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原文

甘,最宜养牧,此乃唐楼烦监地也。

迹而求之,则楼烦、元池、天池三监之地,尚冀可得。

臣往年奉使,尝行威胜以东及辽州、平定军,见其不耕之地甚多,而河东一路,山川深峻,水草甚佳,地势高寒,必宜马性。

又,京西路唐、汝之间,荒地亦广。

请下河东、京西转运使遣官审度,若可兴置监牧,则河北诸监寻可废罢。”

下其奏相度牧马所,奎等请如修奏。

乃诏选官分诣河北、河南诸监,案牧地肥瘠顷亩,俟得实数,即遗官二人案视,其陕西估马司,仍委向规度以闻。

向乃上言:“秦州券马至京师,计所值并道路之费,一马当钱数万。

然所入止中杂支,于上等良马固不可得。

请于原、渭州、德顺军置场收市,以解盐交引募蕃商广售良马八千,三千给缘边军骑,五千人群牧司。”

诏从之。

乙酉,罢诸路同提点刑狱使臣,置江南东、西、荆湖南、北、广南东、西、福建、成都、梓、利、夔路转运判官。

先是同提点刑狱使臣或有窃公用银器及乐倡首饰者,议者因言使臣多不习法令、民事,不可为监司,故罢之。

十一路旧止一转运使,至是各增置判官,以三年为一任。

九月,丁亥朔,起居舍人、知制诰刘敞为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

初,台谏劾敞行吕溱责官制词不直,又前议郭后祔庙,尝云“上之废后,虑在宗庙社稷,不得不然”,是欲导人主废后也。

章十数上,敞不自安。

会永兴阙守,遂请行,诏从之。

己丑,太白昼见。

丙申,命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吕公弼同详定均税。

辛丑,诏:“齐、登、密、华、邠、耀、鄜、绛、润、婺、海、宿、饶、歙、吉、建、汀、潮十八州并烦剧之地,自今令中书选人为知州;其知潮州,委本路转运、提点刑狱司同保荐之。”

翰林侍讲学士、给事中杨安国卒,赠礼部侍郎。

安国讲说,一以注疏为主。

在经筵二十七年,帝称其行义淳质,以比先朝崔遵度。

驸马都尉、安州观察使李玮与公主不协,而玮所生母又忤主意,主夜开皇城门入诉禁中,玮惶恐自劾。

庚戌,降玮为和州防御使,仍与外任。

明日,免降官,止罚铜三千斤。

留京师。

癸丑,右正言王陶言:“汉光武出猎夜还,上东门候郅恽拒关不纳,光武从中东门入;明日,赏郅恽而贬中东门候。

魏武之子临淄侯植,开司马门昼出,魏武怒,公车令坐死。

今公主夜归,未辨真伪,辄便通奏,开门纳之,直彻禁中,略无机防,其所历皇城、宫殿内外监门使臣,请并送劾开封府。”

知谏院唐介、殿中待御史吕诲等亦以为言,皆不报。

冬,十月,丙辰朔,诏:“自今因奏举改官及升差遣,其所举人各犯枉法自盗而会赦不原者,举主亦毋得以赦论。”

庚申,诏:“兗国公主宅都监梁全一等并置远小处监当,梁怀吉配西京洒扫班。

自今勿置都监,别选内臣四人在宅句当,入位祗候并不得与驸马都尉接坐。”

时台谏官皆言主第内臣数多,且有不自谨者,帝不欲深究其罪,但贬逐之,因省员更制。

甲子,辽主驻藉丝淀。

十一月,丁亥,以均州防御使李珣为相州观察使,单州团练使刘永年为齐州防御使。

知制诰杨畋封还珣、永年词头,因言:“祖宗故事,郭进戍西山,董遵诲、姚内斌守环、庆,与强寇对垒各十馀年,未尝转官移镇,重名器也。

今珣等无尺寸功,特以外戚故除之,恐非祖宗法。”

不报,诏它舍人草制。

而范镇言:“朝廷如以杨畋之言为是,当罢珣等所迁官,傥以为非,乞复令畋命词。”

不许。

既而镇复有论列,遂罢之。

戊子,录故陕西制置解盐使、度支员外郎范祥孙景为郊社斋郎;子太庙室长褒,候服阕与堂除差遣。

权三司使包拯言:“祥建议通陕西盐法,行之十年,岁减榷货务缗钱四百万,其劳可录。”

故有是命。

辛丑,枢密使、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宋庠,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殿中侍御史吕诲等论:“庠外宽内忌,近者李玮家事,猥陈均州缪例,欲陷玮深罪,阿公主意;赖上明察,不行其言。

且结交内臣王保宁,阴求援助;昨除御药院供奉四人遥领团练使、刺史,保宁乃其一也。

三班院吏授官,隔过年限,略不惩诫。

御前忠佐,年当拣退,乃复姑息。

其徇私罔公率如此。”

章凡四上,右司谏赵抃亦论庠不才,诏从优礼罢之。

以礼部侍郎、参知政事曾公亮依前官充枢密使。

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张曰、礼部侍郎孙抃并参知政事。

翰林学士、礼部待郎、知制诰、史馆修撰欧阳修,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陈旭,御史中丞赵概,并为枢密副使,仍以概为礼部侍郎。

诏:“自今臣僚之家,毋得陈乞御篆神道碑额。”

辛亥,以直秘阁、判度支句院司马光、度支判官、直集贤院王安石同修起居注。

光五辞而后受,安石终辞之。

最后有旨,令閤门吏赍敕就三司授之,安石避于厕,吏置敕于案而去,安石遣人追还之,上章至八九,乃受。

十二月,癸酉,太常礼院言:“自今文武臣僚薨卒,法当谥者,考功于未葬前取索行状,移礼官考定。

如其家葬速,集议不及,则许赐之。

其有勋德,既葬未尝请谥者,亦听取旨。”

诏可。

戊寅,以枢密直学士吕公弼为龙图阁学士、知成都府。

公弼初至,人疑其少威断,会营卒犯法当杖,不肯受,曰:“宁请剑,不能受杖。”

公弼再三谕之,不从,乃

曰:“杖,国法,不可不从;剑,汝所请,亦不汝违也。”命杖而复斩之。军中肃然。

先是知永兴军刘敞朝辞日,言关中岁比不登,民多流移,请发仓赈之,又言均田扰民,帝令于所部徐访利害以闻。及敞至永兴,即具奏:“孙琳在河中府,用方田法打量均税,百姓惊骇,各恐增起租税。因此斫伐桑柘;赖转运使薛向在处张榜告谕,方得暂止。又闻只打量万泉一县,近须一年乃毕;蒙减者则必欣喜,被增者自然怨嗟,词诉狱讼,恐自此始。乞且召还孙琳,更俟丰岁,庶几灾伤之馀,不至惊扰。”其后河中民果诉增减田税不平,凡数万户。欧阳修亦言:“均税之事,朝廷只于见在税数量轻重均之,初不令其别生额外之数也。近闻卫州、通利军括出民冒佃田土,不于见在管榷数内均减重者摊与冒佃户,却生立税数配之,此非朝廷之意,而民所以喧诉也。欲望圣慈特赐指挥,令均税所只如朝廷本议,将实榷见在税数量轻重均之;其馀生立税数及远年虚数,却与放免,及未均地分,并且罢均。”

己卯,苏茂州蛮寇邕州。

辛巳,补诸州父老百岁以上者十二人为州助教。

是岁,置三司推勘公事一人,以京朝官充,掌推勘诸部公事。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六年(辽清宁七年)

春,正月,乙未,权御史中丞王畴言:“比岁两制臣僚不得与执政相见及台谏官往还。议出一时,初无典故,当时论者即以为非。今执政与谏官已弛其禁,而台官尚设科防。臣愚以为台官主于议论,以补天子之闻见,岂一二人能周知天下事乎?两制侍从之臣,皆国之选,今偶或相见,交自为疑,非所以示朝廷之大体也。请自今,两制亦许与台官相见。”从之。

戊申,降郢州防御使宗懿为信州团练使,宗懿葬其父濮安懿王,而自以本命日不临穴故也。时任守忠护王葬事,凌蔑诸子,所馈遗近万缗,而心犹未厌。宗懿得罪,守忠实为之。

庚戌,辽主如春州,以耶律伊逊知北院枢密使事。时驸马都尉萧呼敦同知北枢密院,以位在伊逊下,意常怏怏。萧革之谮出萧阿喇也,时欲中伤之。西北路招讨使萧珠泽,阿喇之从父昆弟也,为阿喇所爱,革嫉之。珠泽当受代赴阙,先尝借官粟,留直而去,萧呼敦希革意发其事,欲以倾阿喇。辽主大怒,决珠泽以大杖,免其官。呼敦,亦阿喇之从父昆弟也,呼敦又欲要权,岁时献遗珍玩畜产于革,二人相爱过于兄弟。

二月,丁巳,诏:“宗室赐名授官者,须年及十五,方许转官。”

乙丑,诏曰:“如闻良民子弟或为人诱隶军籍,父母泣诉而不得还者,朕甚闵之。自今有司审其所从来,隶籍百日内,父母诉官者,还之。”

丙寅,录系囚,降罪一等,徒以下释之。

戊辰,诏枢密院:“自今内殿崇班以上,须年二十方听受差遣。”

三月,癸巳,赐礼部进士掖人王俊民等一百三十九人及第,五十四人同出身;诸科一百二人及第并同出身;特奏名进士、诸科四十三人同出身、诸州文学、长史。

己亥,富弼以母丧去位。庚子,罢大宴。时同知礼院晏成裕言:“君臣之义,哀乐所同,请罢春宴,以表优恤大臣之意。”帝亟从其言,成裕,殊子,弼妻弟也。议者或以为过云。

甲辰,诏翰林学士承旨宋祁遇直许一子主汤药,祁以羸疾请之也。

戊申,幸后苑赏花钓鱼,遂宴太清楼,出御制诗一章,命从臣属和以进。

诏:“周六庙在西京者,令有司以三品祭服一、四品祭服二及当用祭器给之。”

夏,四月,辛酉,以权三司使包拯为给事中、三司使。拯在三司,凡诸管库供上物,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置场和市,民得无扰。吏负钱帛多,缧系间辄逃去,械其妻子者,类皆释之。

诏:“岭南官吏死于侬赋而其家流落未能自归者,所在给食护送还乡。”

庚午,以右正言王陶知卫州。时台谏共言陈旭不当为枢密副使,帝弗听。陶既引疾在告,又先自乞罢,因许之。

辛未,辽禁吏民畜海东青鹘。

丙子,命大理寺丞郭固编校秘阁所藏兵书。先是置官编校书籍,而兵书与天文为秘书,独不预,大臣或言固知兵法,即以命之。然兵书残缺者多,不能遍补也。

庚辰,以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陈旭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三司使,、给事中包拯为枢密副使。出礼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唐介知洪州,右司谏赵抃知虔州,兵部员外郎兼待御史知杂事范师道以本官知福州。殿中侍御史吕诲知江州。

旭始除枢密副使,或言旭阴结宦者史志聪、王世宁等,故有此命。介等交章论列,且言:“旭顷为谏官,因张颜方事阿附贵戚,已不为清议所与。及知开封府,尝贱市富民马,纳外弟甄昂于府舍,恣意请托。”帝以其章未旭,旭奏:“臣前任言职,弹斥内臣,其桀黠用事如杨怀敏、何诚用、武继隆、刘恢辈,多坐黜逐,今言者乃以此污臣。志聪臣不识面,世宁弟娶臣妻舅之孤女,久绝往来,若尝荐臣,陛下必记其语。乞付吏辨劾。”遂家居求罢。帝手诏召出之,介等复阖门待罪,顷之复出,如是者数四。帝顾谓辅臣曰:“凡除拜二府,朕岂容内臣预议邪!”而介等言不已,故两罢之。欧阳修请召还介等,以劝守节敢言之士,不报。

初,诸路敦遣行义、文学之士赴京师者二十三人

,其至者十六人,皆馆于太学,即舍人院试论策。

五月,丙戌,赐徐州颜复、润州焦千之、成都章禩、荆南乐京等七人进士出身,四人同出身,馀悉授试校书郎。

复,太初子:禩,察子也。

时濮州李植道卒,岳州顾立有期丧,越州吴孜等五人辞不就试,复等既推恩,亦以试将作监主簿命之。

辽主清暑永安山。

丁酉,诏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吕景初同详定均税。

翰林学士承旨、工部尚书、知制诰、集贤殿修撰宋祁卒,赠刑部尚书。

祁兄弟皆以儒学显,而祁尤能为文章,善议论;清约庄重,不逮其兄,论者谓祁不至公辅盖亦以此。

祁自为遗奏,请早建储。

又自为《左志》、《右志》及《治戒》以授其子。

其子遵《治戒》,不请谥;久之,张方平言祁法应得谥,谥曰景文。

己亥,马军副都指挥使、淮康节度使张茂实,落管军,知曹州。

初,赵概为御史中丞,言茂实不宜典宿卫,未听;及概为枢密副使,复言之。

而言者又劾茂实贩易公使所遣卒杀人于外,茂实因以老自请解兵权,始命出守。

先是翰林侍读学士刘敞尝奏言:“张茂实本周王乳母子,尝养宫中,故往年市人以狂言动茂实,颇骇物听;近者韩绛又以谗说倾宰相,重摇人心。是一茂实之身,远则为小人所指目,近则为群臣所疑惧。假令茂实其心如丹,必无它肠,亦未能家至户晓也。莫若解茂实兵权,处以外郡,于茂实不失富贵,而朝廷得远嫌疑,策之善者也。昔王郎自称刘子舆,卢芳自号刘文伯,因疑饰伪,未必皆有犯上之心,但流言驱扇,群情眩惑。臣忝近列,方当远出,心之所疑,不敢不极论。乞以臣言密付执政商量。”久之,茂实乃罢。

丙午,辽主谒庆陵。

庚戌,诏:“凡府号、官称犯父祖名而非嫌名及二名者,不以官品高下,并听回避。”

录系囚,降罪一等,徒以下释之。分命官录三京系囚。

辛亥,辽杀东京留守陈王萧阿喇。

阿喇以例来朝,辽主访群臣以时务,阿喇陈利病,言甚激切。

萧革伺辽主意不悦,因谮曰:“阿喇恃宠,有慢上之心,无人臣之礼。”

辽主大怒,命缢杀于殿下。

皇太后营救不及,大恸曰:“阿喇何罪而遽见杀!”

辽主乃优加赙赠,赐葬乾陵之赤山。

阿喇性忠果,晓世务,有经济才,议者谓阿喇不死,后当无重元、伊逊之祸。

萧呼敦既自结于萧革,藉以鬻权。

其族弟迪里荐萧呼都于呼敦,呼敦见其辩给壮勇,倾心交结,每遇休沐,言论终日。

呼敦乘间为辽主言呼都及迪里可用,辽主以迪里为旗鼓伊喇详衮,以呼都为宿直官。

及革扌冓陷阿喇,呼都阴为之助,时人丑之。

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初、司天言当食六分之半,是日未初,从西食四分而阴云雷电,顷之雨,浑仪所言不为灾。

权御史中丞王畴言:“顷岁日食于正阳之月,方食时实亦阴晦,然于云气之间尚有见者,固不得同不食。当时有司乃称食不及分,而宰臣集班表贺,甚失陛下祗畏奉天之意。恐今有司或援近例乞班贺者,臣故先事而言也。”

同判尚书礼部司马光言:“日之所照至远,云之所蔽至狭,虽京师不见,四方必有见者。此乃天戒至深,不可不察。食不满分者,乃历官术数之不精,当治其罪,亦非所宜贺也。”

于是诏百官毋得称贺。

庚申,赐草泽建安章友直银绢。

友直篆国子监《石经》成,除试将作监主簿,辞不就,因有是赐。

友直,得象之族也。

得象为宰相,尝欲官之,友直谢去,终身不仕。

甲子,辽以萧玛噜为顺义军节度使。

乙丑,太白昼见。

丁卯,辽主如弘义、永兴、崇德三宫致祭,射柳,赏赉有差。

戊辰,行再生礼,复命群臣分朋射柳。

壬申,岁星昼见。

甲戌,起复富弼为礼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弼辞不拜。

故事,执政遇丧皆起复,弼谓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

帝五遣使起之,卒不从命。

丙子,以司马光知谏院,入对。

丁丑,命翰林学士吴奎、王珪同详定茶法。

辽以楚王尼噜古知南院枢密使事。

戊寅,以度支判官、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王安石知制诰。

初,安石辞修起居注,既得请,又申命之,安石复辞至七八乃受:及迁知制诰,自是遂不复辞官矣。

时有诏,今后舍人院不得申请除改文字。

安石曰:“审如是,则舍人不得复行其职,而一听大臣所为,自非执政大臣欲倾侧而为私,则立法不当如此。今大臣之弱者则不敢为陛下守法,强者则挟上旨以造令,谏官、御史无敢忤其意者,臣实惧焉。”

安石由是与执政忤。

秋,七月,壬午朔,光禄寺丞、知长州县夏噩,坐私贷民钱,特勒停。

噩中制科,本路提点刑狱王道古恶其轻傲,捃其事而废之。

乙酉,泗州淮水溢。

丙戌,诏:“淮南、江、浙水灾,差官体量蠲税。”

丁亥,权御史中臣王畴言:“比年中外臣僚,或因较量差遣,或因辩论身计,或因进以干誉,或因罪而觊免,肆为妄谈,辄形奏章。其间求放归田里者有之,乞别自营生者有之,岁未至而愿致仕者有之,苟辞禄而请归农者有之,皆心语相违,情实交戾。请自今,有如向所陈者,并许弹奏施行。又,国家开广言路,任用台谏官。比年士大夫乃有险徼之人,挟己憎爱,依其形势,以造浮说,奔走台谏之门,鼓扇风波之论,幸言者得以上达。推原其情,本非公正

止于阴借权力,取快私意。当言之人,率务举职,既所传耳目稍异,则岂敢遂无论列!万有一爱憎不中之论,荧惑紊挠人主之聪明,岂不为听断之累哉!望晓厉士大夫,庶几偷薄革心,以清朝路。

又,台谏有白事于朝而更以状干台司者,推原其情,盖欲当任者为言而助之尔。臣以为事有曲直,法有轻重,朝廷以至公待天下,固不俟言者助之也。请自今,臣僚如以公事奏朝廷,不俟施行而辄申御史台者,许弹奏以闻。”帝嘉纳之。

戊子,录昭宪皇太后、孝明、孝惠、孝章、淑德皇后家子孙,进秩授官者十有九人。先是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江休复言:“朝廷初行祫享之礼,而昭宪太后躬育祖宗,其后裔多流落民间,宜思所以推恩者。”于是并四后家子孙皆录之。寻复赐昭宪太后家信陵坊第一区。

诏中书、枢密院:“累年未修《时政记》,自今随月撰进。”

壬辰,命同知谏院司马光同详定均税。光既立条约,下诸路监司旋行。又言:“国家立事,当先使赏罚明,然后事无不成。职方员外郎秦植,前通判德州,均五县税,皆得平允,并无词诉。若遇庸愚之人烦扰败事者。同归常调,一无殿最,则能吏解体,必无成功。伏望察其勤瘁,优加酬奖,并其馀均税官吏,随其功过,量行惩劝,则后来无不尽力矣。”

癸巳,诏曰:“台谏为朕耳目之官,而事有不能周知,固将博问朝士大夫以广听察。乃有险诐之人,因缘憎嫉,依倚形势,兴造飞语以中伤善良,殆非忠厚之行也。中书门下其为朕申儆百工,务敦行实;循而弗改,当重黜焉。”从御史中丞王畴所请也。

甲午,出内藏库绢二十万匹,下河北助籴军储。

壬寅,同知谏院司马光以三札子上殿。其一论君德曰:“臣窃惟人君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陛下天性慈惠,子育元元,虽古圣王之仁,殆无以过。然自践祚垂四十年,而纪纲犹有亏缺,穷民犹有怨叹,意者群臣不肖,不能宣扬圣化;将陛下于三德亦有所未尽欤?伏见陛下推心御物,端拱渊默,群臣各以其事有所疏奏,陛下不复询访利害,考察得失,一皆可之。诚使左右前后股肱耳目之臣皆忠实正人则善矣;或有一奸邪在焉,岂可不为之寒心哉!伏望陛下以天性之至仁,廓日月之融光,以奋乾断,俾善无不录,恶无不诛。”

其二论御臣曰:“臣闻致治之道,一曰任官,二曰信赏,三曰必罚。窃见国家所以御臣之道,累日月以进秩,循资涂而授任。苟日月积久,则不择其人之贤愚而置高位;资涂相值,则不问其人之能否而居重职。远者三年,近者数月,辄已易去,而望职事之修,功业之成,必不可得也。其失在于采名不采实,诛文不诛意。夫以名行赏,则天下饰名以求功;以文行罚,则天下巧文以逃罪。诚能博选在位之士,量能施职,有功则增秩加赏而勿徙其官,无功则降黜废弃而更求能者,有罪则流窜刑诛而勿加宽贷,如是而朝廷不尊,万事不治者,未之有也。”

其三论拣军曰:“养兵之术,务精不务多。今所选之兵,升其军分,增其粮赐,是宜咸戴上恩,人人喜悦;而窃闻京城之内,被选之人,往往咨嗟悲怨,父子相泣。况于外方兵士,远去乡里,诀别亲戚,其为愁苦,不言可知。使中外人情皇皇如此,岂惟久远之害,亦不可不以近切之忧为万一之虑也。伏乞自后每遇大段招拣兵士,须令两府臣僚国共商量,度财用丰耗及事之缓急,若须至招拣,方得闻奏施行。”

八月,己未,马军副都指挥使、武胜留后王凯卒。车驾临奠,赠彰武节度使,谥庄恪。凯治军有纪律,善抚循士卒,平居与均饮食;至临阵援枹鼓,毅然不少假。故士卒畏信,战无不力。

庚申,诏三馆、秘阁校《宋》、《齐》、《梁》、《陈》、《后魏》、《后周》、《北齐》七史书,有不完者访求之。

乙丑,左侍禁、雄、霸等路走马承受林伸言:“国朝上世陵寝在保州保塞县东,犹有天子巷、御城庄存焉,其地颇为塘水所坏,乞下本处时加修筑。”从之。

司马光言:“今国家三年一郊,未尝无赦,每岁盛夏,皆有疏决,猾吏贪纵,大为奸利。悍民暴横,侵侮善良,百千之中,败无一二;幸而发露,率皆亡匿,不过三岁,必遇赦降,则晏然自出,复为平人。使愿悫之民愤悒惴恐,凶狡之群志满气扬,岂劝善沮恶之意哉!且疏决之名,本行于盛暑之际,死罪以下,皆递降一等;近年或至再三,自徒以下,一切赦之。今岁疏决之令已再行矣,此所以使百职堕慢,奸邪瓷睢者也。今纵未能尽革前弊,伏望下中书,今后每岁疏决不过一次,或早或晚,使外人不可豫期,其徒罪仍依旧降从杖;或遇亲祀南郊之负,更不疏决,永为定制,庶几为恶之人有所戒惧。”

丁卯,司马光进五规:一曰保业,二曰惜时,三曰远谋,四曰重微,五曰务实。

乙亥,御崇政殿,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著作佐郎王介、福昌县主簿苏轼、渑池县主簿苏辙。轼所对入第三等,介第四等,辙第四等次。以轼为大理评事、签署凤翔府判官事;介为秘书丞、知静海县;辙为商州军事推官。

时辙对语切直,其略曰:“自朔方解兵,陛下弃置忧惧之心二十年矣。古之圣人,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夫无事而深忧者,所以为有事之不惧也。今陛下无事则不忧,有事则大惧,臣以

为失其宜矣。

臣闻近岁以来,宫中贵姬,至以千数,坐朝不闻谘谟,便殿无所顾问,女宠害之,内则伐性伤和,外则蠹国败政,陛下无谓好色于内不害外事也。

今海内穷困,生民怨苦,而宫中赐予无艺,所欲则给,大臣不敢谏,司会不敢争。

国家内有养士、养兵之费,外有契丹、西夏之奉,陛下又自为一阱以耗其遗馀,臣恐陛下以此得谤而民心不归也!

策入,谏官司马光第以三等,翰林学士范镇难之,欲降其等,蔡襄曰:“吾三司使也,司会之名,吾愧之而不敢怨。”

惟胡宿以为策不对所问,而引唐穆宗、恭宗以况盛世,非所宜言,力请黜之。

光言是策于同科三人中独有爱君忧国之心,不可不收,而执政亦以为当黜。

帝曰:“求直言而以直弃之,天下其谓我何!”乃收入第四等次。

及除官,知制诰王安石疑辙右宰相,专攻人主,比之谷永,不肯为词,韩琦笑曰:“彼策谓宰相不足用,欲得娄师德、郝处俊而用之,尚以谷永疑之乎!”

改命沈遘,乃为之词。

已而谏官杨畋见帝曰:“苏辙,臣所荐也。陛下赦其狂而收之,此盛德事,乞宣付史馆。”

帝悦,从之。

介,衢州人。

于是司马光复与同列上疏言:“今岁灾异屡臻,民多菜色,此正陛下侧身克己之时。

而道路流言,陛下近日宫中燕饮,微为过差,赏赉之费,动以万计,耗散府库,调敛细民。

况酒之为物,乱性败德,禹、汤所禁,周公所戒,殆非所以承天忧民、辅养圣躬之道也。

陛下恭俭之德,彰信兆民,议者皆以为后宫奢纵,务相夸尚,左右近臣,利于赏赉,陛下重违其请,屈意从之。

夫天以刚健为德,君以正固为事,奈何徇后宫左右之欲,上忽天戒,下忘民病,中不为宗庙社稷深自重惜!

伏望悉罢宴饮,后宫妃嫔,进见有时,乃可以解皇天谴告之威,慰元元穷困之望,保受命无疆之休。”

帝嘉纳之。

丙子,诏龙图阁直学士杨畋,于三司取天下凡课利场务五年并增亏者,限一月别立新额。

时场务岁课多亏,惟逐时科校主典,而三司终不为减旧额,故帝欲特行之。

丁丑,诏曰:“考绩之次序,比令有司详议厥制,条奏来上,询谋悉同。

咨尔在位,其各悉力一心,务祗新书,以称朕至诚怛恻之意。

今考校转运使、副、提点刑狱,课绩院以所定条目施行。”

戊寅,诏曰:“今吏多失职,不称所以为民之意,殆以不得久于其官故也。

盖智能才力之士,虽有兴利除害禁奸劝善之意,非假以岁月,则其吏民亦且偷而不为之用,欲终厥功,其路无由。

自今知州、军、监、知县、县令有清白不扰而实惠及民者,令本路监司保荐再任,政迹尤异,当加奖擢。”

闰月,乙酉,复以成都府为剑南西川节度。

庚子,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韩琦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枢密使、礼部侍郎曾公亮为吏部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张曰为工部侍郎充枢密使。

帝既许富弼终丧,乃迁琦首相。

或谓琦曰:“富公服除,当还旧物,独不可辞昭文以待富公邪?”

琦曰:“此位安可长保!比富公服除,琦在何所!若辞昭文以待富公,是琦欲保此位也,使琦何辞以白上?”

闻者亦是琦言。

辛丑,以左司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胡宿为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

宿谨静,尤顾惜大体。

群臣方建利害,多更张庶事以革弊,宿独曰:“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治也。”

乙巳,诏给前宰相富弼月俸之半,弼固辞不受。

丁未,谏官司马光奏:“臣昔通判并州,曾三上章乞早定继嗣。

是时臣疏远在外,犹不敢隐忠爱死;况今日侍陛下左右,官以谏诤为名。

窃惟国家至大至急之务,莫先于此,若舍而不言,是臣怀奸以事陛下,罪不容醢。

伏望陛下少加省察。”

光既具答刂子,复面请之。

帝时简默不言,虽执政奏事,首肯而已。

及闻光言,沉思良久,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尔。”

光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

帝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

因令光以所言付中书。

光曰:“不可,愿陛下自以意谕宰相。”

是日,光复言江、淮盐事,诣中书白之。

宰相韩琦问光:“今日复何所言?”

光默计此大事,不可不使琦知,思所以广上意者,即曰:“所言宗庙社稷大计也。”

琦喻意,不复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译文

甘地最适合养马,这里是唐代楼烦监的所在地。

追溯历史,楼烦、元池、天池三监的地方,或许还能找到。

我往年奉命出使,曾经过威胜以东及辽州、平定军,看到那里有很多未开垦的土地,而河东一路,山川险峻,水草丰美,地势高寒,非常适合养马。

此外,京西路的唐州、汝州之间,也有大片荒地。

请下令河东、京西转运使派遣官员考察,如果适合设立监牧,那么河北的各个监牧就可以逐步废除。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奎等人请求按照他的建议执行。

于是下诏选派官员分别前往河北、河南的各个监牧,考察牧地的肥瘠和面积,等到得到确切数据后,再派遣两名官员去实地考察,陕西的估马司仍然委托向规度汇报。

向规度上奏说:“秦州的券马运到京师,计算其价值和运输费用,一匹马要花费数万钱。

然而所得的收入只能用于杂项开支,根本无法得到上等的良马。

请在原州、渭州、德顺军设立市场收购,用解盐的交引招募蕃商广泛销售良马八千匹,其中三千匹给边境军队使用,五千匹交给群牧司。”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乙酉日,罢免各路同提点刑狱使臣,设立江南东、西、荆湖南、北、广南东、西、福建、成都、梓、利、夔路的转运判官。

之前同提点刑狱使臣中有人偷窃公用的银器和乐倡的首饰,有人因此提议说使臣大多不熟悉法令和民事,不适合担任监司,所以罢免了他们。

十一路原本只有一个转运使,现在各增设判官,任期三年。

九月,丁亥日,起居舍人、知制诰刘敞被任命为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

起初,台谏弹劾刘敞在吕溱的责官制词中不公正,又在前次讨论郭后祔庙时曾说“皇上废后,是为了宗庙社稷,不得不如此”,这是想引导皇上废后。

奏章多次上呈,刘敞感到不安。

正好永兴军缺守将,于是请求前往,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

己丑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丙申日,任命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吕公弼一同详定均税。

辛丑日,下诏:“齐、登、密、华、邠、耀、鄜、绛、润、婺、海、宿、饶、歙、吉、建、汀、潮十八州都是事务繁重的地方,今后由中书选人担任知州;知潮州的官员,由本路转运、提点刑狱司共同保荐。”

翰林侍讲学士、给事中杨安国去世,追赠礼部侍郎。

杨安国的讲学,主要以注疏为主。

他在经筵任职二十七年,皇帝称赞他品行淳朴,可以与先朝的崔遵度相比。

驸马都尉、安州观察使李玮与公主不和,李玮的生母又触怒了公主,公主夜间打开皇城门入宫诉苦,李玮惶恐自劾。

庚戌日,将李玮降为和州防御使,并调任外地。

第二天,免去降官,只罚铜三千斤。

李玮留在京师。

癸丑日,右正言王陶上奏:“汉光武帝出猎夜归,上东门候郅恽拒绝开门,光武帝从中东门进入;第二天,赏赐郅恽而贬斥中东门候。

魏武帝的儿子临淄侯曹植,白天打开司马门外出,魏武帝大怒,公车令因此被处死。

如今公主夜间回宫,未辨真伪,就立即通报,开门放她进入,直达禁中,毫无防备,所经过的皇城、宫殿内外监门使臣,请一并送交开封府弹劾。”

知谏院唐介、殿中待御史吕诲等人也发表了类似意见,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冬,十月,丙辰日,下诏:“今后因奏举改官及升迁差遣,所举荐的人如果犯有枉法自盗之罪且遇赦不赦免的,举荐者也不得以赦免论处。”

庚申日,下诏:“兗国公主宅的都监梁全一等人都被调往偏远小地监当,梁怀吉被配往西京洒扫班。

今后不再设置都监,另选四名内臣在宅中处理事务,入位祗候不得与驸马都尉同坐。”

当时台谏官都说公主府内的内臣人数过多,且有不自谨者,皇帝不想深究他们的罪责,只是贬逐他们,并因此精简人员、改革制度。

甲子日,辽主驻扎在藉丝淀。

十一月,丁亥日,任命均州防御使李珣为相州观察使,单州团练使刘永年为齐州防御使。

知制诰杨畋封还了李珣、刘永年的任命词头,并说:“祖宗旧制,郭进戍守西山,董遵诲、姚内斌守卫环、庆,与强敌对峙十余年,未曾转官移镇,这是重视名器。

如今李珣等人毫无功劳,只因外戚关系而被任命,恐怕不符合祖宗的法度。”

朝廷没有回复,下诏让其他舍人起草任命书。

范镇说:“朝廷如果认为杨畋的话是对的,应当罢免李珣等人的升迁;如果认为不对,请让杨畋重新起草任命书。”

朝廷没有同意。

后来范镇再次上奏,最终罢免了他们的任命。

戊子日,追录已故陕西制置解盐使、度支员外郎范祥的孙子范景为郊社斋郎;范祥的儿子太庙室长范褒,待服丧期满后给予堂除差遣。

权三司使包拯说:“范祥建议改革陕西盐法,实行十年,每年减少榷货务的缗钱四百万,他的功劳值得记录。”

因此有了这个任命。

辛丑日,枢密使、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宋庠被罢免,调任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殿中侍御史吕诲等人弹劾:“宋庠外表宽厚,内心忌刻,最近李玮家事中,他胡乱引用均州的错误案例,想陷李玮于重罪,迎合公主的意愿;幸亏皇上明察,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他还结交内臣王保宁,暗中寻求援助;前不久任命御药院供奉四人遥领团练使、刺史,王保宁就是其中之一。

三班院吏授官,超过年限,也不加以惩诫。

御前忠佐,年满应当退休,却一再姑息。

他徇私枉法,行为如此。”

奏章四次上呈,右司谏赵抃也弹劾宋庠无能,朝廷最终以优礼罢免了他。

任命礼部侍郎、参知政事曾公亮依前官充任枢密使。

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张曰、礼部侍郎孙抃并任参知政事。

翰林学士、礼部待郎、知制诰、史馆修撰欧阳修,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陈旭,御史中丞赵概,并任枢密副使,赵概仍兼任礼部侍郎。

下诏:“今后臣僚之家,不得请求御篆神道碑额。”

辛亥日,任命直秘阁、判度支句院司马光、度支判官、直集贤院王安石同修起居注。

司马光五次推辞后才接受,王安石始终推辞。

最后有旨,令閤门吏带着敕令到三司授予他,王安石躲到厕所,吏将敕令放在案上离开,王安石派人追回,上奏章八九次,才接受。

十二月,癸酉日,太常礼院上奏:“今后文武臣僚去世,依法应当赐谥的,考功司在未下葬前索取行状,移交给礼官考定。

如果其家属下葬迅速,来不及集议,则允许赐谥。

如果有功勋德行,下葬后未曾请谥的,也可以听取旨意。”

朝廷批准。

戊寅日,任命枢密直学士吕公弼为龙图阁学士、知成都府。

吕公弼刚到任时,人们怀疑他缺乏威严决断,正好有营卒犯法应当杖责,却不肯接受,说:“宁愿请剑,也不愿受杖。”

吕公弼再三劝谕,营卒仍不听从,于是

说:“杖刑是国法,不能不执行;剑是你请求的,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于是下令执行杖刑后又斩首。军中因此肃然。

在此之前,永兴军知军刘敞在朝辞时,提到关中连年歉收,百姓多流离失所,请求开仓赈济,又提到均田政策扰民,皇帝命令他在所辖地区慢慢调查利弊并上报。等到刘敞到达永兴后,立即上奏:“孙琳在河中府使用方田法丈量土地以均税,百姓感到惊恐,各自担心会增加租税。因此砍伐桑树和柘树;幸亏转运使薛向在当地张贴告示安抚,才暂时平息。又听说只丈量了万泉一个县,最近需要一年才能完成;得到减税的人自然会高兴,被加税的人自然会抱怨,诉讼案件恐怕从此开始。请求暂时召回孙琳,等到丰收年再实施,以免在灾伤之后引起更大的惊扰。”后来河中百姓果然因为增减田税不公而上诉,涉及数万户。欧阳修也说:“均税的事情,朝廷只是根据现有的税赋量轻重来均摊,并没有要求增加额外的税赋。最近听说卫州、通利军查出百姓冒佃的土地,没有在现有的管榷税赋内均摊重税,反而新增税赋摊派给冒佃户,这不是朝廷的本意,也是百姓喧哗上诉的原因。希望圣上特别下令,让均税所只按照朝廷的原意,将实际管榷的现有税赋量轻重均摊;其他新增的税赋及远年的虚数,应当免除,尚未均摊的地区,也应当停止均摊。”

己卯日,苏茂州的蛮族侵犯邕州。

辛巳日,补授各州百岁以上的父老十二人为州助教。

这一年,设置三司推勘公事一人,由京朝官担任,负责推勘各部的公事。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嘉祐六年(辽清宁七年)

春季,正月,乙未日,权御史中丞王畴上奏:“近年来两制臣僚不得与执政相见,也不得与台谏官往来。这一规定是临时提出的,最初并无典故,当时就有人认为是错误的。现在执政与谏官已经解除了这一禁令,但台官仍然设有科防。臣愚以为台官主要负责议论,以补充天子的见闻,岂是一两个人能全面了解天下事的?两制侍从之臣,都是国家的精英,现在偶尔相见,却互相猜疑,这不是朝廷应有的体统。请从今以后,两制臣僚也允许与台官相见。”皇帝同意了。

戊申日,降郢州防御使宗懿为信州团练使,宗懿因为在本命日没有亲自参加父亲的葬礼而被降职。当时任守忠负责濮安懿王的葬礼,欺凌诸子,收受的贿赂近万缗,但仍不满足。宗懿获罪,实际上是任守忠在背后操纵。

庚戌日,辽主前往春州,任命耶律伊逊为知北院枢密使事。当时驸马都尉萧呼敦同知北枢密院,因职位在耶律伊逊之下,心中常感不快。萧革曾诬陷萧阿喇,当时想借此中伤他。西北路招讨使萧珠泽是萧阿喇的堂兄弟,深受萧阿喇喜爱,萧革因此嫉妒他。萧珠泽在任满回京时,曾借官粮,留下债务离去,萧呼敦迎合萧革的意思,揭发此事,企图借此扳倒萧阿喇。辽主大怒,用大杖责打萧珠泽,并免去他的官职。萧呼敦也是萧阿喇的堂兄弟,萧呼敦又想揽权,每年向萧革进献珍玩和畜产,二人关系亲密胜过兄弟。

二月,丁巳日,下诏:“宗室赐名授官者,须年满十五岁,方可转官。”

乙丑日,下诏:“听说良民子弟有时被人诱骗加入军籍,父母哭泣上诉却无法让他们回家,朕非常同情。从今以后,有关部门应审查他们的来历,加入军籍百日内,父母上诉的,应当让他们回家。”

丙寅日,审查在押囚犯,降罪一等,徒刑以下的释放。

戊辰日,下诏枢密院:“从今以后,内殿崇班以上的官员,须年满二十岁方可接受差遣。”

三月,癸巳日,赐礼部进士掖人王俊民等一百三十九人及第,五十四人同出身;诸科一百零二人及第并同出身;特奏名进士、诸科四十三人同出身、诸州文学、长史。

己亥日,富弼因母亲去世而离职。庚子日,取消大宴。当时同知礼院晏成裕上奏:“君臣之义,哀乐与共,请求取消春宴,以表示优恤大臣的心意。”皇帝立即采纳了他的建议,晏成裕是晏殊的儿子,富弼的妻弟。有人议论认为这样做有些过分。

甲辰日,下诏翰林学士承旨宋祁在值班时允许一个儿子负责汤药,宋祁因体弱多病而请求的。

戊申日,皇帝到后苑赏花钓鱼,随后在太清楼设宴,并作御制诗一首,命随从大臣和诗进献。

下诏:“在西京的周六庙,命令有关部门提供三品祭服一套、四品祭服两套及应使用的祭器。”

夏季,四月,辛酉日,任命权三司使包拯为给事中、三司使。包拯在三司任职时,所有供应的物品,过去都是向外郡摊派,长期困扰百姓。包拯特别设立市场进行和买,百姓得以免于骚扰。官吏欠钱帛多的,被关押后常常逃走,包拯释放了他们的妻子儿女。

下诏:“岭南官吏死于侬智高叛乱而其家属流落无法自行回乡的,所在地应提供食物并护送他们回乡。”

庚午日,任命右正言王陶为卫州知州。当时台谏官共同上奏认为陈旭不应担任枢密副使,皇帝不听。王陶因病请假,又主动请求罢免,因此批准了他的请求。

辛未日,辽国禁止官吏和百姓饲养海东青鹘。

丙子日,命令大理寺丞郭固编校秘阁所藏的兵书。在此之前,朝廷设置了官员编校书籍,但兵书和天文书作为机密,没有参与编校,有大臣说郭固懂兵法,于是任命他负责此事。然而兵书残缺的很多,无法全部补全。

庚辰日,任命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陈旭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三司使、给事中包拯为枢密副使。调任礼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唐介为洪州知州,右司谏赵抃为虔州知州,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范师道以本官知福州。殿中侍御史吕诲为江州知州。

陈旭刚被任命为枢密副使时,有人说他暗中结交宦官史志聪、王世宁等人,因此得到这一任命。唐介等人纷纷上奏弹劾,并说:“陈旭以前担任谏官时,因张颜方的事情阿附贵戚,已经不被清议所认可。后来担任开封府知府时,曾低价购买富民的马匹,将外弟甄昂安置在府中,肆意请托。”皇帝将奏章交给陈旭,陈旭上奏:“臣以前担任言官时,弹劾内臣,那些桀黠用事的如杨怀敏、何诚用、武继隆、刘恢等人,大多被罢黜驱逐,现在言官却用这些来污蔑臣。史志聪臣从未见过,王世宁的弟弟娶了臣妻舅的孤女,早已断绝往来,如果曾推荐臣,陛下一定记得他的话。请求交给有关部门审查。”于是陈旭在家请求罢免。皇帝手诏召他出来,唐介等人又闭门待罪,不久又出来,如此反复多次。皇帝对辅臣说:“凡是任命二府官员,朕岂能容许内臣参与议论!”但唐介等人仍不停上奏,因此双方都被罢免。欧阳修请求召回唐介等人,以鼓励守节敢言之士,但未得到答复。

起初,各路敦促派遣行义、文学之士赴京师的共有二十三人。

到达的十六人,都被安置在太学,并在舍人院进行论策考试。

五月丙戌日,赐予徐州颜复、润州焦千之、成都章禩、荆南乐京等七人进士出身,四人同出身,其余人都被授予试校书郎的职位。

颜复是太初的儿子,章禩是察的儿子。

当时濮州的李植道去世,岳州的顾立有丧期,越州的吴孜等五人辞去不参加考试,颜复等人既被推恩,也被任命为试将作监主簿。

辽主在永安山避暑。

丁酉日,诏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吕景初一同详定均税。

翰林学士承旨、工部尚书、知制诰、集贤殿修撰宋祁去世,赠予刑部尚书。

宋祁兄弟都以儒学显赫,而宋祁尤其擅长写文章,善于议论;他清约庄重,但不如他的兄长,评论者认为宋祁未能成为公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宋祁自己写了遗奏,请求早日立储。

他还写了《左志》、《右志》和《治戒》传授给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遵循《治戒》,没有请求谥号;过了很久,张方平说宋祁依法应该得到谥号,于是谥号为景文。

己亥日,马军副都指挥使、淮康节度使张茂实被解除军职,出任曹州知州。

起初,赵概担任御史中丞,说张茂实不适合掌管宿卫,但未被采纳;等到赵概成为枢密副使,再次提出此事。

而且有人弹劾张茂实贩卖公使所派遣的士兵在外杀人,张茂实因此以年老为由请求解除兵权,才被任命出守。

之前翰林侍读学士刘敞曾上奏说:“张茂实本是周王乳母的儿子,曾在宫中抚养,所以往年市井之人用狂言动摇张茂实,颇令人震惊;近来韩绛又用谗言倾覆宰相,重摇人心。张茂实这个人,远则被小人所指目,近则被群臣所疑惧。即使张茂实心如丹砂,必无他心,也无法让家家户户都明白。不如解除张茂实的兵权,安置在外郡,对张茂实来说不失富贵,而朝廷也能远离嫌疑,这是上策。从前王郎自称刘子舆,卢芳自号刘文伯,因疑饰伪,未必都有犯上之心,但流言驱扇,群情眩惑。臣忝列近臣,即将远出,心中所疑,不敢不极论。请求将臣的言论密付执政商量。”过了很久,张茂实才被罢免。

丙午日,辽主拜谒庆陵。

庚戌日,诏令:“凡是府号、官称与父祖名相同而非嫌名及二名者,不论官品高低,都可以回避。”

记录囚犯,降罪一等,徒刑以下的释放。分派官员记录三京的囚犯。

辛亥日,辽国杀了东京留守陈王萧阿喇。

萧阿喇按照惯例来朝,辽主向群臣询问时务,萧阿喇陈述利弊,言辞非常激切。

萧革窥探到辽主不高兴,于是进谗言说:“萧阿喇恃宠,有慢上之心,无人臣之礼。”

辽主大怒,命令在殿下缢杀萧阿喇。

皇太后营救不及,大哭说:“萧阿喇有什么罪而突然被杀!”

辽主于是优加赙赠,赐葬于乾陵的赤山。

萧阿喇性格忠诚果敢,通晓世务,有经济才能,评论者认为萧阿喇如果不死,后来不会有重元、伊逊的祸患。

萧呼敦已经与萧革结盟,借此卖权。

他的族弟迪里推荐萧呼都于呼敦,呼敦见萧呼都辩给壮勇,倾心交结,每遇休沐,谈论终日。

呼敦趁机向辽主推荐萧呼都和迪里可用,辽主任命迪里为旗鼓伊喇详衮,任命萧呼都为宿直官。

等到萧革陷害萧阿喇,萧呼都暗中相助,时人以此为丑。

六月壬子日初一,发生日食。

起初,司天监说日食应当达到六分半,当天未时初,从西边食四分而阴云雷电,不久下雨,浑仪监说不会造成灾害。

权御史中丞王畴说:“近年日食发生在正阳之月,日食时确实也阴晦,但在云气之间还能看到,所以不能等同于不食。当时有司竟然说食不及分,而宰臣集班表贺,非常失陛下敬畏奉天之意。恐怕今天有司会援引近例请求班贺,臣因此先事而言。”

同判尚书礼部司马光说:“日光照耀极远,云遮蔽极狭,即使京师看不见,四方必有看见的。这是天戒至深,不可不察。食不满分,是历官术数不精,应当治其罪,也不应该贺。”

于是诏令百官不得称贺。

庚申日,赐予草泽建安章友直银绢。

章友直篆刻国子监《石经》完成,被任命为试将作监主簿,他辞去不就,因此有此赏赐。

章友直是得象的族人。

得象担任宰相时,曾想任命他为官,章友直谢绝而去,终身不仕。

甲子日,辽国任命萧玛噜为顺义军节度使。

乙丑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丁卯日,辽主到弘义、永兴、崇德三宫致祭,射柳,赏赐有差。

戊辰日,举行再生礼,再次命令群臣分朋射柳。

壬申日,岁星白天出现。

甲戌日,起复富弼为礼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富弼辞去不拜。

按照惯例,执政遇到丧事都要起复,富弼认为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

皇帝五次派遣使者起复他,最终他都没有从命。

丙子日,任命司马光为知谏院,入对。

丁丑日,命令翰林学士吴奎、王珪一同详定茶法。

辽国任命楚王尼噜古为知南院枢密使事。

戊寅日,任命度支判官、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王安石为知制诰。

起初,王安石辞去修起居注的职位,得到批准后,又再次任命他,王安石辞去七八次才接受:等到升迁为知制诰,从此就不再辞官了。

当时有诏令,今后舍人院不得申请除改文字。

王安石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舍人就不能再行其职,而完全听任大臣所为,除非执政大臣想要倾侧而为私,否则立法不当如此。现在大臣中弱者不敢为陛下守法,强者则挟上旨以造令,谏官、御史无人敢忤其意,臣实在害怕。”

王安石因此与执政大臣产生矛盾。

秋,七月壬午日初一,光禄寺丞、知长州县夏噩,因私自借贷民钱,被勒令停职。

夏噩中了制科,本路提点刑狱王道古厌恶他轻傲,搜集他的事情而废黜他。

乙酉日,泗州淮水泛滥。

丙戌日,诏令:“淮南、江、浙水灾,派遣官员体察减免税收。”

丁亥日,权御史中臣王畴说:“近年来中外臣僚,或因较量差遣,或因辩论身计,或因进以干誉,或因罪而觊免,肆为妄谈,辄形奏章。其间有请求放归田里的,有请求别自营生的,有岁未至而愿致仕的,有苟辞禄而请归农的,都是心语相违,情实交戾。请自今以后,如有上述情况,都允许弹奏施行。又,国家开广言路,任用台谏官。近年来士大夫中有险徼之人,挟己憎爱,依其形势,以造浮说,奔走台谏之门,鼓扇风波之论,幸言者得以上达。推原其情,本非公正。”

仅仅是为了暗中借助权力,满足个人的私欲。那些应当进言的人,大多尽力履行职责,既然他们所传达的信息稍有不同,怎么敢不加以评论呢!万一有爱憎不公的言论,迷惑扰乱君主的明智,岂不是成为听政断案的负担吗!希望陛下能够严厉告诫士大夫,使他们能够改变轻薄的心态,以清正朝廷的道路。

此外,台谏官员有事向朝廷报告,却又以文书向台司陈述,推究其情,大概是希望当权者为他们说话并给予帮助。臣认为事情有曲直,法律有轻重,朝廷以最公正的态度对待天下,本来就不需要进言者帮助。请从今以后,臣僚如果以公事上奏朝廷,不等施行就立即向御史台报告的,允许弹劾并上奏。”皇帝赞许并采纳了这一建议。

戊子日,记录昭宪皇太后、孝明、孝惠、孝章、淑德皇后的家族子孙,晋升官职并授予官职的有十九人。在此之前,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江休复说:“朝廷刚刚举行祫享之礼,而昭宪太后亲自养育了祖宗,她的后裔大多流落民间,应该考虑如何施恩。”于是将四位皇后的家族子孙都记录下来。不久又赐予昭宪太后家信陵坊第一区。

诏令中书、枢密院:“多年来未修《时政记》,从今以后每月撰写进呈。”

壬辰日,命令同知谏院司马光一同详定均税。司马光制定了条约,下发到各路监司立即执行。他又说:“国家建立事业,应当先使赏罚分明,然后事情没有不成功的。职方员外郎秦植,之前担任德州通判,均平五县的税收,都得到了公平,并没有诉讼。如果遇到庸愚之人烦扰败事,同样归于常规,没有任何考核,那么能干的官员就会解体,必定不会成功。希望陛下能够体察他们的勤苦,优厚地加以酬奖,并且对其余的均税官吏,根据他们的功过,适当进行奖惩,那么后来的人没有不尽力的。”

癸巳日,诏令说:“台谏是朕的耳目之官,而有些事情不能全面了解,本来就应该广泛询问朝中的士大夫以扩大听闻。然而有些险恶之人,因为憎恨嫉妒,依仗权势,制造谣言以中伤善良之人,这绝不是忠厚的行为。中书门下要为朕告诫百官,务必敦促实行实际;如果继续不改,应当严厉贬黜。”这是听从御史中丞王畴的请求。

甲午日,从内藏库中取出二十万匹绢,下发到河北以帮助购买军粮储备。

壬寅日,同知谏院司马光以三份札子上殿。其中一份论述君德说:“臣私下认为君主的三大德行是:仁、明、武。陛下天性慈惠,养育百姓,即使是古代圣王的仁德,也未必能超过。然而自从登基以来已经四十年,而国家的纲纪仍然有缺陷,穷苦的百姓仍然有怨叹,或许是群臣不肖,不能宣扬圣化;或许是陛下在这三德上也有所不足吧?臣见陛下推心置腹地对待事物,端庄静默,群臣各自根据自己的事务有所上奏,陛下不再询问利害,考察得失,一概批准。如果左右前后的大臣都是忠实正直的人,那当然很好;但如果有一个奸邪之人存在,岂能不让人寒心呢!希望陛下以天性的至仁,像日月的光辉一样照耀,以振奋乾断,使善行无不记录,恶行无不诛罚。”

第二份论述御臣之道说:“臣听说治理国家的道理,一是任官,二是信赏,三是必罚。臣见国家对待臣子的方式,是积累时间以晋升职位,按照资历授予职务。如果时间积累久了,就不管这个人是贤是愚而置于高位;资历相当,就不管这个人是否有能力而担任重要职务。远的三年,近的几个月,就已经调离,而希望职务能够修整,功业能够成就,必定是不可能的。其失误在于采名不采实,诛文不诛意。如果以名声行赏,那么天下人就会修饰名声以求功;以文字行罚,那么天下人就会巧用文字以逃避罪责。如果能够广泛选拔在位的士人,根据能力授予职务,有功则增加俸禄和赏赐而不调动其官职,无功则降职废弃而另求能者,有罪则流放刑杀而不加宽恕,这样朝廷不尊,万事不治的情况,是从来没有的。”

第三份论述拣军说:“养兵的方法,务求精而不务多。现在所选的兵士,提升他们的军阶,增加他们的粮饷,他们应该都感恩戴德,人人喜悦;但臣私下听说京城之内,被选中的兵士,往往叹息悲怨,父子相泣。何况外地的兵士,远离家乡,诀别亲戚,他们的愁苦,不言而喻。如果中外的人情如此惶恐,岂止是长远的祸害,也不可不考虑近期的忧虑。恳请以后每次大规模招选兵士,必须让两府臣僚共同商量,考虑财政的丰裕与匮乏以及事情的缓急,如果必须招选,才能上奏施行。”

八月,己未日,马军副都指挥使、武胜留后王凯去世。皇帝亲临祭奠,追赠他为彰武节度使,谥号庄恪。王凯治军有纪律,善于抚慰士卒,平时与他们同吃同住;到临阵时击鼓指挥,毅然决然,毫不留情。因此士卒敬畏信任他,作战无不尽力。

庚申日,诏令三馆、秘阁校勘《宋》、《齐》、《梁》、《陈》、《后魏》、《后周》、《北齐》七部史书,有缺失的部分要访求补充。

乙丑日,左侍禁、雄、霸等路走马承受林伸说:“国朝上世的陵寝在保州保塞县东,还有天子巷、御城庄存在,其地多被塘水冲毁,请求下令当地时常加以修筑。”皇帝同意了。

司马光说:“现在国家每三年举行一次郊祀,从未没有赦免,每年盛夏,都有疏决,狡猾的官吏贪纵,大肆谋取私利。凶悍的百姓暴横,侵侮善良之人,千百人中,败露的不过一二;即使有幸被揭发,大多逃亡隐匿,不过三年,必定遇到赦免,便安然自出,重新成为平民。使得善良的百姓愤懑恐惧,凶狡之徒志满气扬,这难道是劝善止恶的意图吗!况且疏决之名,本来是在盛暑之际施行,死罪以下,都递降一等;近年来有时甚至再三施行,自徒刑以下,一律赦免。今年疏决的命令已经施行了两次,这就是使得百官懈怠,奸邪猖獗的原因。现在即使不能完全革除前弊,恳请下令中书,今后每年疏决不超过一次,或早或晚,使外人无法预期,徒刑仍然依照旧例降为杖刑;如果遇到亲祀南郊的年份,不再疏决,永远成为定制,或许可以使作恶之人有所戒惧。”

丁卯日,司马光进献五条规劝:一是保业,二是惜时,三是远谋,四是重微,五是务实。

乙亥日,皇帝在崇政殿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的著作佐郎王介、福昌县主簿苏轼、渑池县主簿苏辙。苏轼的答卷被评为第三等,王介为第四等,苏辙为第四等次。任命苏轼为大理评事、签署凤翔府判官事;王介为秘书丞、知静海县;苏辙为商州军事推官。

当时苏辙的答卷言辞切直,大致说:“自从朔方解兵以来,陛下已经放弃了忧惧之心二十年了。古代的圣人,无事时则深忧,有事时则不惧。无事时深忧,是为了有事时不惧。现在陛下无事时不忧,有事时则大惧,臣以

这样做是不合适的。

我听说近年来,宫中的贵姬多达数千人,上朝时听不到她们的谏言,便殿中也没有她们的顾问,女宠的危害,对内是损害性情和和谐,对外是腐蚀国家败坏政治,陛下不要以为好色于内不会影响外事。

现在国内贫困,百姓怨苦,而宫中的赏赐没有节制,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大臣不敢进谏,司会也不敢争辩。

国家内有养士、养兵的费用,外有契丹、西夏的贡奉,陛下又自己设了一个陷阱来消耗剩余的财富,我担心陛下会因此受到诽谤而民心不归!

策书呈上后,谏官司马光将其列为三等,翰林学士范镇反对,想要降低其等级,蔡襄说:“我是三司使,司会的名字,我惭愧而不敢抱怨。”

只有胡宿认为策书没有回答所问的问题,而是引用唐穆宗、恭宗来比喻盛世,这是不合适的,极力请求将其贬黜。

司马光说这个策书在同科的三人中独有爱君忧国之心,不可不收,而执政者也认为应当贬黜。

皇帝说:“求直言而以直弃之,天下其谓我何!”于是将其收入第四等。

等到任命官职时,知制诰王安石怀疑苏辙右宰相,专门攻击君主,比作谷永,不肯为其写词,韩琦笑着说:“他的策书说宰相不足用,想要得到娄师德、郝处俊来用,还用谷永来怀疑他吗!”

改命沈遘,才为其写词。

后来谏官杨畋见到皇帝说:“苏辙,是我推荐的。陛下赦免他的狂妄而收用他,这是盛德之事,请求将其宣付史馆。”

皇帝很高兴,同意了。

介,是衢州人。

于是司马光再次与同僚上疏说:“今年灾异频繁,百姓多有菜色,这正是陛下应当侧身克己的时候。

而道路上有流言,说陛下近日宫中宴饮,稍微有些过分,赏赐的费用,动辄以万计,耗散府库,调敛百姓。

况且酒这种东西,乱性败德,禹、汤所禁,周公所戒,这恐怕不是承天忧民、辅养圣躬之道。

陛下恭俭之德,彰信兆民,议者都认为后宫奢纵,务相夸尚,左右近臣,利于赏赐,陛下重违其请,屈意从之。

天以刚健为德,君以正固为事,奈何徇后宫左右之欲,上忽天戒,下忘民病,中不为宗庙社稷深自重惜!

希望陛下全部罢免宴饮,后宫妃嫔,进见有时,才能解除皇天的谴告之威,慰藉百姓的穷困之望,保受命无疆之休。”

皇帝嘉许并采纳了。

丙子日,诏令龙图阁直学士杨畋,于三司取天下凡课利场务五年并增亏者,限一月别立新额。

当时场务的岁课多有亏损,只有逐时科校主典,而三司终不为减旧额,所以皇帝想要特别实行。

丁丑日,诏令说:“考绩的次序,比令有司详议其制,条奏来上,询谋悉同。

咨尔在位,其各悉力一心,务祗新书,以称朕至诚怛恻之意。

现在考校转运使、副、提点刑狱,课绩院以所定条目施行。”

戊寅日,诏令说:“现在官吏多有失职,不称所以为民之意,大概是因为不能久于其官的缘故。

智能才力之士,虽有兴利除害禁奸劝善之意,非假以岁月,则其吏民亦且偷而不为之用,欲终厥功,其路无由。

自今知州、军、监、知县、县令有清白不扰而实惠及民者,令本路监司保荐再任,政迹尤异,当加奖擢。”

闰月,乙酉日,再次以成都府为剑南西川节度。

庚子日,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韩琦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枢密使、礼部侍郎曾公亮为吏部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张曰为工部侍郎充枢密使。

皇帝既然允许富弼终丧,于是迁韩琦为首相。

有人对韩琦说:“富公服除,当还旧物,独不可辞昭文以待富公邪?”

韩琦说:“此位安可长保!比富公服除,琦在何所!若辞昭文以待富公,是琦欲保此位也,使琦何辞以白上?”

听者也是韩琦的话。

辛丑日,以左司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胡宿为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

胡宿谨慎安静,尤其顾惜大体。

群臣正在建立利害,多更张庶事以革弊,胡宿独自说:“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治也。”

乙巳日,诏令给前宰相富弼月俸之半,富弼坚决辞谢不受。

丁未日,谏官司马光上奏:“臣昔通判并州,曾三上章乞早定继嗣。

当时臣疏远在外,犹不敢隐忠爱死;况今日侍陛下左右,官以谏诤为名。

窃惟国家至大至急之务,莫先于此,若舍而不言,是臣怀奸以事陛下,罪不容醢。

希望陛下稍加省察。”

司马光既已具答刂子,又当面请求。

皇帝当时简默不言,虽执政奏事,首肯而已。

及听到司马光的话,沉思良久,说:“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尔。”

司马光说:“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

皇帝说:“此何害!古今皆有之。”

于是命令司马光将所言付中书。

司马光说:“不可,愿陛下自以意谕宰相。”

当天,司马光再次谈及江、淮盐事,到中书说明。

宰相韩琦问司马光:“今日复何所言?”

司马光默计此大事,不可不使韩琦知,思所以广上意者,即说:“所言宗庙社稷大计也。”

韩琦明白其意,不再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注解

上章困敦: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纪年法,上章为天干之一,困敦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重光赤奋若: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纪年法,重光为天干之一,赤奋若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语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宋仁宗的尊号,体现了其作为皇帝的德行和功绩。

嘉祐五年:宋仁宗年号,公元1060年。

辽清宁六年:辽道宗年号,公元1060年。

特里衮:辽国官职名,相当于宰相。

录囚:古代司法制度,指皇帝派遣官员审查监狱中的囚犯,以纠正冤假错案。

台谏官:宋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监察和谏言。

风闻言事:古代官员根据传闻进谏,不必有确凿证据。

天章阁待制:宋代官职名,主要负责编修国史和文献。

国子监:中国古代的最高学府,负责培养国家官员。

锁厅:宋代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形式,指在特定场所进行的考试。

北院大王:辽国官职名,负责管理北方事务。

三司:宋代财政机构,负责国家财政收支。

安抚使:宋代官职,负责地方军政事务。

交趾:古代对越南的称呼。

甲洞蛮:古代对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

知谏院:宋代官职名,负责谏议和监察。

唐书:唐代的正史,由宋代欧阳修等人编修。

崇文院检讨:宋代官职,负责文献的整理和研究。

星历数术:古代天文学和占卜术。

召信臣:古代水利专家,曾主持修建水利工程。

膏腴:肥沃的土地。

宣徽南院使:宋代官职,负责宫廷事务。

解盐使:宋代官职,负责盐务管理。

苏洵:宋代文学家,苏轼和苏辙的父亲。

权书:苏洵的著作之一,主要讨论政治和军事策略。

衡论:苏洵的著作之一,主要讨论政治和军事策略。

机策:苏洵的著作之一,主要讨论政治和军事策略。

三馆:古代官方的图书馆或学术机构,负责收藏和研究文献。

开元:唐玄宗的年号,公元713-741年。

监牧:古代管理马匹的机构。

买马事:古代负责购买和管理马匹的事务。

楼烦监地:楼烦监是唐代设立的养马机构,负责管理和饲养马匹,楼烦监地指的是其所在地。

元池、天池:元池和天池是唐代的另外两个养马机构,与楼烦监并称为三监。

河东一路:河东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理区域,大致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一带,河东一路指的是该地区的行政区划。

京西路:京西路是宋代的一个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天的河南省西部和陕西省东部。

转运使:宋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地方财政和物资转运。

同提点刑狱使臣:同提点刑狱使臣是宋代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刑狱事务的监督和管理。

翰林侍读学士:宋代官职名,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史。

太白昼见:古代天象,指金星在白天出现,被视为不祥之兆。

枢密直学士:枢密直学士是宋代的一种高级文官职位,主要负责军事和外交事务。

驸马都尉:驸马都尉是宋代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皇室成员的护卫和管理。

知制诰:宋代的中级文官职位,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

郊社斋郎:郊社斋郎是宋代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祭祀事务。

枢密使:宋代的高级军事官职,负责国家军事事务。

参知政事:参知政事是宋代的一种高级文官职位,主要负责参与国家政务的决策。

太常礼院:太常礼院是宋代的一个机构,主要负责礼仪和祭祀事务。

杖:古代的一种刑罚,用棍棒击打犯人的身体,以示惩戒。

剑:古代的一种兵器,也象征着权力和威严。

均田法:古代中国的一种土地制度,旨在平均分配土地,减少贫富差距。

方田法:宋代的一种土地测量和税收制度,用于确定土地面积和税收标准。

两制臣僚:宋代的一种官职,指在朝廷中担任重要职务的官员。

枢密院:宋代的一种政府机构,负责军事和外交事务。

内殿崇班:宋代的一种官职,指在皇宫内担任重要职务的官员。

礼部进士:通过礼部考试获得进士称号的人,是古代中国科举制度中的高级学位。

特奏名进士:通过特殊推荐获得进士称号的人,是古代中国科举制度中的一种特殊途径。

三司使:宋代的一种官职,负责财政和税收事务。

海东青鹘:古代中国的一种猛禽,常用于狩猎。

大理寺丞:宋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司法事务。

资政殿学士:宋代的一种官职,是皇帝的顾问和参谋。

殿中侍御史:宋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监察和谏言事务。

太学:中国古代的最高学府,始于汉代,是培养国家官员的重要机构。

进士出身:科举考试中通过进士科考试并获得进士称号的人,是科举制度中的最高荣誉。

试校书郎: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校勘书籍,属于文职官员。

濮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濮阳市一带。

岳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南省岳阳市一带。

越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绍兴市一带。

辽主:指辽朝的皇帝。

永安山:辽朝皇帝夏季避暑的地方,具体位置不详。

翰林学士承旨:宋代官职名,翰林院的高级官员,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工部尚书:古代官职名,六部之一,负责工程和制造事务。

集贤殿修撰:宋代官职名,负责编修文献和史书。

刑部尚书:古代官职名,六部之一,负责司法和刑狱事务。

马军副都指挥使:宋代官职名,负责统领马军。

淮康节度使:宋代官职名,负责统领淮康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曹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菏泽市一带。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和弹劾官员。

枢密副使:宋代的高级军事官职,协助枢密使处理军事事务。

东京留守:辽朝官职名,负责东京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陈王:辽朝王爵名,封号为陈王。

乾陵:辽朝皇帝的陵墓,位于今辽宁省北镇市一带。

旗鼓伊喇详衮:辽朝官职名,负责旗鼓和仪仗事务。

宿直官:辽朝官职名,负责夜间值班和警卫事务。

司天:古代官职名,负责观测天象和占卜。

权御史中丞:宋代官职名,代理御史中丞的职务。

同判尚书礼部:宋代官职名,负责礼部事务的副职。

草泽:指民间或未出仕的士人。

建安:古代地名,位于今福建省建瓯市一带。

篆:古代的一种书法字体,常用于刻石和铭文。

石经:刻在石头上的经典文献,常用于教育和传播。

试将作监主簿:古代官职名,负责将作监的事务。

顺义军节度使:辽朝官职名,负责顺义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弘义、永兴、崇德三宫:辽朝的宫殿名,具体位置不详。

再生礼:辽朝的一种宗教仪式,象征重生和更新。

岁星:古代天文学中的木星,被视为吉祥之星。

起复:古代官员因丧事离职后重新起用。

礼部尚书:古代官职名,六部之一,负责礼仪和教育事务。

平章事:宋代的高级文官职位,相当于宰相。

昭文馆大学士:宋代的高级文官职位,负责编纂国史和文学事务。

监修国史:宋代官职名,负责编修国史。

翰林学士:宋代官职名,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度支判官:宋代官职名,负责财政和赋税事务。

直集贤院:宋代官职名,负责编修文献和史书。

同修起居注:宋代官职名,负责记录皇帝的日常言行。

光禄寺丞: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的膳食和礼仪事务。

长州县: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苏州市一带。

制科:宋代科举考试的一种,选拔特殊人才。

提点刑狱:宋代官职名,负责司法和刑狱事务。

泗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宿迁市一带。

淮南: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中部一带。

江、浙:指江南和浙江地区,位于今江苏省和浙江省一带。

蠲税:免除赋税。

祫享:古代祭祀祖先的一种礼仪,通常在宗庙中进行,以表达对祖先的尊敬和纪念。

信陵坊:古代城市中的一种行政区划,类似于现代的街区或社区。

时政记:记录当时政治事件和政策的文献,类似于现代的政治年鉴或历史记录。

均税:指对土地或财产进行平均分配税收的政策,旨在实现税收的公平性。

台谏:古代官名,负责监察和谏言的官员,类似于现代的监察机构。

内藏库:古代皇宫内的仓库,用于存放皇帝的私人物品和国家的重要物资。

秘阁:古代皇宫内的图书馆,收藏珍贵的文献和书籍。

郊:古代的一种祭祀活动,通常在城外进行,以祈求丰收和国家的安宁。

疏决:古代的一种司法程序,指对罪犯进行审判和判决。

谘谟:指咨询和谋划,古代朝廷中大臣向皇帝提供建议和策略的行为。

便殿:指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宫殿,相对于正式的大殿而言。

女宠:指皇帝宠爱的妃嫔,这里特指过度宠爱妃嫔导致的政治问题。

蠹国败政:比喻国家政治腐败,如同被虫蛀蚀一样。

司会:古代官职,负责国家财政和会计事务。

契丹、西夏:指北宋时期北方的两个强大民族政权,契丹建立了辽朝,西夏则是党项族建立的政权。

谷永:西汉时期的著名谏臣,以直言敢谏著称。

娄师德、郝处俊:唐代著名的贤臣,以清廉和才干闻名。

禹、汤:指夏禹和商汤,古代传说中的圣王,以节俭和勤政著称。

周公:西周时期的著名政治家,以辅佐周成王和制定礼乐制度闻名。

宗庙社稷:宗庙指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社稷指国家政权,合称代表国家的根本。

考绩:古代对官员政绩的考核制度。

转运使、副、提点刑狱:宋代的地方官职,负责财政、司法等事务。

知州、军、监、知县、县令:宋代的地方行政官职,分别负责州、军、监、县等不同级别的行政事务。

集贤殿大学士:宋代的高级文官职位,负责文学和学术事务。

左司郎中:宋代的中级文官职位,负责文书和行政事务。

史馆修撰:宋代的中级文官职位,负责编纂国史。

左谏议大夫:宋代的高级谏官职位,负责向皇帝进谏。

富弼: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清廉和才干闻名。

韩琦: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才干和忠诚著称。

司马光: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史学家,曾任宰相,以编纂《资治通鉴》闻名。

王安石: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以推行变法闻名。

蔡襄:北宋时期的著名文学家、政治家,曾任三司使,以文学和才干著称。

胡宿: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曾任枢密副使,以谨慎和顾全大局著称。

杨畋:北宋时期的谏官,曾推荐苏辙,以直言敢谏著称。

苏辙:北宋时期的著名文学家、政治家,苏轼之弟,以文学和政治才干闻名。

沈遘:北宋时期的文学家,曾任知制诰,以文学才干著称。

曾公亮:北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曾任枢密使,以才干和忠诚著称。

张曰:北宋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参知政事,以才干著称。

江、淮盐事:指江淮地区的盐政事务,盐政是古代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之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仁宗嘉祐五年(辽清宁六年)六月至八月间的重要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辽国任命果嘉努为特里衮,反映了辽国的政治变动。接着,宋仁宗下诏禁止官员告讦他人罪行,体现了对官员行为的规范和约束。吕诲的进谏则揭示了当时官场中告讦成风的现象,以及朝廷对此的应对措施。

在经济方面,文中提到张掞参与均税详定,反映了宋代对税收制度的重视和调整。辽国在中京设立国子监,并按时祭祀先圣先师,显示了辽国对教育和文化的重视。宋仁宗下诏礼部贡院改革科举考试制度,体现了对人才选拔的重视。

在军事方面,文中提到交趾与甲洞蛮联合侵犯边境,宋士尧战死,朝廷发兵讨伐,反映了宋代边疆的紧张局势。唐介被任命为荆南知州,但因何郯的反对而复任知谏院,显示了朝廷内部对官员任命的争议。

文化方面,欧阳修等人编修的《唐书》完成,并得到朝廷的嘉奖,显示了宋代对历史文献的重视。刘羲叟的去世则让人惋惜,他在星历数术方面的才华得到了认可。

在农业方面,赵尚宽在唐州推行垦荒政策,取得了显著成效,增加了农田和人口,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和嘉奖。这一政策不仅改善了当地的经济状况,也为其他地区提供了借鉴。

最后,文中提到宋仁宗下诏鼓励士大夫惇德明义,批评了官场中的险刻竞浮之风,体现了对官员道德修养的重视。吴奎等人提出的牧马改革建议,也得到了皇帝的批准,反映了宋代对马政的重视和改革。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宋代的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方面的重要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貌和朝廷的政策取向。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宋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宋代的一些政治和军事事件,涉及官职的设立、官员的任免、养马政策的调整等。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宋代的政治运作和社会状况。

首先,文中提到了养马政策的调整。宋代非常重视马匹的饲养和管理,因为马匹在军事上具有重要作用。文中提到的楼烦监、元池、天池等地都是唐代设立的养马机构,宋代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调整和优化。通过派遣官员实地考察,确定适合养马的地点,并废除了河北的一些养马机构,转而加强河东和京西路的养马工作。这一政策调整反映了宋代对军事资源的重视和合理配置。

其次,文中还提到了官员的任免和监察制度的改革。宋代为了防止官员滥用职权和贪污腐败,设立了转运使和同提点刑狱使臣等职位,负责监督地方财政和刑狱事务。然而,由于一些使臣不熟悉法令和民事,导致监察效果不佳,因此朝廷决定废除同提点刑狱使臣,改设转运判官,并规定任期为三年。这一改革反映了宋代对官员素质和监察制度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一些官员的任免和奖惩情况。例如,翰林侍读学士刘敞因被弹劾而请求外任,最终被任命为知永兴军。驸马都尉李玮因与公主不和而被降职,但后来又免于降职,仅被罚铜三千斤。这些记载反映了宋代官场的复杂性和皇帝对官员的宽严相济的态度。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天文现象和礼仪制度的调整。例如,太白昼见被认为是不祥之兆,朝廷因此采取了一些措施。太常礼院则对文武臣僚的谥号制度进行了调整,规定在未葬前考定谥号,以确保谥号的公正性和及时性。这些记载反映了宋代对天文现象和礼仪制度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宋代的政治、军事、官职任免、监察制度、天文现象和礼仪制度等方面的内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宋代社会和政治运作的窗口。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宋代的政治、法律和社会状况,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和治理问题。首先,文中提到杖刑和剑的使用,体现了古代法律的严厉性和权力的象征意义。杖刑作为一种常见的刑罚,用于惩戒违法行为,而剑则象征着权力和威严,体现了古代社会对法律和秩序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均田法和方田法的实施,反映了宋代土地制度和税收制度的复杂性。均田法旨在平均分配土地,减少贫富差距,但在实际执行中却引发了百姓的恐慌和不满,导致社会动荡。方田法则通过测量土地面积和确定税收标准,试图解决税收不均的问题,但由于执行不当,反而加剧了社会矛盾。这些现象揭示了古代土地制度和税收制度的弊端,以及政府在治理过程中面临的挑战。

此外,文中还提到台谏官和两制臣僚的职责和限制,反映了宋代政治体制的特点。台谏官负责监察和谏言,两制臣僚则在朝廷中担任重要职务,但由于政治体制的限制,他们的职责和权力受到一定的制约。这种现象揭示了古代政治体制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的激烈性。

最后,文中提到三司使、大理寺丞等官职的设立和职责,反映了宋代政府机构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三司使负责财政和税收事务,大理寺丞负责司法事务,这些官职的设置体现了古代政府对财政、税收和司法的重视。同时,文中还提到海东青鹘的禁养,反映了古代社会对自然资源的保护意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宋代政治、法律和社会状况的描述,揭示了古代社会的复杂性和治理问题的多样性。它不仅反映了古代社会的矛盾和问题,也为我们理解古代政治体制和社会制度提供了重要的参考。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社会的运作机制和治理方式,从而为现代社会的治理提供借鉴和启示。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宋代和辽朝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政治、文化、宗教等多个方面的状况。首先,文中提到了宋代科举考试的情况,如赐予进士出身、试校书郎等,这体现了宋代对人才的重视和选拔机制的完善。其次,文中还提到了辽朝皇帝的活动,如清暑永安山、谒庆陵等,这些活动反映了辽朝皇帝的日常生活和宗教信仰。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一些重要人物的生平和事迹,如宋祁、张茂实、萧阿喇等。宋祁是宋代著名的文学家和官员,他的去世和遗奏反映了当时文人的政治抱负和社会责任感。张茂实的故事则揭示了宋代官场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萧阿喇的悲剧则反映了辽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阴谋。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天象和自然灾害,如日食、淮水溢等,这些现象在当时被视为天意和警示,反映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和对天命的信仰。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任免和政治斗争,如王安石与执政的冲突,这些事件反映了宋代政治的复杂性和官员之间的权力博弈。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活动,展现了宋代和辽朝的政治、文化、宗教等多个方面的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古人对政治、文化、宗教等方面的理解和态度。

这段古文主要记录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政策调整,反映了当时朝廷对于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管理和改革。首先,文中提到朝廷对于昭宪皇太后等皇后家子孙的录用和赏赐,体现了当时对于皇室后裔的重视和优待,同时也反映了朝廷对于家族势力的平衡和利用。

其次,文中提到朝廷对于《时政记》的修撰和均税政策的实施,显示了朝廷对于政治记录和税收公平性的重视。这些政策和措施不仅有助于维护朝廷的权威和稳定,也有助于促进社会的公平和正义。

此外,文中还提到司马光对于君德、御臣和拣军的论述,反映了当时对于君主品德、官员选拔和军事管理的重视。司马光提出的‘仁、明、武’三德,强调了君主应当具备的品德和能力,而他的御臣之道则强调了官员选拔和奖惩的重要性。这些论述不仅有助于提升朝廷的管理水平,也有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和谐。

最后,文中提到司马光对于疏决制度的批评和建议,反映了当时对于司法公正和法律执行的重视。司马光提出的改革建议,旨在减少司法腐败和不公,提升法律的权威和效力。这些建议不仅有助于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也有助于提升朝廷的治理能力和公信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录一系列政治事件和政策调整,反映了北宋时期朝廷对于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管理和改革。这些政策和措施不仅有助于维护朝廷的权威和稳定,也有助于促进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同时,司马光等人的论述和建议,也为当时的政治改革和治理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指导。

这段古文主要反映了北宋时期朝廷内部的谏诤文化和政治斗争。文中通过多位大臣的谏言,揭示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奢侈腐败、财政困难以及对外战争的沉重负担。大臣们通过谏言,试图劝诫皇帝节俭勤政,减少后宫奢侈,关注民生,整顿吏治,以挽救国家的危局。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中国古代的谏诤传统。谏诤是中国古代政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臣们通过直言进谏,表达对国家和皇帝的忠诚。文中提到的司马光、韩琦、王安石等人,都是北宋时期著名的谏臣,他们的言行反映了当时士大夫阶层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注。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逻辑严密,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大臣们的谏言不仅引经据典,还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例如,司马光在谏言中引用禹、汤、周公等古代圣王的例子,强调节俭和勤政的重要性,具有很强的历史感和说服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北宋中期朝廷内部的复杂政治局面。当时,北宋面临着内忧外患,内部财政困难,外部有契丹和西夏的威胁。大臣们通过谏言,试图推动朝廷进行改革,整顿吏治,减轻百姓负担,以挽救国家的危局。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北宋中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

此外,这段文字还反映了北宋时期士大夫阶层的政治理想和道德追求。大臣们通过谏言,表达了对国家和皇帝的忠诚,体现了士大夫阶层“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种精神在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具有深远的影响,成为后世士大夫阶层的楷模。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体现了中国古代政治文化的深厚内涵。通过对这段文字的赏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状况,以及士大夫阶层的政治理想和道德追求。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五十九》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8781.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