘壑而西北一里余,遂循溪东岸行,其西冈松桧稠密,有大寺基在焉。

乃饭于溪旁。

又北半里为邱坡,有两三家倚西山下。

其西则群山中进为峡,有岐西入之,为古勇道,其东则谷口横拓,南北之水俱由之出焉。

于是北行田塍间,二里,屡逾其分流之水。

又北一里余。为顺江村,古之顺江州治也。

西山至是中断复起,其特耸颇厉,是为三清山。

村多环石为垣,连竹成阴者。

又北半里,有水自西峡来,东向而注,是为顺江,有木梁跨其上。

顺江村之东,山坞东辟。

过桥,复北上坡,行竹径中。

半里,北下,过乾海子。

一里余,北上坡,有虚茅赶街之草棚在坡北,是为顺江街子。

复西北行坡坂间。

其坂西倚三清山,东临夹壑,壑之东,则江东山南下而横止焉。

从此三清西亘,江东东屏,又成南北之坞。

行坂间三里,北向稍下,忽闻水声,则路东有溪反自南而北,至是乃东转去,想估计是顺江之分流而至者。

盖江东山之西,已有两江自北而来,此流何以反北耶?

流既东,路遂北盘东垂之坡,二里,是为鸡茨坪。

逾坪北下一里余,复得平畴,有卖浆者当路右。

于是东北行田塍间,一里余,有江自西北往东南,长木桥横跨之,是为西江;其东又有一江自东北注东南,沿东山与西江并南行坞中,是为东江。

既度西江桥,遂北行江夹中,一里而至固栋,宿于新街。

固栋一名谷栋,聚落当大坞中,东、西二江夹之。

其北则雅乌山南垂,横亘两山间,至此而止;其南则两江交合于三里外,合流东南去,至曲石入龙川江;东则江东山,北自石洞东,南向而下;西则三清山北又起一峰,南与三清雁行即整齐排列而峙,其中有峡如门,而小甸之路从之。

是峰即云峰尖山东下北转之脉,云峰正在其西,为彼所掩,故固栋止西见此山而不见云峰也。

其地直东与瓦甸对,直西与云峰对,直北与热水塘对,直南与马站对。

有新、旧二街,南为新,北为旧。

二十三日命请求而非命令主人取园笋为晨供,味与吾乡同。

八九月间有香笋,薰干瓶贮,味有香气。

北一里,过旧街。

买飞松一梆于刘姓者家。

“飞松”者,一名狐实,亦作梧实,正如梧桐子而大倍之,色味亦如梧桐,而壳薄易剥;生密树中,一见辄伐树乃可得,迟则树即存而子俱飞去成空株矣,故曰“飞松”,惟巅塘关外野人即指当时景颇族,此称为鄙称境有之。

野人时以茶、蜡、黑鱼、飞松四种入关易盐、布。

其人无衣与裳,惟以布一幅束其阴,上体以被一方帏而裹之,不复知有衿袖之属也。

此野人即茶山之彝,昔亦内属,今非王化所及矣;然谓之“红毛”,则不然也。

又北二里余。横冈后亘。

望之若东西交属于两界崇山,不复知其内有两江之嵌于两旁也。

此冈即雅乌山南垂尽处,东、西二江皆从其两腋南出,疑即挨河,而土人

讹为“雅乌”耳。

陟冈而北,又二里,冈左渐突而成峰,冈右渐嵌而为坑,路渐逾坑傍峰而上,于是坑两旁皆峰,复渐成峡。

循峡西峰行二里,陟其北坳,遂挟西峰之北而西向下。

二里,路右有大栗树一株,颇巨而火空其中;路左则西江自西壑盘曲东来,破峡而东南去,于是出固栋西山之西北矣。

始下见盘壑西升,江盘壑底,而尖山兀然立其西南矣。

又西下一里,随江北岸西行二里,始有村庐倚冈头,是为乌索。

其江反北向折而来,路乃南下冈就之,半里,则长木桥横架江上,反自西而东度之。

桥东复有竹有庐,从其侧转而西南,则固栋西山与尖峰后大山围环其南,而江曲其北者也。

又西半里,有村连竹甚盛。

半里,从其村南西转,复行冈坂者二里,冈头巨松错落,居庐倚之。

半里,西向下,涉一坑。

又西南一里余,连过两村,又西向下,涉一坑,始及山麓。

遂西向上,半里,有小水注坡坂间,就而涤体洗澡。

时日色亭午即正午,解衣浣濯洗涤久之,乃西南循小径上。

一里,转而西,始与东来路合。

时雷雨大至,行草径间,一里,稍西下,涉一峡底,于是巨木参霄,纬藤蒙坞,遂极幽峭之势。

盘绕行峡嘴而西,一里,又涉一峡底。

二峡皆在深木中,有小水淙淙自北而南,下注西来之溪,合而东行北出者也。

涉峡之西崖,有巨石突立崖右。

路由巨石之东,北向上,曲折跻树荫中,高崖滴翠,深水筛金,始知雨霁日来,阴暗弄影,不碍凌空之屐也。

上三里,遂陟冈脊。

脊两崖皆坠深涵碧,闻水声潺潺在其底,而不辨看不清其底也。

脊狭不及七尺,而当其中复有辅木以度者,盖脊两旁皆削,中复有窞下陷,故以木填之。

行脊上一里,北复稍下,又涉一南坠之峡,半里,乃西北上,其上甚峻。

一里余而饭。

稍夷平坦,转西南盘而北,半里,复曲折上,峻愈甚。

一里,又稍夷,循峰崖而转其腰,始望见尖峰在隔箐陇树间,而不知所循者亦一尖峰也。

北半里,抵其峰西腋,稍西下度一脊,遂西上,上皆悬崖削磴。

回顾前所盘脊东峰,亦一峰复耸,山头尖削,亦堪与尖山伯仲,但尖山纯石中悬,而彼乃土峰前出耳。

两峰之北,复与西大山夹成深壑,支条盘突,箐树蒙蔽,如翠涛沉雾,深深在下,而莫穷端倪看不清头绪和眉目,惟闻猿声千百,唱和其间,而人莫至也。

峰头就竖石将就竖立的石壁凿级为梯,似太华之苍龙脊。

两旁皆危崖,而石脊中垂,阔仅尺许,若龙之垂尾以度,而级随之,仰望但见层累不尽,而亦不能竟其端倪也。

梯凡三转,一里而至其顶。

顶东西长五丈,南北阔半之,中盖玉皇阁,前三楹奉白衣大士,后三楹奉三教圣人,顶平者如是而止,其向皆东临前峰之尖。

南北夹阁为侧楼,半悬空中,北祠真武,下临北峡,而两头悬榻以待客;南祠山神,下临南峡,而中敞为斋堂。

皆川僧法界所营构,盖其上向虽有道,而未开辟,莫可栖托。

法界成之,不及五年,今复欲辟山麓为下殿,故往州未返。

余爱其幽峻,遂止东侧楼。

守寺二僧,一下山负米,一供樵炊而已。

二十四日晨起,天色上霁,四山咸露其翠微,而山下甸中,则平白氤氲,如铺絮,又如潏涌起波,无分远近,皆若浮翠无根,嵌银连叠,不知其下复有坡渊村塍之异也。

至如山外之山,甸外之甸山间平地,稍远辄为岚翠掩映,无能拈出,独此时层层衬白,一片内,一片外,搜根剔奥,虽掩其下而愈疏其上。

乃呼山僧与之指质问明白,或对质远近诸山,一一表出,因与悬南崖而下。

有崖前临绝壑,后倚峭壁,袆横罅,下平上覆,恰如匡床,虽小而可憩可卧,是名仙床。

俯层峭之下,巉覆累累,无可攀循,僧指其下有仙洞,须从梯级下至第二层,转崖下坠,乃可得之,遂导而行。

其洞乃大石叠缀所成,乱崖颠磴,欲坠未坠,迸处为罅,覆处为洞,穿处为门,门不一窍,洞不一层,中欠宽平,外支幽险,若叠级架板,亦可幽栖处也。

洞门东向腋中者为大,入而南穿,一峡排空而下,南出峡门。

其门南临绝壑,上夹重崖,有二木球倒悬其前。

仰睇之,其上垂藤,自崖端悬空下丈余,即结为瘿,如瓠匏之缀于蔓者。

瘿之端,缀旁芽细枝,上迎雨露,茸茁夭矫,花叶不一状,亦有结细子圆缀枝间者,即山僧亦不能名之,但曰寄生,或曰木胆而已。

一丝下垂,结体空中,驭风吸露,形似胆悬,命随空寄,其取意亦不诬也。

余心识其异,欲取之,而高悬数丈,前即崩崖直坠,计无可得。

但其前有高树自崖隙上耸,若得梯横度树间,缘柯即树技而上,以长竹为殳,可钩藤而截取之。

余乃识而行,复随导僧由梯级北下悬空之台。

乃石脊一枝,下瞰北壑,三面盘空,矫若龙首,条冈回壑,纡郁其下,与仙洞各缀梯级之旁,若左右垂珥。

洞倚南崖,以幽峭见奇;台踞北壑,以凭临为胜!此峰前两概即风貌也。

由峰后西南越脊而下,更多幽境。

近法界新开小路,下十里至小甸,乃固栋西向入峡,经此而趋古勇之道。

其坡有热水塘,亦法界新开者,由此东可出固栋,西可穷古勇,而余时有北探滇滩、阿幸之兴,遂不及兼收云。

是午返寺,同顾仆取斧缚竿负梯而往,得以前法升木取瘿。

而崖高峡坠,木杪难于著力,久而后得之。

一瘿圆若葫芦倒垂,上大下小,中环的颈dì即白色颈子;一瘿环若巨玦一种环形玉佩,两

端圆凑而中空:皆藤悬于上而枝发于下。如玦者轻而松,如葫芦者坚而重,余不能兼收,后行时置轻负坚者而走。

二十五日余留二诗于山,负木胆于肩,从东大道下梯级。一里余,东度过坳,遂东南循前峰之腰。又半里,东度脊项,于是俱深木夹道。由折峻下者二里,涉一南盘峡,复东北上。半里凌脊,乃东行脊间,左右皆夹壑甚深,而重木翳之。又半里,度脊间铺木。脊两旁甚狭,而中复空坠,故以木填而度之。又东南半里,复盘壑东北下。二里,至前巨石之左,遂涉南下之溪。半里,复东逾一冈。又半里,再涉一南下之溪,东向稍上,遂出箐东北行。一里,至下院分岐之路,仍从向来之小路,一里余,至前浴流之所。

又半里,越坞而得一村,入问热水塘道。仍东北三里,过乌索桥,从桥西逾冈而北,一里,与大道合。随之西北,循东山之麓行。六里,有冈自东山直对西峰而下,驱江流漱西峰之麓,而路亦因之与江遇。已复逾冈北下,北坞稍开。

有小水交流西注,蒸气杂沓而起,即热水塘也。半里,抵塘上,有池而无屋,雨霏霏扑人。乃令顾仆守行囊于塘侧,北半里上坡,观其街子,已散而无他物。望南冈有村庐在坳脊间,街子人指其上有川人李翁家可歇。复南半里回觅之。有闽人洪姓者,向曾寓余乡,为导入同寓。余乃出就塘畔招顾仆入,出携餐啖之。问阿幸路,须仍从此出。此中东至明光,虽止隔一山,险峻不可行也。见日色尚早而雨止,乃留热水待出时浴,并木胆寄李翁家菜园中,遂仍西北行。

五里,北上坡,为左所,盖其分屯处也。其处启庐甚盛,行者俱劝余宿此,谓前皆僰彝即今傣族家,不可栖,且多茶山彝出入,不可晚行。余不顾。又北二里,逾一坡,又三里,过后所屯。渐折而从西北,三里,直追西大山东北垂,复与江遇。回顾尖山与前峰并峙,中坳如马鞍,而左所之南,复有峰一支自西山突出,横亘其北,故路必东北从乌索桥抵热水塘,又西北至此也。此地正当尖山之北,其北则西大山渐伏,中逊而西,为巅滩过脉处;东大山直亘而南,分坠西窜,下突小山,横界于北,为松山坡,坡之北,即阿幸北进之峡。

其西北,高峰浮出于横坡之上,则阿幸、巅滩之间,又中界之一峰,所谓土瓜山也。行江东岸一里,复折而东北一里,抵东山腋下。山峰丛立处,有两三家倚东坡而栖,是为松山。从其前又北一里,上北山西亘之坡,一里蹑坡脊。其脊正西与崩塘相对,有坞西盘,而江水自北横界脊下,脊若堵墙。溯水北上,从脊间行二里,乃西北下。半里,有石屏西向立峰头,是为土主碑,乃神之所托也。从石西随坡下,涉江西上,乃滇滩关道,已茅塞不通。

惟茶山野人间从此出入,负茶、蜡、红藤、飞松、黑鱼,与松山、固栋诸土人交易盐布。中国指与边塞相对的中原地区亦间有出者,以多为所掠,不甚往也。其关昔有守者,以不能安居,多遁去不处,今关废而田芜,寂为狐兔之穴矣。其隘亦纤坦,不甚崇险,去此三里,已望而知之,遂北下坡。一道从坞间溯江东岸北行,为度桥捷径;一道沿东坡北上,为托宿之所。乃下半里,渡东来小涧,复上东坡,北随之行。

二里,有四五家倚东山而居,即托宿之所也。其主人王姓者,夫妇俱伐木山中未归。余将西度桥,望西山下投栖;闻其地江岸西庐,乃土舍所托,皆不纳客,纳客者惟东岸王店。方踌躇间,一锄于田者,乃王之邻,谓其妇亦入山未归,不识可徐待接待之否。余乃还待于其门。久之妇归,为汲水而炊。

此地名土瓜山,西乃滇滩东北高峰南下之支,东乃雅乌直北崇亘之岭,中夹成坞,江流贯其间;南则土主碑之横冈自东而西突,北则土瓜山之东岭自西而东突,中界此坞,南别松山坡,北别阿幸厂,而自成函盖于中。盖滇滩土巡检昔为某姓,已绝,今为土居之雄者,日龙氏,与此隔江相向,虽末授职,而俨然以土舍自居矣。

二十六日凌晨起饭,西下行田间,半里,抵江岸。溯江北行,有木桥跨江而西,度之。复溯江西岸北行,一里,北上坡。半里,折而东,盘其东突之嘴。半里,复转而北,从坡上行。西循峰腰,东瞰江流,坞底至此,遂束而为峡。隔峡瞻东山之崖,崩石凌空,岩岩累石重重之状上拥,峡中之水,北自阿幸厂北姊妹山发源南下,南趋乌索而为固栋西江者也。东西两界山,自姊妹山分支:西下穹为滇滩东北峰,而下为土瓜山;东下穹为阿幸东山,而南接雅乌。东山之东,北为明光,南为南香甸,第此山峻隔,路仄难逾,故行者避之。北行西坡五里,稍下,有小涧自西而东,涉之北上,于是屡陟东突之坡,再渡东流之涧。

八里,西坪稍开,然北瞻姊妹,反茫不可见。又北二里,盘西山之嘴,始复见姊妹山北倚,而前壑之下,炉烟氤氲,厂庐在焉。遂五里而至厂。厂皆茅舍,有大炉、小炉。其矿为紫色巨块,如辰砂之状。有一某姓者,方将开炉,见余而留饭于龛中。言其北姊妹山后,即为野人出没之地,荒漠无人居,而此中时为野人所扰,每凌晨逾箐至,虽不满四五十人,而药箭甚毒,中之无不毙者。其妻与子,俱没于此,现葬山前。姊妹山出斑竹,北去此三十里,可望而尽,不必登。明光逾峻而过,东去此四十里,然径仄无行者,恐箐深蔓翳,亦不可行。乃

遂出,仍二十里下土瓜山。

又一里,过江桥而东,乃沿江南随坞中捷径,二里,抵西南坡下。

江漱坡而南,路稍东,逾东峡来小涧。

其涧西注于江,即前涉土主碑坡北之流。

江之西亦有小涧自滇滩南来,东注于江,其处乃正流即江之主流之会也。

复东南上坡半里,至石屏土主碑下,与前来之道合。

又南越冈而下,过松山及诸所,二十里而入热水塘李老家。

时犹下午,遍观热水所泄,其出甚异。

盖坞中有小水自东峡中注而西者,冷泉也。

小水之左右,泉孔随地而出,其大如管,喷窍而上,作鼓沸状,滔滔有声,跃起水面者二三寸,其热如沸,有数孔突出一处者,有从石窞中斜喷者,其热尤甚。

土人就其下流,作一圆池而露浴之。

余畏其热,不能下体,仅踞池中石上拂拭之而已。

外即冷泉交流,若导入侵之即可浴。

此冷泉南坡之热水也。

其北倚东坡之下,复有数处,或出于砂孔,或出于石窞,其前亦作圆池,而热亦如之。

两池相望,而溢孔不啻百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译文

二十二日早晨起床,夜雾已经完全散去,宝藏先给我准备了早餐,然后和我一起在峰前游览。

站在高处向南望去是南甸,其外有横山排列在前,那是龙川后面的边界;靠近山脚西侧是鬼甸,其外有重重山峰向西簇拥,那是古勇前面南下的支脉;山势低伏向东延伸,是笔峰,其外有高岭向东隆起,那是高黎贡后面耸起的山脉,只有北面是本山的后屏。

然而昨天已经登上山岭向北眺望,知道东北的豁口是龙川汇合的地方;西北的丛山是尖山悬挂的地方;而正北的明光六厂之外,都是野人居住的地方。

过了很久,才吃饭并告别。

宝藏命令他的徒弟在前面开路,我们从东北方向走,都是未曾开辟的小路。

刚开始越过东环的山臂,就向东北方向下行,虽然没有路但还算平坦。

走了三里多,有一条路沿着山岭向北向西延伸,通往鬼甸的道路,原来这座山前后都通向鬼甸的道路。

于是我们交叉而行,仍然向东下行,路非常陡峭。

走了一里,又有一条路从东南方向来,向西北方向越过山岭而去,这是州中通往冠子坪的道路。

原来冠子坪从北向南延伸,隆起在打鹰山的顶部,从北面望去,看不到双峰像马鞍,只觉得层层叠起像帽子。

越过山脊向西下行,是坪村所在的地方,有龙潭从西面涌出,那是鬼甸的上游,经过鹅笼向南流去。

我交叉走这条路,仍然向东北下行,走在茂密的荆棘中。

走了一里多,向北下行,靠近西边的小峡谷渐渐有小路,小路右边的峡谷中也有丛生的竹子和深藤。

向东转,再越过一个峡谷,走了一里,然后向北走在环形的山冈上。

山冈的西面,大山开始在峡谷中盘绕延伸;山冈的东面,开始随着山坡向东下行。

共走了二里,到达山坡脚下,响水沟的峡谷就在东面了。

有溪水从西面的峡谷流出,向北涉水而过,沿着西山向北行走。

西山到这里稍微开阔,有一条路向西延伸进去。

交叉走这条路向北,走了一里多,稍微下行,又有一条小溪从西面的山坞流出,这是王家坝。

以这条小溪为界,南面都是沐府庄。

又向北走了半里,就与从南面来的大路汇合。

又向北走了一里,有一个村庄在西山脚下,到这里中坞才开阔。

这个山坞从南面的酒店脊延伸过来,北面到这里东西方向才开阔,再分为东西走向,溪水沿着东麓向北流下,村庄依傍在西山东面,而路从中间穿过。

又向北走了一里多,有一条岔路向东北通往界头。

我沿着西山西北方向下行,渡过一个小峡谷,走了半里,向西转,南面的山谷是湾腰树,原来是王家坝的后山;北面的山坞是左所屯,是巃嵸北面又隆起的一座山峰,其余支脉向西北方向环绕。

山坞中开始有田地开辟,响水沟的水流也向西北方向贯穿,而路从南山西面向西行走。

走了一里多,有一条小溪向北流去。

又向西走了一里多,有茅草屋在南山下卖浆水,于是高大的松树错落而立,高大的影子形成深阴,中午的阳光都显得碧绿。

又向西走了二里是马站,北面的山坡下有不少隔着树林的房屋,而在路左边的只有一家,州里来的人都在这里吃饭;西面开始有田埂环绕山坡。

从田地中向西北方向走了一里多,到达北山脚下。

稍微向西再向北,走了一里,越过山坳,有一个集市即场镇,是马站的街房。

北面的山坡杂乱,石齿高低不平,东面的山冈和西山,夹着溪水向北流去。

共走了三里,有一座山横在前面,于是向西跟随,走了半里,向北穿过山坳,北面则是山势开阔而下盘环绕的壑谷,溪水从西山穿过峡谷向南流来,环绕壑谷向北流去,原来知道穿过山坳的山,是从南向西转,山坳西面的一座山峰,就是西面尽头于溪水的地方。

环绕壑谷向西北走了一里多,于是沿着溪水东岸行走,西面的山冈上松树和桧树稠密,有一座大寺的基址在那里。

于是在溪水旁吃饭。

又向北走了半里是邱坡,有两三户人家依傍在西山脚下。

西面则是群山中间形成峡谷,有一条岔路向西延伸进去,是通往古勇的道路,东面则是谷口横向开阔,南北的水流都从这里流出。

于是向北走在田埂间,走了二里,多次越过分流的水流。

又向北走了一里多,是顺江村,古代的顺江州治所在地。

西山到这里中断后又隆起,其高耸非常陡峭,这是三清山。

村庄大多用石头围成墙,竹子连成阴凉。

又向北走了半里,有水从西面的峡谷流来,向东流去,这是顺江,有一座木桥横跨其上。

顺江村的东面,山坞向东开阔。

过桥后,再向北上坡,走在竹林中。

走了半里,向北下行,经过乾海子。

走了一里多,向北上坡,有一个虚茅赶街的草棚在坡北,这是顺江街子。

再向西北走在山坡间。

这个山坡西面依傍三清山,东面靠近夹壑,壑谷的东面,则是江东山向南下横亘。

从这里三清山向西延伸,江东山向东屏障,又形成南北的山坞。

走在山坡间三里,向北稍微下行,忽然听到水声,路东有一条溪水反而从南向北流,到这里才向东转去,估计是顺江的分流。

原来江东山以西,已经有两条江从北面流来,这条溪水为什么反而向北流呢?

溪水向东流后,路于是向北盘绕东垂的山坡,走了二里,这是鸡茨坪。

越过鸡茨坪向北下行一里多,又见到平坦的田地,有卖浆水的人在路右边。

于是向东北走在田埂间,走了一里多,有一条江从西北向东南流去,长木桥横跨其上,这是西江;东面又有一条江从东北向东南流去,沿着东山与西江并排向南流去,这是东江。

渡过西江桥后,于是向北走在两江之间,走了一里到达固栋,住在新街。

固栋又名谷栋,村落位于大山坞中,东、西两条江夹着。

北面则是雅乌山向南垂,横亘在两山之间,到这里为止;南面则是两条江在三里外交汇,合流向东南流去,到曲石流入龙川江;东面则是江东山,北面从石洞东面,向南延伸;西面则是三清山北面又隆起一座山峰,南面与三清山整齐排列对峙,中间有峡谷像门,小甸的道路从这里通过。

这座山峰就是云峰尖山东下北转的支脉,云峰正在其西面,被它遮挡,所以固栋只能看到西面的这座山而看不到云峰。

这个地方正东与瓦甸相对,正西与云峰相对,正北与热水塘相对,正南与马站相对。

有新、旧两条街,南面是新街,北面是旧街。

二十三日请求主人取园笋作为早餐,味道与我家乡的相同。

八九月间有香笋,薰干后瓶装储存,味道有香气。

向北走了一里,经过旧街。

在刘姓人家买了一梆飞松。

“飞松”又名狐实,也叫梧实,就像梧桐子但比它大一倍,颜色和味道也像梧桐,但壳薄容易剥;生长在密林中,一见到就要砍树才能得到,晚了树还在但果实都飞走了,只剩下空树,所以叫“飞松”,只有巅塘关外的野人(指当时的景颇族,这是鄙称)境内有。

野人时常以茶、蜡、黑鱼、飞松四种东西入关换取盐和布。

他们没有衣服,只用一块布束住下身,上身用一块布裹住,不再知道有衣襟和袖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野人就是茶山的彝人,过去也属于内地,现在已经不受王化管辖了;但称他们为“红毛”,则是不对的。

又向北走了二里多。横冈向后延伸。

望去好像东西方向与两边的崇山相连,不再知道里面有两江嵌在两边。

这个横冈就是雅乌山向南垂的尽头,东、西两条江都从其两侧向南流出,怀疑就是挨河,但当地人

被误称为“雅乌”。

登上山冈向北走,又走了两里,山冈左侧逐渐突起形成山峰,右侧逐渐凹陷形成坑,道路逐渐越过坑旁山峰而上,于是坑的两旁都是山峰,逐渐形成峡谷。

沿着峡谷西侧的山峰走了两里,登上北面的山坳,便沿着西峰的北侧向西下。

走了两里,路右边有一棵大栗树,非常巨大但中间被火烧空了;路左边则是西江从西边的山谷蜿蜒向东流来,穿过峡谷向东南流去,于是走出了固栋西山的西北。

开始下山时看到盘绕的谷地西升,江水盘绕在谷底,而尖山突兀地立在西南方。

又向西下了一里,沿着江北岸向西走了两里,开始有村庄房屋依傍在山冈上,这就是乌索。

江水反而向北折回,道路则向南下到山冈靠近江水,走了半里,有一座长木桥横跨在江上,反而从西向东渡过。

桥东边又有竹林和房屋,从侧面转向西南,固栋西山和尖峰后的大山环绕在南边,而江水则弯曲在北边。

又向西走了半里,有一个村庄,竹子连成一片,非常茂盛。

走了半里,从村庄南边向西转,又沿着山冈走了两里,山冈上巨松错落,房屋依傍着松树。

走了半里,向西下,涉过一个坑。

又向西南走了一里多,连续经过两个村庄,又向西下,涉过一个坑,终于到了山脚下。

于是向西上,走了半里,有小水流在坡坂间,便在那里洗了个澡。

当时正值正午,脱了衣服洗了很久,然后向西南沿着小径上山。

走了一里,转向西,终于与东来的路汇合。

这时雷雨大作,走在草丛间的小径上,走了一里,稍微向西下,涉过一个峡谷底,于是巨木参天,藤蔓覆盖山谷,形成了极其幽深险峻的景色。

盘绕着峡谷口向西走,走了一里,又涉过一个峡谷底。

这两个峡谷都在深林中,有小水从北向南潺潺流下,注入西来的溪流,汇合后向东流去。

涉过峡谷的西崖,有一块巨石突立在崖的右侧。

道路从巨石的东侧向北上,曲折地走在树荫中,高崖上滴着翠绿,深水中筛着金光,才知道雨后天晴,阳光照射,阴暗的影子并不妨碍凌空的脚步。

向上走了三里,终于登上了山冈的脊背。

脊背两侧的崖壁都深陷,碧绿的水声在底部潺潺作响,但看不清底部。

脊背狭窄不到七尺,中间还有辅木用来通过,因为脊背两侧都削平,中间又有凹陷,所以用木头填平。

在脊背上走了一里,向北稍微下,又涉过一个向南坠落的峡谷,走了半里,便向西北上,上面非常陡峭。

走了一里多后吃饭。

稍微平坦,转向西南盘绕向北,走了半里,又曲折向上,更加陡峭。

走了一里,又稍微平坦,沿着山峰的崖壁转向腰部,终于看到尖峰在隔着的箐陇树间,而不知道所走的也是一座尖峰。

向北走了半里,到达山峰的西腋,稍微向西下,渡过一条脊背,便向西上,上面都是悬崖削磴。

回头看之前盘绕的脊背东峰,也是一座耸立的山峰,山头尖削,也可以与尖山相媲美,但尖山是纯石中悬,而那座山峰则是土峰前出。

两座山峰的北面,又与西边的大山夹成深壑,支条盘突,箐树蒙蔽,像翠涛沉雾,深深在下,看不清头绪和眉目,只听到千百只猿猴的叫声,唱和其间,而人无法到达。

峰头就着竖立的石壁凿成梯级,像太华山的苍龙脊。

两旁都是危崖,而石脊中垂,宽度只有一尺左右,像龙的垂尾用来通过,梯级随之,仰望只见层层叠叠,无法看到尽头。

梯级共有三转,走了一里便到了山顶。

山顶东西长五丈,南北宽一半,中间盖着玉皇阁,前三间供奉白衣大士,后三间供奉三教圣人,山顶平坦,向东面对着前峰的尖顶。

南北夹着阁楼的是侧楼,半悬在空中,北面祠堂供奉真武,下临北峡,两头悬着榻等待客人;南面祠堂供奉山神,下临南峡,中间敞开为斋堂。

这些都是川僧法界所建造的,虽然上面有道路,但未开辟,无法栖身。

法界建成后不到五年,现在又想开辟山麓为下殿,所以去州里未回。

我喜欢这里的幽深险峻,便住在东侧楼。

守寺的两个僧人,一个下山背米,一个负责砍柴做饭。

二十四日早晨起来,天色晴朗,四座山都露出翠微,而山下的甸中,则平白氤氲,像铺了棉絮,又像涌起的波浪,不分远近,都像浮翠无根,嵌银连叠,不知道下面还有坡渊村塍的差异。

至于山外的山,甸外的甸山间平地,稍远就被岚翠掩映,无法分辨,只有此时层层衬白,一片内,一片外,搜根剔奥,虽然掩住了下面但更疏远了上面。

于是叫来山僧,与他指质问明白,或对质远近诸山,一一表出,便与他悬在南崖而下。

有崖前临绝壑,后倚峭壁,袆横罅,下平上覆,恰如匡床,虽小而可憩可卧,名为仙床。

俯视层峭之下,巉覆累累,无法攀循,僧人指着下面有仙洞,须从梯级下到第二层,转崖下坠,才能到达,便引导前行。

这个洞是大石叠缀而成,乱崖颠磴,欲坠未坠,迸处为罅,覆处为洞,穿处为门,门不一窍,洞不一层,中间欠宽平,外面支幽险,若叠级架板,也可以幽栖。

洞门东向腋中者为大,进入后向南穿,一峡排空而下,南出峡门。

这个门南临绝壑,上夹重崖,有二木球倒悬其前。

仰视,上面垂藤,自崖端悬空下丈余,即结为瘿,像瓠匏缀在蔓上。

瘿的端部,缀着旁芽细枝,上迎雨露,茸茁夭矫,花叶不一状,也有结细子圆缀枝间的,连山僧也不能命名,只说寄生,或叫木胆。

一丝下垂,结体空中,驭风吸露,形似胆悬,命随空寄,其取意也不虚。

我心里觉得奇异,想取下来,但高悬数丈,前面就是崩崖直坠,无法得到。

但前面有高树自崖隙上耸,若得梯横度树间,缘柯即树技而上,以长竹为殳,可钩藤而截取。

我便记住前行,又随导僧由梯级北下悬空之台。

这是石脊一枝,下瞰北壑,三面盘空,矫若龙首,条冈回壑,纡郁其下,与仙洞各缀梯级之旁,像左右垂珥。

洞倚南崖,以幽峭见奇;台踞北壑,以凭临为胜!这是峰前的两个风貌。

由峰后西南越脊而下,更多幽境。

近法界新开小路,下十里至小甸,乃固栋西向入峡,经此而趋古勇之道。

其坡有热水塘,也是法界新开的,由此东可出固栋,西可穷古勇,而我时有北探滇滩、阿幸的兴致,便不及兼收。

这天中午返回寺中,与顾仆取斧缚竿负梯前往,得以用前法升木取瘿。

但崖高峡坠,木杪难于著力,很久才得到。

一个瘿圆如葫芦倒垂,上大下小,中间环着白色颈子;一个瘿环如巨玦,一种环形玉佩,两

形状圆润而中间空心的:都是藤蔓悬挂在上面而枝条从下面生长。像玉玦的轻而松,像葫芦的坚硬而重,我不能同时带走,后来行走时放下轻的带着坚硬的走。

二十五日我在山上留下了两首诗,背着木胆,从东边的大道下台阶。走了一里多,向东穿过山坳,然后沿着前峰的山腰向东南走。又走了半里,向东穿过山脊,这里都是茂密的树木夹道。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下走了二里,涉过一条南边的峡谷,再向东北上。半里后登上山脊,然后沿着山脊向东走,左右两边都是深谷,被茂密的树木遮蔽。又走了半里,穿过山脊上铺设的木板。山脊两旁非常狭窄,中间又空陷下去,所以用木板填平才能通过。又向东南走了半里,再次绕过深谷向东北下。走了二里,来到之前巨石的左边,然后涉过向南流的溪水。半里后,再向东翻过一座山冈。又走了半里,再次涉过一条向南流的溪水,向东稍微上坡,然后从竹林向东北走。走了一里,来到下院的分岔路,仍然沿着之前的小路走,走了一里多,来到之前洗澡的地方。

又走了半里,穿过山谷来到一个村庄,进去问热水塘的路。继续向东北走了三里,经过乌索桥,从桥西翻过山冈向北走,走了一里,与大路汇合。沿着大路向西北走,沿着东山的山麓前行。走了六里,有一座山冈从东山直对西峰而下,江水冲刷着西峰的山麓,而路也因此与江水相遇。然后又翻过山冈向北下,北边的山谷稍微开阔。

有一条小溪向西流去,蒸汽混杂着升起,这就是热水塘。走了半里,来到塘上,有一个池塘但没有房屋,雨点纷纷扑来。于是让顾仆在塘边看守行李,向北走了半里上坡,看到街市已经散了,没有其他东西。望见南边的山冈上有村庄在坳脊间,街上的人指着那里说川人李翁家可以休息。又向南走了半里回去寻找。有一个姓洪的福建人,曾经住在我家乡,带我一起住下。我于是出去到塘边叫顾仆进来,拿出食物一起吃。问阿幸的路,必须从这里出去。这里向东到明光,虽然只隔一座山,但险峻不可行。看到天色还早而雨停了,于是留下热水等出去时洗澡,并把木胆寄放在李翁家的菜园里,然后继续向西北走。

走了五里,向北上坡,来到左所,这里是分屯的地方。这里的房屋很多,行人都劝我住在这里,说前面都是僰彝(即现在的傣族)家,不能住,而且有很多茶山彝人出入,晚上不能走。我不听。又向北走了二里,翻过一座山冈,又走了三里,经过后所屯。逐渐转向西北,走了三里,直追西大山的东北垂,再次与江水相遇。回头看尖山与前峰并立,中间的山坳像马鞍,而左所的南边,又有一座山峰从西山突出,横亘在它的北边,所以路必须从东北的乌索桥到热水塘,再向西北到这里。这里正好在尖山的北边,北边是西大山逐渐低伏,中间低陷向西,是巅滩过脉的地方;东大山直向南延伸,分岔向西,下突出一座小山,横在北边,是松山坡,坡的北边,就是阿幸北进的峡谷。

它的西北边,高峰从横坡上浮出,是阿幸和巅滩之间,中间又有一座山峰,就是所谓的土瓜山。沿着江东岸走了一里,再转向东北走了一里,来到东山的腋下。山峰丛立的地方,有两三户人家依着东坡居住,这就是松山。从它的前面又向北走了一里,登上北山西边的坡,走了一里登上坡脊。坡脊正西与崩塘相对,有一个山谷向西盘绕,而江水从北边横穿坡脊下,坡脊像一堵墙。沿着水向北走,从坡脊间走了二里,然后向西北下。走了半里,有一块石屏向西立在峰头,这是土主碑,是神的寄托。从石屏西边沿着坡下,涉过江水向西上,是滇滩关道,已经茅草丛生不通了。

只有茶山的野人从这里出入,背着茶、蜡、红藤、飞松、黑鱼,与松山、固栋等地的土人交易盐布。中原地区也有人偶尔出来,但大多被抢掠,所以不太愿意去。这个关口以前有守卫,因为不能安居,大多逃走了,现在关口废弃,田地荒芜,成了狐兔的巢穴。这个隘口也很平坦,不太险峻,离这里三里,已经可以望见,于是向北下坡。一条路从山谷间沿着江东岸向北走,是过桥的捷径;一条路沿着东坡向北上,是托宿的地方。于是下了半里,渡过东边来的小溪,再上东坡,向北走。

走了二里,有四五户人家依着东山居住,就是托宿的地方。主人姓王,夫妇都在山里伐木未归。我准备向西过桥,望见西山下有投宿的地方;听说那里江岸西边的房屋,是土舍的住所,都不接待客人,接待客人的只有东岸的王店。正在犹豫时,一个在田里锄地的人,是王的邻居,说他的妻子也进山未归,不知道是否可以慢慢等待接待。我于是回到他家门口等待。等了很久,他的妻子回来,打水做饭。

这个地方叫土瓜山,西边是滇滩东北高峰向南的支脉,东边是雅乌直北的高岭,中间夹成一个山谷,江水流贯其间;南边是土主碑的横冈从东向西突出,北边是土瓜山的东岭从西向东突出,中间隔开这个山谷,南边是松山坡,北边是阿幸厂,自成一体。滇滩的土巡检以前是某姓,现在已经绝后,现在是土居的雄者,姓龙,与这里隔江相望,虽然没有正式授职,但俨然以土舍自居。

二十六日凌晨起来吃饭,向西下到田间,走了半里,来到江岸。沿着江北走,有一座木桥跨江向西,过桥。再沿着江西岸向北走,走了一里,向北上坡。走了半里,转向东,绕过东突的山嘴。走了半里,再转向北,沿着坡上行。西边沿着峰腰,东边俯瞰江流,山谷底部到这里,就收束成峡谷。隔着峡谷看东山的崖壁,崩石凌空,岩石层层叠叠,峡谷中的水,北边从阿幸厂北的姊妹山发源向南流,南边流向乌索成为固栋的西江。东西两边的山,从姊妹山分支:西边下穹为滇滩东北峰,再下为土瓜山;东边下穹为阿幸东山,再向南接雅乌。东山的东边,北边是明光,南边是南香甸,只是这座山险峻阻隔,路窄难行,所以行人避开。向北沿着西坡走了五里,稍微下坡,有一条小溪从西向东流,涉过它向北上,于是多次登上东突的坡,再渡过东流的溪水。

走了八里,西边的平地稍微开阔,但向北看姊妹山,反而模糊不可见。又向北走了二里,绕过西山的山嘴,才再次看到姊妹山北倚,而前面的山谷下,炉烟缭绕,厂舍在那里。于是走了五里来到厂。厂都是茅舍,有大炉、小炉。矿石是紫色的巨块,像辰砂的样子。有一个姓某的人,正准备开炉,见到我后留我在龛中吃饭。他说北边的姊妹山后,就是野人出没的地方,荒漠无人居住,而这里时常被野人骚扰,每天凌晨从竹林过来,虽然不满四五十人,但药箭非常毒,中箭的人无不毙命。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死在这里,现在葬在山前。姊妹山出产斑竹,北边离这里三十里,可以望见,不必登上去。明光虽然险峻,但东边离这里四十里,路窄没有人走,恐怕竹林深密,也不可行。于是

于是出发,继续前行二十里,下到土瓜山。

再走一里,过了江桥向东,沿着江南的捷径,走了二里,到达西南坡下。

江水冲刷着山坡向南流去,路稍微向东,越过东峡来到一条小涧。

这条小涧向西流入江中,就是之前经过的土主碑坡北边的水流。

江的西边也有一条小涧从滇滩南边流来,向东流入江中,这里正是江的主流汇合的地方。

再向东南上坡半里,到达石屏土主碑下,与之前来的路汇合。

又向南越过山冈而下,经过松山和其他地方,走了二十里,进入热水塘李老家。

当时还是下午,我四处观察热水的流出,发现它流出的方式非常奇特。

原来山坞中有一条小水从东峡中流出向西,是冷泉。

小水的左右两边,泉眼随地而出,大小如管,喷涌而上,像沸腾的样子,发出滔滔的声音,跃起水面二三寸,热得像沸水,有的地方有几个泉眼一起喷出,有的从石缝中斜喷出来,热度尤其高。

当地人在下游建了一个圆池,露天沐浴。

我害怕它的热度,不敢全身浸入,只能坐在池中的石头上擦拭身体。

外面就是冷泉交流,如果引入冷泉就可以沐浴。

这是冷泉南坡的热水。

北边靠着东坡的下方,还有几处,有的从砂孔中流出,有的从石缝中流出,前面也建了一个圆池,热度也一样。

两个池子相对而立,泉眼溢出的地方不止百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注解

南甸: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一带,是古代西南边疆的重要地区。

龙川:古代河流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龙川江的上游。

鬼甸: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古勇: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高黎贡:古代山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重要山脉。

尖山:尖山是山名,位于固栋西山的西南方向,形状尖削。

明光六厂: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冠子坪: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打鹰: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龙潭: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鹅笼: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响水沟: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沐府庄: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王家坝: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界头: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湾腰树: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左所屯: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巃嵸:古代山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山峰。

马站: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邱坡: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顺江村: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三清山:古代山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山峰。

顺江:古代河流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龙川江的上游。

乾海子: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顺江街子: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鸡茨坪: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西江:西江是河流名称,流经固栋西山,向东流去。

东江:古代河流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龙川江的上游。

固栋:固栋是地名,位于中国云南省西部,属于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

雅乌山:古代山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山峰。

瓦甸: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地区。

热水塘:一个以温泉著称的地方,因其地热资源丰富,泉水温度高而得名。

飞松:古代植物名,一种松树的果实,因其果实成熟后会飞散而得名。

巅塘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市境内,是古代西南边疆的一个重要关隘。

红毛:古代对某些少数民族的称呼,通常指景颇族。

雅乌:原文中的’讹为“雅乌”耳’,这里的’雅乌’可能是对地名或特定名称的误写或俗称,具体指代不明,需结合上下文进一步考证。

乌索:乌索是地名,位于固栋西北方向的一个村庄。

玉皇阁:玉皇阁是道教建筑,供奉玉皇大帝,通常位于山顶或高处。

白衣大士:白衣大士是佛教中的观音菩萨的别称,因其常穿白衣而得名。

三教圣人:三教圣人指儒、释、道三教的创始人或代表人物,如孔子、释迦牟尼、老子等。

真武:真武是道教中的北方神祇,又称玄武大帝,主司北方和水。

山神:山神是民间信仰中掌管山岳的神灵,常被供奉于山间。

仙床:仙床是自然形成的石床,位于悬崖峭壁之间,形状如床,传说为仙人休息之处。

仙洞:仙洞是自然形成的洞穴,通常位于山崖之间,形状奇特,传说为仙人居住之地。

木胆:可能指某种木制容器或工具,具体用途不详。

玦:古代一种环形有缺口的玉器,象征决断和分离。

葫芦:一种植物果实,因其形状独特,常被用作容器或装饰品。

乌索桥:一种古老的桥梁类型,常见于山区,用于跨越河流或峡谷。

僰彝:古代对西南少数民族的称呼,今多指傣族。

茶山彝:指居住在茶山地区的彝族,以种植茶叶为生。

土主碑:一种石碑,通常用于标记土地所有权或纪念重要事件。

滇滩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云南省,是重要的交通要道。

土舍:指当地土司的住所或领地。

姊妹山:山名,位于云南省,因两座山峰形似姊妹而得名。

明光:地名,位于云南省,以险峻的山路著称。

南香甸:地名,位于云南省,以盛产香料闻名。

斑竹:一种竹子,因其竹竿上有斑点而得名,常用于制作工艺品。

土瓜山:位于中国云南省的一座山,因其地形似土瓜而得名,具有重要的地理和文化意义。

江桥:指跨越江河的桥梁,此处特指连接两岸的重要交通设施。

滇滩:云南省的一个地名,位于江的西部,以其自然风光和地理位置著称。

石屏土主碑:位于石屏县的一块石碑,纪念当地的土主(地方神祇),具有重要的宗教和文化意义。

冷泉:与热水相对,指温度较低的泉水,通常用于饮用或沐浴。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评注

这段古文出自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详细记录了他在云南腾冲地区的旅行见闻。文章以第一人称叙述,语言简洁明了,充满了对自然景观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感悟。

文章开篇描述了作者清晨出发时的景象,宿雾散去,宝藏(可能是当地向导)带领作者游览峰前。通过对南甸、龙川、鬼甸、古勇、高黎贡等地的描述,展现了云南边疆地区的壮丽山川和复杂地形。作者不仅记录了地理特征,还通过“昨已登岭北眺”等语句,表达了对自然景观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作者详细记录了沿途的地形、河流、村庄和道路。通过对响水沟、王家坝、界头、湾腰树、左所屯等地的描述,展现了云南边疆地区的多样地貌和丰富生态。作者不仅关注地理特征,还通过“有龙潭西涌”、“有溪自西峡出”等语句,表达了对自然景观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文章中还提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如“有结茅卖浆在南山下”、“有墟场即场镇,为马站街房”等,展现了云南边疆地区的生活风貌。作者通过对当地居民的描述,表达了对边疆地区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最后,作者记录了在固栋的住宿情况,并提到了当地的物产,如“飞松”、“香笋”等,展现了云南边疆地区的丰富物产和独特文化。作者通过对当地物产的描述,表达了对边疆地区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是一篇地理游记,更是一篇充满人文关怀和文化内涵的作品。通过对云南边疆地区的自然景观和人文风貌的细致描绘,作者展现了对边疆地区的深刻理解和感悟,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这段古文出自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描述了他游历云南固栋一带的所见所感。文章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山川地貌、自然景观和人文建筑,展现了作者对自然的热爱和对宗教文化的深刻理解。

首先,文章通过对山川地貌的描写,展现了云南西部独特的自然风光。作者以’冈左渐突而成峰,冈右渐嵌而为坑’等句子,生动地描绘了地形的起伏变化,使读者仿佛置身于山间,感受到大自然的壮丽与险峻。特别是对’尖山’的描写,’尖山兀然立其西南’,突出了山峰的陡峭与雄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其次,文章通过对人文建筑的描写,展现了当地的宗教文化。作者详细描述了’玉皇阁’、’白衣大士’、’三教圣人’等宗教建筑和神像,反映了云南地区多元的宗教信仰。特别是对’玉皇阁’的描写,’中盖玉皇阁,前三楹奉白衣大士,后三楹奉三教圣人’,体现了儒、释、道三教在当地的融合与共存。

此外,文章还通过对自然景观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的敬畏与热爱。作者以’巨木参霄,纬藤蒙坞’、’高崖滴翠,深水筛金’等句子,描绘了山间的幽静与美丽,使读者感受到大自然的宁静与神秘。特别是对’仙床’和’仙洞’的描写,’俯层峭之下,巉覆累累,无可攀循’,展现了自然景观的险峻与奇特,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最后,文章通过对细节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的热爱与探索精神。作者详细描述了如何通过’梯级’、’长竹’等工具,攀爬悬崖峭壁,获取’木胆’等自然奇观,体现了作者对自然的敬畏与探索精神。特别是对’木胆’的描写,’一瘿圆若葫芦倒垂,上大下小,中环的颈’,展现了自然界的奇妙与多样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山川地貌、自然景观和人文建筑的描写,展现了云南西部独特的自然风光和宗教文化,体现了作者对自然的热爱与探索精神。文章语言优美,描写细腻,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和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选自《徐霞客游记》,是明代旅行家徐霞客在云南地区的游记。文中详细描述了作者在云南山区的旅行经历,包括地形地貌、自然景观、人文风情等。通过对这些内容的描写,作者不仅展现了云南山区的壮丽景色,还反映了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状态和文化特色。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徐霞客对自然的热爱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精神。他不仅关注自然景观,还记录了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习俗和宗教信仰,如土主碑的设立和土舍的存在,这些都反映了当地文化的多样性和独特性。

从艺术特色来看,徐霞客的描写细腻生动,语言简练而富有表现力。他通过对地形地貌的详细描述,如‘脊两旁甚狭,而中复空坠,故以木填而度之’,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山路的险峻和旅行的艰辛。同时,他对自然景观的描绘,如‘崩石凌空,岩岩累石重重之状上拥’,展现了大自然的壮丽和神秘。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明代云南地区的地理环境和社会状况,还反映了当时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交流和互动。通过对这些内容的记录,徐霞客为后人研究明代云南地区的历史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还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意义。通过对自然景观和人文风情的描写,徐霞客展现了他对自然的热爱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精神,同时也为后人了解明代云南地区的历史和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本文是一篇典型的游记散文,详细记录了作者在云南地区的旅行经历,特别是对热水塘的温泉景观的描述。文章通过细腻的笔触,生动地描绘了自然景观的独特魅力,展现了作者对自然美景的深刻感受和细致观察。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不仅记录了地理环境,还涉及了当地的宗教和文化元素,如石屏土主碑,这反映了作者对地方文化的尊重和兴趣。通过对这些文化符号的描述,文章加深了读者对云南地区文化多样性的理解。

艺术特色方面,本文运用了丰富的修辞手法,如比喻和拟人,使自然景观的描述更加生动和形象。例如,描述温泉时使用“作鼓沸状”和“滔滔有声”,使读者仿佛能听到泉水的声音,感受到其热度。

历史价值方面,本文为研究清代云南地区的地理、文化和宗教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具体地点的描述,如土瓜山、江桥、滇滩等,文章不仅记录了当时的地理环境,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和人们的信仰。

总体而言,本文是一篇集地理、文化、艺术和历史于一体的优秀游记,不仅展示了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也为后人提供了研究清代云南地区的重要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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