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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原文

起旃蒙协洽正月,尽柔兆涒潍十二月,凡二年。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端平二年(蒙古太宗七年)

春,正月,乙未朔,帝不祝朝。

丙申,诏:“中书后省,将端平改元以来中外言事书疏,科别其申明条目,速与缴入,以便省鉴;继自今计月类进,送之中书,俾大臣参阅酌行,如绍兴故事。”

诏:“三衙、沿江、京湖、四川、两淮制帅并诸处军帅,非临阵对敌,至干军令,不得遽行诛戮;如果犯显著,须按实取旨。”

庚子,诏:“荣王府、皇后宅置教授各一员。皇后宅可依绍兴旧典,四姓小侯立《五经》师之遗意。”

丁未,诏:“京湖、四川、两淮制臣、帅臣,所宜练兵恤民,峙粮缮器,经理营屯,控扼险阻,使警饬之严,常如敌至。诸军将士,昨已第赏,所在速与放行。或一时有失条具,并以名姓来上。其中原归附人,忠节可尚,当视功推赏,随材录用,毋使失职。”

辛亥,诏曰:“国家进士之科,得人为盛。比年场屋循习宽纵,易卷、假手、传义之弊,色色有之。深恐真才实能,无以自见。可令监试官严行觉察,犯者依贡举条制,取中人就尚书省覆试,以副亲策之选。”

甲寅,礼部尚书兼侍讲李埴,奏胡瑗、孙复、邵雍、欧阳修、周敦颐、司马光、苏轼、张载、程颢、程颐十人,卓然为学者所宗,宜在从祀之列,又请将子思并与升祀,列在十哲之间;从之。

丙辰,以带御器械兼权主管侍卫马军行司公事孟珙黄州驻扎。珙入对,帝问恢复,珙对曰:“愿陛下宽民力,蓄人材,以俟机会。”问和议,珙曰:“臣介胄之士,当言战,不当言和。”赐赉甚厚。珙至黄;增埤浚隍,搜讨军实,边民来归者日以千数,为屋三万间以居之,厚加赈贷。又虑军民杂处,因高阜为齐安、镇淮二寨,以居诸军。

丁巳,诏经筵所进读《通鉴纲目》。

辛酉,以宁淮军统制程芾为蒙古通好使,浙西路兵马钤辖王全副之,各借金带服系。寻以杜显为添差通好副使。

时江西安抚使史嵩之力主和议,起居舍人袁甫言:“臣与嵩之同里,未尝相知;而嵩之父弥忠,则与臣有故。嵩之易于主和,弥忠每戒其轻易。今朝廷甘心用父子异心之人,臣谓不特嵩之易于主和,朝廷亦未免易于用人也。”疏入,不报。

诏知衢州蔡节削二秩,以本郡会价抵减故也。

二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丁卯,诏:“诸道提点刑狱,以五月按部理囚徒。”

蒙古城和林,作万安宫。和林本回鹘故城,蒙古以为会同之所,使安抚使刘敏城之,并命营建万安宫,设宫闱司,立驿传,以便贡输。城成,周围五里许。

蒙古以宋子贞为东平行台右司郎中。子贞,长子人也,先在严实幕府,为详议官。时蒙古略定中原,诸事草创,实建行台,统五十馀城,州县之官,或擢自将校,或起由民伍,率昧于从政,甚者专以掊克聚敛为能,官吏相与为贪私以病民。子贞仿前代观察采访之制,命官分三道纠察官吏,立为程式,与为期会,黜贪惰,奖廉勤,官府始有纪纲,民得苏息。东平将校占民为部典户,谓之乡寨,擅其赋税,几四百所。子贞请罢归州县,实初难之,子贞力言,乃听,人以为便。

三月,乙巳,以曾从龙兼同知枢密院事,真德秀参知政事,守吏部尚书兼给事中、侍读陈卓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辛亥,以权兵部尚书余铸、监察御史丁伯桂同提领会子所官,公共措置商榷收换事宜。

乙卯,诏吏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李埴专提领《高宗正史》。

夏,四月,都省言:“第十六、十七界会子,散在民间,为数浩汗,会价日损,物价日昂,若非措置收减,无由增长。”诏:“令封桩库支拨度牒五万道,四色官资付身三千道,紫衣师号二千道,封赠敕告一千道,副尉减年公据一千道,发下诸路监司、州郡,广收两界会子。”

前权发遣肇庆府陈雷奋入对,言广东民兵首领事,帝曰:“广东民兵之制如何?”雷奋曰:“止为保卫乡井,无调发之扰,无出戍之劳。且臣所奏民兵,不止为广东设。伏见亲政以来,百度振饬,未见成效大验者,何也?良由竭东南之力,养百万之兵,财力既竭,内治不易,兵力既殚,外攘亦难。愿陛下于民兵加之意,非惟可以摧奸雄之胆,绝盗贼之萌,当不费亿万,而尽得天下精勇之用。”帝曰:“广西曾行之否?”雷奋曰:“广西前后帅臣未能行此,然二广赖民兵之用为多。如向者广东峒寇陈三枪之叛,招捕陈韡,正藉民兵协力收获;如近者广州戍卒之叛,既自兵变,自难以本州之兵制之,崔与之实率首领民兵登城捍御,叛卒遂循,此皆已试之效。陛下若由二广推而行之,泽被生灵者广矣。”帝首肯再三。

丁卯,临安火。

庚辰,宰执言:“节用自贵近始,积财在于节用,律下当以身先。请将俸给自五月始减半帮支,痛自撙节,以示表励。”从之。乙酉,刑部尚书李埴请捐俸给之半,继是卿监亦上捐俸之奏,诏不许。

丁亥,太白昼见。

戊子,大阅。

五月,癸巳朔,监察御史李宗勉言:“庙堂更化之始,将两界会子亟易,劳费特甚,行之日久,折阅如故。不若节用而省退官吏,充为内外营缮,支费浮泛,务从节约。其监司、帅守,既无苞苴、馈运之费,

尽可撙节以为称提之助。”从之。

丙申,以军民交哄,罢和州防御使、主管殿前司公事赵胜。以韩昱为带御器械,权主管殿前司公事,王鉴带御器械,权主管步军兼马军司职事。

进知平江府张嗣古、知嘉兴府赵与B170官各一秩,以和籴有劳也。

甲辰,参知政事真德秀薨,谥文忠。德秀立朝不满十年,奏疏皆切当世要务,直声震朝廷。为史弥远所忌,屡摈不用,而声闻愈彰。仕宦所至有惠政,不愧其言。

庚戍,以乔行简兼参知政事。

六月,癸亥,诏殿前司招制刺一万人,补诸军效用阙额。统制常思训以军哄,削二秩,勒停,从淮西制司自效;将佐责降有差,复令拣汰军士,年老无依尚堪披带者,且与存留。

戊寅,以郑清之为左丞相,乔行简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己卯,以葛洪为盗政殿大学士,仍提举洞霄宫。

庚辰,祈雨。录行在系囚。

时《会要》书成,召李心传赴阙,为工部侍郎。上言:“臣闻大兵之后,必有凶年,盖其杀戮之多,赋敛之重,使斯民怨怒之气,上干阴阳之和也。陛下宜与诸大臣扫除乱政,与民更始,以为消恶运,迎善祥之计。而法弊未尝更张,民劳不加振德,既无能改于其旧,而殆其甚焉。廉平之吏,所在罕见,而贪利无耻敢于为恶之人,挟敌兴兵,四面而起,以求逞其所欲,如此而望五福来备,百谷用成,是缘木而求鱼也。臣考致旱之由,曰和籴增多而民怨,流散无所归而民怨,检税不尽而民怨,籍盗不以罪而民怨。凡此皆起于大兵之后;而势未有以消之,故愈积而愈极也。成汤,圣主也,而桑林之祷,犹以六事自责。陛下愿治,七年于此,灾浸饥馑,史不绝书,其故何哉?朝令夕改,靡有常规,则政不节矣;行赍居送,略无罢日,则使民疾矣;陪都园庙,工作甚殷,则土木营矣;潜邸女冠,声焰滋炽,则女谒盛矣;珍玩之献,罕闻却绝,则苞苴行矣;鲠切之言,类多厌弃,则谗夫昌矣。此六事者,一或有焉,犹足以致旱。望亟降罪己之诏,修六事以回天心。群臣之中,有献聚敛、剽窃之论以求进者,以重黜之,俾不得以上诬圣德,则旱虽烈犹可弭;不然,民怨于内,敌逼于外,事穷势迫,何所不至,陛下虽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亦不知所以为策矣。”帝然之。未几,复以言去,奉祠,居潮州。

壬午,以曾从龙知枢密院事,郑性之同知院事,陈卓签书院事。

赐礼部进士吴叔告以下四百五十四人及第、出身。

召崔与之参知政事,不至;帝遣使趣之,且访以政事人材。与之上疏曰:“天生人材,自足供一代之用,惟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忠实而有才者,上也;小虽不高而忠实有馀者,次也;用人之道,无逾于此。盖忠实之才,谓之有德而有才者也。若以君子为无才,必欲求有才者用之,意向或差,名实无别,君子、小人消长之势,基于此矣。陛下励精更始,擢用老成;然以正人为迂阔而疑其难以集事,以忠言为矫激而疑其近于好名,任之不专,信之不笃。或谓世数将衰,则人才先已凋谢,如真德秀、洪咨夔、魏了翁方此柄用,相继而去。天意固不可晓,至于敢谏之臣,忠于为国,言未脱口,斥逐随之,一去而不可复留。人才岂易得,而轻弃如此!陛下悟已往而图方来,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补外者早与召还,使天下知陛下非疏远正人,非厌恶忠言,一转移力耳。陛下收揽大权,悉归独断;谓之独断者,必是非利害胸有定见,而后独断以行之。比闻独断以来,朝廷之事体俞轻,宰相进拟,多沮格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不与知。大抵独断当以兼听为先,傥不兼听而独断,其势必至于偏听,实为乱阶,威令虽行于上,而权柄潜移于下矣。”又曰:“比年以来,变故层出,盗贼跳梁,雷电震惊,星辰乖异,皆非细故。京城之灾,七年而两见,岂数万户生灵皆获罪于天者?百姓凛凛,在于一人,惟有求直言可以裨君德、格天心。”又曰:“戚畹、旧僚,凡有丝发夤缘者,孰不乘间伺隙以求其大欲;近习之臣,朝夕在侧,易于亲昵而难于防闲。若谓其所言出于无心,岂知爱恶之私,因此而入,其于圣德,宁无玷乎?”帝览奏嘉叹,趣召愈力。与之控辞至十三疏,不许。

蒙古主命皇子库端、库春等侵蜀汉及江淮,又命皇子库裕克、侄莽赉扣伐西域,唐古娄库齐伐高丽。蒙古人每甲一人西征,一人南征,中州户每户一人南征,一人征高丽。初,议者欲遣回回人征江南,汉人征西域,以为得制御之术。耶律楚材曰:“不可。中原、西域,相去辽远,未致敌境,人马疲乏,兼水土异宜,疾疫将生。宜各从其便。”从之。

秋,七月,戊戍,太白经天。

崇政殿说书袁甫言:“并命二相,当尽心副委任之意。今中外多事,而左相辞逊,右相胃避,各事形迹,缓急若何!宜宣谕二相,力行公事。”帝曰:“卿议论极当。”

甲辰,秘书郎廉庄文太子府教授应彳繇请建储,帝曰:“此事祖宗自有典故。”彳繇曰:“仁宗晚年因大臣有请,方能为此。高宗春秋鼎盛,未庭皇嗣,乃能以天下为公,选宗室子育之禁中,真度越千古。”帝然之。

庚申,礼部尚书魏了翁上十事,不报。

袁甫进言:“刚之一字,最切于陛下。陛下徒有慕汉宣厉精为治之名,而乃堕汉元帝、唐文宗柔弱不振之失。元帝

文宗,果断不用于斥邪佞,反用于逐贤人,此二君不识刚德之真。所谓真刚者,当为之事必行,不当为者则断在勿行也。

蒙古将昆布哈侵唐州,全子才等弃师走。赵范帅兵败蒙古于上闸而还。

闰月,壬戍朔,秘书省正字王迈,言并命二相,宜钧责任。帝曰:’朕当戒谕二相,使之同心协力,共济国事。”迈曰:“若不戒饬,恐成朋党之风。”帝曰:“朕任清之甚专,但以天下多事,非一相所可理,故以行简辅之。行简之用,断自朕心。”

己巳,魏了翁进读《大学》,因言:“诚字虽系籓邸旧名,考之故事,未尝偏讳。盖此字纪纲斯世,若科举文字皆避,场屋未免疑惑。乞圣语许免回避,以广陛下之谦。”诏不必避。

丁丑,兵部郎官邱岳言军士贫悴,帝曰:“军人所请不多,适值物贵,不足赡给,军心不安,实原于此。”岳请放行战功及去夏河南诸路恩赏,帝曰:“已曾理会。”岳曰:“外间实未施行。”

戊寅,乔行简请“百司庶府,俟宰相每日依时出常之后,方许退归,庶事务皆得及时剖决,而无滞积之患。”诏:“百司庶府并合遵行,可榜朝堂。”

壬午,臣僚请“宣谕沿江、两淮、荆襄帅,各释私憾,协志同谋,调度通用,急难相济。或玩视诏书,复相疑贰者退之。选大臣有实望者,俾居督府,或畀宣抚之任,置之荆、淮之间,统帅列阃,专其节制而总事权,不惟平居暇日调一其心,临事之际亦可如臂指之相使。”从之。

诏:“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属县、两浙州军决系囚,杖以下释之。仍蠲脏赏钱。

丁亥,以全子才及军器监簿刘子澄相继夜遁,遣弃辎重,并夺二秩,子才衡州居住,子澄瑞州居住。

八月,诏:“浙西临安、平江、嘉兴、、镇江府、常州、安吉守臣,将未修复围田,许官民户承佃经理。”

乙未,太府寺簿王极言:“迩来星变屡形于天,军变屡作于下,秋成在望,积阴多霖;愿陛下积诚以动天,权度边防,不致卤莽。”帝然之。

军器局监正杜范言:“陛下亲览大政,二年于兹。今不惟未睹更新之效,或者有渐不如旧之忧,其弊原不过私之一字耳。陛下以天位之重,而私意未能净尽,天命有德而或滥于私予,天讨有罪而或制于私情,左右近习之言,或溺于私听,土木无益之工,或侈于私费,陲体貌以尊贤,而用之未尽,温词色以纳谏,而行之惟艰,此陛下之私有未去也。和衷之美不著,同列之意不孚,集议盈庭,而施行决于私见,诸贤在列,而密计定于私门,此大臣之私有未去也。君相之私,容有未去,则条教之颁,徒为虚文。近者召用名儒,好议论者从而诋訾讪笑之,陛下一惑其言,即有厌弃儒学之心,此正贤不肖进退之机也。!”

甲寅,惠阳、建阳、京口诸军作乱,讨平之。

乙卯,以赵汝遇配享宁宗庙庭,仍图像于昭勋崇德之阁。

主管官告院钱相言:“外而诸帅,内而二相,不相协和。事会孔殷,民情叵测。至于佩剑相笑,矛盾相攻。”帝曰:“诸帅已戎谕。”相曰:“诸帅责任虽分,统制则一。若彼此不知缓急,岂肯相应也!”

丁巳,知建昌军徐朝辞,论江淮海道利害。帝曰:“淮兵不为不多。”曰:“义勇、忠义虽多,正兵甚少。”帝曰:“义勇亦可。”曰:“皆沿淮恋土之民,未必人人可用。秋高马肥,当明间谍,严边备。”

九月,丙子,李宗勉请诏大臣“检照郑寅等所陈节略项目,详加审订,始自宫掖,次而朝廷,又次而郡国,皆以节省为务,毋牵私情,毋惑浮议,日计之虽不足,岁计之则有馀。仍出内帑所储,收两界溢数会子,行之数载,自有成功。”从之。

己丑,诏:“端平亲政以来,务革前弊,禁约求举驰书事目之类,近闻循习如旧,害政尤甚。自今内而百司,外而台郡,月具无请托事申御史台,仍令常切觉察。”

冬,十月,蒙古塔斯破枣阳,库春徇襄、邓。塔斯引兵攻郢,郢濒汉水,城坚,多战舰;塔斯命造木筏,遣汶上达噜噶齐、刘巴图鲁将死士五百乘筏进攻,江陵统制李复明力拒之,塔斯引骑兵沿岸迎射,复明战殁,士卒多溺死。城坚守,不能下,塔斯乃掳掠而还。

金既亡,郡县以次降于蒙古,巩昌总帅汪世显犹设城守,既乃与众议降。会蒙古库端入蜀,次巩昌城下,世显率耆老持牛羊酒币迎谒道左。库端谓之曰:“吾征讨有年,所至皆下,汝独固守,何也?”世显曰:“有君在上,卖国市恩之人,谅所不取。”又问曰:“金亡已久,汝不降,果谁为耶?”对曰:“大军迭至,莫知适从。惟殿下仁武不杀,窃意必能保合城军民,是以降也。”库端大悦。戒其下秋毫无犯,俾世显仍旧职,帅所部从征。世显遂绝嘉陵,进趣大安,库端资其粮械。

十一月,乙丑,诏知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曾从龙为枢密院使,督视江淮军马;礼部尚书魏了翁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督视京湖军马;以同知枢密院事郑性之兼权参知政事。

戊辰,诏给两督视府随军支用之费,金各一千两,银各五万两,度牒各一千道,会子各五百万缗。

壬申,都官郎官葛逢,言赵范、赵葵、陈韡素不同心。帝曰:“置两督视,须可使诸将协和。”逢又言:“人才难得,过有大小,当多事时,亦当斟酌而用之。”帝曰:“有过者不可例弃。”

甲戍,臣僚言:“敌侵蜀境,制臣赵彦呐连年调度,师老财殚,兵分力薄,若上流不固,则吴、楚有冲决之势,愿以保蜀为念。倘有申请。悉为报从,或遣襄阳援兵,旱为起发。诸司应于钱物无分彼此。悉力倾助以扶其危。”从之。

戊子,安南国贡方物。

蒙古中书省请契勘《大明历》,从之。

十二月,壬寅,魏了翁陛辞,赐便宜诏书,如张浚故事。了翁在朝凡六月,前后二十馀疏,皆当世急务。帝将引以共政,而忌者相与合谋排摈之,且言了翁知兵体国,乃命出视师。会曾从龙卒,兼命督视江淮。了翁开幕府于江州,以吴潜为参谋官,赵善瀚、马光祖为参议官。

甲辰,以余嵘同签书枢密院事。

辛亥,雷。

蒙古库端入沔州,知州事高稼死之。稼在沔,葺理创残,招集流散,民皆襁负归之。及数下蒙古力战,奇功甚多。至是库端自凤州入西川。东路之师多败,遂捣西池谷,距沔九十里。吏民议退保大安,稼言于制置使赵彦呐曰:“今日之事,有进无退。若能进据险地,以身捍蜀,敌有后顾,必不深入。如仓皇召兵,退守内地,敌长驱而前,蜀事去矣。”彦呐曰:“是吾志也。”已而竟行,留稼守沔。

蒙古自白水关入六股株,距沔六十里。沔无城,依山为阻,稼升高鼓噪,盛旗鼓为疑兵。彦呐至罝口,帐前总管和彦威以军还沔,召小校杨俊、何惇以兵会,又选精兵千人,命王宣帅以助之。已而蒙古兵大至,惇遁,沔州遂破。众拥稼出户,稼叱之不能止,敌围杀之。

彦呐闻稼死,沔州破,乃进屯青野原,蒙古围之。曹友闻曰:“青野为蜀咽喉,不可缓也。”即往救之。夜半,截战,遂解其围。既而蒙古先锋汪世显捣大安,友闻又救之。指挥甫毕,蒙古众数万突至,友闻迎战,又败之,蒙古乃退。友闻遂引兵入扼仙人关。友闻,彬十二世孙也。

杜范、吴昌裔、徐清叟并擢监察御史,时论翕然称之。

范疏言:“曩者权臣柄用,台谏必其私人,约言已坚而后出命,其所弹击,悉承风旨,是以纪纲荡然,风俗大坏。陛下亲政,首用洪咨夔、王遂,痛矫宿弊,斥去奸邪;然庙堂之上,牵制尚多。言及贵近,或委曲回护,而先行丐祠之请;事有掣肘,或彼此调停,而卒收论罪之章。亦有弹墨尚新而已颁除目,沙汰未几而旋得美官,自是台谏风采日以铄,朝廷纪纲日以坏。”帝深然之。昌裔疏言:“今之朝纲果无所挠乎?言及亲故,则为之留中;言及私昵,则为之讫了;事有窒碍,则节帖付出;情有嫌疑,则调停寝行。屈风宪之精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气销耎,下情壅滞,非所以纠正官邪,助国脉也。”

是岁,蒙古诏籍民,自燕京、顺天等三十六路,户八十七万三千七百八十一,口四百七十五万四千九百七十五。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端平三年(蒙古太宗八年)

春,正月,己未朔,诏以星行失度,雷发非时,免天基节上寿宴。

吴昌裔疏言曰:“今大昕坐朝,间有时不视事之文;私第谒假,或有时不入堂之报。上有耽乐慆逸之渐,下无协恭和衷之风。内则劈御怀私,为君心之蠹;外则子弟寡谨,为明政之累。游言噂沓,宠赂章闻,欲箫勺太和,得乎?”

蒙古万安宫落成,诸王各治具来宴会。蒙古主手觞赐耶律楚材曰:“朕之所以推诚任卿者,先帝之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日。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域诸国及高丽使者来朝,蒙古主指楚材示之曰:“汝国有如此人乎?”皆谢曰:“无有。殆神人也!”蒙古主曰:“朕亦度必无此人。

蒙古有于元者,奏行交钞,耶律楚材曰:“金章宗时初行交钞,与钱通行,有司以出钞为利,收钞为讳,谓之老钞,至以万贯唯易一饼。民力困竭,国用匮乏,当为鉴戒。今印造交钞,宜不过万锭。”从之。

壬申,蒙古兵连攻洪山,张顺、翁大成等御之。

二月,已丑,大理评事赵崇微请谨天变于未然,帝曰:“不可不存敬畏之心。”又言今日不可玩者在边兵,帝曰:“北军多可虑,方思所以安之。”

甲午,诏以统制李复明战殁江陵,赠三秩,仍官其二子。

前知安丰安王瓚言:“今日备边之计,宜于新复州军,留息以卫光,留寿春以卫安丰,留泗以卫招信,留涟水以卫山阳。”帝曰:“正欲如此。”瓚又论沿边事宜,以节制多门为虑,帝曰:“开督府正欲统一事权。”

壬寅,诏侍从、台谏、给舍条具边防事。甲辰,起居郎吴泳疏论淮、蜀、荆襄捍御十事,不报。

己酉,诏魏了翁依旧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时廷臣多忌了翁,故谋假出督以外之,虽恩礼赫奕,而督府陈奏,动相牵制。甫二旬,复以建督为非,遂召还,前后皆非帝意。于是了翁固辞求去。

以陈韡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史嵩之为淮西制置使兼知庐州。

甲寅,以祈雨,决中外系因。

蒙古主命应州郭胜、钧州富珠哩玖珠、邓州赵祥,从皇子库春充先锋南伐。

三月,戊午朔,诏前知光化军扈斌,特与贷命,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广东摧锋军拘管,以其弃城也。

辛酉,广东英德大水,赈之。

癸未,太学博士斗祥,进言边事方急,莫有任其责者。帝问如何,斗祥曰:“此士大夫畏事之过。愿陛下奋发刚断,大明黜陟,庶几人乐为用。天下

无全才,惟陛下兼收并用,随才而器使。”帝曰:“然。用其所长,当护其短。”

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以北军主将王旻、李伯洲、樊文彬、黄国弼等为腹心,朝夕酣狎,民讼、边防,一切废弛。既而南、北军交争,范失于抚御,旻、伯洲焚襄阳城郭仓库,降于蒙古。时城中官民尚有四万七千有奇,财粟在仓库者无虑三十万,军器二十四万,金银盐钞不与焉,皆为蒙古所有。南军大将李虎,因乱劫掠,襄阳一空。自岳飞收复以来,百三十年,生聚繁庶,城池高深,甲于西陲,一旦灰烬。范削三官,落职,仍旧职任。

左司谏李宗勉上言:“均、房、安、蕲、光化等州,兵祸甚烈,然江面可以无忧者,独有襄阳,今又告变矣。襄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昔之所虑,犹在秋冬;今之所虑,只在旦夕!江陵或不守,则事迫势蹙,必有危亡之忧,悔将何及!”

是月,蒙古复修孔子庙及司天台。

夏,四月,己亥,试将作监兼知临安府事颜颐仲,论用人当久任。帝曰:“用得其人,不必数易。”又言人主一心,攻之者众,帝曰:“常持敬心,则不为外物所移。”

己酉,以魏了翁为湖南安抚使、知谭州。了翁复力辞,诏提举洞霄宫。侍御李韶讼曰:“了翁刻志问学,几四十年,国家人才,焯然有称如了翁者几人?愿亟召还,处以台辅。”不报。

帝追悔开边衅,命学士吴泳草诏罪己。监察御史王万谓泳曰:“用兵固失计之甚,恐亦不可示弱。今边民生意如发,宜以振厉奋发,兴感人心。”泳然之。

癸丑,诏曰:“朕猥以眇躬,获承丕绪,属仇金之浸灭,而蒙古之与邻。不利西南,盖尝躏阶、成而扰兴、沔;其在辛卯,遽乃穿金、房以瞰襄、樊。逮合谋成破蔡之功,恐假道有及虞之势。心之忧矣,脐可噬乎!固将布失于国中,以志吾过,但使留屯于塞下,自守我疆。忽西陲之弗宁,骇北骑之深入,重以均、房之叛将,发此京湖之祸机,肆荼毒于列城,至蔓延于他路。兵民之死战斗,户口之困流漓,室庐靡存,骼胔相望。致援帅之暴露,及死战斗,户口之困流离,室庐靡存,骼胔相望。致授师之暴露,及科役之繁苛,为之骚然,有足悯者。是皆朕明不能烛,德有未孚,上无以格乎天之心,下无以定乎民之志,遂令有众,多告非辜。朕方施令发政,以为缓辑之图,补卒搜乘,以严守御之备。想疮痍之溢目,如疾病之在身。咨尔群僚,体予至意。”

蒙古复破随、郢二州及荆门军。殿中待御史李宗勉率全台言曰:“蜀之四路,已失其二,成都隔绝,荆门又破,江陵孤城,何以能立!两淮之地,人民奔迸,并邑丘墟。陛下诚能亟下哀痛之诏,以身率先,深自贬损,出内帑储蓄,以风动四方。然后劝谕戚畹、世臣,随力输财,以佐公字之调度。分上流淮东、淮西为二帅,而以江淮大帅总之,或因今任,或择长才,分地而守,听令而行。公私之财,分给四处,俾之招溃卒,募流民之强壮者,以充游兵,以补军籍,仍选沿流诸郡将士,为捍御之图,犹可支吾。不然,将水陆俱下,大合荆楚之众,扰我上流,江以南震荡矣。或谓其势强盛,宜于讲和,欲出金缯以奉之;是抱薪救火,空国与敌也!”

初,蒙古惟事进取,所降之户,因以予将士,一社之民,各有所主,不相统摄。至是诏括户口,以大臣呼图克领之,始隶州县。

时群臣皆欲以丁为户,耶律楚材以为不可。众皆曰:“我朝及西域诸国,莫不以丁为户,岂可舍大朝之法而从亡国之政?”耶律楚材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尝以丁为户。若果行之,可输一年之赋,随即逃散矣。”蒙古主从之。

及忽图克以所括中州户一百四万上,蒙古主议以真定民户奉太后汤沐,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楚材曰:“裂土分民,易以生隙。不如多与金帛,足以为恩。”蒙古主曰:“业已许之矣。”楚材曰:“若置官吏,必自诏命,除恒赋外,不令私自征敛,差可久矣。”从之。

楚材又定赋税:每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受赐贵戚、功臣之家。上田每亩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亩五升,商税三十分之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以为永额。朝议皆以为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将来必有以利进者,则今已重矣。”

蒙古近臣议收民牝马,耶律楚材曰:“中原皆田蚕之地,今若行之,后必有民害。”从之。时工匠制造,糜费官物,十私八九。楚材请皆考核之,遂为定制。

五月,甲申,以赵葵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扬州。葵垦田治兵,边备以饬。

六月,癸已,直焕章阁、知庆元府、沿海制置赵与B170朝辞,论沿海便宜及三边事体。帝曰:“庆元控制海道,如招军造船、团结训练等事宜,留意施行。”

丁酉,录行在系囚。

已亥,洪咨夔上遗表。诏:“咨夔鲠亮忠悫,有助亲政,可特与执政恩数。”

壬寅,权发遣泰州蔡节朝辞,言皇嗣未立,帝曰:“祖宗自有典故,见今讨论。”

甲辰,右正言李韶言:“江西宪司奏吉州太和县豪民陈闻诗,胁取乡民田产,殒死者数人。有司勘究,具得其实,事上于朝,尼而未行。官弱民强,渐不可长。请将闻诗同进士出身驳放,仍照条坐罪。”从之。

戊申,直宝谟阁、知婺州陈庸熙,

言当举皇祐典礼,以太祖、太宗、宁考并配于明堂。诏令礼部、太常寺讨论以闻。

蒙古耶律楚材请立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于平阳,编集经史;召儒士梁陟充长官,以王万庆、赵著副之。

秋,七月,丁卯,以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郑性之为参知政事,权刑部尚书兼给事中李鸣复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甲申、雨血。

八月,癸巳,以久雨,诏出堂平仓米千石,赈粟以平市价。

戊申,监察御史王极言:“二浙诸郡,雨水为沴,禾稼害于垂成,请下有司预桩钱米,赈赡灾伤,并下仓漕两司议蠲税赋,仍录贫乏,速议赈济之。”

蒙古破枣阳军、德安府。

初,蒙古破许州,获金军资库使姚枢,杨惟中见之,以兄事枢,与之偕谒蒙古主,至是南伐,诏枢从惟中,即军中求儒、释、道、医、卜之徒,枢招至稍众。及破枣阳,特穆尔岱欲坑士人,枢力与辨,得脱死者数十。既破德安,得儒者赵复。复以儒学见重于世,及被获,不欲北行,力求死,枢譬说百端,曰:“徒死无益,随吾而北,可保无他。”复强从之。至燕,名益著,学徒百人。由是北方始知经学,而枢亦得睹程颐、硃熹之书。

九月,己巳,朝飨景灵宫。庚子,朝飨太庙。雷。辛未,有事于明堂,大赦。大雨,震电。癸酉,避正殿,减膳,彻乐,求直言。

乙亥,左丞相郑清之、右丞相乔行简并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以崔与之为右丞相兼枢密使。

判漳州王迈应诏上封事曰:“天与宁考之怒久矣。曲蘖致疾,妖冶伐性,初秋逾旬,旷不视事,道路忧疑,此天与宁考所以怒也。隐、刺覆绝,攸、熺尊宠,纲沦法斁,上行下效,京卒外兵,狂悖迭起,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陛下不是之思,方用汉灾异免三公故事,环顾在廷,莫知所付,遥相崔与之。臣恐与之不至,政柄他有所属,此世道否泰,君子小人进退之分也。”

监察御史唐璘言:“天变而至于怒,民怨而几于离,海宇将倾,天下有不可胜讳之虑。陛下谓此何时,纵欲败德,文过饰非,疏远正人,狎昵戚宦,浊乱朝政,自取灭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为经世之具,不顾民命,轻挑兵端,不度事宜,顿空国帑;委政厥子,内交商人,贿涂大开,小雅尽废;琐琐姻娅,敢预邪谋,视国事如俳优,以神器为奇货,都人侧目,朝士痛心。盍正无将之诛,以著不忠之戒!崔与之操行类扬绾,虽修途暮景,力不逮心,而命下之日,闻者兴起,乔行简颇识大体,朝望稍孚,而降授偏私,事多遗忘。宜择家相,赞宗子,辅民物,以慰父母之望,无使天变浸极,人心愈离也!”帝为改容。又请号召土豪经理荆襄,亟择帅臣安集淮西,帝嘉纳。

壬午,御前诸军统制曹友闻与蒙古战于大安军阳平关,败绩,死之。

初,友闻帅师扼仙人关,谍报蒙古合蕃、汉军五十馀万将至,友闻谓弟万曰:“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众寡不敌,岂容浪战,惟当乘高据险,出奇设伏以待之。”

蒙古攻武休关,败都统李显忠军,遂入兴元,欲冲大安军。制置使赵彦呐,檄友闻控制大安以保罝口,友闻驰书彦呐曰:“沔阳,蜀之险要,吾重兵在此,敌有后顾之忧,必不能越沔阳而入蜀。又有曹万、王宣首尾应援,可保必捷。大安地势平旷,无险可守,正敌骑所长而吾步兵所短,况众寡不敌,岂可以平地控御?”彦呐不从。

友闻计以寡击众,非乘夜出奇、内外夹击不可,乃遣弟万及友谅引兵上鸡冠隘,多张旗帜,示敌坚守;自选精锐万人,夜渡江,密往流溪设伏,约曰:“敌至,内以鸣鼓举火为应,外呼杀声。”蒙古兵果至,万出逆战。蒙古巴图鲁及塔尔海帅步骑万馀人往来搏战,矢石如雨,万身被数创,令诸军举烽。友闻分所部为三以御敌,亲帅精兵三千人疾驰至隘下,先遣统领刘虎帅敢死士五百人冲敌前锋,不动。友闻仍伏三百骑道旁,而令虎衔枚突阵。会大风雨,诸将请曰:“雨不止,淖泞没足,宜俟少霁。”友闻叱曰:“敌知我伏兵在此,缓必失计。”遂拥兵齐进。西军素以绵裘代铁甲,经雨濡湿,不利步斗。黎明,蒙古以铁骑四面围绕,友闻叹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血战愈厉,与万俱死,军尽没。蒙古兵遂长驱人蜀。事闻,赐友闻谥毅节。

金既亡,唯秦、巩二十馀州久未下。耶律楚材言:“往年吾民逃罪,或萃于此,故以死拒战。若许以不杀,将不攻自下矣!”诏皇子库端招谕,诸州皆降。惟会州都总管郭斌,犹为金守,蒙古兵攻之,斌聚城中金银铜铁杂铸为砲以击攻者,杀牛马轻食战士,蒙古兵不能猝拔。冬,十月,食尽,斌命积薪于州廨,呼集家人及将校妻女,自焚之,率将士于火前持满以待。城破,兵填委以入,战久,士率有弓绝矢尽者,挺身入火中。斌独上大草积,以门扉自蔽,发矢无不中者,矢尽,自焚。有女奴自火中抱儿出,授人曰:“将军尽忠,忍使绝嗣?此其儿也,幸哀而收之。”言讫,复投火死。蒙古将安笃尔闻之,命保其孤。

壬寅,蒙古破固始县,淮西将吕文信、杜林率溃卒数万叛。六安、霍丘皆为群盗所据。

丙午,蒙古库端兵破宕昌,残阶州,攻文州。知州刘锐、通判赵汝曏乘城固守,昼夜搏战。安笃尔率砲手为先锋,攻之久不下,谍知城中无井,乃夺其汲道。

兵民水不入口者半月,卒无叛志。

安笃尔率勇士梯城先登,锐度不免,集家人,授人药,皆死。

幼子同哥,才六岁,饮药时,犹下拜受之,左右感恸。

坡破,锐及二子自刎死,汝曏被执,脔杀之,军民同死者数万人。

行大理寺丞赵綝言:“近者暴雨疾雷,上下震惧,罔知所自,宜有以答上天之变。”

帝曰:“朕未尝不恐惧修省。”

綝对曰:“愿此心罔间,庶可回歉岁为丰年。”

安南国陈日煚遣人入贡。制授安南国王,仍赐效忠顺化功臣。

蒙古安笃尔招徠吐蕃诸部族,赐以很符,略定龙州,遂与库端合兵,进破成都。

会闻皇子库春薨,库端旋弃成都而去。

十一月,丙辰,臣僚言:“敌践荆襄,士马溃失,诸郡月运钱粮,请下湖广总所具实来上,按月督趣,通前顿积,以备收复招募之用。”从之。

庚申,度支郎官兼权左司郎官赵必愿言:“近臣除授,意向不明,况当天下事变方殷之日,虚鼎席以召老成,意者其未必来。”

帝曰:“崔与之既不至,朕委政事于二参。”

必愿曰:“二参固同心辅政。然天朝岂容不早命相?”

帝曰:“然”。

壬戌,仓部郎官蔡节进对,帝曰:“崔与之有疏辞免,未知曷日能来?”

节曰:“与之年高,地远病多,臣料其来未可必。”

帝曰:“相位固不可久虚,然亦欲委任得人。”

节曰:“天下之势,危若累卵,不可一日无相。”

帝是之。

乙丑,以乔行简为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进封鲁国公。

戊辰,诏戒饬百官。

唐璘疏劾“郑清之妄庸误国,乞褫职罢祠。其子士昌,招权纲贿,拔庸将为统帅,起赃吏为守臣,请削籍废弃。郑性之懦而多私,党庇奸庸。臣受其改官举状,尝蒙荐引。陛下国事至此,不敢顾私。”

璘论事切劘上躬,尽言无隐,帝严惮之。

殿中侍御史杜范亦劾清之“横启边衅,几危宗社,及其子招纳权贿,贪冒无厌,用朝廷钱帛以易货外国,且有实状。”

并言:“签书枢密院李鸣复,与史寅午、彭大雅以贿交结,曲为之地。鸣复既不恤父母之邦,亦何有陛下之社稷!”

帝以清之潜邸旧人,鸣复未见大罪,未即行。

鸣复抗疏自辨,范又极言其寡廉鲜耻,合台劾之,不报,范遂去位。

壬申,诏蠲被水州郡新旧苗税、监系赃赏等钱及民间逋欠转息过本者。

蒙古昆布哈人淮西蕲、舒、光三州,守臣皆遁。

昆布哈哈三州人马粮械越黄州,游骑自信阳趣合肥。

诏史嵩之援光,赵葵援合肥,陈韡过和州,为淮西声援。

蒙古特穆尔岱攻江陵,史嵩之遣孟珙救之。

珙遣张顺先渡江,而自以全师继其后,变易旌旗服色,循环往来,夜则烈炬照江,数十里相接。

又遣赵武等与战,珙新往节度,遂破蒙古二十四寨,夺所俘二万口而归。

蒙古将察罕攻真州。

知州邱岳部分严明,守具周悉,蒙古薄城辄败。

岳乘胜出战于胥浦桥,以强弩射杀其致师者一人,蒙古兵少却。

岳曰:“敌众十倍于我,不可以力胜也。”

乃为三伏,设砲石待之西城。

兵至,伏起,砲发,杀其骁将,蒙古众大扰。

岳遣勇士袭敌营,焚其庐帐。

越二日,始引去。

十二月,辛卯,军器监兼权枢密副都承旨王埜,请联络江、淮,赈恤边民,讨捕盗贼。

帝曰:“江、淮之势如何?”

埜言:“不过重一阃之权以统之。”

帝曰:“流民可念。”

埜曰:“流民纷纷蚁聚,弱者困毙,强者剽掠。”

帝为之蹙额,因曰:“江西之寇尚未平。”

埜曰:“寇始于衡之酃县,侵犯吉州,今南安峒寇又发。

向有淮兵可调,今无以应,遂集乡丁,合禁军,共为剿除,非以一官兼总两路讨捕之事。

则权不一。”

帝曰:“如三节制之类。

埜曰:“事正如此,愿陛下思之。”

帝曰:“然。”

诏:“沿江州郡,如遇江经流民入界,多方措置存著,无令暴露,仍于所管官钱米内支拨救济。

其间有强壮愿为军者,填刺军额,收管给请,庶不致失所,以称朕劳来安集之意。”

壬寅,左谏议大夫兼侍读李宗勉言:“沿江诸郡,所在单弱,安有馀力为劳来安集之举?

若不别作措画,深恐诏旨徒为美观。

如安丰、濠梁、历阳管下开顺、六合、含山等处,居民渡江,留在江北强壮,结寨拒守,恃其声势,因而作过。

不早收拾,展转滋蔓,猝难殄灭,恐为敌人所得,宜详酌科降钱粮告牒,令沿江、淮西制置司亟作措置。

凡流民过江北者,令陈韡存恤,强壮之留淮北者,令史嵩之遣官招募,不愿者,发还本处,籍为民兵,”从之。

甲辰,诏以来年为熹熙元年。

诏:“措置会子,务在必行。

尚虑监司、守令,纵吏为奸,奉行不力,令两监察御史觉察弹奏。”

国子监主簿丰城徐鹿卿人对,陈六事,曰洗凡陋以起事功,昭劝惩以收主柄,清班著以储实才,重籓辅以蔽都邑,用闽、越舟师以防海,合东南全力以守江。

是岁,蒙古中书省课绩,以济南为第一。

先是河南民北徙至济南,都元帅、知府事张荣下令民间分屋与地居之,俾得树畜,且课其殿最,旷野辟为乐土。

荣,历城人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译文

从旃蒙协洽年正月开始,到柔兆涒潍年十二月结束,共两年。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端平二年(蒙古太宗七年)

春季,正月,乙未朔日,皇帝没有举行朝贺。

丙申日,下诏:“中书后省,将端平改元以来中外上奏的奏疏,分类整理其申明的条目,迅速上缴,以便朝廷审阅;从今以后按月分类进呈,送交中书省,让大臣们参考斟酌执行,如同绍兴年间的旧例。”

下诏:“三衙、沿江、京湖、四川、两淮的制帅及各处的军帅,除非临阵对敌,涉及军令,不得擅自诛杀;如果罪行显著,必须按实情请示旨意。”

庚子日,下诏:“荣王府、皇后宅各设教授一员。皇后宅可依照绍兴年间的旧典,四姓小侯设立《五经》师的传统。”

丁未日,下诏:“京湖、四川、两淮的制臣、帅臣,应当练兵恤民,储备粮草,修缮兵器,管理营屯,控制险要,使警戒之严,常如敌人将至。各军将士,之前已经按功行赏,各地应迅速放行。如有遗漏,应将姓名上报。其中原归附的人,忠节可嘉,应按功行赏,随才录用,不要让他们失职。”

辛亥日,下诏:“国家进士科,选拔人才最为重要。近年来考场风气宽松,易卷、代考、传义等弊端,屡见不鲜。深恐真才实学之人,无法脱颖而出。可令监试官严加监督,违者按贡举条制处理,取中者到尚书省复试,以符合亲策选拔的标准。”

甲寅日,礼部尚书兼侍讲李埴,上奏胡瑗、孙复、邵雍、欧阳修、周敦颐、司马光、苏轼、张载、程颢、程颐十人,卓然为学者所宗,应在从祀之列,又请将子思一并升祀,列在十哲之间;皇帝同意了。

丙辰日,任命带御器械兼权主管侍卫马军行司公事孟珙驻扎黄州。孟珙入朝应对,皇帝询问恢复大计,孟珙回答:“愿陛下宽民力,蓄人材,等待机会。”皇帝问和议之事,孟珙说:“臣是武将,应当言战,不应言和。”皇帝赐予丰厚赏赐。孟珙到黄州后,增修城墙,疏浚护城河,搜讨军备,边民来归者日以千计,建造了三万间房屋安置他们,并给予丰厚赈济。又担心军民杂处,于是在高地上建齐安、镇淮二寨,安置军队。

丁巳日,下诏经筵所进读《通鉴纲目》。

辛酉日,任命宁淮军统制程芾为蒙古通好使,浙西路兵马钤辖王全为副使,各借金带服系。不久又任命杜显为添差通好副使。

当时江西安抚使史嵩之力主和议,起居舍人袁甫上奏:“臣与嵩之同乡,未曾相识;而嵩之的父亲弥忠,与臣有旧交。嵩之轻易主张和议,弥忠常告诫他不要轻率。如今朝廷甘心任用父子异心之人,臣认为不仅是嵩之轻易主张和议,朝廷也未免轻易用人。”奏疏呈上,未得回复。

下诏知衢州蔡节削去二秩,因本郡会价抵减的缘故。

二月,甲子朔日,发生日食。

丁卯日,下诏:“诸道提点刑狱,应在五月按部审理囚徒。”

蒙古在和林建城,建造万安宫。和林本是回鹘故城,蒙古将其作为会合之地,命安抚使刘敏建城,并命营建万安宫,设立宫闱司,建立驿传,以便贡输。城建成后,周围约五里。

蒙古任命宋子贞为东平行台右司郎中。宋子贞是长子人,曾在严实幕府中任详议官。当时蒙古刚刚平定中原,诸事草创,严实建立行台,统辖五十余城,州县官员或从将校中提拔,或从民间选拔,大多不熟悉政事,甚至有人专以搜刮聚敛为能,官吏相互勾结贪污,百姓深受其害。宋子贞仿照前代观察采访的制度,命官员分三道纠察官吏,设立程式,定期考核,罢黜贪官惰吏,奖励廉洁勤政者,官府始有纲纪,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东平将校占民为部典户,称为乡寨,擅自征收赋税,约有四百处。宋子贞请求将其归还州县,严实起初不同意,宋子贞极力劝说,最终听从,百姓认为便利。

三月,乙巳日,任命曾从龙兼同知枢密院事,真德秀参知政事,守吏部尚书兼给事中、侍读陈卓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辛亥日,任命权兵部尚书余铸、监察御史丁伯桂同提领会子所官,共同商议收换事宜。

乙卯日,下诏吏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李埴专提领《高宗正史》。

夏季,四月,都省上奏:“第十六、十七界会子,散在民间,数量庞大,会价日益贬值,物价日益上涨,若不采取措施收减,无法恢复价值。”下诏:“令封桩库支拨度牒五万道,四色官资付身三千道,紫衣师号二千道,封赠敕告一千道,副尉减年公据一千道,发下诸路监司、州郡,广泛收换两界会子。”

前权发遣肇庆府陈雷奋入朝应对,谈及广东民兵首领之事,皇帝问:“广东民兵制度如何?”陈雷奋回答:“仅为保卫乡井,无调发之扰,无出戍之劳。且臣所奏民兵,不仅为广东设立。臣见亲政以来,百事整顿,未见显著成效,为何?皆因竭尽东南之力,养百万之兵,财力已竭,内治不易,兵力已尽,外攘亦难。愿陛下重视民兵,不仅可摧奸雄之胆,绝盗贼之萌,且不费亿万,而尽得天下精勇之用。”皇帝问:“广西曾实行过吗?”陈雷奋回答:“广西前后帅臣未能实行,但二广依赖民兵之处甚多。如之前广东峒寇陈三枪叛乱,招捕陈韡,正依赖民兵协力平叛;又如近来广州戍卒叛乱,既自兵变,难以本州之兵制之,崔与之率首领民兵登城抵御,叛卒遂退,此皆已试之效。陛下若由二广推广,泽被生灵者广矣。”皇帝频频点头。

丁卯日,临安发生火灾。

庚辰日,宰执上奏:“节用应从贵近开始,积财在于节用,律下当以身作则。请将俸给自五月起减半发放,痛自节俭,以示表率。”皇帝同意。乙酉日,刑部尚书李埴请求捐出俸给的一半,随后卿监也上奏捐俸,皇帝下诏不许。

丁亥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戊子日,举行大阅兵。

五月,癸巳朔日,监察御史李宗勉上奏:“庙堂更化之初,将两界会子迅速更换,劳费甚巨,行之已久,贬值如故。不如节用而裁减官吏,充为内外营缮,支费浮泛,务从节约。其监司、帅守,既无贿赂、馈运之费,

可以尽量节省开支,以作为称提的辅助。”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丙申日,因为军民发生冲突,罢免了和州防御使、主管殿前司公事赵胜的职务。任命韩昱为带御器械,暂时主管殿前司公事,王鉴为带御器械,暂时主管步军兼马军司职事。

晋升知平江府张嗣古、知嘉兴府赵与B170各一级官阶,因为他们和籴有功。

甲辰日,参知政事真德秀去世,谥号文忠。真德秀在朝廷任职不满十年,他的奏疏都切中时弊,直言不讳的声音震动朝廷。因为史弥远的忌惮,屡次被排斥不用,但他的名声却越来越显赫。他在任所都有惠政,言行一致。

庚戍日,任命乔行简兼任参知政事。

六月,癸亥日,诏令殿前司招募一万人,补充各军的缺额。统制常思训因为军队发生冲突,被削去两级官阶,勒令停职,到淮西制司自效;将佐们被责罚降职不等,又命令淘汰军士,年老无依但还能披甲上阵的,暂且留用。

戊寅日,任命郑清之为左丞相,乔行简为右丞相,并兼任枢密使,己卯日,任命葛洪为盗政殿大学士,仍提举洞霄宫。

庚辰日,祈雨。记录在押囚犯的情况。

当时《会要》编纂完成,召李心传到朝廷,任命为工部侍郎。李心传上奏说:“我听说大战之后,必有凶年,因为杀戮太多,赋税太重,使得百姓怨怒之气上冲,影响了阴阳的和谐。陛下应该与各位大臣一起扫除乱政,与百姓重新开始,以消除恶运,迎接吉祥。然而法律弊端未曾改革,百姓劳苦未曾得到救济,既不能改变旧有的状况,反而更加严重。廉洁公正的官吏,在各地都很少见,而贪利无耻敢于作恶的人,挟持敌人兴兵,四面而起,以求实现他们的欲望,这样却希望五福齐备,百谷丰收,是缘木求鱼。我考察导致旱灾的原因,是和籴增多而百姓怨恨,流离失所而百姓怨恨,税收不公而百姓怨恨,盗贼不治而百姓怨恨。这些都是大战之后的结果;而形势没有消除,所以愈积愈深。成汤是圣主,但在桑林祈祷时,仍然以六事自责。陛下希望治理好国家,已经七年了,灾荒饥馑,史不绝书,这是什么原因呢?朝令夕改,没有常规,政事就不节制了;行赍居送,没有停止的日子,百姓就疲惫了;陪都园庙,工程繁重,土木工程就兴起了;潜邸女冠,声焰炽盛,女谒就盛行了;珍玩的进献,很少拒绝,贿赂就盛行了;耿直的言论,大多被厌弃,谗言就盛行了。这六件事,只要有一件存在,就足以导致旱灾。希望陛下尽快下诏自责,修六事以回天心。群臣之中,有献上聚敛、剽窃的言论以求晋升的,要严加贬黜,使他们不能诬陷圣德,那么旱灾虽然严重,还是可以消除的;不然,百姓在内怨恨,敌人在外逼迫,事穷势迫,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陛下即使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帝认为他说得对。不久,李心传又因为言论被罢免,奉祠,居住在潮州。

壬午日,任命曾从龙为知枢密院事,郑性之为同知院事,陈卓为签书院事。

赐礼部进士吴叔告以下四百五十四人及第、出身。

召崔与之担任参知政事,崔与之没有到任;皇帝派使者催促他,并询问政事和人才。崔与之上疏说:“天生人才,自足供一代之用,只要辨别君子和小人而已。忠实而有才的人,是上等;才能虽不高但忠实有余的人,是次等;用人之道,没有超过这个的。因为忠实的人才,是有德而有才的人。如果认为君子没有才能,一定要找有才能的人使用,意向或有偏差,名实没有区别,君子、小人消长的趋势,就基于此了。陛下励精图治,擢用老成;然而认为正人迂阔而怀疑他们难以成事,认为忠言矫激而怀疑他们近于好名,任用不专,信任不笃。有人说世数将衰,人才先已凋谢,如真德秀、洪咨夔、魏了翁正被重用,却相继离去。天意固然不可知晓,至于敢谏之臣,忠于为国,言未脱口,斥逐随之,一去而不可复留。人才岂易得,而轻弃如此!陛下悟已往而图方来,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补外者早与召还,使天下知陛下非疏远正人,非厌恶忠言,一转移力耳。陛下收揽大权,悉归独断;所谓独断,必须对是非利害胸有成竹,然后独断以行之。近来听说独断以来,朝廷的事体越来越轻,宰相进拟,多被阻挠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不与知。大抵独断当以兼听为先,如果不兼听而独断,其势必至于偏听,实为乱阶,威令虽行于上,而权柄潜移于下矣。”又说:“近年来,变故层出,盗贼跳梁,雷电震惊,星辰乖异,都不是小事。京城的灾祸,七年而两见,难道是数万户生灵都获罪于天吗?百姓凛凛,在于一人,只有求直言可以裨益君德、感动天心。”又说:“戚畹、旧僚,凡有丝发夤缘者,谁不乘间伺隙以求其大欲;近习之臣,朝夕在侧,易于亲昵而难于防闲。如果认为他们的话出于无心,岂知爱恶之私,因此而入,对于圣德,难道没有玷污吗?”皇帝看了奏章,赞叹不已,催促召见更加急切。崔与之推辞到十三次,皇帝不允许。

蒙古主命令皇子库端、库春等入侵蜀汉及江淮,又命令皇子库裕克、侄莽赉扣伐西域,唐古娄库齐伐高丽。蒙古人每甲一人西征,一人南征,中州户每户一人南征,一人征高丽。起初,有人建议派遣回回人征江南,汉人征西域,以为这是制御之术。耶律楚材说:“不可。中原、西域,相距遥远,未到敌境,人马疲乏,加上水土不服,疾疫将生。应该各从其便。”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秋天,七月,戊戍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崇政殿说书袁甫说:“同时任命两位宰相,应当尽心尽力完成委任的任务。现在国内外多事,而左相辞逊,右相胃避,各自行事,缓急如何!应该宣谕两位宰相,力行公事。”皇帝说:“你的议论非常恰当。”

甲辰日,秘书郎廉庄文太子府教授应彳繇请求立储,皇帝说:“这件事祖宗自有典故。”应彳繇说:“仁宗晚年因大臣有请,才能这样做。高宗春秋鼎盛,未有皇嗣,却能以天下为公,选宗室子育之禁中,真是超越千古。”皇帝认为他说得对。

庚申日,礼部尚书魏了翁上奏十件事,没有得到回复。

袁甫进言:“刚之一字,最切合于陛下。陛下徒有慕汉宣帝厉精图治之名,却堕入汉元帝、唐文宗柔弱不振之失。元帝

文宗,果断不用于斥退奸邪之人,反而用于驱逐贤人,这两位君主不懂得真正的刚德。所谓真正的刚德,应当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应当做的事情则坚决不做。

蒙古将领昆布哈入侵唐州,全子才等人弃军逃跑。赵范率领军队在上闸击败蒙古军队后返回。

闰月,壬戍朔日,秘书省正字王迈进言,建议同时任命两位宰相,应当均衡责任。皇帝说:‘朕会告诫两位宰相,让他们同心协力,共同处理国家大事。’王迈说:‘如果不加以告诫,恐怕会形成朋党之风。’皇帝说:‘朕对清之非常信任,但因为天下事务繁多,不是一位宰相可以处理的,所以用行简来辅助他。行简的任用,是朕自己决定的。’

己巳日,魏了翁进读《大学》,并说:‘诚字虽然是藩邸的旧名,但根据历史记载,从未有过偏讳。因为这个字是维系世道的纲常,如果科举文字都避讳,考场中难免会让人疑惑。请求陛下允许免去回避,以显示陛下的谦逊。’皇帝下诏不必避讳。

丁丑日,兵部郎官邱岳进言说军士贫困憔悴,皇帝说:‘军人所要求的并不多,但正好遇到物价上涨,不足以供养他们,军心不安,实际上是因为这个原因。’邱岳请求发放战功奖赏以及去年夏天河南各路恩赏,皇帝说:‘已经处理过了。’邱岳说:‘外面实际上还没有施行。’

戊寅日,乔行简请求‘百官和各府,等到宰相每天按时出朝之后,才允许退朝,这样事务都能及时处理,而不会有积压的困扰。’皇帝下诏:‘百官和各府都应遵守,可以在朝堂上张贴告示。’

壬午日,臣僚请求‘宣谕沿江、两淮、荆襄的将领,各自放下私怨,同心协力,统一调度,互相支援。如果有人轻视诏书,再次互相猜疑的,就罢免他们。选拔有威望的大臣,让他们担任督府,或者任命为宣抚使,安置在荆、淮之间,统帅各军,专权节制,不仅平时可以统一他们的思想,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像指挥手臂一样自如。’皇帝同意了。

皇帝下诏:‘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属县、两浙州军判决囚犯,杖刑以下的释放。同时免除赃款赏钱。’

丁亥日,因为全子才和军器监簿刘子澄相继在夜间逃跑,丢弃辎重,两人都被降职两级,全子才被安置在衡州,刘子澄被安置在瑞州。

八月,皇帝下诏:‘浙西临安、平江、嘉兴、镇江府、常州、安吉的守臣,将未修复的围田,允许官民户承租管理。’

乙未日,太府寺簿王极进言:‘近来天象屡次出现异常,军队屡次发生变故,秋收在望,但阴雨连绵;希望陛下积累诚意以感动上天,权衡边防,不要草率行事。’皇帝表示同意。

军器局监正杜范进言:‘陛下亲自处理大政,已经两年了。现在不仅没有看到更新的效果,反而有逐渐不如从前的担忧,其根源不过是一个‘私’字。陛下以天位的尊贵,但私意未能完全消除,天命有德之人却有时滥施私恩,天讨有罪之人却有时受制于私情,左右近臣的话,有时被私心所蒙蔽,土木无益的工程,有时因私费而奢侈,虽然表面上尊重贤人,但未能完全任用,虽然温和地接受谏言,但实行起来却很困难,这是陛下的私心未能去除。和衷共济的美德不显,同僚之间的信任不足,集议虽然满庭,但施行却取决于私见,贤臣虽然在列,但密谋却定于私门,这是大臣的私心未能去除。君相的私心如果未能去除,那么颁布的条教,只是空文。近来召用名儒,喜欢议论的人却诋毁嘲笑他们,陛下一旦被他们的言论迷惑,就会有厌弃儒学的心思,这正是贤与不肖进退的关键。’

甲寅日,惠阳、建阳、京口的军队发生叛乱,被平定。

乙卯日,将赵汝遇配享于宁宗庙庭,并在昭勋崇德阁中画像。

主管官告院钱相进言:‘外面的将领,里面的两位宰相,彼此不协调。事务紧急,民情难测。以至于佩剑相笑,矛盾相攻。’皇帝说:‘将领们已经受到告诫。’钱相说:‘将领们的责任虽然分开,但统制是统一的。如果彼此不知道轻重缓急,怎么肯互相配合呢!’

丁巳日,知建昌军徐朝辞,讨论江淮海道的利害。皇帝说:‘淮兵并不少。’徐说:‘义勇、忠义虽然多,但正规军很少。’皇帝说:‘义勇也可以。’徐说:‘他们都是沿淮恋土的百姓,未必人人都可用。秋高马肥时,应当明确间谍,严加边防。’

九月,丙子日,李宗勉请求皇帝下诏大臣‘检查郑寅等人所提出的节略项目,详细审订,从宫廷开始,再到朝廷,再到郡国,都以节省为务,不要受私情牵制,不要被浮议迷惑,日计虽然不足,岁计则有余。同时从内帑中取出储备,收回两界溢数的会子,施行几年,自然会有成效。’皇帝同意了。

己丑日,皇帝下诏:‘端平亲政以来,致力于革除前弊,禁止求举驰书等事,近来听说旧习依然存在,害政尤其严重。从今以后,内而百官,外而台郡,每月都要向御史台报告无请托之事,并令常加觉察。’

冬,十月,蒙古塔斯攻破枣阳,库春攻掠襄、邓。塔斯率军攻打郢州,郢州濒临汉水,城防坚固,战舰众多;塔斯命令制造木筏,派遣汶上达噜噶齐、刘巴图鲁率领五百死士乘筏进攻,江陵统制李复明奋力抵抗,塔斯率领骑兵沿岸迎射,李复明战死,士兵大多溺死。城防坚固,未能攻下,塔斯于是掳掠而回。

金朝灭亡后,郡县依次投降蒙古,巩昌总帅汪世显仍然坚守城池,后来与众人商议投降。恰逢蒙古库端进入蜀地,驻扎在巩昌城下,汪世显率领耆老带着牛羊酒币在道旁迎接。库端对他说:‘我征讨多年,所到之处都投降了,你为何独自坚守?’汪世显说:‘有君主在上,卖国求荣的人,我不会做。’库端又问:‘金朝已经灭亡很久了,你不投降,到底是为了谁?’汪世显回答:‘大军屡次到来,我不知道该跟随谁。只有殿下仁武不杀,我私下认为一定能保全城中军民,所以投降。’库端非常高兴。他告诫部下秋毫无犯,让汪世显继续担任原职,率领部下随军出征。汪世显于是渡过嘉陵江,进军大安,库端资助他粮草和兵器。

十一月,乙丑日,皇帝下诏任命知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曾从龙为枢密院使,督视江淮军马;任命礼部尚书魏了翁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督视京湖军马;任命同知枢密院事郑性之兼权参知政事。

戊辰日,皇帝下诏给两督视府随军支用的费用,金各一千两,银各五万两,度牒各一千道,会子各五百万缗。

壬申日,都官郎官葛逢进言说赵范、赵葵、陈韡素来不齐心。皇帝说:‘设立两督视,必须让诸将协调一致。’葛逢又说:‘人才难得,过错有大有小,在事务繁多的时候,也应当斟酌使用。’皇帝说:‘有过错的人不能一概弃用。’

甲戍日,大臣们上奏说:“敌人入侵蜀地边境,制臣赵彦呐连年调度军队,军队疲惫,财力耗尽,兵力分散,力量薄弱,如果上游不稳固,吴、楚地区将有被冲破的危险,希望以保卫蜀地为重。如果有任何请求,都应予以批准,或者派遣襄阳的援兵,尽早出发。各司应不分彼此,全力支持以挽救危局。”皇帝同意了。

戊子日,安南国进贡特产。

蒙古中书省请求审查《大明历》,皇帝同意了。

十二月,壬寅日,魏了翁辞别皇帝,皇帝赐予他便宜行事的诏书,如同张浚的先例。魏了翁在朝中任职六个月,前后上奏了二十多份奏疏,都是当时急需处理的事务。皇帝打算让他参与政事,但忌惮他的人合谋排挤他,并且说魏了翁懂得军事,体恤国家,于是命令他出京视察军队。恰逢曾从龙去世,皇帝又命令他督视江淮地区。魏了翁在江州开设幕府,任命吴潜为参谋官,赵善瀚、马光祖为参议官。

甲辰日,任命余嵘为同签书枢密院事。

辛亥日,打雷。

蒙古库端入侵沔州,知州高稼战死。高稼在沔州时,修缮残破的城池,招集流散的百姓,百姓都背着孩子来归附他。他多次与蒙古军队交战,立下了许多奇功。此时库端从凤州进入西川。东路的军队大多战败,于是蒙古军队攻入西池谷,距离沔州九十里。官吏和百姓商议退守大安,高稼对制置使赵彦呐说:“今天的事情,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如果能占据险要之地,以身捍卫蜀地,敌人有后顾之忧,必定不会深入。如果仓促召集军队,退守内地,敌人长驱直入,蜀地就完了。”赵彦呐说:“这正是我的想法。”后来赵彦呐果然行动,留下高稼守卫沔州。

蒙古军队从白水关进入六股株,距离沔州六十里。沔州没有城墙,依靠山势作为屏障,高稼登上高处大声呼喊,挥舞旗帜和鼓声作为疑兵。赵彦呐到达罝口,帐前总管和彦威率军返回沔州,召集小校杨俊、何惇率兵会合,又挑选了一千名精兵,命令王宣率领支援。不久蒙古大军到来,何惇逃跑,沔州被攻破。众人簇拥高稼出城,高稼大声呵斥也无法阻止,敌人包围并杀死了他。

赵彦呐听说高稼战死,沔州被攻破,于是进军驻扎在青野原,蒙古军队包围了他。曹友闻说:“青野原是蜀地的咽喉,不能拖延。”立即前往救援。半夜,截击敌军,解除了包围。不久蒙古先锋汪世显进攻大安,曹友闻又去救援。指挥刚结束,蒙古数万大军突然到来,曹友闻迎战,再次击败敌军,蒙古军队撤退。曹友闻于是率兵进入仙人关扼守。曹友闻是曹彬的十二世孙。

杜范、吴昌裔、徐清叟一同被提拔为监察御史,当时舆论一致称赞他们。

杜范上疏说:“过去权臣掌权,台谏官必定是他的亲信,约定好言辞后才发布命令,他们所弹劾的,都是按照权臣的旨意,因此纲纪荡然无存,风俗败坏。陛下亲政后,首先任用洪咨夔、王遂,痛改前弊,斥退奸邪;然而在朝廷上,牵制仍然很多。提到权贵近臣,有时会曲意回护,而先请求辞官;事情有掣肘,有时会彼此调停,最终却收到论罪的奏章。也有弹劾的墨迹未干就已经颁布任命,淘汰不久又很快得到美官,从此台谏官的风采日渐消磨,朝廷的纲纪日渐败坏。”皇帝深以为然。吴昌裔上疏说:“如今的朝纲真的没有受到干扰吗?提到亲戚故旧,就留中不发;提到亲近的人,就草草了事;事情有阻碍,就节略奏章;情有嫌疑,就调停搁置。屈从于风宪的精彩,顺从人情的去留,士气消沉,下情壅塞,这不是纠正官邪、助益国脉的做法。”

这一年,蒙古下令登记人口,自燕京、顺天等三十六路,共有八十七万三千七百八十一户,四百七十五万四千九百七十五人。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端平三年(蒙古太宗八年)

春,正月,己未朔日,皇帝下诏说因为星象运行失常,雷声在不该响的时候响起,免去天基节的上寿宴会。

吴昌裔上疏说:“如今皇帝早晨坐朝,有时却不处理政务;在私宅请假,有时却不入朝堂。皇帝有沉溺享乐的倾向,臣下没有和衷共济的风气。内廷的侍从心怀私念,成为君心的蛀虫;外廷的子弟不够谨慎,成为明政的累赘。流言蜚语四起,贿赂之风盛行,想要调和太平,可能吗?”

蒙古的万安宫落成,诸王各自准备宴会。蒙古皇帝亲手赐酒给耶律楚材说:“我之所以推诚任用你,是先帝的命令。没有你,中原不会有今天。我之所以能安枕无忧,是你的功劳。西域诸国和高丽的使者来朝,蒙古皇帝指着耶律楚材对他们说:‘你们国家有这样的人才吗?’他们都回答说:‘没有。这简直是神人啊!’蒙古皇帝说:‘我也认为一定没有这样的人。’

蒙古有个叫于元的人,上奏推行交钞,耶律楚材说:“金章宗时初次推行交钞,与铜钱并行,有关部门以发行交钞为利,以回收交钞为忌,称之为老钞,以至于一万贯只能换一个饼。百姓财力枯竭,国家财政匮乏,应当引以为戒。如今印造交钞,不宜超过一万锭。”皇帝同意了。

壬申日,蒙古军队连续进攻洪山,张顺、翁大成等人抵御。

二月,已丑日,大理评事赵崇微请求谨慎对待天象的变化,皇帝说:“不可不存敬畏之心。”赵崇微又说如今不可轻视的是边境的军队,皇帝说:“北方的军队多有可虑之处,我正在思考如何安抚他们。”

甲午日,皇帝下诏因为统制李复明在江陵战死,追赠他三级官阶,并任命他的两个儿子为官。

前安丰知州王瓚说:“如今防备边境的策略,应该在新收复的州军,留下息州以保卫光州,留下寿春以保卫安丰,留下泗州以保卫招信,留下涟水以保卫山阳。”皇帝说:“正想如此。”王瓚又讨论沿边事宜,担心节制太多,皇帝说:“开设督府正是为了统一事权。”

壬寅日,皇帝下诏让侍从、台谏、给舍等官员条陈边防事务。甲辰日,起居郎吴泳上疏讨论淮、蜀、荆襄地区的防御十事,没有得到回复。

己酉日,皇帝下诏魏了翁依旧担任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当时朝廷大臣大多忌惮魏了翁,因此谋划假借出京督师的名义将他排挤出去,虽然恩礼隆重,但督府的奏章常常受到牵制。仅仅二十天后,又认为建立督府不妥,于是召他回京,前后都不是皇帝的本意。于是魏了翁坚决辞官请求离去。

任命陈韡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史嵩之为淮西制置使兼知庐州。

甲寅日,因为祈雨,决定释放中外囚犯。

蒙古皇帝命令应州的郭胜、钧州的富珠哩玖珠、邓州的赵祥,跟随皇子库春担任先锋南征。

三月,戊午朔日,皇帝下诏前光化军知州扈斌,特别赦免他的死罪,追毁他自出身以来的所有文书,拘押在广东摧锋军,因为他弃城逃跑。

辛酉日,广东英德发生大水,朝廷赈济灾民。

癸未日,太学博士斗祥进言说边境事务紧急,没有人愿意承担责任。皇帝问怎么办,斗祥说:“这是士大夫畏惧事务的结果。希望陛下奋发刚断,明确赏罚,这样人们才会乐于效力。天下

没有全才,只有陛下您能够兼收并蓄,根据才能来任用人才。”皇帝说:“是的。用其所长,应当保护其短处。”

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以北军主将王旻、李伯洲、樊文彬、黄国弼等人为心腹,日夜沉迷于享乐,民事诉讼、边防事务,一切都被荒废。不久,南军和北军发生冲突,赵范未能妥善安抚和驾驭,王旻、李伯洲焚烧了襄阳的城墙和仓库,投降了蒙古。当时城中官民还有四万七千多人,仓库中的财物粮食不少于三十万,军器二十四万,金银盐钞不计其数,全部被蒙古占有。南军大将李虎趁机抢劫,襄阳城一片空虚。自岳飞收复以来,经过一百三十年,人口繁盛,城池坚固,是西部边疆的屏障,如今却化为灰烬。赵范被削去三个官职,降职,但仍保留原职。

左司谏李宗勉上奏说:“均州、房州、安州、蕲州、光化等州,兵祸非常严重,然而江面可以无忧的,只有襄阳,如今又发生了变故。襄阳失守则江陵危险,江陵危险则长江的险要不再可靠。过去所担心的,还在秋冬;如今所担心的,只在旦夕!江陵如果失守,事情紧迫,形势危急,必然会有危亡的忧虑,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个月,蒙古重修了孔子庙和司天台。

夏季,四月,己亥日,试将作监兼知临安府事颜颐仲,讨论用人应当长期任用。皇帝说:“用对了人,不必频繁更换。”又说君主一心,攻击他的人很多,皇帝说:“常持敬心,则不为外物所动摇。”

己酉日,任命魏了翁为湖南安抚使、知谭州。了翁再次坚决推辞,诏令提举洞霄宫。侍御李韶上奏说:“了翁立志学问,近四十年,国家人才,像了翁这样有声誉的能有几人?希望尽快召他回来,任命为台辅。”没有得到回复。

皇帝后悔挑起边境争端,命令学士吴泳起草诏书责备自己。监察御史王万对吴泳说:“用兵固然是失策,但也不可示弱。如今边境百姓生活艰难,应当振奋精神,激励人心。”吴泳同意。

癸丑日,诏书说:“朕以微末之身,继承大统,正值金国逐渐灭亡,而蒙古成为邻国。不利西南,曾经践踏阶州、成州,侵扰兴州、沔州;在辛卯年,突然穿过金州、房州,窥视襄阳、樊城。等到合谋攻破蔡州,恐怕假道有危及虞国的形势。心中忧虑,脐可噬乎!固然要在国内公布过失,以记录我的过错,但使留屯于塞下,自守我疆。忽西陲之不安宁,骇北骑之深入,重以均州、房州的叛将,引发京湖的祸端,肆意荼毒于列城,至蔓延于他路。兵民死于战斗,户口困于流离,房屋无存,尸骨相望。导致援帅暴露,及科役繁苛,为之骚然,有足怜悯。这都是朕明不能烛,德有未孚,上无以格乎天之心,下无以定乎民之志,遂令有众,多告非辜。朕方施令发政,以为缓辑之图,补卒搜乘,以严守御之备。想疮痍之溢目,如疾病之在身。咨尔群僚,体予至意。”

蒙古再次攻破随州、郢州和荆门军。殿中待御史李宗勉率领全台官员上奏说:“蜀地的四路,已经失去了两路,成都被隔绝,荆门又被攻破,江陵孤城,何以能立!两淮之地,人民奔逃,城邑荒废。陛下如果能立即下哀痛之诏,以身作则,深自贬损,拿出内帑储蓄,以激励四方。然后劝谕戚畹、世臣,随力输财,以佐公字之调度。分上流淮东、淮西为二帅,而以江淮大帅总之,或因今任,或择长才,分地而守,听令而行。公私之财,分给四处,使之招溃卒,募流民之强壮者,以充游兵,以补军籍,仍选沿流诸郡将士,为捍御之图,犹可支吾。不然,将水陆俱下,大合荆楚之众,扰我上流,江以南震荡矣。或谓其势强盛,宜于讲和,欲出金缯以奉之;是抱薪救火,空国与敌也!”

起初,蒙古只注重进取,所降之户,因此给予将士,一社之民,各有所主,不相统摄。至此诏令统计户口,以大臣呼图克领之,开始隶属州县。

当时群臣都想以丁为户,耶律楚材认为不可。众人说:“我朝及西域诸国,莫不以丁为户,岂可舍大朝之法而从亡国之政?”耶律楚材说:“自古有中原者,未尝以丁为户。若果行之,可输一年之赋,随即逃散矣。”蒙古主听从了他的意见。

等到呼图克将所统计的中州户口一百零四万上报,蒙古主商议以真定民户奉太后汤沐,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楚材说:“裂土分民,易以生隙。不如多与金帛,足以为恩。”蒙古主说:“业已许之矣。”楚材说:“若置官吏,必自诏命,除恒赋外,不令私自征敛,差可久矣。”蒙古主听从了他的意见。

楚材又定赋税:每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受赐贵戚、功臣之家。上田每亩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亩五升,商税三十分之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以为永额。朝议皆以为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将来必有以利进者,则今已重矣。”

蒙古近臣商议征收民间的母马,耶律楚材说:“中原都是农田和蚕桑之地,如今若实行,以后必然会有民害。”蒙古主听从了他的意见。当时工匠制造,浪费官物,十有八九。楚材请求都进行考核,于是成为定制。

五月,甲申日,任命赵葵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扬州。赵葵开垦田地,治理军队,边防得以整顿。

六月,癸巳日,直焕章阁、知庆元府、沿海制置赵与B170朝辞,讨论沿海的便利和三边的事务。皇帝说:“庆元控制海道,如招军造船、团结训练等事宜,留意施行。”

丁酉日,记录行在的囚犯。

已亥日,洪咨夔上遗表。诏书说:“咨夔鲠亮忠悫,有助亲政,可特与执政恩数。”

壬寅日,权发遣泰州蔡节朝辞,说皇嗣未立,皇帝说:“祖宗自有典故,现在讨论。”

甲辰日,右正言李韶上奏说:“江西宪司奏吉州太和县豪民陈闻诗,胁迫乡民田产,导致数人死亡。有司调查,确有其事,事情上报朝廷,却被搁置。官弱民强,渐不可长。请将闻诗同进士出身驳放,仍照条坐罪。”皇帝同意。

戊申日,直宝谟阁、知婺州陈庸熙,

建议举行皇祐典礼,将太祖、太宗、宁考一并配享于明堂。皇帝下诏令礼部、太常寺讨论此事并上报。

蒙古的耶律楚材请求在燕京设立编修所,在平阳设立经籍所,编纂经史书籍;召儒士梁陟担任长官,以王万庆、赵著为副手。

秋季,七月,丁卯日,任命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郑性之为参知政事,权刑部尚书兼给事中李鸣复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甲申日,天降血雨。

八月,癸巳日,因久雨成灾,皇帝下诏从堂平仓调出千石米,赈济灾民以平抑市价。

戊申日,监察御史王极上奏:“两浙各郡,雨水成灾,庄稼在即将成熟时受损,请下令有关部门预先准备钱粮,赈济受灾百姓,并下令仓漕两司商议减免税赋,同时记录贫困人口,迅速商议赈济事宜。”

蒙古攻破枣阳军、德安府。

起初,蒙古攻破许州,俘获金军的军资库使姚枢,杨惟中见到他,以兄长之礼对待姚枢,并与他一同拜见蒙古君主。此时蒙古南征,皇帝下诏令姚枢跟随杨惟中,在军中寻找儒、释、道、医、卜等人才,姚枢招揽了很多人。攻破枣阳后,特穆尔岱想坑杀士人,姚枢极力辩驳,救下了数十人。攻破德安后,得到了儒者赵复。赵复因儒学闻名于世,被俘后不愿北上,力求一死,姚枢百般劝说,说:“白白死去无益,随我北上,可保无虞。”赵复勉强听从。到了燕京,赵复名声大振,有学徒百人。从此北方开始了解经学,姚枢也得以阅读程颐、朱熹的著作。

九月,己巳日,皇帝在景灵宫举行朝飨。庚子日,在太庙举行朝飨。雷声大作。辛未日,在明堂举行祭祀,大赦天下。大雨倾盆,雷电交加。癸酉日,皇帝避居偏殿,减少膳食,停止音乐,征求直言。

乙亥日,左丞相郑清之、右丞相乔行简一同被罢免,改任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任命崔与之为右丞相兼枢密使。

判漳州王迈应诏上奏:“上天与宁考的愤怒已经很久了。酒色导致疾病,妖冶损害本性,初秋已过十天,皇帝却迟迟不处理政务,百姓忧心忡忡,这是上天与宁考愤怒的原因。隐士、刺客被诛杀,攸、熺等人却受宠,纲纪败坏,上行下效,京城内外兵乱频发,这是上天与宁考愤怒的原因。陛下不反思这些,反而效仿汉代因灾异免去三公的旧例,环顾朝廷,无人可托付,只能寄希望于崔与之。臣担心崔与之不来,政权将落入他人之手,这是世道兴衰、君子小人进退的关键。”

监察御史唐璘上奏:“天象异常以至于愤怒,民怨沸腾以至于离心,国家将倾,天下有不可言喻的忧虑。陛下认为这是什么时候?纵欲败德,文过饰非,疏远正直之人,亲近宦官,朝政混乱,自取灭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作为治国之具,不顾百姓死活,轻率挑起战争,不衡量实际情况,耗尽国库;将政务交给儿子,与商人勾结,贿赂盛行,礼乐尽废;亲戚小人,竟敢参与阴谋,视国事如儿戏,以国家神器为奇货,京城百姓侧目,朝臣痛心。何不严惩不忠之人,以儆效尤!崔与之的操行类似扬绾,虽年老力衰,但任命下达之日,闻者振奋,乔行简颇识大体,朝中威望稍高,但降职偏私,事多遗忘。应选择贤相,辅佐宗室,安抚百姓,以慰父母之望,不要让天变加剧,人心更加离散!”皇帝为之动容。唐璘又建议号召土豪治理荆襄,尽快选择帅臣安抚淮西,皇帝欣然采纳。

壬午日,御前诸军统制曹友闻与蒙古军在大安军阳平关交战,战败身亡。

起初,曹友闻率军扼守仙人关,探子报告蒙古联合蕃、汉军五十余万即将到来,曹友闻对弟弟曹万说:“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敌众我寡,不可轻率出战,唯有占据高地险要,出奇设伏以待敌军。”

蒙古军攻打武休关,击败都统李显忠的军队,随后进入兴元,企图进攻大安军。制置使赵彦呐下令曹友闻控制大安以保罝口,曹友闻写信给赵彦呐说:“沔阳是蜀地的险要,我军重兵在此,敌军有后顾之忧,必不敢越过沔阳进入蜀地。又有曹万、王宣首尾呼应,可保必胜。大安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正是敌军骑兵的优势所在,而我军步兵的劣势所在,况且敌众我寡,岂能在平地抵御?”赵彦呐不听。

曹友闻计划以寡击众,必须乘夜出奇、内外夹击,于是派弟弟曹万及曹友谅率兵登上鸡冠隘,多张旗帜,示敌坚守;自己挑选精锐万人,夜渡江,秘密前往流溪设伏,约定:“敌军到来时,内部以鸣鼓举火为信号,外部喊杀声。”蒙古军果然到来,曹万出关迎战。蒙古的巴图鲁及塔尔海率步骑万余人来回搏战,箭石如雨,曹万身中数箭,命令各军举烽火。曹友闻将部队分为三部分抵御敌军,亲自率领精兵三千人疾驰至隘下,先派统领刘虎率敢死士五百人冲击敌军前锋,未能动摇敌军。曹友闻仍埋伏三百骑兵在道旁,命令刘虎衔枚突阵。恰逢大风雨,诸将请求:“雨不停,泥泞没足,应等雨稍停。”曹友闻叱责道:“敌军知我伏兵在此,拖延必失良机。”于是率兵齐进。西军素以绵裘代替铁甲,经雨湿透,不利于步战。黎明时分,蒙古铁骑四面围攻,曹友闻叹道:“这大概是天意吧!我唯有死战!”于是血战愈烈,与曹万一同战死,全军覆没。蒙古军长驱直入蜀地。消息传来,赐曹友闻谥号毅节。

金国灭亡后,唯有秦、巩二十余州久攻不下。耶律楚材说:“往年我民逃罪,或聚集于此,故以死拒战。若许诺不杀,将不攻自下!”皇帝下诏皇子库端招降,各州皆降。唯有会州都总管郭斌,仍为金国坚守,蒙古军攻打,郭斌聚城中金银铜铁杂铸为砲以击攻者,杀牛马轻食战士,蒙古军不能迅速攻下。冬季,十月,城中粮尽,郭斌命在州衙堆积柴薪,召集家人及将校妻女,自焚而死,率将士在火前持满以待。城破,蒙古兵涌入,战斗持久,士兵有弓断箭尽者,挺身入火中。郭斌独上大草堆,以门扉自蔽,发箭无不中,箭尽,自焚而死。有女奴从火中抱儿出,交给他人说:“将军尽忠,忍使绝嗣?这是他的儿子,请怜悯收养。”说完,投火而死。蒙古将安笃尔闻之,命保护其孤儿。

壬寅日,蒙古攻破固始县,淮西将领吕文信、杜林率溃卒数万叛变。六安、霍丘皆为群盗占据。

丙午日,蒙古库端军攻破宕昌,残破阶州,进攻文州。知州刘锐、通判赵汝曏坚守城池,昼夜奋战。安笃尔率砲手为先锋,久攻不下,探知城中无井,于是夺取其汲水道。

士兵和百姓半个月没有喝水,但最终没有叛变的意图。

安笃尔率领勇士们用梯子先登上城墙,明知无法幸免,便召集家人,给他们毒药,全部自杀。

他的幼子同哥,才六岁,喝药时还下拜接受,周围的人无不感动悲痛。

城破后,锐和他的两个儿子自刎而死,汝曏被俘后被肢解杀害,军民一同死去的达数万人。

行大理寺丞赵綝说:“最近暴雨和雷电频繁,上下都感到恐惧,不知道原因,应该有所回应以应对上天的变化。”

皇帝说:“我从未不感到恐惧并自我反省。”

赵綝回答说:“希望这种心态不要间断,或许可以将歉收的年份变为丰收的年份。”

安南国的陈日煚派人来进贡。皇帝下令授予他安南国王的称号,并赐予效忠顺化功臣的称号。

蒙古的安笃尔招降了吐蕃的各个部族,赐给他们符节,平定了龙州,随后与库端合兵,攻破了成都。

当听说皇子库春去世的消息后,库端随即放弃成都离开。

十一月丙辰日,臣僚们说:“敌人践踏荆襄地区,士兵和马匹溃散丢失,各郡每月运送的钱粮,请下令湖广总所如实上报,按月督促,积累起来,以备收复和招募之用。”皇帝同意了。

庚申日,度支郎官兼权左司郎官赵必愿说:“最近大臣的任命,意图不明,尤其是在天下事变频繁的时候,虚位以待老成之人,恐怕他们未必会来。”

皇帝说:“崔与之既然不来,我将政事委托给两位参知政事。”

赵必愿说:“两位参知政事固然同心辅政。但朝廷怎能不早日任命宰相?”

皇帝说:“是的。”

壬戌日,仓部郎官蔡节进见,皇帝说:“崔与之有疏文辞去职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蔡节说:“崔与之年纪大了,地方遥远且多病,我估计他未必能来。”

皇帝说:“宰相的职位固然不能长久空缺,但也希望委任合适的人。”

蔡节说:“天下的形势,危险得像累卵一样,一天也不能没有宰相。”

皇帝同意了他的说法。

乙丑日,任命乔行简为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进封为鲁国公。

戊辰日,皇帝下诏告诫百官。

唐璘上疏弹劾“郑清之妄自尊大,误国误民,请求剥夺他的职务并罢免他的祠禄。他的儿子郑士昌,招揽权力,收受贿赂,提拔平庸的将领为统帅,起用贪官为守臣,请求削去他们的官职并废弃。郑性之懦弱且多私心,庇护奸邪之人。我曾接受他的改官举状,曾蒙他的推荐。陛下国事至此,我不敢顾及私情。”

唐璘论事切中要害,直言不讳,皇帝对他感到敬畏。

殿中侍御史杜范也弹劾郑清之“横生边衅,几乎危及国家,以及他的儿子招纳权贿,贪得无厌,用朝廷的钱帛换取外国货物,且有实据。”

并说:“签书枢密院李鸣复,与史寅午、彭大雅以贿赂结交,曲意逢迎。李鸣复既然不关心自己的家乡,又怎么会关心陛下的社稷!”

皇帝因为郑清之是潜邸旧人,李鸣复未见大罪,没有立即处理。

李鸣复上疏自辩,杜范又极力指责他寡廉鲜耻,合台弹劾他,没有得到回应,杜范于是辞去职位。

壬申日,皇帝下诏免除被水灾州郡的新旧苗税、监系赃赏等钱及民间拖欠的利息超过本金的债务。

蒙古的昆布哈进入淮西的蕲、舒、光三州,守臣都逃跑了。

昆布哈带着三州的人马、粮草和器械越过黄州,游骑兵从信阳直奔合肥。

皇帝下诏史嵩之救援光州,赵葵救援合肥,陈韡过和州,作为淮西的声援。

蒙古的特穆尔岱攻打江陵,史嵩之派孟珙去救援。

孟珙派张顺先渡江,自己则率领全军紧随其后,变换旌旗和服装颜色,循环往来,夜晚则点燃火炬照亮江面,数十里相连。

又派赵武等人与蒙古军交战,孟珙新上任节度使,最终攻破了蒙古的二十四座寨子,夺回了被俘的两万人口。

蒙古的将领察罕攻打真州。

知州邱岳部署严密,守备周全,蒙古军攻城屡次失败。

邱岳乘胜在胥浦桥出战,用强弩射杀了蒙古军的一名将领,蒙古军稍稍退却。

邱岳说:“敌人数量是我们的十倍,不能以力取胜。”

于是设下三处伏兵,在西城设置砲石等待敌军。

敌军到来,伏兵出击,砲石发射,杀死了蒙古军的骁将,蒙古军大乱。

邱岳派勇士袭击敌营,烧毁了他们的帐篷。

过了两天,蒙古军才撤退。

十二月辛卯日,军器监兼权枢密副都承旨王埜,请求联络江、淮地区,赈济边民,讨捕盗贼。

皇帝问:“江、淮的形势如何?”

王埜说:“不过是加强一个地区的权力来统一管理。”

皇帝说:“流民值得同情。”

王埜说:“流民像蚂蚁一样聚集,弱者困顿而死,强者则抢劫掠夺。”

皇帝皱起眉头,说:“江西的寇贼还没有平定。”

王埜说:“寇贼最初在衡州的酃县兴起,侵犯吉州,现在南安的峒寇又出现了。

以前有淮兵可以调动,现在没有兵力应对,于是召集乡丁,联合禁军,共同剿灭,不是以一官兼管两路的讨捕事务。

这样权力就不统一。”

皇帝说:“像三节制之类的情况。

王埜说:“事情正是如此,希望陛下考虑。”

皇帝说:“好的。”

皇帝下诏:“沿江的州郡,如果遇到江上的流民进入境内,要多种方式安置,不要让他们露宿街头,并在所管辖的官钱和粮食中拨出救济。

其中有强壮愿意参军的人,填补军额,收管并给予粮饷,以免他们失去生计,以体现朕安抚流民的意图。”

壬寅日,左谏议大夫兼侍读李宗勉说:“沿江的各个郡县,力量单薄,哪有馀力进行安抚流民的举措?

如果不另作安排,深恐诏旨只是表面文章。

如安丰、濠梁、历阳管辖下的开顺、六合、含山等地,居民渡江后,留在江北的强壮者,结寨拒守,依仗声势,趁机作乱。

如果不尽早收拾,蔓延开来,突然难以消灭,恐怕会被敌人利用,应详细考虑拨发钱粮和告牒,命令沿江、淮西制置司尽快安排。

凡是流民过江北的,命令陈韡安抚,留在淮北的强壮者,命令史嵩之派官招募,不愿意的,发回原籍,登记为民兵。”皇帝同意了。

甲辰日,皇帝下诏将明年定为熹熙元年。

皇帝下诏:“安排会子,务必执行。

还担心监司、守令,纵容官吏作奸犯科,执行不力,命令两监察御史监察弹劾。”

国子监主簿丰城徐鹿卿进见,陈述六件事,分别是洗除凡陋以振兴事功,明确奖惩以收回主柄,清理班次以储备实才,重视藩辅以保护都城,使用闽、越的舟师以防海,联合东南的全部力量以守江。

这一年,蒙古中书省的考核成绩,以济南为第一。

此前河南的百姓北迁到济南,都元帅、知府事张荣下令民间分屋与地给他们居住,使他们能够种植和畜牧,并考核他们的成绩,将荒野开辟为乐土。

张荣是历城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注解

旃蒙协洽: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表示特定的年份。

柔兆涒潍: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表示特定的年份。

端平二年:南宋理宗赵昀的年号,公元1235年。

蒙古太宗七年:蒙古帝国太宗窝阔台的年号,公元1235年。

中书后省:宋代官署名,负责处理朝廷文书、奏章等事务。

三衙:宋代指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三个军事机构。

京湖:宋代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湖北、湖南等地。

四川:宋代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四川、重庆等地。

两淮:宋代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江苏、安徽等地。

制帅:宋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统领军队。

荣王府:宋代皇族荣王的府邸。

皇后宅:宋代皇后的居所。

教授:宋代官名,负责教授皇族子弟。

五经:指《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部儒家经典。

经筵:宋代皇帝学习经典的场所。

通鉴纲目:指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纲目》,是一部编年体史书。

宁淮军:宋代地方军队名称。

蒙古通好使:宋代派往蒙古的外交使节。

江西安抚使:宋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江西地区的军政事务。

起居舍人:宋代官名,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

衢州:宋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

和林:蒙古帝国的都城,位于今天的蒙古国境内。

万安宫:蒙古帝国在和林建造的宫殿。

东平行台:蒙古帝国在东平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

肇庆府:宋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广东省。

民兵:宋代地方自卫武装,由百姓组成。

临安:南宋的都城,位于今天的浙江省杭州市。

太白昼见:古代天象,指金星在白天出现,被视为不祥之兆。

大阅:古代皇帝检阅军队的仪式。

庙堂:指朝廷或中央政府。

会子:宋代的一种纸币。

监司:宋代地方监察机构。

帅守:宋代地方军事长官。

和籴:古代政府以和平方式向民间购买粮食的政策,旨在调节粮食市场,保障军需民食。

参知政事:宋代官名,相当于副宰相,参与国家政务的决策。

谥文忠:谥号是对死者一生功过的总结评价,’文忠’是对其文学和政治忠诚的褒奖。

枢密使:宋代最高军事长官,负责国家军事事务。

祈雨:古代的一种宗教仪式,祈求上天降雨以解旱情。

工部侍郎:工部的副长官,负责工程、水利等事务。

礼部进士:通过礼部主持的科举考试获得进士称号的人,是古代科举制度中的高级学位。

太白经天:古代天文学术语,指金星(太白星)在天空中特别明亮或位置异常,常被视为吉凶的征兆。

崇政殿说书:宋代官名,负责在崇政殿为皇帝讲解经史,提供治国理政的建议。

建储:指确立皇位继承人的行为,是封建王朝中极为重要的政治事件。

文宗:指宋理宗赵昀,南宋第五位皇帝,文宗是其庙号。

刚德:指刚正不阿的品德,强调坚持原则、不畏强权的道德品质。

昆布哈:蒙古将领,曾率军入侵南宋的唐州。

全子才:南宋将领,因弃师逃跑而被贬。

赵范:南宋将领,曾率兵击败蒙古军。

王迈:南宋官员,曾任秘书省正字,主张二相应平等分担责任。

魏了翁:南宋著名理学家、政治家,曾任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等职。

邱岳:南宋真州知州,以严明的防守和巧妙的战术击败蒙古军。

乔行简:南宋大臣,被任命为左丞相兼枢密使,封鲁国公。

杜范:南宋官员,曾任军器局监正,批评皇帝和大臣的私心问题。

汪世显:金朝将领,金亡后投降蒙古,仍被任命为巩昌总帅。

曾从龙:南宋官员,曾任知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后被任命为枢密院使。

师老财殚:指军队疲惫,财力耗尽。师老,军队疲惫;财殚,财力耗尽。

吴、楚:指古代吴国和楚国,这里泛指江南地区。

安南国:古代对越南的称呼。

大明历:元朝时期使用的历法,由郭守敬等人编制。

张浚:南宋初年著名抗金将领,曾任枢密使。

沔州:古代地名,今陕西勉县一带。

青野原:古代地名,今陕西汉中一带。

仙人关:古代关隘,位于今天的陕西境内,是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塞。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负责监察和谏言的机构。

洪咨夔:南宋官员,曾任监察御史。

王遂:南宋官员,曾任监察御史。

耶律楚材:元朝初年的重要政治家、文学家,对元朝的政治制度和文化有重要影响。

交钞:元朝时期发行的纸币。

统制: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端明殿学士:宋代高级文官职位,通常授予有学识、有德行的官员,体现了对文治的重视。

签书枢密院事: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枢密院事务。

沿江制置使: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沿江地区的军事防御。

淮西制置使: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淮西地区的军事防御。

摧锋军:南宋时期的精锐部队。

京湖制置使:宋代官职名,负责京湖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蒙古:指元朝,由成吉思汗建立,后由其子孙扩展至中国全境。

岳飞:南宋著名抗金名将,以忠诚和军事才能著称。

孔子庙:供奉孔子的庙宇,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尊师重教的象征。

司天台:古代观测天文、制定历法的机构。

湖南安抚使:宋代官职名,负责湖南地区的安抚和行政事务。

洞霄宫:道教宫观,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

台辅:指朝廷中的高级官员,如宰相、枢密使等。

内帑:皇帝的私人金库。

真定:今河北省正定县,元代时为重要城市。

汤沐:古代皇帝赐予太后或皇后的沐浴之地,象征尊贵和恩宠。

金帛:指金银和丝绸,古代常用的贵重物品。

赋税:古代国家向人民征收的税赋,用于国家开支。

淮东制置使:宋代官职名,负责淮东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庆元府:今浙江省宁波市,宋代时为重要港口城市。

沿海制置:宋代官职名,负责沿海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吉州太和县:今江西省吉安市太和县,宋代时为县级行政单位。

进士出身:古代科举考试中通过进士科考试的资格,是进入仕途的重要途径。

明堂:古代帝王举行大典、祭祀等重大活动的场所,象征着皇权的神圣与至高无上。

太常寺:古代官署名,主要负责祭祀、礼乐等事务,是古代礼制文化的重要机构。

编修所:古代负责编纂、整理文献的机构,体现了对文化传承的重视。

经籍所:专门收藏、整理经典书籍的机构,反映了对文化典籍的保护与传承。

堂平仓:古代用于储存粮食的仓库,主要用于赈灾、平抑物价等,反映了古代对民生的关注。

监察御史:古代负责监察官员、弹劾不法行为的官职,体现了对吏治的重视。

蒙古主:指蒙古帝国的统治者,反映了当时蒙古帝国的强大影响力。

程颐、硃熹:宋代著名的理学家,他们的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体现了儒家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景灵宫:古代祭祀祖先的场所,反映了古代对祖先崇拜的传统。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象征着皇权的正统性与神圣性。

观文殿大学士:宋代高级文官职位,通常授予有学识、有德行的官员,体现了对文治的重视。

醴泉观使:宋代官职,主要负责管理醴泉观,反映了对宗教事务的管理。

荆襄:古代地理区域,指今天的湖北、湖南一带,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淮西:古代地理区域,指今天的安徽西部一带,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大安军:古代军事重镇,位于今天的陕西境内,是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塞。

兴元: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汉中一带,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沔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鸡冠隘:古代关隘,位于今天的陕西境内,是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塞。

流溪: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秦、巩:古代地名,指今天的甘肃一带,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会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固始县: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六安: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霍丘: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宕昌: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阶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文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境内,是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安笃尔:蒙古将领,曾率军攻破成都,后在战斗中阵亡。

库端:蒙古将领,与安笃尔合兵攻破成都。

崔与之:南宋大臣,曾任宰相,因年老多病辞官。

郑清之:南宋大臣,被弹劾误国、贪腐等罪名。

孟珙:南宋将领,曾率军救援江陵,成功击退蒙古军。

察罕:蒙古将领,曾攻打真州,但被守将邱岳击败。

王埜:南宋军器监兼权枢密副都承旨,提出联络江、淮、赈恤边民等建议。

李宗勉:南宋左谏议大夫兼侍读,提出沿江诸郡应加强防御和安置流民的建议。

徐鹿卿:南宋国子监主簿,提出六项治国建议,包括洗凡陋、昭劝惩、清班著等。

张荣:蒙古济南都元帅、知府事,因善待河南移民而受到赞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评注

本文记载了南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宋朝廷的内外政策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理宗不祝朝,显示出当时朝廷的礼仪制度依然严格,皇帝的行为对国家政治有着重要影响。接着,诏令中书后省整理端平改元以来的奏章,表明朝廷对政务的重视,尤其是对官员的监督和管理。

在军事方面,朝廷对三衙、沿江、京湖、四川、两淮等地的制帅和军帅下达了严格的军令,要求他们在非临阵对敌的情况下不得随意诛戮士兵,显示出对军队纪律的严格要求。同时,朝廷还下令练兵恤民,强调军队的备战状态,反映出南宋面对蒙古威胁时的紧张局势。

文化方面,朝廷对进士科的考试进行了严格的规定,要求监试官严查作弊行为,以确保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此外,礼部尚书李埴奏请将胡瑗、孙复、邵雍、欧阳修、周敦颐、司马光、苏轼、张载、程颢、程颐等十位学者列入从祀之列,显示出朝廷对儒家经典的重视和对学术的推崇。

在外交方面,南宋朝廷派遣程芾为蒙古通好使,试图与蒙古进行和谈,但江西安抚使史嵩之力主和议,起居舍人袁甫则对此表示反对,认为朝廷用人不当。这反映出南宋朝廷内部在和战问题上的分歧,以及对外政策的复杂性。

在经济方面,朝廷对会子的流通进行了调整,试图通过收减会子来稳定物价,显示出当时南宋经济面临的困境。同时,朝廷还下令节用,要求官员减少俸禄,以应对财政压力。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一系列诏令和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南宋理宗时期朝廷的政治、军事、文化和经济状况,反映了当时南宋在面对内外压力时的应对策略。文中提到的诸多政策和措施,既有对传统的继承,也有对现实的应对,显示出南宋朝廷在复杂局势下的努力和挣扎。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代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对外战争、自然灾害以及官员的任免和谥号授予等情况。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宋代政治的复杂性和社会的动荡不安。

文中提到的’和籴’政策,是宋代政府为了调节粮食市场、保障军需民食而采取的一项重要措施。然而,这一政策在实际执行中往往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导致民怨沸腾。这反映了古代政府在实施政策时,往往难以平衡国家利益与民众福祉之间的矛盾。

参知政事真德秀的去世和谥号’文忠’的授予,体现了宋代对忠诚和有才能的官员的高度评价。真德秀在朝不满十年,但其奏疏切中时弊,直声震朝廷,为史弥远所忌,屡遭排斥。然而,他的声名却因此更加显赫,仕宦所至皆有惠政,不愧其言。这反映了宋代士大夫阶层对忠诚和才能的重视,以及他们在政治斗争中的坚韧和智慧。

文中还提到了一系列官员的任免和军事行动,如赵胜被罢免和州防御使、韩昱被任命为带御器械等,这些事件反映了宋代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对外战争的紧张局势。特别是蒙古主命皇子库端、库春等侵蜀汉及江淮,又命皇子库裕克、侄莽赉扣伐西域,唐古娄库齐伐高丽,这些军事行动显示了宋代面临的严峻外部威胁。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祈雨、录行在系囚等事件,反映了宋代社会对自然灾害的应对和对社会秩序的维护。特别是李心传的上言,指出了大兵之后必有凶年的现象,强调了扫除乱政、与民更始的重要性。这反映了宋代士大夫阶层对社会稳定和民生福祉的关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事件的记载,生动地展现了宋代政治的复杂性和社会的动荡不安,同时也反映了宋代士大夫阶层对忠诚、才能和社会稳定的高度重视。

这段文本主要记载了南宋理宗时期的一些政治、军事事件以及朝廷内部的讨论和决策。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复杂局势和面临的严峻挑战。

首先,文本反映了南宋朝廷在面对蒙古入侵时的军事困境。蒙古将领昆布哈入侵唐州,南宋将领全子才弃师逃跑,赵范虽在上闸击败蒙古军,但整体局势依然严峻。这表明南宋在军事上处于劣势,将领的忠诚和能力成为朝廷关注的重点。

其次,文本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分歧。秘书省正字王迈提出二相应平等分担责任,皇帝虽然表示会戒谕二相,但王迈担心若不加以约束,可能会形成朋党之风。这种担忧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皇帝虽然试图平衡各方势力,但实际效果有限。

此外,文本还展现了南宋朝廷在应对内忧外患时的政策调整。兵部郎官邱岳反映军士贫困问题,皇帝虽然表示理解,但实际措施并未及时落实。乔行简提出百官应按时处理政务,避免积压,皇帝虽然下诏要求百官遵守,但实际执行情况如何仍不得而知。这些政策调整反映了朝廷在面对内外压力时的应对策略,但也暴露出执行力不足的问题。

最后,文本还记录了南宋朝廷在用人方面的争议。军器局监正杜范批评皇帝和大臣的私心问题,指出皇帝在用人、赏罚等方面存在私意,导致政策执行不力。这种批评反映了南宋朝廷在用人方面的困境,皇帝和大臣的私心成为阻碍国家治理的重要因素。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通过记载南宋理宗时期的政治、军事事件和朝廷内部的讨论,展现了南宋末年朝廷面临的复杂局势和严峻挑战。无论是军事上的困境,还是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策调整,都反映了南宋朝廷在应对内忧外患时的无力感和执行力不足的问题。这些记载为我们理解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端平三年(1236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宋朝廷内外交困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蒙古军队入侵蜀地,南宋将领赵彦呐连年调度,导致军队疲惫、财力耗尽,凸显了南宋在军事上的困境。同时,文中还提到安南国进贡、蒙古中书省请勘《大明历》等外交和文化事件,展现了南宋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以及文化交流。

魏了翁的出场是本文的一个重要节点。魏了翁是南宋著名的理学家和政治家,他在朝中多次上疏,提出当世急务,但遭到朝中权臣的排挤。尽管皇帝有意重用他,但最终他还是被外派督师,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魏了翁的遭遇不仅是个人命运的悲剧,更是南宋政治生态的缩影。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沔州之战,高稼的英勇抵抗和最终牺牲,展现了南宋将领在抵御外敌时的忠诚与无畏。然而,沔州的失守也暴露了南宋在军事上的薄弱。曹友闻的救援行动虽然暂时解除了蒙古军队的威胁,但南宋的军事形势依然严峻。

杜范、吴昌裔等人的擢升和他们的谏言,反映了南宋朝廷在政治上的腐败和纪纲的败坏。吴昌裔的疏言直指朝廷内部的种种弊端,如言及亲故则留中、言及私昵则讫了等,揭示了南宋朝廷在政治上的不公和腐败。这些谏言虽然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但实际效果有限,反映了南宋政治改革的艰难。

蒙古方面的记载则展现了元朝的崛起和扩张。耶律楚材的智慧和贡献得到了蒙古主的高度评价,蒙古的军事行动也显示出其强大的军事实力。蒙古的崛起对南宋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南宋的灭亡似乎已成定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南宋端平三年内外交困的局面。南宋在军事上的疲弱、政治上的腐败以及蒙古的崛起,共同构成了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文中的人物和事件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南宋末期的政治、军事和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南宋末年朝廷在蒙古入侵背景下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文中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描述,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混乱、边疆的危机以及社会的不安。

首先,文中提到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的失职,导致襄阳城被焚毁,大量资源和人口落入蒙古手中。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南宋边疆防御的薄弱,也揭示了朝廷内部官员的腐败和无能。襄阳的失守对南宋的防御体系造成了重大打击,使得长江防线岌岌可危。

其次,文中提到左司谏李宗勉的上言,强调了襄阳失守对江陵和长江防线的威胁。李宗勉的言辞充满了紧迫感和危机感,反映了当时朝廷对蒙古入侵的深刻忧虑。他的建议虽然未能改变局势,但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教训。

再次,文中提到蒙古修复孔子庙和司天台,显示了蒙古统治者对汉文化的尊重和吸纳。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巩固蒙古在中原的统治,也为后来的文化融合奠定了基础。

此外,文中还提到耶律楚材在蒙古朝廷中的重要作用。耶律楚材作为一位汉化程度较高的契丹人,他在蒙古朝廷中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如括户口、定赋税等,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蒙古统治下的社会矛盾,也为元朝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贡献。

最后,文中提到南宋朝廷在面对蒙古入侵时的应对措施,如赵葵在淮东的垦田治兵、赵与B170在庆元的沿海防御等。这些措施虽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南宋的颓势,但体现了南宋朝廷在危机中的努力和挣扎。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描述,展现了南宋末年朝廷在蒙古入侵背景下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文中不仅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无能,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同时,文中还体现了蒙古统治者对汉文化的尊重和吸纳,以及耶律楚材在蒙古朝廷中的重要作用。这些内容为我们理解南宋末年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和深刻的启示。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南宋朝廷在明堂举行祭祀大典,以太祖、太宗、宁考并配,体现了南宋朝廷对祖先崇拜的重视,同时也反映了南宋政权对正统性的强调。这一举动不仅是对祖先的尊崇,更是对皇权合法性的宣示。

其次,文中提到蒙古耶律楚材请求在燕京设立编修所、在平阳设立经籍所,并召儒士梁陟充长官,反映了蒙古帝国对汉文化的重视。这一举措不仅体现了蒙古统治者对汉文化的尊重,也反映了蒙古帝国在征服过程中对文化融合的重视。通过设立编修所和经籍所,蒙古帝国试图通过文化手段来巩固其统治,同时也促进了汉文化与蒙古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文中还提到南宋朝廷因久雨而出堂平仓米赈济灾民,反映了南宋朝廷对民生的关注。这一举措不仅体现了南宋政府对灾民的关怀,也反映了南宋政府在面对自然灾害时的应对能力。通过赈济灾民,南宋政府试图稳定社会秩序,缓解因灾害引发的社会矛盾。

此外,文中还提到南宋监察御史王极、唐璘等人的谏言,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与混乱。王极和唐璘的谏言直指朝廷内部的腐败问题,批评宰相不顾民命、轻挑兵端,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这些谏言不仅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问题,也反映了南宋政府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无力感。

最后,文中提到南宋将领曹友闻与蒙古军队的战斗,反映了南宋军队在对抗蒙古入侵时的英勇与无奈。曹友闻在战斗中表现出极高的军事才能和英勇无畏的精神,但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反映了南宋军队在面对强大蒙古军队时的无力感。这一事件不仅体现了南宋军队的英勇,也反映了南宋政府在面对外敌入侵时的困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同时也能够更好地理解中国古代政治、军事和文化的复杂性。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末年与蒙古的战争以及朝廷内部的动荡。文中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言行,展现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外敌入侵和内部腐败时的应对措施。安笃尔、库端等蒙古将领的军事行动,反映了蒙古势力的强大和南宋边防的脆弱。崔与之、乔行简等南宋大臣的任命和辞官,揭示了朝廷在用人上的困境。郑清之被弹劾的情节,暴露了南宋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孟珙、邱岳等将领的英勇抵抗,体现了南宋军民的顽强斗志。王埜、李宗勉等官员的建议,反映了朝廷对民生和边防的重视。徐鹿卿的六项治国建议,提出了改革吏治、加强防御等具体措施。张荣善待河南移民的事迹,展现了蒙古统治下的一些积极政策。

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展现了南宋末年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局势。通过对不同人物的描写,揭示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复杂心态和应对策略。文中的战争场面和朝廷议事,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同时,文中也反映了南宋士大夫阶层对国家命运的关切和对吏治腐败的批判。这些内容为我们研究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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