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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原文

起柔兆涒滩正月,尽强圉作噩九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三年(金大定十六年)

春,正月,甲寅,以常州旱,宽其逋负之半。赈淮东饥,仍命贷贫民种。金亦以是日免去年被水旱路分租税。

甲子,金诏:“宗属未附玉牒者,并与编次。”

丙寅,金主与亲王宰执论古今兴废事,曰:“经籍之兴,其来久矣,垂教后世,无不尽善。今之学者,既能诵之,必须行之,然知而不能行者多矣。女直旧风,最为纯直,虽不知书,然其祭天地,敬亲戚,尊耆老,接宾客,信朋友,礼义款曲,皆出自然,其善与古书所载无异。汝辈学习学之,旧风不可忘也。”

戊辰,金宫中火。

二月,辛巳,帝阅两浙、福建士兵。帝曰:“军士皆好身手,教阅甫三数月,事艺已精熟,弓弩手自可比殿司之数。”因谕辅臣曰:“向来乌珠南下,陈思恭邀截于平江,官军乃用长枪不能及,乌珠遂以轻舸遁。韩世忠江上之战亦然。今次州郡起发禁军、土军极整肃,兹及时遣归,更加激犒,它时调发,必易集也。”

甲申,赐韩世忠谥忠武。

庚寅,金沈王妃图克坦氏,以奸伏诛。妃,平章政事克宁之女也。克宁坐是罢。

端明殿学士汪应辰卒。

应辰接物温逊,而遇事特立不回,流落岭峤十七年,秦桧死,始还朝,正直敢言。

三月,丙午朔,日有食之。是日为金万春节,改明日朝贺。

戊申,金临潢雨土。

辛亥,进《上皇日历》。

戊午,金主御广仁殿,太子、亲王皆侍。金主从容训之曰:“大凡资用,当务节省,如其有馀,以周亲戚,勿妄费也。”因举所御服曰:“此服已三年未尝更换,尚尔完好。汝等宜识之。”

夏,四月,戊寅,四川总领所请再借四路职田租课十年,充拣汰人请给。帝曰:“昨借诸路职田,寻已给还。四川自当一体,岂可再借!”龚茂良、李彦颖曰:“圭田所以养廉,诚不当借。”帝曰:“卿等可契勘别拨,其职田便与给还。”

龚茂良等缴进令侍从、台谏、两省官荐举监司、郡守指挥。帝曰:“荐举本欲得人,又恐干求请托,却长奔走之风。”茂良等言:“天下事未有无弊,虽三代良法,久亦不免于弊。今陛下既欲精选监司、郡守,非荐举何由知之!”帝曰:“若令杂举,则须众论佥允,庶几近公。况又经中书考察而后除授,亦足见朕于人材,博采遴选,非苟然也。”乃诏:“侍从、台谏、两省官,参照资格,不以内外,杂举监司、郡守,岁各五人。”

辛巳,两浙运判吴渊请诸路州郡输纳秋苗,加耗不得过三分。龚茂良等言近年州县纳苗,加耗太重,甚者两石以上方可纳一石,帝曰:“如此则民力安得不困!吴渊既为漕臣,自当觉察奏劾,重作行遣。”

靖州猺寇边,遣兵讨捕之。

丙戌,金京府设学养士,及定宗室、宰相子程试等第。

戊子,金制:“商贾舟车不得用马。”

金以东京留守崇尹为枢密副使。

己丑,叶衡责居郴州,以言者追论其沈湎于酒,徇私背公也。

壬寅,金主如金莲川。

初,汤邦彦敢为大言,虞允文深器之。允文出为四川宣抚也,辟邦彦以行。允文殁,邦彦还朝,上亦喜其敢言,既,以荐充申议使使金,求陵寝地。邦彦至金,金人拒不纳,既旬馀,乃命引见,夹道皆控弦露刃之士,邦彦大怖,不能措一词而出。及还,帝大怒,诏流新州。帝谕宰臣曰:“敌人既不受本朝礼币,邦彦乃受敌人所赐。辞受之际,理亦易晓,乃不顾名节,辱命如此!”邦彦既斥不复用,自是河南之议始息,不复遣泛使矣。

己亥,诏诸路提刑,岁五月理囚。

五月,戊申,权知隆兴府吕企中上言:“本路钤辖钱卓,初到官,权借印记,愠怒形于公移。”龚茂良等言:“祖宗朝,分道置帅以任一面之寄,事权至重。平时分守严,则缓急号令得行。一路兵官,于帅臣自有阶级,岂容如此!”帝曰:“祖宗立法,具有深意。”卓降一官。

金南京宫殿火,留守、转运两司官皆抵罪。

癸亥,王淮言步军司宜相度牧马,帝曰:“前日朕戒牧马官,以牧马当如爱身,饥饱劳佚,各随时调节。若身所不能堪者,马亦不能堪,但马不能言耳。”龚茂良曰:“陛下曲尽物情,仁不可胜用矣。”

帝以张默为秀王夫人之亲,欲与一添差监当。龚茂良言:“近制,惟宗室、戚里及归正人方得添差。”帝曰:“朕正不欲先自废法,可勿行。”遂除国子监书库官。

金翰林学士图克坦子温进所译《史记》、《西汉书》、《贞观政要》、《白氏策林》,金主命颁行之。遂选诸路学生三十馀人,令编修温特赫吉达教以古书,习作诗、策。

癸丑,合利州东、西路为一。

安南国王李天祚卒。子龙A147嗣。

是月,以柴瑾为殿中侍御史。瑾入对,帝曰:“惟卿不求进,所以有些除。”

六月,乙酉,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奏:“四川酒课,折沽虚额钱四十七万馀缗,请自淳熙三年为始减放。”诏以湖广总领所上供钱内拨还。

甲午,龚茂良言:“近奉诏奖用廉退之士,硃熹操行耿介,屡召不起,宜蒙录用。”诏除秘书郎。熹以改官之命,正以嘉其廉退,乃蒙进擢,力辞。会有言虚名之士不可用者,再辞。即命主管冲祐观。

帝谓执政曰:“魏掞之安

在?”龚茂良等言已物故。帝曰:“其人直谏,方欲稍加擢用,不谓已死。朝廷不可无直谅之士,近有郑鉴,议论亦甚切直,观其所言,似出肝胆,非矫伪为之者。因看郑鉴札子,颇思魏掞之。”时鉴为太学正,遂命召试。又曰:“掞之虽死,宜少加旌别,可赠宣教郎、直秘阁。”

除吕祖谦秘书郎、国史院编修官,以修撰李焘荐重修《徽宗实录》也。

是月,金山东两路蝗。

秋,七月,壬子,金夏津县令伊喇珊珠,坐赃伏诛。

乙丑,禁浙西围田。

是月,以郑鉴为校书郎。帝语执政曰:“鉴试馆职,议论切直可取,除校书郎以赏其尽言。”因曰:“策中所言,或是或非,大率剀切不易。”

诏奖刘珙。珙时知建康府,以江东荒歉,赈济有方也。

八月,乙亥,以王淮同知枢密院事,礼部尚书赵雄签书枢密院事。

庚辰,立贵妃谢氏为皇后,后,丹阳人,幼孤,鞠于翟氏,冒其姓。及长,选入宫,侍太上皇后,后以赐帝,累位贵妃。夏后崩,中宫虚位,妃侍帝过德寿宫,太上谕帝立之,遂复姓。

先是诏御史台六察,许随事弹奏,至是诏:“近日纠察各扬乃职,台纲益振,各进二官。”

戊戌,靖州猺寇平。

九月,乙巳,金主还都。

己酉,金主谓赫舍哩良弼曰:“西边自来不备储蓄,其令所在和籴,以为缓急之备。”癸丑,又谕之曰:“海陵非理杀戮臣下,甚可哀悯,其遗骸仰逐处访求,官为收葬。”

癸丑,侍读周必大进读《三朝宝训》,至真宗尝择广南转运使,因谓左右曰:“交、广去朝廷远,当选操心平允,能安远人者任之。”帝曰:“于所不闻之处,尤当留意。”

是月,召宰执,宣示中宫袆衣,帝云:“珠玉之属,乃就用禁中旧物,所费不及五万缗。”龚茂良等曰:“不因宣谕,无由得知支用之俭。”帝曰:“朕安肯妄有所费!”因问:“近来风俗奢移如何?”对曰:“辇毂下似稍侈,皆由贵近之家仿效宫禁,以故流传民间。彼若知圣意崇朴,亦必观感而化。”帝曰:“革弊当自宫禁始。”茂良等复言:“仁宗尝以南海没入大珠赐温成皇后,后时为贵妃,以充首饰,戚里靡然效之,京城珠价至数十倍。仁宗禁中内宴,望见贵妃首饰,不复回顾,曰:‘满头白纷纷,岂无忌讳!’贵妃惶恐易去。仁宗大喜,命剪牡丹遍赐妃嫔。不数日间,京城珠价顿减。”帝闻之,甚喜。

提举玉隆万寿观李浩卒。浩忠愤激烈,言切时弊,以此取忌于众;帝察其衷,始终全之。为大郡,廉洁,奉养如布衣时。尝论风俗不美者八事,其略曰:“陛下求规谏而臣下专务迎合,贵执守而臣下专务顺从,惜名器而侥幸之路未塞,重廉耻而趋附之门尚开,儒术可行而有险诐之徒,下情当尽而有壅蔽之患,期以气节而偷惰者得以苟容,责以实效而诞慢者得以自售。”帝嘉其直谏云。

初,钱良臣以太府少卿为淮东总领,龚茂良闻户部岁拨有浮额,总领悉充馈遗,奏遣户部员外郎马大同、著作佐郎何万、军器少监耿延年,分往升、润、鄂三总司驱磨钱物。会良臣以岁用不足请于朝廷,茂良请并令万等驱磨。而近习恐赇赂事觉,极力救之,茂良不顾。既而万奏总所侵盗大军钱粮累数十万,茂良以闻,其事中止。俄中旨召良臣赴阙,渐见柄用,其后茂良之贬,良臣与有力焉。延年亦言湖广总所有别库,别历所收,已行改正,故延年、万并迁官,卒坐茂良党罢去;大同独无所举,后得补外。盖三总司苞苴贿赂,根株盘结,一时不能改云。

是秋,彭州奏:“本州三县,诏减课额,民间作佛会以报上恩,请以功德疏随会庆节表疏同进。”帝勿许,令守臣谕以国家裕民之意,并谕执政曰:“前日蠲减蜀中折估钱,人情欢感已如此。若异时兵革偃息,数十年来额外横赋,尽蠲除之,民间喜可知也。”龚茂良言:“陛下躬行节俭,所不获已者,养兵之费,势未能去尔。”帝曰:“自渡江后所增税赋,比旧如何?”茂良曰:“如茶、盐、榷酤,皆数倍元额。其最可念者,折帛、月桩等钱,为江、浙数路之害。陛下念念不忘,若一旦恢复旧疆,则轻徭薄赋,且有日矣。”帝曰:“然。”

台、婺等州水。

冬,十月,丙子,御文德殿,册皇后。

帝尝与侍臣言及中宫辞合得恩数,平居常服浣濯之衣,宰执闻之,进言:“中官俭德,见陛下齐家之效。”帝曰:“本朝家法,远过汉、唐,独用兵不及。”龚茂良对曰:“国家自艺祖开基,首以文德化天下,列圣相承,深仁厚泽,有以固结天下之心。盖治体似成周,虽似失之弱,然国祚绵远,亦由于此。汉、唐之乱,或以母后专制,或以权臣擅命,或以诸侯强大,籓镇跋扈,本朝皆无之,可见祖宗家法,足以维持万世。”帝曰:“然。大抵治体不可有所偏,正如四时,春生秋杀,乃可以成岁功,若一于肃杀,则物有受其害者。亦犹治天下者,文武并用,则为长久之术,不可专于一也。”

乙酉,令临安守臣禁逾侈。帝曰:“今日习为奢侈者,在民间绝少,多是戚里、中官之家。指挥内须添入‘有官者违犯,取旨重作施行’。”

庚寅,罢鬻爵之令。诏曰:“鬻爵,非古制也。夫理财有道,均节出入足矣,安用轻官爵以益货财!朕甚不取。自今除歉岁,民愿入粟赈饥,有裕于众,听取旨补官,其馀

一切住罢。”

丁酉,吴渊言秀州十年收支,钱数多寡不同,帝曰:“此系累政守臣任内事,不欲深究,今后痛加撙节。大抵州郡用度不节,必至掊敛,惟先能节用,即年例违法妄取之数,可以蠲减,少宽民力。”

庚子,帝谓宰臣曰:“出令不可不审。《书》云:‘屡省乃成事。’至于屡省,何患不成!凡天下事,朕与卿等立谈之间,岂能周尽事情,须是再三详熟思虑,方为尽善。前此正缘不审,故出令多反汗,无以取信于天下,比来甚悔也。”

十一月,壬寅朔,金参知政事王蔚罢。

癸丑,合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建康都统制郭刚言车船多坏损,合依海船样造多桨飞江船,帝曰:“车船,古之艨冲,辛巳用以取胜,岂用改造!可令郭纲约束沿流诸军,遇有损坏,随即修葺,不得擅有更易。其多桨船,止许逐军自行创造,不得充新管车船数。”

庚申,金以吏部尚书张汝弼为参知政事。汝弼,元妃之弟也。

十二月,壬申朔,金诏:“诸科人出身,四十年方注县令,年岁太远。今后仕及三十二年,别无负犯赃染追夺,便与县令。”

丙子,金诏:“诸流移人老病者,官与养济。”

金主谕宰臣曰:“凡经奏断事有未当,卿等勿谓已行,不为奏闻改正。朕以万几之烦,岂无一失!卿等但言之,朕当更改,不可吝也。”

乙酉,龚茂良等言:“昨者中宫奏,检照皇后亲属恩泽,裁减外尚馀一十八人,更请裁减八人。臣等检绍兴三年指挥,皇后受册,亲属与恩泽三十人,十三年与二十五人。近制减作十八人,比旧例几镌其半,皇后仍谦冲辞免。以中宫之贵而犹务节约,则为臣下者当如何!望陛下明诏有司,申严法禁,凡侥幸冒滥者,必务革去;又诏侍从近臣,各思所以清入仕之源。”从之。

己丑,黎州蛮寇边。官军失利,蛮亦遁去。

是月,以袁枢所编《通鉴纪事》赐东宫,令与《陆贽奏议》熟读,曰:“治道尽于此矣。”

禁监司交遗及因行部辄受诸郡折送,计所受悉以赃论。

是冬,旌蕲州黄梅县方甫门闾,以三世同居,本路漕臣以其事来上也。

减徽州税绢额。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

春,正月,丙午,金有司奏高丽所进玉带,乃石似玉者,金主曰:“小国无能辨识者,误以为玉耳。且人不易物,惟德其物,若却之,岂礼体耶?”

戊申,诏自今内外诸军岁一阅试。

金于衍庆宫西建世祖神御殿,东建太宗、睿宗神御殿。

金主欲徙斡罕遗党,散置之辽东,赫舍哩良弼曰:“此辈已经赦宥,徙之恐生怨望。”金主曰:“此目前利害,朕为子孙后世虑耳。”遂徙之。

庚申,诏:“沿江诸军,岁再习水战。”

壬戌,金主以海陵时大臣无辜被戮,家属籍没者,并释为良。辽豫王、宋天水郡王被害子孙,各葬于广宁、河南旧茔。其后复诏:“天水郡王亲属于都北安葬外,感平所寄骨殖,官为葬于本处。辽豫王亲属未入本茔者,亦迁祔之。”

丁卯,行《淳熙历》。秘书省言:“昨为《纪元》、《统元》、《乾道》三历交食不密,令太史局别造新历。今来测验,新历稍密。”帝曰:“自古以来,历未有不差者;况近世此学不传,士大夫元习之者,访求草泽,又难得其人。新历比旧,所谓彼善于此。其以淳熙为名。”

户部侍郎韩彦古言:“今日国家大政,如两税之入,民间合输一石,不止两石,纳一匹,不止两匹,自正数之外,大率增倍,然则是欺而取之也。谓宜取州县大都所入,稍仿唐制,分为三等,视其用度多寡而为之制。自上供为始,上供所馀,则均之留州,留州所馀,则均之送使,送使所馀,则派分递减,悉蠲于民,朝廷不利其赢焉,然则自朝廷至于郡县,取于民者皆有成数。整齐天下之帐目,外而责在转运使,内而责在户部,量入以为出,岁考能否而为之殿最,州县不得多取于民,朝廷亦不多取于州县。上下相恤,有无相通,无废事,无伤财,贡籍之成,太平之基立矣。”帝曰:“彦古所陈,周知民隐,可择一才力通敏者,先施行一郡,俟已就绪,当颁降诸路,仿而行之。”寻令吏部郎官薛元鼎前赴秀州,依此将钱绢、米斛等数具帐闻奏。

其后元鼎奏:“驱磨本州财赋,惟凭赤历,难以稽考。望委户部行下本州,将州县应干仓库场务,每处止置都历一道,应有收到钱物,并条具上供、州用实数,各立项目抄转。仍从户部,每岁委转运司差官,遇半年一次,索历检照,如有虚支妄用,本司按劾。其它州郡。亦乞依此施行。”从之。

二月,帝将幸太学,臣寮言祖宗朝幸学,皆命儒臣讲经,帝曰:“《易》、《诗》、《书》,累朝皆曾讲。如《礼记·中庸篇》言‘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最关治道,前此却不曾讲。”龚茂良等曰:“此于治道包括无遗,圣学高明,深得其要。”

大宗正丞刘溥,言近年诸郡违法预催夏税,民间苦之。龚茂良、李彦颖曰:“往年谏官曾论其事,方施行间,户部长贰执奏不行。今年春,言者又及此,版曹复申前说,拘回录黄,其说谓‘递年四月、五月合到行在及折帛钱共六十一万贯,指拟支遣,若不预催,恐至期阙误。’”帝曰:“既违法病民,朝廷须别法处置,安可置而不问!”茂良等因言:“

户部每年八月于南库借六十万缗应付支遣,次年正月至三月措还。今若移此六十万缗于四月、五月支借,则户部自无阙用,可以禁止预催之弊。”

帝曰:“知此措置,不过移后就前,却得民力稍宽,于公私俱便。”于是诏:“诸路转运司行下所部州县,今后须管依条限催理,如有违例,监司觉察按劾。”

甲申,臣僚言:“今日之郡守为民害者,掊克惨酷是也。赋税有定制,而掊克之吏专意聚敛。下车之初,未问民事,先令所属知县均认财赋,且多为之数,督责峻急。国家法令之设,所以与天下公共者也,而惨酷之吏,非理用刑,或残人之肢体,或坏人之手足,或因微罪而陨其性命,或罹非辜而破其家业。请招宁臣丁宁戒饬,其取民有定制,毋得掊克以竭人之力;犯法者自有常刑,毋得惨酷以残民之生。”从之。

乙亥,幸太学,释菜于先圣,命国子祭酒林光朝讲经,赐光朝三品服。

遂幸武学,著作郎傅伯寿上言:“武成之庙,所从祀者出于唐开元间,一时铨次,失于太杂。太祖皇帝尝见白起之像,恶其诈杀已降,以杖画而去之,神武不杀之仁,垂训深矣。太上绍兴间,亦以议者之请,黜韩信而升赵充国,黜李勣而升李晟,去取之间,皆所以示臣子之大节也。然王翦佐秦,聘狙诈之兵,盖无异白起;而彭越之臣节不终,亦同韩信。至于王僧辩虽能平侯景,然反连和于齐;吴明彻虽能因北齐之乱以取淮南,然败于吕梁,为周所俘,不能死节;韦孝宽拒尉迟之义兵;杨素开隋室之祸败;慕容恪、长孙嵩、慕容绍宗、宇文宪、王猛、斛律光、于谨,或本生边陲之裔,或屈节僭伪之邦,纵其有功,岂足多录!若尹吉甫之伐玁狁,召虎之平淮夷,岂有周中兴之名将;陈汤之斩单于,傅介子之刺楼兰,冯奉世之平莎车,班超之定西域,皆为有汉之隽功;在晋则有祖逖、谢安,在唐则王忠嗣、张巡,忠义谋略,卓然冠于一时,垂于后代。阙而不录,似有所遗,宜并诏有司,讨论历代诸将,为之去取,然后以本朝名将绘于殿庑,使天下士皆晓然知朝廷激义勇而尚忠烈。”起居郎钱良臣亦请取建隆、建炎以来功烈显著者,参陪庙祀。

幸秘书省,赐省官宴。

己卯,诏:“诸军毋以未补官人任军职。”

己丑,知临安府赵潘老进两学修造图,于西北隅建阁安顿太上御书《石经》。帝曰:“碑石可置之阁下,其上奉安墨本,以‘光尧御书石经之阁’为名。朕当亲写。”龚茂良等曰:“自古帝王,未有亲书诸经及传至数千万言者。不惟宸章奎画照耀万世,其所以崇儒重道,可谓至矣。”

壬辰,太常少卿颜度言:“籍田合得千亩。自绍兴十五年给到五百七十馀亩,以备亲耕,续因玉津园等题占拨目,即只二百馀亩。今又踏逐御路,将来或举行典礼,委是窄狭。”帝曰:“御路止是时暂经由,可将见管步亩专充籍因,它司不得亲占。”其后,籍田令赵监言御路系在二百一十亩之内,请依旧令人佃种,从之。

癸巳,知福州陈俊卿乞宫观,帝曰:“前宰执治郡,往往不以职事为念。如俊卿在福州,刘珙在建康,于职事极留意,治状著闻,未可换易,可令学士院降诏不允。”

戊戌,以新知荆南府胡元质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四川总领所乞降度牒措置备边,龚茂良言:“四川降牒,自乾道四年至淳熙元年,降过万馀,不惟失丁口,为异时患;官卖不行,必至押配与折估之害。名异实同,请不须更降。”

召史浩于明州。三月,乙巳,以为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时龚茂良以参知政事行宰相事,因求去,帝曰:“朕以经筵召浩,卿不须疑。”

丙午,范成大奏关外麦熟,倍于常年,缘朝廷免和籴一年,民力稍舒,得从事于耕作。帝曰:“免和籴一年,民间已如此,乃知民力不可以重困也。”王淮曰:“去岁止免关外,今从李蘩之请,尽免蜀中和籴一年,为惠尤广。”

己酉,龚茂良等上《仁宗玉牒》、《徽宗实录》、《皇帝玉牒》。

编修官吕祖谦上言曰:“陛下以大臣不胜任而兼行其事,大臣亦皆亲细事务而行有司之事,外至监司守令职任,率为其上所侵而不能令其下,故豪猾玩官府,郡县忽省部,掾属凌长吏,贱人轻柄臣。平居未见其患,一旦有急,谁也指挥而伸缩之耶?陛下于左右苟玩而弗虑,则声势浸长,趋附浸多,过咎浸积,内则惧为陛下所谴而益思壅蔽,外则惧为公议所疾而益肆诋诽。愿陛下虚心以求天下之士,执要以总万事之机,勿以图任或误而谓人多可疑,勿以聪明独高而谓智足偏察,勿详于小而忘远大之计,勿忽于近而忘壅蔽之萌。”旋迁著作郎,即以疾请祠归。

辛亥,金免河北七路去年旱蝗租税,赈东京三路。金主谓赫舍哩良弼曰:“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民不病饥。今三年不登而人民乏食,何也?”良弼对曰:“古者地广民淳,崇尚节俭,而又惟农事是务,故蓄积多而无饥馑之患。今地狭民众,又多弃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众,故一遇凶岁而民已病矣。”金主深然之,命有司惩戒荒纵不务生业者。

壬子,贷随、郢二州饥民米。

甲寅,修韶州城。

辛酉,楚州捕贼赏内,随从捕获者请支钱三十贯,帝曰:“与五十贯如何?”王淮曰:“凡支折资钱,每一资折三十贯。今

若随从者支五十贯,亦不足惜,但喜者不过被赏数厚,而不平者千万人也。”

帝曰:“此论甚善。亦如朝廷与人官爵,尽归至公,人谁敢怨!若徇私轻与,得者固喜而怨者必多。惟至公可以无怨,朕与卿等交修,当谨守此法。密院事少,三省事多,卿等见三省,宜以此意宣谕。”

乙丑,金尚书省奏三路之粟不能周给,金主曰:“朕尝语卿等,遇丰年即广籴以备凶歉,卿等皆言天下仓廪盈溢,今欲赈济,乃云不给。自古帝王,皆以蓄积为国家长计,朕之积粟,岂欲独用之耶!既不给,可于邻道取之以济。自今当预备以为常。”

司谏萧燧请节浮费。戊辰,户部具岁用经常及用度之数,龚茂良言其间有合节省进,欲仿宝元、庆历故事,命台谏同户部详定,帝曰:“今日用度,多费于养兵。朕常览户部所具支费,可裁节者不过数千缗,无使台谏论议。果有节省件目,卿等可自奏陈。”

是春,閤门舍人应材言:“台谏之官,在言天下之大利害,不在于捃遮细故,区区止于言人之短长也。大奸大恶,固不可不为天下国家诛锄之,若夫有用之才,岂可以细故而轻坏之!一陷讥议,遂为废人,急缓之际,欲人为用,无复有矣。神宗以程颢为御史,颢曰:‘使臣拾遗补阙,裨赞朝廷则可,使臣掇臣下短长以沽直名则不能。’神宗叹赏,以为得御史体。刘安世尝言祖宗之时于人才,长养成就之甚勤也,故其在台谏,未尝以细故而轻坏人材。乞令刻之御史台、谏院,永为台谏官之戒。”帝深然之。

夏,四月,戊寅,金主谕宰臣曰:“郡县之官,虽以罪解,一二岁后,亦须再用。明安、穆昆,当太祖创业之际,皆勤劳有功,其世袭之官,不宜以小罪夺免。”

曾觌用事,欲以文资录其孙,龚茂良以文武官各随本色廕补格缴进。茂良入堂,觌令直省官贾光祖等当道不避,街司叱之,光祖曰:“参政能几时!”茂良上言:“臣固不足道,所惜者朝廷大体。”帝谕觌往谢,茂良正色曰:“参知政事者,朝廷参知政事也。”觌惭退。帝谕茂良先遣人于觌,冲替而后施行,茂良批旨,取光祖辈下临安府挞之。诏宣问施行太遽,茂良待罪,帝遣使谕复位。

五月,癸卯,利州提刑、权金州史俣奏:“金州都统司,例私贩茶盐,月科与军人每名三斤,高立价直,于请粮处克除。”帝曰:“蜀中军人贫甚,岂宜更有克剥!可令契勘。”

金主如姚村淀,阅七品以下官及宗室诸局承应人射柳,赏有差。

己酉,宗正少卿程叔达请宣示《敬天图》,帝顾左右取图至,叔达进观,帝亦相与诵读,每至前代王者或不能敬畏修省,则曰:“此图美恶并著,亦欲以为儆戒。”又至《无逸》篇,则曰:“《无逸》一篇,言人君所以享国长久,皆由严恭畏敬所致,尤当以为法。”叔达曰:“此圣德所由日新也。”

甲子,盱眙军报淮北多蝗,淮南却仍岁丰稔。帝曰:“近世士大夫多耻言农事。农事乃国之根本,士大夫好为高论而不务实,却耻言之。”王淮等曰:“士大夫好高,岂能过孟子!孟子之论,必曰‘五亩之宅,植之以桑;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帝曰:“今士大夫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未尝不以理财为务。且不独此,士大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所据,亦投牒理索否?士大夫于家事则知之,至于国事则讳言之,何哉!”

户部员外郎谢廓然,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廓然,曾觌之党也。命自中出,中书舍人林光朝不书黄。光朝寻改权工部侍郎,力求去,除知婺州。

六月,丁丑,龚茂良罢。

谢郭然甫入台,即劾茂良矫传敕旨,断遣曾觌直省官。而林光朝与茂良同里,光朝既去,茂良引疾求罢,帝曰:“朕不忘卿,俟议恢复,卿当再来。”因出知建康府,即令内殿奏事。茂良手疏六事,曰天意,曰人事,曰赋财,曰将帅;而所以用之者,曰谋,曰时。帝曰:“卿五年不说恢复,何故今日及此?”退朝,甚怒,曰:“福建子不可信如此!”

己卯,以王淮参知政事。

谢廓然言:“自龚茂良擅权植党,故朝廷朋比之习未革。望敕臣下合谋辅治,毋党同以求异,毋阿比以害公,使忠良蹇谔之士尽言而不疑,奸险倾巧之徒知退而有惧。”从之。

金主谓宰臣曰:“朕年老矣,恐因一时喜怒,处置或不当,卿等当执奏,毋为面从,成朕之失。”

癸未,升蜀州为崇庆府。

甲申,诏:“三省、枢密院所得之旨,朝退即具奏审,再承画降,方可施行。”犹以龚茂良为矫旨也。自是每奏用人,复以黄纸贴签封入,或有改易,遂为故事。

是夏,东宫官请增读范祖禹《唐鉴》,从之。

秋,七月,庚子,右正言葛邲,请令二广帅臣、监司,将见任郡守每岁精加考察,守倅见阙去处,元系堂除或部阙,亦请早赐差注,或人所不愿,就令广南诸司公共辟差一次,其已差未到者,催促之任。帝曰:“郡守不得其人,则千里被害。可令二广帅臣、监司,限两月体访所部守臣臧否以闻。”

己酉,诏:“文宣王从祀,去王雱画像。武成王庙,升李晟于堂上,降李勣于李晟位次,仍以曹彬从祀。”

时内批屡出,以閤门舍人黄夷行与郡守,赵雄等言其资历尚浅,帝曰:“须用资历,庶免人言。”辛亥,内批:“添差浙西准

备将王守忠,任满日特与再任。”

雄曰:“守忠系潜邸祗应,即非随龙,依指挥不应添差。”

帝曰:“如此则难行。”

雄曰:“圣意欲与之,特令依随龙人例可也。”

帝曰:“不若且已。”

雄曰:“潜邸旧恩,不肯假以添差,臣下何敢用私。”

帝曰:“不如此则法不行。”

壬子,金尚书省奏岁以羊三万赐西北路戍兵,金主问如何运致,宰臣不能对。

金主曰:“朕每退朝,留心政务,不遑安宁。卿等勿谓细务非帝王所宜问,以卿等于国家之事未尝用心,故问之耳。”

谢廓然复论龚茂良四罪,言:“茂良行宰相事首尾三年,臣僚奏对,有及边防利害,必遭讥骂;陛辞之日,方有所论,凡数百言,此其可诛一也。陛下孝诚笃至,两宫上寿与册立中宫,驾幸二学,皆断自圣心,茂良乃自谓出其建明,诞谩如此,可诛二也。以己所言,驾为天语,掠圣训为己言,可诛三也。其荐察官以妻党林虙为首,拟除后省则用乡人林光朝,可诛四也。”

癸丑,茂良责宁远军节度副使,英州安置,父子卒于贬所,皆曾觌所使也。

觌前虽预事,未敢肆,至是窜逐大臣,士多侧目重足矣。

甲寅,郭刚申权统领陈镗,乞落权字。

赵雄言:“在外诸军统领,却无密院审察,法须从统领拣选,则统制何忧不得人?”

帝曰:“善。”

雄又曰:“昨闻王友直言,须从训练官不轻授,则准备将至统制官方皆得人。臣答之云:惟将帅体国者乃肯如此,使人人似殿帅之言,则军中何患无人?”

帝曰:“此方是澄其源,然非体国者不能也。”

乙卯,吏部言内侍李裕文合转归吏部,帝曰:“昨与在京宫观,元不曾降转归吏部指挥。”

赵雄曰:“从来内侍寄资官罢内侍差遣,须转归吏部。”

帝然之。

戊午,赵雄言蜀中五月得雨。

帝曰:“世以凤凰、芝草、甘露、醴泉为佳瑞,是皆虚文,不若使年谷屡丰,公私给足,此真瑞也。”

吏部郎阎苍舒言:“马政之弊,不可悉数。今欲大去其弊,独有贵茶。盖敌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祖宗时,一驮茶易一上驷。陕西诸州,岁市马二万匹,故于名山岁运二万驮。今陕西未归版图,西和一郡,岁市马三千匹尔,而并用陕西诸郡二万驮之茶,其价已十倍,又不足而以银绢及纸币附益之。茶既多,则人遂贱茶而贵银绢,而茶司之权遂行于它司。今宕昌四尺四寸下驷一匹,其价率用十驮茶;若其上驷,则非银绢不可得。祖宗时,禁边地卖茶极严,自张松大弛永康茶之禁,因此诸蕃尽食永康之茶,而宕昌之茶贱如泥土。且茶愈贱,则得马愈少,而并令洮、岷、叠、宕之土蕃,逐利深入吾腹心内郡,此路一开,其忧无穷。今后欲必支精好茶而渐损其数,又严入蕃茶之禁,则马政渐举,而边境亦渐安矣。”

诏令硃佺严行禁止。

金赫舍哩良弼以疾辞相位,不许。告满百日,屡使中使问疾。

良弼在告既久,省多滞事,金主以问宰相,参知政事张汝弼对曰:“无之。”

金主曰:“岂曰无之!自今疑事久不能决者,当奏以闻。”

是月,金大雨,河决。

八月,辛未,诏:“今后职事、厘务官,并见阙方许差除。”

壬申,枢密院言:“前令诸州军,有御前顿驻或分屯军马去处,将见教阅禁军,差官部辖,附大军一就教阅,所有不系驻答刂并分屯军马州军,其禁军自合逐州教阅,或恐因而废弛,理宜申饬。”

诏:“委兵官将见管禁军精加教阅。倘差官前试,如有武艺退惰,具当职官姓名按劾。”

金以监察御史体察东北路官吏辄受讼牒为不称职,笞之五十。

金主旋谓御史中丞赫舍哩邈曰:“台臣纠察吏治之能否,务去其扰民,且冀得其实也。今所至辄受讼牒,听其妄告,使为政者如何则可也!”

庚辰,金主谓宰臣曰:“今之在官者,同僚所见,事虽当理,亦以为非,意谓从之则恐人谓政非己出。如此者,朕甚恶之。今观大理所断,虽制有正条,理不能行者,别具情见,朕惟取其所长。夫人能取它人之善者而从之,斯可谓善矣。”

又曰:“今下僚岂无人材!但在上者不为汲引,恶其材胜己故耳。”

九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己亥,命修海塘。

辛丑,金封皇子永德为薛王。

戊申,金主秋猎。

己酉,御经筵,侍读史浩读《三朝宝训》,进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观真宗与王旦之言,可以见圣贤之远近也。王旦为相,欲坐缪举者之罪,此贤人之言也。真宗以为拔十得五,纵使徇私,然朝廷由此得人亦不少矣,此圣人之言也,其言包含广大,岂不如天之远耶!”

帝曰:“孟子之言最切近,其视孔子之言,则气象尤大不相侔,此贤圣之分也。”

戊午,阅球于选德殿。

甲子,金主还都,改东京留守图克坦克宁为南京留守兼河南统军使,遣使谕之曰:“统军使未尝以留守兼之,此朕意也。可过京师入见。”

金主将复相之,故有此谕。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译文

从柔兆涒滩年正月开始,到强圉作噩年九月结束,共计一年零几个月。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三年(金大定十六年)

春天,正月,甲寅日,因为常州干旱,减免了当地百姓拖欠的赋税的一半。赈济淮东的饥荒,并命令借贷给贫民种子。金国也在这一天免除了去年遭受水旱灾害地区的租税。

甲子日,金国下诏:“宗室成员中未编入玉牒的,一并编入。”

丙寅日,金国皇帝与亲王、宰执讨论古今兴废之事,说:“经籍的兴起,由来已久,垂教后世,无不尽善。现在的学者,既能诵读,必须实践,然而知而不能行的人很多。女真旧有的风俗,最为纯朴正直,虽然不读书,但他们祭祀天地,尊敬亲戚,尊重老人,接待宾客,信任朋友,礼义周全,皆出于自然,其善与古书所载无异。你们学习时,旧有的风俗不可忘记。”

戊辰日,金国宫中发生火灾。

二月,辛巳日,皇帝检阅两浙、福建的士兵。皇帝说:“军士们身手都很好,训练才三几个月,技艺已经非常熟练,弓弩手的人数已经可以与殿司相比。”于是对辅臣说:“以前乌珠南下,陈思恭在平江拦截,官军使用长枪却无法追上,乌珠便乘轻舟逃走。韩世忠在江上的战斗也是如此。这次州郡调发的禁军、土军非常整齐严肃,现在及时遣返,并加以激励犒赏,以后调发时,必定容易集结。”

甲申日,赐韩世忠谥号忠武。

庚寅日,金国沈王妃图克坦氏因奸情被处死。妃子是平章政事克宁的女儿。克宁因此被罢免。

端明殿学士汪应辰去世。

汪应辰待人温和谦逊,但遇事坚持原则,不屈不挠,流落岭南十七年,秦桧死后才回到朝廷,正直敢言。

三月,丙午朔日,发生日食。这一天是金国的万春节,改在第二天朝贺。

戊申日,金国临潢地区下土雨。

辛亥日,进献《上皇日历》。

戊午日,金国皇帝在广仁殿召见太子、亲王,从容训诫他们说:“大凡资用,应当节省,如果有余,应当周济亲戚,不要浪费。”并举起自己穿的衣服说:“这件衣服已经三年没有更换,仍然完好。你们应当记住。”

夏天,四月,戊寅日,四川总领所请求再借四路职田租课十年,用于拣汰人员的请给。皇帝说:“以前借诸路的职田,不久已经归还。四川应当一视同仁,岂能再借!”龚茂良、李彦颖说:“职田是用来养廉的,确实不应当借。”皇帝说:“你们可以查勘别处拨付,职田便归还。”

龚茂良等人进呈令侍从、台谏、两省官推荐监司、郡守的指挥。皇帝说:“推荐本意是得到人才,但又怕有人干求请托,反而助长奔走之风。”龚茂良等人说:“天下事没有无弊的,即使是三代的良法,久了也难免有弊。现在陛下既然想精选监司、郡守,不通过推荐怎么能知道呢!”皇帝说:“如果让众人杂举,则须众论一致,才能接近公正。况且又经过中书考察后再任命,也足以显示朕对人才的博采遴选,不是随便的。”于是下诏:“侍从、台谏、两省官,参照资格,不分内外,杂举监司、郡守,每年各五人。”

辛巳日,两浙运判吴渊请求各州郡在输纳秋苗时,加耗不得超过三分。龚茂良等人说近年来州县纳苗时,加耗太重,甚至有需要两石以上才能纳一石的情况,皇帝说:“这样百姓的负担怎能不重!吴渊既然是漕臣,应当觉察并奏劾,重作处理。”

靖州的猺人侵犯边境,派兵讨捕。

丙戌日,金国在京府设立学校培养士人,并定宗室、宰相子弟的考试等第。

戊子日,金国规定:“商贾的舟车不得使用马匹。”

金国任命东京留守崇尹为枢密副使。

己丑日,叶衡被贬居郴州,因为有人追论他沉湎于酒,徇私背公。

壬寅日,金国皇帝前往金莲川。

起初,汤邦彦敢于说大话,虞允文非常器重他。虞允文出任四川宣抚时,征召汤邦彦同行。虞允文去世后,汤邦彦回到朝廷,皇帝也喜欢他敢言,后来推荐他充任申议使出使金国,请求陵寝地。汤邦彦到金国后,金人拒绝接纳,过了十多天,才命他引见,夹道都是控弦露刃的士兵,汤邦彦非常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退出了。回来后,皇帝大怒,下诏流放新州。皇帝对宰臣说:“敌人既然不接受本朝的礼币,汤邦彦却接受了敌人的赏赐。辞受之际,道理也很容易明白,竟然不顾名节,辱命如此!”汤邦彦被斥退后不再任用,从此河南的议论平息,不再派遣泛使。

己亥日,下诏各路的提刑,每年五月审理囚犯。

五月,戊申日,权知隆兴府吕企中上言:“本路钤辖钱卓,刚到任时,权借印记,愠怒表现在公文中。”龚茂良等人说:“祖宗朝,分道置帅以任一面之寄,事权至重。平时分守严格,则缓急号令得行。一路的兵官,对帅臣自有阶级,岂能如此!”皇帝说:“祖宗立法,具有深意。”钱卓被降一级官职。

金国南京宫殿发生火灾,留守、转运两司的官员都被治罪。

癸亥日,王淮说步军司应当考察牧马,皇帝说:“前日朕告诫牧马官,牧马应当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饥饱劳逸,各随时调节。如果身体不能承受的,马也不能承受,只是马不能说话罢了。”龚茂良说:“陛下曲尽物情,仁不可胜用矣。”

皇帝因为张默是秀王夫人的亲戚,想给他一个添差监当的职位。龚茂良说:“近来的制度,只有宗室、戚里及归正人才能添差。”皇帝说:“朕正不想先自废法,可以不行。”于是任命为国子监书库官。

金国翰林学士图克坦子温进献所译的《史记》、《西汉书》、《贞观政要》、《白氏策林》,金国皇帝命令颁行。于是选拔各路学生三十多人,令编修温特赫吉达教他们古书,学习作诗、策。

癸丑日,合并利州东、西路为一。

安南国王李天祚去世。儿子龙A147继位。

这个月,任命柴瑾为殿中侍御史。柴瑾入对时,皇帝说:“只有你不求进,所以有此任命。”

六月,乙酉日,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上奏:“四川的酒课,折沽虚额钱四十七万多缗,请求从淳熙三年开始减免。”下诏从湖广总领所上供的钱内拨还。

甲午日,龚茂良说:“近来奉诏奖用廉退之士,朱熹操行耿介,屡次召用不起,应当录用。”下诏任命为秘书郎。朱熹因为改官的命令,正是为了嘉奖他的廉退,却蒙进擢,力辞。有人说不应当用虚名之士,朱熹再次辞谢。于是任命主管冲祐观。

皇帝对执政说:“魏掞之安

皇帝问:“他在哪里?”龚茂良等人回答说已经去世。皇帝说:“这个人敢于直言进谏,我正想稍微提拔他,没想到他已经去世了。朝廷不能没有正直敢言的人,最近有个叫郑鉴的,他的言论也非常直率,看他说的话,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虚伪做作的。因为看了郑鉴的奏折,我特别想念魏掞之。”当时郑鉴是太学正,于是皇帝下令召他考试。皇帝又说:“魏掞之虽然去世了,应该稍微表彰一下,可以追赠他为宣教郎、直秘阁。”

任命吕祖谦为秘书郎、国史院编修官,因为修撰李焘推荐他重修《徽宗实录》。

这个月,金国的山东两路发生了蝗灾。

秋天,七月,壬子日,金国的夏津县令伊喇珊珠因为贪污被处死。

乙丑日,禁止浙西地区围田。

这个月,任命郑鉴为校书郎。皇帝对执政大臣说:“郑鉴在馆职考试中,他的言论直率可取,任命他为校书郎以奖励他直言不讳。”皇帝还说:“他的策论中所说的,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但总体上非常切中要害。”

下诏奖励刘珙。刘珙当时担任建康府知府,因为江东地区发生饥荒,他赈济有方。

八月,乙亥日,任命王淮为同知枢密院事,礼部尚书赵雄为签书枢密院事。

庚辰日,立贵妃谢氏为皇后。谢皇后是丹阳人,小时候成了孤儿,被翟家收养,随了翟家的姓。长大后,被选入宫中,侍奉太上皇后,后来太上皇后将她赐给皇帝,逐渐升为贵妃。夏皇后去世后,中宫位置空缺,谢贵妃侍奉皇帝去德寿宫时,太上皇命令皇帝立她为皇后,于是她恢复了本姓。

之前下诏让御史台六察,允许他们随时弹劾奏事,现在又下诏说:“最近御史台纠察官员各尽其职,御史台的纲纪更加振作,各进升两级。”

戊戌日,靖州的猺寇被平定。

九月,乙巳日,金国皇帝回到都城。

己酉日,金国皇帝对赫舍哩良弼说:“西边地区向来没有储备粮食,命令各地进行和籴,以备不时之需。”癸丑日,又对他说:“海陵王无理杀戮臣下,非常令人哀悯,命令各地寻找他们的遗骸,由官府收葬。”

癸丑日,侍读周必大进读《三朝宝训》,读到真宗曾经选择广南转运使时,皇帝对左右说:“交州、广州离朝廷很远,应该选择那些心平气和、能安抚远方的人来担任。”皇帝说:“在那些我们听不到的地方,尤其应该留意。”

这个月,皇帝召见宰执大臣,展示中宫的袆衣,皇帝说:“这些珠玉之类的东西,都是用宫中的旧物,花费不到五万缗。”龚茂良等人说:“如果不是皇帝亲自说明,我们无从得知宫中用度如此节俭。”皇帝说:“朕怎么会随便浪费!”接着问:“最近民间风俗奢侈的情况如何?”大臣们回答说:“京城里似乎有些奢侈,都是因为那些权贵之家模仿宫中的风气,所以流传到民间。如果他们知道皇帝崇尚节俭,也一定会受到感化。”皇帝说:“革除弊端应该从宫中开始。”龚茂良等人又说:“仁宗曾经把南海进贡的大珠赐给温成皇后,当时她是贵妃,用来做首饰,结果权贵之家纷纷效仿,京城的珠价涨了几十倍。仁宗在宫中设宴时,看到贵妃的首饰,不再回头看她,说:‘满头都是白珠,难道不怕忌讳吗?’贵妃惶恐地换掉了首饰。仁宗非常高兴,命令剪下牡丹花赐给妃嫔们。没过几天,京城的珠价就降了下来。”皇帝听了,非常高兴。

提举玉隆万寿观的李浩去世。李浩为人忠愤激烈,言论切中时弊,因此招致众人的忌恨;皇帝了解他的忠心,始终保全他。他在担任大郡官员时,廉洁奉公,生活简朴如布衣。他曾经上书指出风俗不良的八件事,大致内容是:“陛下希望臣下进谏,但臣下却一味迎合;陛下重视操守,但臣下却一味顺从;陛下珍惜名器,但侥幸之路仍未堵塞;陛下重视廉耻,但趋炎附势之门仍然敞开;儒术本应推行,但险恶之徒仍在;下情本应上达,但壅蔽之患仍在;陛下期望臣下有气节,但偷懒的人仍然得以苟且;陛下要求实效,但虚浮的人仍然得以自售。”皇帝赞赏他的直言进谏。

当初,钱良臣以太府少卿的身份担任淮东总领,龚茂良听说户部每年拨给的钱有浮额,总领们把这些钱都用来送礼,于是上奏派遣户部员外郎马大同、著作佐郎何万、军器少监耿延年,分别前往升州、润州、鄂州三个总司查核钱物。正好钱良臣因为岁用不足向朝廷请求拨款,龚茂良请求让何万等人一并查核。但皇帝的亲信担心贿赂的事情败露,极力阻止,龚茂良不顾这些。后来何万上奏总司侵盗大军钱粮累计数十万,龚茂良将此事上报,事情被中止。不久,皇帝下旨召钱良臣回京,逐渐重用他,后来龚茂良被贬,钱良臣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耿延年也上奏说湖广总所有别库,别历所收的钱已经改正,所以耿延年、何万都升了官,但最终因为龚茂良的党羽而被罢免;马大同没有举报什么,后来被外调。大概三个总司的贿赂行为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改变。

这个秋天,彭州上奏:“本州三县,皇帝下诏减免课税,民间举行佛会来报答皇恩,请求将功德疏随会庆节的表疏一同进献。”皇帝没有同意,命令地方官员向百姓传达国家裕民的意思,并对执政大臣说:“前几天减免蜀中的折估钱,百姓的感激之情已经如此。如果将来战争平息,几十年来额外的横赋全部免除,百姓的喜悦可想而知。”龚茂良说:“陛下亲自节俭,不得已的是养兵的费用,暂时无法削减。”皇帝问:“自从渡江以来,增加的税赋和以前相比如何?”龚茂良回答:“比如茶、盐、榷酤等税,都是原来的几倍。最令人担忧的是折帛、月桩等钱,成为江浙几路的负担。陛下念念不忘,如果有一天恢复旧疆,那么轻徭薄赋的日子就不远了。”皇帝说:“是的。”

台州、婺州等地发生水灾。

冬天,十月,丙子日,皇帝在文德殿册封皇后。

皇帝曾经与侍臣谈到皇后辞去应得的恩赏,平时常穿洗过的衣服,宰执大臣听说后,进言说:“皇后的节俭美德,体现了陛下治家的成效。”皇帝说:“本朝的家法,远超过汉、唐,只是用兵方面不如。”龚茂良回答说:“国家自太祖开基以来,首先以文德教化天下,历代皇帝相承,深仁厚泽,足以凝聚天下人心。治体类似于周朝,虽然看似柔弱,但国祚绵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汉、唐的乱局,或是因为母后专制,或是因为权臣擅权,或是因为诸侯强大、藩镇跋扈,本朝都没有这些情况,可见祖宗的家法足以维持万世。”皇帝说:“是的。治体不能偏颇,就像四季一样,春天生长,秋天肃杀,才能成就一年的功业,如果一味肃杀,万物就会受到伤害。治理天下也是如此,文武并用,才是长久之道,不能偏重一方。”

乙酉日,命令临安的地方官员禁止奢侈。皇帝说:“现在奢侈的风气,在民间很少,大多是权贵之家和宫中的人家。命令中要加上‘有官职的人如果违反,取旨重罚’。”

庚寅日,废除卖官鬻爵的命令。诏书说:“卖官鬻爵,不是古代的制度。理财有正道,收支平衡就够了,何必用轻官爵来增加财富!朕非常不赞同。从今以后,除了灾荒年份,百姓愿意捐粮赈灾,对大众有益,可以听取旨意补官,其余的

一切都停止吧。”

丁酉日,吴渊报告秀州十年的收支情况,钱数多少不一,皇帝说:“这是历任守臣任内的事,不想深究,今后要大力节约。一般来说,州郡用度不节约,必然导致横征暴敛,只有先能节约用度,那些每年违法妄取的钱数,就可以减免,稍微减轻百姓的负担。”

庚子日,皇帝对宰臣说:“发布命令不能不慎重。《尚书》说:‘多次反省才能成功。’只要多次反省,还怕不成功吗!天下的事情,朕与你们在谈话之间,怎能完全了解,必须再三详细思考,才能做到尽善尽美。以前正是因为不慎重,所以发布的命令常常反悔,无法取信于天下,近来非常后悔。”

十一月,壬寅朔日,金国的参知政事王蔚被罢免。

癸丑日,在圜丘合祭天地,大赦天下。

建康都统制郭刚报告说车船大多损坏,应该按照海船的样式建造多桨的飞江船,皇帝说:“车船,是古代的艨冲,辛巳年用它取得了胜利,怎么能改造!可以让郭纲约束沿江的军队,遇到损坏,立即修理,不得擅自更改。那些多桨船,只允许各军自行建造,不得充作新管车船的数量。”

庚申日,金国任命吏部尚书张汝弼为参知政事。张汝弼是元妃的弟弟。

十二月,壬申朔日,金国下诏:“各科出身的人,四十年才能任命为县令,时间太长了。今后任职满三十二年,没有犯过贪污等罪被追夺官职的,就可以任命为县令。”

丙子日,金国下诏:“那些流放的人中老病的,官府给予养济。”

金国皇帝对宰臣说:“凡是经过奏断的事情有不妥当的,你们不要认为已经执行了,就不上奏改正。朕日理万机,怎能没有失误!你们只要说出来,朕会改正,不要吝啬。”

乙酉日,龚茂良等人说:“前几天中宫上奏,检查皇后亲属的恩泽,裁减后还剩十八人,再请求裁减八人。我们检查绍兴三年的命令,皇后受册封时,亲属与恩泽有三十人,十三年时有二十五人。近来的制度减为十八人,比旧例几乎减了一半,皇后仍然谦逊地推辞。以中宫之尊贵尚且力求节约,那么作为臣下的应该怎样呢!希望陛下明令有关部门,严格执行法律,凡是侥幸冒滥的,一定要革除;又命令侍从近臣,各自思考如何清理入仕的源头。”皇帝同意了。

己丑日,黎州的蛮族侵犯边境。官军失利,蛮族也逃走了。

这个月,将袁枢编写的《通鉴纪事》赐给东宫,命令与《陆贽奏议》一起熟读,说:“治国的道理都在这里了。”

禁止监司互相赠送礼物以及因巡视地方而接受各郡的折送,凡是接受的都以贪污论处。

这个冬天,表彰蕲州黄梅县的方甫家族,因为他们三世同居,本路的漕臣将这件事上报了。

减少徽州的税绢额度。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

春天,正月,丙午日,金国的有关部门报告高丽进贡的玉带,其实是石头像玉的,金国皇帝说:“小国没有能辨识的人,误以为是玉罢了。而且人不改变物品,只有德行才能改变物品,如果拒绝,岂不是失礼吗?”

戊申日,下诏从今以后内外各军每年进行一次阅兵。

金国在衍庆宫西边建造世祖的神御殿,东边建造太宗、睿宗的神御殿。

金国皇帝想将斡罕的遗党迁徙,分散安置在辽东,赫舍哩良弼说:“这些人已经被赦免,迁徙他们恐怕会引起怨恨。”金国皇帝说:“这是眼前的利害,朕是为子孙后代考虑。”于是迁徙了他们。

庚申日,下诏:“沿江各军,每年两次练习水战。”

壬戌日,金国皇帝因为海陵王时期的大臣无辜被杀,家属被没收为奴的,都释放为平民。辽国的豫王、宋国的天水郡王被害的子孙,各自安葬在广宁、河南的旧墓。后来又下诏:“天水郡王的亲属在都城北边安葬外,感平所寄的骨殖,官府在本处安葬。辽国豫王的亲属没有进入本墓的,也迁葬在一起。”

丁卯日,施行《淳熙历》。秘书省说:“以前因为《纪元》、《统元》、《乾道》三历的交食不准确,命令太史局另造新历。现在测验,新历稍微准确。”皇帝说:“自古以来,历法没有不差的;况且近代这门学问不传,士大夫中学习的人很少,访求民间,又难得找到合适的人。新历比旧历,可以说是有所进步。就以淳熙为名吧。”

户部侍郎韩彦古说:“今天国家的大政,如两税的征收,民间应该缴纳一石,实际不止两石,缴纳一匹,实际不止两匹,从正数之外,大概增加了一倍,这是欺骗百姓而取得的。应该取州县大都的收入,稍微仿照唐制,分为三等,根据用度的多少来制定。从上供开始,上供剩下的,就平均分配给留州,留州剩下的,就平均分配给送使,送使剩下的,就递减分配,全部减免给百姓,朝廷不从中获利,那么从朝廷到郡县,取于百姓的都有固定的数目。整齐天下的账目,外而责任在转运使,内而责任在户部,量入为出,每年考核能力而决定奖惩,州县不得多取于民,朝廷也不多取于州县。上下互相体恤,有无相通,没有废事,没有伤财,贡籍的完成,太平的基础就建立了。”皇帝说:“韩彦古所说的,非常了解民情,可以选择一个才能敏捷的人,先在一个郡施行,等到已经就绪,就颁布给各路,仿照执行。”不久命令吏部郎官薛元鼎前往秀州,按照这个方法将钱绢、米斛等数目具表上奏。

后来薛元鼎上奏:“检查本州的财赋,只凭赤历,难以稽考。希望委托户部下令本州,将州县所有的仓库场务,每处只设置一道都历,所有收到的钱物,并详细列出上供、州用的实数,各自设立项目抄转。仍然由户部,每年委托转运司差官,每半年一次,索取历书检查,如果有虚支妄用,本司按劾。其他州郡,也请求依照这个方法施行。”皇帝同意了。

二月,皇帝将要去太学,臣僚说祖宗朝去太学,都命令儒臣讲经,皇帝说:“《易》、《诗》、《书》,历朝都曾讲过。如《礼记·中庸篇》说‘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最关乎治国的道理,以前却没有讲过。”龚茂良等人说:“这关于治国的道理包括无遗,圣学高明,深得其要。”

大宗正丞刘溥,说近年来各郡违法提前催收夏税,民间苦不堪言。龚茂良、李彦颖说:“往年谏官曾论及此事,正在施行时,户部的长官执奏不执行。今年春天,言官又提到此事,版曹再次申明前说,拘回录黄,其说谓‘每年四月、五月应该到行在及折帛钱共六十一万贯,指拟支遣,如果不提前催收,恐怕到时候会耽误。’”皇帝说:“既然违法害民,朝廷必须另想办法处理,怎么能置之不理!”龚茂良等人接着说:“

户部每年八月从南库借六十万缗钱用于支付开支,次年正月至三月归还。现在如果将这笔六十万缗钱提前到四月、五月借支,那么户部就不会有资金短缺的问题,也可以避免提前催收的弊端。

皇帝说:“这种安排不过是将还款时间提前,却能让百姓的负担减轻,对公家和私人都有好处。”于是下诏:“各路转运司通知下属州县,今后必须按照规定的期限催收税款,如有违反,监司要察觉并弹劾。”

甲申日,有大臣上奏:“现在的地方官员中,那些对百姓造成伤害的,主要是那些残酷剥削百姓的人。赋税有固定的制度,但这些贪官却专门聚敛财富。他们上任之初,不问民事,先命令下属的知县分摊财政任务,并且多报数额,催逼得很急。国家设立法令,是为了与天下人共同遵守的,但这些残酷的官员却滥用刑罚,有的残害人的肢体,有的毁坏人的手足,有的因小罪而夺人性命,有的因无辜而毁人家业。请朝廷下令,告诫这些官员,征收赋税要有固定的制度,不得过度剥削百姓;犯法者自有法律制裁,不得用残酷手段残害百姓的生命。”皇帝采纳了这一建议。

乙亥日,皇帝到太学,向先圣孔子行释菜礼,命国子祭酒林光朝讲解经典,并赐予林光朝三品官服。

随后皇帝又到武学,著作郎傅伯寿上奏:“武成庙中供奉的将领,大多是唐朝开元年间选定的,当时的选拔标准过于杂乱。太祖皇帝曾看到白起的画像,厌恶他诈杀投降的士兵,用杖将其画像划去,这种不滥杀的神武仁德,留下了深刻的教训。太上皇绍兴年间,也因有人建议,罢黜了韩信而提升了赵充国,罢黜了李勣而提升了李晟,这些取舍都是为了彰显臣子的大节。然而,王翦辅佐秦国,使用狡诈的兵术,与白起无异;彭越的臣节未能善终,也与韩信相似。至于王僧辩虽然平定了侯景之乱,却与齐国勾结;吴明彻虽然趁北齐内乱夺取了淮南,却在吕梁战败,被北周俘虏,未能尽忠而死;韦孝宽抗拒尉迟迥的义兵;杨素开启了隋朝的祸乱;慕容恪、长孙嵩、慕容绍宗、宇文宪、王猛、斛律光、于谨等人,有的出身边陲,有的屈身于僭伪政权,即使有功,也不值得过多记载!像尹吉甫讨伐玁狁,召虎平定淮夷,都是周朝中兴的名将;陈汤斩杀单于,傅介子刺杀楼兰王,冯奉世平定莎车,班超安定西域,都是汉朝的杰出功勋;在晋朝有祖逖、谢安,在唐朝有王忠嗣、张巡,他们的忠义谋略,卓然冠绝一时,流传后世。如果遗漏了这些人,似乎有所缺失,应当命令有关部门讨论历代将领,进行取舍,然后将本朝的名将绘于庙堂之上,使天下士人都明白朝廷激励义勇、崇尚忠烈的用意。”起居郎钱良臣也建议选取建隆、建炎以来功勋显著的人,陪祀于庙中。

皇帝到秘书省,赐宴给省中官员。

己卯日,下诏:“各军不得任用未补官的人担任军职。”

己丑日,临安府知府赵潘老进献了两学修造的图纸,计划在西北角建一座阁楼,安放太上皇御书的《石经》。皇帝说:“碑石可以放在阁楼下,上面供奉墨本,命名为‘光尧御书石经之阁’。朕将亲自书写。”龚茂良等人说:“自古以来,帝王没有亲自书写诸经并传至数千万言的。不仅皇帝的书法照耀万世,这种崇儒重道的行为,也达到了极致。”

壬辰日,太常少卿颜度上奏:“籍田应当有千亩。自绍兴十五年以来,只给了五百七十多亩,用于皇帝亲耕,后来因玉津园等地的占用,只剩下二百多亩。现在又规划了御路,将来如果举行典礼,地方会显得狭窄。”皇帝说:“御路只是临时经过,可以将现有的土地专门用于籍田,其他部门不得占用。”后来,籍田令赵监上奏说御路在二百一十亩之内,请求依旧让人耕种,皇帝同意了。

癸巳日,福州知府陈俊卿请求辞去官职,皇帝说:“前任宰执治理地方时,往往不把职事放在心上。像陈俊卿在福州,刘珙在建康,对职事非常用心,政绩显著,不可轻易更换,可令学士院下诏不许他辞职。”

戊戌日,任命新任荆南府知府胡元质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成都府知府。

四川总领所请求发放度牒以筹措边防经费,龚茂良说:“四川发放度牒,从乾道四年到淳熙元年,已经发放了一万多张,不仅损失了丁口,还为将来埋下隐患;官卖不行,必然导致押配和折估的弊端。名义不同,实质相同,请不要再发放。”

召史浩从明州回朝。三月乙巳日,任命他为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当时龚茂良以参知政事代理宰相事务,因此请求辞职,皇帝说:“朕召史浩是为了经筵,你不必多疑。”

丙午日,范成大上奏说关外麦子丰收,产量是常年的两倍,因为朝廷免除了和籴一年,百姓的负担减轻,能够专心耕作。皇帝说:“免和籴一年,民间就有如此效果,可见百姓的负担不能过重。”王淮说:“去年只免了关外的和籴,今年根据李蘩的请求,免除了蜀中一年的和籴,恩惠更广。”

己酉日,龚茂良等人进献了《仁宗玉牒》、《徽宗实录》、《皇帝玉牒》。

编修官吕祖谦上奏说:“陛下因为大臣不胜任而亲自处理事务,大臣们也都在处理琐碎事务,代替有司的职责,以至于监司、守令的职责被上级侵夺,无法指挥下属,导致豪强玩弄官府,郡县忽视省部,下属欺凌长官,贱人轻视权臣。平时看不出问题,一旦有紧急情况,谁来指挥调度呢?陛下如果对左右的人过于宽容而不加考虑,那么他们的权势会逐渐增长,趋附的人会越来越多,过错也会积累,内部害怕被陛下责备而更加隐瞒,外部害怕被公众议论而更加诽谤。希望陛下虚心寻求天下的人才,抓住关键来总揽全局,不要因为任用失误而怀疑所有人,不要因为自己聪明而认为可以洞察一切,不要过于关注细节而忘记长远的计划,不要忽视眼前的隐患而忘记潜在的危机。”不久,吕祖谦升任著作郎,随即因病请求辞官回乡。

辛亥日,金国免除河北七路去年因旱灾和蝗灾所欠的租税,并赈济东京三路。金国皇帝对赫舍哩良弼说:“尧时有九年的水灾,汤时有七年的旱灾,但百姓没有挨饿。如今三年歉收,百姓却缺粮,这是为什么?”良弼回答说:“古代地广人稀,崇尚节俭,且专心务农,所以积蓄多而没有饥荒的担忧。如今地少人多,许多人放弃农业去从事商业,耕种的人少,吃饭的人多,所以一遇灾年,百姓就陷入困境。”金国皇帝深以为然,命令有关部门惩戒那些荒废农业、不务正业的人。

壬子日,朝廷借贷米粮给随州、郢州的饥民。

甲寅日,修缮韶州城。

辛酉日,楚州捕贼的赏金中,随从捕获者请求支付三十贯钱,皇帝说:“给五十贯如何?”王淮说:“凡是支付折资钱,每一资折合三十贯。现在

如果随从的人支取五十贯钱,也不值得可惜,但高兴的人不过是得到丰厚的赏赐,而不满的人却有千万。”

皇帝说:“这个观点很好。就像朝廷授予人官职爵位,完全出于公正,谁敢有怨言!如果徇私情轻易授予,得到的人固然高兴,但怨恨的人必定很多。只有公正才能没有怨恨,朕与你们共同修治,应当严格遵守这个方法。枢密院的事务少,三省的事务多,你们见到三省官员,应当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们。”

乙丑日,金国尚书省上奏说三路的粮食无法满足需求,金国皇帝说:“朕曾经告诉你们,遇到丰收年就多买粮食以备荒年,你们都说天下的粮仓已经满了,现在想要赈济,却说不够。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把积蓄作为国家的长远之计,朕积攒粮食,难道是想独自享用吗!既然不够,可以从邻近的地方调取来救济。从今以后应当预先准备,作为常规。”

司谏萧燧请求节省不必要的开支。戊辰日,户部列出了每年的常规开支和用度数目,龚茂良说其中有可以节省的地方,想要仿照宝元、庆历年间的做法,命令台谏和户部一起详细审定,皇帝说:“现在的开支,大多花费在养兵上。朕经常查看户部所列的支出,可以裁减的不过几千缗,不要让台谏议论。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节省的项目,你们可以自己上奏陈述。”

这年春天,閤门舍人应材说:“台谏官员的职责在于谈论天下的大利大害,不在于纠缠细小的过失,局限于谈论别人的长短。大奸大恶之人,固然不能不为了天下国家铲除他们,但如果是有用的人才,怎么能因为小过失而轻易毁掉他们!一旦陷入讥讽议论,就成了废人,在紧急关头,想要用人,就没有了。神宗任命程颢为御史,程颢说:‘让我拾遗补缺,辅助朝廷可以,让我搜集臣下的短处来沽名钓誉则不行。’神宗赞叹欣赏,认为他懂得御史的职责。刘安世曾经说祖宗时期对人才的培养非常用心,所以他在台谏时,从未因为小过失而轻易毁掉人才。请求将这个刻在御史台、谏院,永远作为台谏官的戒律。”皇帝深以为然。

夏天,四月,戊寅日,金国皇帝对宰相说:“郡县的官员,即使因为罪过被解职,一两年后,也必须再次任用。明安、穆昆,在太祖创业的时候,都勤劳有功,他们的世袭官职,不应该因为小罪而被剥夺。”

曾觌掌权,想要以文官资格录用他的孙子,龚茂良按照文武官员各自的本色荫补规定上奏。茂良进入朝堂,曾觌让直省官贾光祖等人挡在路上不避让,街司呵斥他们,光祖说:“参政能当多久!”茂良上奏说:“我固然不值一提,可惜的是朝廷的大体。”皇帝让曾觌去道歉,茂良严肃地说:“参知政事,是朝廷的参知政事。”曾觌惭愧地退下。皇帝让茂良先派人去曾觌那里,替换后再施行,茂良批旨,将贾光祖等人送到临安府鞭打。诏书宣问施行得太快,茂良待罪,皇帝派人让他复位。

五月,癸卯日,利州提刑、权金州史俣上奏:“金州都统司,惯例私自贩卖茶盐,每月向每名军人征收三斤,高价出售,在请粮的地方扣除。”皇帝说:“蜀中的军人很贫穷,怎么还能再克扣!可以让他们查核。”

金国皇帝到姚村淀,检阅七品以下官员及宗室各局承应人的射柳比赛,赏赐有差别。

己酉日,宗正少卿程叔达请求展示《敬天图》,皇帝让左右取来图,叔达上前观看,皇帝也一起诵读,每当读到前代帝王不能敬畏修省时,就说:“这幅图美恶并陈,也是想作为警戒。”又读到《无逸》篇时,就说:“《无逸》一篇,讲的是君主之所以能长久享有国家,都是因为严恭畏敬所致,尤其应当效法。”叔达说:“这是圣德日新的原因。”

甲子日,盱眙军报告淮北多蝗灾,淮南却仍然丰收。皇帝说:“近世的士大夫大多耻于谈论农事。农事是国家的根本,士大夫喜欢高谈阔论而不务实,却耻于谈论农事。”王淮等人说:“士大夫喜欢高谈阔论,难道能超过孟子吗!孟子的论述,必定说‘五亩的宅地,种上桑树;百亩的田地,不要耽误农时’。”皇帝说:“现在的士大夫有些西晋的风气,难道不知道《周礼》和《易经》讲理财,周公、孔子未尝不以理财为务。而且不仅如此,士大夫忌讳谈论恢复。不知道他们家有百亩田地,其中五十亩被人占据,也会投状索要吗?士大夫对家事清楚,对国事却忌讳谈论,为什么呢!”

户部员外郎谢廓然,被赐予出身,任命为殿中侍御史。廓然是曾觌的党羽。命令从中书省发出,中书舍人林光朝不写黄纸。光朝不久改任权工部侍郎,极力请求离职,被任命为婺州知州。

六月,丁丑日,龚茂良被罢免。

谢廓然刚进入御史台,就弹劾茂良假传圣旨,断然遣送曾觌的直省官。而林光朝与茂良是同乡,光朝离开后,茂良称病请求罢免,皇帝说:“朕不会忘记你,等到讨论恢复时,你应当再来。”于是让他出任建康府知府,立即命令他在内殿奏事。茂良手写了六件事,分别是天意、人事、赋财、将帅;而如何运用这些,分别是谋略、时机。皇帝说:“你五年不谈恢复,为什么今天谈到这个?”退朝后,非常生气,说:“福建人不可信到这种地步!”

己卯日,任命王淮为参知政事。

谢廓然说:“自从龚茂良擅权结党,朝廷朋比为奸的风气没有改变。希望敕令臣下合谋辅佐治理,不要结党以求异,不要阿谀奉承以害公,使忠良正直之士能够畅所欲言而不怀疑,奸险狡猾之徒知道退避而有畏惧。”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金国皇帝对宰相说:“朕年纪大了,恐怕因为一时的喜怒,处理事情可能不当,你们应当坚持上奏,不要当面顺从,造成朕的过失。”

癸未日,将蜀州升为崇庆府。

甲申日,下诏:“三省、枢密院得到的圣旨,退朝后立即上奏审查,再次承旨画押后,才能施行。”仍然认为龚茂良是假传圣旨。从此每次上奏用人,再用黄纸贴签封入,有时有改动,就成为了惯例。

这年夏天,东宫官员请求增加阅读范祖禹的《唐鉴》,皇帝同意了。

秋天,七月,庚子日,右正言葛邲请求命令两广的帅臣、监司,每年对现任郡守进行严格考察,守倅空缺的地方,原本是堂除或部阙的,也请尽早任命,或者有人不愿意,就让广南各司共同辟差一次,已经任命但未到任的,催促他们上任。皇帝说:“郡守如果不得其人,千里之地都会受害。可以命令两广的帅臣、监司,限两个月内体察所辖守臣的好坏上报。”

己酉日,下诏:“文宣王的从祀,去掉王雱的画像。武成王庙,将李晟升到堂上,将李勣降到李晟的位次,仍然以曹彬从祀。”

当时内批屡次发出,任命閤门舍人黄夷行为郡守,赵雄等人说他的资历尚浅,皇帝说:“必须用资历,才能避免人们的议论。”辛亥日,内批:“添差浙西准

准备任命王守忠,任期届满时特别允许再任。”

赵雄说:“王守忠是潜邸的祗应,并非随龙之人,按照指挥不应添差。”

皇帝说:“这样的话就难以执行。”

赵雄说:“圣上想要给他,特别命令按照随龙人的例子就可以了。”

皇帝说:“不如暂且作罢。”

赵雄说:“潜邸的旧恩,不肯借以添差,臣下怎敢用私情。”

皇帝说:“不这样的话法律就无法执行。”

壬子日,金国尚书省上奏每年用三万只羊赐给西北路的戍兵,金主问如何运送,宰臣无法回答。

金主说:“我每次退朝后,都留心政务,没有闲暇安宁。你们不要认为细务不是帝王应该过问的,因为你们对国家的事情没有用心,所以我才问。”

谢廓然再次弹劾龚茂良的四项罪行,说:“龚茂良担任宰相事务前后三年,臣僚奏对时,有涉及边防利害的,必定遭到讥讽谩骂;在陛下辞别之日,才有所论述,共数百言,这是可诛的第一条。陛下孝诚深厚,两宫上寿与册立中宫,驾幸二学,都是出自圣心,龚茂良却自称是他的建议,如此荒诞,这是可诛的第二条。以自己的言论,驾为天语,掠取圣训为己言,这是可诛的第三条。他推荐的察官以妻党林虙为首,拟除后省则用乡人林光朝,这是可诛的第四条。”

癸丑日,龚茂良被责罚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在英州,父子都死在贬所,都是曾觌所使。

曾觌之前虽然参与事务,但不敢放肆,至此窜逐大臣,士人多侧目重足。

甲寅日,郭刚申权统领陈镗,请求去掉“权”字。

赵雄说:“在外诸军的统领,却没有密院审察,法律必须从统领中挑选,那么统制何愁得不到人才?”

皇帝说:“好。”

赵雄又说:“昨天听到王友直言,必须从训练官中不轻易授职,那么准备将至统制官方都能得到人才。我回答说:只有将帅体国者才肯如此,如果人人都像殿帅的话,那么军中何愁无人?”

皇帝说:“这才是澄清源头,但不是体国者不能做到。”

乙卯日,吏部说内侍李裕文应该转归吏部,皇帝说:“昨天与在京宫观,原本没有降转归吏部的指挥。”

赵雄说:“从来内侍寄资官罢内侍差遣,必须转归吏部。”

皇帝同意。

戊午日,赵雄说蜀中五月得雨。

皇帝说:“世人以凤凰、芝草、甘露、醴泉为佳瑞,这些都是虚文,不如让年谷屡丰,公私给足,这才是真正的瑞兆。”

吏部郎阎苍舒说:“马政的弊端,不可尽数。现在想要大去其弊,只有贵茶。因为敌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祖宗时,一驮茶可以换一匹上等马。陕西诸州,每年买马二万匹,所以在名山每年运二万驮茶。现在陕西未归版图,西和一郡,每年买马三千匹,却用陕西诸郡二万驮的茶,其价格已经十倍,又不足而以银绢及纸币补充。茶多了,人们就贱茶而贵银绢,茶司的权力就延伸到其他司。现在宕昌四尺四寸的下等马一匹,其价格通常用十驮茶;如果是上等马,则非银绢不可得。祖宗时,禁边地卖茶极严,自张松大弛永康茶的禁令,因此诸蕃尽食永康的茶,而宕昌的茶贱如泥土。而且茶越贱,得马越少,并让洮、岷、叠、宕的土蕃,逐利深入我们的腹心内郡,这条路一开,其忧无穷。今后必须支精好茶而逐渐减少其数量,又严入蕃茶的禁令,那么马政逐渐举,边境也逐渐安定了。”

诏令硃佺严行禁止。

金国的赫舍哩良弼因病辞去相位,不被允许。告满百日,屡次派中使问疾。

良弼在告假期间,省中多有滞事,金主问宰相,参知政事张汝弼回答说:“没有。”

金主说:“怎么能说没有!从今以后疑事久不能决的,应当上奏以闻。”

这个月,金国大雨,黄河决堤。

八月,辛未日,诏令:“今后职事、厘务官,只有在见阙时才允许差除。”

壬申日,枢密院说:“前令诸州军,有御前顿驻或分屯军马的地方,将见教阅的禁军,差官部辖,附大军一起教阅,所有不系驻答刂并分屯军马的州军,其禁军自合逐州教阅,或恐因而废弛,理宜申饬。”

诏令:“委兵官将见管的禁军精加教阅。如果差官前试,有武艺退惰的,具当职官姓名按劾。”

金国以监察御史体察东北路官吏辄受讼牒为不称职,笞打五十。

金主随即对御史中丞赫舍哩邈说:“台臣纠察吏治的能否,务去其扰民,且希望得到实情。现在所到之处辄受讼牒,听其妄告,使为政者如何则可!”

庚辰日,金主对宰臣说:“现在在官的人,同僚所见,事虽当理,也以为非,意谓从之则恐人谓政非己出。这样的人,我非常厌恶。现在看大理所断,虽制有正条,理不能行的,别具情见,我只取其所长。人若能取他人之善而从之,这才可谓善。”

又说:“现在下僚岂无人材!但在上者不为汲引,恶其材胜己故耳。”

九月,丁酉朔日,日食。

己亥日,命令修海塘。

辛丑日,金国封皇子永德为薛王。

戊申日,金主秋猎。

己酉日,御经筵,侍读史浩读《三朝宝训》,进言说:“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观真宗与王旦之言,可以见圣贤之远近也。王旦为相,欲坐缪举者之罪,这是贤人之言。真宗以为拔十得五,纵使徇私,然朝廷由此得人亦不少矣,这是圣人之言,其言包含广大,岂不如天之远耶!”

皇帝说:“孟子之言最切近,其视孔子之言,则气象尤大不相侔,这是贤圣之分。”

戊午日,在选德殿阅球。

甲子日,金主还都,改东京留守图克坦克宁为南京留守兼河南统军使,遣使谕之说:“统军使未尝以留守兼之,这是我的意思。可过京师入见。”

金主将再次任命他为相,所以有此谕。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注解

柔兆涒滩: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柔兆为天干之一,涒滩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强圉作噩: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强圉为天干之一,作噩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南宋孝宗皇帝的尊号,反映了其统治时期的政治理念和成就。

淳熙三年:南宋孝宗时期的年号,表示公元1176年。

金大定十六年:金朝世宗时期的年号,表示公元1176年。

逋负:指拖欠的赋税或债务。

玉牒:古代皇族的族谱,记录皇室成员的世系和事迹。

女直:即女真族,金朝的建立者。

乌珠:金朝的一位重要将领,曾多次与南宋交战。

忠武:韩世忠的谥号,表彰其忠诚和武勇。

端明殿学士:宋代的一种高级文官职位,负责起草诏令和参与朝政。

万春节:金朝的节日,庆祝皇帝的生日。

职田:宋代官员的一种俸禄形式,以土地收益作为报酬。

监司:古代地方行政机构,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郡守:宋代的地方行政官员,负责管理一个郡的政务。

秋苗:指秋季的赋税,通常以粮食形式征收。

猺寇:指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叛乱或侵扰。

金莲川:金朝的一处皇家园林,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申议使:宋代的一种外交使节,负责与金朝进行谈判。

提刑:宋代的地方司法官员,负责审理刑事案件。

钤辖:宋代的地方军事官员,负责管理一路的军事事务。

秀王:宋代的一位宗室亲王。

添差:指在原有职务之外,额外增加的职务或任务。

国子监:宋代的国家最高学府,负责培养官员和学者。

安南国:即今天的越南,宋代时为中国的一个藩属国。

酒课:指酒税,宋代的一种重要税收。

秘书郎:宋代官名,属于文职官员,主要负责撰写和整理官方文书。

冲祐观:宋代的一处道教宫观,位于今天的浙江省。

直谏:直言进谏,指臣子对君主直言不讳地提出批评或建议。

旌别:表彰和区别对待,指对有功或特殊贡献的人给予特别的表彰和奖励。

宣教郎:宋代官名,属于文散官,主要职责是教授和传播儒家经典。

直秘阁:宋代官名,属于文职官员,主要负责管理皇家图书馆和文献。

国史院编修官:宋代官名,负责编纂国史的官员。

徽宗实录:宋徽宗时期的官方历史记录,记录了徽宗在位期间的重要事件和政策。

蝗:蝗虫,古代常被视为灾害的象征,指蝗灾。

围田:指在湖泊、河流等水域周围开垦的农田,常因过度开垦导致水患。

校书郎:宋代官名,主要负责校勘和整理书籍。

策:指古代科举考试中的策论,考生需根据题目撰写文章,表达自己的见解。

剀切:指言辞恳切、直率,切中要害。

赈济:指政府或民间对灾民进行救济,提供粮食、衣物等生活必需品。

同知枢密院事:宋代官名,枢密院的副职,负责军事和国防事务。

签书枢密院事:宋代官名,枢密院的高级官员,负责签署和处理军事文书。

贵妃:古代皇帝妃嫔中的高级称号,地位仅次于皇后。

皇后:皇帝的正妻,地位最高,掌管后宫事务。

御史台:古代监察机构,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行为。

六察:宋代御史台的六个监察部门,分别负责监察不同的领域。

台纲:指御史台的纪律和规矩,泛指监察机构的权威和影响力。

和籴:古代官府以平价向百姓收购粮食的政策。

海陵:指金海陵王完颜亮,曾大肆杀戮宗室大臣。

三朝宝训:指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三朝的治国经验和训诫。

袆衣:古代皇后或贵妃的礼服,象征尊贵和礼仪。

玉隆万寿观:宋代著名的道教宫观,位于今江西省南昌市。

太府少卿:宋代官名,太府寺的副职,负责财政和物资管理。

淮东总领:宋代官名,负责淮东地区的军事和财政事务。

驱磨钱物:指清查和核对钱粮物资,防止贪污和浪费。

苞苴贿赂:指官员之间的贿赂行为,苞苴原指包裹礼物的布帛,后引申为贿赂。

折帛:宋代的一种税收形式,指将丝绸等实物折合成钱币缴纳。

月桩钱:宋代的一种税收,按月征收,主要用于军费开支。

文德殿:宋代皇宫中的主要殿堂之一,常用于举行重要的仪式和典礼。

艺祖:指宋太祖赵匡胤,艺祖是其庙号。

成周:指西周时期的政治制度,以礼乐治国,注重文治。

鬻爵:指古代政府通过出售官爵来增加财政收入的行为。

吴渊: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秀州知州。

秀州:今浙江省嘉兴市一带,南宋时期的重要州郡。

撙节:节约,节省开支。

掊敛:强行征收财物,多指官府对百姓的横征暴敛。

蠲减:减免,特指减免赋税。

宰臣:指宰相,古代朝廷中辅佐皇帝处理政务的最高官员。

屡省乃成事:出自《尚书》,意为反复思考才能成功。

反汗:指政令反复无常,失去公信力。

圜丘:古代祭天的圆形高坛,位于都城之南。

大赦:皇帝颁布的赦免罪犯的命令。

车船:古代战船的一种,用于水战。

艨冲:古代战船的一种,用于冲撞敌船。

参知政事:宋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元妃:皇帝的妃子,地位仅次于皇后。

县令:古代县级行政区的最高长官。

流移人:指因战乱或灾害而流离失所的人。

养济:官府对贫病者的救济。

中宫:指皇后。

恩泽:皇帝对臣下的恩惠和赏赐。

黎州蛮:指居住在黎州(今四川汉源一带)的少数民族。

通鉴纪事:指袁枢所编的《通鉴纪事本末》,是一部编年体史书。

陆贽奏议:唐代名臣陆贽的奏议集,内容多为治国理政的建议。

折送:指地方官员向朝廷进贡的财物。

旌:表彰,特指官府对忠孝节义者的表彰。

三世同居:指三代同堂,古代视为孝道的表现。

漕臣:负责漕运的官员。

税绢:古代的一种税收,以绢帛为征收对象。

高丽:古代朝鲜半岛上的国家,与宋、金等国有往来。

衍庆宫:金朝的宫殿名。

世祖:指金世宗完颜雍。

睿宗:指金睿宗完颜宗辅。

斡罕:金朝的一位宗室,曾参与叛乱。

赫舍哩良弼:金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宰相。

辽豫王:指辽朝的豫王耶律延禧。

宋天水郡王:指宋朝的天水郡王赵德昭。

广宁:今辽宁省北镇市一带。

河南:指今河南省一带。

淳熙历:南宋孝宗时期颁布的历法。

太史局:古代负责天文历法的机构。

两税:唐代以后实行的夏税和秋税。

上供:地方向朝廷进贡的财物。

留州:地方官府留用的财政收入。

送使:地方向朝廷派遣的使节所携带的财物。

转运使:宋代负责地方财政和物资转运的官员。

户部:中国古代官署名,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等事务。

赤历:古代官府记录财政收支的账簿。

太学:中国古代的最高学府,主要培养官员和学者。

九经:指《易经》、《诗经》、《书经》、《礼记》、《春秋》、《周礼》、《仪礼》、《孝经》、《论语》九部儒家经典。

夏税:古代在夏季征收的赋税。

版曹:指户部。

录黄:指朝廷的诏令文书。

南库:指位于南方的国库,用于存储国家财政资金。

缗:古代货币单位,一缗等于一千文钱。

预催:提前催收赋税,指在规定的征收时间之前向百姓催收税款。

掊克:指官吏以苛刻手段搜刮民财。

惨酷:指官吏用残酷的手段对待百姓。

释菜:古代祭祀时的一种仪式,表示对先圣的尊敬。

国子祭酒:太学的最高长官,负责管理太学事务。

武学:古代培养军事人才的学校。

籍田:古代帝王亲自耕种的田地,象征重视农业。

度牒:古代官府发放的出家凭证,持有者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

实录:古代记录皇帝言行和国家大事的官方史书。

掾属:古代官府中的低级官吏。

祠:古代官员退休后的一种荣誉职位,通常用于安置有功之臣。

支五十贯:贯是古代货币单位,一贯等于一千文钱。支五十贯意味着支付五十贯钱,这在古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至公:指极其公正,没有任何偏私。

密院:指枢密院,古代负责军事事务的中央机构。

三省:指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是古代中国中央政府的三大主要机构。

广籴:广泛购买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凶歉:指灾荒年景,粮食歉收。

仓廪:指粮仓,储存粮食的地方。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负责监察和谏言的机构。

浮费:指不必要的开支,浪费。

宝元、庆历故事:指宋仁宗时期的宝元、庆历年间的政策和做法。

刻之御史台、谏院:将某人的言论或事迹刻在石碑上,放置在御史台和谏院,以示警示或纪念。

明安、穆昆:金朝时期的官职名称。

世袭之官:指官职可以世袭,由父传子。

文资:指文官的资格或资历。

廕补:指因父辈的功绩而获得官职或特权。

街司:古代负责城市治安和管理的机构。

挞之:指鞭打或责罚。

射柳:古代的一种射箭比赛,通常在春季举行。

《敬天图》:古代的一种图画,内容与敬天、祭祀有关。

《无逸》:《尚书》中的一篇,内容主要讲君主的治国之道。

理财:指管理财政,处理国家的经济事务。

恢复:指收复失地,恢复国家的统一。

矫旨:指伪造或篡改皇帝的旨意。

黄纸贴签:古代用于封存重要文件的黄色纸张,贴上签条以示封存。

范祖禹《唐鉴》:范祖禹是宋代史学家,《唐鉴》是他撰写的一部关于唐朝历史的著作。

文宣王:指孔子,孔子被尊为文宣王。

武成王:指姜子牙,姜子牙被尊为武成王。

李晟、李勣:唐代著名的将领。

曹彬:宋代著名的将领。

内批:指皇帝在宫中直接下达的批示或命令。

潜邸:指皇帝即位前的居所,也指皇帝即位前的身份。

随龙:指跟随皇帝即位的人,通常指皇帝的亲信或重要官员。

指挥:古代官名,负责军事指挥的官员。

祗应:指在皇帝身边侍奉的官员。

圣意:指皇帝的意愿或旨意。

驾幸:指皇帝亲自前往某地。

建明:指提出建议或主张。

诞谩:指夸大其词,不切实际。

察官:指负责监察的官员。

妻党:指妻子的亲属或亲信。

乡人:指同乡的人。

节度副使:古代官名,节度使的副手,负责地方军政事务。

英州:古代地名,今广东省英德市。

曾觌: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宰相。

统制:古代官名,负责统领军队的官员。

训练官:指负责军事训练的官员。

殿帅:指皇宫中的高级将领。

内侍:指在皇宫中侍奉皇帝的宦官。

寄资官:指在地方任职的官员,但仍保留中央官职的身份。

凤凰、芝草、甘露、醴泉:古代被视为祥瑞的象征,分别代表吉祥、长寿、丰收和福泽。

马政:指古代国家对马匹的管理和利用,尤其是军事用途。

茶司:指负责茶叶贸易和管理的机构。

宕昌:古代地名,今甘肃省宕昌县。

洮、岷、叠、宕:古代地名,分别指洮州、岷州、叠州、宕州,位于今甘肃省和四川省交界处。

土蕃:指吐蕃,古代西藏地区的政权。

监察御史:古代负责监察官员的官职。

大理:指大理寺,古代负责司法审判的中央机构。

经筵:指皇帝与大臣们讨论经典的场合。

王旦:北宋时期的宰相,以清廉著称。

真宗:指宋真宗,北宋的第三位皇帝。

选德殿:指皇宫中的一处殿宇,常用于举行重要仪式。

东京留守:指金朝时期东京(今辽宁省辽阳市)的行政长官。

南京留守:指金朝时期南京(今河南省开封市)的行政长官。

统军使:古代官名,负责统领军队的官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评注

这段文本记录了南宋孝宗淳熙三年(金大定十六年)的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宋与金朝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南宋内部的政治运作。

从政治角度来看,孝宗皇帝在这一年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缓解民困,如宽免拖欠的赋税、赈济饥民等,显示了其对民生的关注。同时,金朝也在同一时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如免除受灾地区的租税,这表明两国在应对自然灾害方面有一定的共识。

在军事方面,孝宗皇帝对士兵的训练和装备给予了高度重视,认为士兵的技艺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表明南宋在军事上并未放松警惕,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同时,金朝也在加强其军事力量,如设立学府培养士人,显示出其对文化和军事的双重重视。

文化方面,金朝皇帝强调了学习经典的重要性,并鼓励臣子们不仅要诵读经典,还要将其付诸实践。这种对传统文化的重视与南宋的文化政策形成了鲜明对比,南宋在这一时期也注重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如赐予韩世忠谥号、追赠汪应辰等,显示了其对忠臣和学者的尊重。

此外,文本中还提到了金朝的一些内部事件,如宫廷火灾、王妃被诛等,这些事件反映了金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动荡。相比之下,南宋在这一时期相对稳定,孝宗皇帝通过一系列政策保持了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南宋和金朝在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具体事件,还反映了当时两国之间的复杂关系。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和金朝在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局势。

这段文本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皇帝的言行,反映了当时的政治风气、社会状况以及皇帝的治国理念。

首先,文本中提到皇帝对直谏之士的重视,如郑鉴的切直议论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并被任命为校书郎。这表明南宋朝廷在某种程度上仍然鼓励直言进谏,尤其是在国家面临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直谏之士被视为朝廷不可或缺的力量。

其次,文本中多次提到皇帝的节俭和对奢侈之风的批评。皇帝不仅自己身体力行,穿着浣濯之衣,还下令禁止民间和官府的奢侈行为。这种节俭的态度反映了南宋朝廷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试图通过节俭来缓解经济压力,同时也体现了儒家思想中‘俭以养德’的理念。

此外,文本中还提到了一些具体的政治措施,如禁止围田、奖励赈济有方的官员、整顿御史台等。这些措施反映了南宋朝廷在面对自然灾害、财政困难和官僚腐败等问题时的应对策略。尤其是对御史台的整顿,显示了皇帝希望通过加强监察来维护朝廷的纲纪。

文本中还涉及了一些历史人物的命运,如李浩的忠愤激烈和钱良臣的贪污案。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官场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也揭示了南宋朝廷在反腐倡廉方面的努力和困境。

最后,文本中多次提到皇帝与大臣的对话,尤其是关于治国理念的讨论。皇帝和大臣们对汉、唐历史的反思,以及对文武并用的治国策略的探讨,反映了南宋朝廷在继承和发扬祖宗家法的基础上,试图找到一条适合当时国情的治国之道。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南宋时期的一些具体事件,还通过皇帝的言行和大臣的议论,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文化。它为我们了解南宋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同时也反映了儒家思想在南宋政治中的深远影响。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南宋孝宗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的一些重要政事和皇帝与大臣的对话,反映了当时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状况。

从政治上看,孝宗皇帝在处理政务时表现出了一定的宽容和审慎。例如,他在面对秀州十年收支钱数多寡不同的问题时,表示不愿深究,而是强调今后要痛加撙节,避免掊敛百姓。这种态度体现了孝宗对民生的关注和对官员的宽容。此外,孝宗在与宰臣的对话中,强调了出令不可不审,反复思考才能成功,表明他对政令的严肃性和稳定性的重视。

在经济方面,孝宗皇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减轻百姓负担。例如,他下令蠲减年例违法妄取之数,减少对百姓的横征暴敛。此外,户部侍郎韩彦古提出的关于两税改革的建议也得到了孝宗的认可,这表明朝廷在努力整顿财政,减轻百姓负担。

在军事方面,孝宗皇帝对车船的维护和使用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强调不得擅有更易,体现了对军事装备的重视。此外,他还下令沿江诸军每年进行两次水战演习,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

在文化方面,孝宗皇帝对儒家经典的重视也体现在这段文字中。他特别提到《礼记·中庸篇》中的‘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认为这是治道的关键,并命儒臣讲经。这表明孝宗皇帝对儒家思想的推崇,并将其作为治国理政的重要依据。

此外,这段文字还反映了孝宗皇帝对历史的重视。他将袁枢所编的《通鉴纪事》赐予东宫,并令与《陆贽奏议》熟读,认为‘治道尽于此矣’。这表明孝宗皇帝希望通过学习历史来汲取治国经验。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展现了孝宗皇帝在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方面的治国理念和措施,反映了南宋时期的社会状况和朝廷的政策走向。孝宗皇帝的宽容、审慎和对民生的关注,以及他对儒家思想和历史的重视,都体现了他在治国理政中的智慧和远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些政治、经济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朝廷的政策。首先,文中提到户部在南库借支六十万缗以应对财政支出,次年再归还。这一措施显示了南宋政府在财政管理上的灵活性和对民生的关注。皇帝对此表示赞同,认为这样可以减轻百姓的负担,体现了朝廷对民力的体恤。

其次,文中提到郡守掊克惨酷的现象,反映了当时地方官吏的腐败和对百姓的压迫。朝廷对此采取了严厉的措施,要求监司按劾违例者,体现了朝廷对吏治的重视和对百姓权益的保护。这一政策有助于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稳定。

再次,文中提到皇帝亲临太学和武学,并命国子祭酒讲经,赐予三品服,显示了朝廷对教育和文化的重视。太学和武学作为培养官员和军事人才的重要机构,其地位的提升反映了朝廷对人才选拔和培养的关注。此外,皇帝还亲自书写《石经》,进一步彰显了朝廷对儒家经典的尊崇和对文化传承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具体的政策,如免和籴一年、赈济饥民等,这些措施都体现了朝廷对民生的关怀和对社会稳定的重视。免和籴政策减轻了百姓的负担,使得民力得以恢复,有利于农业生产的发展。赈济饥民则直接缓解了百姓的生存压力,有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任免和政策的调整,如胡元质被任命为四川安抚制置使、龚茂良反对继续降度牒等。这些举措反映了朝廷在地方治理和财政管理上的谨慎态度,力求在维护国家利益的同时,兼顾百姓的福祉。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南宋时期一系列政治、经济和文化事件的记载,展现了朝廷在财政管理、吏治整顿、教育文化、民生关怀等方面的政策和措施。这些举措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实际情况,也体现了朝廷在治理国家时的智慧和远见。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时期的社会状况和朝廷的政策取向,为我们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本主要反映了宋代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的内容。首先,从政治角度来看,文本中多次提到皇帝与大臣们的对话,体现了宋代皇权与官僚体系之间的互动。皇帝在处理政务时,强调‘至公’原则,认为只有公正无私才能避免怨言,这反映了宋代政治中对公正和廉洁的重视。

在经济方面,文本提到金朝尚书省奏报三路粮食不足,金主强调蓄积粮食的重要性,并指出在丰年时应广籴以备凶歉。这反映了古代中国对粮食储备的重视,尤其是在农业社会中,粮食的充足与否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人民的生计。

在文化方面,文本提到司谏萧燧请求节省浮费,户部提出节省开支的建议,皇帝则指出养兵是主要的开支。这反映了宋代财政的紧张状况,尤其是军费开支的巨大压力。同时,文本还提到台谏官的职责,强调他们应关注天下的大利害,而不是纠缠于细枝末节。这体现了宋代对监察制度的重视,尤其是对官员行为的监督。

此外,文本还提到皇帝与大臣们讨论《敬天图》和《无逸》篇,强调君主应敬畏天命、严恭畏敬,这反映了宋代对儒家思想的推崇,尤其是对君主道德修养的重视。皇帝还批评士大夫耻言农事,指出农事是国家的根本,这反映了宋代对农业的重视,以及对士大夫脱离实际、好高骛远的批评。

在军事方面,文本提到金州都统司私贩茶盐,克扣军人的粮饷,皇帝对此表示不满,并下令调查。这反映了宋代军队中的腐败问题,以及皇帝对军人待遇的关注。

最后,文本还提到皇帝对龚茂良的处理,龚茂良因矫旨被罢免,皇帝对此表示愤怒。这反映了宋代政治中的权力斗争,以及皇帝对官员行为的严格监督。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皇帝与大臣们的对话,展现了宋代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多个方面的复杂情况,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各种矛盾和问题。通过对这些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宋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官员的言行,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官员的忠诚与私心、以及皇帝对政务的关注。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看到南宋朝廷在治理国家时所面临的复杂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王守忠的再任问题,赵雄与皇帝的对话反映了朝廷内部对潜邸旧臣的态度。赵雄坚持按规矩办事,认为不应因旧恩而随意添差,而皇帝则表现出对旧臣的宽容。这种对话揭示了南宋朝廷在处理官员任命时的权衡与矛盾。

其次,金朝尚书省关于羊只运输的讨论,反映了金朝皇帝对政务的细致关注。金主批评宰臣对细务的忽视,强调帝王应关心国家的每一件事务。这种态度显示了金朝皇帝对国家的责任感,同时也揭示了宰臣们在处理政务时的懈怠。

再次,谢廓然对龚茂良的弹劾,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龚茂良被指控的四大罪状,涉及边防、孝道、荐官等多个方面,反映了当时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龚茂良最终被贬,父子皆死于贬所,显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马政的弊端,阎苍舒的建议反映了南宋在边境贸易中的困境。茶马贸易的失衡导致了马匹价格的上涨,进而影响了边境的安全。阎苍舒提出的解决方案,显示了南宋官员在面对边境问题时的务实态度。

最后,金朝皇帝对官员的批评,反映了金朝在治理国家时所面临的官僚主义问题。金主强调官员应取他人之长,批评那些因私心而阻碍政事的行为。这种批评揭示了金朝皇帝对官员素质的要求,以及对国家治理的深刻思考。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南宋和金朝的政治事件,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局面。官员之间的权力斗争、皇帝对政务的关注、以及边境贸易的困境,都反映了南宋和金朝在治理国家时所面临的挑战。这些记载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古代政治文化提供了重要参考。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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