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三-原文
使王畴卒。帝临奠,赐白金二千两,赠兵部尚书,谥忠简。
丙午,降陕西转运使、光禄卿陈述古为少府监、知忻州,坐权知渭州日擅移泾原副总管刘几权知凤翔,并劾几罪,按问多失实故也。
赐礼部奏合格进士、明经、诸科鄱阳彭汝砺等三百六十一人及第、出身。
丁未,录囚。
丁巳,翰林学士王珪等奏:“准诏详定礼院及同知礼院吕夏卿禘祫异议,请如礼院所议,今年十月祫,明年四月禘;如夏卿所议,罢今年腊祭。”从之。
以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贾黯为给事中、权御史中丞。周孟阳、王广渊以籓邸之旧,数召对,黯言:“俊乂满朝,未有一被召者,独召亲旧一二人,示天下以不广。请如太宗故事,召侍从、馆阁之臣以备顾问。”帝尝从容谓黯曰:“朕欲用人,少可任者。”黯对:“天下未尝乏人,顾所用如何耳。”退而上五事:一知人之明;二养育以渐;三材不求备;四以类荐举;五择取自代。
以礼部郎中兼御史知杂事龚鼎臣为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初,鼎臣为宰相韩琦所善,翰林学士吴奎欲举御史,贾黯不肯,奎争不能得,乃止。既而以都官员外郎换起居舍人、知谏院,遂知杂事;在言职,少建白,至是出之。其后帝欲用王广渊为谏官,曰:“近岁谏官、御史多不职,如龚鼎臣,乃未尝言事也。”
己未,起复前礼部侍郎、枢密副使吴奎领故官职,奎固辞,不许;遣其子大理评事璟奉表恳辞。帝意必起之,韩琦曰:“近年两府大臣文彦博、贾昌朝、富弼各乞终丧,奎必不肯起。”欧阳修曰:“若边境有急,金革从事,则不容免。”帝曰:“方此西边未宁,奎何自遂其私邪?”乃召璟于延和殿面谕,赍诏赐奎。奎终辞,帝许之,诏月给俸钱之半,固辞不受。
三月,丁卯,诏贡院:“经殿试进士五举,诸科六举,经省试进士六举,诸科七举,今不合格而年五十以上者,第其所试为三等以闻。”乃以进士孙京等七人为试将作监主簿,馀三十八人为州长史、司马、文学。
帝初即位,命殿中丞、判司天监周琮等作新历,三年而成。琮言《崇天历》气节加时后天半日,五星之行差半次。日食之候差十刻。既而中官正舒易简与监生石道、李遘更陈家学,于是诏翰林学士范镇、诸王府侍讲孙思恭、国子监直讲刘分攵考定是非。上推《尚书》辰弗集于房与《春秋》之日食,参今历之所候。而易简、道、遘等所学疏阔不可用,新术为密,乃赐名《明天历》,琮等各迁两官。其后《明天历》亦不可用。琮等皆夺所迁官。
辛未,新除侍御史和杂事吕诲,以尝言中丞贾黯过失辞职,黯奏曰:“诲初得御史,乃臣与孙抃等五人荐举。臣等知其为人方正谨厚,今兹擢用,甚允众望。臣与共事,必能协济,伏望趣令就职。”诏以谕诲,诲遂受命。因言:“历代设耳目之官,以辅人主之不逮,凡事宜辨论是非,稍涉欺妄,当行重责,不当置其言而不用,使之沮辱。在贤者则死而后已,不贤者翻然以思,动为身谋,悠悠皆是矣。假如朝廷之事,台谏官不得预闻,及其政令既下,方始得知,比正其所失,则曰已行之命难以追改。是执政之臣常是取胜,耳目之官与不设同也。又闻近日臣僚建议,以先帝临政,信任台谏官,所陈已行之事多有追夺,欲陛下矫先帝之为,凡事坚执不可易。行一缪令,进一匪人,倡言于外,曰出自清衰,人必不敢动摇。果有之,是欲窒塞圣聪,使拒谏遂事,岂公忠爱君之人哉?臣尝亲奉德音,指缄默者甚众,然终不闻有所诫厉。窃谓陛下好问过于虞舜,但未尝察其言耳;求治有如汉宣,但未尝责其实耳。臣既未得去,敢不以言责自任。望陛下既问之当察其言,既用之当责其实,无俾左右蔽惑聪明,言事之官时有惩劝,则人无苟且,职事皆举矣。”
辛巳,翰林学士王珪奏:“权御史中丞贾黯,前以学士同修撰《仁宗实录》,自领台宪,不复入院,望令仍旧供职。”从之。
壬午,礼院奏“近依国朝故事,详定仁宗大祥变除服制,以三月二十九日祥,六月二十九日衤覃除,至七月一日从吉,已蒙降敕。臣等谨按礼学,王肃以二十五月为毕丧,而郑康成以二十七月。《通典》用康成之说,又加至二十七日终,则是二十八月毕丧,而二十九月始从吉,益失之也。天圣中,更定五服年月,敕断以二十七月,今士庶所同遵用。夫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不宜有异。请以三月二十九日为大祥,五月择日而衤覃,六月一日从吉。”从之。
丁亥,辽以知兴中府杨绩复知枢密院事。
己丑,赐越州上虞县硃回女家绢三十匹,米二十斛。硃母早亡,养于祖媪,方十岁。里中硃颜与媪竞,持刀欲杀媪,一家惊溃,独硃号呼突前,拥蔽其媪,手挽颜衣,以身下坠颜刀,曰:“宁杀我,毋杀媪也!”媪以故得脱。硃连被数十刀,犹手挽颜衣不释,颜忿恚,断其喉以死。事闻,故有是赐。
帝尝问辅臣:“天下金谷几何?”韩琦等俱以对。因问:“冗兵之费,倍于曩时,何也?”欧阳修曰:“自西事以来,边臣广为守备,既增置军额,则岁费益多。”又问:“祖宗绥怀如此,尚有倔强者。”琦曰:“国家意在息民,故示大体,含容之耳。”
知制诰祖无择言中书省不当在东,乞与门下省对移,从之。
夏,四月,辛卯,辽以知枢密
院事张嗣复有疾,改知兴中府。
戊戌,诏礼官及待制以上议崇奉濮安懿王典礼以闻,宰臣韩琦等以元年五月奏进呈故也。
庚子,辽主清暑于特古里。
辛丑,诏:“监司、知州岁荐所部吏,务在得人,不必充所限之数。”
先是御史中丞贾黯言:“今京朝官至卿监凡二千八百馀员,而吏部奏举磨勘选人未引见者至二百五十馀人。臣不敢远引前载,且以先朝事较之。方天圣中,法尚简,选人以四考改官,诸路使者荐部吏数未有限,而在京台阁及常参官尝任知州、通判,虽非部吏皆得荐,时磨勘改官者岁才数十人。后资考颇增,而知州荐吏,视属邑多少裁定其数。又,常参官不许荐士,其条约比天圣渐繁,而改官者固已众矣。然磨勘应格者,犹不越旬日引对,未有待次者。皇祐中,始限监司奏举之数,其法益密,而磨勘待次者已不减六七十人。皇祐及今,才十年耳,而猥多至于三倍。向也法疏而其数省,今也法密而其数增,此何故哉?正在荐吏者岁限定员,务充数而已。如一郡之守,岁许荐五人,而岁终不满其数,则人人以为遗己,当举者避谤畏讥,欲止不敢,此荐者所以多,而真才实廉未免慁于无能也。谓宜明诏天下,使有人则荐,不必满所限之数。”帝纳其言,故降是诏。
丙午,奉安仁宗御容于景灵宫孝严殿。
五月,癸亥,以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知太原府陈旭为枢密副使。
吕诲言:“先朝任陈旭时,臣与唐介、范师道、赵抃、王陶言其奸邪,不当置于二府,封章交上,丑迹皆著。而外则近臣主张,内则宦官引援,韩琦极力为地,富弼依违不决,凡论列半年,旭出知定州,臣等谪斥江外。事既两罢,曲直不断,人言沸腾。近崇政殿奏对,承奉德音,谓旭有才,人或言其奸邪者,不数日,遽闻除命。岂有中外言其奸邪,明哲知而复用!臣窃谓大臣极力引荐,陛下不得已而用之耳。唯冀清衷更赐沉虑,旭之进退,系于宸断。”
以兵部员外郎、秘阁校理蔡抗兼起居舍人、充史馆修撰、同知谏院。抗初为睦亲宅讲书,出入宫邸,不受馈遗。帝器重之,请于濮安懿王,愿得与游。每见必衣冠尽礼,义兼师友。及亲政,即问抗安在。抗时为广东转运使。亟召判都理欠凭由司。抗未至,帝每见奉使南来者,辄问之。及入对,留语日旰,曰:“卿乃朕故人,朕望于卿者厚,勿以常礼自疏也。”居数月,遂有是命。
以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冯京为陕西安抚使,代陈旭也。
戊辰,诏曰:“朕蒙先帝遗烈,嘉与公卿大夫厉精为治。属天下承平日久,内外因循,惰职者众,未闻推利及民,尽心忧国者也。徒累积岁月以幸其进,又沽饰名誉以徼所知,其可道者,亦不过务在簿书期会之间,朕何望焉!夫缄默苟简者弗惩,则端良敏济者亡以劝。朕持赏罚之大公,固将必行之。百执事其易虑孜孜,各修厥职以称朕意。”
辛未,以东上閤门使刘几知鄜州。几初权泾原副都总管,与陈述古交讼,既罢,而代几者遂发几过用公使钱,诏几赴永兴军听劾。权御史中丞贾黯言:“国家任用将帅,当责以御边捍寇之效,细故小恶,皆宜略之,则可以得其死力。太祖时,天下未定,李汉超等一十四人分捍三边,皆十数年不易,举其州征榷之利,皆以与之,仍听其贸易,免所过征税,军士无小大皆许便宜,以故汉超等得成功名,而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庆历中,陕西用兵,颇失此术,边臣用公使钱微有过,则为法吏绳以深文,如尹洙、张亢、滕宗谅是也。今西戎叛扰,陛下方当以恩威御诸将,所宜思太祖之得人,而惩近事之失体。如几者,苟无大过,愿赦而不问。”帝纳其言,故有是命。
丙子,贾黯奏:“近者皇子封拜,并除检校太傅。按官仪,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子为父师,于义不可,前世因循,失于厘正。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得,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且令已受命者,异时加恩改授。
辛巳,夏遣使贡于辽。
甲申,命宰相韩琦、曾公亮权兼枢密院公事,富弼在告故也。弼自去冬以足疾卧家,至是章二十馀上,乞补外郡,帝终不许。
丙戌,枢密院编《机要文字》九百八十一册以进,赏执事者有差。
六月,辛卯,以江东转运判官、屯田员外郎范纯仁为殿中侍御史,太常博士、权发遣盐铁判官吕大防为监察御史里行。近制,御史有阙,则命翰林学士、御史中丞、知杂事迭举二人,而帝自择取一人为之,至是阙两员,举者未上,内出纯仁、大防名而命之。大防,蓝田人也。大防首言:“纲纪赏罚未厌四方之望者有五:进用人臣而权不归上,大臣疲老而不得许退,夷狄骄蹇而不择将帅,议论之臣裨益阙失而大臣沮之,疆场左右之臣败事而被赏、举职而获罪者。”又论:“富弼病足,请解机务,章十数上而不纳;张昪年几八十,乞骸骨而不从;吴奎有三年之丧,召其子而呼之者再,遣使而召之者又再;程戡辞老不堪边任,亦不许。窃以为陛下欲尽君臣之分,使病者得休,丧者得终,老者得尽其馀年,则进退以礼,亦何必过为虚饰,使四人之诚不得自达邪!”
癸巳,群臣表请听
孙继祖,故尊其父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为皇祖考,以其与昭穆同故也。
光武起布衣,诛王莽,亲冒矢石以得天下,名为中兴,其实创业,虽自立七庙,犹非太过,但称皇考,其谦损甚矣。
今陛下亲为仁宗之子以承大业,《传》曰:‘国无二君,家无二尊。’
若使尊濮王为皇考,则置仁宗于何地乎?
政府前以二帝不加尊号于其父祖,引以为法则可矣;若谓皇考之名亦可施于今日,则事恐不侔。
设使仁宗尚御天下,濮王亦万福,当是之时,命陛下为皇子,则不知谓濮王为父为伯?
若先帝在则称伯,殁则称父,臣计陛下必不为此也。
以此言之,濮王当称皇伯,又何疑焉?
愿陛下上稽古典,下顺众志,以礼崇奉濮安懿王,如珪等所议。”
枢密使、户部尚书、同平章事富弼,累上章以疾求罢,至二十馀上,帝固欲留之,不可。
秋,七月,癸亥,罢为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阳。
初除仆射及使相、弼八上章,乞以本官出守,不从。
将行,又乞罢使相或仆射一官,许罢仆射而改制焉。
丙寅,诏曰:“事有先后,故制有隆杀;礼有重轻,故用有丰约。
凡郊庙所以奉天地祖宗者,宜如故事;若乘舆服御之费,其务减省。”
丙子,放宫女百八十人。
辽主以太后射获熊,赏赉百官有差。
丁丑,太白昼见。
戊寅,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左丞贾昌朝卒。
帝幸其宅奠之,赠司空兼侍中,谥曰文元。
御篆墓碑曰“大儒元老之碑”。
昌朝在侍从,多得名誉,及执政,以结宫人、宦官,数为谏官御史所攻云。
己卯,群臣上尊号曰体乾膺历文武睿孝皇帝,诏答不允。
庚辰,以淮南节度使兼侍中文彦博为枢密使。
初,彦博自河南入见,帝谓曰:“朕在此位,卿之力也。”
彦博对曰:“陛下登储纂极,乃先帝圣意,皇太后协赞之功,臣何与焉!”
帝曰:“备闻始议,卿于朕有恩。”
彦博逊避不敢当。
帝曰:“暂烦西行,即召还矣。”
彦博行未至永兴,亟有是命,又遣中使促之。
枢密使、吏部侍郎张昪罢为彰信节度使,平章事、判许州。
昪久在病告,求罢,凡七上章,乃得请。
先是韩琦、曾公亮欲迁欧阳修为枢密使,将进拟,不以告修。
修觉其意,谓两人曰:“今天子谅阴,母后垂帘,而二三大臣自相位置,何以示天下!”
两人服其言,遽止。
及昪去位,帝遂欲用修,修又力辞不拜。
辛巳,以权三司使、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吕公弼为枢密副使。
公弼上言:“谏官、御史,耳目之官,比来言事罕见采用,非所以达四聪也。
陛下当以政事责成大臣,而委视听于台谏,非其人则黜之。
如此,则言路通而视听广矣。”
以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韩绛权知开封府,寻迁三司使。
绛在成都凡再岁。
始,张咏镇蜀时,春籴米,秋籴盐,官给券,以惠贫弱。
岁久,券皆转入富室。
绛削除旧籍,召贫民别予券,且令三岁视贫富辄易之,豪右不得逞。
蜀与夷接,边人伐木境上,数侵争,因下令禁伐木。
又以兵守蚕崖,闭绝蕃部往来就威、茂交易。
异时内侍使蜀,给酒场吏主贸卖,因倍取以资费,绛奏请加禁约,帝敕内侍省著为令,每行必申戒焉。
及在三司,又请以川、峡四路田谷输常平仓,而随其事任、道里差次,给直以平物价。
帝叹曰:“众方姑息,卿独不徇时邪!”
即行之。
内诸司吏有干恩泽者,绛执不可,帝曰:“朕初不知,当为卿改。”
而干者不已,绛执益坚,因为帝言;“身犯众怒,惧有飞语。”
帝曰:“朕在籓邸,颇闻有司以国事为人情。
卿所守固善,何惮于谗!”
先是宫中所用财费,悉以合同凭由取之,绛请有例者悉付有司,于是三司始得会计。
以知制诰沈遘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
遘为人轻俊明敏,通达世务。
前知杭州,民或贫不能葬,给以公使钱。
嫁孤女数百人。
倡优养良家女者,夺归其父母。
接遇士大夫,多得其欢心。
部吏皆乐倾尽,为之耳目,刺里卷长短,纤悉必知,故事至立断,众莫不骇伏。
小民有犯,情稍不善,不问法轻重,辄刺为兵,奸猾屏息。
时鞠真卿提点刑狱,欲按其事,移州诘问,遘为稍弛所刺卒,给以公据,复为民。
会遘召还,真卿亦罢去,事遂寝。
议者以其严比孙沔,然沔虽苛暴,锐于惩恶,至遘,善人亦惧焉。
其治开封如治杭,晨起视事,及午事毕,出与宾旧往还,从容谈笑以示有馀,士大夫交称其能。
逾月,加龙图阁学士,寻迁翰林学士。
以母丧去位,遽卒。
八月,庚寅,大雨。
辛卯,地涌水,坏官私庐舍,漂杀人畜不可胜数。
帝御崇政殿,宰相而下,朝参者十数人而已。
诏开西华门以泄宫中积水,水奔激东殿,侍班班屋皆摧没。
甲午,命盐铁副使杨佐等提举修诸军班营屋,虞部郎中来令孙等八人就赐水死诸军民钱,葬祭其无主者。
乙未,下诏求直言。
司马光疏曰:“顷暴雨大至,川泽皆溢,都城摧圮,庐舍覆没殆尽,死于压溺者不可胜纪,此乃非常之大灾。
意者陛下于举动循守之间,万一有所未思乎?
敢以愚虑言之,盖有三焉:窃惟皇太后保育圣躬,在于襁褓,陛下入承大统,初得疾时,外间传言,皇太后于先帝梓宫前为陛下叩头祈请,额为之伤,此岂可谓无慈爱之心于陛下哉!
不幸为谗贼之人交相离间,遂使两宫之情,介然有隙。
陛下为人之子,就使皇太后有不慈于陛下,安可校量
曲直,遂生忿恨,而于爱恭之心有所不备乎!
先帝擢陛下于众人之中,自防御使升为天子,以一后数公主属于陛下,而梓宫在殡,已失皇太后欢心,长公主数人,皆屏居闲宫,希曾省见,此陛下所以失人心之始也。
先帝天性宽仁,重违物议,晚年婴疾,厌倦万几,遂以天下之事悉委之两府,取舍黜陟,未必皆当。
及陛下即位,皆谓必能收取威福,进贤退愚,使海内廓然立见太平。
而陛下益事谦逊,深自晦匿,凡百奏请,不肯与夺,知人之贤不能举,知人之不肖不能退,知事之非不能改,知事之是不能从,大臣专权,甚于先朝,率意差除,无所顾忌,此天下所以重失望也。
国家置台谏之官,为天子耳目,防大臣壅蔽。
朝廷政事,皆大臣裁定施行,而台谏或以异议干之,陛下当自以圣意察其是非,可行则行,可止则止。
今乃复付大臣,彼安肯以己所行为非,以它人所言为是乎!
陛下独取拒谏之名,大臣坐得专权之利,四方怀忠之士,皆望风结舌,此天下所以又失望也。
愿陛下上稽天意,下顺人心,于此三者,皆留圣意,奉事皇太后,愈加孝谨,务得欢心,诸长公主,时加存抚,无令失所。
总揽大柄,勿以假人,选用英俊,循名责实,赏功罚罪,舍小取大,延纳谠言,虚心从善,而皆行以至诚。
则人心既悦,天道自和矣。”
吕诲言:“《五行志》曰:‘简宗庙,废祭祀,水不润下。’
乃者濮安懿王一事,始议或将与仁庙比崇,终罢追封,不及燕王之例,礼失中而孝不足,是亦几乎慢也。
京房《传》曰:‘饥而不损,兹谓大荒,厥灾水。’
去冬及春,许、颍等郡大荒。
臣谓尚方不急之用,后苑淫巧之作,宜加裁减,以崇俭约,量入制用,正在今日。
又曰:‘辟遏有德,厥灾水。’
盖有德之人壅遏而不用也。
今前席详延,无非籓邸之旧,清途进用,皆出权幸之门。
忠良之人,宁无体解。
古者以功绩举贤,则万化成而瑞应著;后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灾异至。
陛下当翼翼循思,追救其失,庶几消复之理也。”
吕大防言:“雨水为患,此阴乘阳之沴。”
因陈八事,曰主恩不立,臣权太盛,邪议干正,私恩害公,边寇连谋,盗贼恣行,群情失职,刑罚失平。
丙申,辽以客星犯天庙,命诸路备资贼,严火禁。
初,议崇濮安懿王,史馆修撰、同知谏院蔡抗引礼为人后之义,指陈切至,涕下被面,帝亦感泣。
会京师大水,抗推原咎征,守前说以对,大臣不便之。
庚戌,命抗知制诰兼判国子监,罢谏职。
乙卯,诏减定衮冕制度,从同知礼院李育奏也。
育,河南人,尝与同列议禁中事。
既上,有中人来,问谁为此,同列惧未对,育独前曰:“育实为之。”
中人即去,事亦寝。
命知制诰宋敏求、韩维同修撰《仁宗实录》。
九月,辛酉,提举编纂礼书、参知政事欧阳修已编纂礼书成百卷;诏以《太常因革礼》为名,赐修等银帛有差。
壬戌,以霖雨罢大宴。
司马光言:“陛下将有事于南郊,群臣循故事请上尊号,陛下深自抑损,以承天谴,慰众心。
望自今,所有群臣上尊号表,皆拒而勿受,仍令更不得上。”
光既奏疏,复面有开陈,帝嘉纳之。
群臣凡五上表,终不允。
己巳,策制举人。
甲戌,以制科入等著作佐郎范百禄为秘书丞,升一任,前和川县令李清臣为著作佐郎。
百禄所对策曰:“简宗庙,废祭祀,则水不润下。
昔汉孝哀尊共皇而河南颖川大水,孝安尊德皇而京师及郡国二十九大水,孝桓尊崇皇而六郡地裂、水涌、井溢,孝灵尊仁皇而京师大水。
异世同验,密如符节。
陛下之于濮安懿王,情可以杀而礼不可以加,恩可以断而义不可以隆。
礼,为人后者为之子,古者持重大宗,则降其私亲。
盖大宗,隆也;小宗,杀也;天地宗庙社稷之祀,重也;门内之期,轻也。
宜杀而隆之,宜轻而重之,是悖先王之礼矣。
礼悖则人心失,天意暌,此变异所从来也。
古之圣帝明王,未尝无过,然而贵乎能改。
陛下宜诏有司,勿复议追尊事,第因濮安懿王建国,为之立长,以为嗣王,世世奉祀安懿王,永为一国太祖,则人心悦而天意解,大雨之眚何用禳哉!”
百禄,镇从子也。
清臣,安阳人,韩琦妻以其兄之子,欧阳修奇其文,以为似苏轼。
试秘阁,考官韩维曰:“荀卿氏笔力也。”
试文至中书,修迎语曰:“清臣不第则缪矣。”
发视,如言。
及廷对,或谓清臣当以《五行传》对,当复得第一,清臣曰:“此《汉书》附会之说,吾不之信。
民间岂无疾痛可上者乎!”
因言:“天地之大,譬如人身,腹心肺腑有所攻塞,则五官不宁。
民人生聚,天地之腹心肺腑也;日月星辰,天地之五官也。
善止天地之异者,不止其异,止民之疾痛而已。”
清臣第竟在次等。
乙亥,辽主如藉丝淀。
丙子,以权御史中丞贾黯为翰林侍读学士、知陈州,从所乞也。
先是黯与两制合议,请以濮王为皇伯,执政弗从,数诣中书争论。
会大雨水,时黯已被疾,疏言:“二三执政建两统贰父之说,故七庙神灵震怒,天降雨水,流杀人民。”
于是引疾求去而有是命。
后十二日卒,口占遗奏数百言,犹以濮王议为请。
赠礼部侍郎。
黯修洁自喜,在朝数言事,人称其介直。
以龙图阁直学士、判都水监韩贽知河南府,坐都城内外沟洫久不治故也。
壬午,太白犯南斗。
先是僧
官有阙,多因权要请谒内降补人,台谏累有论列。
仁宗因著令:“僧官有阙,命两街各选一人,较艺而补。”
至是鉴义有缺,中书已下两街选人不上,而内臣陈承礼以宝相院僧庆辅为请,内降令与鉴义,中书执奏不可。
欧阳修乃奏曰:“补一僧官至小事,但中书事已施行,而用内降改先朝著令,则是内臣挠朝政,此何可启其渐!”
又曰:“宫女近习,自前世常患难制。此小事,不以为意而从之,彼必自张于外,以谓朝政可回,威势不小矣。”
帝遽可中书所奏,令依例选试。
冬,十月,丁亥朔,辽主如医巫闾山。
庚寅,以天章阁待制吕公著、司马光为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
甲午,复以王安石为工部郎中、知制诰,母丧除故也。
己亥,辽以太后射获虎,大宴群臣,命各赋诗。
癸卯,吕诲言:“台谏者,人主之耳目。天圣、景祐间,三院御史五员差出者三人常有二十员;而后益衰减,盖执政者不欲主上闻中外之阙失,然犹不下十数员。今御史台阙中丞者累月,御史五员差出者三人,唯臣与范纯仁、吕大防供职,封章十上,报罢者八九。谏官二员,司马光迁它职,傅尧俞出使北庭。言路壅塞,未有如今日之甚者,臣窃为圣朝羞之!”
乙巳,命知制诰邵必权知谏院。
戊申,以权发遣三司开拆司孙永为诸王府侍读,中收编排文字孙固为诸王府侍讲。
颍王好学不倦,一日,出新录《韩非子》,属府僚雠校,永曰:“韩非险刻,背《六经》之旨,愿无留意!”
王曰:“录备藏书之数,非所好也。”
壬子,以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卢士宗知青州。
士宗入辞,帝谓曰:“朕素知卿忠纯,岂当久处于外!”
因命再对;及见,论祖宗之法无数更变。
甲寅,吕公著进所编《仁宗御集》百卷,帝御延和殿,服靴袍观之。
以翰林学士冯京为南郊仪仗使,阙御史中丞故也。
即日更命给事中、天章阁待制彭思永权御史中丞。
十一月,庚午,朝享景灵宫。
辛未,享太庙。
壬申,祀天地于圜丘,以太祖配。大赦。
先是百官习仪尚书省,赐酒食,郎官王易知醉饱呕吐,御史前劾失仪。
及是宰相韩琦以闻,帝曰:“已赦罪矣。”
琦言:“故事,失仪不以赦原。”
帝曰:“失仪,薄罚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过,难施面目矣。”
卒赦之。
辽耶律伊逊恃宠不法,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抑之,为伊逊所忌。
十二月,甲午,出仁先为南京留守,改封晋王。
仁先至南京,恤孤茕,禁奸慝,边境晏然。
议者谓自裕悦休格后,仁先一人而已。
甲辰,夏国主谅祚使人来贺正旦,丁未,使人来贺寿圣节。
司马光言:“近年谅祚虽外遣使人称臣奉贡,而内蓄奸谋,窥伺边境,阴以官爵金帛诱中国不逞之人及熟户蕃部;其违拒不从者,谅祚辄发兵杀掠,弓箭手有住在沿边者,谅祚皆迫逐使入内地。边臣坐视,不能救援,遂使其馀熟户皆畏惮凶威,怨愤中国,人人各有离叛之心。及朝廷遣使赍问,则谅祚拒而不纳;纵有所答,皆侮慢之辞,朝廷亦隐忍不复致诘。谅祚又数扬虚声以惊动边鄙,而将帅率多懦怯,一路有警,则三路皆耸,尽抽腹内州军下番兵士置在麾下。数月后寂无影响,然后遣来;未及休息,忽闻有警,又复回去。如此往还,疲于道路,讫无是事。臣料谅祚所以依旧遣使称臣奉贡者,一则利于每岁所赐金帛二十馀万,二则利于入京贩易,三则欲朝廷不为之备。其所以诱不逞之人者,欲访中国虚实,平居用为谋主,入寇则用为乡导也。其所以诱胁熟户、迫逐弓箭手者,其意以为客军不足畏,唯熟户、弓箭手生长极边,勇悍善斗,若先事翦去,则边人失其所恃,入寇可以通行无碍也。其所以数扬虚声,惊动边鄙者,欲使中国之兵疲于奔命,耗散诸蕃,公私贫困;既而边吏习以为常,不复设备,然后乘虚入寇也。望明谕中外臣僚,有久历边任或曾经战阵,知军中利害及西戎情伪者,并许上书,择其理道稍长者,从容访问以治兵御戎之策,则处置自得其宜矣。”
郊祀既毕,侍御史知杂事吕诲复申前议,乞早正濮安懿王崇奉之礼,且言:“今佞人进说,惑乱宸听,中书遂非,执守邪论,当有以发明经义,解释群疑。臣欲乞中旨下枢密院及后来进任两制臣僚,同共详定典礼以正是非。久而不决,非所以示至公于天下也。”
诲寻进对延和殿,开陈恳切,前后凡七奏,不从。
因乞免台职补外,又四奏,亦不从。
遂劾韩琦曰:“永昭陵土未干,玉几遗音犹在,乃琦遽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而绝大宗。言者论辨半年,琦犹遂非,不为改正。愿黜居外籓,以慰士论。”
辛亥,辽以南京留守萧惟信为左伊勒希巴。
南府宰相萧德以老告归,优诏不许。
北府宰相姚景行出为武定军节度使,以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良同知南院枢密使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三-译文
王畴去世。皇帝亲自前往祭奠,赐予白银二千两,追赠兵部尚书,谥号忠简。
丙午日,将陕西转运使、光禄卿陈述古降为少府监、知忻州,因他在代理渭州期间擅自调动泾原副总管刘几代理凤翔,并弹劾刘几的罪行,但调查后发现多有不实之处。
赐予礼部奏报合格的进士、明经、诸科鄱阳彭汝砺等三百六十一人及第、出身。
丁未日,审查囚犯。
丁巳日,翰林学士王珪等人上奏:“根据诏令详细审定礼院及同知礼院吕夏卿关于禘祫的异议,请求按照礼院的提议,今年十月举行祫祭,明年四月举行禘祭;按照吕夏卿的提议,取消今年的腊祭。”皇帝同意了。
任命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贾黯为给事中、代理御史中丞。周孟阳、王广渊因是皇帝的旧友,多次被召见,贾黯说:“朝廷中贤才众多,却没有一人被召见,唯独召见一两位旧友,显得朝廷心胸不广。请按照太宗的做法,召见侍从、馆阁的臣子以备顾问。”皇帝曾对贾黯说:“朕想用人,但可任用的人很少。”贾黯回答:“天下并不缺少人才,关键在于如何任用。”随后他上奏了五件事:一是要有知人之明;二是要逐步培养人才;三是不要苛求全才;四是要按类别推荐人才;五是要选择能替代自己的人。
任命礼部郎中兼御史知杂事龚鼎臣为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起初,龚鼎臣受到宰相韩琦的赏识,翰林学士吴奎想推荐他为御史,但贾黯不同意,吴奎争辩未果,只得作罢。后来龚鼎臣以都官员外郎的身份调任起居舍人、知谏院,随后担任知杂事;在言官职位上,他很少提出建议,因此被调出。后来皇帝想任命王广渊为谏官,说:“近年来谏官、御史大多不称职,像龚鼎臣,甚至从未提出过建议。”
己未日,重新起用前礼部侍郎、枢密副使吴奎担任原职,吴奎坚决推辞,皇帝不允许;派他的儿子大理评事吴璟奉表恳辞。皇帝坚持要起用他,韩琦说:“近年来两府大臣文彦博、贾昌朝、富弼都请求守丧完毕,吴奎必定不肯起复。”欧阳修说:“如果边境有紧急情况,必须立即行动,那就不能推辞。”皇帝说:“现在西边不安宁,吴奎怎么能只顾自己的私事呢?”于是召见吴璟到延和殿当面谕示,并赐诏书给吴奎。吴奎最终推辞,皇帝同意了,诏令每月给他一半俸禄,但他坚决不接受。
三月,丁卯日,诏令贡院:“经过殿试的进士五次落第,诸科六次落第,经过省试的进士六次落第,诸科七次落第,现在不合格且年满五十岁以上的人,将其考试成绩分为三等上报。”于是任命进士孙京等七人为试将作监主簿,其余三十八人为州长史、司马、文学。
皇帝刚即位时,命令殿中丞、判司天监周琮等人编制新历法,三年后完成。周琮说《崇天历》的节气比实际时间晚了半天,五星的运行差了半次。日食的预测差了十刻。后来中官正舒易简与监生石道、李遘重新陈述家学,于是诏令翰林学士范镇、诸王府侍讲孙思恭、国子监直讲刘分攵审定是非。他们根据《尚书》中“辰弗集于房”和《春秋》中的日食记载,参考了现今历法的预测。而舒易简、石道、李遘等人的学说过于粗疏不可用,新历法更为精确,于是赐名为《明天历》,周琮等人各升两官。后来《明天历》也不可用,周琮等人被剥夺了升迁的官职。
辛未日,新任侍御史和杂事吕诲,因曾批评中丞贾黯的过失而辞职,贾黯上奏说:“吕诲最初担任御史,是臣与孙抃等五人推荐的。臣等知道他为人方正谨慎厚道,这次提拔非常符合众望。臣与他共事,必定能合作无间,恳请陛下催促他就职。”皇帝下诏劝谕吕诲,吕诲于是接受了任命。他随后上奏说:“历代设立耳目之官,是为了弥补君主的不足,凡事应辨明是非,稍有欺瞒,应当严惩,不应置之不理,使其受辱。贤者会死而后已,不贤者则会反复思考,只为自身谋利,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假如朝廷的事务,台谏官不能提前知晓,等到政令下达后才得知,等到纠正错误时,却说已执行的命令难以更改。这样执政大臣总是占上风,耳目之官形同虚设。又听说近日有臣僚建议,认为先帝执政时信任台谏官,所陈述的已执行之事多有追回,希望陛下改变先帝的做法,凡事坚持不可更改。执行一项错误的命令,提拔一个不合适的人,对外宣称是出自清议,人们必定不敢动摇。如果真有这种情况,那就是想堵塞圣听,使陛下拒绝谏言而继续行事,这难道是忠君爱国之人吗?臣曾亲耳听到陛下指责那些沉默不言的人很多,但始终没有听到有什么惩戒。臣认为陛下好问超过虞舜,但未曾考察其言论;求治有如汉宣帝,但未曾追究其实效。臣既然未能离职,敢不以言责为己任。希望陛下既问之当察其言,既用之当责其实,不要让左右之人蒙蔽圣听,言事之官时有奖惩,这样人们就不会敷衍了事,职事都能得到妥善处理。”
辛巳日,翰林学士王珪上奏:“代理御史中丞贾黯,之前以学士身份参与编撰《仁宗实录》,自从担任御史中丞后,不再参与院务,希望让他继续供职。”皇帝同意了。
壬午日,礼院上奏:“最近依照国朝旧例,详细审定仁宗大祥变除服制,以三月二十九日为大祥,六月二十九日衤覃除,至七月一日从吉,已蒙降敕。臣等谨按礼学,王肃以二十五月为毕丧,而郑康成以二十七月。《通典》采用郑康成的说法,又加至二十七日终,则是二十八月毕丧,而二十九月始从吉,这已经偏离了礼制。天圣年间,重新制定了五服年月,敕令以二十七月为准,现今士庶都共同遵守。三年之丧,自天子至庶人,不应有异。请以三月二十九日为大祥,五月择日而衤覃,六月一日从吉。”皇帝同意了。
丁亥日,辽国任命知兴中府杨绩再次担任知枢密院事。
己丑日,赐予越州上虞县硃回女家绢三十匹,米二十斛。硃回的母亲早逝,由祖母抚养,年仅十岁。村里硃颜与祖母发生争执,持刀欲杀祖母,全家惊慌失措,唯独硃回呼喊着冲上前,护住祖母,手抓住硃颜的衣服,用身体挡住硃颜的刀,说:“宁可杀我,不要杀祖母!”祖母因此得以逃脱。硃回被砍了数十刀,仍紧紧抓住硃颜的衣服不放,硃颜愤怒,割断她的喉咙致死。此事上报后,皇帝因此赐予这些财物。
皇帝曾问辅臣:“天下的钱粮有多少?”韩琦等人一一回答。皇帝又问:“冗兵的费用比过去多了一倍,为什么?”欧阳修说:“自从西边战事以来,边臣广泛加强守备,既增加了军队编制,每年的费用也就更多了。”皇帝又问:“祖宗如此安抚,为什么还有倔强不服的人?”韩琦说:“国家意在安抚百姓,所以表现出大度,包容他们。”
知制诰祖无择上奏说中书省不应设在东边,请求与门下省对调,皇帝同意了。
夏,四月,辛卯日,辽国任命知枢密
院事张嗣复因病,改任兴中府知府。
戊戌日,皇帝下诏让礼官及待制以上的官员商议崇奉濮安懿王的典礼,并将结果上报,这是因为宰臣韩琦等人在元年五月上奏的缘故。
庚子日,辽国君主在特古里避暑。
辛丑日,皇帝下诏:“监司、知州每年推荐所辖的官吏,务必选拔合适的人才,不必非要达到规定的名额。”
此前,御史中丞贾黯上奏说:“现在京朝官至卿监的官员共有二千八百多人,而吏部奏举的磨勘选人未引见的已达二百五十多人。我不敢远引前朝的例子,仅以先朝的事情来比较。在天圣年间,法律尚简,选人以四考改官,各路使者推荐部吏的数量没有限制,而在京的台阁及常参官曾担任知州、通判的,即使不是部吏也可以推荐,当时磨勘改官的人每年才几十人。后来资历考核逐渐增加,而知州推荐官吏,根据属邑的多少来裁定推荐的数量。此外,常参官不允许推荐士人,这些规定比天圣年间逐渐繁琐,而改官的人数已经很多了。然而,磨勘应格的人,仍然不超过十天就引见,没有等待的人。皇祐年间,开始限制监司奏举的数量,法律更加严密,而磨勘等待的人已不少于六七十人。从皇祐到现在,才十年而已,而人数却增加了三倍。过去法律宽松而人数少,现在法律严密而人数增加,这是什么原因呢?正是因为推荐官吏的人每年限定名额,只是为了凑数而已。比如一个郡的太守,每年允许推荐五人,而年终不满这个数目,那么人人都觉得遗漏了自己,应当推荐的人为了避免诽谤和讥讽,想停止也不敢,这就是推荐的人多,而真正有才能和廉洁的人却难免被无能之人所掩盖。我认为应该明诏天下,让有合适的人就推荐,不必非要达到规定的名额。”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因此下了这道诏书。
丙午日,将仁宗的御容安放在景灵宫孝严殿。
五月,癸亥日,任命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知太原府陈旭为枢密副使。
吕诲上奏说:“先朝任命陈旭时,臣与唐介、范师道、赵抃、王陶都指出他奸邪,不应当放在二府,封章交上,丑迹都暴露了。而外有近臣主张,内有宦官引荐,韩琦极力为他铺路,富弼犹豫不决,总共争论了半年,陈旭出知定州,臣等被贬斥到江外。事情既然两罢,曲直没有定论,人言沸腾。最近在崇政殿奏对,承奉德音,说陈旭有才能,有人还说他是奸邪,不几天,突然听到任命的消息。难道有中外都说他奸邪,明哲的人知道却还要重用!臣私下认为大臣极力引荐,陛下不得已而用之罢了。唯愿陛下清心再赐深思,陈旭的进退,系于陛下的决断。”
任命兵部员外郎、秘阁校理蔡抗兼任起居舍人、充史馆修撰、同知谏院。蔡抗最初担任睦亲宅讲书,出入宫邸,不接受馈赠。皇帝器重他,向濮安懿王请求,希望能与他交往。每次见面都衣冠整齐,礼仪周到,既是师又是友。等到皇帝亲政,立即问蔡抗在哪里。蔡抗当时担任广东转运使。皇帝急忙召他判都理欠凭由司。蔡抗还未到,皇帝每次见到从南方来的使者,都会问起他。等到蔡抗入对,皇帝留他谈话到很晚,说:“你是我的故人,我对你寄予厚望,不要以常礼自疏。”过了几个月,就有了这个任命。
任命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冯京为陕西安抚使,代替陈旭。
戊辰日,皇帝下诏说:“朕蒙受先帝的遗烈,愿与公卿大夫励精图治。然而天下承平日久,内外因循,懒惰职守的人很多,没有听说有人推利及民,尽心忧国的。只是累积岁月以侥幸升迁,又沽名钓誉以求得所知,他们能说的,也不过是务在簿书期会之间,朕还能指望什么呢!如果缄默苟简的人不受到惩罚,那么端良敏济的人就无法得到鼓励。朕持赏罚之大公,必将坚决执行。百官们要改变想法,孜孜不倦,各尽其职以符合朕的期望。”
辛未日,任命东上閤门使刘几为鄜州知州。刘几最初担任泾原副都总管,与陈述古互相诉讼,被罢免后,接替他的人揭发刘几过度使用公使钱,皇帝下诏让刘几赴永兴军接受审查。权御史中丞贾黯上奏说:“国家任用将帅,应当责成他们御边捍寇的效果,细故小恶,都应当忽略,这样才能得到他们的死力。太祖时,天下未定,李汉超等十四人分别捍卫三边,都十多年没有更换,将州中的征榷之利都给了他们,还允许他们贸易,免除所过征税,军士无论大小都允许便宜行事,因此李汉超等人得以成功名,而二十年间没有西北的忧患。庆历年间,陕西用兵,颇失此术,边臣使用公使钱稍有不当,就被法吏以深文绳之,如尹洙、张亢、滕宗谅就是如此。现在西戎叛扰,陛下正应当以恩威御诸将,应当思考太祖的得人之术,而惩戒近事的失体。像刘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大过,希望赦免而不追究。”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因此有了这个任命。
丙子日,贾黯上奏说:“最近皇子封拜,都授予检校太傅。按照官仪,太师、太傅、太保是三师,子为父师,在义理上不可,前世因循,失于厘正。请从今以后,皇子及宗室属卑者,都不要兼任师、傅官,随着他们的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商议,请求按照贾黯的奏议。中书也说:“自唐以来,亲王没有兼任师、傅的,国朝以三师、三公都是虚名,因此沿袭授予。应当纠正这个错误。”皇帝下诏同意,并且命令已经受命的人,以后加恩改授。
辛巳日,夏国派遣使者向辽国进贡。
甲申日,命令宰相韩琦、曾公亮暂时兼任枢密院公事,因为富弼因病告假。富弼自从去年冬天因足疾卧床在家,至今已经上了二十多道奏章,请求补外郡,皇帝始终不允许。
丙戌日,枢密院编纂《机要文字》九百八十一册进呈,赏赐执事的人各有不同。
六月,辛卯日,任命江东转运判官、屯田员外郎范纯仁为殿中侍御史,太常博士、权发遣盐铁判官吕大防为监察御史里行。近来的制度,御史有缺额,就命令翰林学士、御史中丞、知杂事轮流推荐两人,而皇帝自己选择一人担任,现在缺两员,推荐的人还未上报,皇帝直接任命了范纯仁和吕大防。吕大防是蓝田人。吕大防首先上奏说:“纲纪赏罚未能满足四方期望的有五点:进用人臣而权力不归皇帝,大臣疲老而不得许退,夷狄骄蹇而不择将帅,议论之臣裨益阙失而大臣沮之,疆场左右之臣败事而被赏、举职而获罪者。”又论:“富弼病足,请求解除机务,上了十多道奏章而不被采纳;张昪年近八十,请求退休而不被允许;吴奎有三年之丧,召他的儿子两次,派遣使者召他又两次;程戡辞老不堪边任,也不允许。臣私下认为陛下想要尽君臣之分,使病者得休,丧者得终,老者得尽其馀年,那么进退以礼,何必过于虚饰,使四人的诚意不得自达呢!”
癸巳日,群臣上表请求听
孙继祖,因此尊称他的父亲为皇考,而不敢尊称他的祖父为皇祖考,因为这与昭穆制度相同。
光武帝从平民起家,诛杀王莽,亲自冒着箭石的危险才得到天下,名义上是中兴,实际上是创业,即使自立七庙,也不算过分,但他只称皇考,这种谦逊的态度非常明显。
现在陛下作为仁宗的儿子继承大业,《传》中说:‘国家没有两个君主,家庭没有两个尊长。’
如果尊称濮王为皇考,那么仁宗的位置又该放在哪里呢?
政府之前以两位皇帝没有给他们的父祖加尊号为例,引以为法则是可以的;如果说皇考的名称也可以用在今天,那么事情恐怕不合适。
假设仁宗还在位,濮王也万福,那时候命陛下为皇子,那么不知道应该称濮王为父亲还是伯父?
如果先帝在世时称伯父,去世后称父亲,臣认为陛下一定不会这样做。
因此,濮王应该称为皇伯,还有什么疑问呢?
希望陛下上考古典,下顺众志,以礼崇奉濮安懿王,如珪等人所建议的那样。”
枢密使、户部尚书、同平章事富弼,多次上奏因病请求罢免,上了二十多次奏章,皇帝坚持要留他,但不行。
秋天,七月,癸亥日,罢免他为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阳。
最初任命他为仆射及使相时,富弼上了八次奏章,请求以本官出任地方官,未被允许。
即将出发时,又请求罢免使相或仆射一职,皇帝同意罢免仆射而改任其他职务。
丙寅日,皇帝下诏说:“事情有先后,所以制度有轻重;礼仪有轻重,所以费用有丰俭。
凡是郊庙用来奉祀天地祖宗的,应该按照旧例;至于车马服饰的费用,务必减省。”
丙子日,释放宫女一百八十人。
辽主因为太后射获了熊,赏赐百官各有不同。
丁丑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戊寅日,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左丞贾昌朝去世。
皇帝亲自到他家中祭奠,追赠他为司空兼侍中,谥号为文元。
皇帝亲自题写墓碑为“大儒元老之碑”。
贾昌朝在侍从时,获得了很多名誉,等到执政时,因为结交宫人和宦官,多次被谏官和御史弹劾。
己卯日,群臣上尊号为体乾膺历文武睿孝皇帝,皇帝下诏答复不同意。
庚辰日,任命淮南节度使兼侍中文彦博为枢密使。
当初,文彦博从河南入朝见皇帝,皇帝对他说:“朕能在这个位置,是你的功劳。”
文彦博回答说:“陛下登基继承大统,是先帝的圣意,皇太后协助的功劳,臣有什么功劳呢!”
皇帝说:“朕听说最初的议论,你对朕有恩。”
文彦博谦逊不敢接受。
皇帝说:“暂时麻烦你西行,很快就会召你回来。”
文彦博还未到永兴,就接到了这个任命,又派中使催促他。
枢密使、吏部侍郎张昪被罢免为彰信节度使,平章事、判许州。
张昪长期因病请假,请求罢免,共上了七次奏章,才得到批准。
之前韩琦、曾公亮想提拔欧阳修为枢密使,准备进呈拟议,没有告诉欧阳修。
欧阳修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对两人说:“现在天子在服丧,母后垂帘听政,而几位大臣自己安排位置,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两人听从了他的话,立即停止。
等到张昪离职,皇帝就想任用欧阳修,欧阳修又坚决推辞不接受。
辛巳日,任命权三司使、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吕公弼为枢密副使。
吕公弼上奏说:“谏官、御史是皇帝的耳目之官,近来他们的建议很少被采纳,这不是广开言路的方法。
陛下应该把政事交给大臣负责,而把监察的权力交给台谏,如果发现不称职的人就罢免。
这样,言路就会畅通,视听也会广泛。”
任命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韩绛为权知开封府,不久又升任三司使。
韩绛在成都任职两年。
当初,张咏镇守蜀地时,春天买米,秋天买盐,官府发放券,以惠及贫弱百姓。
时间久了,券都转到了富户手中。
韩绛废除旧籍,召集贫民另行发放券,并且规定每三年根据贫富情况更换一次,豪强无法得逞。
蜀地与夷族接壤,边境上的人砍伐树木,多次发生冲突,因此下令禁止砍伐树木。
又派兵驻守蚕崖,断绝蕃部与威、茂之间的交易往来。
以前内侍出使蜀地,给酒场吏主贸易,趁机加倍收取费用,韩绛上奏请求加以禁止,皇帝下令内侍省制定法令,每次出行必须申明禁令。
等到他担任三司使时,又请求将川、峡四路的田谷输送到常平仓,并根据事任、道里的不同,给予相应的价格以平抑物价。
皇帝感叹说:“大家都在姑息,只有你不随波逐流!”
立即执行。
内诸司吏有请求恩泽的,韩绛坚决不同意,皇帝说:“朕起初不知道,应该为你改正。”
但请求的人不断,韩绛更加坚持,因此对皇帝说:“我触犯了众怒,担心会有流言蜚语。”
皇帝说:“朕在藩邸时,就听说有司以国事为人情。
你所坚持的固然是好的,何必害怕谗言!”
之前宫中所用的财费,都是以合同凭由支取,韩绛请求有例子的都交给有司处理,于是三司才开始能够进行会计。
任命知制诰沈遘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
沈遘为人轻俊明敏,通达世务。
之前担任杭州知州时,有百姓因贫穷无法安葬,他给予公使钱。
嫁出了数百名孤女。
有倡优收养良家女子的,他将其夺回交给父母。
接待士大夫,多能得到他们的欢心。
部吏都乐于为他尽心尽力,成为他的耳目,刺探里巷的长短,事无巨细都知道,事情一到就能立即决断,众人无不敬畏。
小民有犯罪,情节稍有不善,不问法律轻重,立即刺配为兵,奸猾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当时鞠真卿提点刑狱,想调查此事,移州诘问,沈遘稍微放松了对刺配士兵的处罚,给予公据,恢复为民。
等到沈遘被召回,鞠真卿也被罢免,事情就此搁置。
议论者认为他的严厉堪比孙沔,但孙沔虽然苛暴,却锐于惩恶,而沈遘则连善人也感到害怕。
他治理开封如同治理杭州,早晨起来处理事务,到中午事务完毕,出去与宾客旧友往来,从容谈笑以示有余,士大夫都称赞他的才能。
一个月后,加封为龙图阁学士,不久又升任翰林学士。
因母亲去世离职,不久去世。
八月,庚寅日,大雨。
辛卯日,地涌水,毁坏官私房屋,淹死的人畜不计其数。
皇帝在崇政殿,宰相以下,朝参的只有十几人。
下诏打开西华门以泄宫中积水,水奔涌冲击东殿,侍班的班屋都被冲毁。
甲午日,命令盐铁副使杨佐等人提举修诸军班营屋,虞部郎中来令孙等八人赐给淹死的军民钱,安葬祭祀那些无主的人。
乙未日,下诏求直言。
司马光上疏说:“近来暴雨大至,河流湖泊都泛滥,都城被摧毁,房屋几乎全部被淹没,死于压溺的人不计其数,这是非常巨大的灾难。
或许陛下在举动循守之间,万一有所疏忽呢?
敢以愚见来说,大概有三点:窃以为皇太后在陛下襁褓时保育圣躬,陛下入承大统,初得疾时,外间传言,皇太后在先帝梓宫前为陛下叩头祈请,额头因此受伤,这难道不是对陛下有慈爱之心吗!
不幸被谗贼之人交相离间,使得两宫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隔阂。
陛下作为儿子,即使皇太后对陛下不慈爱,又怎么能计较呢?
是非曲直,导致产生了怨恨,而对于爱戴和恭敬的心意却有所疏忽!
先帝将陛下从众人中提拔出来,从防御使升为天子,将一位皇后和几位公主托付给陛下,然而先帝的灵柩还未下葬,陛下已经失去了皇太后的欢心,几位长公主都被安置在偏僻的宫中,很少有机会见到陛下,这是陛下失去人心的开始。
先帝天性宽厚仁慈,重视舆论,晚年患病,厌倦了繁杂的政务,于是将天下的事务都委托给两府处理,但他们的决策和任免未必都恰当。
等到陛下即位,大家都认为陛下一定能收回权力,任用贤能,罢黜愚昧,使天下迅速恢复太平。
然而陛下却更加谦逊,深藏不露,对于所有的奏请,都不肯做出决断,知道某人是贤才却不能任用,知道某人不肖却不能罢免,知道某事是错误的却不能改正,知道某事是正确的却不能推行,大臣专权的情况比先朝更加严重,随意任免官员,毫无顾忌,这是天下人感到失望的原因。
国家设立台谏官员,作为天子的耳目,防止大臣蒙蔽君主。
朝廷的政事,都是由大臣裁定并施行的,而台谏官员有时会提出异议,陛下应当以自己的圣意来判断是非,可行的就推行,不可行的就停止。
现在陛下却将决策权再次交给大臣,他们怎么会认为自己所做的有错,而认为别人的意见是对的呢!
陛下独自承担了拒绝谏言的名声,大臣们却坐享专权的利益,四方忠诚之士,都望风而不敢言,这是天下人再次失望的原因。
希望陛下上察天意,下顺人心,在这三件事上,都要留心,侍奉皇太后,更加孝顺谨慎,务必让她欢心,几位长公主,也要时常关心照顾,不要让她们失去依靠。
总揽大权,不要交给他人,选用贤能之士,根据名实相符的原则,赏功罚罪,舍小取大,接纳直言,虚心接受善言,并且以诚心去推行。
这样人心就会愉悦,天道自然和谐。”
吕诲说:“《五行志》上说:‘简慢宗庙,废弃祭祀,水就不会滋润大地。’
之前关于濮安懿王的事情,最初讨论时或许会与仁宗皇帝相提并论,最终却取消了追封,连燕王的待遇都不如,礼仪失当,孝心不足,这几乎是一种怠慢。
京房的《传》上说:‘饥荒而不减损,这就是大荒,灾祸是水灾。’
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许、颍等郡发生了大饥荒。
我认为尚方不必要的开支,后苑的奢侈制作,应该加以裁减,以崇尚节俭,量入为出,正是现在应该做的。
又说:‘压制有德之人,灾祸是水灾。’
这是因为有德之人被压制而不得任用。
如今陛下在前殿召见的人,无非是藩邸的旧臣,清要的职位,都是由权贵之门推荐的。
忠良之人,难道不会感到心寒吗?
古代以功绩举荐贤才,万物化育而祥瑞显现;后世以毁誉取人,所以功业荒废而灾异频发。
陛下应当谨慎思考,追悔并补救过失,或许可以消除灾祸。”
吕大防说:“雨水成灾,这是阴气侵凌阳气的灾祸。”
于是他陈述了八件事:君主恩德不立,臣子权力过大,邪议干扰正道,私恩损害公义,边寇勾结,盗贼横行,群情失职,刑罚不公。
丙申日,辽国因为客星侵犯天庙,命令各路防备盗贼,严格火禁。
当初,讨论尊崇濮安懿王时,史馆修撰、同知谏院蔡抗引用礼制中关于为人后的道理,言辞恳切,泪流满面,皇帝也感动得流泪。
恰逢京城发生大水,蔡抗推究灾祸的征兆,坚持之前的说法,大臣们对此感到不便。
庚戌日,任命蔡抗为知制诰兼判国子监,罢免了他的谏职。
乙卯日,下诏减定衮冕制度,这是采纳了同知礼院李育的奏请。
李育是河南人,曾经与同僚讨论宫中事务。
奏章呈上后,有宦官来问是谁提出的,同僚们害怕不敢回答,李育独自上前说:“是我提出的。”
宦官随即离开,事情也就搁置了。
任命知制诰宋敏求、韩维一同修撰《仁宗实录》。
九月,辛酉日,提举编纂礼书、参知政事欧阳修已经编纂完成百卷礼书;下诏以《太常因革礼》为名,赐予欧阳修等人银帛不等。
壬戌日,因为连绵大雨,取消了大宴。
司马光说:“陛下将要举行南郊祭祀,群臣按照惯例请求上尊号,陛下却深自谦抑,以承受天谴,慰藉人心。
希望从今以后,所有群臣上尊号的表章,都拒绝不接受,并且命令他们不得再上。”
司马光上疏后,又当面陈述,皇帝欣然采纳。
群臣共五次上表,最终都没有得到允许。
己巳日,策试制举人。
甲戌日,任命制科入等的著作佐郎范百禄为秘书丞,升一级,前和川县令李清臣为著作佐郎。
范百禄的策论说:“简慢宗庙,废弃祭祀,水就不会滋润大地。
从前汉哀帝尊崇共皇,河南颖川发生大水;汉安帝尊崇德皇,京师及二十九个郡国发生大水;汉桓帝尊崇崇皇,六郡地裂、水涌、井溢;汉灵帝尊崇仁皇,京师发生大水。
不同时代却有相同的征兆,如同符节般吻合。
陛下对于濮安懿王,情感可以淡化,但礼仪不可增加;恩情可以断绝,但义理不可推崇。
礼制规定,为人后者就是其子,古代重视大宗,因此降低对私亲的礼数。
大宗是隆重的,小宗是简略的;天地宗庙社稷的祭祀是重要的,门内的丧期是轻微的。
应该简略的却隆重对待,应该轻微的却重视,这是违背先王之礼的。
礼制违背则人心失,天意背离,这就是灾异产生的原因。
古代的圣帝明王,未尝没有过错,但贵在能够改正。
陛下应当下诏给有关部门,不要再讨论追尊的事,只需因濮安懿王建国,为他立长子为嗣王,世世代代奉祀安懿王,永远作为一国的太祖,这样人心愉悦,天意化解,大雨的灾祸又何须禳除呢!”
范百禄是范镇的侄子。
李清臣是安阳人,韩琦将兄长的女儿嫁给他,欧阳修对他的文章感到惊奇,认为他像苏轼。
在秘阁考试时,考官韩维说:“这是荀卿的笔力。”
考试文章送到中书省,欧阳修迎上去说:“李清臣如果不中第,那就错了。”
打开一看,果然如他所说。
到了廷对时,有人建议李清臣应当以《五行传》作答,一定能再得第一,李清臣说:“这是《汉书》附会的说法,我不相信。
民间难道没有疾苦可以上奏吗!”
于是他说道:“天地之大,就像人的身体,腹心肺腑如果堵塞,五官就会不安。
民众的聚集,是天地的腹心肺腑;日月星辰,是天地的五官。
善于消除天地灾异的人,不是消除灾异本身,而是消除民众的疾苦。”
李清臣最终名列次等。
乙亥日,辽主前往藉丝淀。
丙子日,任命权御史中丞贾黯为翰林侍读学士、知陈州,这是应他的请求。
此前贾黯与两制官员合议,请求以濮王为皇伯,执政大臣不同意,他多次到中书省争论。
恰逢大雨成灾,当时贾黯已经患病,上疏说:“几位执政大臣提出两统贰父的说法,因此七庙神灵震怒,天降大雨,淹死百姓。”
于是他因病请求离职,得到了这个任命。
十二天后去世,临终前口述遗奏数百字,仍然请求解决濮王的问题。
追赠礼部侍郎。
贾黯洁身自好,在朝中多次进言,人们称赞他耿直。
任命龙图阁直学士、判都水监韩贽为知河南府,因为都城内外沟渠长期失修的缘故。
壬午日,太白星侵犯南斗。
此前僧人
官职有空缺,多是因为权贵请求内廷降旨补人,台谏官多次对此提出批评。
仁宗因此下令:“僧官有空缺,命两街各选一人,通过比试技艺来补缺。”
此时鉴义一职有空缺,中书已经下令两街选人,但未能选出合适人选,而内臣陈承礼请求以宝相院的僧人庆辅补缺,内廷降旨令其担任鉴义,中书坚持上奏认为不可。
欧阳修于是上奏说:“补一个僧官是小事,但中书的事已经施行,而用内廷降旨改变先朝的规定,则是内臣干预朝政,这怎么能开启这种风气!”
又说:“宫女和近臣,自古以来常常难以控制。这种小事,如果不以为意而顺从他们,他们必定会在外张扬,认为朝政可以改变,威势不小。”
皇帝立即批准了中书的奏请,下令依照惯例选拔考试。
冬,十月,丁亥朔日,辽主前往医巫闾山。
庚寅日,任命天章阁待制吕公著、司马光为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
甲午日,再次任命王安石为工部郎中、知制诰,因为他母亲丧期已满。
己亥日,辽国因太后射获老虎,大宴群臣,命各人赋诗。
癸卯日,吕诲上言:“台谏官是皇帝的耳目。天圣、景祐年间,三院御史五员差出者三人常有二十员;而后逐渐减少,这是因为执政者不希望皇帝听到朝廷内外的过失,但仍然不少于十数员。如今御史台缺中丞已经数月,御史五员差出者三人,只有臣与范纯仁、吕大防在职,上奏十次,被驳回的有八九次。谏官二员,司马光调任他职,傅尧俞出使北庭。言路堵塞,没有比现在更严重的了,臣私下为圣朝感到羞耻!”
乙巳日,任命知制诰邵必权知谏院。
戊申日,任命权发遣三司开拆司孙永为诸王府侍读,中收编排文字孙固为诸王府侍讲。
颍王好学不倦,一天,拿出新录的《韩非子》,命府僚校对,孙永说:“韩非险刻,违背《六经》的宗旨,希望不要留意!”
颍王说:“录以备藏书之数,并非我所好。”
壬子日,任命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卢士宗知青州。
卢士宗入宫辞行,皇帝对他说:“朕一向知道卿忠诚纯正,岂能久处在外!”
于是命他再次入对;及至见面,讨论祖宗之法无数更变。
甲寅日,吕公著进献所编的《仁宗御集》百卷,皇帝在延和殿穿着靴袍观看。
任命翰林学士冯京为南郊仪仗使,因为御史中丞空缺。
当天改命给事中、天章阁待制彭思永权御史中丞。
十一月,庚午日,朝享景灵宫。
辛未日,享太庙。
壬申日,在圜丘祭祀天地,以太祖配享。大赦天下。
此前百官在尚书省习仪,赐酒食,郎官王易知醉饱呕吐,御史弹劾他失仪。
此时宰相韩琦将此事上奏,皇帝说:“已经赦免他的罪了。”
韩琦说:“按照旧例,失仪不以赦免。”
皇帝说:“失仪是轻罚,但让士大夫因为酒食而获罪,难以面对。”
最终赦免了他。
辽国的耶律伊逊恃宠不法,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压制他,因此被伊逊忌恨。
十二月,甲午日,耶律仁先被调任南京留守,改封晋王。
耶律仁先到南京后,抚恤孤寡,禁止奸恶,边境安宁。
议论者认为自裕悦休格之后,只有耶律仁先一人能做到这样。
甲辰日,夏国主谅祚派人来贺正旦,丁未日,派人来贺寿圣节。
司马光上言:“近年来谅祚虽然外派使者称臣进贡,但内藏奸谋,窥伺边境,暗中以官爵金帛引诱中国的不法之徒和熟户蕃部;那些违抗不从的,谅祚就发兵杀掠,住在沿边的弓箭手,谅祚都逼迫他们进入内地。边臣坐视,不能救援,于是使其余的熟户都畏惧他的凶威,怨恨中国,人人都有离叛之心。等到朝廷派使者责问,谅祚却拒绝不纳;即使有所答复,也都是侮慢之辞,朝廷也隐忍不再追究。谅祚又多次扬言虚声以惊动边境,而将帅大多懦弱胆怯,一路有警,三路皆惊,尽抽腹内州军下番兵士置于麾下。数月后寂无影响,然后遣回;未及休息,忽闻有警,又复回去。如此往还,疲于道路,最终无事。臣料谅祚之所以依旧遣使称臣奉贡,一是为了每年所赐的金帛二十余万,二是为了入京贸易,三是为了让朝廷不防备他。他之所以引诱不法之徒,是为了探听中国的虚实,平时用为谋主,入寇时用为向导。他之所以引诱胁迫熟户、逼迫弓箭手,是因为他认为客军不足畏,只有熟户、弓箭手生长在极边,勇悍善斗,如果先事剪除,则边人失去依靠,入寇时可以通行无碍。他之所以多次扬言虚声,惊动边境,是为了让中国的军队疲于奔命,耗散诸蕃,公私贫困;等到边吏习以为常,不再防备,然后乘虚入寇。希望明谕中外臣僚,有久历边任或曾经战阵,知军中利害及西戎情伪者,并许上书,择其理道稍长者,从容访问以治兵御戎之策,则处置自得其宜。”
郊祀结束后,侍御史知杂事吕诲再次申述前议,请求早日确定濮安懿王的崇奉之礼,并且说:“如今佞人进言,迷惑圣听,中书坚持错误,执守邪论,应当有人阐明经义,解释群疑。臣请求中旨下枢密院及后来进任两制臣僚,共同详定典礼以正是非。久而不决,不是向天下展示至公之道。”
吕诲随后进对延和殿,陈述恳切,前后共上奏七次,未被采纳。
于是请求免去台职补外,又上奏四次,亦未被采纳。
于是弹劾韩琦说:“永昭陵的土未干,玉几遗音犹在,韩琦却急于追崇濮王,使陛下厚待生父而薄待继父,隆小宗而绝大宗。言者论辩半年,韩琦仍然坚持错误,不为改正。愿黜居外藩,以慰士论。”
辛亥日,辽国任命南京留守萧惟信为左伊勒希巴。
南府宰相萧德因年老请求退休,优诏不许。
北府宰相姚景行调任武定军节度使,任命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良同知南院枢密使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三-注解
旃蒙大荒落: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旃蒙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大荒落是指特定的年份。
辽主:指辽朝的皇帝。
谅祚:西夏的皇帝,名李谅祚。
王广渊: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编排中书诸房文字。
司马光: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曾任宰相,著有《资治通鉴》。
欧阳修:北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
孙沔: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户部侍郎。
蔡襄: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三司使、端明殿学士等职。
吕公弼:北宋政治家,曾任权三司使、龙图阁学士等职。
王畴: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兵部尚书,谥号忠简。
白金:古代指白银,常用作赏赐或货币。
兵部尚书:古代中国官职,负责军事行政事务。
谥忠简:谥号是对已故官员的一种评价,忠简表示忠诚和简朴。
陕西转运使:宋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陕西地区的财政和物资转运。
光禄卿: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的饮食和礼仪。
少府监:古代官职,负责皇室的手工业制造。
知忻州:宋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忻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渭州:古代地名,今甘肃省天水市一带。
泾原副总管:宋代军事官职,负责泾原地区的军事事务。
凤翔:古代地名,今陕西省宝鸡市一带。
礼部奏合格进士:指通过礼部考试的进士,合格者可以进入仕途。
明经: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儒家经典。
诸科:古代科举考试的其他科目,如算学、律学等。
及第:科举考试中通过考试并获得功名。
出身:指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的资格。
录囚:古代司法程序,指审查囚犯的案件。
翰林学士:宋代翰林院的高级官员,负责起草诏书和参与政事。
礼院:古代机构,负责礼仪和祭祀事务。
禘祫:古代祭祀仪式,禘是大祭,祫是小祭。
腊祭:古代年终的祭祀仪式。
给事中:古代官职,负责审核诏书和奏章。
权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
籓邸:指皇族成员的府邸。
俊乂:指有才能的人。
太宗故事:指宋太宗时期的政策和做法。
侍从:指皇帝的随从官员。
馆阁之臣:指在皇家图书馆和档案馆工作的官员。
知人之明:指识别人才的能力。
养育以渐:指逐步培养人才。
材不求备:指不要求人才完美无缺。
以类荐举:指根据类别推荐人才。
择取自代:指选择合适的人接替自己。
礼部郎中:古代官职,负责礼仪事务。
御史知杂事: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和杂务。
集贤殿修撰:古代官职,负责编修书籍和文献。
知应天府:宋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应天府地区的行政事务。
宰相:古代官职,相当于现代的总理。
都官员外郎:古代官职,负责财政和物资管理。
起居舍人:宋代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
知谏院:古代官职,负责谏言和监察。
枢密副使:宋代枢密院的副长官,负责军事事务。
大理评事:古代官职,负责司法审判。
延和殿:古代宫殿名称,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贡院:古代科举考试的场所。
殿试:科举考试的最高级别,由皇帝亲自主持。
省试:科举考试的省级考试。
将作监主簿:古代官职,负责工程和建筑事务。
州长史:古代官职,负责州级行政事务。
司马: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和行政事务。
文学:古代官职,负责教育和文化事务。
司天监:古代机构,负责天文和历法事务。
崇天历:古代历法名称。
气节:指节气。
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日食:天文现象,指月亮遮挡太阳的现象。
中官正:古代官职,负责天文观测。
监生:古代学生,指在国子监学习的学生。
家学:指家族传承的学问。
国子监直讲:古代官职,负责国子监的教学事务。
尚书:古代经典之一,记载上古至周朝的历史。
春秋:古代经典之一,记载春秋时期的历史。
明天历:古代历法名称。
侍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
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
耳目之官:指负责监察和谏言的官员。
台谏官:指负责监察和谏言的官员。
先帝:指已故的皇帝。
清衰:指清廉和衰败。
圣聪:指皇帝的智慧和判断力。
拒谏遂事:指拒绝谏言并坚持错误的行为。
公忠爱君:指忠诚和爱国。
德音:指皇帝的诏书或命令。
缄默者:指沉默不语的人。
虞舜:古代传说中的圣君。
汉宣:指汉宣帝,西汉时期的皇帝。
仁宗实录:记载宋仁宗时期历史的官方文献。
台宪:指御史台,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
大祥:古代祭祀仪式,指大祭。
衤覃除:古代祭祀仪式,指小祭。
从吉:指恢复正常生活和礼仪。
王肃:古代学者,主张二十五月为毕丧。
郑康成:古代学者,主张二十七月为毕丧。
通典:古代典籍,记载典章制度。
天圣:宋仁宗的年号,指1023年至1032年。
五服:古代丧服制度,分为五等。
辽:指辽国,古代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
兴中府:古代地名,今辽宁省朝阳市一带。
枢密院事: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越州:古代地名,今浙江省绍兴市一带。
上虞县:古代地名,今浙江省上虞市一带。
绢:古代纺织品,常用作赏赐或货币。
米:古代粮食,常用作赏赐或货币。
祖媪:指祖母。
硃颜:古代人名,此处指与硃回女家发生冲突的人。
冗兵:指多余的士兵。
西事:指西夏的军事冲突。
边臣:指边境地区的官员。
绥怀:指安抚和怀柔。
倔强:指顽固和不顺从。
息民:指安抚百姓。
知制诰:负责起草皇帝诏令的官员。
中书省:古代机构,负责起草诏书和处理政务。
门下省:古代机构,负责审核诏书和奏章。
崇奉濮安懿王典礼:指对濮安懿王的尊崇和祭祀仪式。濮安懿王是宋仁宗的弟弟,因其在政治上的贡献和德行,受到朝廷的尊崇。
磨勘:宋代官员考核制度的一部分,指对官员的政绩、品行等进行审查和评定。
监司:宋代地方行政机构,负责监察和管理地方官员。
知州:宋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一州的政务。
御史中丞:宋代监察机构御史台的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京朝官:在京城任职的官员。
卿监:宋代高级官员的统称,包括卿和监两种职位。
吏部:宋代六部之一,负责官员的任免、考核等事务。
选人:指通过科举考试或其他途径选拔出来的官员候选人。
引见:指官员被召见,接受皇帝的面试或任命。
皇祐:宋仁宗的另一个年号,指1049年至1054年。
资政殿学士:宋代高级文官的一种荣誉头衔,通常授予有重大贡献的官员。
史馆修撰:宋代负责编修国史的官员。
同知谏院:宋代谏院的副长官,负责进谏和监察。
权知开封府:临时担任开封府长官的官员。
陕西安抚使:宋代陕西地区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东上閤门使:宋代负责宫廷礼仪和接待外国使节的官员。
鄜州:宋代地名,今陕西省富县一带。
泾原副都总管:宋代泾原地区的军事副长官。
永兴军:宋代地名,今陕西省西安市一带。
太祖:指宋太祖赵匡胤。
李汉超:宋初名将,曾参与平定南唐等战役。
庆历:宋仁宗的年号,指1041年至1048年。
尹洙:宋代文学家、政治家,曾任陕西经略使。
张亢:宋代官员,曾任陕西经略使。
滕宗谅:宋代官员,曾任陕西经略使。
西戎:古代对西部少数民族的统称,此处指西夏。
三师:指太师、太傅、太保,是古代最高的荣誉官职。
三公:指太尉、司徒、司空,是古代最高的行政官职。
中书:即中书省,负责起草和发布皇帝诏令的中央机构。
枢密院:宋代最高军事机构,负责军事决策和指挥。
机要文字:指枢密院编撰的机密文件。
殿中侍御史:宋代负责监察宫廷事务的官员。
监察御史里行:宋代监察御史的副职,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蓝田:宋代地名,今陕西省蓝田县。
富弼:北宋政治家,曾任枢密使、户部尚书等职。
张昪:北宋政治家,曾任枢密使、吏部侍郎等职。
吴奎:宋代官员,曾任宰相。
程戡:宋代官员,曾任陕西经略使。
濮安懿王:宋仁宗的弟弟赵元俨,封濮王。
皇伯:在皇室宗亲中,对皇帝的伯父的尊称,体现了尊卑有序的礼制。
皇考:古代对已故父亲的尊称,特指皇帝的父亲。
《仪礼》: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礼制文献,详细记载了各种礼仪规范,是研究古代礼仪制度的重要资料。
汉宣帝、光武:分别指西汉的汉宣帝刘询和东汉的光武帝刘秀,他们在位期间都有关于宗室礼仪的重要决策,成为后世讨论的参考。
皇祖考:古代对已故祖父的尊称,特指皇帝的祖父。
昭穆:古代宗庙中祖先排列的次序,左昭右穆,用以区分长幼尊卑。
光武:指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谥号光武。
中兴:指国家由衰败而复兴。
七庙:古代帝王为祭祀祖先而设立的七座宗庙。
濮王:指宋仁宗的弟弟赵允让,封濮王。
仁宗:指宋仁宗赵祯,北宋第四位皇帝。
镇海节度使:古代官职名,掌管一方军政大权。
河阳:今河南省孟州市一带。
郊庙:古代帝王祭祀天地和祖先的场所。
乘舆服御:指皇帝的车马、服饰等。
太白昼见:太白星白天出现,古代视为不祥之兆。
贾昌朝:北宋政治家,曾任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左丞等职。
文彦博:北宋政治家,曾任枢密使、淮南节度使等职。
韩绛:北宋政治家,曾任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等职。
沈遘:北宋政治家,曾任知制诰、龙图阁直学士等职。
梓宫:指皇帝的棺材,这里指先帝的灵柩。
皇太后:皇帝的母亲,通常享有极高的尊荣和权力。
长公主:皇帝的女儿中封号最高的公主,通常享有较高的政治地位。
两府:指中书省和枢密院,是宋代中央政府的两个最高行政机构。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负责监察和谏言的机构。
仁庙:指宋仁宗,宋代第四位皇帝。
燕王:指宋太祖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被封为燕王。
京房:西汉时期的易学家,著有《京房易传》。
制举人:通过制科考试选拔的人才。
著作郎:宋代官职,负责编纂史书和文献。
秘书丞:宋代官职,负责管理宫廷文书。
和川县令:宋代官职,和川县的行政长官。
太常因革礼:宋代编纂的一部礼制书籍,记录了宋代礼制的变迁。
南郊:指皇帝在南郊举行的祭祀天地的仪式。
尊号:皇帝或皇后死后追封的尊贵称号。
制科:宋代的一种科举考试,选拔特殊人才。
荀卿氏:指荀子,战国时期的儒家学者。
五行传:指《汉书·五行志》,记载了汉代的天文、地理和灾异现象。
藉丝淀:辽代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翰林侍读学士:宋代官职,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史。
陈州:宋代的一个州,位于今河南省。
都水监:宋代官职,负责管理水利工程。
河南府:宋代的一个府,位于今河南省。
太白:指金星,古代天文学中的一颗行星。
南斗:指南斗六星,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组星宿。
内降:指皇帝直接下达的命令,不经由正常的行政程序。
两街:指京城内的两条主要街道,这里代指京城内的僧侣。
鉴义:僧官的一种职位,负责解释佛教经典。
内臣:指宫廷内的宦官或近臣。
宝相院:佛教寺院名。
庆辅:僧人名。
宫女近习:指宫廷内的宫女和近臣。
医巫闾山:位于今辽宁省,古代著名的宗教圣地。
天章阁待制:宋代官职名,负责文书的起草和管理。
龙图阁直学士:宋代高级文官职位,负责皇帝的文书工作。
工部郎中:工部的官员,负责工程和制造事务。
母丧除:指因母亲去世而辞官守孝期满后复职。
太后射获虎:指太后亲自射杀老虎,象征其勇武。
台谏者,人主之耳目:比喻台谏官员是皇帝的耳目,负责监察和谏言。
天圣、景祐:宋仁宗的年号。
三院御史:指御史台、谏院、审刑院三院的御史。
封章:指密封的奏章。
报罢:指奏章被驳回或不予采纳。
言路壅塞:指谏言渠道被堵塞,无法上达天听。
知制诰邵必:邵必,宋代官员,曾任知制诰。
权知谏院:临时担任谏院的职务。
三司开拆司:宋代负责财政的机构。
诸王府侍读:负责为诸王讲解经典的官员。
韩非子:战国时期法家代表人物韩非的著作。
六经:指《诗》、《书》、《礼》、《乐》、《易》、《春秋》六部经典。
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宋代高级文官职位,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典。
仁宗御集:宋仁宗的文集。
南郊仪仗使:负责南郊祭祀仪式的官员。
景灵宫:宋代皇家祭祀场所。
太庙: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
圜丘:古代祭天的圆形祭坛。
大赦:指皇帝颁布的赦免令。
失仪:指在正式场合行为失礼。
辽耶律伊逊:辽国贵族,曾任北院枢密使。
北院枢密使:辽国高级官职,负责军事和政务。
南京留守:辽国南京(今北京)的地方行政长官。
晋王:辽国的王爵称号。
夏国主谅祚:西夏的君主谅祚。
熟户蕃部:指与中原王朝关系密切的边疆少数民族。
弓箭手:指边疆的民兵,擅长射箭。
将帅率多懦怯:指边疆的将领大多胆小怯战。
腹内州军:指内地的地方军队。
下番兵士:指边疆的驻军。
乡导:指引导敌军入侵的内应。
永昭陵:宋仁宗的陵墓。
玉几遗音:指宋仁宗的遗诏。
韩琦:北宋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
左伊勒希巴:辽国官职名,负责礼仪和祭祀。
南府宰相:辽国南府的宰相,负责南方的政务。
北府宰相:辽国北府的宰相,负责北方的政务。
武定军节度使:辽国地方军事长官。
汉人行宫都部署:辽国负责汉人事务的官员。
同知南院枢密使事:辽国南院枢密使的副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三-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的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首先,辽朝群臣为辽主上尊号,改元咸雍,并册封梁王浚为皇太子,显示了辽朝的政治稳定和皇权的巩固。同时,西夏的谅祚对北宋的诏书不予理会,反而通过贺正使荔茂先附表自辩,归罪于边吏,反映了当时北宋与西夏之间的紧张关系。
在北宋内部,王广渊因献文给英宗而获得直集贤院的职位,但司马光对此提出异议,认为王广渊虽有文艺,但缺乏其他才能,且好奔竞,不应骤加美职。司马光的言论反映了当时士大夫阶层对官员选拔标准的重视,以及对朝廷用人不当的担忧。
欧阳修则建议朝廷重新启用退休的孙沔,认为他在环庆地区养练士卒、招抚蕃夷,恩信显著,虽年事已高,但心力不衰,适合担任一方之寄。这一建议体现了欧阳修对人才的重用和对边疆防御的重视。
此外,司马光还针对募兵问题提出建议,认为国家应注重兵员的素质而非数量,兵少而精则易于供给,遇敌必胜;兵多而不精则难以维持,遇敌必败。这一观点反映了司马光对军事战略的深刻理解和对国家财政状况的关切。
最后,蔡襄因被怀疑有异议而被调任杭州,欧阳修等人为其辩护,认为疑似之谤无迹可寻,应辨明真伪。这一事件揭示了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同时也反映了欧阳修等人对忠良的保护和对朝廷清明的追求。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人物的言行反映了北宋时期的政治生态、军事策略和文化观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了王畴的去世和皇帝的赏赐,这体现了古代中国对忠诚和功绩的高度重视。王畴被追赠为兵部尚书,并谥号忠简,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表彰,也是对忠诚和简朴品质的推崇。
其次,文中提到了陕西转运使陈述古被降职的事件,这反映了宋代官僚体系中的权力斗争和监察制度的严格。陈述古因擅自调动官员和失实弹劾而被降职,这表明宋代对官员行为的严格监督和对失职行为的严厉惩罚。
文中还提到了科举考试的情况,礼部奏合格进士、明经、诸科等三百六十一人及第、出身,这反映了宋代科举制度的完善和对人才的重视。科举制度是宋代选拔官员的主要途径,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出的人才不仅具备丰富的知识,还具备较高的道德修养。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翰林学士王珪等人对礼院和吕夏卿禘祫异议的处理,这反映了宋代对礼仪和祭祀的重视。礼仪和祭祀是古代中国政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规范的礼仪和祭祀活动,可以维护社会秩序和皇权的神圣性。
文中还提到了贾黯对皇帝用人政策的建议,他提出了知人之明、养育以渐、材不求备、以类荐举、择取自代等五条建议,这反映了宋代对人才选拔和培养的重视。贾黯的建议不仅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宋代官僚体系中对人才的高度重视。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辽国的杨绩复知枢密院事和越州上虞县硃回女家的事件,这反映了宋代与周边民族的关系和社会治安情况。辽国是宋代的重要邻国,两国之间的关系复杂多变,而硃回女家的事件则反映了宋代社会中的家庭纠纷和法律制度的执行情况。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展现了宋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反映了当时官僚体系、科举制度、礼仪文化、人才选拔和社会治安等方面的情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官员任免情况,反映了当时政治制度的运作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首先,文中提到张嗣复因病改任兴中府,这表明宋代官员的任免不仅基于政绩,还考虑到个人健康状况。其次,关于崇奉濮安懿王典礼的讨论,显示了宋代对皇室成员的尊崇和礼仪制度的重视。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宋代官员的推荐和考核制度。御史中丞贾黯的奏章揭示了当时官员推荐制度的弊端,即为了满足推荐名额,推荐者往往不顾被推荐者的实际才能,导致真正有才能的人被埋没。这一现象反映了宋代官僚体系的僵化和形式主义。
此外,文中提到的吕诲对陈旭的弹劾,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派系纷争。吕诲指出陈旭曾被多人弹劾其奸邪,但因其有近臣和宦官的支持,最终仍被重用。这一事件反映了宋代朝廷中宦官和近臣对政治的影响力,以及皇帝在用人上的无奈。
文中还提到蔡抗的任命,显示了皇帝对蔡抗的器重和信任。蔡抗因不受馈遗、廉洁奉公而受到皇帝的赏识,最终被任命为起居舍人和史馆修撰。这一任命反映了宋代皇帝对廉洁官员的重视,以及对史书编修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的贾黯对皇子封拜制度的建议,反映了宋代对礼仪制度的重视和对传统礼制的反思。贾黯建议皇子不应兼任师、傅官职,以避免礼仪上的不当。这一建议最终被采纳,显示了宋代朝廷对礼仪制度的严谨态度。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一系列政治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宋代朝廷的政治运作、官员任免制度、权力斗争以及礼仪制度的复杂性。它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了解宋代政治制度的重要资料,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文化和价值观念。
这段文字详细记录了宋朝时期关于濮安懿王尊号问题的讨论,反映了当时朝廷对于礼仪制度的重视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通过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到宋朝政治生活中的礼仪之争,以及这些争论背后所蕴含的深厚文化内涵。
首先,这段文字展示了宋朝对于礼仪制度的严格遵循。在讨论濮安懿王的尊号时,各方都引经据典,从《仪礼》等古代文献中寻找依据,力求使决策符合传统礼制。这种对礼仪的重视,不仅体现了宋朝对于传统文化的尊重,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等级秩序的维护。
其次,这段文字揭示了宋朝政治生活中的权力斗争。在讨论过程中,不同官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甚至出现了激烈的争论。这些争论背后,实际上是对权力和地位的争夺。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看到宋朝政治生活中的复杂性和多变性。
此外,这段文字还体现了宋朝对于孝道的重视。在讨论濮安懿王的尊号时,各方都强调了对先人的尊敬和孝道。这种对孝道的重视,不仅体现了宋朝社会的价值观,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家庭伦理的重视。
最后,这段文字还展示了宋朝官员的忠诚和责任感。在讨论过程中,司马光等官员不畏权贵,坚持自己的观点,力求使决策符合礼制和正义。这种忠诚和责任感,不仅体现了宋朝官员的职业操守,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正义和公平的追求。
综上所述,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宋朝时期关于濮安懿王尊号问题的讨论,还展示了当时社会的文化内涵、政治生活和价值观。通过这段文字,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宋朝的历史和文化。
这段文字主要围绕北宋时期的政治事件展开,涉及皇位继承、官员任免、自然灾害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孙继祖不敢尊其祖为皇祖考,反映了古代宗法制度中对于祖先尊卑的严格规定。光武帝刘秀虽然中兴汉室,但仍谦逊地只称皇考,体现了其谦逊的态度。
富弼多次上章请求罢官,最终被任命为镇海节度使,反映了北宋时期官员的进退之道。宋仁宗时期的濮王称号之争,体现了皇权与宗法制度之间的复杂关系。富弼、文彦博、张昪等官员的任免,反映了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平衡。
文中还提到了一系列自然灾害,如大雨、地涌水等,这些灾害对当时的政治和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司马光的奏疏中提到皇太后与皇帝之间的隔阂,反映了宫廷内部的复杂人际关系和政治斗争。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展现了北宋时期的政治风貌。文中多次引用古代经典和礼仪制度,体现了作者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对历史的深刻理解。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制度、官员任免、自然灾害等方面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状况,为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文字主要反映了宋代政治中的一些矛盾和问题,尤其是皇帝与大臣之间的权力斗争,以及礼制与政治现实之间的冲突。
首先,文中提到先帝将天下之事委任给两府,但取舍黜陟未必皆当,这表明在宋代,皇帝的权力逐渐被大臣所分割,导致政治决策的不稳定性。皇帝即位后,本应收回威福,进贤退愚,但实际情况却是皇帝益事谦逊,深自晦匿,导致大臣专权,甚于先朝。这种现象反映了宋代皇权的削弱和官僚体系的膨胀。
其次,文中提到国家置台谏之官,为天子耳目,防大臣壅蔽。然而,朝廷政事皆由大臣裁定施行,台谏的异议往往被忽视,甚至被大臣所压制。这表明在宋代,虽然设立了监察机构,但其作用有限,无法有效制约大臣的权力。皇帝在这种情况下,往往只能取拒谏之名,大臣则坐得专权之利,导致四方怀忠之士望风结舌,天下失望。
再次,文中提到濮安懿王一事,始议或将与仁庙比崇,终罢追封,不及燕王之例。这表明在宋代,礼制与政治现实之间存在冲突。礼制要求尊崇先王,但政治现实却往往迫使皇帝做出妥协。这种冲突不仅影响了皇帝的权威,也导致了人心的失和。
最后,文中提到雨水为患,此阴乘阳之沴。这表明在宋代,自然灾害往往被解读为政治失序的象征。大臣们通过解读灾异现象,试图影响皇帝的决策,甚至借此攻击政敌。这种现象反映了宋代政治中的一种特殊现象,即灾异与政治之间的紧密联系。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揭示了宋代政治中的一些深层次问题,包括皇权的削弱、官僚体系的膨胀、礼制与政治现实的冲突,以及灾异与政治之间的联系。这些问题不仅影响了宋代的政治稳定,也对后世的政治制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仁宗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边疆的军事形势以及对外关系的复杂性。文中提到的‘内降’、‘台谏’等关键词,揭示了皇帝与官僚体系之间的微妙关系。内降作为皇帝直接下达的命令,往往绕过正常的行政程序,显示了皇权的至高无上,但也容易引发朝臣的不满和谏言。欧阳修的奏章则体现了文官对皇权的制约,强调‘内臣挠朝政’的危害,反映了宋代文官政治的成熟和对皇权的制衡。
文中还提到辽国和西夏的动向,特别是西夏君主谅祚的外交策略和军事行动,显示了北宋边疆的紧张局势。司马光的分析深入剖析了谅祚的意图,指出其通过外交手段掩盖军事野心,试图通过诱降边疆熟户和弓箭手来削弱北宋的边防力量。这一分析不仅展示了司马光的政治洞察力,也反映了北宋边疆政策的复杂性和脆弱性。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宋代的文化和宗教政策,如僧官的选拔、经典的讲解等,显示了宋代对文化和宗教的重视。吕公著进献《仁宗御集》百卷,体现了宋代文人对经典的整理和传承,也反映了皇帝对文化的推崇。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细节展现了宋代政治、军事、文化和宗教的多个层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宋代的政治运作、边疆政策以及文官与皇权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