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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原文

起重光赤奋若九月,尽玄黓摄提格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六年(辽清宁七年)

九月,癸丑,诏三司,以河北秋稼甚登,其出内藏库缗钱一百万,助籴军储。

壬戌,知谏院杨畋、司马光等言:“故事,凡臣僚上殿奏事,悉屏左右内臣,不过去御座数步,恐漏泄机事,非便。”诏:“自今止令御药使臣及扶侍四人立殿角以备宣唤,馀悉屏之。”

司马光复奏请早定继嗣曰:“臣不敢望陛下便正东宫之名,但愿陛下自择宗室仁孝聪明者,养以为子,官爵居处,稍异于众人,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意有所属,以系远近之心,愿果断而速行之。”

初,韩琦既默喻光所言,后十日,有诏令与殿中侍御史里行陈洙同详定行户利害,洙与光屏人语曰:“日者大飨明堂,韩公摄太尉,洙为监察,公从容谓洙曰:‘闻君与司马君实善,君实近建言立嗣事,恨不以所言送中书,欲发此议,无自发之。’行户利害,非所以烦公也,欲洙见公达此意耳。”于是光复具奏,且面言:“臣向者进说,陛下欣然,意谓即行。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为此不详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所厚善者耳。‘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祸,可胜言哉!”帝大感悟,曰:“送中书。”光至中书,见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禁中夜半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矣。”琦等皆拱手曰:“敢不尽力!”

洙寻具奏,乞择宗室之贤者立以为後。既发奏状,谓家人曰:“我今日入一文字,言社稷大计,若得罪,大者死,小者贬窜,汝辈当为之备。”下奏状者未返,洙得病暴卒。御史中丞王畴等乞优加赙赠,与一子官,赐钱十万。

时知江州吕诲亦上言曰:“臣窃闻中外臣僚以圣嗣未立,屡有密疏,请择宗人。伏望陛下念根本之重,为宗庙之计,检会前后臣僚奏议,廷对大臣,审择宫邸,以亲以贤,稽合天意。万一奸臣阴有附会,阳为忠实以缓上心,此为患之最大者,不可不察也。”

冬,十月,壬午,枢密院请“自今前后省内臣人仕,并理三十年磨勘;已经磨勘者,理二十年;其以劳得减年者,毋得过五年。”

初,沙苑阙马,秦州置场,以券市之。内侍李继和初领其职,不数月,得马千数。梁适荐之,诏减磨勘三年。旧制,内侍入仕,二十年始得磨勘;自是有以劳进官者,皆引继和为例,故有是奏。诏从之。

诏太常礼院修《谥法》。初,本院言:“今所用《谥法》,乃雍熙年中所定,其间字数,比贺琛、沈约、王彦威所录多舛误,请别编修。”从之。

丙戌,诏京西、淮、浙、荆湖增置都同巡检。

壬辰,起复前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

初,司马光既以所上章送中书,内复出知江州吕诲章。宰相韩琦与同列奏事垂拱殿,读光、诲二章,未及有所启,帝遽曰:“朕有此意久矣,但未得其人。”因左右顾曰:“宗室中谁可者?”琦曰:“此事非臣等所可议,当出自圣择。”帝曰:“宫中尝养二子,小者甚纯,近不惠;大者可也。”琦请其名,帝曰:“宗实,今三十许岁矣。”议定,将退,琦复奏曰:“此事甚大,臣等未敢施行。陛下今夕更思之,来日取旨。”明日,奏事垂拱殿,又启之,帝曰:“决无疑矣。”琦曰:“事当有渐,容臣等商量所除官。”时宗实犹居父丧,乃议起复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帝喜曰:“甚善!”琦又曰:“事不可中止,陛下断以不疑,乞从内批出。”帝曰:“此岂可使妇人知之,只中书行可也。”遂降此诏。

帝自至和末得疾,廷臣多请早立嗣,帝悉未许,如是五六年,言者亦稍怠。琦尝独请建学内中,择宗室之谨厚好学者升于内学,冀得亲贤。因属大事,欲以此感动帝意,乘间即言宜早立嗣。帝曰:“后宫一二将就馆,卿且待之。”后皆生皇女。一日,琦取《汉书·孔光传》怀之以进,曰:“汉成帝无嗣,立弟之子。彼中才之主,犹能如是,况陛下乎!愿以太祖之心为心,则无不可者。”于是因光等言,卒成帝意。

癸巳,以诸王宫侍讲、屯田员外郎、编校书籍长垣王猎为宗正寺伴读。猎为宫僚凡十三年,于宗实有辅导功,故首用之。

初,吴奎在翰林,荐猎可任经筵、文馆之职。宰相韩琦指猎名谓执政曰:“惟此人与孟恂不通私谒,足见其有守。”恂时为都官郎中,遂与猎并除编校书籍。

戊戌,以太庙南旧府司为知宗正寺廨宇。

十一月,丁巳,起复右卫大将军、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宗实上表请终丧,帝以问韩琦,琦曰:“陛引既知其贤而选之,今不敢遽当者,盖器识远大,所以为贤也。愿固起之。”表四上,乃从其请。

庚申,左骐骥使、入内都知史志聪,落都知,提点集禧观。志聪市后苑枯木,私役亲从官,木仆,折足而死。殿中侍御史韩缜言:“亲从布列宿卫,所以奉至尊,戒不虞也。使主者得私役,则禁卫之严驰矣。”事下开封府。故事,有狱,司录参军必白知府乃敢鞫治。于是多为志聪地者,司录参军南宫吕璹独穷竟之。志聪卒坐此黜。

癸亥,以寿星观新作真宗神御殿为永崇殿。先是上清宫灾而寿星殿独存,遂建为寿星观。或言寿星殿像则真宗御容也,于是别建

神御殿。天章阁侍讲吕公著言:“都城中,真宗既有三神御殿矣,营创不已,非祀无丰昵之义,请罢其役。”不许。

己巳,夏国主谅祚言:“本国窃慕汉衣冠,今国人皆不用蕃礼,明年欲以汉仪迎待朝廷使人。”许之。

乙亥,枢密院上所编《机要文字》一千一百六十一册,自初纂集讫成书,凡四年馀。

戊寅,许康州刺史李枢以己官封赠父母。

是月,辽以知黄龙事阿里质为南院大王。

十二月,丙戌,复丰州。

庚寅,命诸路总管集随军功过簿,以备迁补。

以周敦颐为国子博士、通判虔州。初,敦颐为合州判官,部使者赵抃惑于谮口,临之甚威,敦颐处之超然。至是抃守虔,熟视敦颐所为,乃大悟,执其手曰:“吾几失君矣!今日乃知周茂叔也。”

太常礼院言:“明年正旦,大庆殿当受朝贺,其三日上辛,祈谷于上帝,前三日不作乐,请如庆历元年故事用次辛。”从之。

甲午,殿前都指挥使、建雄节度使许怀德卒,赠侍中,谥荣毅。怀德年八十,犹筋力过人,在宿卫十四年,数乞身,帝不许。怀德曰:“臣年过矣,倘为御史所弹,且不得善罢。”即诏减数岁。怀德自擢守边,连以畏懦被谪,已而与功臣并进典军;及坐请托得罪,去而复还。遭时承平,保宠终禄,盖有天幸云。

辛丑,三馆、秘阁上所写黄本书六千四百九十六卷,补白本书二千九百五十四卷。遣中使诏中书、枢密院合三馆、秘阁官,即崇文院赐宴以奖其勤。仍诏两制看详所献遗书,择可取者,令编校官复校,写充定本。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七年(辽清宁八年)

春,正月,癸丑,辽主如鸭子河。

壬戌,帝御宣德门观灯,顾从臣曰:“此因岁时与万姓同乐耳,非朕独肆游观也。”先是谏官杨畋、司马光等以去年水灾,乞罢上元观灯,故特宣谕之。

辛未,复命皇侄宗实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

乙亥,诏太常礼院:“自今南郊以太祖皇帝定配,改温成皇后庙为祠殿,岁时令宫臣以常馔致祭。”

先是诏太常礼院检详郊庙未顺之事,乃言:“自皇祐五年,诏书以三圣并侑为定制,虽出孝思,然其事颇违经礼。又,温成皇后庙四时祭奠,并同太庙之礼,盖当时有司失于讲求。昔高宗遭变,饬己思咎,祖己训以祀无丰丁昵。况以嬖宠列于秩礼,非所以享天心,奉祖宗之意也。”翰林学士王珪等议曰:“追尊尊以享帝,义之至;推亲亲以享亲,仁之极。尊尊不可以渎,故郊无二主;亲亲不可以僭,故庙止其先。今三后并侑,欲以致孝也,而适所以渎乎享帝;后宫有庙,欲以广恩也,而适所以渎乎享亲。请如礼官所议。”故降是诏。

二月,己卯朔,更江西盐法。

初,江、湖运盐既杂恶,官估复高,故百姓利食私盐,由是盗贩者众,捕之急,则起为盗。江、淮间,虽衣冠士人,狃于厚利,或以贩盐为事。江西则虔州地连广南,而福建之汀州亦与虔接,虔盐弗善,汀故不产盐,二州民多盗贩广南盐以射利。每岁秋冬,田事才毕,往往数十百为群,持甲兵、旗鼓,往来虔、汀、漳、潮、循、梅、惠、广八州之地,所至劫人谷帛,掠人妇女,与巡捕吏卒斗格。至杀伤吏卒,则起为盗,依阻险要。捕不能得,或赦其罪招之,岁月浸淫滋多。朝廷以为患,尝遣职方员外郎黄炳乘驿会所属盐司及知州、军、通判议。于是炳等合议,以谓:“虔州食淮南盐已久,不可改,第损近岁所增官估,斤为钱四十,以十县五等户夏税率百钱,令籴盐二斤,随夏税入钱偿官。”继命提点铸钱沈扶覆视可否。扶及江西、福建、广东转运司、虔州官吏,又请选江西漕船,团为十纲,以三班使臣部之,直取通、泰、楚都仓盐。既又命比部员外郎曾楷诣广南与监司复议通广南盐,而转运判官陈从益、请惠、循、梅、潮置五都仓贮盐,令虔州募盐铺户,入钱二州,趣五仓受盐,还二州贸易。所谓变私盐为官盐,易盗贼为商旋。廷议难之,卒用炳、扶等策;然岁才增籴六十馀万斤。

辛巳,以知蕲州张田提举荆湖南路刑狱。谏官司马光再疏言田倾邪险薄,不可任以监司,寻改知湖州。

癸卯,诏兗国公主入内,安州观察使、驸马都尉李玮知卫州。玮所生母杨氏归其兄璋,公主乳母韩氏出居外,公主宅句当内臣梁怀吉归前省,诸色祗应人皆散遣之。

怀吉等既坐责,公主恚怼,欲自尽,或纵火欲焚第,以邀帝必召怀吉等还,帝不得已,亦为召之。谏官杨畋、司马光、龚鼎臣等皆谏,帝弗听。然公主意终恶玮,不肯复入中閤,状若狂易,欲自尽数矣。苗贤妃与俞充仪谋,使内臣王务滋管句驸马宅以伺玮过。玮素谨,务滋不得其过,乃告苗、俞曰:“但得上旨,务滋请以卮酒了之。”苗、俞白帝,帝不答。顷之,帝与皇后同坐,俞又白之,皇后曰:“陛下念章懿太后,故玮得尚主,今奈何欲为此?”都知任守忠在旁曰:“皇后之言是也。”务滋谋讫不行,寻有是命。

权陕西转运副使薛向言:“陕西之兵,厢禁军凡二十五万,其间老弱、病患、技巧占破数乃过半,请下诸路,拣其不任征役者汰之,敢占技巧者论如法。”从之。

是月,辽主驻纳葛泺。

三月,戊申朔,辽枢密使楚王萧革致仕。革以谄佞结主知,怙权黩货,戕害忠直。辽主渐

悟其奸,宠遇日衰,故罢,然犹进封郑国王。

辛亥,诏礼部贡举。

壬子,兗国公主降封沂国公主,安州观察使李玮为建州观察使,落驸马都尉。自公主入禁中,玮兄璋上言:“玮愚騃,不足以承天恩,乞赐离绝。”帝将许之。司马光又言:“陛下始者追念章懿太后,故使玮尚主,欲以申固姻戚,常贵其家。今玮母子离析,家事流落,大小忧愁,殆不卿生,岂陛下初意哉!近者章懿太后忌日,陛下阅奁中故物,思平生居处,独能无雨露之戚、凄怆之心乎!玮既蒙斥,公主亦不得无罪。”帝感悟,遂并责公主,待李氏恩礼不衰,且赐玮黄金二百两,谓曰:“凡人富贵,亦不必为主婿也!”

癸丑,大宗正司言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乞还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告敕,不许。

乙卯,以礼部侍郎、参知政事孙抃为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群牧制置使。抃居两府,年益耄,无所可否,又善忘,好事者至传以为口实。时枢密使张昪请老,朝议以抃当次补,必不胜任;殿中侍御史韩缜因进见,极言抃不材,虽无显过,乞置诸散地,监察御史里行傅尧俞亦以为言。抃遂称疾求免,许之。

以枢密副使、礼部侍郎赵概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吴奎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

丙辰,召右正言、知蔡州王陶赴谏院供职。陶言:“臣与唐介、范师道、吕诲、赵抃同出为郡,今独召臣与师道,非是。请还介等职任。”时师道亦自福州召为盐铁副使,诲、抃及介皆未迁故。

丁巳,诏:“审刑院奏补京朝官,初该磨勘者,自今须有举主一员,方听改官。”

庚申,以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钱象先为右谏议大夫、知蔡州。象先善讲说,语约而义明。帝有所顾问,必依经以对,反复讽谕,遂及当世之务,号知经术。留侍经筵前后十五年,时被恩礼。故事,讲官分日迭进,象先已得请补外,帝曰:“大夫行有日,且讲彻一编。”于是同列罢进者浃日。

以天章阁侍讲、崇文院检讨吕公著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公著初召试中书,将除知制诰,三辞不就,故有是命。

辛酉,命参知政事欧阳修提举三馆、秘阁写校书籍。

壬申,徐州言彭城县白鹤乡地生面,凡十馀顷,民皆取食。帝遣内侍窦承秀往视之。占曰:“地生面,民将饥也。”既而濠州亦言钟离县地生面,民取食之。

夏,四月,壬午,宰臣韩琦等上所修《嘉祐编敕》,起庆历四年,尽嘉祐三年,凡十二卷。其元降敕但行约束而不立刑名者,又析为《续附令敕》,凡五卷。诏颁行。

己丑,夏国主谅祚上表求太宗御制诗草隶书石本,欲建书阁宝藏之,且进马五十匹,求《九经》、《唐史》、《册府元龟》及本朝正至朝贺仪。诏赐《九经》,还其马。谅祚又求尚主,诏答以昔尝赐姓,不许。

壬辰,改命起居舍人、知制诰兼侍讲司马光为天章阁待制。先是光与吕公著并召试中书,光已试而公著终辞。及除知制诰,光乃自言:“拙于文词,本当辞召,初疑朝廷不许,故黾勉从命,继闻公著终辞得请,臣始悔恨向者之不辞而妄意朝廷之不许也。”章九上,卒改它官。

五月,丁未朔,命起居舍人、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司马光仍知谏院。光上疏曰:“陛下有中宗之严恭,文王之小心,而小大之政多廉让不决,委之臣下。诚所委之人常得忠贤则可矣,万一有奸邪在焉,岂不危甚!古人所谓委任而责成效者,择人而授之职业,丛脞之务,不身亲之,至于爵禄、废置、杀生、予夺,不由己出不可也。

又,顷以西鄙用兵,权置经略安抚使,一路之兵得以便宜从事,及西事已平,因而不废。其河东一路,总二十二州军。曰时节度使之权,不过如是而已。”

又谓:“大臣典诸州者,多以贵倨自恃,转运使欲振举职业,往往故违戾而不肯从。夫将相大臣,在朝廷之时,则转运使名位固相远矣;及在外为知州,则转运使统诸州职也,乌得以一身之贵庇一州之事,而令转运使不得回哉?”

自景祐以来,国家怠于久安,乐因循而务省事,执事之臣,颇行姑息之政。于是胥吏讠雚哗而斥逐御史中丞,辇官悖慢而废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不穷奸,其馀有一夫流言于道路而为之变令推恩者多矣。凡此数者,殆非所以习民于上下之分也。夫朝廷者,四方之表仪也;朝廷之政如是,则四方必有甚焉者。遂至元帅畏偏裨,偏裨畏将校,将校畏士卒。奸邪怯懦之臣,或有简省教阅,使之骄惰,保庇羸老,使之繁冗,屈挠正法,使之纵恣,诋訿粟帛,使之愤惋,甘言诌笑,靡所不至,于是士卒翕然誉之,而归怨于上矣。

臣愚以为陛下当奋刚健之志,宣神明之德,凡群臣奏事,皆察其邪正,辨其臧否,熟问深思,求合于道,然后赏罚黜陟,断而行之,则天下孰不旷然悦喜!其馀民事,皆委之州县,一断于法,或法重情轻,情重法轻,可杀可徒,可宥可赦,并听本州申奏,决之朝廷,何必出于经略安抚使哉!转运使规画号令,行下诸州,违戾不从者,朝廷当辨其曲直,若事理实可施行,而州将恃贵势故违之者,当罪州将,勿罪转运使。将校士卒之于州县及所统之官或公卿大臣,有悖慢无礼者,明著阶级之法,使断者不疑。将帅之官,废法违道以取悦于下、归怨于上者,当随其轻重,诛窜废黜;公正无私、

御众严整者,当量其才能,擢用褒赏。如是则上虽勤而下用命矣。”

又曰:“食货者,天下之急务,愿复置总计使之臣,使宰相领之。若府库空竭,闾阎愁困,四方之民,流转死亡,而曰我能论道经邦,燮理阴阳,非愚臣之所知也!”

己酉,龙图阁直学士、吏部员外郎兼侍讲、知谏院杨畋卒,赠右谏议大夫。畋素谨畏,每奏事,必发封数四而后上之。自奉甚约,及卒,家无馀资。特赐黄金二百两;其后端午赐讲读官御飞白书扇,亦遣使特赐,置其柩所。

己未,以知荆南府李参为群牧使。执政初议欲用参为三司使,孙抃独不可,曰:“此人若主计,外台承风刻削,则天下益困弊矣。”乃不果用。

庚申,大宗正司言,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缴还秦州防御使、知宗正事敕告;诏不许。

庚午,枢密副使、给事中包拯卒,赠礼部尚书,谥孝肃。拯性峭直,立朝刚毅,人以其笑为黄河清。知开封府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然奏议平允,常恶欲吏苛刻,务为敦厚,虽甚疾恶,未尝不推以忠恕。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有干请,一皆绝之。居家俭约,衣服器用饮食,虽贵如布衣时。

六月,丙子朔,岁星昼见。

辽主驻图库里。

癸未,以单州团练使刘永年知代州。

辽人取山木,积十馀里,辇载相属于路,前守惧生事,不敢遏,永年曰:“敌人伐木境中而不治,它日将不可复制。”遣人纵火,一夕尽焚之;上其事,帝称善。辽移文代州捕纵火盗,永年报曰:“贼固有罪;然在我境,何预汝事!”遂不敢复言。

鄜延经略司言:“得宥州牒,夏国改西市监军司为保泰军,威州监军司为静塞军,绥州监军司为祥祐军,左厢监军司为神勇军。”且言:“谅祚举措,近岁多不循旧规,恐更僭拟朝廷名号。渐不可长,乞择一才臣下诏诘问,以杜奸萌。”从之。

于是遣供备库副使张宗道赐谅祚生辰礼物。宗道初入境,迎者至,欲先宗道行马,及就坐,又欲居东,宗道固争之。迎者曰:“主人居左,礼之常也,天使何疑焉!”宗道曰:“宗道与夏主比肩以事天子,夏主若自来,当为宾主。尔陪臣也,安得为主人!当循故事,宗道居上位。”争久不决,迎者曰:“君有几首,乃敢如是!”宗道大笑曰:“宗道有一首耳,来日已别家人。今欲取宗道首则取之,宗道之死得其所矣,但夏国必不敢耳。”迎者曰:“译者失词,某自谓无两首耳。”宗道曰:“译者失词,何不斩译者?”乃先宗道。迎者曰:“二国之欢,有如鱼水。”宗道曰:“然。天朝,水也;夏国,鱼也。水可无鱼,鱼不可无水。”

丁亥,秘阁上补写御鉴书籍。

先是欧阳修言:“秘阁初为太宗藏书之府,并以黄绫装潢,号日太清本。后因宣取入内,多留禁中,而书颇不完。请降旧本,令补写之。”遂诏龙图、天章、宝文阁、太清楼管句内臣,检所阙书录上,于门下省补写。至是上之,赐判秘阁范镇及管句补写官银绢有差。

辛丑,辽以右伊勒希巴玛陆为奚六部大王。

是月,辽主御清凉殿,放进士王鼎第九十三人。

秋,七月,戊申,太白经天。

壬子,太常礼院言:“皇祐参用南郊百神之位,不应祀法。宜如隋、唐旧制,设昊天上帝、五方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从祀,馀皆罢。又,前一日亲飨太庙,当时尝停孟冬之荐。考详典礼,宗庙时祭,未有因严配而辍者。今明堂去孟冬画日尚远,请复荐庙。前者祖宗并侑,今因典独配;前者地祗、神州并飨,今以配天而亦罢。是皆变礼中之大者也。开元、开宝二《礼》,五帝无亲献仪。旧礼,先诣昊天奠献,五帝并行分献,以侍臣奠币,皇帝再拜,次诣真宗神坐,于礼为允。”诏恭依,而五方帝亦行亲献。

甲寅,广西转运使李师中,转运判官刘牧,各罚铜二十斤。先是岭南多旷土,茅菅茂盛,蓄藏瘴毒。师中募民垦田,县置籍,期永无税,以种及三十顷为田正,免科役。于是地稍开辟,瘴毒减息。而师中与牧坐擅除税不以闻,故蒙罚。

甲子,以知虔州赵抃为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丁卯,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不许。

是月,右正言王陶上疏曰:“去岁亲发德音,稽唐故事,择宗子使知宗正寺。中外闻之。咸谓此举设施安稳,不惊人耳目,而天下摇摇之心一旦而定。厥后浸闻稽缓,四方观听,岂免忧疑!流言或罪宗实,以为自唐以来判宗正寺者,皆用宗子,求之典故,乃一寻常差遣,何必过为辞让。或云事由宫中嫔御、宦官姑息之言,圣意因而微惑。臣闻宗实自有此命以来,夙夜恐惧,闭门不敢见人。昨自二月服除,今半年有馀矣。臣恐天下之人,谓陛下始者顺天心人欲而命之,今者听左右姑息之言而疑之,不独百世之后,使人叹惜圣政始卒之不一,亦恐自今远近中外奸雄之人得以窥伺间隙矣。”因请对,言宫嫔、宦官有以惑圣聪,而使宗实畏避不敢前。帝问陶:“欲别与一名目,如何?”陶对曰:“此止是一差遣名目,乞与执政大臣议之。”帝曰:“当别与一名目。”于是韩琦等始有立为皇子之议。

八月,乙亥朔,内出明堂乐章迎神、送神曲,疑于太常。

丙子,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许之

初,宗实屡乞缴还告敕,帝谓韩琦曰:“彼既如此,盍姑已乎?”琦曰:“此事安可中辍!愿陛下赐以手札,使知出自圣意,必不敢辞。”

比遣使召之,称疾不入。琦与欧阳修等私议曰:“宗正之命既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矣,不若遂正其名。”修曰:“知宗正寺告敕付阁门,得以不受;今立为皇子,止用一诏书,事定矣。”遂入对,乞听宗实辞所除官。帝曰:“勿更为它名,便可立为皇子,明堂前速也了当。”琦因请谕枢密院。及张曰至,帝面谕之,曰曰:“陛下不疑否?”帝曰:“朕欲民心先有所系属,但姓赵者斯可矣。”曰即再拜称贺。琦等乞帝书手札付外施行。既退,辅臣未分厅,中使已传手札至中书。

丁丑,琦召翰林学士王珪,令草诏,珪曰:“此大事也,非面受旨不可。”明日,请对,曰:“海内望此举久矣,果出自圣意乎?”帝曰:“朕意决矣。”珪再拜贺,始退而草诏。欧阳修叹曰:“真学士也!”

己卯,诏曰:“人道亲亲,王者之所先务也。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少鞠于宫中,聪知仁贤,见于夙成。日者选宗子近籍,命以治宗正之事,使者数至其第,乃崇执谦退,久不受命,朕默嘉焉。夫立爱之道,自亲者始,其以为皇子。”辛巳,帝悉召宗室入宫,谕以立皇子之意。

壬午,诏入内内侍省皇城司,即内香药库之西偏,营建皇子位。癸未,赐皇子名曙。

邈川首领嘉勒斯赉既老,国事皆委其子栋戬,知秦州张方平尝诱栋戬入贡,许奏为防御使,栋戬寻遣使入贡。知杂御史吴中复劾奏方平擅以官爵许戎狄,启其贪心,方平议遂不行。

先是辽以女妻栋戬,与之共图夏国,夏主谅祚与战,屡为所败。及是谅祚举兵击栋戬,屯于古渭州,其熟户奠长皆惧,亟请访平求救。方平惧,饰楼橹为守城之备,尽籍诸县马,悉发下兵。皇祐末,古渭州熟户反,增秦州戍兵甚多,事平,文彦博悉分屯永兴、泾原、环庆三路,期有警则召之,以省刍粮,谓之下番兵。方平至是乃发之,关西震耸,仍驿奏乞发京畿禁军十指挥赴本路。枢密使张曰言于帝曰:“臣昔在秦州,边人言西戎欲入寇者甚众,后皆无事实。今事未可知,而发京畿兵以赴之,惊动远近,非计也,请少须之。”帝从其言。数日,方平复奏谅祚已引兵西去击栋戬矣。谅祚寻复为栋戬所败,筑堡于古渭州之侧而还。

谏官司马光因劾奏方平怯懦轻举,请加窜谪。宰相曾公亮独右方平,乃言曰:“兵不出塞,何名为轻举?且寇所以不入者,以有备故也。有备而贼不至,顾以轻举罪之,边臣自是不敢为先事之备矣。”光奏三上。甲申,徙方平知应天府。

乙酉,诏太常寺登歌用柷、吾,用翰林学士王珪言也。

辛卯,以司封郎中江南李受为皇子位伴读,改宗正寺伴读王猎为皇子位说书。

壬辰,诏权以皇城司廨宇为皇子位。乃命入内高班王中庆、梁德政发车乘津置行李入内。帝既下己卯诏书,皇子犹坚卧称疾不入。司马光、王陶等言:“凡人见丝毫之利,至相争夺。今皇子辞不资之富,已三百馀日不受命,其贤于人远矣。有识闻之,足以知陛下之圣,能为天下得人。然臣闻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使者受命不受辞;皇子不当避逊,使者不当徒反。凡诏皇子内臣,皆乞责降,且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帝与辅臣谋之,韩琦曰:“今既为陛下子,何所间哉!愿令本宫族属敦劝,及选亲信内人就谕旨,彼必不敢违也。”

丁酉,赐皇子袭衣、金带、银绢各一千。诏登州防御使、同判大宗正事从古、沂州防御使虢国公宗谔敦劝皇子,仍与润王宫大将军以上同入内,皇子若称疾,即乘肩舆。己亥,从古等言皇子犹固称疾。是夕,使者往返数四,留禁门至四鼓,皇子终不至,乃诏改择异日。

庚子,以立皇子告天地、宗庙及诸陵。

辛丑,皇子以肩舆入内。先是宗谔责皇子曰:“汝为人臣子,岂得坚拒君父之命而终不受邪?我非不能为众人执汝,强置汝于肩舆,恐使汝遂失臣子之义,陷于恶名耳!”

皇子初让宗正,与记室周孟阳谋之,所上表皆孟阳笔也,每一表,饷孟阳十金。孟阳辞,皇子曰:“此不足为谢,俟得请于朝,方当厚赏耳。”凡十八表,孟阳获千馀缗。及立为皇子,犹固称疾。孟阳入见于卧内曰:“主上察知太尉之贤,参以天人之助,乃发德音,太尉独称疾坚卧。其义安在?”皇子曰:“非敢徼福,以避祸也。”孟阳曰:“今已有此迹,设固辞不拜,使中人别有所奏,遂得燕安无患乎?”皇子抚榻而起曰:“吾虑不及此。”遂与宗谔等同入内,良贱不满三十口,行李萧然,无异寒士,有书数橱而已。

甲辰,皇子见帝于清居殿。自是,日再朝于内东门,或入侍禁中。

九月,乙巳朔,以皇子为齐州防御使,进封巨鹿郡公。

己酉,朝享景灵宫。庚戌,享太庙。辛亥,大享明堂,大赦。令天下系帐存留寺观及四京管内虽不系帐而舍屋百间以上者,皆特赐名额。谏官司马光言:“释、老之教,无益治世,而聚匿游惰,耗蠹良民,是以国家著令,有创造寺观百间以上者,听人陈告,科违制之罪,仍即时毁撤。盖以流俗戆愚,积弊已深,不可猝除,故为之禁限,不使繁滋而已。今若有公违法令,擅造

寺观及百间以上,则其罪已大。幸遇赦恩,免其罪犯可矣,其栋宇瓦木,犹当毁撤,没入县官。

今既不毁,又明行恩命,赐之宠名,是劝之也。

今立法以禁之于前,而发赦以劝之于后,恐自今以往,奸猾之人,将不顾法令,依凭释、老之教以欺诱愚民,聚敛其财,广营寺观,务及百间,以冀后赦之恩,不可复禁矣。

伏望追改前命,更不施行。”

初,帝享明堂,方宿斋,而充媛董氏疾革,使白皇后曰:“妾不幸即死,愿勿亟闻以慁上精意。”后泫然从之。

壬子,帝临奠凄恻,追赠婉仪;癸丑,加赠淑妃,特迁其父右侍禁资为内殿崇班,官其弟侄四人,葬奉先资福院。

后又命有司为之定谥及行册礼,于葬日仍给卤簿。

司马光言:“古者妇人无谥,近世惟皇后有谥及有追加策命者。卤簿本以赏军功,未尝施于妇人。

伏望特诏有司,悉罢议谥及册礼事,其葬日更不给卤簿,凡丧事所需,悉从减损。帝嘉纳之。

己未,内外官并以明堂赦书加恩,宰相韩琦封仪国公。

戊辰,改寿星观为崇先观。

冬,十月,乙亥,皇子上表辞所除官,赐诏不允。

甲午,命知制诰王安石同句当三班院。

先是安石纠察在京刑狱,有少年得斗鹑,其侪求之,不与,恃与之昵,辄持去,少年追杀之,开封府案其人罪当死。

安石驳之曰:“按律,公取、窃取皆为盗,此不与而彼强携以去,是盗也。追而殴之,是捕盗也。虽死当勿论。”

遂劾府司失入,府官不伏。事下审刑、大理,皆以府断为是,诏放安石罪。

旧制,放罪者皆诣阙门谢,安石言我无罪,不肯谢;御史台举奏之,释不问。

以秘阁校理蔡抗为广东转运使。

先是岑水铜冶大发,官市诸民,止给空文,积逋巨万。

奸民无所取资,群聚私铸,与江西盐盗合,郡县患之,督捕甚严。

抗曰:“采铜皆惰游之民,铜悉入官而不畀其直,非私铸,衣食安所给!又从而诛之,是罔民也。”

因命铜入即给其直,民皆乐输,私铸遂绝。

番愚岁运盐给英、韶二州,道远,多侵窃杂恶。

抗命十舟为一运,择摄官主之,岁终,会其殿最。

是岁,盐课增十五万缗。

乙未,太白昼见。

丙申,诏:“天下常平仓多所移用,而不足以支凶年,其令内藏库与三司共支缗钱一百万,下诸路助籴之。”

从右正言、判司农寺王陶所请也。

十一月,己巳,进封沂国公主为岐国公主,建州观察使、知卫州李玮改安州观察使,复为驸马都尉。

十二月,皇城司逻卒吴清等密奏富人张文政尝杀人,有司鞫问无状,愿得清诘所从,而主者不遣。

御史傅尧俞言:“陛下惜清,恐自是不复闻外事矣。不若付之有司,辨其是非而赏罚之,则事之上闻者皆实,乃所以广视听也。”

谏官司马光等亦极言其害。

诏清等决杖,配下军。

辽知枢密北院事萧图固哩,辨敏,善伺颜色,应对合上旨。

太后尝曰:“有大事,非图固哩不能决。”由是眷遇日隆。

庚辰,授北院枢密使,许便宜从事。

图固哩好聚敛,专愎,变更法度。

时皇太叔重元有异志,图固哩为枢密数月,所荐引多重元之党,其奸佞如此。

癸未,辽主如西京。

戊子,辽以太后行再生礼,曲赦西京囚。

丙申,幸龙图、天章阁,召辅臣、近侍、三司副使、台谏官、皇子,宗室、驸马都尉、主兵官观祖宗御书。

又幸宝文阁,为飞白书,分赐从臣,下逮馆阁。

作《观书诗》,韩琦等属和。

遂宴群玉殿。

传诏学士王珪撰诗序,刊石于阁。

庚子,再召群臣于天章阁观瑞物,复宴群玉殿。

帝曰:“天下久无事,今日之乐,与卿等共之,宜尽醉勿辞。”

赐禁中花、金盘、香药。

又召韩琦至御榻前,别赐酒一卮。

从臣沾醉,至暮而罢。

是岁,冬无冰。

天下断大辟一千六百八十三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译文

从起重光赤奋若九月开始,到玄黓摄提格十二月结束,总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六年(辽清宁七年)

九月,癸丑日,皇帝下诏给三司,因为河北地区的秋收非常好,所以从内藏库中拨出一百万缗钱,用来购买军需储备。

壬戌日,知谏院杨畋、司马光等人上奏说:“按照旧例,凡是臣僚上殿奏事,都要屏退左右的内臣,距离御座不过几步,担心泄露机密,不太方便。”皇帝下诏:“从今以后,只让御药使臣和扶侍的四个人站在殿角以备宣唤,其余的人都屏退。”

司马光再次上奏请求早日确定继嗣,说:“臣不敢期望陛下立即正式立东宫太子,只希望陛下自己从宗室中选择仁孝聪明的人,养为子嗣,官爵和居处稍微不同于众人,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有意属意于他,以此来维系远近的人心,希望陛下果断并迅速行动。”

起初,韩琦已经暗中理解了司马光的话,十天后,有诏令让司马光和殿中侍御史里行陈洙一起详细讨论行户的利害关系,陈洙与司马光私下交谈说:“前几天大飨明堂,韩公代理太尉,我担任监察,韩公从容地对我说:‘听说你和司马君实关系很好,君实最近建议立嗣的事情,可惜没有把他的话送到中书省,想要发起这个提议,但没有机会。’行户的利害关系,并不是要麻烦你,只是想让你见到韩公传达这个意思。”于是司马光再次上奏,并且当面说:“臣之前进言,陛下欣然接受,以为会立即执行。现在却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定是有小人说‘陛下正值壮年,何必急着做这种不祥的事情!’小人没有远虑,只是想在仓促之际,立自己亲近的人为嗣。‘定策国老’、‘门生天子’的祸患,真是难以言表!”皇帝大为感悟,说:“送到中书省。”司马光到中书省,见到韩琦等人说:“各位如果不趁现在定下决议,将来宫中半夜出一张纸立某人为嗣,天下人都不敢违抗了。”韩琦等人都拱手说:“不敢不尽全力!”

陈洙随即上奏,请求选择宗室中的贤者立为继嗣。上奏之后,他对家人说:“我今天上了一份奏章,谈论的是国家大计,如果因此获罪,重则死,轻则贬谪,你们要做好准备。”送奏章的人还没回来,陈洙就突然病逝了。御史中丞王畴等人请求优厚地给予抚恤,并赐予他的一个儿子官职,赐钱十万。

当时知江州吕诲也上奏说:“臣私下听说朝廷内外的臣僚因为圣嗣未立,多次有密疏,请求选择宗室之人。希望陛下考虑到根本的重要性,为宗庙的计策,检视前后臣僚的奏议,廷对大臣,审慎选择宫邸,以亲以贤,符合天意。万一有奸臣暗中附会,表面上装作忠实以延缓陛下的决心,这是最大的祸患,不可不察。”

冬,十月,壬午日,枢密院请求“从今以后,前后省内臣入仕,都要经过三十年磨勘;已经磨勘的,理二十年;那些因功劳减少年限的,不得超过五年。”

起初,沙苑缺马,秦州设立市场,用券购买马匹。内侍李继和刚上任不久,几个月内就得到了上千匹马。梁适推荐他,皇帝下诏减少他三年的磨勘时间。旧制规定,内侍入仕,二十年才能磨勘;从此以后,有因功劳升官的,都以李继和为例,所以有了这个奏请。皇帝下诏同意了。

皇帝下诏太常礼院修订《谥法》。起初,太常礼院上奏说:“现在所用的《谥法》,是雍熙年间所定的,其中的字数,比贺琛、沈约、王彦威所录的有很多错误,请求另行编修。”皇帝同意了。

丙戌日,皇帝下诏在京西、淮、浙、荆湖增设都同巡检。

壬辰日,起复前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

起初,司马光已经把奏章送到中书省,宫内又传出知江州吕诲的奏章。宰相韩琦与同僚在垂拱殿奏事,读了司马光和吕诲的奏章,还没来得及启奏,皇帝突然说:“朕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左右环顾说:“宗室中谁可以?”韩琦说:“这件事不是臣等可以议论的,应当由陛下亲自选择。”皇帝说:“宫中曾经养了两个孩子,小的很纯真,但最近不太聪明;大的可以。”韩琦问他的名字,皇帝说:“宗实,现在大约三十岁了。”议定后,将要退下,韩琦再次上奏说:“这件事非常重要,臣等不敢擅自施行。陛下今晚再想想,明天再取旨。”第二天,在垂拱殿奏事时,又启奏此事,皇帝说:“决无疑虑了。”韩琦说:“事情应当循序渐进,请允许臣等商量所授的官职。”当时宗实还在为父亲服丧,于是商议起复他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皇帝高兴地说:“很好!”韩琦又说:“事情不能中止,陛下要果断不疑,请求从内批出。”皇帝说:“这件事怎么能让妇人知道,只由中书省执行就可以了。”于是下了这个诏书。

皇帝自从至和末年生病以来,廷臣多次请求早日立嗣,皇帝都没有同意,这样过了五六年,进言的人也渐渐懈怠了。韩琦曾经独自请求在内廷建立学校,选择宗室中谨慎厚道、好学的人进入内学,希望能亲近贤者。因为涉及大事,想以此感动皇帝的心意,趁机进言应当早日立嗣。皇帝说:“后宫有一两个人即将生产,你且等等。”后来都生了皇女。一天,韩琦拿着《汉书·孔光传》进献,说:“汉成帝没有子嗣,立了弟弟的儿子。他只是一个中等才能的君主,尚且能如此,何况陛下呢!希望陛下以太祖的心为心,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因为司马光等人的进言,最终促成了皇帝的决心。

癸巳日,任命诸王宫侍讲、屯田员外郎、编校书籍长垣王猎为宗正寺伴读。王猎在宫僚中任职十三年,对宗实有辅导之功,所以首先任用他。

起初,吴奎在翰林院,推荐王猎可以担任经筵、文馆的职务。宰相韩琦指着王猎的名字对执政大臣说:“只有这个人和孟恂不私下拜访,足以看出他们有操守。”孟恂当时是都官郎中,于是和王猎一起被任命为编校书籍。

戊戌日,以太庙南的旧府司为知宗正寺的官署。

十一月,丁巳日,起复右卫大将军、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宗实上表请求服完丧期,皇帝问韩琦,韩琦说:“陛下既然知道他的贤能而选择了他,现在他不敢立即接受,是因为器识远大,这正是他的贤能之处。希望陛下坚持起复他。”宗实四次上表,皇帝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庚申日,左骐骥使、入内都知史志聪被免去都知职务,提点集禧观。史志聪购买后苑的枯木,私自役使亲从官,木头倒下,亲从官折足而死。殿中侍御史韩缜上奏说:“亲从官布列宿卫,是为了侍奉至尊,防备不测。如果让主事者可以私自役使,那么禁卫的威严就松弛了。”事情交给开封府处理。按照旧例,有案件时,司录参军必须报告知府才能审理。当时有很多人为史志聪说情,司录参军南宫吕璹独自彻底追究此事。史志聪最终因此被罢黜。

癸亥日,将寿星观新作的真宗神御殿命名为永崇殿。之前上清宫发生火灾,只有寿星殿幸存,于是建为寿星观。有人说寿星殿的像是真宗的御容,于是另建

神御殿。天章阁侍讲吕公著说:“都城中,真宗已经有三座神御殿了,继续建造不止,不符合祭祀不应过分亲近的原则,请求停止这项工程。”皇帝没有同意。

己巳日,夏国主谅祚说:“我们国家私下仰慕汉族的衣冠礼仪,现在国人都不再使用蕃族的礼仪,明年打算用汉族的礼仪来迎接朝廷的使者。”皇帝同意了。

乙亥日,枢密院呈上所编的《机要文字》一千一百六十一册,从开始编纂到完成,共用了四年多的时间。

戊寅日,允许康州刺史李枢用自己的官职封赠父母。

这个月,辽国任命知黄龙事阿里质为南院大王。

十二月,丙戌日,恢复了丰州。

庚寅日,命令各路总管收集随军的功过簿,以备升迁和补缺之用。

任命周敦颐为国子博士、通判虔州。起初,周敦颐担任合州判官时,部使者赵抃因为听信谗言,对他非常严厉,周敦颐却处之泰然。到了赵抃守虔州时,仔细观察周敦颐的所作所为,才恍然大悟,握着他的手说:“我差点失去了你!今天才知道你是周茂叔。”

太常礼院说:“明年正月初一,大庆殿应当接受朝贺,初三上辛日,向上帝祈求丰收,前三天不奏乐,请按照庆历元年的惯例使用次辛日。”皇帝同意了。

甲午日,殿前都指挥使、建雄节度使许怀德去世,追赠侍中,谥号荣毅。许怀德八十岁,仍然体力过人,在宿卫十四年,多次请求退休,皇帝不允许。许怀德说:“臣年纪大了,如果被御史弹劾,恐怕不能善终。”皇帝于是下诏减去几岁。许怀德自从被提拔守边,接连因为畏懦被贬谪,后来与功臣一起进典军;又因为请托得罪,去而复还。他遇到太平盛世,保住了宠爱和俸禄,可以说是天幸。

辛丑日,三馆、秘阁呈上所写的黄本书六千四百九十六卷,补白本书二千九百五十四卷。派遣中使诏中书、枢密院与三馆、秘阁的官员,在崇文院赐宴以奖励他们的辛勤工作。还下诏让两制官员详细审查所献的遗书,选择可取的部分,让编校官再次校对,写成定本。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七年(辽清宁八年)

春天,正月,癸丑日,辽主前往鸭子河。

壬戌日,皇帝在宣德门观灯,对随从的大臣说:“这是为了与百姓同乐,不是我独自游玩观赏。”之前谏官杨畋、司马光等人因为去年的水灾,请求取消上元观灯,所以皇帝特意解释。

辛未日,再次任命皇侄宗实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

乙亥日,下诏太常礼院:“从今以后南郊祭祀以太祖皇帝为定配,将温成皇后庙改为祠殿,每年按时令让宫臣用常馔致祭。”

之前下诏太常礼院检查郊庙中不顺的事情,于是说:“自从皇祐五年,诏书以三圣并侑为定制,虽然是出于孝思,但这件事有些违背经礼。另外,温成皇后庙的四时祭奠,与太庙的礼仪相同,当时有司失于讲求。从前高宗遭遇变故,自我反省,祖己训诫祭祀不应过分亲近。何况以嬖宠列于秩礼,不是用来享天心,奉祖宗的意思。”翰林学士王珪等人议论说:“追尊尊以享帝,是义的极致;推亲亲以享亲,是仁的极致。尊尊不可以亵渎,所以郊无二主;亲亲不可以僭越,所以庙止其先。现在三后并侑,想要表达孝心,却反而亵渎了享帝;后宫有庙,想要广施恩惠,却反而亵渎了享亲。请按照礼官的建议。”于是下诏。

二月,己卯朔日,更改江西的盐法。

起初,江、湖运盐既杂恶,官估又高,所以百姓喜欢吃私盐,因此盗贩的人很多,抓捕得急了,就变成了盗贼。江、淮之间,即使是衣冠士人,也因为厚利,有人以贩盐为业。江西的虔州地连广南,福建的汀州也与虔州接壤,虔州的盐不好,汀州不产盐,两州的百姓多盗贩广南盐以谋利。每年秋冬,田事刚结束,往往数十百人成群,持甲兵、旗鼓,往来于虔、汀、漳、潮、循、梅、惠、广八州之地,所到之处劫人谷帛,掠人妇女,与巡捕吏卒斗格。甚至杀伤吏卒,就变成了盗贼,依阻险要。抓捕不到,有时赦免他们的罪行招安,岁月久了越来越多。朝廷以此为患,曾经派遣职方员外郎黄炳乘驿会所属盐司及知州、军、通判商议。于是黄炳等人合议,认为:“虔州吃淮南盐已久,不可改,只是减少近年所增的官估,每斤为钱四十,以十县五等户夏税率百钱,令籴盐二斤,随夏税入钱偿官。”接着命令提点铸钱沈扶复查是否可行。沈扶及江西、福建、广东转运司、虔州官吏,又请求选江西漕船,团为十纲,以三班使臣部之,直取通、泰、楚都仓盐。后来又命令比部员外郎曾楷到广南与监司复议通广南盐,而转运判官陈从益、请惠、循、梅、潮置五都仓贮盐,令虔州募盐铺户,入钱二州,趣五仓受盐,还二州贸易。所谓变私盐为官盐,易盗贼为商旋。廷议认为困难,最终采用了黄炳、沈扶等人的策略;但每年只增籴六十余万斤。

辛巳日,任命知蕲州张田提举荆湖南路刑狱。谏官司马光再次上疏说张田倾邪险薄,不可任以监司,不久改任知湖州。

癸卯日,下诏兗国公主入内,安州观察使、驸马都尉李玮知卫州。李玮的生母杨氏归其兄璋,公主的乳母韩氏出居外,公主宅的句当内臣梁怀吉归前省,诸色祗应人都被遣散。

梁怀吉等人被责罚后,公主愤怒,想要自尽,有时纵火想要烧毁宅第,以逼迫皇帝召回梁怀吉等人,皇帝不得已,也召回了他们。谏官杨畋、司马光、龚鼎臣等都劝谏,皇帝不听。然而公主始终厌恶李玮,不肯再入中閤,状若狂易,多次想要自尽。苗贤妃与俞充仪谋划,让内臣王务滋管句驸马宅以伺察李玮的过错。李玮一向谨慎,王务滋找不到他的过错,于是告诉苗、俞说:“只要得到上旨,王务滋请求用一杯酒了结他。”苗、俞告诉皇帝,皇帝不回答。不久,皇帝与皇后同坐,俞又告诉皇后,皇后说:“陛下念章懿太后,所以李玮得以尚主,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都知任守忠在旁边说:“皇后的话是对的。”王务滋的谋划最终没有实行,不久有了这个命令。

权陕西转运副使薛向说:“陕西的兵,厢禁军共二十五万,其中老弱、病患、技巧占破数超过一半,请下令各路,拣选那些不能胜任征役的人淘汰,敢占技巧的人依法论处。”皇帝同意了。

这个月,辽主驻扎在纳葛泺。

三月,戊申朔日,辽枢密使楚王萧革退休。萧革以谄佞结交主上,恃权贪财,残害忠直。辽主渐渐

皇帝察觉了他的奸诈,对他的宠爱日渐减少,因此罢免了他的职位,但仍然封他为郑国王。

辛亥日,皇帝下诏让礼部举行科举考试。

壬子日,兗国公主被降封为沂国公主,安州观察使李玮被调任为建州观察使,并撤销了驸马都尉的职位。自从公主进入宫中后,李玮的哥哥李璋上书说:“李玮愚笨,不足以承受皇帝的恩宠,请求赐予他们离婚。”皇帝准备答应。司马光又进言说:“陛下最初是为了追念章懿太后,才让李玮娶公主,目的是为了巩固姻亲关系,常使他的家族显贵。如今李玮母子分离,家事衰败,全家大小忧愁,几乎无法生存,这难道是陛下最初的本意吗!最近章懿太后的忌日,陛下翻阅她留下的旧物,想起她生前的居所,难道不会感到悲伤和凄凉吗!李玮既然被贬斥,公主也不能说没有过错。”皇帝感悟,于是也责备了公主,但对李家的恩礼并未减少,还赐给李玮二百两黄金,并对他说:“人富贵,也不一定要做驸马!”

癸丑日,大宗正司报告说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请求恢复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的职位,皇帝没有批准。

乙卯日,任命礼部侍郎、参知政事孙抃为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群牧制置使。孙抃在两府任职,年纪越来越大,做事犹豫不决,又容易忘记事情,好事者甚至以此为笑柄。当时枢密使张昪请求退休,朝中议论认为孙抃应当接替他的职位,但他肯定无法胜任;殿中侍御史韩缜趁机进见,极力说孙抃无能,虽然没有明显的过错,但请求将他调任闲职,监察御史里行傅尧俞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见。孙抃于是称病请求免职,皇帝同意了。

任命枢密副使、礼部侍郎赵概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吴奎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

丙辰日,召右正言、知蔡州王陶回谏院任职。王陶说:“我与唐介、范师道、吕诲、赵抃一同被调任地方,现在只召我和范师道回来,这不合适。请求恢复唐介等人的职位。”当时范师道也从福州被召为盐铁副使,吕诲、赵抃和唐介都没有被调回。

丁巳日,皇帝下诏:“审刑院奏请补任京朝官,初次需要磨勘的,从今以后必须有一名举主推荐,才能改任官职。”

庚申日,任命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钱象先为右谏议大夫、知蔡州。钱象先擅长讲学,语言简洁而意义明确。皇帝有咨询时,他必定依据经典回答,反复讲解,最终涉及当世事务,被称为精通经术。他在经筵前后侍讲十五年,时常受到皇帝的恩宠。按照惯例,讲官轮流进讲,钱象先已经请求外调,皇帝说:“大夫即将离任,且讲完这一编。”于是其他讲官暂停进讲数日。

任命天章阁侍讲、崇文院检讨吕公著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吕公著最初被召到中书省考试,准备任命他为知制诰,他三次推辞不就,因此有了这个任命。

辛酉日,命令参知政事欧阳修负责三馆、秘阁的书籍抄写和校对工作。

壬申日,徐州报告说彭城县白鹤乡的土地上长出了面,面积达十余顷,百姓都去取食。皇帝派内侍窦承秀前去查看。占卜说:“地上长出面,百姓将面临饥荒。”不久,濠州也报告说钟离县的土地上长出面,百姓取食。

夏季,四月,壬午日,宰相韩琦等人进呈所编修的《嘉祐编敕》,从庆历四年开始,到嘉祐三年结束,共十二卷。其中原本的敕令只进行约束而不设立刑名的,又分编为《续附令敕》,共五卷。皇帝下诏颁布施行。

己丑日,夏国主谅祚上表请求太宗御制诗的草书和隶书石刻本,打算建书阁珍藏,并进献五十匹马,请求赐予《九经》、《唐史》、《册府元龟》及本朝正至朝贺仪。皇帝下诏赐予《九经》,退还他的马匹。谅祚又请求娶公主,皇帝答复说曾经赐予他姓氏,不允许。

壬辰日,改任命起居舍人、知制诰兼侍讲司马光为天章阁待制。此前司马光与吕公著一同被召到中书省考试,司马光已经考试而吕公著最终推辞。等到任命知制诰时,司马光自己说:“我不擅长文词,本应推辞召命,起初担心朝廷不允许,所以勉强接受,后来听说吕公著推辞成功,我才后悔当初没有推辞而误以为朝廷不会允许。”他上了九次奏章,最终改任其他官职。

五月,丁未日,命令起居舍人、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司马光继续担任谏院职务。司马光上疏说:“陛下有中宗的严恭,文王的谨慎,但大小政事多谦让不决,委任给臣下。如果所委任的人都是忠贤之士,那还好,万一有奸邪之人混入其中,岂不是很危险!古人所说的委任而责成效,是选择合适的人授予职位,繁琐的事务不亲自处理,但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的权力,不能不由自己掌握。

此外,近来因为西部边境用兵,临时设置了经略安抚使,一路的军队可以便宜行事,等到西部战事平息后,这一职位却没有废除。河东一路,总共有二十二个州军。过去的节度使权力,也不过如此。”

他还说:“大臣担任各州长官时,大多以尊贵自居,转运使想要整顿事务,往往故意违抗而不肯服从。将相大臣在朝廷时,转运使的名位确实相差甚远;但在外担任知州时,转运使是统辖各州事务的,怎么能以个人的尊贵庇护一州的事务,而让转运使无法行使职权呢?”

自景祐年以来,国家因长期安定而懈怠,喜欢因循守旧而力求省事,执政的大臣,大多推行姑息的政策。于是胥吏喧哗而驱逐御史中丞,辇官傲慢而废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中不追究奸恶,其他因一人流言而改变法令推恩的情况也很多。这些现象,恐怕不是用来教导百姓区分上下尊卑的。朝廷是四方的表率;朝廷的政事如此,四方必然会有更严重的情况。最终导致元帅畏惧偏将,偏将畏惧将校,将校畏惧士卒。奸邪怯懦的臣子,有的减少训练,使士兵骄惰,庇护老弱,使事务繁冗,曲解法律,使士兵放纵,诋毁粮饷,使士兵愤恨,甜言蜜语,无所不至,于是士兵一致称赞他们,而怨恨朝廷。

臣愚以为陛下应当振奋刚健的志向,发扬神明的德行,凡是群臣奏事,都要考察其邪正,辨别其善恶,深思熟虑,力求符合道义,然后进行赏罚黜陟,果断执行,那么天下谁不会欢欣鼓舞!其他民事,都交给州县处理,依法裁决,或法重情轻,情重法轻,可杀可徒,可宥可赦,都由本州申奏,朝廷决断,何必由经略安抚使来决定!转运使规划号令,下达各州,有违抗不服从的,朝廷应当辨明是非,如果事理确实可行,而州将倚仗权势故意违抗的,应当惩罚州将,不要惩罚转运使。将校士卒对于州县及所统辖的官员或公卿大臣,有傲慢无礼的,明确制定等级制度,使裁决者不犹豫。将帅官员,废法违道以取悦下属、归怨于上的,应当根据其轻重,诛杀、流放、废黜;公正无私、

治理民众严格的人,应当根据他们的才能,提拔和奖励。这样,上级虽然勤劳,下级也会尽力。”

又说:“粮食和货物是国家的紧急事务,希望重新设立总管这些事务的官员,由宰相领导。如果国库空虚,百姓困苦,四方的人民流离失所,死亡,而说我能谈论治国之道,调和阴阳,这不是我这样的愚臣所能理解的!”

己酉日,龙图阁直学士、吏部员外郎兼侍讲、知谏院杨畋去世,追赠为右谏议大夫。杨畋一向谨慎,每次上奏,必定多次封好才上呈。他生活非常节俭,去世时,家中没有多余的财产。特别赐予黄金二百两;后来端午节赐给讲读官御用的飞白书扇,也派使者特别赐予,放在他的灵柩旁。

己未日,任命荆南府知府李参为群牧使。执政最初商议想用李参为三司使,孙抃不同意,说:“这个人如果主管财政,外面的官员会效仿他苛刻,那么天下会更加困苦。”于是没有任用。

庚申日,大宗正司报告,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交还秦州防御使、知宗正事的任命;皇帝下诏不允许。

庚午日,枢密副使、给事中包拯去世,追赠为礼部尚书,谥号为孝肃。包拯性格刚直,在朝廷中非常坚定,人们把他的笑容比作黄河水清。他在担任开封府知府时,京城有句话说:“没有关节可通,有阎罗包老。”然而他的奏议公正,常常厌恶官吏苛刻,力求宽厚,虽然非常痛恨邪恶,但从不忘记忠恕之道。平时没有私信,朋友亲戚有请求,一概拒绝。生活节俭,衣服、器用、饮食,即使贵为高官也像平民时一样。

六月,丙子日初一,岁星在白天出现。

辽国君主驻扎在图库里。

癸未日,任命单州团练使刘永年为代州知州。

辽国人砍伐山木,堆积了十多里,车辆相连在路上,前任守将害怕生事,不敢阻止,刘永年说:“敌人在我们境内伐木而不处理,以后将无法控制。”派人放火,一夜之间全部烧毁;上报此事,皇帝称赞他。辽国发文到代州要求抓捕纵火盗贼,刘永年回复说:“贼人固然有罪;但在我们境内,关你们什么事!”于是辽国不敢再提。

鄜延经略司报告:“收到宥州的文书,夏国将西市监军司改为保泰军,威州监军司改为静塞军,绥州监军司改为祥祐军,左厢监军司改为神勇军。”并且说:“谅祚的举动,近年来多不遵循旧规,恐怕会进一步僭越朝廷的名号。这种趋势不可助长,请求选择一位有才能的臣子下诏质问,以杜绝奸邪的萌芽。”皇帝同意了。

于是派供备库副使张宗道赐予谅祚生辰礼物。张宗道刚入境,迎接的人到了,想先于张宗道骑马,坐下时又想坐在东边,张宗道坚持争辩。迎接的人说:“主人坐在左边,这是常礼,天使何必怀疑!”张宗道说:“我与夏主并肩侍奉天子,夏主如果亲自来,应当是宾主关系。你是陪臣,怎么能做主人!应当遵循旧例,我坐在上位。”争论了很久没有结果,迎接的人说:“你有几个头,竟敢如此!”张宗道大笑着说:“我只有一个头,来之前已经告别了家人。现在想取我的头就取吧,我死得其所,但夏国一定不敢。”迎接的人说:“翻译失言,我自己说没有两个头。”张宗道说:“翻译失言,为什么不斩翻译?”于是张宗道先行。迎接的人说:“两国的友好,如同鱼水。”张宗道说:“是的。天朝是水,夏国是鱼。水可以没有鱼,鱼不能没有水。”

丁亥日,秘阁上呈补写的御鉴书籍。

之前欧阳修说:“秘阁最初是太宗藏书的府库,都用黄绫装裱,称为太清本。后来因为宣召进入内廷,大多留在宫中,书籍不全。请降下旧本,命令补写。”于是下诏龙图、天章、宝文阁、太清楼的内臣,检查所缺的书籍上报,在门下省补写。到这时上呈,赐予判秘阁范镇及负责补写的官员银绢不等。

辛丑日,辽国任命右伊勒希巴玛陆为奚六部大王。

这个月,辽国君主在清凉殿,放榜进士王鼎等九十三人。

秋天,七月,戊申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壬子日,太常礼院说:“皇祐年间参用南郊百神的位置,不符合祭祀的法则。应当按照隋、唐的旧制,设立昊天上帝、五方位,以真宗配祭,而五人帝、五官神从祀,其余都取消。另外,前一天亲自祭祀太庙,当时曾停止孟冬的祭祀。考察典礼,宗庙的时祭,没有因为严配而停止的。现在明堂离孟冬的日子还远,请恢复祭祀宗庙。以前祖宗一起配祭,现在因为典礼单独配祭;以前地祗、神州一起祭祀,现在因为配天而也取消。这些都是变礼中的大事。开元、开宝二《礼》,五帝没有亲自献祭的仪式。旧礼,先到昊天奠献,五帝并行分献,由侍臣奠币,皇帝再拜,然后到真宗的神座,这在礼制上是合适的。”皇帝下诏恭敬依从,而五方帝也进行亲自献祭。

甲寅日,广西转运使李师中,转运判官刘牧,各罚铜二十斤。之前岭南有很多荒地,茅草茂盛,藏有瘴毒。李师中招募百姓开垦田地,县里设立户籍,承诺永远不征税,种植达到三十顷的为田正,免除科役。于是土地逐渐开垦,瘴毒减少。但李师中和刘牧因为擅自免除税收没有上报,所以受到处罚。

甲子日,任命虔州知州赵抃为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丁卯日,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去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的职务,皇帝不允许。

这个月,右正言王陶上疏说:“去年皇帝亲自发出德音,考察唐朝的旧例,选择宗子担任知宗正寺。朝廷内外听到后,都认为这个举措稳妥,不会惊动人心,而天下动摇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后来渐渐听说拖延,四方的观听,怎能不担忧疑虑!流言或归罪于宗实,认为自唐朝以来担任知宗正寺的,都用宗子,考察典故,只是一个普通的差遣,何必过分推辞。或者说事情是由于宫中嫔妃、宦官的姑息之言,圣意因此有些疑惑。我听说宗实自从有这个任命以来,日夜恐惧,闭门不敢见人。自从二月服丧期满,现在已经半年多了。我担心天下的人,认为皇帝最初顺应天心人欲而任命他,现在听信左右的姑息之言而怀疑他,不仅百世之后,会让人叹息圣政始终不一,也恐怕从现在起远近内外的奸雄之人会趁机窥伺。”于是请求面见皇帝,说宫嫔、宦官有迷惑圣听的行为,使宗实畏惧不敢前进。皇帝问王陶:“想另外给他一个名目,怎么样?”王陶回答说:“这只是一个差遣名目,请与执政大臣商议。”皇帝说:“应当另外给一个名目。”于是韩琦等人开始有立他为皇子的提议。

八月,乙亥日初一,内廷拿出明堂乐章的迎神、送神曲,怀疑是太常的。

丙子日,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去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的职务,皇帝允许了。

起初,宗实多次请求交还任命书,皇帝对韩琦说:“他已经这样了,何不暂且停止呢?”韩琦说:“这件事怎么能中途停止!希望陛下赐予他手谕,让他知道这是出自圣意,必定不敢推辞。”

等到派遣使者去召见他时,宗实称病不入宫。韩琦与欧阳修等人私下商议说:“宗正的任命已经发出,外面的人都知道他必定会成为皇子,不如直接正名。”欧阳修说:“宗正寺的任命书交给阁门,可以不受;现在立为皇子,只需一道诏书,事情就定了。”于是入宫对皇帝说,请求允许宗实辞去所授官职。皇帝说:“不要再改其他名号,可以直接立为皇子,明堂前尽快了结。”韩琦于是请求告知枢密院。等到张曰到来,皇帝当面告诉他,张曰说:“陛下不怀疑吗?”皇帝说:“朕想让民心先有所归属,只要是姓赵的就可以了。”张曰随即再次拜贺。韩琦等人请求皇帝写手谕交给外面执行。退下后,辅臣还未分厅,中使已经将手谕传到中书省。

丁丑日,韩琦召见翰林学士王珪,让他起草诏书,王珪说:“这是大事,必须当面接受旨意。”第二天,请求面见皇帝,说:“天下人盼望此举已经很久了,果然出自圣意吗?”皇帝说:“朕的决心已定。”王珪再次拜贺,然后退下起草诏书。欧阳修感叹道:“真是学士啊!”

己卯日,诏书说:“人道亲亲,是王者首先要做的事。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是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如朕的儿子,从小在宫中抚养,聪明仁贤,早有所成。前些日子选宗室近亲,任命他管理宗正事务,使者多次到他府上,他却坚持谦退,久不受命,朕默默赞许。立爱的道理,从亲人开始,立他为皇子。”辛巳日,皇帝召集所有宗室入宫,告知立皇子的意图。

壬午日,诏令入内内侍省皇城司,在内香药库的西侧,营建皇子位。癸未日,赐皇子名为曙。

邈川首领嘉勒斯赉年老,国事都交给他的儿子栋戬,知秦州张方平曾引诱栋戬入贡,许诺奏请他为防御使,栋戬随即派遣使者入贡。知杂御史吴中复弹劾张方平擅自以官爵许诺戎狄,引发他们的贪心,张方平的提议于是没有实行。

此前辽国将女儿嫁给栋戬,与他共同图谋夏国,夏主谅祚与他们交战,屡次被击败。此时谅祚举兵攻打栋戬,驻扎在古渭州,当地的熟户奠长都害怕,急忙请求张方平求救。张方平害怕,装饰楼橹作为守城准备,登记各县的马匹,全部发兵。皇祐末年,古渭州的熟户反叛,增加了秦州的戍兵很多,事情平息后,文彦博将戍兵分屯在永兴、泾原、环庆三路,约定有警报时召他们,以节省粮草,称为下番兵。张方平此时发兵,关西震动,随即驿奏请求发京畿禁军十指挥赴本路。枢密使张曰对皇帝说:“臣以前在秦州,边人传言西戎要入侵的很多,后来都没有事实。现在事情未可知,而发京畿兵去,惊动远近,不是好计策,请稍等。”皇帝听从了他的话。几天后,张方平再次奏报谅祚已经引兵西去攻打栋戬了。谅祚随即又被栋戬击败,在古渭州旁边筑堡而回。

谏官司马光因此弹劾张方平怯懦轻举,请求加以贬谪。宰相曾公亮独独支持张方平,于是说:“兵不出塞,怎么能叫轻举?而且敌人之所以不入侵,是因为有准备。有准备而敌人不来,反而以轻举罪之,边臣从此不敢事先准备了。”司马光的奏章上了三次。甲申日,调张方平知应天府。

乙酉日,诏令太常寺登歌用柷、吾,这是采纳了翰林学士王珪的建议。

辛卯日,任命司封郎中江南李受为皇子位伴读,改宗正寺伴读王猎为皇子位说书。

壬辰日,诏令暂时以皇城司的官署为皇子位。于是命令入内高班王中庆、梁德政发车乘津置行李入内。皇帝已经下了己卯日的诏书,皇子仍然坚卧称病不入宫。司马光、王陶等人说:“凡人见到丝毫的利益,都会争夺。现在皇子辞去不资之富,已经三百多天不受命,他的贤德远超过常人。有识之士听到,足以知道陛下的圣明,能为天下得人。然而臣听说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使者受命不受辞;皇子不应当避逊,使者不应当徒返。凡是诏令皇子的内臣,都请求责降,并且以臣子的大义责备皇子,应当必定入宫。”皇帝与辅臣商议,韩琦说:“现在既然已经是陛下的儿子,还有什么隔阂呢!希望让本宫族属敦劝,以及选亲信内人传达旨意,他必定不敢违抗。”

丁酉日,赐皇子袭衣、金带、银绢各一千。诏令登州防御使、同判大宗正事从古、沂州防御使虢国公宗谔敦劝皇子,仍然与润王宫大将军以上同入内,皇子若称病,即乘肩舆。己亥日,从古等人说皇子仍然坚称有病。当晚,使者往返数次,留在禁门到四更,皇子最终没有来,于是诏令改择他日。

庚子日,以立皇子告天地、宗庙及诸陵。

辛丑日,皇子以肩舆入内。此前宗谔责备皇子说:“你为人臣子,怎么能坚决拒绝君父的命令而始终不接受呢?我不是不能为众人抓住你,强行把你放在肩舆上,恐怕让你失去臣子的义理,陷入恶名罢了!”

皇子起初辞让宗正,与记室周孟阳商议,所上的表都是周孟阳写的,每上一表,给周孟阳十金。周孟阳推辞,皇子说:“这不足以感谢,等得到朝廷的允许,再厚赏你。”共上了十八表,周孟阳获得千余缗。等到立为皇子,仍然坚称有病。周孟阳入内见他在卧内说:“主上察知太尉的贤德,参以天人之助,才发出德音,太尉却独自称病坚卧。这是什么道理?”皇子说:“不敢求福,是为了避祸。”周孟阳说:“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迹象,如果坚决推辞不拜,让中人另有所奏,就能安然无患吗?”皇子抚榻而起说:“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与宗谔等人一同入内,良贱不满三十口,行李萧然,无异于寒士,只有几橱书而已。

甲辰日,皇子在清居殿见皇帝。从此,每天两次在内东门朝见,或入侍禁中。

九月,乙巳朔日,任命皇子为齐州防御使,进封巨鹿郡公。

己酉日,朝享景灵宫。庚戌日,享太庙。辛亥日,大享明堂,大赦。命令天下系帐存留的寺观及四京管内虽不系帐但舍屋百间以上的,都特赐名额。谏官司马光说:“释、老的教义,无益于治世,却聚集游惰之人,耗蠹良民,因此国家有令,有创造寺观百间以上的,听人陈告,科以违制之罪,并即时毁撤。这是因为流俗愚昧,积弊已深,不可猝除,所以加以禁限,不使其繁滋而已。现在如果有公违法令,擅自建造

寺庙和道观如果超过一百间,那么他们的罪过就已经很大了。幸运地遇到赦免的恩典,免除他们的罪过是可以的,但他们的建筑和材料,仍然应该被拆除,没收归官府所有。

现在既然不拆除,还公开执行恩典的命令,赐予他们荣耀的名字,这是在鼓励他们。

现在制定法律来禁止他们,却又发布赦免来鼓励他们,恐怕从今以后,奸诈狡猾的人将不再顾及法令,依靠佛教和道教的教义来欺骗和引诱愚昧的百姓,聚敛他们的财富,广泛建造寺庙和道观,力求达到一百间,以期望未来的赦免之恩,这样就不可能再禁止了。

希望追回之前的命令,不再执行。

起初,皇帝在明堂祭祀,正在斋戒,而充媛董氏病情危急,派人告诉皇后说:“我不幸即将死去,希望不要急于告诉皇帝,以免打扰他的精神。”皇后含泪答应了。

壬子日,皇帝亲自吊唁,感到悲伤,追赠她为婉仪;癸丑日,又加赠她为淑妃,特别提升她的父亲右侍禁资为内殿崇班,任命她的弟弟和侄子四人,将她安葬在奉先资福院。

后来又命令有关部门为她定谥号并举行册封仪式,在安葬当天还给予卤簿仪仗。

司马光说:“古代妇女没有谥号,近代只有皇后有谥号及有追加策命的。卤簿仪仗本来是用于赏赐军功的,从未用于妇女。

希望特别下诏给有关部门,全部取消议谥和册封仪式,安葬当天不再给予卤簿仪仗,所有丧事所需,都从简处理。”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己未日,内外官员都因为明堂赦书而受到恩典,宰相韩琦被封为仪国公。

戊辰日,将寿星观改为崇先观。

冬,十月,乙亥日,皇子上表辞去所任官职,皇帝下诏不允许。

甲午日,任命知制诰王安石同句当三班院。

之前王安石在京城纠察刑狱,有一个少年得到了一只斗鹑,他的同伴想要,少年不给,同伴仗着与他的亲密关系,强行拿走,少年追上去杀了他,开封府判定这个少年有罪应当处死。

王安石反驳说:“按照法律,公开拿走、偷偷拿走都是盗窃,这个少年不给而对方强行拿走,这是盗窃。追上去打他,这是抓捕盗贼。即使死了也不应该追究。”

于是弹劾开封府误判,府官不服。事情交给审刑院和大理寺,都认为开封府的判决是正确的,皇帝下诏赦免王安石的罪。

按照旧制,被赦免罪责的人都要到宫门谢恩,王安石说自己无罪,不肯谢恩;御史台举报他,皇帝不予追究。

任命秘阁校理蔡抗为广东转运使。

之前岑水的铜矿大量开采,官府从民间购买,只给空头文件,积欠了巨额款项。

奸诈的百姓没有资金来源,聚集在一起私自铸造,与江西的盐盗联合,郡县对此感到忧虑,追捕非常严厉。

蔡抗说:“采铜的都是游手好闲的百姓,铜全部归官府而不给他们钱,不私自铸造,他们的衣食从哪里来!还要因此诛杀他们,这是在欺骗百姓。”

于是命令铜一入官就立即付钱,百姓都乐意交铜,私自铸造的现象就消失了。

番愚每年运送盐给英州和韶州,路途遥远,经常被侵吞和掺杂劣质盐。

蔡抗命令十艘船为一队,选择代理官员负责,年终时,考核他们的成绩。

这一年,盐税增加了十五万缗。

乙未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丙申日,皇帝下诏:“天下常平仓的钱粮被大量挪用,不足以应对灾年,命令内藏库与三司共同支出一百万缗钱,下发到各路帮助购买粮食。”

这是听从右正言、判司农寺王陶的请求。

十一月,己巳日,进封沂国公主为岐国公主,建州观察使、知卫州李玮改任安州观察使,再次成为驸马都尉。

十二月,皇城司的巡逻士兵吴清等人密奏富人张文政曾经杀人,有关部门审问没有证据,希望让吴清来对质,但主管官员不派遣。

御史傅尧俞说:“陛下爱惜吴清,恐怕从此以后不再听到外面的消息了。不如交给有关部门,辨别是非并赏罚他们,那么上报的事情都会是真实的,这才是扩大视听的方法。”

谏官司马光等人也极力指出其危害。

皇帝下诏对吴清等人处以杖刑,发配到军队。

辽国的知枢密北院事萧图固哩,聪明敏捷,善于察言观色,应对符合皇帝的旨意。

太后曾说:“有大事,非图固哩不能决断。”因此他的恩宠日益增加。

庚辰日,任命他为北院枢密使,允许他便宜行事。

图固哩喜欢聚敛财富,专横固执,改变法度。

当时皇太叔重元有异心,图固哩担任枢密使几个月,所推荐的多是重元的党羽,他的奸佞如此。

癸未日,辽国皇帝前往西京。

戊子日,辽国因为太后举行再生礼,特赦西京的囚犯。

丙申日,皇帝到龙图阁和天章阁,召见辅臣、近侍、三司副使、台谏官、皇子,宗室、驸马都尉、主兵官观看祖宗的御书。

又到宝文阁,用飞白体书写,分赐给随从的大臣,下至馆阁的官员。

作《观书诗》,韩琦等人和诗。

于是在群玉殿设宴。

传诏学士王珪撰写诗序,刻在阁的石碑上。

庚子日,再次召集群臣到天章阁观看祥瑞之物,又在群玉殿设宴。

皇帝说:“天下长久无事,今天的快乐,与你们共享,应该尽情饮酒不要推辞。”

赐给禁中的花、金盘、香药。

又召韩琦到御榻前,特别赐给他一杯酒。

随从的大臣都喝醉了,直到傍晚才结束。

这一年,冬天没有结冰。

天下判处死刑的有一千六百八十三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注解

起重光赤奋若九月,尽玄黓摄提格十二月:这是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用于描述特定的年份和时间段。’起重光赤奋若’和’玄黓摄提格’是古代天文学中用于纪年的术语,分别指代特定的年份。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这是对宋仁宗的尊称,体现了他在位期间的治国理念和成就。’体天法道’表示遵循天道,’极功全德’指其功绩和德行,’神文圣武’赞颂其文治武功,’睿哲明孝’则强调其智慧和孝道。

内藏库:古代皇帝的私人库房,存放贵重物品。

知谏院:负责谏言的官员。

御药使臣:宋代官职,负责皇帝的医药事务。

继嗣:指皇位的继承问题。

定策国老:指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具有决定权的老臣。

门生天子:指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皇位继承权的人。

磨勘:宋代官员考核制度,通过磨勘可以晋升或降职。

谥法: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贵族等给予谥号的规则和程序。

都同巡检:宋代地方官职,负责地方治安和巡检事务。

宗正寺:古代官署名,负责管理皇族事务。

起复:指官员因丧事离职后重新起用。

提点集禧观:宋代官职,负责管理集禧观的事务。

真宗神御殿:供奉宋真宗神位的殿堂。

神御殿:供奉皇帝神位的殿堂,通常用于祭祀和纪念已故的皇帝。

天章阁侍讲:宋代官职,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典和历史。

吕公著:宋代官员,曾任天章阁侍讲,以直言进谏著称。

真宗:宋真宗。

夏国主谅祚:西夏的皇帝,名谅祚,曾试图推行汉化政策。

汉衣冠:指汉族的服饰和礼仪,象征汉族文化。

蕃礼:指少数民族的礼仪和习俗。

枢密院:古代官署名,负责军事和外交事务。

机要文字:指重要的军事和政治文件。

康州刺史:康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康州的政务。

黄龙事:指辽国的黄龙府,辽国的重要行政机构。

南院大王:辽国的官职,负责管理南院的政务。

丰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总管:宋代的地方军事长官,负责管理一路的军事事务。

周敦颐:宋代著名的哲学家,理学创始人之一。

国子博士:国子监的官职,负责教授儒家经典。

通判虔州:虔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虔州的政务。

太常礼院:负责礼仪事务的机构。

大庆殿:宋代皇宫中的主要殿堂,用于举行重大典礼。

上辛:农历每月的第一个辛日,用于祭祀。

祈谷:祈求丰收的祭祀仪式。

殿前都指挥使:宋代的高级军事官职,负责指挥殿前禁军。

建雄节度使:宋代的地方军事长官,负责管理建雄军的军事事务。

许怀德:宋代的军事将领,曾任殿前都指挥使。

侍中:宋代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

谥荣毅:对许怀德的谥号,表彰其功绩和品德。

三馆:指宋代的史馆、昭文馆和集贤院,负责编修史书和典籍。

秘阁:宋代的国家图书馆。

黄本书:指用黄纸书写的书籍,通常为皇家典籍。

白本书:指用白纸书写的书籍,通常为普通典籍。

崇文院:宋代的皇家图书馆,负责收藏和整理典籍。

两制:指宋代的翰林学士和中书舍人,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仁宗:宋仁宗赵祯,北宋第四位皇帝。

鸭子河:古代地名,位于今辽宁省。

宣德门:宋代皇宫的正门,用于举行重大典礼。

上元观灯:农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宋代有观灯的习俗。

秦州防御使:负责地方防御的官员。

知宗正寺:宗正寺的长官,负责管理皇族事务。

南郊:指皇帝在南郊祭祀天地。

太祖皇帝:宋太祖赵匡胤,北宋的开国皇帝。

温成皇后:宋仁宗的皇后,死后被追封为温成皇后。

祠殿:供奉皇后神位的殿堂,用于祭祀和纪念。

翰林学士:宋代的高级文官,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王珪:北宋文学家、政治家,曾任翰林学士。

江西盐法:宋代江西地区的盐政法规。

职方员外郎:宋代的官职,负责管理地理和边防事务。

黄炳:宋代的官员,曾任职方员外郎。

提点铸钱:宋代的官职,负责管理铸币事务。

沈扶:宋代的官员,曾任提点铸钱。

比部员外郎:宋代的官职,负责管理财政和审计事务。

曾楷:宋代的官员,曾任比部员外郎。

转运判官:负责财政和物资运输的副职官员。

陈从益:宋代的官员,曾任转运判官。

知蕲州:蕲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蕲州的政务。

张田:宋代的官员,曾任知蕲州。

提举荆湖南路刑狱:宋代的地方司法官员,负责管理荆湖南路的司法事务。

谏官:古代官职,负责向皇帝进谏。

司马光:北宋政治家、史学家,著有《资治通鉴》。

兗国公主:兗国公主是宋朝皇帝的女儿,封号中的“兗国”指的是其封地或象征性的封号。

安州观察使:安州的地方军事长官,负责管理安州的军事事务。

驸马都尉:古代皇帝的女婿,通常授予公主的丈夫。

李玮:宋代的官员,曾任驸马都尉。

卫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苗贤妃:宋仁宗的妃子,封为贤妃。

俞充仪:宋仁宗的妃子,封为充仪。

内臣:指皇宫中的宦官,负责侍奉皇帝和后妃。

王务滋:宋代的宦官,曾任内臣。

章懿太后:章懿太后是宋朝的一位皇太后,因其德行和地位受到皇帝的尊敬和追念。

都知:宋代的高级宦官,负责管理皇宫事务。

任守忠:宋代的宦官,曾任都知。

权陕西转运副使:宋代的地方财政官员,负责管理陕西的财政事务。

薛向:宋代的官员,曾任权陕西转运副使。

厢禁军:宋代的地方军队,负责维护地方治安。

纳葛泺: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辽枢密使:辽国的最高军事官职,负责军事决策和指挥。

楚王萧革:辽国的贵族,曾任枢密使。

郑国王:郑国王是中国古代封号之一,通常授予皇族或有功之臣,以示尊荣和封赏。

礼部贡举:礼部贡举是古代中国科举制度中的一部分,由礼部主持,负责选拔人才,是士人进入仕途的重要途径。

大宗正司:负责皇室事务的机构。

观文殿学士:观文殿学士是宋朝的一种荣誉官职,通常授予有学问和德行的大臣。

翰林侍读学士:翰林侍读学士是宋朝的一种官职,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典和提供咨询。

群牧制置使:群牧制置使是宋朝管理马政的官职,负责全国的马匹管理和牧养。

审刑院:审刑院是宋朝的司法机构,负责审理重大案件和复核死刑案件。

嘉祐编敕:《嘉祐编敕》是宋朝的一部法律汇编,收录了庆历四年至嘉祐三年间的法律条文。

九经:九经是古代中国的九部经典著作,包括《易经》、《书经》、《诗经》、《礼记》、《春秋》等。

唐史:《唐史》是记载唐朝历史的史书,通常指《旧唐书》和《新唐书》。

册府元龟:《册府元龟》是宋朝编纂的一部大型类书,收录了大量的历史、政治、文化等方面的资料。

天章阁待制:天章阁待制是宋朝的一种荣誉官职,通常授予有学问和德行的大臣。

经略安抚使:经略安抚使是宋朝的一种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转运使:转运使是宋朝的一种官职,负责地方财政和物资的调配。

景祐:景祐是宋仁宗的一个年号,时间为1034年至1038年。

御众严整:指治理民众严格有序。

擢用褒赏:提拔和奖励有才能的人。

食货:指粮食和货币,泛指国家的经济事务。

总计使之臣:负责国家财政的大臣。

府库空竭:国库空虚。

闾阎愁困:指百姓生活困苦。

燮理阴阳:调和阴阳,指治理国家。

龙图阁直学士:宋代的高级文官职位。

吏部员外郎:吏部的副职官员。

侍讲:皇帝的讲学官。

右谏议大夫:宋代的高级谏官。

群牧使:负责管理国家牧场的官员。

三司使:宋代负责财政的官员。

右卫大将军:宋代的高级武官职位。

岳州团练使:负责地方军事的官员。

知宗正事:负责皇室事务的官员。

枢密副使:宋代的高级军事官员。

给事中:负责审核诏令的官员。

礼部尚书:负责礼仪事务的高级官员。

谥孝肃:死后追赠的谥号,表示孝顺和严肃。

岁星昼见:指木星在白天出现,古代认为是不祥之兆。

辽主:辽国的君主。

单州团练使:负责地方军事的官员。

代州:古代州名,今山西代县。

鄜延经略司:负责地方军事和行政的机构。

宥州:古代州名,今内蒙古鄂尔多斯。

夏国:指西夏。

西市监军司:西夏的军事机构。

保泰军:西夏的军队名称。

威州监军司:西夏的军事机构。

静塞军:西夏的军队名称。

绥州监军司:西夏的军事机构。

祥祐军:西夏的军队名称。

左厢监军司:西夏的军事机构。

神勇军:西夏的军队名称。

谅祚:西夏的君主。

供备库副使:负责国家物资储备的官员。

张宗道:宋代官员。

御鉴书籍:皇帝御览的书籍。

欧阳修:北宋文学家、史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对宋代文学有重要贡献。

太清本:宋代的一种书籍装帧方式。

龙图、天章、宝文阁:宋代的国家图书馆。

太清楼:宋代的国家图书馆。

判秘阁:负责秘阁事务的官员。

范镇:宋代官员。

右伊勒希巴玛陆:辽国的官员。

奚六部大王:辽国的官职。

清凉殿:辽国的宫殿。

进士: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功名。

王鼎:辽国的进士。

太白经天:指金星在白天出现,古代认为是不祥之兆。

皇祐:宋仁宗的年号。

昊天上帝:古代祭祀的最高神。

五方位:指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神。

五人帝:古代祭祀的五位帝王。

五官神:古代祭祀的五位神祇。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场所。

孟冬:农历十月。

明堂:古代皇帝举行祭祀和重要典礼的场所。

开元、开宝:唐代和宋代的年号。

五帝:古代祭祀的五位帝王。

亲献仪:皇帝亲自献祭的仪式。

广西转运使:负责广西地区财政和物资运输的官员。

李师中:宋代官员。

刘牧:宋代官员。

罚铜:古代的一种惩罚方式,罚以铜钱。

岭南:指中国南方的五岭以南地区。

旷土:荒芜的土地。

茅菅:茅草和菅草,泛指杂草。

瘴毒:指南方湿热地区的毒气。

垦田:开垦荒地。

田正:负责管理田地的官员。

科役:指赋税和劳役。

虔州:古代州名,今江西赣州。

赵抃:宋代官员。

礼部员外郎:礼部的副职官员。

侍御史知杂事:负责监察事务的官员。

右正言:负责谏言的官员。

王陶:宋代官员。

宗子:皇室子弟。

判宗正寺:负责皇室事务的官员。

嫔御:皇帝的妃嫔。

宦官:宫廷中的太监。

圣聪:皇帝的智慧。

韩琦:北宋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对宋朝政治有重要影响。

明堂乐章:明堂祭祀时使用的乐曲。

迎神、送神曲:祭祀时迎送神祇的乐曲。

太常:负责礼仪事务的机构。

宗实:宋朝皇族成员,濮安懿王之子,后被立为皇子,即后来的宋英宗。

张曰:北宋官员,曾任枢密使。

曾公亮:北宋政治家,曾任宰相。

古渭州: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太常寺:古代官署名,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登歌:古代祭祀时奏乐唱歌的仪式。

柷、吾:古代乐器名,用于祭祀仪式。

司封郎中:古代官职,负责封爵事务。

皇城司:宋代负责皇宫安全的机构。

肩舆:古代一种交通工具,类似于轿子。

景灵宫:古代宫殿名,用于祭祀和举行大典。

释、老之教:指佛教和道教,释指释迦牟尼,老指老子。

寺观:指佛教的寺庙和道教的宫观,是宗教活动的场所。

赦恩:指皇帝颁布的赦免罪犯的恩典。

栋宇瓦木:指建筑物的主要结构部分,如梁柱、瓦片和木材。

县官:指地方政府或地方官员。

充媛:古代宫廷中的女官名,地位较高。

卤簿:古代皇帝出行时的仪仗队,象征皇权。

谥:古代对死者生前事迹的总结性评价,通常由皇帝赐予。

册礼:古代皇帝赐予封号或爵位的仪式。

常平仓:古代政府设立的粮仓,用于平抑粮价和赈灾。

三司:宋代掌管财政的机构,包括盐铁、度支、户部三司。

枢密使:古代掌管军事的最高官员。

再生礼:辽国的一种重要宗教仪式,象征重生。

飞白书:一种书法艺术,笔画中留有空白,形成独特的艺术效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仁宗嘉祐六年(辽清宁七年)九月至十二月间的重要政治事件,涉及皇位继承、官员任命、制度改革等多个方面。文本通过详细的历史记录,展现了宋代政治的复杂性和皇权运作的微妙之处。

首先,文本提到了司马光等人关于皇位继承的建议,反映了当时朝廷对于皇位继承问题的重视和争议。司马光的奏请不仅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忠诚,也揭示了朝廷内部对于皇位继承问题的不同意见和权力斗争。

其次,文本中提到的内侍李继和因功减磨勘三年的事件,反映了宋代官员考核制度的灵活性和对功绩的重视。这一制度不仅激励了官员的积极性,也体现了朝廷对于人才的重视和合理使用。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太常礼院修《谥法》的请求,显示了宋代对于礼仪制度的重视和对历史传统的尊重。通过对《谥法》的修订,朝廷不仅规范了谥号的授予程序,也加强了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和纪念。

最后,文本中关于宗实起复为秦州防御使、知宗正寺的记载,反映了宋代对于皇室宗族事务的重视和对宗室成员的合理任用。这一任命不仅体现了朝廷对于宗室成员的信任,也显示了对于国家稳定的重视。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记录,展现了宋代政治的复杂性和皇权运作的微妙之处。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了解宋代政治制度和社会风貌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代仁宗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吕公著进谏反对在都城中继续营建神御殿,体现了宋代官员对节俭和礼仪的重视。吕公著的建议虽然未被采纳,但其直言进谏的精神值得赞赏。

其次,夏国主谅祚表示愿意采用汉族的礼仪和服饰,反映了当时少数民族对汉族文化的仰慕和汉化趋势。这一事件不仅展示了汉族文化的强大影响力,也体现了宋代与周边民族的复杂关系。

文中还提到枢密院编撰《机要文字》的过程,展示了宋代政府对军事和政治文件的重视。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加强中央集权,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此外,文中记载了周敦颐的仕途经历,展示了宋代官员的选拔和任用机制。周敦颐的哲学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仕途经历也反映了宋代官员的品德和才能。

文中还提到太常礼院对祭祀礼仪的讨论,体现了宋代对礼仪和传统的重视。翰林学士王珪等人的建议,反映了宋代官员对礼仪和传统的深刻理解。

最后,文中记载了江西盐法的改革,展示了宋代政府对盐政的重视和改革措施。这一改革不仅有助于解决私盐问题,也体现了宋代政府对民生的关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宋代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也展示了宋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的历史和文化。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宋朝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人物变动,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生态。首先,文中提到兗国公主降封沂国公主,安州观察使李玮被贬为建州观察使,并失去了驸马都尉的职位。这一事件反映了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皇帝的权威。公主的降封和李玮的贬职,显示了皇帝对李玮的不满和对公主的惩罚,同时也体现了皇帝对章懿太后的追念和对李氏家族的恩宠。

其次,文中提到礼部侍郎、参知政事孙抃因年老体衰、无所作为而被罢免,反映了朝廷对官员能力和德行的重视。孙抃的罢免不仅是因为其年老体衰,更是因为其在任期间无所作为,甚至被好事者传为口实。这一事件揭示了宋朝朝廷对官员的严格要求和对政治清明的追求。

此外,文中还提到司马光的上疏,反映了其对朝廷政治的深刻见解和对皇帝的忠告。司马光在疏中批评了朝廷政治的懈怠和姑息,指出朝廷应当奋刚健之志,宣神明之德,严格考察群臣的邪正,辨其臧否,然后赏罚黜陟,断而行之。这一建议不仅体现了司马光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其对国家和民众的深切关怀。

最后,文中提到夏国主谅祚上表求太宗御制诗草隶书石本,并进马五十匹,求《九经》、《唐史》、《册府元龟》及本朝正至朝贺仪。这一事件反映了宋朝与周边国家的文化交流和政治互动。宋朝赐予夏国《九经》,显示了其对文化传播的重视和对周边国家的友好态度。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事件和人物变动,展现了宋朝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政治生态和文化交流,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朝的政治制度、文化传统和对外关系。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宋代的政治、军事、礼仪等方面的内容,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朝廷的运作方式。首先,文中提到了一些官员的任命和调动,如杨畋、李参、包拯等人的职位变动,这些官员的任命和调动反映了宋代朝廷对官员才能的重视和对国家事务的严格管理。

其次,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军事和外交事务,如辽人伐木、夏国改军名等事件,这些事件反映了宋代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和对外政策的调整。特别是张宗道与夏国使者的对话,展现了宋代官员在外交场合中的机智和坚定,体现了宋代对外交礼仪的重视和对国家尊严的维护。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礼仪和祭祀的内容,如太常礼院的建议和明堂乐章的使用,这些内容反映了宋代对传统礼仪的继承和发展,以及对祭祀活动的重视。特别是对昊天上帝、五方位等神祇的祭祀,体现了宋代对天地神灵的崇拜和对国家安定的祈愿。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处罚和谏言,如李师中、刘牧的罚铜和王陶的上疏,这些内容反映了宋代朝廷对官员行为的监督和对国家政策的调整。特别是王陶的上疏,展现了宋代官员对朝廷事务的关心和对国家稳定的期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官员任命、军事外交、礼仪祭祀、官员处罚和谏言等方面的记载,全面反映了宋代的政治、军事、礼仪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内容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的政治制度、社会结构和文化传统,从而更全面地认识中国古代历史和文化。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英宗赵曙被立为皇子的过程,反映了北宋时期皇位继承的复杂性和政治斗争的微妙。文中通过韩琦、欧阳修、司马光等历史人物的言行,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博弈和各方势力的角力。

首先,宗实(即赵曙)多次请求归还告敕,表现出他对皇位的谦让态度。韩琦和欧阳修等人的讨论则揭示了朝廷内部对于立皇子的慎重考虑。韩琦主张直接立宗实为皇子,而欧阳修则认为通过诏书的形式更为稳妥。这些细节反映了当时朝廷对于皇位继承的谨慎态度。

其次,文中提到宗实多次称病不入宫,表现出他对皇位的抗拒。司马光等人对此表示赞赏,认为宗实的谦让行为体现了他的贤德。然而,韩琦等人则认为宗实不应拒绝君父之命,最终通过宗谔等人的劝说,宗实才同意入宫。这一过程揭示了皇位继承中的道德与权力的冲突。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辽国与西夏的战争,以及北宋朝廷对于边疆事务的处理。张方平因擅自许诺官职给戎狄而被弹劾,反映了北宋朝廷对于边疆事务的谨慎态度。司马光对此事的弹劾则体现了他对朝廷法制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宗实入宫时的简朴生活,表现出他的清廉和谦逊。这一细节不仅突出了宗实的个人品德,也反映了当时朝廷对于皇子的期望。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北宋时期皇位继承的复杂性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背景。

这段古文主要反映了宋代的政治、宗教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寺观的规模和数量,反映了当时佛教和道教的兴盛。然而,这种兴盛也带来了社会问题,如奸猾之人利用宗教聚敛财富,甚至不顾法令。司马光的建议反映了当时政府对宗教活动的监管态度,试图通过法律手段限制寺观的过度扩张。

其次,文中提到的明堂祭祀和宫廷礼仪,展示了宋代皇权的威严和礼仪的繁复。董氏的临终请求和皇帝的追赠,体现了宫廷内部的温情与礼制的结合。司马光对谥号和卤簿的反对,则反映了当时士大夫阶层对礼制的反思,主张简化礼仪,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再次,文中提到的王安石对刑狱案件的审理,展示了宋代法律制度的复杂性。王安石的法律观点强调法律的公正性,反对府司的失职行为,体现了宋代士大夫对法治的重视。蔡抗在广东的改革措施,则反映了当时政府对经济问题的关注,通过合理的政策调整,解决了铜冶和盐运中的腐败问题。

最后,文中提到的辽国政治状况,展示了辽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僚体系的腐败。萧图固哩的专权和聚敛行为,反映了辽国政治的黑暗面。而辽主的西京之行和太后的再生礼,则展示了辽国的宗教文化和皇权的象征意义。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宋代和辽国的政治、宗教和社会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宋代和辽国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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