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二-原文
起重光单阏六月,尽玄黓执徐八月,凡一年有奇。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三年(辽重熙二十年)
六月,丁亥,无为军献芝草三百五十本。帝曰:“朕以丰年为瑞,贤臣为宝。至于草木虫鱼之异,焉足尚哉!知军茹孝标特免罪,仍戒天下,自今毋得以闻。”
戊子,汝州部署杨景宗求为部,帝谓辅臣曰:“景宗,章惠太后之弟,朕岂不念之!然性贪虐,老而益甚,今与郡,则一方之民受祸矣。”不许。
丁酉,谏官包拯言:“顷岁以来,凡有才名之士,必假险薄之名以中伤之,摈弃不用。欲望圣慈申命宰执,应臣僚中素有才行,先以非辜被谴,如杨纮、王鼎、王绰等,曾叙用未复职任者,并乞复与甄擢,或委之繁剧,必有成效。”戊戌,徙知越州杨纮为荆湖南路转运使。王鼎先知深州,徙知建州,寻亦除提点河北刑狱。鼎前在江东,坐苛察免,及复起,治奸赃愈急,所举劾,于贵势无所避,时盗贩茶盐者众,鼎一切杖遣之。监司屡以为言,鼎不为变。
秋,七月,壬子,诏:“太学生旧制二百人,如不能充数,止以百人为限。”
癸丑,诏:“外任少卿监以下,年七十不任厘务者,其令转运、提点荆狱司以闻;在京委御史台、审官院;尝任馆阁、台谏及提点刑狱,令中书裁处;待制以上,能自引年,则优加恩礼,不须用为定制。”
甲寅,赐陕州草泽魏闲清逸处士。闲,野之子也,世有隐德,知州李昭遘上其行义,故有是赐。
丙辰,诏充州仙源县复以孔氏子孙知县事。
丁巳,从翰林学士承旨王尧臣等议,雅乐名《大安》。
乙丑,帝谕辅臣曰:“近日职司,以长吏不理闻者多矣,中书未尝施行。夫长吏者,民之性命所系,宜择其甚者罢之,小者易之。”文彦博等惭谢而退。于是鄂州王开、台州吕士宗等,或以衰老,或以弛慢,罢斥、对移者凡十六人。
丁卯,免天平军节度推官鄞人沈起擅去官罪。起因父疾请解,不待报而归。法官论以私罪,帝曰;“若此,何以厚风俗?其除之。”
己巳,知制诰宋城王洙、直集贤院郾城掌禹锡上《皇祐方域图志》五十卷。
乙亥,知秦州吕公绰赴阙,已而中丞王举正、知谏院包拯言:“公绰当其父夷简执政时,多所干预,若遽令代还,恐更图进用。”乃诏复任。公绰通敏有才,然其父执政时,常漏除拜以市恩,时人以比窦申。
丙子,减湖南郴、永、桂阳监丁身米。
初,马氏科民采木,不以贫富,皆科丁取数。国初,量给其直,令随税输米,而重轻不等,贫者苦之。帝命三司取最下数为准,凡岁减十馀万石。
是月,辽主如秋山。
八月,辛巳,特赠给事中孔道辅为工部侍郎。时龙图阁直学士王素入对,语及道辅,帝思其忠,故有是命。
癸未,知定州韩琦,加观文殿学士,再任。
初,明镐引诸州兵平恩州,独定兵邀赏赍,出怨语,凡欲噪城下。琦素闻其事,以为不治且乱,及至,即用军制勒习,察其尤天良者,捽首斩军门外。士死攻战,则赙赏其家,籍其孤儿,使继衣廪,威信并行。又效古兵法,作方圆锐三阵,指授偏将,日月训习之,由是定兵精劲冠河朔。京师发龙猛卒戍保州,在道窃取人衣履,或饭讫不与人直,至定,琦悉留不遣,曰:“保州极塞,尝有叛者,岂可杂以骄兵戍之!”易素教者数百人以往。而所留卒,未逾月亦皆就律,不敢得犯法。岁大歉,赈之,活人数百万。诏书褒美。
丙戌,遗使安抚京东、淮南、两浙、荆湖、江南饥民。
辛卯,以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判河阳,中丞王举正言此授非当,有损圣德。不报。
乙未,以知制诰王洙为辽太后生辰使。至靴淀,辽使刘六符来伴宴,言耶律防善画,向持礼南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王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遗防再往传绘,洙力拒之。
御史中丞王举正言“陛下滥赏尧佐,乞即黜臣”,不报。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相继言:“尧佐制命复下,物议沸腾,望检会臣等前后奏答刂,必赐施行。”庚子,诏:“自今张尧佐别有迁改,检会此答刂子进呈执奏。”仍诏:“除宣徽使自今不得过二员。”
乙巳,冯道曾孙舜卿上道官诰二十通,乞录用。帝谓辅臣曰:“道相四朝,而偷生苟禄,无可旌之节;所上官诰,其给还之。”
是月,汴河绝流。
九月,癸丑,赐李继隆神道碑额曰“显功”。
乙卯,武宁节度使兼侍中夏竦卒,赠太师、中书令,谥文献。知制诰王洙当草制,封还其目曰:“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遂改文正。同知礼院司马光言:“谥之美者极于文正,竦何人,乃得此谥?”判考功新喻刘敞言:“谥者,有司之事也;竦奸邪,而陛下谥之以正,不可也。”光疏再上,敞疏三上,诏更谥文庄。竦为郡,喜作条教,立保伍之法,盗贼不敢发。治军尤严,敢诛杀;而疾病死丧,拊循甚至。尝有龙骑卒戍边,群聚剽劫,州郡莫能止。或密以告略多类此。然性贪,数商贩部中,在并州,使其仆贸易,为所侵盗,至杖杀之。积家财累巨万,自奉尤侈,畜声伎甚众。所在阴间僚属,使相猜阴,以钩致其事;遇家人亦然。
庚申,赐国子博士梅尧臣同进士出身,仍改太常博士。尧臣,询从子,工于诗,大臣屡荐尧臣宜
在馆阁,召试学士院,而有是命。
丙子,改太子太师王溥谥文献为文康,司空致仕章得象谥文宪为文简,以知制诰王洙言得象谥同周公,溥同僖祖故也。有欲改溥谥为文忠者,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张揆曰:“溥,周宰相,国亡不死,安得忠!”乃谥文康。
丁丑,诏迩英阁讲读官当讲读者,立侍敷对,馀皆赐坐侍于阁中。天圣以前,讲读官皆坐侍,自景祐以来皆立侍,至是帝屡面谕以经史义旨须详悉询说,因有是诏,遂为制。
教坊官王世昌,自陈年老,乞监永济仓门。帝曰;“世昌本亦士人,以无行检,遂充此职。仓门乃国家粮储出入之所,岂可令此辈主之?宜与在京一庙令。”
是月,辽更定条制。
辽主驻中会川。
冬,十月,己卯朔,诏三司:“解盐听通商,候二年较其增损以闻。初,包拯自陕西还,力主范祥所建通商法,朝廷既从之。已而判磨勘司李徽之又言不便,乃下其事三司,驿召祥,令与徽之及两制共议。而议者皆以祥为是,故有是诏。
辽括诸道军籍。
甲申,大理寺言信州民有劫米而伤主者,法当死。帝谓辅臣曰:“饥而劫米则可哀,盗而伤主则难恕;然细民无知,终缘于饥耳。”遂贷之。又曰:“刑宽则民慢,猛则民残,为政常得宽猛之中,使上下无怨,则水旱不作。卿等宜戒之!”
乙酉,新作隆儒殿,在迩英阁后。
乙未,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知制诰李淑,落翰林学士。淑初以端明、侍读二学士奉朝请,寻复入翰林。谏官包拯、吴奎言:“淑性奸邪,尝乞侍养其父而不及其母;既得侍养,又复出仕,有谋身之端,无事亲之实。作《周三陵》诗,语涉怨愤,非所宜言。宜夺禁职,以戒怀奸隐慝之臣。”故有是命。
丁酉,殿中侍御史里行唐介,责授春州别驾。初,张尧佐除宣徽、节度、景灵、群牧四使,介与包拯力争,又请王举正留百官班廷论,卒夺尧佐宣徽、景灵二使。顷之,复除宣徽使、知河阳。或谓补外不足争,介以为宣徽次二府,不计内外,独争之。帝谕介,除拟初出中书,介言当责执政。退,请全台上殿,不许;自请贬,亦不报。于是劾宰相文彦博“知益州日,作间金奇锦,因中人入献宫掖,缘此擢执政。及恩州平贼,幸会明镐成功,遂叨宰相。昨除张尧佐宣微、节度使,臣累论奏,面奉德音,谓是中书进拟,以此知非陛下本意。盖彦博奸谋迎合,显用尧佐,阴结贵妃,外陷陛下有私后宫之名,内实自为谋身之计。”又言:“彦博向求外任,谏官吴奎与彦博相为表里,言彦博有才,国家倚赖,未可罢去。臣见彦博自独专大政,凡所除授,多非公议,恩赏之出,皆有夤缘。三司、开封、谏官、法寺、两制、三馆、诸司要职,皆出其门,更相援引,借助声势,欲威福出于己,使人不敢议其恶。乞斥罢彦博,以富弼代之。臣与弼亦昧平生,非敢私也。”帝怒,却其奏不视,且言将加贬窜。介徐读毕,曰:“臣忠义愤激,虽鼎镬不避,敢辞贬窜!”帝于座急召二府,示以奏曰:“介言它事乃可,至谓彦博因贵妃得执政,此何言也!进用冢司,岂应得预,而乃荐弼!”时彦博在帝前,介面质之,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帝怒益甚。枢密副使梁适叱介下殿,帝令送御史台劾介。彦博再拜言:“台官,言事职也,愿不加罪。”不许;乃召当制舍人即殿庐草制而责之。
时帝怒不测,群臣莫敢谏,右正言蔡襄独进言:“介诚狂直,然容受尽言,帝王盛德也。”己亥,中丞王举正复上疏言责介太重。赤亦中悔,敕朝堂告谕百官,改介英州别驾,复取其奏以入,遣中使护送介至英州,且戒无令道死。知制诰胡宿言:“唐介改贬英州,闻专差中使押之贬所。窃寻曰前台谏官贬黜,无此体制。一旦介若因霜露之病,死于道路,四海广远,不可家至户晓,将使朝廷负谤于天下,其伤不小。就使介安全至于贬所,亦不可著为后法。伏望追还使人,以全朝体。”殿中侍御史梁蒨亦言:“陛下爱介,故遣中使护送;即不幸介以疾死,天下后世能无以杀疑乎?”帝曰:“诚不思此。”亟追还中使。介直声闻天下。
庚子,礼部尚书、平章事文彦博,罢为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
以枢密使庞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高若讷,以本官充枢密使。
辛丑,以枢密副使、给事中梁适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王尧臣为枢密副使。起居舍人、知谏院吴奎,出知密州。包拯奏乞留奎,且言:“唐介因弹大臣,并以中奎,诬惑天听。”帝曰:“介昨言奎、拯皆阴结文彦博,今观此奏,则非诬也。”
乙巳,帝谓庞籍曰:“谏官、御史,必用忠直淳厚、通世务、明治体者,以革浮薄之弊。”籍既承圣谕,自是中书奏诏举台官,必以帝语载敕中。
十一月,辛亥,诏以“漳、泉州、兴化军,自五代以来,计丁出米甚重,或贫不能输。自今泉州、兴化军旧纳七斗五升者,主户与减二斗五升,客户减四斗五升;漳州纳八斗八升八合者,主户减三斗八升八合,客户减五斗八升八合,为定制。”初,庞籍为福建转运使,请罢漳、泉、兴化军丁米,有司持不可;及籍为宰相,遂行之。
甲子,辽命东京留守司总领户部内省事。
丁卯,辽罢中丞记录职官过犯,令承旨总之。
亥,帝谓辅臣曰:“江、淮连年荒歉,如闻发运司惟务诛剥,以敷额为能,虽名和籴,实抑配耳。其减今年上供米百万石。”因诏免灾伤人户所输盐米。
先是河北饥,三司益增江、淮米以饷河北,及江、淮饥,有司责米数如常岁,度支副使梅挚奏减之。
十二月,庚辰,翰林天文院新作浑仪成,御撰《浑仪总要》十卷,论前代得失,已而留中不出。
乙酉,辽以太后行再生礼,肆赦。
戊子,中书言:“诸房人吏稽违案牍者,自来量行罚典,终未革心。欲籍其名目,以轻重为差,其罚数多及情重者,取旨黜逐。”从之。
戊戌,以资政殿学士吴育知陕州。始,命育兼翰林侍读学士,育辞以疾,固请便郡。帝谓近臣曰:“育刚正可用,但嫉恶太过耳,宜听其便。”因遣中使赐以禁中良药。不半岁,又徙汝州。
先是包拯请除范祥权本路转运副使,令擘画盐法利害,计置沿边斛斗,事归一局,易为办集。而三司使田况亦请久任祥,使专其事。己亥,以祥为陕西转运副使,仍赐金紫服以宠之。
庚子,诏:“文武官年七十以上未致仕者,更不考课迁官;其有功于国,有惠于民,当加赏者,勿拘。”
以益州乡贡进士房庶为试校书郎。庶,成都人,宋祁尝上其所著《乐书补亡》二卷,田况自蜀还,亦言其知音。既召赴阙,庶自言:“尝得古本《汉志》云:‘度起于黄钟之长,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起,积一千二百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今文脱‘之起积一千二百黍’八字。故自前世以来,累黍为尺以制律,是律生于尺,尺非起于黄钟也。且《汉志》‘一为一分’者,盖九十分之一。后儒误以一黍为一分,其法非是。当以秬黍中者一千二百实当中黍尽得九十分,为黄钟之长,九寸加一以为尺,则律定矣。”直秘阁范镇是之,乃言曰:“李照以纵黍累尺管,空径三分,容黍千七百三十;胡瑗以横黍累尺管,容黍一千二百,而空径三分四厘六豪;是皆以尺生律,不合古法。今庶所言,实千二百黍于管,以为黄钟之长,就取三分以为空径,则无容受不合之差,校前三说为是。请如其法,试造尺律,更以古器参考,当得其真。”乃诏王洙与镇同于修制所依庶说造律尺籥,上之。帝召辅臣同观,又令庶自陈其法,因问律吕旋相为宫事,令撰图以进。是时胡瑗等制乐已有定议,特推恩而遣之。镇为论于执政曰:“今律之与尺,所以不得其真,由累黍为之也。累黍为之者,史之脱文也。古人岂以难晓不合之法书之于史,以为后世惑乎!易晓而必合者,房庶之法是矣。今庶自言其法,依古以律而起尺,其长与空径、与容受、与一千二百黍之数,无不合之差。诚如庶言,此至真之法也。”执政不听。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四年(辽重熙二十一年)
春,正月,辛亥,徒英州别驾唐介为全州团练副使、监郴州酒税。
辽主如混同江。
王尧臣、王守忠、陈旭等,校庆历、皇祐总四年天下财赋出入,凡金币丝纩薪刍之类,皆在其数,参相耗登,皇祐元年入一亿二千六百二十五万有奇,而所出亡馀;为书七卷,丙辰,上之。诏送三司,取一岁中数以为定式。
庚申,乾宁军献古钟,诏送详定大乐所。
丙寅,听吉州司理参军祝绅持兄服。绅幼亡父母,养于兄嫂,已尝为嫂服,至是又请解官持兄丧。帝曰:“近盖有匿父母丧而干进者,今绅虽所服非礼,然不忘鞠养恩,亦可劝也。可听之,仍候服阕日,与幕职官、知县。”
诏:“昨为唐介显涉结附,合行降黜,亦虑言路或阻,寻与除迁。尚恐言事之臣有所顾忌,御史台、谏院,其务尽鲠直以箴阙失。”
二月,戊寅,帝谓辅臣曰:“东南岁比不登,民力匮乏,尝诏蠲岁漕百万石。今发运使施昌言、许元乃欲分往两浙、江南调发军储,是必谋诛剥疲民,求羡馀以希进耳,宜约束之。”因诏昌言等遵前诏,毋得辄有科率。
庚辰,以兵部郎中考城傅求为户部副使。
庆历末,求自梓州路转运使移陕西。时关中用当十铁钱,盗铸不可胜计,求献策请变钱法。至境,问民所乏,贷以种粮钱,令麦熟纳偿,而薄取其息,民大悦。求急檄州县,凡散二百八十万缗。已而朝廷变法,遂下令,以小铁钱三折大铁钱一。民出不意,破产失业,自经者众,而盗铸亦衰止。所贷得麦四十万斛,商人入粟于边而受钱于中都,岁五百万缗。时河北奏乞线,朝廷未有以给,求言本道仓廪实,请以所当受钱畀之,帝嗟赏。自康定用兵,陕、华以西移税输于边,民力大困,求令输本郡,而转钱以供为籴,民受其惠而兵食亦足。王尧臣详定课绩,上其事实;赐诏褒之。寻召入,权纠察在京刑狱,于是擢副三司。
癸未,命御史中丞王举正与三司同详定冗费。
是月,辽主如鱼儿泺。
三月,丁未,以知谏院包拯为龙图阁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居数月,徙为高阳关路安抚使。因籍一路吏民积岁所负公钱十馀万,悉除之。
丙辰,蠲江南乐、西路民所贷种粮。初,帝谓辅臣曰:“顷江南岁饥,贷种粮数十万斛,且屡经寝阁,而转运司督索不已。比闻民贫不能尽偿,非遣使安抚远方,无由上达,其蠲之。”
壬戌,出内藏库绢十万,下三司以助军费。
丙寅,河东、陕西都部署司
言郭谘所进独辕冲阵无敌流星弩,可以备军用,诏弓弩院如样置之。
寻以谘为鹿延路钤辖,给所制弩五百,募土兵教之。
既成,经略使夏安期言其便,诏置独辕弩车。
戊辰,以全州团练副使、监郴州税唐介为秘书丞。
辛未,诏杂买务:“自今凡宫禁所市物,皆给实直,其非所阙者,勿得市。”
初,帝谓辅臣曰:“国朝鉴唐宫市之患,特置此务,以京朝官、内侍参主之,且防扰人。近岁物非所急者一切收市,扰人甚矣。”故降是诏。
夏,四月,戊寅,禁内宿臣寮聚会。
先是内出欹器一,陈于迩英阁御坐前,谕丁度等曰:“朕思古欹器之法,试令宫人制之,以示卿等。”
命以水注之,中则正,满则覆,虚则欹,率如《家语》、荀卿、淮南之说。
帝曰:“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朕欲以中正临天下,当与列辟共守此道。”
度拜曰:“臣等亦愿无倾满以事陛下。”
因言太宗尝作此器,真宗亦尝著论。
庚辰,帝制《后述》以赐度等。
丙戌,辽遣使来贺乾元节,其国书始去国号,称南、北朝,且言书称大宋、大契丹非兄弟之义。
帝召二府议之,参知政事梁适曰:“宋之为宋,受之于天,不可改。契丹亦其国名。自古岂有无名之国!”
又下两制、台谏官议,皆以讲和以来,国书有定式,不可辄许。
乃诏学士院答辽书,仍旧称大契丹、大宋。
其后辽复有书,亦自称大契丹如故。
初,知制诰韩综为馆伴,北使欲复书如其国但称南、北朝。
综谓曰:“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
北使惭,遂不复言。
其后北使来,朝廷择馆伴者,时综已卒,帝曰:“孰有如韩综者乎?”
初,侬智高贡方物,求内属,朝廷拒之。
后复贡金函书以请,知邕州陈珙上闻,不报。
智高既不得请,又与交趾为仇,且擅广源山泽之利,遂纳亡命,数出敝衣易合,给言峒中饥,部落离散,邕州信其微弱,不设备。
乃与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及其党侬建中、侬智忠等日夜谋入寇。
一夕,焚其巢穴,绐其众曰:“平生积聚,今为天火所焚,生计穷矣。当拔邕州,据广州以自王,否则必死。”
是日,率众五千沿郁江东下,攻破横山寨,寨主张日新、邕州都巡检高士安、钦、横州同巡检吴香死之。
五月,乙巳朔,侬智高破邕州,执知州陈珙、通判王乾祐、广西都监张立。
初,贼围城,珙令乾祐守来远门,权都监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
张立自宾州来援,既入,珙犒军城上,酒行而城破。
珙、立、乾祐及节度推官陈辅尧、观察推官唐鉴、司户参军孔宗旦皆被执,兵死者千馀人。
智高阅军资库,得所上金函,怒谓珙曰:“我请内属,求一官以统摄诸部,汝不以闻,何也?”
珙对尝奏不报;索奏章,不获,遂扶珙出。
珙病目,不能视,惶恐呼万岁,求自救,不听,并立、乾祐、辅尧、鉴、宗旦害之。
立临刑,大骂不屈,逾月,得其尸如生。
当智高未反时,邕州有白气出庭中,江水溢。
宗旦以为兵象,度智高必反,以书告珙。
珙怒,诋之曰:“司户狂邪?”
及智高破横山寨,宗旦即载其亲诣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无为俱死也。”
既而贼执宗旦,欲任以事,宗旦叱贼,且大骂,遂被害。
智高既得邕州,即伪建大南国,僭号仁惠皇帝,改年启历,赦境内,师宓以下皆称中国官名。
丙午,以太常丞致仕导江代渊为祠部员外郎。
渊事亲孝,举进士甲科,得清水主簿,叹曰:“禄不及亲,何以为!”即还家教授,坐席常满。
王拱辰安抚两川,遗书欲起之,托疾不往见。
杨日严知益州,又荐之,遂以太子中允致仕。
谢绝诸生,著《周易旨要》、《老佛杂说》数十篇。
至是翰林学士田况上其书,诏优加两官。
庚戌,诏:“国子监直讲,自今选通经有行实、年四十以上者为之。”
时侍御史梁蒨言:“近日荐杨忱为学官,忱年少轻肆,不可用。”故降是诏。
忱,偕之子也。
癸丑,侬智高入横州;丙辰,入贵州;庚申,入龚州;辛酉,入藤州;又入梧州、封州,知封州曹觐死之。
时岭南州县无备,守将多弃城走。
封州士卒才百人,又无城隍以守,或劝觐避贼,觐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有死而已,敢言避贼者斩!”
贼至,觐率从卒决战,不胜,被执。
贼捽使拜,且诱之曰:“从我得美官,以女妻汝。”
觐詈曰:“人臣惟北面拜天子,我岂从尔苟生邪!”
贼犹惜不杀,徙置舟中。
觐不食者两日,探怀中印章授其从卒曰:“我且死,若求间道,以此上官。”
贼知其无降意,害之,至死骂贼不绝。
壬戌,侬智高入康州,知州赵师旦,监押马贵死之。
师旦,稹从子也。
贼既破邕州,顺流东下。
师旦使人觇贼,还报曰:“诸州守皆弃城走矣。”
师旦叱曰:“汝亦欲吾走邪”乃大索,得谍三人,斩以徇。
而贼已薄城下,师旦止有兵三百,开门迎战,杀数十人。
会暮,贼稍却,师旦语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负其子以匿,曰:“明日贼必大至,吾知不敌,然不可以去,尔留死,无益也。”
遂与贵部士卒固守州城。
召贵食,贵不能食,师旦独饱如平时。
迟明,贼攻城愈急,左右请少避,师旦曰:“战死与戮死何如?”
众皆曰:“愿为国家死。”
至城破,无一人逃者。
矢尽,与贵俱还,据堂而坐。
智高麾兵入,胁师旦,师旦大骂,智高怒,并贵害之。
癸亥,入端州,知州丁宝臣弃城走。
甲子,知颍州、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范伸淹行至徐州而卒。
仲淹少有大志,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常自诵曰:“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每感激论天下事,奋不顾身,一时士大夫矫厉尚风节,自仲淹创之。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扣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守杭之日,子弟知其有退志,乘间请治第洛阳,树园圃,为逸老地。仲淹曰:“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骸可外,况居室乎!”吾今年逾六十,生且无几,乃谋治第树园圃,顾何待而居乎!吾所患在位高而艰退,不患退而无居也。且西都士大夫园林相望,为主人者莫得常游,而谁独障吾游者?岂必有诸己而后为乐邪?”及卒,赠兵部尚书,谥文正,又遣使部问其家。既葬,帝亲书其碑曰“褒贤之碑”。仲淹为政主忠厚,所至有恩,邠、庆二州之民与属羌皆画像立生祠事之。其卒也,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
丙寅,侬智高围广州。前二日,有告急者,知州江都仲简以为妄,囚之,下令曰:“有言贼至者斩!”以故民不为备。及贼至,始令民入城,民争以金贝遗阍者求先入,践死者甚众,馀皆附贼,贼势益张。
命知韶州陈曙领兵讨侬智高。朝廷初闻智高反,诏进奏院不得辄报。知制诰吕溱言:“边防警急,一方有盗贼,宜令诸路闻之,共得为备。今欲人不知,此何意也!”
六月,乙亥,起复前卫尉卿余靖为秘书监、知潭州;前屯田员外郎、直史馆杨畋为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提举经制贼盗。靖及畋各居父丧。先是靖与知韶州者结缉农兵,完葺保障,共为守御计,朝廷闻而嘉之;又以畋素习蛮事,故有是命。寻改靖广南西路安抚使、知桂州。畋被召,至都门外,辞以丧服不敢见;帝赐以所服御巾,入对便殿,即日加起居舍人、同知谏院而遣之。
甲申,徙知广州仲简知荆南。朝廷但以简能守城,故有是命,不知广人怨之深也。
丙戌,诏:“诸州军里正、押司、录事,已代而令输钱免役者,以违制论。”先是王逵为荆湖南路转运使,率民输钱免役,得缗钱三十万,进为羡馀,朝廷降诏奖谕。由是诸路尽为掊克,至破产不能偿所负。朝廷知其弊,故条约之。
丁亥,以太子太师致仕王德用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时将相王姓者数人,而闾阎妇女小儿皆号德用为黑王相公。德用虽致仕,乾元节上寿,预班廷中,辽使曰:“黑王相公乃复起邪?”帝闻之,遂更付以方镇。
以彰化节度使、知延州狄青为枢密副使。御史中丞王举正,言青出兵伍为执政,本朝所无,恐四方轻朝廷;左司谏贾黯、御史韩贽亦以为言,皆不听。青面涅犹存,帝尝敕青傅药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擢臣以功,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日,由面涅耳,愿留此以劝军中,不敢奉诏。”
壬辰,以秘书丞、监郴州税唐介为主客员外郎、通判潭州。
己亥,置广南东、西路、湖南、江西转运判官各一员。庚子,以知宿州硃寿隆提点广南西路刑狱。朝廷惩岭表无备,命完城,贵州守者虐用其人,人不堪命。寿隆驰至州,械守送狱,奏黜之,州人为立生祠。寿隆,台符子也。
秋,七月,乙巳,出内藏库钱三十万缗、绢十万匹,下河北助籴军粮。
丙午,命知桂州余靖经制广南东、西路盗贼。时谏官贾黯言:“靖及杨畋皆许便宜从事,若两人指踪不一,则下将无所适从。又,靖专制西路,若贼东向,则非靖所统,无以使众。不若并付靖经制两路。”靖亦自言:“贼在东而使臣西,非臣志也。”帝从其言,故有是命。
初,魏瓘筑广州城,凿井蓄水,作大弩为守备。及侬智高攻城甚急,且断流水,而城坚,井饮不竭,弩发辄洞中,贼势稍屈。
知英州晋江苏缄,始闻广州被围,谓其众曰:“广与吾州密迩,今城危在旦暮,而恬不往救,非义也。”乃蒐募壮勇合数千人,委州印于提点刑狱鲍轲,夜行赴难,去广二十里驻兵。黄师宓为贼谋主,缄使缚其父,斩以徇,贼闻之丧气。时郡民皆旁缘为盗,缄得六十馀人,斩之。招怀其驱胁诖误,使复故业者,凡六千八百馀人。
城被围日久,战数不胜。贼方舟数百,急攻南城。番禺令新喻萧注,先自围中出,募得海上强壮二千馀人,以海船集上流,未发;会飓风夜起,纵火焚贼船,烟焰烛天,大破之,即日发县门诸路援兵及民户牛酒刍粮,相继入城。而转运使成都王罕,亦自外募民兵入城,益修守备。贼知不可拔,围五十七日,壬戌,解去,由清远县济江,拥妇女作乐而行。
攻贺州,不克。遇广东都监张忠于白田,忠战死,虔州巡检董玉、康州巡检王懿、连州巡检张宿、合州巡检赵允明、监押张全、司理参军邓冕皆殁。先是缄与洪州都监蔡保恭,以兵八千人据边渡村,扼贼归路,忠自京师至,夺而将之。临战,谓其下曰:“我十年前一健儿,以战功为团练使,尔曹勉之!”于是不介马而前。先锋遇贼奔,忠手拉贼帅二人;马陷泞,不能奋,遂中标枪死。
甲子,广东钤辖蒋偕击贼于路田,兵败,南恩州巡检杨逵、南安军巡检邵馀庆、权宜州巡检冯岳、西路捉贼王兴、苌用和皆殁。
考功议上故司空致仕张齐贤谥曰文定,右
仆射陈尧叟曰文忠,太子太傅致仕辛仲甫谥曰康节,赠吏部尚书温仲舒谥曰恭肃,赠户部尚书钱若水谥曰宣靖,赠刑部尚书宋湜谥曰恭质,右屯卫上将军王嗣宗谥曰景庄,威塞节度使冯守信谥曰勤威。
自齐贤而下,皆祖宗旧臣也,已葬而未谥,至是其家始请之。
八月,丁丑,以监新淦县税丘浚签署滁州判官事。浚坐作诗刺讥时事,谪官久之。至是淮南安抚陈旭、湖北提点刑狱祖无择表荐之。帝曰:“浚无雅行,惟以口舌动人。今旭等称其才,无乃长浮薄!”辅臣言:“浚所坐已更赦,宜使自新。”故内徙之。
杨畋既趋广南,又奏请删康定行军约束及赏罚格颁下,并置检法官。己卯,诏谕畋曰:“智高乘飚锐窃发,二广之民日徯官军至,故委卿节制,以歼贼为期。临机趋变,安用中覆!今甲兵大集,不能度形势一举扑灭,乃奏请颁格令,置检法官,此岂应速计邪?贼或顺风下海,掠琼管及海壖诸州,厚戍则兵不足,无备则寇乘之。如能断海道,则不以日月淹滞可也。”
乙酉,降广南东路转运使王罕官,监信州酒税。初,罕往潮州议盐事,闻侬智高围广州,即领兵还,入城为守御备,城得不陷者,罕有力焉,而朝廷未知也。提点刑狱鲍轲自英州挈其孥欲过岭北,至雄州,知州萧勃留之,乃具奏,召罕至雄州计事,罕辄不至。谏官李兑遂劾罕怯懦避贼,端居广州,朝廷亦以罕奏不时达,故及于责。
丙戌,赠张忠为感德节度使,录其父馀庆为左监门卫大将军,赐第一区,给半俸终其身。
丁亥,以萧注为礼宾副使,仍权发遣番禺县事。
戊子,以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吏部尚书、知汝州吴育为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守御史台,以育固称疾,求居散地故也。留台旧不领民事,时张尧佐判河阳,民讼久不决者,多诣育,育为辨曲直,判书状尾,尧佐畏恐奉行。
鄜州兵广锐、振武二指挥戍延州,闻其家被水灾,诣副都署王兴求还,不能得,乃相率逃归,至则家人无在者,于是聚谋为盗,州人震恐。知州薛向遣亲吏谕之曰:“冒法以救父母妻子,乃人之常情;而不听汝归,乃武帅不知变之故耳。汝听吾言,亟归收亲属之尸,贷汝擅还之罪;不听吾言,汝无噍类矣。”众径入,拜庭下泣谢,境内以安。向,颜之孙也。
辛卯,改知秦州孙沔为湖南、江西路安抚使,入内押班石全彬副之。沔初入见,帝以秦州事勉之,对曰:“臣虽老,然秦州不足烦圣虑,当以岭南为忧也。臣睹贼势方张,官军朝夕当有败奏。”既而闻张忠死,蒋偕败,帝谕执政曰:“南事诚如沔料。”宰相庞籍因奏遣沔行,仍许沔便宜从事。沔以南方兵连为贼破,气慑不可用,请益发骑兵,且增选偏裨二十人,求武库精甲五千。参知政事梁适谓沔曰:“毋张皇。”沔曰:“前日惟无备,故至此。今指期灭贼,非可以侥幸,乃欲示镇静邪!”居二日,促行,才与兵七百。沔忧贼度岭而北,乃檄湖南、江西曰:“大兵且至,其缮治营垒,多具燕犒。”贼疑,不敢北侵。沔行至鼎州,复诏加广南东、西路安抚使。
以知英州、秘书丞苏缄为供备库使。初,广州以贼遽至,不及清野,故贼得肆略。后缄知贼将走,分兵扼其归路,布槎木、巨石凡四十里。贼至,果不得前,乃绕出数舍,入沙头渡江,由清远县道连、贺州西归,摧伤甚众,缄尽得贼所略去物。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二-译文
从起重光单阏六月开始,到玄黓执徐八月结束,总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三年(辽重熙二十年)
六月,丁亥日,无为军献上了三百五十株芝草。皇帝说:“我认为丰收之年是祥瑞,贤臣是珍宝。至于草木虫鱼的奇异现象,哪里值得推崇呢!知军茹孝标特别免罪,并告诫天下,从今以后不要再报告这类事情。”
戊子日,汝州部署杨景宗请求担任某部职务,皇帝对辅臣说:“景宗是章惠太后的弟弟,我怎么会不念及他!但他性格贪婪残暴,年纪越大越严重,现在如果给他一个郡,那一方的百姓就会遭殃。”于是没有批准。
丁酉日,谏官包拯说:“近年来,凡是有才名的人,必定会被假借险恶的名声来中伤,被排斥不用。希望圣上仁慈,命令宰相,对那些素有才能和品行的臣僚,先前因无辜被贬谪的,如杨纮、王鼎、王绰等人,曾经被叙用但未恢复职务的,请求重新甄别提拔,或者委以繁重的任务,必定会有成效。”戊戌日,调任越州知州杨纮为荆湖南路转运使。王鼎先前任深州知州,调任建州知州,不久又被任命为提点河北刑狱。王鼎之前在江东任职,因苛察被免职,等到重新起用,治理奸赃更加严厉,所举劾的官员,对权贵势力毫不避讳,当时盗贩茶盐的人很多,王鼎一律杖责遣散。监司多次提出意见,王鼎不为所动。
秋,七月,壬子日,下诏:“太学生旧制为二百人,如果不能满员,就以一百人为限。”
癸丑日,下诏:“外任少卿监以下官员,年满七十岁不能胜任职务的,命令转运、提点荆狱司上报;在京官员由御史台、审官院负责;曾经担任馆阁、台谏及提点刑狱的官员,由中书裁处;待制以上的官员,能够自己引退的,则优加恩礼,不必作为定制。”
甲寅日,赐予陕州草泽魏闲清逸处士的称号。魏闲是魏野的儿子,世代有隐德,知州李昭遘上报他的品行和义举,因此有这一赐予。
丙辰日,下诏充州仙源县再次由孔氏子孙担任知县。
丁巳日,采纳翰林学士承旨王尧臣等人的建议,雅乐命名为《大安》。
乙丑日,皇帝对辅臣说:“近来职司中,因长吏不理政事而被举报的很多,中书未曾施行。长吏是百姓性命所系,应该选择其中最严重的罢免,轻微的调换。”文彦博等人惭愧地谢罪退下。于是鄂州王开、台州吕士宗等人,或因衰老,或因懈怠,被罢免、调换的共有十六人。
丁卯日,免除天平军节度推官鄞人沈起擅自离职的罪责。沈起因父亲生病请求解职,不等批复就回家了。法官以私罪论处,皇帝说:“如果这样,如何厚风俗?免除他的罪责。”
己巳日,知制诰宋城王洙、直集贤院郾城掌禹锡献上《皇祐方域图志》五十卷。
乙亥日,秦州知州吕公绰赴京,不久中丞王举正、知谏院包拯说:“公绰在其父吕夷简执政时,多有干预,如果立即让他代还,恐怕会再次图谋进用。”于是下诏让他继续任职。吕公绰通敏有才,但其父执政时,常常泄露任命以市恩,当时人将他比作窦申。
丙子日,减少湖南郴、永、桂阳监的丁身米。
起初,马氏按户征收木材,不论贫富,都按丁口征收数量。建国初期,按量给予报酬,命令随税缴纳米,但轻重不等,贫苦的人很痛苦。皇帝命令三司取最低数为标准,每年减少十馀万石。
这个月,辽主前往秋山。
八月,辛巳日,特别追赠给事中孔道辅为工部侍郎。当时龙图阁直学士王素入对,谈到孔道辅,皇帝思念他的忠诚,因此有这一命令。
癸未日,定州知州韩琦,加封观文殿学士,再次任职。
起初,明镐率领各州兵平定恩州,只有定州兵要求赏赐,发出怨言,甚至想要在城下闹事。韩琦早就听说此事,认为不治理就会生乱,到任后,立即用军制约束训练,发现特别恶劣的,抓起来在军门外斩首。士兵战死,则赏赐其家属,登记其孤儿,让他们继承衣廪,威信并行。又效仿古兵法,制作方圆锐三阵,指导偏将,日夜训练,因此定州兵精劲冠河朔。京师派遣龙猛卒戍守保州,在路上偷取别人的衣物鞋子,或者吃完饭不给钱,到定州后,韩琦全部留下不派遣,说:“保州是极边之地,曾经有叛乱的,怎么能混杂骄兵戍守!”换了几百名素来训练有素的士兵前往。而留下的士兵,不到一个月也都遵守纪律,不敢犯法。当年大歉收,赈济灾民,救活了数百万人。诏书褒奖赞美。
丙戌日,派遣使者安抚京东、淮南、两浙、荆湖、江南的饥民。
辛卯日,任命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判河阳,中丞王举正说这一任命不当,有损圣德。没有回复。
乙未日,任命知制诰王洙为辽太后生辰使。到靴淀,辽使刘六符来伴宴,说耶律防擅长绘画,曾经持礼到南朝,画了圣容带回去,想要带到馆中,王洙说:“这不是瞻拜的地方。”刘六符说恐怕没有画得真实,想要派耶律防再去传绘,王洙坚决拒绝。
御史中丞王举正说“陛下滥赏尧佐,请求立即罢免臣”,没有回复。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相继说:“尧佐的任命再次下达,舆论沸腾,希望检会臣等前后的奏答,必定赐予施行。”庚子日,下诏:“从今以后张尧佐另有迁改,检会此答子进呈执奏。”并下诏:“除宣徽使从今以后不得超过二员。”
乙巳日,冯道的曾孙舜卿献上冯道的官诰二十通,请求录用。皇帝对辅臣说:“冯道相四朝,却偷生苟禄,没有值得表彰的节操;所献上的官诰,都还给他。”
这个月,汴河断流。
九月,癸丑日,赐予李继隆神道碑额“显功”。
乙卯日,武宁节度使兼侍中夏竦去世,追赠太师、中书令,谥号文献。知制诰王洙应当起草制书,封还其目说:“臣下不应当与僖祖同谥。”于是改为文正。同知礼院司马光说:“谥号中最美的是文正,夏竦是什么人,竟然得到这个谥号?”判考功新喻刘敞说:“谥号,是有司的事情;夏竦奸邪,而陛下谥之以正,不可。”司马光上疏两次,刘敞上疏三次,下诏改为文庄。夏竦在郡时,喜欢制定条教,设立保伍之法,盗贼不敢发作。治军尤其严厉,敢于诛杀;而对疾病死丧,抚慰非常周到。曾经有龙骑卒戍边,群聚剽劫,州郡无法制止。有人秘密报告略多类此。但他性格贪婪,多次在部中经商,在并州时,让他的仆人贸易,被仆人侵盗,甚至杖杀仆人。积攒家财巨万,自奉尤其奢侈,养了很多声伎。在任时暗中离间僚属,使他们互相猜忌,以钩致其事;对家人也是如此。
庚申日,赐予国子博士梅尧臣同进士出身,并改任太常博士。梅尧臣是梅询的侄子,擅长写诗,大臣多次推荐梅尧臣宜
在馆阁中,皇帝召试学士院,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丙子日,将太子太师王溥的谥号从“文献”改为“文康”,将已退休的司空章得象的谥号从“文宪”改为“文简”,因为知制诰王洙说章得象的谥号与周公相同,王溥的谥号与僖祖相同。有人想将王溥的谥号改为“文忠”,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张揆说:“王溥是周的宰相,国家灭亡后他没有殉国,怎么能称得上忠呢!”于是谥号为“文康”。
丁丑日,皇帝下诏,迩英阁的讲读官在讲读时应站立侍奉,其余的人则赐座侍奉于阁中。天圣年间以前,讲读官都是坐着侍奉,自景祐年以来都是站立侍奉,到此时皇帝多次当面指示,经史的意义和主旨必须详细询问和解释,因此有了这个诏令,并成为制度。
教坊官王世昌,自称年老,请求监管永济仓门。皇帝说:“王世昌原本也是士人,因为品行不端,才担任了这个职位。仓门是国家粮食储备进出的地方,怎么能让这种人管理呢?应该给他一个在京城的庙令职位。”
这个月,辽国修订了条制。
辽国皇帝驻扎在中会川。
冬季,十月,己卯日初一,皇帝下诏给三司:“解盐允许通商,等两年后比较其增减情况再上报。起初,包拯从陕西回来,极力主张范祥提出的通商法,朝廷已经采纳了。后来判磨勘司李徽之又说不便,于是将此事交给三司处理,紧急召见范祥,让他与李徽之及两制官员共同商议。商议的人都认为范祥是对的,因此有了这个诏令。
辽国统计各道的军籍。
甲申日,大理寺报告说信州有百姓因抢劫米粮而伤害了主人,按法律应当处死。皇帝对辅臣说:“因饥饿而抢劫米粮是可悲的,但抢劫并伤害主人则难以宽恕;然而百姓无知,终究是因为饥饿。”于是宽恕了他。皇帝又说:“刑罚过宽则百姓会懈怠,过严则百姓会受到伤害,治理国家应常处于宽严之间,使上下无怨,则水旱灾害不会发生。你们应当警惕!”
乙酉日,新建了隆儒殿,位于迩英阁后面。
乙未日,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知制诰李淑被免去翰林学士的职位。李淑最初以端明、侍读二学士的身份奉朝请,不久又进入翰林院。谏官包拯、吴奎说:“李淑性情奸邪,曾请求侍养父亲却不提及母亲;得到侍养后,又再次出仕,有谋取私利的意图,没有真正侍奉亲人的行为。他写了《周三陵》诗,言辞中带有怨愤,不应当说这样的话。应该剥夺他的禁职,以警戒那些心怀奸诈的臣子。”因此有了这个命令。
丁酉日,殿中侍御史里行唐介被贬为春州别驾。起初,张尧佐被任命为宣徽、节度、景灵、群牧四使,唐介与包拯极力反对,又请王举正留下百官在朝廷上讨论,最终剥夺了张尧佐的宣徽、景灵二使职位。不久,张尧佐又被任命为宣徽使、知河阳。有人认为外任不足为争,唐介认为宣徽使仅次于二府,不论内外,都应争辩。皇帝告诉唐介,任命最初出自中书,唐介说应当追究执政的责任。退朝后,唐介请求全台上殿,未被允许;他自请贬职,也未得到回复。于是唐介弹劾宰相文彦博“在益州任职时,制作了间金奇锦,通过宦官进献给宫中,因此被提拔为执政。在恩州平定贼寇时,侥幸与明镐合作成功,得以担任宰相。最近任命张尧佐为宣徽、节度使,臣多次上奏,当面听到皇帝说这是中书提出的任命,因此知道这不是陛下的本意。文彦博通过奸谋迎合,显用张尧佐,暗中结交贵妃,外使陛下有私宠后宫的名声,内实为自己谋取私利。”唐介又说:“文彦博曾请求外任,谏官吴奎与文彦博内外勾结,说文彦博有才能,国家依赖他,不能罢免。臣见文彦博独揽大权,所有任命多不公正,恩赏的发放都有私情。三司、开封、谏官、法寺、两制、三馆、诸司要职,都出自他的门下,互相援引,借助声势,欲使威福出于己,使人不敢议论他的恶行。请求罢免文彦博,以富弼代替他。臣与富弼素不相识,并非出于私心。”皇帝大怒,拒绝看他的奏章,并说要贬谪他。唐介慢慢读完奏章,说:“臣忠义愤激,即使面对鼎镬也不回避,怎敢逃避贬谪!”皇帝在座位上急召二府官员,出示奏章说:“唐介说其他事还可以,但说文彦博因贵妃而得执政,这是什么话!进用冢司,岂能由他推荐,而他却推荐富弼!”当时文彦博在皇帝面前,唐介当面质问他,说:“文彦博应当自我反省,如果有此事,不可隐瞒!”文彦博连连拜谢。皇帝更加愤怒。枢密副使梁适呵斥唐介下殿,皇帝命令将唐介送御史台弹劾。文彦博再次拜谢说:“台官是言事的职责,希望不要加罪。”皇帝不允许;于是召当制舍人在殿庐起草诏书责罚唐介。
当时皇帝怒气难测,群臣无人敢劝谏,右正言蔡襄独自进言说:“唐介确实狂直,但能容纳直言,是帝王的盛德。”己亥日,中丞王举正再次上疏说责罚唐介太重。皇帝也有些后悔,敕令在朝堂上告谕百官,改唐介为英州别驾,收回他的奏章,派中使护送唐介到英州,并告诫不要让他在路上死去。知制诰胡宿说:“唐介被贬为英州,听说专门派中使押送他到贬所。臣查考以前台谏官被贬黜,没有这样的体制。一旦唐介因霜露之病死于路上,四海广阔,无法家喻户晓,将使朝廷背负天下人的谤议,损害不小。即使唐介安全到达贬所,也不可成为后世的先例。希望追回中使,以保全朝廷的体面。”殿中侍御史梁蒨也说:“陛下爱护唐介,所以派中使护送;但如果不幸唐介因病而死,天下后世能不怀疑是陛下杀了他吗?”皇帝说:“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立即追回了中使。唐介的直声传遍天下。
庚子日,礼部尚书、平章事文彦博被罢免,改任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
任命枢密使庞籍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高若讷以本官充任枢密使。
辛丑日,任命枢密副使、给事中梁适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王尧臣为枢密副使。起居舍人、知谏院吴奎,出知密州。包拯上奏请求留下吴奎,并说:“唐介因弹劾大臣,牵连到吴奎,迷惑了陛下的视听。”皇帝说:“唐介昨天说吴奎、包拯都暗中结交文彦博,现在看这个奏章,说明他并非诬告。”
乙巳日,皇帝对庞籍说:“谏官、御史,必须任用忠直淳厚、通晓世务、明白治体的人,以革除浮薄的弊端。”庞籍接受了皇帝的谕旨,从此中书奏诏举荐台官时,必在敕令中载明皇帝的话。
十一月,辛亥日,皇帝下诏说:“漳州、泉州、兴化军,自五代以来,按人口征收的米粮负担很重,有些贫民无法缴纳。从今以后,泉州、兴化军旧纳七斗五升的,主户减二斗五升,客户减四斗五升;漳州纳八斗八升八合的,主户减三斗八升八合,客户减五斗八升八合,作为定制。”起初,庞籍任福建转运使时,曾请求免除漳州、泉州、兴化军的丁米,有关部门不同意;等到庞籍担任宰相,终于实行了这一政策。
甲子日,辽国命令东京留守司总领户部内省事。
丁卯日,辽国取消了中丞记录职官过犯的职责,令承旨总领此事。
亥日,皇帝对辅臣说:“江、淮地区连年歉收,听说发运司只顾剥削百姓,以完成定额为能事,虽然名义上是和籴,实际上是强制摊派。今年减少上供米一百万石。”于是下诏免除受灾地区百姓应缴纳的盐米。
此前河北地区发生饥荒,三司增加了江、淮地区的米粮供应河北,等到江、淮地区也发生饥荒时,有关部门仍然要求按往年数量缴纳米粮,度支副使梅挚上奏请求减少。
十二月庚辰日,翰林天文院新制作的浑仪完成,皇帝亲自撰写了《浑仪总要》十卷,论述前代的得失,但后来留在宫中未公布。
乙酉日,辽国因太后举行再生礼,大赦天下。
戊子日,中书省上奏说:“各房官吏拖延处理公文者,历来都是酌情处罚,但始终未能彻底改变。现打算登记他们的名目,按情节轻重分别处理,处罚次数多且情节严重者,请示皇帝后予以罢免。”皇帝同意了。
戊戌日,任命资政殿学士吴育为陕州知州。起初,皇帝命吴育兼任翰林侍读学士,吴育以生病为由推辞,坚决请求到地方任职。皇帝对近臣说:“吴育刚正可用,只是嫉恶如仇太过,应该顺从他的意愿。”于是派中使赐给他宫中的良药。不到半年,又调任汝州。
此前包拯请求任命范祥为转运副使,负责筹划盐法的利弊,计算沿边地区的粮食储备,将事务统一管理,便于办理。三司使田况也请求长期任用范祥,让他专心处理此事。己亥日,任命范祥为陕西转运副使,并赐予金紫服以示恩宠。
庚子日,皇帝下诏:“文武官员年满七十岁尚未退休者,不再进行考核升迁;对国家有功、对百姓有恩者,应当给予赏赐,不受此限制。”
任命益州乡贡进士房庶为试校书郎。房庶是成都人,宋祁曾上奏他所著的《乐书补亡》二卷,田况从蜀地回来后,也称赞他精通音律。房庶被召到京城后,自己说:“曾得到古本《汉志》,上面说:‘度量起源于黄钟的长度,以子谷秬黍的中等大小为准,一粒黍的长度,累积一千二百粒黍的宽度为九十分,黄钟的长度为一分。’现在的文本脱漏了‘之起积一千二百黍’八个字。因此从前代以来,用累积黍粒的方法制作尺子来制定音律,这样音律是从尺子产生的,尺子并不是起源于黄钟。而且《汉志》中‘一为一分’,指的是九十分之一。后世儒者误以为一粒黍为一分,这种方法是不对的。应当用中等大小的秬黍一千二百粒,正好得到九十分,作为黄钟的长度,九寸加一作为尺子,这样音律就确定了。”直秘阁范镇赞同他的说法,于是说:“李照用纵黍累积尺管,空径三分,容纳黍粒一千七百三十粒;胡瑗用横黍累积尺管,容纳黍粒一千二百粒,空径三分四厘六毫;这些都是以尺子产生音律,不符合古法。现在房庶所说的,实际是用一千二百粒黍放入管中,作为黄钟的长度,取三分作为空径,这样就没有容量不合的误差,比前三种说法更为正确。请按照他的方法,试制尺律,再参考古器,应当能得到真正的音律。”于是皇帝下诏让王洙与范镇一同在修制所按照房庶的说法制作律尺籥,并上呈皇帝。皇帝召辅臣一同观看,又让房庶自己陈述他的方法,并询问律吕旋相为宫的事,让他绘制图表进呈。当时胡瑗等人制定乐律已有定论,皇帝特赐恩典并遣送他。范镇对执政大臣说:“现在音律与尺子之所以不能得到真正的标准,是因为用累积黍粒的方法。用累积黍粒的方法,是史书中的脱漏文字。古人怎么会把难以理解且不合实际的方法写在史书中,让后世迷惑呢!容易理解且必然符合实际的方法,房庶的方法就是。现在房庶自己陈述他的方法,依照古法以音律产生尺子,其长度与空径、容量、一千二百粒黍的数量,都没有不合的误差。如果真如房庶所说,这是最真实的方法。”执政大臣没有采纳。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四年(辽重熙二十一年)
春,正月辛亥日,调任英州别驾唐介为全州团练副使、监郴州酒税。
辽国皇帝前往混同江。
王尧臣、王守忠、陈旭等人,校核庆历、皇祐四年间天下财赋的收支情况,包括金币、丝纩、薪刍等,都在统计范围内,经过比较,皇祐元年收入一亿二千六百二十五万有余,而支出没有剩余;编成七卷书,丙辰日,上呈皇帝。皇帝下诏送交三司,取一年的平均数作为定式。
庚申日,乾宁军献上古钟,皇帝下诏送交详定大乐所。
丙寅日,允许吉州司理参军祝绅为兄长服丧。祝绅幼年失去父母,由兄嫂抚养,曾为嫂子服丧,现在又请求辞官为兄长服丧。皇帝说:“近来有人隐瞒父母丧事以求升官,现在祝绅虽然所服丧礼不合规定,但他不忘养育之恩,值得鼓励。可以允许他,等他服丧期满后,授予幕职官或知县。”
皇帝下诏:“此前因唐介明显涉及结党,应当降职,但也担心言路受阻,随即予以升迁。现在仍然担心言事大臣有所顾忌,御史台、谏院,务必尽忠直言以纠正过失。”
二月戊寅日,皇帝对辅臣说:“东南地区连年歉收,民力匮乏,曾下诏免除每年漕运百万石。现在发运使施昌言、许元却要分赴两浙、江南调发军储,这必然是为了剥削疲惫的百姓,谋求额外收入以求升迁,应当加以约束。”于是下诏施昌言等人遵守前诏,不得擅自征收。
庚辰日,任命兵部郎中考城傅求为户部副使。
庆历末年,傅求从梓州路转运使调任陕西。当时关中使用当十铁钱,盗铸现象严重,傅求献策请求改革钱法。到任后,询问百姓的困难,借给他们种粮钱,约定麦熟后偿还,并收取少量利息,百姓非常高兴。傅求紧急下令州县,共发放二百八十万缗。不久朝廷改革钱法,下令以小铁钱三折大铁钱一。百姓措手不及,破产失业,自杀者众多,盗铸现象也因此减少。所借出的钱粮得到四十万斛麦子,商人将粮食运到边境,在中都领取钱款,每年五百万缗。当时河北上奏请求拨款,朝廷无法满足,傅求说本道仓库充实,请求将应得的钱款拨给河北,皇帝赞叹不已。自康定年间用兵以来,陕、华以西的税收被转移到边境,百姓负担沉重,傅求下令将税收留在本郡,转而用钱购买粮食,百姓受益,军粮也充足。王尧臣详细考核他的政绩,上奏事实;皇帝下诏褒奖。不久召入京城,暂任纠察在京刑狱,随后升任三司副使。
癸未日,命御史中丞王举正与三司一同详定冗费。
这个月,辽国皇帝前往鱼儿泺。
三月丁未日,任命知谏院包拯为龙图阁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几个月后,调任高阳关路安抚使。他登记了一路吏民多年所欠的公钱十余万,全部免除。
丙辰日,免除江南乐、西路百姓所借的种粮。起初,皇帝对辅臣说:“近来江南地区发生饥荒,借出种粮数十万斛,且多次拖延,转运司却不断催讨。现在听说百姓贫困无法全部偿还,若不派使者安抚远方,无法上达民情,应当免除。”
壬戌日,从内藏库拨出绢十万匹,交给三司以补充军费。
丙寅日,河东、陕西都部署司
提到郭谘所献的独辕冲阵无敌流星弩,可以用来装备军队,皇帝下令弓弩院按照样品制造。
不久,任命郭谘为鹿延路钤辖,给他五百把所制的弩,招募士兵进行训练。
完成后,经略使夏安期报告其便利,皇帝下令设置独辕弩车。
戊辰日,任命全州团练副使、监郴州税唐介为秘书丞。
辛未日,皇帝下诏给杂买务:“从现在开始,凡是宫廷所需购买的物品,都要按实际价值支付,不是急需的物品不得购买。”
起初,皇帝对辅臣说:“我们国家借鉴了唐朝宫市的弊端,特别设立了这个机构,由京朝官和内侍共同管理,以防止扰民。近年来,不是急需的物品也全部购买,扰民非常严重。”因此下了这个诏书。
夏天,四月,戊寅日,禁止宫内宿臣聚会。
之前,宫内拿出一个欹器,放在迩英阁御座前,皇帝对丁度等人说:“我思考古代欹器的原理,试着让宫人制作一个,展示给你们看。”
命令用水注入,中间则正,满则覆,虚则欹,完全符合《家语》、荀卿、淮南的说法。
皇帝说:“太阳到了中午就会偏西,月亮满了就会亏缺;我希望以中正之道治理天下,应当与各位共同遵守这个原则。”
丁度拜谢说:“我们也愿意不倾满以侍奉陛下。”
并提到太宗曾经制作过这个器物,真宗也曾写过相关的论述。
庚辰日,皇帝写了《后述》赐给丁度等人。
丙戌日,辽国派遣使者来祝贺乾元节,他们的国书开始去掉国号,称南、北朝,并且说国书称大宋、大契丹不符合兄弟之义。
皇帝召集二府商议,参知政事梁适说:“宋之所以为宋,是受命于天,不可更改。契丹也是他们的国名。自古以来哪有没有名字的国家!”
又让两制、台谏官商议,大家都认为自从讲和以来,国书有固定的格式,不能随意更改。
于是下诏学士院回复辽国的国书,仍然称大契丹、大宋。
后来辽国再有国书,也自称大契丹如故。
起初,知制诰韩综作为馆伴,北使希望回复国书时只称南、北朝。
韩综说:“自古以来没有建国而没有国号的。”
北使感到惭愧,于是不再提此事。
后来北使再来,朝廷选择馆伴时,韩综已经去世,皇帝说:“还有谁能像韩综那样呢?”
起初,侬智高进贡方物,请求归附朝廷,朝廷拒绝了他。
后来他又进贡金函书请求,邕州知州陈珙上报朝廷,没有得到回复。
侬智高既没有得到批准,又与交趾为敌,并且擅自占据广源山泽的利益,于是收留亡命之徒,多次穿着破旧衣服假装贫困,谎称峒中饥荒,部落离散,邕州相信他势力微弱,没有防备。
于是与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及其党羽侬建中、侬智忠等人日夜谋划入侵。
一天晚上,他烧毁了自己的巢穴,欺骗众人说:“平生的积蓄,今天被天火烧毁了,生计已经穷尽。我们应当攻下邕州,占据广州自立为王,否则必死无疑。”
当天,他率领五千人沿郁江东下,攻破横山寨,寨主张日新、邕州都巡检高士安、钦、横州同巡检吴香战死。
五月,乙巳日初一,侬智高攻破邕州,俘虏了知州陈珙、通判王乾祐、广西都监张立。
起初,贼军围城,陈珙命令王乾祐守来远门,权都监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
张立从宾州来援,进城后,陈珙在城上犒劳军队,酒刚喝到一半,城就被攻破了。
陈珙、张立、王乾祐及节度推官陈辅尧、观察推官唐鉴、司户参军孔宗旦都被俘虏,士兵战死千余人。
侬智高查看军资库,发现了他之前进贡的金函,愤怒地对陈珙说:“我请求归附朝廷,求一个官职来统摄各部,你为什么不报告朝廷?”
陈珙回答说曾经上奏但没有得到回复;索要奏章,没有找到,于是把陈珙带出去。
陈珙眼睛有病,看不见东西,惶恐地呼喊万岁,请求自救,但没有人听,最终与张立、王乾祐、陈辅尧、唐鉴、孔宗旦一起被杀害。
张立临刑时,大骂不屈,一个月后,他的尸体被发现时仍然像活着一样。
在侬智高未反叛时,邕州有白气从庭院中升起,江水泛滥。
孔宗旦认为这是兵象,推测侬智高必反,写信告诉陈珙。
陈珙愤怒,诋毁他说:“司户疯了吗?”
等到侬智高攻破横山寨,孔宗旦立即带着家人前往桂州,说:“我有官职在身不能离开,不能一起死。”
后来贼军俘虏了孔宗旦,想让他担任职务,孔宗旦叱骂贼军,并且大骂,最终被杀害。
侬智高攻下邕州后,立即伪建大南国,僭号称仁惠皇帝,改年号为启历,赦免境内,黄师宓以下的人都称中国官名。
丙午日,以太常丞致仕的导江代渊被任命为祠部员外郎。
代渊孝顺父母,考中进士甲科,得到清水主簿的职位,感叹说:“俸禄不能供养父母,有什么用!”于是回家教书,学生常常坐满。
王拱辰安抚两川时,写信想启用他,他托病不去见。
杨日严任益州知州时,又推荐他,于是以太子中允的身份退休。
他谢绝了所有学生,写了《周易旨要》、《老佛杂说》等数十篇文章。
这时翰林学士田况上奏他的书,皇帝下诏优加两官。
庚戌日,皇帝下诏:“国子监直讲,从现在开始要选通经有德行、年四十岁以上的人担任。”
当时侍御史梁蒨说:“最近推荐杨忱为学官,杨忱年轻轻浮,不可用。”因此下了这个诏书。
杨忱是杨偕的儿子。
癸丑日,侬智高进入横州;丙辰日,进入贵州;庚申日,进入龚州;辛酉日,进入藤州;又进入梧州、封州,封州知州曹觐战死。
当时岭南州县没有防备,守将大多弃城逃跑。
封州只有一百名士兵,又没有城墙防守,有人劝曹觐躲避贼军,曹觐正色叱责说:“我是守臣,只有死而已,谁敢说躲避贼军就斩!”
贼军到来,曹觐率领士兵决战,不胜,被俘虏。
贼军强迫他下拜,并且引诱他说:“跟随我可以得到美官,还可以把女儿嫁给你。”
曹觐骂道:“人臣只向北面拜天子,我岂能为了苟且偷生而跟随你!”
贼军仍然舍不得杀他,把他关在船上。
曹觐两天不吃饭,从怀中掏出印章交给随从士兵说:“我快要死了,你们找机会逃走,把这个交给上级。”
贼军知道他不会投降,杀害了他,直到死他还在骂贼军。
壬戌日,侬智高进入康州,知州赵师旦,监押马贵战死。
赵师旦是赵稹的侄子。
贼军攻破邕州后,顺流东下。
赵师旦派人侦察贼军,回报说:“各州守将都弃城逃跑了。”
赵师旦叱责说:“你也想让我逃跑吗?”于是大肆搜查,抓到三个间谍,斩首示众。
贼军已经逼近城下,赵师旦只有三百名士兵,开门迎战,杀死了数十人。
到了傍晚,贼军稍微退却,赵师旦对妻子说,取下州印佩戴在身上,让她背着孩子躲藏起来,说:“明天贼军一定会大举进攻,我知道无法抵挡,但不能离开,你留下来也是死,没有意义。”
于是与马贵率领士兵固守州城。
召马贵吃饭,马贵吃不下,赵师旦独自吃饱如常。
天亮时,贼军攻城更加猛烈,左右的人劝他稍微躲避,赵师旦说:“战死和被杀死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说:“愿意为国家而死。”
城破时,没有一个人逃跑。
箭用尽后,赵师旦与马贵一起回到堂上坐着。
侬智高指挥士兵进入,威胁赵师旦,赵师旦大骂,侬智高愤怒,与马贵一起杀害了他。
癸亥日,侬智高进入端州,知州丁宝臣弃城逃跑。
甲子日,颍州知州、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范仲淹在前往徐州的途中去世。
范仲淹年轻时就有远大的志向,对于富贵、贫贱、毁誉、欢乐和悲伤,都不为所动,而是心怀天下,常常自勉说:“士人应当先为天下的忧患而忧患,后为天下的快乐而快乐。”每当谈论天下大事时,他总是慷慨激昂,奋不顾身,当时的士大夫们纷纷效仿他,崇尚风骨气节,这种风气正是由范仲淹开创的。他非常孝顺,母亲在世时家境贫寒,即使后来他身居高位,除非有宾客,否则不吃肉,妻子和孩子的衣食也仅仅够用。他喜欢施舍,在乡里设立了义庄,用来供养族人。他在杭州任职时,子弟们知道他有意退隐,便趁机请求在洛阳建造宅第,种植园圃,作为他晚年休养的地方。范仲淹说:“人如果有道义的快乐,身体都可以置之度外,何况是居所呢!我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还想着建造宅第、种植园圃,难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去居住吗?我所担心的是身居高位难以退隐,而不是退隐后没有居所。况且西都的士大夫们园林遍布,作为主人却不能经常游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会被阻挡吗?难道一定要拥有这些才能快乐吗?”他去世后,被追赠为兵部尚书,谥号文正,朝廷还派使者慰问他的家人。安葬后,皇帝亲自为他题写墓碑,名为“褒贤之碑”。范仲淹为政以忠厚为主,所到之处都施以恩惠,邠州、庆州的百姓和属羌都为他画像立祠,供奉他。他去世时,数百名羌族首领像失去父亲一样痛哭,斋戒三天后才离去。
丙寅日,侬智高围攻广州。前两天,有人前来告急,广州知州江都仲简认为这是谣言,将告急者关押起来,并下令说:“谁敢说贼寇来了,就斩首!”因此百姓没有防备。等到贼寇真的来了,仲简才下令让百姓进城,百姓争相用金银财宝贿赂守门人以求先入城,结果踩踏而死的人很多,剩下的百姓都依附了贼寇,贼寇的势力因此更加壮大。
朝廷命令韶州知州陈曙领兵讨伐侬智高。朝廷最初听说侬智高造反时,下令进奏院不得随意上报。知制诰吕溱说:“边防紧急,一方有盗贼,应该让各路都知道,共同做好准备。现在却想让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六月乙亥日,朝廷重新起用前卫尉卿余靖为秘书监、潭州知州;前屯田员外郎、直史馆杨畋为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提举经制贼盗。余靖和杨畋当时都在为父亲服丧。此前,余靖与韶州知州一起组织农兵,修缮防御工事,共同制定守御计划,朝廷得知后嘉奖了他们;又因为杨畋熟悉蛮族事务,所以有了这个任命。不久,朝廷改任余靖为广南西路安抚使、桂州知州。杨畋被召见时,到了都门外,以丧服为由不敢见皇帝;皇帝赐给他御用的巾帕,让他在便殿入对,当天就加封他为起居舍人、同知谏院,并派他前往任职。
甲申日,朝廷调任广州知州仲简为荆南知州。朝廷只是认为仲简能守城,所以有了这个任命,却不知道广州百姓对他的怨恨很深。
丙戌日,朝廷下诏:“各州军的里正、押司、录事,已经卸任却还要交钱免役的,以违制论处。”此前,王逵担任荆湖南路转运使时,强迫百姓交钱免役,得了三十万缗钱,作为羡馀上缴朝廷,朝廷下诏嘉奖他。于是各路纷纷效仿,导致百姓破产,无法偿还所欠的债务。朝廷知道这种弊端后,因此制定了这条规定。
丁亥日,朝廷任命已经退休的太子太师王德用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当时朝廷中有几位姓王的将相,而民间妇女和小孩都称王德用为“黑王相公”。王德用虽然已经退休,但在乾元节上寿时,仍然参加朝廷的班列,辽国使者说:“黑王相公又复出了吗?”皇帝听说后,便再次任命他为方镇长官。
朝廷任命彰化节度使、延州知州狄青为枢密副使。御史中丞王举正说,狄青从行伍出身成为执政大臣,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情,恐怕会让四方轻视朝廷;左司谏贾黯、御史韩贽也发表了类似的意见,但皇帝都没有听从。狄青脸上的刺青还在,皇帝曾命令他用药去除刺青。狄青指着自己的脸说:“陛下因为我的功劳提拔我,不问我的出身。我能有今天,正是因为这脸上的刺青,我愿意留着它来激励军中将士,不敢奉诏去除。”
壬辰日,朝廷任命秘书丞、监郴州税唐介为主客员外郎、通判潭州。
己亥日,朝廷在广南东路、广南西路、湖南、江西各设一名转运判官。庚子日,朝廷任命宿州知州硃寿隆为广南西路提点刑狱。朝廷鉴于岭南地区防备不足,命令修缮城池,贵州的守将虐待百姓,百姓不堪忍受。硃寿隆迅速赶到贵州,将守将逮捕送狱,并上奏罢免了他,贵州百姓为他立了生祠。硃寿隆是硃台符的儿子。
秋季七月乙巳日,朝廷从内藏库拨出三十万缗钱和十万匹绢,送往河北,帮助购买军粮。
丙午日,朝廷命令桂州知州余靖负责广南东路和广南西路的盗贼事务。当时谏官贾黯说:“余靖和杨畋都被允许便宜行事,如果两人的指挥不一致,下属将无所适从。此外,余靖只负责西路,如果贼寇向东进犯,就不在余靖的管辖范围内,无法调动军队。不如将两路的事务都交给余靖统一指挥。”余靖也自己说:“贼寇在东边却让我去西边,这不是我的意愿。”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因此有了这个任命。
当初,魏瓘修筑广州城时,凿井蓄水,制作大弩作为守城装备。等到侬智高攻城非常紧急时,虽然切断了水源,但城墙坚固,井水不枯竭,大弩发射时总能击中目标,贼寇的攻势因此稍有减弱。
英州知州晋江苏缄听说广州被围后,对他的部下说:“广州与我们州相邻,现在广州城危在旦夕,如果我们不去救援,那就是不义之举。”于是他招募了数千名壮士,将州印交给提点刑狱鲍轲,连夜赶去救援,在距离广州二十里的地方驻扎。黄师宓是贼寇的谋主,苏缄派人绑了他的父亲,斩首示众,贼寇听说后士气大减。当时郡中百姓中有不少人趁机为盗,苏缄抓获了六十多人,将他们斩首。他还招抚了那些被胁迫或误入歧途的人,让他们恢复旧业,共有六千八百多人。
广州城被围困了很长时间,多次战斗都未能取胜。贼寇用数百艘船猛烈进攻南城。番禺县令新喻萧注从围城中突围出来,招募了二千多名海上壮士,用海船集结在上游,准备进攻;恰逢夜间刮起飓风,他们放火烧毁了贼寇的船只,火光冲天,大败贼寇,当天就打开了城门,各路援兵和百姓的牛酒粮草相继入城。转运使成都王罕也从外面招募民兵入城,进一步加强了守备。贼寇知道无法攻下广州,围困了五十七天后,于壬戌日撤军,从清远县渡江,带着抢来的妇女,一路奏乐而行。
贼寇进攻贺州,未能攻克。他们在白田遇到了广东都监张忠,张忠战死,虔州巡检董玉、康州巡检王懿、连州巡检张宿、合州巡检赵允明、监押张全、司理参军邓冕也都阵亡。此前,苏缄与洪州都监蔡保恭率领八千名士兵驻扎在边渡村,扼守贼寇的退路,张忠从京师赶来,接管了这支部队。临战前,张忠对部下说:“我十年前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因为战功成为团练使,你们要努力!”于是他不披甲胄就冲上前线。先锋遇到贼寇后溃退,张忠亲手抓住了两名贼帅;但他的马陷入泥泞中,无法前进,最终被标枪刺中而死。
甲子日,广东钤辖蒋偕在路田与贼寇交战,兵败,南恩州巡检杨逵、南安军巡检邵馀庆、权宜州巡检冯岳、西路捉贼王兴、苌用和都阵亡。
考功议上,已故的司空致仕张齐贤被追谥为文定,右
仆射陈尧叟被谥为文忠,太子太傅退休的辛仲甫被谥为康节,赠吏部尚书温仲舒被谥为恭肃,赠户部尚书钱若水被谥为宣靖,赠刑部尚书宋湜被谥为恭质,右屯卫上将军王嗣宗被谥为景庄,威塞节度使冯守信被谥为勤威。
从齐贤以下,都是祖宗的旧臣,已经安葬但未给予谥号,直到现在他们的家人才开始请求。
八月丁丑日,任命监新淦县税丘浚为滁州判官。丘浚因为写诗讽刺时事,被贬官很久。这时淮南安抚陈旭、湖北提点刑狱祖无择上表推荐他。皇帝说:“丘浚没有高雅的行为,只是靠口舌打动人心。现在陈旭等人称赞他的才能,岂不是助长浮薄之风!”辅臣说:“丘浚的罪过已经赦免,应该让他重新开始。”因此将他调回内地。
杨畋已经前往广南,又上奏请求删除康定行军约束及赏罚格并颁布,并设置检法官。己卯日,皇帝下诏告诉杨畋说:“智高乘着风势迅速发动叛乱,两广的百姓每天都在等待官军到来,所以委托你节制,以歼灭叛贼为目标。临机应变,何必请示!现在大军已经集结,不能根据形势一举扑灭叛贼,却上奏请求颁布法令,设置检法官,这难道是应急之计吗?叛贼如果顺风下海,掠夺琼管及沿海各州,重兵防守则兵力不足,无备则叛贼乘虚而入。如果能切断海道,那么不必拖延时间。”
乙酉日,降广南东路转运使王罕的官职,监信州酒税。起初,王罕前往潮州商议盐务,听说侬智高围攻广州,立即领兵返回,进入城中做防守准备,城池得以不陷,王罕有功,但朝廷不知道。提点刑狱鲍轲从英州带着家人想越过岭北,到雄州,知州萧勃留住了他,于是上奏,召王罕到雄州商议事务,王罕却不到。谏官李兑于是弹劾王罕怯懦避贼,安居广州,朝廷也因为王罕的奏报不及时,所以责备他。
丙戌日,赠张忠为感德节度使,录用他的父亲馀庆为左监门卫大将军,赐给一座宅第,给予半俸终身。
丁亥日,任命萧注为礼宾副使,仍然代理番禺县事务。
戊子日,任命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吏部尚书、知汝州吴育为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守御史台,因为吴育坚持称病,请求担任闲职。留守御史台原本不负责民事,当时张尧佐判河阳,民间诉讼长期未决的,大多去找吴育,吴育为他们辨明是非,判决书状末尾,张尧佐害怕并奉行。
鄜州兵广锐、振武二指挥戍守延州,听说他们的家人遭受水灾,到副都署王兴那里请求返回,未能如愿,于是相继逃回,到家时家人已经不在,于是聚众谋划为盗,州人震惊恐惧。知州薛向派亲信官吏告诉他们说:“冒犯法律以救父母妻子,是人之常情;而不让你们回去,是武帅不知变通的缘故。你们听我的话,赶快回去收殓亲属的尸体,赦免你们擅自返回的罪过;不听我的话,你们将无噍类。”众人径直进入,拜在庭下哭泣感谢,境内因此安定。薛向,是颜的孙子。
辛卯日,改任知秦州孙沔为湖南、江西路安抚使,入内押班石全彬为副使。孙沔初次入见,皇帝以秦州事务勉励他,他回答说:“臣虽然年老,但秦州事务不足以烦劳圣虑,应当以岭南为忧。臣看到叛贼势力正盛,官军早晚会有败报。”不久听说张忠战死,蒋偕战败,皇帝告诉执政说:“南方事务确实如孙沔所料。”宰相庞籍于是上奏派遣孙沔前往,并允许他便宜行事。孙沔认为南方军队接连被叛贼打败,士气低落不可用,请求增发骑兵,并增选偏裨二十人,请求武库精甲五千。参知政事梁适对孙沔说:“不要张扬。”孙沔说:“前日因为没有准备,所以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指日灭贼,不能侥幸,难道要显示镇静吗!”过了两天,催促出发,只给了七百兵。孙沔担心叛贼越过岭北,于是发檄文给湖南、江西说:“大军即将到来,你们要修缮营垒,多准备犒劳。”叛贼怀疑,不敢北侵。孙沔行至鼎州,又下诏加任广南东、西路安抚使。
任命知英州、秘书丞苏缄为供备库使。起初,广州因为叛贼突然到来,来不及清野,所以叛贼得以肆意掠夺。后来苏缄知道叛贼将要逃走,分兵扼守他们的归路,布置槎木、巨石共四十里。叛贼到来,果然无法前进,于是绕道数舍,进入沙头渡江,由清远县道连、贺州西归,伤亡惨重,苏缄尽得叛贼所掠夺的物品。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二-注解
芝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芝草被视为吉祥的象征,常与长寿、健康联系在一起。古人认为芝草的出现是国泰民安、政治清明的象征。
谏官:古代负责向皇帝进谏、纠察朝政的官员。
太学生:古代在太学学习的学生,太学是古代中国的最高学府,主要培养官员和学者。
草泽处士:指隐居在草野之中,不仕于朝的学者或贤人,常被视作有德行和学问的人。
雅乐:古代宫廷音乐,用于祭祀、朝会等正式场合,具有严格的音乐形式和礼仪规范。
龙图阁直学士:宋代官职,主要负责编纂和保管皇家文献,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
宣徽南院使:宋代官职,主要负责宫廷的礼仪和宴会等事务。
谥号:古代对已故的皇帝、贵族、大臣等根据其生前的行为和成就给予的称号,用以总结和评价其一生。
太子太师:古代官职名,为太子三师之一,负责教导太子。
谥:古代对已故的帝王、贵族、大臣等根据其生平事迹给予的称号,用以表彰其功德或品性。
知制诰:古代官职名,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
天章阁待制:宋代官职名,负责管理天章阁的图书文献。
教坊官:古代管理宫廷音乐的官员。
永济仓:古代国家粮仓之一,负责储存和调配粮食。
庙令:古代管理宗庙事务的官员。
三司:宋代掌管国家财政的机构,包括盐铁、度支、户部三司。
解盐:宋代盐政的一种,指解除盐的专卖制度,允许民间自由买卖。
大理寺:古代中央司法机构,负责审理重大案件。
隆儒殿:宋代宫殿名,用于举行儒学讲学活动。
翰林学士:古代官职名,负责起草诏令、参与机要事务。
殿中侍御史: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朝廷礼仪和官员行为。
枢密使:古代官职名,掌管国家军事机要。
参知政事:宋代官职名,相当于副宰相,参与国家政务决策。
观文殿大学士:宋代官职名,为皇帝的高级顾问。
漳、泉州、兴化军:宋代地名,位于今福建省。
东京留守司:辽代官职名,负责管理东京地区的行政事务。
和籴:古代政府以和平方式向民间购买粮食的政策,旨在调节市场供需,稳定粮价。
抑配:指政府强制性地分配或征收物资,往往带有强制性,与和籴相对。
浑仪:古代中国用于观测天象的仪器,类似于现代的天文望远镜,用于测量天体的位置和运动。
再生礼:辽国的一种宗教仪式,象征重生和更新,通常在太后或皇帝的重要生日或即位周年时举行。
金紫服:古代官员的服饰,金紫指的是服饰的颜色,通常为高级官员所穿,象征尊贵和权力。
黄钟:古代音乐中的音律之一,是十二律中的第一律,也是制定其他音律的基础。
律吕:古代音乐理论中的音律系统,包括六律和六吕,共十二律,用于音乐创作和演奏。
详定大乐所:古代负责音乐审定和制作的官方机构,主要负责宫廷音乐的审定和制作。
冗费:指政府或机构中不必要的开支或浪费,通常需要通过审计和改革来减少。
独辕冲阵无敌流星弩:一种古代战争中使用的大型弩箭,具有强大的冲击力和射程,常用于攻城或防御。
鹿延路钤辖:宋代官职名,负责某一地区的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杂买务:宋代设立的机构,负责宫廷所需物品的采购,以防止宫市扰民。
欹器:古代的一种器具,用于象征和教导中庸之道,当水注入适中时保持平衡,过多或过少都会倾斜或翻倒。
大南国:侬智高自立的国号,僭称皇帝,试图建立独立政权。
仁惠皇帝:侬智高自封的皇帝称号,试图通过仁慈和惠政来巩固其统治。
启历:侬智高自立的年号,用于其统治时期的纪年。
国子监直讲:宋代国子监中的教学职位,负责讲授经典。
范仲淹: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著称,提倡忠厚为政,好施予,置义庄以赡族人。
义庄:古代由个人或家族设立的慈善机构,用于资助贫困族人。
侬智高:北宋时期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首领,曾发动叛乱。
生祠:古代为在世或已故的有功之人建立的祠堂,以示纪念和尊敬。
狄青:北宋名将,因战功显赫被任命为枢密副使,面有刺青,拒绝去除以激励士兵。
面涅:古代士兵脸上的刺青,用以标识身份或激励士气。
魏瓘:北宋官员,曾负责广州城的防御工事建设。
萧注:北宋官员,番禺县令,在侬智高围攻广州时组织海上力量进行反击。
致仕:古代官员退休的称谓。
安抚使:宋代设立的官职,主要负责地方的军事和民政,维护地方安定。
提点刑狱: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监察地方的司法和刑狱事务。
节度使:唐代至宋代设立的官职,掌管一方的军政大权。
集贤院学士: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编撰书籍、整理文献等文化事务。
判官: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协助地方长官处理政务。
供备库使: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宫廷的物资供应。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二-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仁宗皇祐三年的一系列政治、文化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生态。文中提到的芝草献瑞、谏官包拯的直言进谏、太学生名额的调整、草泽处士的赐予等,都体现了宋代对于文化、教育和道德的重视。特别是谏官包拯的言论,显示了宋代政治中对于清廉和才能的重视,以及对于政治腐败的警惕。
文中还提到了对于官员的严格考核和任免,如对于杨景宗的不予任用,显示了宋代对于官员品德和能力的严格要求。同时,对于太学生名额的调整,反映了宋代对于教育资源的合理分配和管理的重视。
此外,文中提到的雅乐名《大安》的命名,以及对于孔道辅的追赠,都体现了宋代对于传统文化的尊重和继承。这些事件不仅展示了宋代的政治文化特色,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宋代的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为我们理解宋代的历史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状态和思想观念。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代朝廷中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官员任免情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决策过程。首先,文中提到太子太师王溥的谥号由‘文献’改为‘文康’,这一改动反映了朝廷对王溥生平事迹的重新评价。王溥作为周朝宰相,国亡后未殉国,因此被认为不配‘忠’字,最终谥号为‘文康’,体现了宋代对忠臣标准的严格要求。
其次,文中提到迩英阁讲读官的礼仪变化,从坐侍改为立侍,后又恢复坐侍,这一变化反映了皇帝对经史义旨的重视,以及朝廷礼仪制度的灵活性。皇帝希望通过详细的讲解和讨论,使官员们更好地理解经史,从而更好地辅佐朝政。
文中还提到教坊官王世昌的请求被驳回,皇帝认为王世昌品行不端,不适合管理国家粮仓,这一决定体现了皇帝对官员品行的严格要求,以及对国家重要事务的谨慎态度。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包拯、李淑、唐介等官员的任免和弹劾事件,反映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之间的相互制衡。包拯作为谏官,敢于直言进谏,弹劾奸邪官员,体现了宋代谏官制度的积极作用。而唐介因弹劾宰相文彦博而被贬,反映了朝廷内部的复杂政治斗争。
最后,文中提到辽国的一系列政治改革,包括更定条制、括诸道军籍等,反映了辽国在政治制度上的调整和改革,以适应当时的政治形势。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官员任免情况,展现了宋代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政治决策过程以及对官员品行的严格要求,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多方面情况。首先,文中提到的江、淮地区的连年荒歉,以及政府对粮食政策的调整,显示了当时农业生产的困难和政府应对自然灾害的措施。通过减税和调整粮食政策,政府试图缓解民困,这体现了古代中国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经济管理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的浑仪的制造和《浑仪总要》的撰写,反映了北宋时期天文学的发展和对科学技术的重视。浑仪作为观测天象的重要工具,其制造和改进对于古代天文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浑仪总要》的撰写不仅总结了前代的经验,也为后世的天文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再次,文中提到的辽国太后的再生礼和肆赦,反映了辽国的宗教文化和政治制度。再生礼作为一种宗教仪式,不仅具有宗教意义,也体现了辽国皇室的权威和神圣性。肆赦则是辽国政治中的一种常见做法,通过赦免罪犯来展示皇恩浩荡,巩固统治。
最后,文中提到的包拯、吴育等历史人物的活动,展示了北宋时期的政治风貌和官员的职责。包拯作为著名的清官,其请除范祥权本路转运副使的建议,体现了他对盐法改革的关注和对国家利益的忠诚。吴育的刚正不阿和对恶势力的嫉恶如仇,则展示了北宋官员的品德和责任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宋时期的具体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的社会结构和文化传统,以及历史人物在其中的作用和影响。
这段文本详细记载了宋代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动态。首先,郭谘的独辕冲阵无敌流星弩的引入,显示了宋代对军事技术的重视,这种技术的应用不仅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也体现了宋代在军事科技上的进步。
其次,文本中提到的杂买务的设置和改革,揭示了宋代宫廷对市场经济的干预和对民生的关注。通过规范宫廷采购行为,减少对市场的干扰,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普通商人和百姓的利益,体现了宋代政府对经济秩序的维护。
再次,欹器的使用和皇帝的言论,反映了宋代皇帝对中庸之道的推崇。这种思想不仅影响了政治决策,也深深植根于宋代的文化和教育中,成为指导国家治理和个人行为的重要原则。
最后,侬智高的叛乱及其自立为帝的行为,揭示了宋代边疆地区的不稳定和民族矛盾的复杂性。侬智高的行动虽然最终失败,但其背后的社会和政治因素值得深入分析,这对于理解宋代边疆政策和民族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提供了宋代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生活的丰富细节,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宋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结构,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特别是范仲淹的生平事迹和侬智高叛乱的相关情况。范仲淹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和军事家,他的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体现了他高尚的政治理想和道德情操。范仲淹不仅在政治上有所建树,还非常重视家族和社会的和谐,设立了义庄来帮助贫困的族人,这种行为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显示了他深厚的人文关怀和社会责任感。
侬智高的叛乱是北宋时期广南地区的一次重大动荡,反映了当时边疆地区的社会矛盾和民族问题。文中详细描述了广州城的防御和反击过程,特别是萧注利用海上力量进行反击的情节,展现了北宋官员在危机中的智慧和勇气。这段历史不仅是对当时政治和军事状况的记录,也反映了北宋时期边疆管理的复杂性和挑战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狄青的故事,他因战功显赫被任命为枢密副使,但他拒绝去除脸上的刺青,以此激励士兵,这种行为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显示了他对士兵的深厚感情和对军事传统的尊重。狄青的故事不仅是对个人英雄主义的赞颂,也是对北宋军事文化的一种反映。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还通过这些事件和人物展现了北宋时期的社会风貌、政治理念和文化特色。通过对这些历史细节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宋时期的社会结构和文化背景,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影响了当时的历史进程。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宋代几位重要官员的谥号、官职变动以及他们在应对叛乱和自然灾害中的表现。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宋代的政治制度、官员的职责以及当时的社会状况。
首先,文中提到的谥号制度是古代中国对已故官员的一种表彰方式。谥号不仅是对其生平事迹的总结,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官员品德和功绩的评价。例如,陈尧叟谥为“文忠”,辛仲甫谥为“康节”,这些谥号都体现了他们生前的忠诚和节操。
其次,文中提到的官员如丘浚、杨畋、王罕等,他们在面对叛乱和自然灾害时的表现,反映了宋代官员的职责和应对危机的能力。丘浚因作诗讽刺时事而被贬,后因陈旭等人的推荐得以内迁,这体现了宋代官员在政治斗争中的起伏。杨畋在广南的军事行动中,提出了删减行军约束和赏罚格的建议,显示了他在军事上的灵活性和对形势的敏锐判断。王罕在潮州议盐事时,及时回防广州,保住了城池,体现了他的军事才能和责任感。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鄜州兵因家被水灾而逃归的事件,反映了宋代士兵的家庭困境和军队管理的复杂性。知州薛向通过安抚士兵,避免了更大的动乱,显示了他在处理突发事件中的智慧和果断。
最后,文中提到的孙沔在秦州和岭南的表现,反映了宋代官员在边疆地区的军事和政治责任。孙沔对岭南局势的担忧和应对措施,显示了他对国家安全的高度责任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几位官员的记载,展现了宋代的政治制度、官员的职责以及当时的社会状况。它不仅是对历史的记录,也是对宋代官员品德和才能的赞颂。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的政治文化和社会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