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三十三-原文
起柔兆执徐七月,尽强圉大荒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大中祥符九年(辽开泰五年)
秋,七月,甲辰,辽主猎于赤山,以敦睦宫太保陈昭衮兼掌围场事。辽主射虎,以马驰太骤,矢不及发,虎怒奋,势将犯跸;左右辟易,昭衮舍马,捉虎两耳骑之,马骇且逸。辽主命卫士追杀,昭衮大呼止之。虎虽轶山,昭衮终不堕地,伺便拔佩刀杀之,辇至辽主前。慰劳良久,即日设燕,悉以席上金银器赐之,加节钺,迁围场都太师,赐国姓,命张俭、吕德懋赋以美之。
辛亥,飞蝗过京城,帝诣玉清昭应宫、开宝寺、灵感塔焚香祈祷,禁宫城音乐五日。先是帝出死蝗以示大臣曰:“朕遣人遍于郊野视蝗,多自死者。”翼日,执政有袖死蝗以讲者曰:“蝗实死矣,请示于朝。”率百官贺。王旦曰:“蝗出为灾,灾弭,幸也,又何贺焉?”众力请,旦固称不可,乃止。于是二府方奏事,飞蝗蔽天,有堕于殿廷间者。帝顾谓旦曰:“使百官方贺而蝗若此,岂不为天下笑邪!”
甲寅,诏:“前降德音赐酺,宜俟来春。”
乙卯,分命内臣与转运使、诸州通判、职官案视蝗伤苗稼,仍许即时改种,悉除其租。申禁宫城音乐十日。
癸亥,上封者言蝗旱由大臣子弟恣横所致。诏曰:“近以蝗蝝伤于苗稼,考前书之所记,由部吏之侵渔。属者郡县之官,冒法不检,子弟之辈,怙势肆求,民实怨嗟,气用堙郁,俛从轻典,恐长弊风。自今士大夫各务敦修,更思教勖,姑念保家之美,勿贻败类之羞,苟掇显尤,难从末减。仍令所在官司谨察视之!”
甲子,诏:“禁京城音乐尽此月。”
丙寅,诏:“自今群官职田并须遵守元制,无得侵扰客户,遇灾沴即蠲省之。”先是殿中侍御史王奇,请籍纳职田以助赈贷,帝曰:“朕以此田均济官吏,本欲人各足用,责其清谨耳,奇未晓给田之理。然朕每览法寺奏款,在外官属所占职田,多逾往制,不能自备牛种,或水旱之际,又不蠲省,致民无告。”遂罢奇奏,降诏申敕焉。
八月,丙子,令江淮发运使岁留上供米五十万,以备饥年赈济。
辽主如怀州,有事于诸陵。戊寅,还上京。
己卯,中使张文昱等言分路检视,蝗伤民田约十之一二,帝命所定蠲税分数,更加优厚。
丙戌,帝亲制玉皇圣号册文,召辅臣同观,自禁中具仪仗迎导赴大安殿,摹写刻玉。
枢密使、同平章事陈尧叟罢为右仆射。尧叟以久疾求领外任,从之,寻命判河阳,月给实俸,岁赐公使钱百万。尧叟入辞,别赉钱二百万,又作诗饯其行。尧叟奏对明辨,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周记云。
丁亥,以向敏中使回,宴近臣于长春殿;不举乐,闵雨也。
壬辰,群臣请受尊号册宝,表五上,从之。
九月,癸卯,辽主弟秦晋国王隆庆朝辽主于上京,辽主亲出迎劳,至实德山,因同猎于松山。未几,封隆庆长子札拉为中山郡王,次子遂格为乐安郡王。
甲辰,兵部尚书、参知政事丁谓罢为平江节度使。谓上章请外任,即授本镇旄钺以宠其行。寻命谓知升州,谓请归拜墓,许之。
丙午,以翰林学士陈彭年为刑部侍郎,王曾为左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张知白为给事中,并参知政事。枢密直学士任中正为工部侍郎、枢密副使。
曾、知白、彭年等与王旦同在中书,尝乘间谓旦曰:“曾等拔擢至此,公力也,愿有所裨补。”旦曰:“愿闻之。”曾曰:“每见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行下,恐人言之以为不可。”旦逊谢而已。一日,曾等以前说闻于帝,帝曰:“所行公否?”皆曰:“公。”帝曰:“王旦事朕,多历年所,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朕谕以小事专行,卿等当谨奉之。”曾等退,谢于旦曰:“上之委遇,非曾等所知也。”旦曰:“向蒙谕及,不可自言先得上旨,今后更赖诸公规益。”略不介意。
右谏议大夫凌策,自成都代还,帝将擢任之,谓王旦曰:“策有才用,治蜀,敏而能断。”旦曰:“策性质淳和,临莅强济。”帝曰:“然。”于是命为给事中、权御史中丞。
丁未,曹玮言:“嘉勒斯赉、宗哥等率蕃部兵三万馀人寇至伏羌寨三都谷,即领军击败之,逐北二十馀里,斩首千馀级,生擒七人,官军被伤者百六十人,陈殁者六七十人。”诏赐玮及驻泊钤辖高继忠、都监王怀信锦袍、金带、器币,将校立功者第迁一资,仍赐金帛,阵殁者恤其家。
先是翰林学士李迪,召对龙图阁,命草诏书,徐谓迪曰:“曹玮在秦州屡请益兵,未及遣,遽辞州事,谁可代玮者?”对曰:“玮知嘉勒斯赉欲入寇,且窥关中,故请益兵为备,非怯也。且玮有谋略,诸将皆非其比,何可代?陛下重发兵,岂非将上玉皇圣号,恶兵出宜秋门邪?今关右兵多,可分以赴玮。”帝因问:“关右几何?”对曰:“臣向在陕西,以方寸小册书兵粮数备调发,今犹置佩囊中。”帝令自探取,目内侍取纸笔,具疏某处当留兵若干,馀悉赴塞下。帝顾曰:“真所谓颇、牧在禁中。”未几,嘉勒斯赉果犯边,秦州方出兵,复召问曰:“玮战克乎?”对曰:“必克。”及玮捷书至,帝谓迪曰:“卿何料之审也?”迪曰:“嘉勒斯赉大举入寇,使谍者声言以某日下秦州会食,以激怒玮,玮勒兵不动,坐待
其至,是则以逸待劳,臣用此知其决胜也。”
庚戌,以不雨,罢重阳宴。
甲寅,令诸路转运使督民捕蝗。帝以久旱,忧形于色,减膳撤乐,遍走群望。及是霑沛,帝作《甘雨应祈诗》,近臣毕和。
丁巳,诏:“诸州蝗旱,今始得雨,方在劝农,罢诸营造。”
己未,诏:“诸州县七月以后诉灾伤者,准格例不许;今岁蝗旱,特听受其牒诉。”
戊辰,青州言飞蝗投海死。
己巳,诏闻益州频雨谷贵,令发官廪粜济之;所修玉局观、上清宫悉罢。
诏:“灾伤州军,有以私廪赈贫民者,二千石与摄助教,三千石与大郡助教,五千石至八千石第授本州文学、司马、长史、别驾。”
庚午,内出《北面榆柳图》示辅臣,数逾三百万。帝曰:“此可代鹿角也。雄州李允则颇用心于此,朕尝询其累任劳课书历否,对曰:‘设官本要莅事,但当竭力,何得更谋课最!”此言亦可嘉也。”
先是京畿、京东、西、河北路蝗生,弥覆郊野;七月,过京师,延至江、淮,及霜寒始尽。飞蝗之过京城也,帝方坐便殿,左右以告,帝起,临轩仰视,则蝗势连云障日,莫见其际。帝默然还坐,意甚不怿,乃命撤膳;自是体遂不豫。
冬,十月,壬申朔,诏以来年正月二日诣景灵宫奉上圣祖徽号。礼仪院言:“正月天书降,用上元日朝拜玉清昭应宫。十月圣祖降,请以下元日朝拜景灵宫。著为定式。”
己卯,王钦若表上《翊圣保德真君传》三卷,帝制序。
初,祠部员外郎吕夷简提点两浙路刑狱,时京师大建宫观,伐材木于南方,有司责期令峻急,工徒至有死者,诬以亡命,收系妻子;夷简疏请缓役,从之。又言:“盛冬挽运艰难,宜须河流渐通,以兵卒番送。”及代归,帝曰:“卿所奏有为国爱民之心。”擢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岁蝗旱,夷简请责躬修政,严饬辅相,思所以恭顺天意,及奏弹李溥专利罔上。
寇准判永兴,黥有罪者,徙湖南,道由京师,上准变事。夷简曰:“准治下急,是欲中伤准耳,宜勿问,益徙之远方。”帝从之。
先是丁谓力庇李溥,主行新法,言不便者虽众,谓持之益坚。及谓罢政,群议复起。帝谓王旦等曰:“茶盐之利,要使国用赡足,民心和悦,卿等宜熟思之。”旦等曰:“此属邦计,欲选官与三司再行定夺,臣等参详可否奏裁。”帝曰:“卿等宜即具诏,明述恤民之意。”丁酉,遂下诏言:“茶盐等亦依常例,更不别生名目,致有疑误亏损。”
十一月,辛丑朔,辽以参知政事马保忠同知枢密院事、监修国史。
甲辰,三司言诸司欠商贾飞钱,欲罢来年官市缯绢偿之,诏发内藏钱二十万缗以给其费。
河西节度使、知许州石普,上言九月下旬,日食者三。又言:“商贾自秦州来,言嘉勒斯赉欲阴报曹玮,请以臣尝所献阵图付玮,可使必胜。”先是帝方崇符瑞,而普请罢天下醮设,岁可省缗钱七十馀万以赡国用,遂忤帝意,于是帝益怪普言逾分。而枢密使王钦若,因言普欲以边事动朝廷,帝怒,欲遣使就劾;宰相王旦请先召还,命知杂御史吕夷简推鞫。狱具,集百官参验。九月下旬,日不食,普坐私藏天文,罪应死,诏除名,配贺州,遣使絷赴流所。帝谓辅臣曰:“普出微贱,性轻躁,干求不已。既懵文艺,而假手撰述以揣摩时事。朕以先朝故,每容忍之,而普言益肆,录其微效,俾贷极典。闻普在流所思幼子辄泣下,流人有例携家否?”王旦等曰:“律无禁止之文。”诏许挈族以行。寻命房州安置,增屯兵百人守护之。普倜傥有胆略,凡预讨伐,闻敌所在,即驰赴之。两平蜀盗,大小数十战,摧锋与贼角,众伏其勇。
壬子,以知秦州曹玮为秦州都部署,依前兼泾、原、仪、渭州、镇戎军缘边安抚使;以礼部郎中李及为太常少卿、知秦州。时玮数上章求解州事,帝问王旦:“谁当代玮者?”旦荐及可任,帝即命之。
众议皆谓及非守边才,祕书监杨亿以告旦,旦不答。及至秦州,将吏亦心轻之。会有屯驻禁军白昼掣妇人金钗于市中,吏执以闻。及方坐观书,召之使前,略加诘问,其人服罪。及不复下吏,亟命斩之,复观书如故,将吏皆惊服。不日,声誉达京师。亿见旦,具道其知人之明,旦笑曰:“禁军戍边,白昼为盗于市,此固当斩,乌足为异!旦之用及者,其意非在此也。夫以曹玮知秦州,戎羌詟服,边境之事,玮处之已尽其宜。使它人往,必矜其聪明,多所变置,败坏玮之成绩。旦所以用及者,但以及厚重,必能谨守玮之规而已。”
辽秦晋国王隆庆自上京还,至北安,浴于温泉,得疾,十二月,乙酉,卒。辽主哀恸,辍朝,追赠皇太弟。
乙卯,诏改来年元曰天禧。
戊戌,奉天书置天安殿,玉皇宝册、衮服、二圣绛纱袍于文德殿。己亥,奉天书及玉皇宝册、衮服赴玉清昭应宫,圣祖宝册、仙衣赴景灵宫。
是岁,辽放进士孙杰等四十八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天禧元年(辽开泰六年)
春,正月,辛丑朔,改元。奉天书升太初殿,行荐献礼,上玉清皇大天帝宝册、衮服;又诣二圣殿,奉上绛纱袍,奉币进酒;诸路分设罗天大醮。壬寅,奉上圣祖宝册仙衣于天兴殿,礼毕,车驾还内。群臣入贺于崇德殿。
丙午,诏以是月十五日行
宣读天书之礼。
庚戌,亲享六室。
辛亥,奉天书合祭天地,以太祖、太宗并配。
还,御正阳门,大赦天下,赏赐如东封例。
免灾伤州军见欠田租及和籴,减荆湖南路盐价,蠲天下逋欠,虽盗用经三十年者亦蠲之。
遂御天安殿,受尊号宝册。
乙卯,帝与群臣读天书于天安殿。
壬戌,诏以四月一日为天祺节,其制度悉如天贶。
丙寅,命宰相王旦为兗州太极观奉上册宝使。
己巳,给事中孙仅卒。
帝曰:“仅笃于儒学,性端悫,中立无竞,深可惜也!”
命迁其子官。
是月,辽主如锥子河。
二月,庚午朔,诏赈灾,发州郡常平仓。
辛未,三司假内藏库钱五十万贯。
壬申,御正阳门观酺,凡五日。
甲戌,辽驸马萧托云削同平章事,以公主杀无罪婢,托云不能齐家也。
公主降为县主。
丁丑,诏:“别置谏官、御史各六员,增其月俸,不兼它职。
每月须一员奏事,或有急务,听非时入时;及三年,则黜其不胜任者。”
戊寅,内外官并加恩。
发常平仓粟出粜以济贫民,京师物贵故也。
丁亥,设元天大圣后版位于文德殿,帝亲酌献,拜授册宝于王旦,仙衣于赵安仁。
旦等跪奉以升辂,具卤簿仪卫。
所过禁屠宰二日,官吏迎拜;至兗州,遣官三十员袴褶前导。
奉册日,帝不视朝。
庚寅,进封李公蕴为南平郡王。
辛卯,召太子中允、直龙图阁冯元讲《易》于宣和门之北閤,待制查道、李虚己、李行简预焉。
自是听政之暇,率以为常。
帝因数访大臣能否。
行简无所怨昵,必称道其长,人推其长者。
初,有日者上书言宫禁事,坐诛,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占问吉凶简尺,帝怒,欲尽付御史案罪。
王旦具请以归,翼日,白帝曰:“此人之常情,且语不及朝廷,不足究治。”
因自取旧所占问者进曰:“臣少贱时,不免为此。必以为罪,愿并臣下狱。”
帝曰:“此事已发,何可免?”
旦曰:“臣为宰相,执国法,岂可自为之幸于不发,而以罪人?”
帝意解。
旦至中书,悉焚所得书。
既而大臣有欲因是以挤己所不快者,力请究治;
帝令就旦取书,旦曰:“臣己焚之矣。”
由是获免者众。
己亥,刑部侍郎、参知政事陈彭年卒。
帝闻之,即幸其第,涕泗良久;
赠右仆射,谥文僖,录其子孙甥侄。
彭年敏给强记,尤好仪制沿革、刑名之学,自升内阁,即以翰墨为己任。
及李宗谔卒,杨亿病退,彭年专其任,事务益繁,愈勤职以固宠,手披简策,口对宾客,及胥吏白事满前,或密答诏问,晓夕若是,形神皆耗。
然彭年素奸谄,时号“九尾野狐”。
在翰林日,尝诣中书谒宰相,王旦辞不见;
翌日复至,旦令见向敏中。
它日,敏中命吏取彭年所留文字示旦,旦暝目索纸封之,曰:“不过兴建符瑞,图进取耳。”
始,彭年仕未达,求为大理寺详断官。
张齐贤时当国,一见,辄不可。
人问其故,齐贤曰:“此人在朝,必乱国政。”
或疑齐贤过甚,后乃服其知人。
三月,戊午,以枢密使王钦若为会灵观使。
会灵初置使,命执政兼领,于是王曾次当为之,钦若方挟符瑞固恩宠,意欲得此,曾因恳辞焉。
帝颇不怿,谓曾曰:“大臣宜傅会国事,何遽自异邪?”
曾顿首谢曰:“君从谏为明,臣尽忠为义。
陛下不以臣驽病,使待罪政府,臣知义而已,不知异也。”
庚申,免潮州逋盐三百七十馀万斤。
辛酉,江南提点刑狱范应辰言:“伏睹辛亥制书,常赦不原者咸除之。
谨按《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
今奸凶之辈,密料赦期,肆其残酷,方合正典刑而遽逢霈泽,配为卒伍,皆给衣粮,又何异赏人为盗邪!
较诸疑则赦之,谅有殊矣。
望自今凡有知赦在近而故为罪戾者,死罪以下,递减一等断之。”
帝曰:“先帝因郊礼议赦,有朝士秦再思上书,引诸葛亮佐刘备数十年不赦事,先帝颇疑之,时赵普入对,言曰:‘圣朝定制,每三年郊祀即覃肆眚,所谓其仁如天,尧、舜之道也。
刘备偏据一方,何足法哉?’
自是赦宥之文遂定。
应辰发论,颇见尽心;
然全无赦宥,亦恐难行。”
张知白曰:“古人所谓数则不可,无之实难,斯为确论也。”
是春,京畿旱。
夏,四月,庚午,王旦至自兗州,言:“曹、济、徐、郓州、广济、淮阳军每年船运上供斛斗三十七万石。
去岁蝗旱,望免夏税一科支移。”
诏可。
乙亥出圣祖神化金宝牌分给京城寺观及天下名山。
牌长三寸许,广寸馀,面文曰“玉清昭应宫成天尊万寿金宝”,背文曰“永镇福地”,其周郭皆隐起蛇龙华葩之状,封以绛囊漆匣,帝亲题署之。
壬午,赐进士杨伟及第,贾昌朝同出身。
大礼之初,贡举人献颂者甚众,惟伟及昌朝可采,故召试学士院而命之。
甲申,命龙图阁待制查道知虢州。
将行,帝御龙图阁饮饯之。
时虢州蝗灾,道既至,不俟报,出官廪米设糜粥赈饥者,发州麦四千斛给农民种,所全活万馀人。
乙酉,以著作郎刘煜为右正言。
时准别诏置谏官,煜首预其选。
帝曰:“谏官、御史当识朝廷大体,乃为称职。”
煜,温叟之子也。
尝知龙门县,群盗杀人,煜捕得之,将械送府,恐道亡去,皆斩之,众伏其果。
通判益州,召还,时王曙治蜀,或言其政苛暴,因对,帝问曙治状与凌策孰愈,煜曰:“策在蜀,岁丰事简,故得以宽假民。
比岁小歉,盗贼间发,非诛杀不能禁。然曙所行,亦未尝出法外也。”帝善之。曙峻法以绳盗贼,赃无轻重,一切戮之,众股栗。居数月,盗贼屏窜,蜀民外户不闭。尝有卒夜告其军谋乱者,曙立辨其伪,斩之。民安其政,以比张咏,号“前张后王”。
辛卯,辽封秦晋国王隆庆少子色嘉努为长沙郡王。
以漆水郡王耶律制心权知诸行宫都部署事。制心,隆运之侄也,以皇后外弟,恩遇日隆。时萧哈绰方用事,制心奏哈绰寡识无行检,辽主默然。
自南北通好,边境承平,辽主数与南北院诸臣宴饮,或连昼夕。辽主于音律特所精彻,中席或自歌,命宫人弹琵琶侑酒。详衮萧柳好滑稽,虽君臣燕饮,诙谐无所忌,时人比之俳优。制心遇内宴欢洽,辄引避,皇后怪而诘之曰:“汝不乐邪?”制心曰:“宠贵鲜能长保,以是为忧耳。”
壬辰,辽禁命妇再醮。
五月,戊戌朔,辽以枢密使萧哈绰为都统,以汉人行宫都部署王继忠副之,殿前都点检萧库哩为都监,以伐高丽。
庚子,太保、平章事王旦以疾求退。旦柄用凡十八年,为相一纪,素羸多疾,又忧名位太重,不自安,自东鲁复命,连章求解;帝优诏褒答,继以面谕。戊申,制授太尉兼侍中,听五日一赴起居,因入中书,遇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入预参决。旦闻命愈恐,家居不出,手疏恳请去位,具言:“私门百口,属疾将遍,欲退身以息灾咎;今加此峻秩,则是愈增罪衅。”辞意坚苦。又遣其子诣向敏中附奏。乃诏止加封邑,其馀优礼悉如前制。
庚戌,诏以仍岁蝗旱,遣使分路安抚。
乙卯,以高邮军民荀怀玉为本军助教,以其出米麦三千斛济饥民故也;仍许自今为例。
甲寅,辽以南京统军使萧惠为右伊勒希巴。惠尝从其伯父巴雅尔伐高丽,力战,破阻险之师,及攻开京,以军律严整闻,故有是命。
丙辰,开封府及京东、陕西、江、淮、两浙、荆湖路百三十州军,并言二月后蝗蝻食苗;诏遣使臣与本县官吏焚捕,每三五州命内臣一人提举之。
西京应天禅院太祖皇帝神御殿成,为屋凡九百九十一区。己未,命宰相向敏中为奉安圣容礼仪使,入内都知张景宗管句迎奉,左谏议大失戚纶告永昌陵。
以秘书丞谯人鲁宗道为右正言,用新诏也。
殿中侍御史张廓言:“奉诏京东安抚,民有储蓄粮斛者,欲诱劝举放以济贫民,俟秋成依向例偿之,如有欠负,官为受理。”从之。
乙丑,辽主驻九层台。
六月,戊辰朔,辽德妃萧氏赐死,葬兔儿山西,后数日,大风起冢上,昼暝,大雷电而雨,不止者逾月。
丙子,右正言鲁宗道言:“亲民之官,政事最切。汉宣帝凡拜刺史、守相,必亲见之,考察其言,观其能否。今或未然。凡除知州、通判,京朝官知县,候满三五人,宜令大臣延之中书,察其应对,考其臧否。县令则择台阁有风鉴闻望臣僚主遣之。能否之间,各知其状,恐于圣政稍得其宜。又,审官之任,本宰相之职,宜妙选英哲以委之,庶激浊扬清,渐得良牧、贤宰,则斯民之大幸也。”
庚辰,发运使言:“真州等处转般仓及江、浙上供米二百二十馀万斛,欲留逐处以济阙乏。”从之。
盗发后汉高祖陵,论如律,并劾守土官吏。遣内侍王克让以礼治葬,知制诰刘筠祭告。因诏州县申前代帝王陵寝憔采之禁。
甲申,以武昌节度副使边肃知光州,用辛亥赦书也。时刑部奏其元犯,帝曰:“肃在邢州日,方契丹侵扰,屡诏令弃城入保。肃能因守,颇著成效;虽冒贿赂,亦累该赦宥矣,故特授以郡。”
诏:“金部员外郎、提点中书制敕院五房公事刘明恕,自今遇庆节大礼,许依枢密副都承旨例进奉上寿,仍赴宴会。”始更旧制也。
是月,辽南京诸县蝗。
秋,七月,辛丑,以蝗蝻再生,遣官分祷京城宫观、寺庙,仍令诸州公署设祭坛。
辽主如秋山。遣礼部尚书刘京、翰林学士吴淑达等分路按察刑狱。
己酉,右正言刘烨、鲁宗道等言:“每有章疏,例于閤门投进,事颇非便。欲于通进、银台司进入。”从之。又言:“章疏例须手写,伏缘笔札不精,虑渎圣览。”诏并令亲书。
王旦以病坚求罢相,甲寅,召对滋福殿,左右掖扶而升。帝睹其瘦瘁,闵然曰:“朕方欲以大事托卿,而卿疾如此,奈何?”因命皇子出拜,旦皇恐走避,皇子随而拜之。旦言:“皇子盛德,必任陛下事。”因荐可为大臣者十馀人,其后不践两府者,独凌策、李及。旦退,复上疏请去位,帝乃许之。丁巳,以旦为太尉,仍领玉清昭应宫使,特给宰相俸料之半,令礼官草仪,赴上尚书省。
旦为宰相,务遵法守度,重改作,善于论奏,言简理顺。其用人,不以名誉,必求其实。居家宾客满座,必察其可言及素知名者,别召与语,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其言而献之,密籍其名以荐,人未尝知。
谏议大夫张师德,两诣旦门不得见,意为人所毁,以告向敏中。敏中乘间言之,旦曰:“旦处安得有毁人者!”及议知制诰,旦曰:“惜哉张师德!”敏中问之,旦曰:“师德名家子,有士行,不意两及吾门!状元及第,荣进素定,当静以待之;若复奔竞,彼无阶而入者,当如何也?”
辽人常于岁给外别假钱币,旦请以岁给三十万内各借三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辽人得之
大惭。次年,复下有司,契丹所借金币六万,事属微末,令仍依常数与之,后不为比。
当是时,兵革不用,海内富实,天下称为贤相。
辛酉,三司请依常岁于开封府界均买草千馀万围。帝以螟蝗为害,虑烦民力,令中书、枢密院议其可否。向敏中曰:“国家监牧马数,比先朝倍多,广费刍粟。若令群牧司度数出卖,散于民间,缓急取之,犹外厩耳。”王钦若曰:“敏中之论,实为便利,臣请别具条奏。”帝可之。
八月,庚午,以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为左仆射、平章事。先是帝欲用钦若,王旦曰:“钦若遭逢陛下,恩礼已隆,乞令在枢密院,两府任用亦均。臣风祖宗朝未尝使南人当国,虽古称立贤无方,然必贤士方可。”帝遂止。及旦罢,卒相钦若。钦若尝语人曰:“为王子明,迟我十年作宰相!”
辛未,礼仪院奏详定太尉王旦赴上仪注。旧时,三公不兼宰相,无赴上之礼;帝优宠大臣,特有是命,然旦终以不赴。
帝以先所遣按抚诸路使者,方属西成,或妨农事,乃悉召赴阙;所在百姓,委长吏倍加安抚,无辄骚扰。
壬申,加向敏中尚书右仆射。宣命之日,帝使人觇之,敏中方谢客,门阑悄然。帝笑曰:“敏中大耐官职!”
丙子,诏:“京城禁围草地听民耕牧。”
丙戌,以都官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浦城黄震为江、淮、两浙、荆湖制置发运使,赐金紫。
先是李溥出自三司小吏,为发运使十馀年,奸赃狼籍,丁谓党之,无敢言者。震将行,上书自陈,词颇愤激;帝知其意在溥也,谕之曰:“卿当与人和。”震对曰:“廉正公忠,不负陛下任使者,臣敢不与之和?”既至,发溥奸赃数十事,诏遣御史、閤门祗候各一人案劾之。
震尝通判遂州,会有诏特给两川军士缗钱,诏至西川,而东川独不及,军士谋为变。震白守曰:“朝廷岂忘东川?殆诏书稽留耳!”即开库给钱如西川,众乃定。明日而诏至。
丁亥,诏:“伎术人虽任京朝官,审宫院不在磨勘之例。”
九月,戊戌,帝与宰相议省吏员。向敏中曰:“太祖、太宗朝,閤门祗候不过三五员,宣导赞谒而已。今逾数百而除授未已,禄廪至厚,地望亦优,其间不无滥被升擢者,愿赐裁损。”帝曰:“此盖相承为例,当渐减省之。”
庚子,辽主还上京。以皇子属思生,大赦。
癸卯,给事中、参知政事王曾罢为礼部侍郎。曾以会灵观使让王钦若,帝意不怿。及钦若为相,因欲排异己者,数谮之。会曾市贺皇后家旧第,其家未迁,而曾令人舁土门外,贺氏入诉禁中。明日,帝以语钦若,遂罢曾政事。曾既罢,往谒王旦,旦疾甚,辞弗见。既而语其家人曰:“王君它日勋业甚大。昨让会灵观使,虽拂上旨,而词直气和,了无所慑。且始被进用,已能若是。我自任政事,几二十年,每进对,稍忤上意,即蹙缩不能自容,以是知其伟度矣。”
以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李迪为给事中、参知政事,依前会灵观副使。
先是迪尝独对内东门,帝出三司使马元方所上岁出入财用数以示迪。时仍岁旱蝗,帝忧不给,问何以济,迪曰:“祖宗初置内藏库,欲办收复西北故土,且以备凶荒;今边无它费,陛下用此以佐国用,则赋敛宽,民不劳矣。”帝曰:“朕欲用李士衡代元方,俟其至,当出金帛数百万借三司。”迪曰:“天子于财无内外,愿诏赐三司以显示德泽,何必曰借?”帝悦。迪又言:“陛下东封时,敕所过无伐木除道,即驿舍或州治为行宫,才令加涂塈而已。及幸汾、亳,土木之役过往时百倍。今旱蝗之灾,殆天意所以儆陛下也。”帝深然之。
以马知节知枢密院事,曹利用、任中正、周起同知院事。
戊申,以蝗罢秋宴。
己酉,太尉、玉清昭应宫使大旦卒。前数日,驾幸其第,帝手自和药并薯蓣粥赐之,复赐白金五千两。旦命家人还献,作奏毕,自益四句云:“已惧多藏,况无所用,见欲散施,以息咎殃。”亟令舁至内闼。有诏不许,还至门,旦已卒。旦与杨亿素厚善,病革,延至卧内,请撰遗表,且言:“忝为宰相,不可以将尽之言为宗亲求官,止叙生平遭遇,愿帝日亲庶政,进用贤士,少减焦劳之意。”仍戒之弟勿为厚葬。时年六十一。帝遽临哭之,废朝三日,优诏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文正,录其子、弟、侄、外孙、门人、故吏,授官十数人。及诸子服除,又诏各进一官。
旦性冲澹寡欲,所居甚陋,帝欲为治之,旦以先人旧庐恳辞。每有赐予,见家人列置庭下,辄叹曰:“生民膏血,安用许多!”被服质素,家人服饰稍过,即暝目不视。有货玉带者,子弟以为佳,呈旦,旦命系之,曰:“还见佳否?”曰:“系之,安得自见?”旦曰:“自负重而使观者称好,无乃劳乎?亟还之。”生平不置田宅,曰:“子孙当念自立,何必田宅,徒使争财为不义耳!”兄子睦,颇好学,尝献书求举进士,旦曰:“我尝以大盛为惧,岂可复与寒士争进?”至其殁也,子素犹未官。
咸平初,旦闻李沆之言,犹未深信,及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欲去则帝遇之厚,乃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祥符间,每有大礼,辄奉天书以行,尝悒悒不乐。临终,语其子曰:“我别无过,惟不谏天书一节,为过莫赎。我死之后,当削发披
缁以敛。”诸子欲奉遗令,杨亿以为不可,乃止。
辽萧哈绰之伐高丽也,辽主赐以剑,俾得专杀,故副都统王继忠不也复言其短。哈绰至高丽,攻兴化城,九日不克。高丽将坚一、洪光、高义出战,攻获甚众,辽师败绩。乙卯,哈绰自高丽还,辽主始以继忠为知人,然于哈绰不罪也。时求进者多附哈绰,然其服食、仆马不加于旧,辽主以为廉,以族属女妻其子,诏许亲友馈献,由是豪贵奔趋于门。
甲寅,诏:“自今特旨诏试者,并问时务策一道,仍别试赋、论或杂文一首。”
癸亥,上封者言:“国子监所鬻书,其真甚轻,望令增定。”帝曰:“此固非为利,正欲文籍流布耳。”不许。
右正言鲁宗道言:“进士所试诗赋,不近治道,诸科对义,但以念诵为工,罔究大义。”帝谓辅臣曰:“前已降诏,进士兼取策论,诸科有能明经者,别与考校。可申明之。”
冬,十月,丁卯,辽以南京饥,挽云、应等州粟以赈之。
辛未,辽主猎于铧子河。
壬申,谕诸州非时灾沴不以闻者论罪。
庚寅,辽主驻达离山。
十一月,辛亥,翰林学士李维等上新修《大中祥符降圣记》五十卷,《迎奉圣象记》二十卷,《奉祀记》五十卷,诏赐器帛有差。
乙卯,幸太一宫,大雪盈尺。帝谓宰相曰:“兹固丰稔之兆,但虑民力未充,失于播稼,卿等其设法赈劝,勿遗地利!”
十二月,丁卯,辽主轻骑还上京。
丁丑,知制诰盛度等言奉诏蠲放逋欠凡九百四十三万,所释万五千五百人。
庚寅,玉清昭应宫判官、礼部郎中、知制诰夏竦,责授职方员外郎、知黄州。竦娶杨氏,颇工笔札,有钩距。竦浸显,多内宠,与杨不睦。杨与弟媦疏竦阴事,窃出讼之,又,竦母与杨氏母相诟言,皆诣开封府以闻;下御史台置劾,仍令与杨离异。
壬辰,遣使缘汴河收瘗流尸,从淮南转运使薛奎请也。
是岁,诸路民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三十三-译文
从柔兆执徐年七月开始,到强圉大荒落年十二月结束,共一年有余。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大中祥符九年(辽开泰五年)
秋天,七月,甲辰日,辽国皇帝在赤山狩猎,任命敦睦宫太保陈昭衮兼任围场事务。辽国皇帝射虎时,因马跑得太快,箭来不及射出,老虎发怒,气势汹汹,似乎要冲撞皇帝的车驾;左右的人都躲避,陈昭衮下马,抓住老虎的两只耳朵骑在它身上,马受惊逃跑。辽国皇帝命令卫士追杀老虎,陈昭衮大声呼喊制止。老虎虽然逃到山上,陈昭衮始终没有掉下来,趁机拔出佩刀杀死老虎,将虎尸运到辽国皇帝面前。皇帝慰劳他很久,当天设宴,将席上的金银器全部赐给他,加封节钺,升任围场都太师,赐予国姓,命令张俭、吕德懋作诗赞美他。
辛亥日,飞蝗经过京城,皇帝前往玉清昭应宫、开宝寺、灵感塔焚香祈祷,禁止宫城音乐五天。之前皇帝拿出死蝗虫给大臣们看,说:“朕派人到郊野查看蝗虫,发现很多已经死了。”第二天,有执政大臣袖子里藏着死蝗虫来进言说:“蝗虫确实死了,请向朝廷报告。”于是率领百官祝贺。王旦说:“蝗虫出现是灾害,灾害消除是幸运,又有什么可祝贺的呢?”众人极力请求,王旦坚持认为不可,于是作罢。这时二府正在奏事,飞蝗遮天蔽日,有的掉在殿廷之间。皇帝看着王旦说:“如果百官正在祝贺而蝗虫如此,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甲寅日,下诏:“之前颁布的德音赐酺,应等到明年春天。”
乙卯日,分别命令内臣与转运使、各州通判、职官查看蝗虫伤害的庄稼,允许立即改种,免除所有租税。再次禁止宫城音乐十天。
癸亥日,有上封事的人说蝗灾和旱灾是由大臣子弟恣意横行所致。下诏说:“近来因蝗虫伤害庄稼,考察前书记载,是由于部吏的侵夺。近来郡县的官员,违法不检,子弟们依仗权势肆意索取,百姓实在怨恨,气氛压抑,如果从轻处理,恐怕会助长不良风气。从今以后,士大夫们各自努力修身,更要思考如何教导子弟,姑且念及保家的美德,不要留下败类的羞耻,如果犯下明显的过错,难以从轻处理。同时命令所在官府严加监察!”
甲子日,下诏:“禁止京城音乐直到这个月底。”
丙寅日,下诏:“从今以后,群官的职田必须遵守原有制度,不得侵扰客户,遇到灾害即减免租税。”之前殿中侍御史王奇,请求登记职田以帮助赈贷,皇帝说:“朕用这些田地均济官吏,本意是让每个人都能自足,要求他们清廉谨慎,王奇不明白给田的道理。然而朕每次看到法寺的奏章,外地官员所占的职田,大多超过以往的制度,不能自备牛种,或在水旱灾害时,又不减免,导致百姓无处申诉。”于是停止王奇的奏请,下诏重申规定。
八月,丙子日,命令江淮发运使每年留下上供米五十万石,以备饥年赈济。
辽国皇帝前往怀州,祭祀诸陵。戊寅日,返回上京。
己卯日,中使张文昱等人报告分路查看,蝗虫伤害民田约十分之一二,皇帝命令所定的减免税赋比例,更加优厚。
丙戌日,皇帝亲自撰写玉皇圣号册文,召集辅臣一同观看,从禁中准备仪仗迎导到大安殿,摹写刻玉。
枢密使、同平章事陈尧叟被罢免为右仆射。陈尧叟因长期患病请求外任,皇帝同意,不久任命他为判河阳,每月给予实俸,每年赐予公使钱百万。陈尧叟入朝辞行,额外赐予钱二百万,又作诗为他饯行。陈尧叟奏对明辨,长期掌管机密,军马的档案,都能详细记住。
丁亥日,因向敏中出使归来,在长春殿宴请近臣;不奏乐,是因为怜悯雨水过多。
壬辰日,群臣请求接受尊号册宝,上表五次,皇帝同意。
九月,癸卯日,辽国皇帝的弟弟秦晋国王隆庆到上京朝见辽国皇帝,辽国皇帝亲自出迎慰劳,到实德山,一同在松山狩猎。不久,封隆庆的长子札拉为中山郡王,次子遂格为乐安郡王。
甲辰日,兵部尚书、参知政事丁谓被罢免为平江节度使。丁谓上表请求外任,随即授予本镇旄钺以宠其行。不久任命丁谓为知升州,丁谓请求回乡拜墓,皇帝同意。
丙午日,任命翰林学士陈彭年为刑部侍郎,王曾为左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张知白为给事中,并参知政事。枢密直学士任中正为工部侍郎、枢密副使。
王曾、张知白、陈彭年等人与王旦同在中书省,曾趁机对王旦说:“我们被提拔到这个位置,是您的功劳,希望能有所裨益。”王旦说:“愿闻其详。”王曾说:“每次看到奏事,其中有未经皇上阅览的,您就批旨下发,恐怕有人会说这不可行。”王旦只是谦逊地表示感谢。一天,王曾等人将之前的话告诉皇帝,皇帝说:“所行之事是否公正?”众人都说:“公正。”皇帝说:“王旦侍奉朕多年,朕观察他没有丝毫私心。自从东封之后,朕告诉他小事可以专断,你们应当谨慎奉行。”王曾等人退下后,向王旦道歉说:“皇上对您的信任,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王旦说:“之前蒙皇上提及,不可自己先说已得圣旨,今后还要依赖各位的规劝和帮助。”毫不介意。
右谏议大夫凌策,从成都调回,皇帝准备提拔他,对王旦说:“凌策有才能,治理蜀地,敏捷而果断。”王旦说:“凌策性格淳厚,临事能力强。”皇帝说:“是的。”于是任命他为给事中、权御史中丞。
丁未日,曹玮报告:“嘉勒斯赉、宗哥等人率领蕃部兵三万余人侵犯至伏羌寨三都谷,立即领军击败他们,追击二十余里,斩首千余级,生擒七人,官军受伤者一百六十人,阵亡者六七十人。”下诏赐予曹玮及驻泊钤辖高继忠、都监王怀信锦袍、金带、器币,将校立功者各升一级,并赐予金帛,阵亡者抚恤其家属。
之前翰林学士李迪,被召到龙图阁,命他起草诏书,皇帝慢慢对李迪说:“曹玮在秦州多次请求增兵,还未派遣,突然辞去州事,谁可以代替曹玮?”李迪回答说:“曹玮知道嘉勒斯赉要入侵,并且窥视关中,所以请求增兵防备,并非胆怯。而且曹玮有谋略,诸将都比不上他,谁能代替?陛下重视发兵,难道不是因为要上玉皇圣号,厌恶兵出宜秋门吗?现在关右兵多,可以分一部分去支援曹玮。”皇帝于是问:“关右有多少兵?”李迪回答说:“臣之前在陕西,用方寸小册记录兵粮数以备调发,现在还放在佩囊中。”皇帝命令他自己取出,命内侍取纸笔,详细列出某处应留兵若干,其余全部派往塞下。皇帝看着他说:“真所谓颇、牧在禁中。”不久,嘉勒斯赉果然侵犯边境,秦州刚刚出兵,皇帝又召见李迪问:“曹玮能战胜吗?”李迪回答说:“一定能战胜。”等到曹玮的捷报传来,皇帝对李迪说:“你怎么料得这么准?”李迪说:“嘉勒斯赉大举入侵,派间谍声称某日要到秦州会餐,以激怒曹玮,曹玮勒兵不动,坐待时机。”
他们到来时,我们以逸待劳,我因此知道他们必定会取得胜利。”
庚戌日,因为不下雨,取消了重阳节的宴会。
甲寅日,命令各路转运使督促百姓捕捉蝗虫。皇帝因为长期干旱,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减少了膳食,撤去了音乐,四处祈祷。等到终于下起了大雨,皇帝写下了《甘雨应祈诗》,近臣们都纷纷和诗。
丁巳日,下诏说:“各州蝗灾和旱灾,现在才开始下雨,正是劝农的时候,停止一切营造工程。”
己未日,下诏说:“各州县在七月以后报告灾情的,按照惯例是不允许的;今年因为蝗灾和旱灾,特别允许接受他们的申诉。”
戊辰日,青州报告说飞蝗投海而死。
己巳日,下诏听说益州频繁下雨导致谷物价格上涨,命令发放官仓的粮食以救济百姓;正在修建的玉局观和上清宫全部停工。
下诏说:“受灾的州军,有以私人粮仓赈济贫民的,二千石的授予摄助教,三千石的授予大郡助教,五千石至八千石的依次授予本州文学、司马、长史、别驾。”
庚午日,皇帝拿出《北面榆柳图》给辅臣们看,数量超过三百万。皇帝说:“这些可以代替鹿角。雄州的李允则在这方面很用心,我曾经问他是否记录了历任的劳绩,他回答说:‘设官本来就是要做事的,只要尽力而为,何必再去追求最好的成绩!’这话也值得赞赏。”
之前京畿、京东、西、河北路蝗虫滋生,覆盖了郊野;七月,蝗虫经过京师,蔓延到江、淮地区,直到霜寒才消失。飞蝗经过京城时,皇帝正坐在便殿,左右的人报告了这件事,皇帝起身,走到窗前仰望,只见蝗虫像云一样遮天蔽日,看不到边际。皇帝默然回到座位上,心情非常不悦,于是命令撤去膳食;从此身体就不太好了。
冬,十月,壬申日初一,下诏说在来年正月二日前往景灵宫奉上圣祖的徽号。礼仪院说:“正月天书降临,用上元日朝拜玉清昭应宫。十月圣祖降临,请用下元日朝拜景灵宫。定为常例。”
己卯日,王钦若上表进献《翊圣保德真君传》三卷,皇帝为其作序。
起初,祠部员外郎吕夷简提点两浙路刑狱,当时京师正在大规模修建宫观,从南方采伐木材,有关部门要求工期紧迫,工匠们甚至有人因此死亡,被诬陷为逃亡,收押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吕夷简上疏请求减缓劳役,皇帝同意了。他又说:“寒冬运输艰难,应该等到河流逐渐畅通,用兵卒轮流运送。”等到他回朝,皇帝说:“你所奏的有为国爱民之心。”提拔他为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这一年蝗灾和旱灾,吕夷简请求皇帝反省政事,严格要求辅相,思考如何恭顺天意,并弹劾李溥专权欺上。
寇准判永兴,对有罪的人施以黥刑,流放到湖南,经过京师时,有人上告寇准的变乱之事。吕夷简说:“寇准治理严厉,这是想中伤他,应该不予追究,把他流放到更远的地方。”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之前丁谓极力庇护李溥,主张推行新法,虽然有很多人说不便,丁谓却更加坚持。等到丁谓被罢免,群议又起。皇帝对王旦等人说:“茶盐的利润,要让国家用度充足,民心愉悦,你们应该仔细考虑。”王旦等人说:“这属于国家财政,应该选官与三司再行定夺,我们参详后再奏请裁决。”皇帝说:“你们应该立即起草诏书,明确表达体恤民意的意思。”丁酉日,于是下诏说:“茶盐等也依照常例,不再另立名目,以免引起疑误和亏损。”
十一月,辛丑日初一,辽国任命参知政事马保忠为同知枢密院事、监修国史。
甲辰日,三司报告说各司欠商贾的飞钱,打算取消来年的官市缯绢来偿还,下诏发放内藏钱二十万缗以支付这笔费用。
河西节度使、知许州石普,上奏说九月下旬,日食发生了三次。又说:“商贾从秦州来,说嘉勒斯赉想暗中报复曹玮,请把我曾经献上的阵图交给曹玮,可以确保胜利。”之前皇帝崇尚符瑞,而石普请求取消全国的醮设,每年可以节省七十多万缗钱以充实国库,于是触怒了皇帝,皇帝更加怪罪石普言辞过分。而枢密使王钦若,趁机说石普想以边事动摇朝廷,皇帝大怒,想派使者去调查;宰相王旦请求先召回石普,命令知杂御史吕夷简审理。案件审结后,召集百官参验。九月下旬,日食并未发生,石普因私藏天文书籍,罪应处死,下诏除名,流放贺州,派使者押送他到流放地。皇帝对辅臣说:“石普出身微贱,性格轻躁,不断求取。他不懂文艺,却假手撰述以揣摩时事。我因为先朝的缘故,常常容忍他,而他的言辞越来越放肆,记录他的微小功劳,让他免于极刑。听说石普在流放地思念幼子常常流泪,流放的人可以带家属吗?”王旦等人说:“法律没有禁止的条文。”下诏允许他带家属同行。不久命令房州安置,增加一百名屯兵守护他。石普倜傥有胆略,凡是参与讨伐,听说敌人所在,就立即奔赴。两次平定蜀地的盗贼,大小数十战,冲锋陷阵与贼人搏斗,众人佩服他的勇敢。
壬子日,任命知秦州曹玮为秦州都部署,依旧兼任泾、原、仪、渭州、镇戎军缘边安抚使;任命礼部郎中李及为太常少卿、知秦州。当时曹玮多次上奏请求解除州事,皇帝问王旦:“谁可以代替曹玮?”王旦推荐李及可以胜任,皇帝立即任命了他。
众人都认为李及不是守边的材料,祕书监杨亿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旦,王旦没有回答。李及到秦州后,将吏们也轻视他。正好有屯驻的禁军白天在市中抢夺妇人的金钗,官吏抓住后报告。李及正坐着看书,召来那人,略加审问,那人认罪。李及不再交给官吏,立即命令斩首,然后继续看书,将吏们都惊讶佩服。不久,他的声誉传到了京师。杨亿见到王旦,详细说了他知人之明,王旦笑着说:“禁军戍边,白天在市中为盗,这本来就该斩首,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用李及的原因,用意不在这里。曹玮知秦州,戎羌畏惧,边境的事情,曹玮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如果换别人去,必定会自恃聪明,多做改变,败坏曹玮的成绩。我用李及,只是因为他厚重,必定能谨守曹玮的规矩而已。”
辽国的秦晋国王隆庆从上京回来,到北安,在温泉中洗澡,得了病,十二月,乙酉日,去世。辽主哀恸,停止朝会,追赠他为皇太弟。
乙卯日,下诏改来年年号为天禧。
戊戌日,奉天书安置在天安殿,玉皇宝册、衮服、二圣绛纱袍放在文德殿。己亥日,奉天书及玉皇宝册、衮服前往玉清昭应宫,圣祖宝册、仙衣前往景灵宫。
这一年,辽国放榜进士孙杰等四十八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天禧元年(辽开泰六年)
春,正月,辛丑日初一,改年号。奉天书升太初殿,举行荐献礼,上玉清皇大天帝宝册、衮服;又到二圣殿,奉上绛纱袍,奉币进酒;各路分设罗天大醮。壬寅日,奉上圣祖宝册仙衣于天兴殿,礼毕,皇帝车驾回宫。群臣在崇德殿入贺。
丙午日,下诏说在这个月十五日举行
举行宣读天书的仪式。
庚戌日,皇帝亲自祭祀六室。
辛亥日,奉天书合祭天地,以太祖、太宗一同配享。
回宫后,皇帝登上正阳门,大赦天下,赏赐如同东封时的惯例。
免除受灾州军所欠的田租及和籴,减少荆湖南路的盐价,免除全国拖欠的赋税,即使是盗用公款达三十年的也一并免除。
随后,皇帝登上天安殿,接受尊号宝册。
乙卯日,皇帝与群臣在天安殿阅读天书。
壬戌日,下诏将四月一日定为天祺节,其制度完全参照天贶节。
丙寅日,任命宰相王旦为兗州太极观奉上册宝使。
己巳日,给事中孙仅去世。
皇帝说:“孙仅笃信儒学,性格端正诚实,中立不争,实在可惜!”
下令提升其子的官职。
这个月,辽国君主前往锥子河。
二月,庚午日初一,下诏赈灾,发放州郡常平仓的粮食。
辛未日,三司从内藏库借了五十万贯钱。
壬申日,皇帝登上正阳门观看酺宴,共持续五天。
甲戌日,辽国驸马萧托云被削去同平章事的职位,因为公主杀害了无罪的婢女,托云未能管理好家庭。
公主被降为县主。
丁丑日,下诏:“另设谏官、御史各六名,增加他们的月俸,不兼任其他职务。
每月必须有一名官员上奏,若有紧急事务,允许随时入宫;三年后,罢免不称职者。”
戊寅日,内外官员都得到恩赏。
发放常平仓的粮食出售以救济贫民,因为京城物价昂贵。
丁亥日,在文德殿设立元天大圣后的牌位,皇帝亲自斟酒献祭,向王旦拜授册宝,向赵安仁赐予仙衣。
王旦等人跪拜后将册宝升上御辂,配备卤簿仪卫。
所经过的地方禁止屠宰两天,官吏迎接拜见;到兗州时,派遣三十名官员穿着袴褶前导。
奉册当天,皇帝不上朝。
庚寅日,进封李公蕴为南平郡王。
辛卯日,召太子中允、直龙图阁冯元在宣和门北閤讲解《易经》,待制查道、李虚己、李行简参与其中。
从此,皇帝在听政之余,常常如此。
皇帝多次询问大臣的能力。
李行简从不抱怨或偏袒,总是称赞别人的长处,人们推崇他的宽厚。
起初,有占卜者上书谈论宫禁之事,被处死,抄家时发现朝臣与其来往占卜吉凶的书信,皇帝大怒,打算全部交给御史治罪。
王旦请求将这些书信带回,第二天,对皇帝说:“这是人之常情,且内容不涉及朝廷,不值得追究。”
并拿出自己过去占卜的书信进呈,说:“臣年轻时也曾这样做过。如果这算是罪过,请将臣一并下狱。”
皇帝说:“此事已经揭发,怎能免罪?”
王旦说:“臣身为宰相,执掌国法,怎能因自己侥幸未被揭发而治他人之罪?”
皇帝这才释怀。
王旦回到中书省,将所得书信全部烧毁。
后来,有大臣想借此机会排挤自己不喜欢的人,极力请求追究;
皇帝命令向王旦取回书信,王旦说:“臣已经烧掉了。”
因此,许多人得以免罪。
己亥日,刑部侍郎、参知政事陈彭年去世。
皇帝得知后,立即前往其家中,痛哭流涕;
追赠右仆射,谥号文僖,录用其子孙甥侄。
陈彭年聪明强记,尤其喜欢研究仪制沿革和刑名之学,自升任内阁后,便以翰墨为己任。
李宗谔去世后,杨亿因病退隐,陈彭年独揽大权,事务日益繁重,他更加勤勉以巩固皇帝的宠信,手批奏章,口对宾客,胥吏汇报事务时,他还要密答皇帝的诏问,日夜如此,身心俱疲。
然而,陈彭年一向奸诈谄媚,时人称他为“九尾野狐”。
在翰林院时,他曾去中书省拜见宰相,王旦拒绝见他;
第二天他又去,王旦让他去见向敏中。
后来,向敏中命人取来陈彭年留下的文字给王旦看,王旦闭目索要纸张封存,说:“不过是兴建符瑞,图谋进取罢了。”
起初,陈彭年仕途不顺,请求担任大理寺详断官。
张齐贤当时执政,一见他就不同意。
有人问原因,张齐贤说:“此人在朝,必乱国政。”
有人怀疑张齐贤过于苛刻,后来才佩服他的识人之明。
三月,戊午日,任命枢密使王钦若为会灵观使。
会灵观初设使职,命执政大臣兼任,当时王曾应当担任此职,但王钦若正凭借符瑞巩固皇帝的宠信,想要得到这个职位,王曾因此坚决推辞。
皇帝有些不悦,对王曾说:“大臣应当配合国事,为何急于自异?”
王曾叩首谢罪说:“君从谏为明,臣尽忠为义。
陛下不因臣愚钝,让臣在政府任职,臣只知道尽忠,不知自异。”
庚申日,免除潮州拖欠的盐税三百七十余万斤。
辛酉日,江南提点刑狱范应辰上奏:“臣见辛亥日的诏书,常赦不原的罪行都被免除。
谨按《吕刑》说:‘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
如今奸恶之徒,暗中推测赦免的时机,肆意作恶,正当依法惩处时却突然遇到大赦,被发配为兵卒,还得到衣食供给,这与赏赐盗贼有何区别!
与那些因疑罪而赦免的情况相比,显然不同。
希望从今以后,凡明知赦免在即而故意犯罪的,死罪以下,按罪减一等处罚。”
皇帝说:“先帝因郊祀讨论赦免时,有朝臣秦再思上书,引用诸葛亮辅佐刘备数十年不赦的事例,先帝对此颇为怀疑,当时赵普入宫对答,说:‘圣朝定制,每三年郊祀即大赦天下,这是仁如天,尧舜之道。
刘备偏据一方,何足效法?’
从此赦免的条文便定了下来。
范应辰的言论,颇为尽心;
但完全不赦免,恐怕也难以实行。”
张知白说:“古人说赦免不可频繁,但没有赦免也实在困难,这是确论。”
这年春天,京畿地区干旱。
夏季,四月,庚午日,王旦从兗州返回,上奏:“曹、济、徐、郓州、广济、淮阳军每年船运上供粮食三十七万石。
去年蝗灾和旱灾,请求免除夏税一科支移。”
皇帝下诏同意。
乙亥日,发放圣祖神化金宝牌,分赐给京城寺观及天下名山。
牌长约三寸,宽一寸多,正面刻有“玉清昭应宫成天尊万寿金宝”,背面刻有“永镇福地”,四周隐起蛇龙花枝的图案,封在绛色囊袋和漆匣中,皇帝亲笔题写。
壬午日,赐进士杨伟及第,贾昌朝同进士出身。
大礼之初,贡举人献颂的很多,只有杨伟和贾昌朝的颂文可取,因此召他们到学士院考试并赐予功名。
甲申日,任命龙图阁待制查道为虢州知州。
临行前,皇帝在龙图阁设宴饯行。
当时虢州发生蝗灾,查道到任后,不等上报,便打开官仓发放米粥赈济饥民,发放州麦四千斛给农民播种,救活了万余人。
乙酉日,任命著作郎刘煜为右正言。
当时根据诏书另设谏官,刘煜首先入选。
皇帝说:“谏官、御史应当识大体,才能称职。”
刘煜是温叟的儿子。
他曾任龙门县令,有群盗杀人,刘煜抓捕后,准备押送府衙,担心路上逃跑,便将他们全部斩首,众人佩服他的果断。
他通判益州,后被召回,当时王曙治理蜀地,有人批评他政令苛刻,皇帝问刘煜王曙与凌策谁治理得更好,刘煜说:“凌策在蜀时,年成好,事务少,因此能宽待百姓。
近年来收成不好,盗贼时有发生,不诛杀就不能禁止。然而王曙所执行的,也从未超出法律之外。”皇帝对此表示赞许。王曙用严厉的法律来约束盗贼,无论赃物多少,一律处死,众人因此感到恐惧。几个月后,盗贼销声匿迹,蜀地百姓夜不闭户。曾经有士兵夜里报告军中有人谋反,王曙立即识破其谎言,将其斩首。百姓对他的政绩感到安心,将他与张咏相提并论,称他为“前张后王”。
辛卯日,辽国封秦晋国王隆庆的小儿子色嘉努为长沙郡王。
任命漆水郡王耶律制心暂时掌管诸行宫都部署的事务。制心是隆运的侄子,因为是皇后的表弟,受到的恩宠日益增加。当时萧哈绰正掌权,制心奏报萧哈绰见识浅薄、行为不检,辽主默然不语。
自从南北和好以来,边境太平,辽主多次与南北院的臣子们宴饮,有时甚至通宵达旦。辽主对音律特别精通,宴席中有时会自己唱歌,命令宫女弹琵琶助兴。详衮萧柳喜欢开玩笑,即使在君臣宴饮时,也毫无顾忌地开玩笑,当时的人将他比作俳优。制心在宫廷宴会上遇到热闹场面时,总是回避,皇后感到奇怪,问他:“你不高兴吗?”制心回答:“宠幸和富贵很少能长久保持,我因此感到忧虑。”
壬辰日,辽国禁止命妇再嫁。
五月,戊戌日初一,辽国任命枢密使萧哈绰为都统,汉人行宫都部署王继忠为副都统,殿前都点检萧库哩为都监,率军讨伐高丽。
庚子日,太保、平章事王旦因病请求退休。王旦掌权共十八年,担任宰相十二年,一向体弱多病,又担心名位太重,心中不安,自从东鲁回朝复命后,连续上表请求解职;皇帝下诏褒奖并答复他,随后又当面劝慰。戊申日,皇帝下诏任命他为太尉兼侍中,允许他每五天参加一次朝会,进入中书省,遇到军国大事,不限时间,参与决策。王旦听到任命后更加惶恐,闭门不出,亲自上疏恳请辞去职位,详细说明:“家中百口人,几乎都生病了,我想退下来以平息灾祸;现在又给我这么高的职位,只会增加我的罪过。”言辞坚决恳切。他又派儿子去向向敏中附奏。皇帝于是下诏只加封他的封邑,其他优待仍按之前的命令执行。
庚戌日,皇帝下诏因连年蝗灾和旱灾,派遣使者分路安抚灾民。
乙卯日,任命高邮军民荀怀玉为本军助教,因为他捐出了三千斛米麦救济饥民;并允许今后以此为例。
甲寅日,辽国任命南京统军使萧惠为右伊勒希巴。萧惠曾跟随他的伯父巴雅尔讨伐高丽,奋勇作战,攻破了险要的敌军,并在攻打开京时以军纪严整闻名,因此得到了这个任命。
丙辰日,开封府及京东、陕西、江、淮、两浙、荆湖路的一百三十个州军,都报告二月以后蝗虫幼虫啃食庄稼;皇帝下诏派遣使臣与当地县官一起焚烧捕捉,每三五个州派一名内臣负责监督。
西京应天禅院的太祖皇帝神御殿建成,共有九百九十一间房屋。己未日,任命宰相向敏中为奉安圣容礼仪使,入内都知张景宗负责迎接供奉,左谏议大夫戚纶告祭永昌陵。
任命秘书丞谯人鲁宗道为右正言,这是根据新诏令任命的。
殿中侍御史张廓上奏:“奉诏安抚京东地区,百姓中有储蓄粮食的,想鼓励他们借出粮食救济贫民,等到秋收后按惯例偿还,如果有欠债,官府代为受理。”皇帝同意了。
乙丑日,辽主驻扎在九层台。
六月,戊辰日初一,辽国德妃萧氏被赐死,葬在兔儿山西,几天后,大风从坟墓上刮起,白天变得昏暗,雷电交加,大雨不止,持续了一个多月。
丙子日,右正言鲁宗道上奏:“亲民的官员,政事最为重要。汉宣帝每次任命刺史、太守、国相时,必定亲自接见,考察他们的言辞,观察他们的才能。现在却未必如此。凡是任命知州、通判,京朝官担任知县,等到任满三五人时,应该让大臣把他们召到中书省,考察他们的应对,评判他们的优劣。县令则选择台阁中有见识和声望的臣子负责派遣。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了解他们的才能,或许对朝廷的治理有所帮助。此外,审官的职责本是宰相的职责,应该选拔贤能之士来担任,这样才能激浊扬清,逐渐得到好的地方官和贤能的宰相,这是百姓的大幸。”
庚辰日,发运使上奏:“真州等地的转运仓库及江、浙上供的米粮二百二十多万斛,想留在各地以救济短缺。”皇帝同意了。
盗贼挖掘了后汉高祖的陵墓,依法论处,并弹劾了当地的官吏。派遣内侍王克让以礼制重新安葬,知制诰刘筠祭告。皇帝因此下诏要求州县重申前代帝王陵墓的保护禁令。
甲申日,任命武昌节度副使边肃为光州知州,这是根据辛亥年的赦书任命的。当时刑部上奏他的旧案,皇帝说:“边肃在邢州时,正值契丹侵扰,多次下诏让他弃城退守。边肃能够坚守,颇有成效;虽然涉及贿赂,但也多次被赦免,因此特别任命他为郡守。”
皇帝下诏:“金部员外郎、提点中书制敕院五房公事刘明恕,从今以后遇到庆节大礼时,允许按照枢密副都承旨的惯例进奉上寿,并参加宴会。”这是对旧制的更改。
这个月,辽国南京各县发生蝗灾。
秋季,七月,辛丑日,因蝗虫幼虫再次出现,派遣官员分别到京城的宫观、寺庙祈祷,并命令各州公署设立祭坛。
辽主前往秋山。派遣礼部尚书刘京、翰林学士吴淑达等分路巡查刑狱。
己酉日,右正言刘烨、鲁宗道等人上奏:“每次有奏章,按例在閤门投递,颇为不便。希望能在通进、银台司投递。”皇帝同意了。他们又说:“奏章按例必须手写,但我们的笔迹不够工整,担心亵渎圣览。”皇帝下诏要求他们亲自书写。
王旦因病坚决请求辞去宰相职位,甲寅日,皇帝在滋福殿召见他,左右搀扶他上殿。皇帝看到他瘦弱憔悴,怜悯地说:“我正想将大事托付给你,你却病成这样,怎么办?”于是命令皇子出来拜见,王旦惶恐地躲避,皇子跟随他拜见。王旦说:“皇子德行高尚,一定能承担陛下的事务。”于是推荐了十几位可以担任大臣的人选,后来没有进入两府的只有凌策和李及。王旦退下后,再次上疏请求辞去职位,皇帝最终同意。丁巳日,任命王旦为太尉,仍兼任玉清昭应宫使,特别给予宰相俸禄的一半,命令礼官起草仪式,前往尚书省上任。
王旦担任宰相时,严格遵守法律和制度,不轻易改变政策,善于上奏,言辞简洁而条理清晰。他在用人时,不看重名声,而是注重实际能力。家中宾客满座时,他一定会观察那些有见解或素有声誉的人,单独召见他们谈话,询问各地的利弊,有时让他们写下意见并呈上,暗中记录他们的名字以备推荐,别人都不知道。
谏议大夫张师德,两次到王旦家拜访都未能见到,怀疑是有人诋毁他,便告诉了向敏中。向敏中找机会向王旦提起此事,王旦说:“我家里怎么会有诋毁别人的人!”等到讨论知制诰的人选时,王旦说:“可惜啊,张师德!”向敏中问他原因,王旦说:“张师德是名门之后,品行端正,没想到他两次来我家!他已经是状元及第,前途早已注定,应该静待时机;如果再去奔走钻营,那些没有门路的人该怎么办呢?”
辽国人经常在每年的贡品之外额外借取钱币,王旦建议在每年贡品三十万的基础上各借三万,并告知他们明年从贡品中扣除。辽国人接受了这个提议。
感到非常惭愧。第二年,再次下令给有关部门,契丹所借的金币六万,事情虽小,但仍按常规给予,以后不再以此为例。
当时,战争停止,国内富裕,天下人都称赞他是贤相。
辛酉日,三司请求按照往年惯例在开封府界内平均购买草料一千多万围。皇帝因为螟蝗灾害,担心会加重百姓负担,命令中书省和枢密院讨论是否可行。向敏中说:“国家监牧的马匹数量,比先朝多了一倍,草料消耗巨大。如果让群牧司按数量出售,分散到民间,紧急时再取用,就像外厩一样。”王钦若说:“向敏中的建议确实方便,我请求另外起草奏章。”皇帝同意了。
八月庚午日,任命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为左仆射、平章事。之前皇帝想任用王钦若,王旦说:“王钦若受到陛下的恩宠已经很多,请求让他在枢密院任职,两府的任用也应均衡。我听说祖宗朝从未让南方人担任国家要职,虽然古人说立贤无方,但必须是贤士才行。”皇帝于是作罢。等到王旦被罢免,最终任命了王钦若。王钦若曾对人说:“因为王旦,我迟了十年才当上宰相!”
辛未日,礼仪院上奏详细制定太尉王旦赴任的仪式。过去,三公不兼任宰相,没有赴任的礼仪;皇帝优待大臣,特别下了这个命令,但王旦最终没有赴任。
皇帝因为之前派出的按抚各路使者,正值西成时节,可能会妨碍农事,于是全部召回到朝廷;所在地方的百姓,委托地方长官加倍安抚,不要轻易骚扰。
壬申日,加封向敏中为尚书右仆射。宣布任命的那天,皇帝派人去观察,向敏中正在谢客,门前安静。皇帝笑着说:“向敏中真是能忍耐官职!”
丙子日,下诏:“京城的禁围草地允许百姓耕种放牧。”
丙戌日,任命都官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浦城黄震为江、淮、两浙、荆湖制置发运使,赐予金紫。
之前李溥从三司小吏出身,担任发运使十多年,贪污受贿,丁谓支持他,没有人敢说话。黄震即将上任,上书自陈,言辞颇为激愤;皇帝知道他的意思在于李溥,告诉他说:“你应该与人和谐相处。”黄震回答说:“廉洁正直,忠于陛下,不辜负陛下任命的使者,我怎敢不与人和谐相处?”到任后,揭发李溥贪污受贿的数十件事,皇帝下诏派遣御史、閤门祗候各一人调查弹劾他。
黄震曾担任遂州通判,当时有诏书特别给两川军士发放缗钱,诏书到了西川,但东川却没有,军士们谋划叛乱。黄震对守将说:“朝廷怎么会忘记东川?大概是诏书延误了!”立即打开库房按西川的标准发放钱款,众人这才安定下来。第二天诏书到了。
丁亥日,下诏:“技艺人员即使担任京朝官,审宫院不在磨勘的范围内。”
九月戊戌日,皇帝与宰相讨论减少吏员。向敏中说:“太祖、太宗朝,閤门祗候不过三五人,只是宣导赞谒而已。现在超过数百人,任命还未停止,俸禄丰厚,地位优越,其中不乏滥竽充数者,希望加以裁减。”皇帝说:“这是相沿成例,应当逐渐减少。”
庚子日,辽主回到上京。因为皇子属思出生,大赦天下。
癸卯日,给事中、参知政事王曾被罢免为礼部侍郎。王曾将会灵观使的职位让给王钦若,皇帝不高兴。等到王钦若当上宰相,便想排挤异己,多次诬陷王曾。恰逢王曾购买贺皇后家的旧宅,贺家还未搬走,王曾就让人把土堆到门外,贺氏入宫告状。第二天,皇帝告诉王钦若,于是罢免了王曾的政事。王曾被罢免后,去拜访王旦,王旦病重,拒绝见他。后来王旦对家人说:“王君将来功业很大。之前让会灵观使,虽然违背了皇帝的旨意,但言辞直率,态度平和,毫不畏惧。而且他刚被任用,就能如此。我担任政事近二十年,每次进言,稍有不顺皇帝心意,就紧张得不能自持,因此知道他的伟大气度。”
任命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李迪为给事中、参知政事,继续担任会灵观副使。
之前李迪曾单独在内东门见皇帝,皇帝拿出三司使马元方上奏的年度财政收支数字给李迪看。当时连年旱灾和蝗灾,皇帝担心财政不足,问如何应对,李迪说:“祖宗初设内藏库,是为了收复西北故土,并防备灾荒;现在边境没有其他开支,陛下可以用这些钱来补充国家财政,这样赋税可以减轻,百姓也不会太劳累。”皇帝说:“我想用李士衡代替马元方,等他到了,就拿出数百万金帛借给三司。”李迪说:“天子对财富没有内外之分,希望下诏赐给三司以显示恩德,何必说借?”皇帝很高兴。李迪又说:“陛下东封时,下令所过之处不要砍树修路,只用驿舍或州治作为行宫,稍微粉刷一下而已。等到去汾、亳时,土木工程比过去多了百倍。现在的旱灾和蝗灾,大概是天意警示陛下。”皇帝深以为然。
任命马知节为知枢密院事,曹利用、任中正、周起为同知院事。
戊申日,因为蝗灾取消了秋宴。
己酉日,太尉、玉清昭应宫使王旦去世。前几天,皇帝亲自到他家,亲手调制药物和薯蓣粥赐给他,又赐予五千两白金。王旦让家人归还,上奏完毕,自己加了几句:“已经害怕财富过多,何况这些钱没有用处,我想散施出去,以消除灾祸。”立即让人抬到内闼。皇帝下诏不许,抬到门口时,王旦已经去世。王旦与杨亿关系很好,病重时,请杨亿到卧室,请他撰写遗表,并说:“我身为宰相,不能用临终之言为宗亲求官,只叙述生平遭遇,希望皇帝每天亲自处理政务,任用贤士,减少焦虑。”还告诫弟弟不要厚葬。享年六十一岁。皇帝立即前去哭丧,停止朝会三天,下诏追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号文正,录用他的儿子、弟弟、侄子、外孙、门人、故吏,授予官职十多人。等到他的儿子服丧期满,又下诏各晋升一级。
王旦性格淡泊寡欲,住所简陋,皇帝想为他修缮,王旦以先人旧居为由坚决推辞。每次有赏赐,看到家人把东西摆放在庭院中,就叹息说:“百姓的血汗,怎么能用这么多!”他穿着朴素,家人服饰稍有过分,就闭上眼睛不看。有人卖玉带,子弟们觉得不错,拿给王旦看,王旦让他们系上,问:“你们觉得好看吗?”他们说:“系上了,自己怎么看得见?”王旦说:“自己背着沉重的东西让别人称赞好看,岂不是太累了?赶紧还回去。”他一生不置办田宅,说:“子孙应当自立,何必置办田宅,只会让他们争夺财产,做出不义之事!”他的侄子王睦,很好学,曾献书请求参加进士考试,王旦说:“我常以家族太盛为惧,怎么能再与寒士争进?”到他去世时,儿子王素还未做官。
咸平初年,王旦听到李沆的话,还不十分相信,等到看到王钦若、丁谓等人的所作所为,想进谏却已经与他们同流合污,想离开却受到皇帝的厚待,于是叹息说:“李沆真是圣人啊!”祥符年间,每次有大礼,就奉天书而行,常常闷闷不乐。临终时,对儿子说:“我没有别的过错,只是没有进谏天书一事,过错无法弥补。我死后,应当削发披
用黑色的布来收敛。”诸子想要遵从遗令,杨亿认为不可以,于是停止了。
辽国的萧哈绰去征伐高丽,辽主赐给他剑,让他可以专断杀戮,所以副都统王继忠不再说他的短处。哈绰到了高丽,攻打兴化城,九天没有攻下。高丽的将领坚一、洪光、高义出战,攻获很多,辽军大败。乙卯日,哈绰从高丽回来,辽主开始认为继忠是知人善任,但对哈绰没有加罪。当时求进的人多依附哈绰,但他的服食、仆马没有增加,辽主认为他廉洁,把族中的女子嫁给他的儿子,下诏允许亲友馈赠,从此豪贵都奔走到他的门下。
甲寅日,下诏:“从现在开始,特旨诏试的人,都要问一道时务策,另外还要试赋、论或杂文一首。”
癸亥日,上封的人说:“国子监所卖的书,价格非常低,希望下令增加定价。”皇帝说:“这本来不是为了利润,正是想要文籍流传罢了。”没有允许。
右正言鲁宗道说:“进士所考的诗赋,不接近治国的道理,诸科对义,只是以念诵为工,不深究大义。”皇帝对辅臣说:“之前已经下诏,进士兼取策论,诸科有能明经的,另外考校。可以重申这一点。”
冬天,十月,丁卯日,辽国因为南京饥荒,从云、应等州运粮来赈济。
辛未日,辽主在铧子河打猎。
壬申日,谕令各州不按时报告灾害的要论罪。
庚寅日,辽主驻扎在达离山。
十一月,辛亥日,翰林学士李维等人上新修的《大中祥符降圣记》五十卷,《迎奉圣象记》二十卷,《奉祀记》五十卷,下诏赐给器帛不等。
乙卯日,皇帝到太一宫,大雪积了一尺多。皇帝对宰相说:“这固然是丰收的征兆,但担心民力不足,耽误了播种,你们要设法赈济和劝勉,不要荒废了地利!”
十二月,丁卯日,辽主轻骑回到上京。
丁丑日,知制诰盛度等人说奉诏免除拖欠的赋税共九百四十三万,释放了一万五千五百人。
庚寅日,玉清昭应宫判官、礼部郎中、知制诰夏竦,被责授职方员外郎、知黄州。夏竦娶了杨氏,杨氏很擅长书法,有钩距。夏竦渐渐显贵,有很多内宠,与杨氏不和。杨氏和她的弟弟疏远夏竦的阴私,偷偷出去告状,又,夏竦的母亲和杨氏的母亲互相辱骂,都到开封府去报告;下御史台审讯,还命令与杨氏离婚。
壬辰日,派遣使者沿着汴河收埋流尸,这是听从淮南转运使薛奎的请求。
这一年,各路的百姓都饥荒。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三十三-注解
柔兆执徐: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柔兆指天干中的‘丙’,执徐指地支中的‘辰’,合起来表示丙辰年。
强圉大荒落: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强圉指天干中的‘丁’,大荒落指地支中的‘巳’,合起来表示丁巳年。
真宗:宋真宗赵恒,北宋第三位皇帝,997年至1022年在位。
大中祥符:宋真宗的年号,1008年至1016年使用。
辽开泰:辽圣宗的年号,1012年至1021年使用。
赤山: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
敦睦宫太保:辽朝官职名,负责宫廷事务。
陈昭衮:辽朝官员,曾任敦睦宫太保。
围场:古代皇帝狩猎的场所。
节钺: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仪仗,象征权力和荣誉。
国姓:皇帝赐予功臣的姓氏,通常是皇族的姓氏。
张俭、吕德懋:辽朝官员,曾为陈昭衮赋诗赞美。
飞蝗:指蝗虫灾害,蝗虫成群飞行,对农作物造成严重破坏。
玉清昭应宫:宋朝皇家道观,供奉道教神灵。
开宝寺:北宋时期的佛教寺庙,位于开封。
灵感塔:北宋时期的佛教建筑,位于开封。
德音:皇帝发布的恩诏,通常涉及减免赋税或赦免罪犯。
酺:古代的一种祭祀活动,通常伴有宴饮。
转运使:宋代官职,负责地方财政和物资运输。
通判:宋代官职,负责地方行政和司法事务。
职官:泛指各级官员。
蠲省:减免赋税或免除劳役。
职田:古代官员的俸禄田,由官府分配给官员耕种。
客户:指佃农或依附于地主的农民。
饥年:指灾荒年份,粮食短缺。
怀州:地名,位于今河南省焦作市。
上京:辽朝的都城,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
玉皇圣号:道教中对玉皇大帝的尊称。
枢密使:宋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同平章事:宋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右仆射:宋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河阳: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孟州市。
实俸:官员的实际俸禄。
公使钱:官员的公务费用。
长春殿:北宋皇宫中的一座宫殿。
闵雨:指因干旱而祈雨。
尊号册宝:皇帝授予功臣的荣誉称号和册封文书。
秦晋国王:辽朝封号,指辽圣宗的弟弟耶律隆庆。
松山: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
中山郡王:辽朝封号,指耶律隆庆的长子耶律札拉。
乐安郡王:辽朝封号,指耶律隆庆的次子耶律遂格。
兵部尚书:宋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参知政事:宋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平江节度使:宋代官职,负责平江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升州: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
翰林学士:宋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书和处理文书。
刑部侍郎:宋代官职,负责司法事务。
左谏议大夫:宋代官职,负责谏言和监督朝政。
权御史中丞:宋代官职,负责监察事务。
给事中:宋代官职,负责审核诏书和奏章。
枢密副使:宋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右谏议大夫:宋代官职,负责谏言和监督朝政。
成都:地名,位于今四川省成都市。
嘉勒斯赉:西夏的君主,曾多次入侵北宋边境。
宗哥:西夏的部族首领。
伏羌寨: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
三都谷: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
锦袍、金带:皇帝赐予功臣的荣誉服饰。
器币:古代货币,通常指铜钱。
阵殁:指在战场上阵亡的士兵。
龙图阁:皇宫中的一个重要建筑,用于收藏和展示重要的文献和艺术品。
秦州: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
关中:指今陕西省中部地区。
宜秋门:北宋皇宫的一座城门。
关右:指今陕西省西部地区。
颇、牧:指战国时期的名将廉颇和李牧,此处比喻曹玮的军事才能。
逸待劳:指在战争中以逸待劳,利用敌人的疲劳和消耗来取得胜利。
重阳宴:重阳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重阳宴则是庆祝这一节日的宴会。
捕蝗:指捕捉蝗虫,古代常用以应对蝗灾。
减膳撤乐:古代帝王在遇到自然灾害或国家危机时,减少饮食和娱乐,以示节俭和忧国忧民。
甘雨应祈诗:指帝王在久旱之后降雨时所作的诗,表达对天降甘霖的感激之情。
营造:指建筑工程,此处指停止不必要的建筑工程以节约资源。
灾伤:指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害。
官廪:指官方的粮仓。
玉局观、上清宫:道教宫观,玉局观和上清宫都是道教的重要场所。
私廪:指私人粮仓。
文学、司马、长史、别驾:古代官职名,文学指文官,司马、长史、别驾是地方行政官员。
鹿角:古代防御工事,用鹿角制成的障碍物。
景灵宫:道教宫观,供奉圣祖的场所。
翊圣保德真君传:道教经典,记载翊圣保德真君的事迹。
茶盐之利:指茶和盐的税收,古代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
飞钱:古代的一种货币形式,类似于现代的汇票。
日食:天文现象,指月亮遮挡太阳的现象。
符瑞:指吉祥的征兆,古代帝王常以此作为天命的象征。
醮设:道教仪式,指设坛祭祀。
天文:指天象,古代认为天象与人事有关。
流人:指被流放的犯人。
禁军:古代皇帝的直属军队。
秦晋国王隆庆:辽国的国王,隆庆是他的名字。
天禧:宋真宗的年号。
天书:古代皇帝用来传达天意的文书,常用于重大礼仪或政治事件。
玉皇宝册:道教经典,记载玉皇大帝的事迹。
衮服:古代帝王的礼服。
罗天大醮:道教的大型祭祀仪式。
六室:指古代祭祀时供奉的六个主要神位,通常包括天地、祖先等,是皇家祭祀的重要组成部分。
太祖、太宗:这里指的是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太祖)和他的弟弟赵光义(太宗),他们在宋朝的历史中具有重要地位。
正阳门:古代京城的主要城门之一,常用于举行重要的国家仪式。
天安殿:古代皇宫中的重要建筑,用于举行重大的政治和宗教仪式。
天祺节:宋朝设立的一个节日,用以纪念天书降临,象征着国家的吉祥和繁荣。
太极观:道教的重要场所,用于进行宗教仪式和修炼。
常平仓:古代政府设立的粮仓,用于调节市场粮价,赈济灾民。
内藏库:古代皇室的财库,用于存储国家的财富和珍宝。
文德殿:皇宫中的一座重要建筑,用于举行文化和宗教活动。
南平郡王:古代封号,用以表彰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贵族或官员。
宣和门:皇宫中的一个重要门户,常用于举行学术和文化活动。
会灵观使:道教中的一个高级职位,负责管理和指导道教活动。
曙:指王曙,北宋时期的官员,以严法治盗贼著称。
张咏:北宋时期的著名官员,以清廉和严法治国闻名。
隆庆:辽国的秦晋国王,色嘉努的父亲。
色嘉努:隆庆的少子,被封为长沙郡王。
耶律制心:辽国的漆水郡王,隆运的侄子,因皇后外弟的身份而受到恩宠。
萧哈绰:辽国的官员,因寡识无行检而被制心奏劾。
萧柳:辽国的详衮,以滑稽诙谐著称。
王旦:宋朝著名宰相,以清廉、正直著称,深受皇帝信任。
向敏中:宋朝政治家,曾任宰相,以节俭、勤政闻名。
鲁宗道:北宋官员,曾任右正言,负责进谏。
萧惠:辽国的南京统军使,因军功被任命为右伊勒希巴。
刘烨:北宋的右正言,与鲁宗道一同建议改革章疏投递方式。
契丹:中国古代北方的一个强大民族,曾建立辽朝,与宋朝长期对峙。
金币:古代货币的一种,通常由黄金制成,用于大额交易或作为赏赐。
三司:宋朝的财政机构,负责国家的财政收支、赋税等事务。
开封府:宋朝的首都,今河南省开封市,是当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螟蝗:指蝗虫灾害,古代农业社会中的重大自然灾害之一。
中书、枢密院:宋朝的两个重要政府机构,中书省负责政务,枢密院负责军事。
群牧司:宋朝管理国家马匹的机构。
王钦若:宋朝政治家,曾任宰相,以其政治手腕和权谋著称。
太尉:古代高级武官称号,位列三公之一。
李迪:宋朝政治家,曾任宰相,以直言敢谏著称。
马知节:宋朝政治家,曾任枢密使,以军事才能闻名。
曹利用:宋朝政治家,曾任枢密使,以军事才能著称。
任中正:宋朝政治家,曾任枢密使,以军事才能闻名。
周起:宋朝政治家,曾任枢密使,以军事才能著称。
李沆:宋朝政治家,曾任宰相,以清廉、正直著称。
丁谓:宋朝政治家,曾任宰相,以其权谋和政治手腕著称。
缁以敛:缁,黑色;敛,收敛。指用黑色的布料进行收敛,即丧葬仪式中的一种习俗。
杨亿:北宋文学家、政治家,曾任翰林学士,以文学才华著称。
辽萧哈绰:辽国将领,曾率军攻打高丽。
高丽:朝鲜半岛上的古代国家,与辽国、宋朝等有频繁的外交和军事往来。
兴化城:高丽的一座城池,辽军曾在此攻城。
王继忠:辽国副都统,曾对萧哈绰的行为提出批评。
特旨诏试:皇帝特别下诏进行的考试,通常用于选拔人才。
时务策:关于当前政治、经济、社会等实际问题的策论。
国子监:古代中国的最高学府,负责教育和书籍的出版。
进士:科举考试中的最高级别,通过者可以进入仕途。
诸科:科举考试中的其他科目,如明经、明法等。
南京:辽国的南京,即今北京一带。
铧子河:辽国境内的一条河流,辽主曾在此狩猎。
达离山:辽国境内的一座山,辽主曾在此驻跸。
李维:北宋翰林学士,曾参与编纂《大中祥符降圣记》等书。
太一宫:北宋时期的一座道教宫观,皇帝曾在此举行祭祀活动。
夏竦:北宋官员,曾任玉清昭应宫判官,后因家庭纠纷被贬。
汴河:古代中国的一条重要河流,流经开封,是南北交通的要道。
薛奎:北宋官员,曾任淮南转运使,负责地方行政和财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三十三-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和辽朝开泰五年(1016年)的一些重要事件,涉及政治、军事、宗教、自然灾害等多个方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当时的社会状况和统治者的应对策略。
首先,文中提到辽主在赤山狩猎时,陈昭衮勇敢地制服了一只猛虎,展现了辽朝官员的勇武精神。辽主对此大为赞赏,赐予陈昭衮节钺、国姓等荣誉,并命张俭、吕德懋赋诗赞美。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辽朝皇帝的狩猎文化,也体现了辽朝对功臣的重视和赏赐制度。
其次,文中描述了北宋京城遭遇飞蝗灾害,真宗皇帝亲自前往玉清昭应宫、开宝寺、灵感塔焚香祈祷,并下令禁宫城音乐五日。这一举动显示了皇帝对自然灾害的重视,以及通过宗教仪式来祈求天佑的传统文化。同时,文中还提到大臣们对蝗灾的不同态度,王旦认为蝗灾的消退是自然现象,不应过分庆贺,反映了当时官员对自然灾害的理性认识。
此外,文中还提到真宗皇帝下令减免受灾地区的赋税,并允许农民改种其他作物,体现了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灾民的救济措施。同时,皇帝还下令禁止京城音乐,以示对灾情的重视和对民众的安抚。
在军事方面,文中提到曹玮在秦州击败了西夏的入侵,展现了北宋将领的军事才能和边防的稳固。皇帝对曹玮的胜利表示赞赏,并赐予锦袍、金带等荣誉,体现了对功臣的嘉奖和对边防的重视。
最后,文中还提到真宗皇帝亲制玉皇圣号册文,并召辅臣同观,显示了皇帝对道教的尊崇和对宗教仪式的重视。同时,文中还提到枢密使陈尧叟因病请求外任,皇帝对其进行了妥善安排,体现了对老臣的关怀和对官员的体恤。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多个事件的描述,展现了北宋和辽朝的政治、军事、宗教、文化等方面的特点,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真宗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宗教和自然灾害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帝王的政治决策。首先,文中提到帝王在面对蝗灾和旱灾时的应对措施,如减膳撤乐、罢重阳宴、督民捕蝗等,体现了古代帝王在自然灾害面前的忧国忧民之心。其次,文中还提到帝王对道教的重视,如修建玉局观、上清宫,以及奉天书、玉皇宝册等,反映了道教在宋代的政治地位和影响力。此外,文中还记载了一些官员的政治行为,如吕夷简的缓役建议、寇准的治下急政等,展现了当时官场的复杂性和官员的政治智慧。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天文现象和符瑞,如日食、符瑞等,反映了古代人对天象的重视和对天命的信仰。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宋代的政治、宗教和社会文化背景,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宋代一次重要的宗教和政治仪式,展示了当时皇帝与天书、祭祀、封赏等活动的紧密联系。通过这些活动,皇帝不仅强化了自己的统治合法性,也展示了其对国家和民众的关怀。
文中提到的天书和祭祀活动,反映了古代中国对天命的重视。皇帝通过亲享六室、奉天书合祭天地等仪式,不仅表达了对祖先和天地的敬意,也象征着自己作为天子的神圣地位。这种宗教与政治的结合,是古代中国皇权的重要特征。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皇帝对灾民的关怀,如免灾伤州军的田租、减荆湖南路盐价等,显示了皇帝对民生的关注。这种关怀不仅体现在物质上的援助,也体现在对官员的选拔和任用上,如对孙仅的悼念和对陈彭年的评价,都反映了皇帝对官员品德和能力的重视。
文中还提到了皇帝与群臣的互动,如在宣和门讲《易》、召试学士院等,这些活动不仅展示了皇帝对学术的重视,也体现了其对官员的信任和依赖。这种君臣之间的互动,是古代中国政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宋代一次重要的宗教和政治仪式,也展示了当时皇帝与官员、民众之间的复杂关系。通过这些活动,皇帝不仅强化了自己的统治合法性,也展示了其对国家和民众的关怀。这种宗教与政治的结合,是古代中国皇权的重要特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北宋和辽国的一些政治事件和人物事迹,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风气。
首先,文中提到王曙以严法治盗贼,使得蜀地治安大为改善,民众安居乐业。这反映了北宋时期对法治的重视,以及通过严刑峻法来维护社会秩序的做法。王曙的政绩被比作张咏,显示了他在当时的影响力。
其次,辽国的政治动态也在这段文字中有所体现。辽主对音律的精通和与臣子的宴饮,显示了辽国上层社会的文化生活。同时,耶律制心的谨慎和忧虑,反映了在权力中心生存的复杂心态。
王旦的故事则展示了北宋官员的清廉和谨慎。他因病求退,多次上疏请辞,体现了对名位的淡泊和对国家的忠诚。他的用人原则和处事方式,也反映了北宋时期官员的职业道德和政治智慧。
鲁宗道和刘烨的建议,显示了北宋时期对官员选拔和管理的重视。他们提出的改革章疏投递方式的建议,反映了对提高行政效率和透明度的追求。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北宋和辽国的政治生活和社会风貌,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政治运作、官员的品德以及皇帝与大臣之间的互动。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宋朝政治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不同性格与政治立场。
首先,文中提到契丹所借金币的处理,显示了宋朝在处理外交事务时的谨慎态度。尽管金币数额不大,但朝廷仍然按照常规处理,体现了对外的尊重和对内的纪律。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王旦、向敏中、李迪等官员的言行,展现了他们的清廉、正直和勤政。特别是王旦,他在临终前仍然关心国家的未来,告诫皇帝要亲政、用贤,显示了他对国家的高度责任感。他的清廉和节俭也令人敬佩,不仅拒绝了皇帝的赏赐,还告诫家人不要厚葬,体现了他的高尚品德。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政治斗争,如王钦若与王旦的矛盾,以及李迪与王钦若的冲突。这些斗争反映了宋朝官场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王钦若的政治手腕和权谋在文中也有所体现,他通过排挤异己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显示了他在政治上的精明和冷酷。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自然灾害,如蝗灾,以及朝廷对这些灾害的反应。皇帝和大臣们对灾害的重视和应对措施,反映了他们对民生的关心和对国家稳定的重视。特别是李迪的建议,提出用内藏库的财物来缓解国家的财政压力,显示了他的智慧和远见。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宋朝的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还通过这些记载展现了当时社会的风貌和官员们的品德。通过这些历史细节,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朝的政治文化和社会背景,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动态。首先,文中提到杨亿反对诸子奉遗令,显示了北宋时期文人对于礼仪和传统的重视。杨亿作为当时的文学大家,其意见具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也体现了文人在政治决策中的作用。
其次,辽国将领萧哈绰攻打高丽的事件,揭示了辽国与高丽之间的复杂关系。辽主赐剑给萧哈绰,赋予其专杀之权,显示了辽国军事指挥的高度集中和将领的权力。然而,萧哈绰的失败和王继忠的批评,反映了辽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军事决策的复杂性。
文中还提到北宋皇帝对于科举考试的改革,特别是进士考试中增加了策论的内容,显示了北宋政府对于实用人才的重视。鲁宗道的进谏,进一步强调了科举考试应当注重实际治道,而非仅仅依靠诗赋和背诵。这一改革对于北宋的政治和文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北宋时期的自然灾害和社会救济措施。辽国南京的饥荒和北宋政府的赈济行动,反映了当时政府对于民生的关注。皇帝在太一宫的大雪中提到的“丰稔之兆”,显示了农业社会对于天象的重视,同时也体现了皇帝对于民力的担忧。
最后,夏竦的家庭纠纷和被贬事件,揭示了北宋官场的复杂性和家庭关系对于官员仕途的影响。夏竦的显赫地位和多内宠,反映了当时官员的生活状态和社会风气。而其与妻子的不和,最终导致其被贬,显示了家庭纠纷对于官员仕途的直接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事件,展现了北宋时期的政治、军事、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多个方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