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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原文

起旃蒙大渊献正月,尽七月,凡七月。

帝显,度宗第二子,母曰全皇后,咸淳七年九月巳丑,生于临安府之大内。九年,封嘉国公。十年七月癸未,即皇帝位。德祐二年三月丁丑,入元,降封赢国公。

○帝德祐元年(元至元十二年)

春,正月,癸酉朔,元兵入黄州。

壬午,葬端文明武景孝皇帝于永绍陵,庙号度宗。

乙亥,元东川副都元帅张德润拔礼义城,杀安抚使张资;继遣元帅张桂孙略地,擒总管郭武及都辖唐惠等六人。

癸未,元兵攻蕲州,知州管景模以城降。

乙酉,以陈宜中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初,吕师夔提举江州兴国宫,请募兵以御元,诏与知州钱真孙同募。至是贾似道承制召为都督府参赞,任中流调遣。师夔不受命,与真孙遣人诣蕲,以江州降元。巴延以师夔知江州。

丙戌,元兵侵江州,知安东军陈严夜遁。时知寿昌军胡梦麟寓治江州,自杀;知南康军叶阊,知德安府来兴国,知六安军曹明,俱迎降于江州。

师夔设宴庾公楼,选宗室女二人,盛饰以献巴延。巴延怒曰:“吾奉天子命,兴仁义师,问罪于宋,岂以女色移吾志乎!”斥遣之。

丁亥,元枢密院言宋边郡如嘉定、重庆、江陵、郢、涟、海皆阻兵自守,宜降玺书招谕,从之。

初,元人南侵,用吕文焕与刘整为向导,寻别命整出淮南。整锐欲渡江,曰:“大军自襄、攀东下,宋悉力西拒,东方虚弱,径造临安,可一鼓而捷也。”巴延不可,曰:“吾受诏特缀东兵使无西尔,济江非所闻。”至是整帅骑兵攻无为军,久不克,闻吕文焕入鄂捷至,整失声曰:“首帅束我,使我成功后于人。善作者不必善成,果然!”遂发愤成疾,死于无为城下。

壬辰,元以宣抚使贾居贞签书行中书省事,戍鄂州。居贞谓阿尔哈雅曰:“江陵乃宋制阃,重兵所屯。闻其诸将不睦,迁徒之民盈城,复皆疾疫,刍薪乏阙,杜门不敢樵采,当乘隙先取之。”阿尔哈雅深以为然。

知安庆军范文虎,遣人以酒馔诣江州迎元军,且谓巴延曰:“行枢密院临城招谕,众心不从,愿俟丞相。”巴延初以安庆城在山顶,且兵粮皆足,势不可攻,又虑文虎为勍敌,甚忧之,及闻欲降,大喜,乃使阿珠先造之,文虎遂以城降,通判夏椅仰药死。巴延至湖口,系浮桥以渡,风迅水驶,桥不能成,乃祷于大孤山神,有顷风息,桥成,大军毕渡。巴延承制授文虎两浙大都督。

乙未,以孙虎臣为宁武军节度使。

元使兵部尚书廉希贤、工部侍郎严忠范奉国书来使。

初,贾似道畏刘整,不敢出师,及闻其死,喜曰:“吾得天助矣!”乃上表出师,抽诸路精兵十三万以行,金帛辎重,舳舻相衔百馀里。命宰执小事专决,大事则关白督府,不得擅行,又以所亲信韩震为殿帅,总禁兵。至安吉州,似道所乘舟胶于堰中,刘师勇以千人入水拽之,不能动,乃易它舟而去。遂由新安池口以进,次于芜湖,遣人通吕师夔以议和。

二月,夏贵引兵会贾似道于江上,袖中出一书示似道曰:“宋历三百二十年。”似道俯首而已。

癸卯,以汪立信为江淮招讨使,俾就建康府库募兵以援江上诸郡。立信受诏,即日上道,以妻子托其爱将金明,执其手曰:“我不负国家,尔亦必不负我。”遂行,与贾似道遇于芜湖。似道拊立信背哭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立信曰:“平章平章,瞎贼今日更说一句不得!”似道因问立信何向,立信曰:“今江南无寸土干净,吾去寻一片赵家地上死,第要死得分明耳。”既至建康,守兵悉溃,四面皆北军。立信知事不可成,叹曰:“吾终为国一死,但徒死无益,以此负国耳!”率所部数千人至高邮,欲控引淮南以为后图。

似道自芜湖遣还元俘曾安抚,且以荔子、黄柑遗巴延,复使宋京如元军,请称臣、奉岁币。阿珠谓巴延曰:“宋人无信,唯当进兵。若避似道不击,恐已降州郡,今夏难守。”巴延乃令囊嘉特来言:“未渡江时,议和入贡则可。今沿江州郡皆已内附,欲和则当来面议。”因索答书,似道不答。囊嘉特归报,京亦还。

甲辰,以黄万石为江西制置使。

元立后土祠于临汾,立伏羲、女娲、舜、汤、河渎等庙于河中、解州、洪洞、赵城。

元主将用兵日本,问王磐以便宜,磬言:“今方伐宋,当用吾全力,庶可一举取之。若复分力东夷,恐旷日持久,功卒难成。俟宋灭,徐图之,未晚也。”庚戌,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赍书使日本。

元兵攻池州,知州王起宗遁去。通判昌化赵卯发摄州事,缮壁聚粮,为固守计。元游骑至李阳河,都统张林屡讽之降,卯发忿气填膺,瞠目视林,林不敢复言。已而林率兵巡江,阴遣人纳款,而阳助卯发为守,守兵皆归于林。卯发知事不济,乃置酒会亲友与诀,谓妻雍氏曰:“城将破,吾守臣,不当去,汝先出走。”雍曰:“君为忠臣,我独不能为忠臣妇乎!”卯发笑曰:“此非妇人女子所能也。”雍曰:“吾请先君死。”卯发笑止之。明日,乃散其家资与弟侄,仆婢悉遣之。元兵薄城,卯发晨起,书几上曰:“国不可背,城不可降。夫妇同死,节义成双。”遂与雍氏同缢死于从容堂。林开门降。巴延入城,问太守何在,左右以死对,深叹息之,命具棺衾合葬于池上,祭其墓而去。

事闻,赠华文阁待制,谥文节,雍氏顺义夫人。

元太宗长孙曰哈都,居北方,自定宗以来,日寻干戈。至是诏封诺摩罕为北平王,率诸王兵镇守,而安图总省院之政。

元平章军国重事史天泽,至真定病笃,附奏曰:“臣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勿杀掠。”语不及它,遂卒。元主闻讣震悼,谥忠武,追封镇阳王。

天泽平居未尝自矜其能,及临大事,毅然以天下自任。年四十,始折节读书,立论多出人意表。拜相之日,门庭悄然。或劝以权自张,天泽举唐韦澳告周墀之语曰:“愿相公无权。爵禄刑赏,天子之柄,何以权为?”言者惭服。出入将相五十年,上不疑而下无怨,人以比郭子仪、曹彬。

贾似道以精税七万馀人尽属孙虎臣,军于池州之下流丁家洲,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自将后军军鲁港。贵失利于鄂,恐督府成功,无所逃罪,又恐虎臣新进出己上,殊无斗志。会巴延令军中作大伐数十,采薪刍置其上,阳言欲焚舟,诸军但昼夜严备而已。巴延分步骑夹岸而进,麾战舰合势冲虎臣军。

时阿珠与虎臣对阵,巴延命举巨砲击虎臣军。阿珠以划船数千艘乘内直进,呼声动天地。虎臣先锋将姜才方接战,虎臣遽过其妾所乘舟,众见之,讠雚曰:“步帅遁矣!”军遂乱。夏贵不战而走,以扁舟掠似道船,呼曰:“彼众我寡,势不支矣!”似道闻之,错愕失措,遽鸣钲收军,舳舻簸荡,乍分乍合。阿珠与镇抚何玮、李庭等,以小旗麾将校,左右掎之,杀溺死者不可胜计,军资器械尽为元所获。

似道夜驻珠金沙,召贵计事。顷之,虎臣至,抚膺哭曰:“吾兵无一人用命者。”贵微笑曰:“吾尝血战当之矣。”似道曰:“计将安出?”贵曰:“诸军俱胆落,吾何以战!师相惟有入扬州招溃兵,迎驾海上,吾当以死守淮西耳。”遂解舟去。似道乃与虎臣单舸奔还扬州。明日,溃兵蔽江而下,似道使人登岸,扬旗招之,皆莫应,至有为恶语嫚骂者。

壬戌,元军攻饶州,知州唐震发州民城守。时元遣使来取降款,通判万道同阴使于所部敛白金、牛、酒,备阵礼,微讽震降,震叱之曰:“我忍偷生负国耶!”城中少年感震言,杀元使者。已而元军登陴,众皆散。震入坐府中,元军执牍使署降,震掷笔于地,不屈,遂死之。郴州守赵崇榞寓居城中,亦死之。道同以城降。震始以忤贾似道罢官,家居,久之,起知饶州,至是死节。赠华文阁待制,谥忠介。

初,特进、奉祠江万里,闻襄、攀城破,凿池芝山后圃,扁其亭曰止水,人莫喻其意。及闻警,执门人陈伟器手曰:“大势不可支,余虽不在位,当与国为存亡。”至是元军执其弟知南剑州万顷,索金银不得,支解之,万里赴止水死,左右及子镐相继投池中,积尸如叠。翼日,万里尸独浮出,从者敛葬之。寻赠太傅、益国公,谥文忠。

甲子,元兵攻临江军,知军鲍廉死之。

中书舍人王应麟言:“图大患者必略细故,求实效者必去虚文。请集诸路勤王之师,有能率先而至者,厚赏以作勇敢之气,并力进战,惟能战斯可守。”因条上求将材、练军实、备粮饷等事,不报。

乙丑,贾似道至扬州,檄列郡如海上迎驾,上书请迁都。太皇太后不许,诏下公卿杂议。王龠请坚跸,未决,以己不能与大计,乞罢政,不待报径去。已而宗学生上言:“陛下移跸,不于庆元则于平江;事势危急,则航海幸闽;不思我能往彼亦能往,徒惊扰无益。”乃止。

时方危急,征诸将勤王,多不至,惟郢州守将张世杰率兵入卫,复饶州。陈宜中疑世杰归自元,易其所部军。

元阿尔哈雅言:“江陵,宋巨镇,地居大江上流,屯精兵不啻数十万,若非乘此破竹之势取之,江水泛溢,鄂、汉之城亦恐难守。”元主从其请,仍玺书遣使招降。

丙寅,以文天祥为江西安抚副使,知赣州。勤王诏至赣,天祥捧之涕泣,发郡中豪杰,并结溪峒山蛮,有众万人,遂入卫。其友止之曰:“今元兵三道鼓行,破郊畿,薄内地。君以乌合万馀赴之,是何异驱群羊而搏猛虎?”天祥曰:“吾亦知其然也。第国家养育臣庶三百馀年,一旦有急,征天下兵,无一人一骑入关者。吾深恨于此,故不自量力而以身徇之,庶天下忠臣义士将闻风而起。义胜者谋立,人众者功济。如此,则社稷犹可保也。”天祥性豪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至是痛自抑损,尽以家资为军费。每与宾客、僚佐语及时事,辄抚几曰:“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闻者为之感动。

戍辰,湖南提刑李芾遣将率仕士三千人入援。寻以芾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

时湖北州郡皆破,其友劝芾勿行,曰:“无已,即以身行可也。”芾曰:“吾岂拙于谋身哉?第以世受国恩,虽废弃中,犹思所以报者。今幸用我,我以家许国矣!

己巳,以陈宜中知枢密院事,曾渊子同知枢密院事,礼部侍郎文及翁签书枢密院事,倪普同签书枢密院事。召王龠为浙西、江东宣抚使,使居京师以备咨访。

时元行人郝经尚留仪真,元主复使礼部尚书中都哈雅及经弟行枢密院都事郝庸等来问执行人之罪。贾似道大恐,乃遣总管段佑以礼送经归。经道病,元主敕枢密院及尚医近侍迎劳,所过,父老瞻望流涕。

元兵攻嘉定,都统侯兴力

御,死之。

庚午,平章军国重事、都督诸路军马贾似道贾。

初,陈宜中附似道,骤得登政府。至是堂吏翁应龙,自军中以都督府印还,宜中问似道所在,应龙以不知对。宜中意其已死,即上疏请诛似道以正误国之罪。太皇太后曰:“似道勤劳三朝,安忍以一朝之罪,失待大臣之礼!”诏授醴泉观使,罢平章、都督。凡似道诸不恤民之政,次第除之,放还诸窜谪人。赵与可除名,令临安府捕案之。

辛未,右丞相章鉴闻元兵日迫。托故径遁去。

江淮招讨使汪立信闻贾似道师溃,江、汉守臣望风降遁,叹曰:“吾今日犹得死于宋土也!”乃置酒,召宾僚与诀,手自为表,起居三宫,与从子书,属以家事。夜分,起步庭中,慷慨悲歌,握拳抚案者三。以是失声三日,扼吭而卒。

是月,沿江制置大使、建康行宫留守赵溍弃城南走,都统徐王荣、翁福等以城降元,知宁国府赵与可、知降兴府吴益亦弃城遁,知太平州孟之溍、知和州王善、知无为军刘权、知涟州孙嗣武相继迎降。

元主如上都。

鄂、汉降臣张晏然等上书于元主曰:“宋之权臣,不践旧约,拘留使者,实非宋主之罪,敢仰祈圣慈,止罪擅命之臣,不令赵氏乏祀”元主召赴阙,谕之曰:“卿言良是。卿既不忘旧主,必能辅弼我家。已遣巴延按兵不进,仍遣廉希贤等持书往使。果能悔过来附,既往之愆,朕复何尤!至于权臣贾似道,尚无罪之之心,况肯令赵氏乏祀乎?若其执迷罔悛,未然之事,朕将何言!天其鉴之!”

三月,壬申朔,殿前都指挥使韩震,复请帝迁都,如贾似道之议。陈宜中欲示己非似道党,乃召震计事,伏壮士,袖铁椎击杀之。震部将李大时等叛,攻嘉会门,射火箭至大内。急发兵捕之,皆散走,携震母妻及诸子出奔元军。

癸酉,元巴延入建康。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巴延开仓赈之,遣医治疾,民大悦。或以汪立信二策及死告巴延,请戮其孥,巴延叹息久之,曰:“宋有是人,有是言哉!使果用之,吾安得至此!”命求其家,厚恤之。于是金明以立信之丧归葬丹阳。其子麟在建康,不肯从众降元,崎岖走闽以死。

元主诏巴延,以时方暑,不利行师,俟秋再举。巴延奏曰:“宋人之据江海,如兽保险;今已扼其吭,纵之则逸而逝矣。”元主曰:“将在军不从中制,兵法也。”遂诏巴延以行中书省驻建康,阿珠分驻扬州,与博尔欢、达春绝宋淮南之援。巴延分兵四出,镇江统制石祖忠请降。

朝廷以元兵渐迫,命浙西提刑司准备差遣刘经戍吴江,两浙转运司准备差遣罗林、浙江安抚司参议民张濡戍独松关,山阴县丞徐垓、正将郁天兴戍四安镇,起赵淮为太府寺丞,戍银林东坝。濡,俊之曾孙也。

召章鉴还朝。鉴言:“韩震虽请迁都,意实无它,遽置之死,震惊乘舆,似亦太过。”陈宜中衔之。

甲戌,元兵攻无锡县,知县阮应得出战,一军皆没,应得赴水死。

乙亥,诏谕叛将吕文焕、陈奕、范文虎,使通和于元,议息兵。

以王龠为左丞相兼枢密使。

闽中地复大震。

右丞相章鉴为御史王应麟所劾,削官,放归田里,太皇太后命仍与祠禄。鉴居相位,号宽厚,与人多许可,时目为“满朝欢。”

侍御史陈过,请窜贾似道,并治其党,翁应龙等不俟报而去,监察御史潘文卿、季可请从过所请。乃命捕应龙,下临安府狱,罢廖莹中、王庭、刘良贵、游汶、硃浚、陈伯大、董朴,谪洪起畏镇江自效。

丙子,下诏罪己。

以陈宜中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王龠还朝,与宜中论事多不合。宜中请建督府于京,檄召诸路军马勤王,并令溃军各归所部,团结内外兵十七万五千人,分厢,差官督之。

召高斯得权兵部尚书。斯得疏请诛奸臣以谢天下,开言路以回天心,聚人才以济国是,旌节义以厉懦夫,竭财力以收散亡。斯得痛国事之危,激烈言事无所避,擢翰林学士。

御史孙嵘叟请窜籍潜说友、吴益等,陈宜中以为簿录非盛世事,祖宗忠厚,未尝轻用。王龠力争,谓当如嵘叟所言,议不决。杨文仲言:“事危且急矣,祖宗所深赖,亿兆所寄命,在乎二相;苟以不协之故,今日不战,明日不征,时不再来,后悔何及!”

丁丑,知滁州王应龙以城降元。

己卯,杖翁应龙,刺配吉阳军。

命王龠、陈宜中并都督诸路军马。

壬午,追复吴潜、向士璧官。

元兵攻常州。知州赵与鉴遁,州人钱訔以城降。

甲申,元兵攻西海州,知州丁顺降。乙酉,知东海州施居文乞降于西海州。

知平江府潜说友以城降元。

诏张世杰总都督府诸军。丙戌,知广德军令狐概以城降元。世杰遣其将阎顺、李存进军广德,谢洪永进军平江,李山进军常州,顺遂复广德军。

丁亥,有二星斗于中天,顷之,一星陨。

己丑,趣五郡镇抚使吕文福将兵入卫,文福杀使者,不受命。

庚寅,元兵既迫,临安戒严,同知枢密院曾渊子、左司谏潘文卿、右正言季可、两浙转运副使许自、浙东安抚使王霖龙、侍从陈坚、何梦桂、曾希贤等数十人皆遁,朝中为之萧然。签书枢密院事文及翁,同签书枢密院事倪普,讽台谏劾己,章未上,亟出关遁。太皇太后闻之,诏榜朝堂曰:“我朝三百馀年,待士大夫以礼。吾与嗣君遭家多难,尔大小臣

未尝有出一言以救国者,内而庶僚畔官离次,外而守令委印弃城,耳目之司既不能为吾纠击,二三执政又不能倡率群工,方且表里合谋,接踵宵遁。

平日读圣贤书,自许谓何!乃于此时作此举措,生何面目对人,死亦何以见先帝!

天命未改,国法尚存,其在朝文武,并转二资,其负国弃予者,御史台觉察以闻。”然不能禁也。

辛卯,元使者廉希贤、严忠范至建康。

希贤请兵自卫,巴延曰:“行人以言不以兵,兵多反致疑耳。”

希贤固请,遂以兵五百送之。

巴延仍下令诸将各守营垒,勿得妄有侵掠。

希贤等至独松关,张濡部曲杀忠范,执希贤送临安,希贤病创死。

元阿尔哈雅率兵规取荆湖,留贾居贞守鄂。

居贞发仓廪以赈流亡,宋宗室子孙流寓者,廪食之,不变其服而行其楮币,东南未下郡县商旅留滞者,给引使归,免括商税及湖荻之禁,造舟数百艘,驾以水军,不致病民,一方安之。

壬辰,元阿尔哈雅攻岳州,安抚使高世杰,会郢、复、岳三州及上流诸军战船数千艘,扼荆江口。

阿尔哈雅督诸翼水军屯东岸,世杰乘夜陈于洞庭湖中。

阿尔哈雅追逐世杰,斩之以徇,岳州总制孟子缙举城降。

丙申,以陈合同签书枢密院事。

戊戌,赦边城降将罪,能自拔而归者录之,有能复一州者予知州,复一县者予知县,所部僚吏将卒及土豪立功者同赏。

诏:“公田最为民害,稔祸十有馀年,自今并给原主,令率其租户为兵。”

庚子,元从王磐、窦默请,分置翰林院,专掌蒙古文字;其翰林兼国史院,仍旧纂修国史,典制诰,备顾问。

辛丑,元命阿珠分兵取扬州。赵良弼言于元主曰:“宋重兵在扬州,宜以大军先捣钱唐。”元主然之。

是月,知滁州王虎臣、知宁国府颜绍卿皆以城降元。

管景模之降元也,其子如德从之入觐,元主问:“天下何以得?宋何以亡?”如德对曰:“陛下以福德胜之。襄、樊,宋咽喉也,咽喉被塞,不亡何待!”元主曰:“善!”旋慰谕之曰:“朕治天下,重惜人命,凡有罪者,必令面对再四,果实也而后罪之,非如宋权奸擅权,书片纸数字即杀人也。汝但一心奉职,毋惧忌嫉之口。”旋授如德湖北招讨使。

夏,四月,文天祥兵至吉州。江西制置副使黄万石,与天祥有旧嫌,且忌其声望出己右,言于朝曰:“天祥军皆乌合,儿戏无益。”乃诏天祥留屯隆兴府。

乙巳,元兵入广德军,知广德县王汝翼写寓居官赵时敏率义兵战,孟唐老与其二子皆死。汝翼被执,至建康,死之。

丙午,元兵入沙市城,都统孟纪死之,监镇司马梦求自经死。梦求,光五世孙也。

戊申,京湖宣抚使硃禩孙、湖北制置副使高达以江陵降元。达先以贾似道忌其功,怀怨望。及元阿尔哈雅自岳州攻江陵,达累战败,遂与禩孙及提刑青阳梦炎、李湜等出降。阿心哈雅入城,命禩孙檄所部归附,于是归、峡、郢、复、鼎、澧、辰、沅、靖、随、常德、均、房诸州,相继皆降,阿尔哈雅承制并复官守。江陵捷闻,元主谓近臣曰:“巴延东下,阿尔哈雅孤军守鄂,朕常忧之。今荆南定,吾东兵可无后患矣。”乃亲作手诏褒之,授达参知政事。禩孙至上都,死。

元阿尔哈雅请命重臣,开大府,镇江陵。元主急召廉希宪于北京,入见,赐坐,谕曰:“荆南入奉版籍,欲使新附者感恩,未来者向北,宋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降其心。南土卑湿,于卿非宜;今以大事付托,度卿不辞。”赐田以养居者,赐马五十以给从者。希宪曰:“臣每惧才识浅近,不能胜负大任,何敢辞疾!然敢辞新赐。”复诏希宪承制授三品以下官。

壬子,以高斯得签书枢密院事。

有司议建潘屏以强王室,乙卯,诏以福王与芮为浙东安抚大使、判绍兴,开府,置长史、司马。

甲寅,元谕中书省,议立登闻鼓。

庚申,知金坛县李成大,率义局官合山县尉胡传心,阳春主簿潘大同,濠梁主簿潘大本,进士潘文孙、潘应奎,攻复金坛县。镇江统制侯嵓、县尉赵嗣滨反,助元兵来战,成大被执,不屈,与二子及传心等皆死之。

时元兵东下,所过迎降,李庭芝率励所部,固守扬州。阿珠遣李虎持招降榜入城,庭芝杀虎,焚其榜。总制张俊出战,持叛臣孟子缙书来招降,庭芝焚其书,枭俟首于市。时出金、帛、牛、酒燕犒将士,人人感激自奋。

辛酉,度支尚书吴浚遣人至建康,为陈宜中移书言:“前杀廉希贤,乃边将所为,太皇太后及嗣君实不知,当按诛之。愿输币,请罢兵通好。”巴延曰:“彼为诈计,视我虚实耳。当择人同往,观其事体,令彼速降。”乃遣议事官秦中、张羽同遣人还临安。羽行至平江驿亭,复被杀。

壬戌,阿珠攻真州。知州苗再成、宗子赵孟锦帅兵大战于老鹳觜,败绩。

癸亥,加知思州田谨贤、知播州杨邦宪并团练使,趣兵入卫。

丁卯,加李庭芝参知政事。

庚午,阿珠乘胜进趣扬州,姜才为三叠阵,逆之于三里沟,败之。阿珠佯退,才逐之,阿珠反战。至扬子桥,扬州拨发官雷大震出战,死之。两军夹水而阵,元张弘范以十三骑绝渡冲才军,才军坚不可动,弘范引却以诱之。才将回回跃马夺大刀,直前向弘范,弘范反辔迎刺之,应手而仆,元兵欢声动地,才军遂溃。阿珠与弘范追之,自相蹂践与陷濠水死

者甚众,流矢中才肩。才拔矢挥刀而前,元军辟易不敢逼;遂入城,誓死守。阿珠乃筑长围,自扬子桥竟瓜洲,东北跨湾头至黄塘,西北抵丁村务,欲以久困之。

吏部尚书常楙入见,言:“霅川之变,非其本心,置之死过矣,不与立后又过矣。巴陵,帝王之胄,生不得正命,死不得血食,沉冤幽愤,郁结四十五年之久,不为妖为札于冥冥中者几希。愿陛下勿摇浮议,特发神断,宗社幸甚!”于是诏国史院讨论典故以闻。

元遣使召嗣汉四十代天师张宗演赴阙。

五月,癸酉,元兵攻宁国县,知县赵与唐出战,死之。

丁丑,环卫官刘师勇复常州,加濠州团练使,助姚訔守常,以张彦守吕城,兵威稍振,由是浙右诸城降元者复与张世杰军合。师勇,庐州人;訔,希得子也。

己卯,赐处士何基谥文定,王柏赠承事郎;从祭酒杨文仲之请也。

以张珏为四川制置副使。

庚辰,元诏谕参知政事高达曰:“昔我国家出征,所获城邑,即委去之,未尝置兵戍守,以此连年征伐不息。夫争国家者,取其土地人民而已。虽得其地,而无民,其谁与居!今欲保守新附城壁,使百姓安业力农。蒙古未之知也,尔熟知其事,宜加勉旃。湖南州郡,皆汝旧部曲,未归附者何以招怀,生民何以安业,听汝为之。”

丁亥,元召巴延赴大都,以蒙古万户阿喇罕权行中书省事。

庚寅,五郡镇抚使吕文福降元。

辛卯,籍潜说友、吴益、吕文焕、孟子缙、陈奕、范文虎家。

丙申,遣使告天地、宗庙、社稷、诸陵、宫观。

时知庆远府仇子真、淮东兵马钤辖阮克己各将兵入卫,诏与张世杰、张彦分道出击元军。台谏请命大臣监护,事下公卿杂议,久而不决。陈文龙上言:“三后协心,同底于道。北兵今日取某城,明日筑某堡,而我以文相逊,以迹相疑,譬犹拯溺救焚而为安行徐步之仪也。请诏大臣,无滋虚议。”不报。

己亥,吴继明复蒲圻、通城、崇阳三县。以继明权知鄂州,令择险为寓治。

是月,元廉希宪至江陵,阿尔哈雅率其属望拜尘中,荆人大惊。希宪即日禁剽夺,通商贩,兵民安堵。首录宋故宣抚、制置二司幕僚能任事者,以备采访,仍择二十馀人,随材授职。左右难之,希宪曰:“今皆国家臣子也,何用致疑!”时宋故官礼谒大府,必广致珍玩;希宪拒之,且语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次迁擢,当念圣恩,尽力报效。今所馈者,若皆己物,我取之为非义,一或系官,事同盗窃。若敛于民,不为无罪。宜戒慎之!”希宪令:“俘获之人,军士敢杀者,以故杀平民论;为军士所掳,病而弃之者,许人收养,病愈,故主不得复役;立契券卖妻子者,重其罪,仍没入其直。”先是江陵城外蓄水捍御,命决之,得良田数万亩,以为贫民之业,发沙市仓粟之不入官者二十万斛,以赈公安之机,民悦之。

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既。昼晦如夜,星见,鸡鹜皆归。王龠言:“日食不尽仅一分,阴盛阳微,灾异未有大于此者。乞赐罢黜!”不许。

初,成都安抚使昝万寿守嘉定、兴元,与元赛音谔德齐对垒,赛音谔德齐一以诚意待之,不为侵掠,万寿心服。未几,元召赛音谔德齐还,万寿请置酒为好,赛音谔德齐径往不疑。酒至,左右言未可饮,赛音谔德齐笑曰:“若等何见之小耶!昝将军能毒我,其能尽我朝之人乎!”万寿叹服。

至是元主召汪良臣入朝,命之曰:“成都被兵久,须卿安集之。”良臣进攻嘉定,万寿坚守不出。良臣度有伏兵,大搜山谷,果得而杀之,进垒薄城。万寿悉军出战,大败,遂籍境内三龟、九鼎、紫云诸城降。元以万寿签四川行枢密院事,赐名顺。

辛丑,太皇太后诏削圣福尊号,以应天戒。命侍从官以上各举才堪文武者;虽在谪籍,亦听举之。

庚戌,诛翁应龙,籍其家。

甲寅,留焚炎自湖南入朝,王龠、陈宜中皆请相梦炎而求去,太皇太后曰:“二相毋藉此求闲也。”乃以龠平章军国重事,一月两赴经筵,五日一朝;宜中为左丞相,梦炎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龠即日就民居,以丞相府让宜中。宜中言:“一辞一受,何以解天下之讥!”因辞去。遣使遮留,乃还。

己未,加李庭芝知枢密院事。

辛酉,潼州安抚使、知江安州梅应春以城降元。

丙寅,扬州都统姜才、副将张林,率步骑二万人乘夜攻元扬子桥木栅。守栅万户史弼告急于阿珠,阿珠率总管管如德等自瓜州以兵赴之,诘旦,至栅下。才军夹水为阵,阿珠麾骑兵渡水夹击,阵坚不可动,阿珠引却。才进逼之,战不利而走,阿珠麾步骑并进,遂大败。如德生擒林,才仅以身免,士卒死者万馀人。

丁卯,硃禩孙除名,籍其家。

秋,七月,辛未,张世杰与刘师勇、孙虎臣等,大出舟师万馀艘,次于焦山,令以十舟为方,碇江中流,非有号令,毋得发碇,示以必死。元阿珠登石公山望之,曰:“可烧而走也。”遂遣健卒善彀者千人,载以巨舰,分两翼夹射,阿珠居中,合势进战,继以火矢,篷樯俱焚,烟焰蔽江,诸军死战,欲走不能前。多赴江死。张弘范、董文炳、刘国杰复以锐卒横冲,世杰不复能军,奔圌山,阿珠、弘范追之,获白鹞子七百馀艘。师勇还常州,虎臣还真州。世杰请济师;不报。国

杰,本女真人,姓乌库哩,后入中州,改姓刘氏。

貌魁梧,善骑射,胆力过人,数有军功,蒙古主壮之,诏加怀远大将军,赐号巴图。

国杰行二,故呼之曰:“刘二巴图。”

甲戌,三学生及台谏、侍从,皆上疏请诛贾似道,太皇太后不许。

及贾似道上表自劾,且言为夏贵、孙虎臣所误,乞保馀生,乃削似道三官,令李庭芝津遣似道归越,以终丧制,似道留扬不还。

王龠言:“似道既不死忠,又不成孝,请下诏切责。”

似道乃还绍兴,绍兴守臣闭城不纳。

王龠复言于太皇太后曰:“本朝权臣稔祸,未有如似道之烈者。搢绅草茅,不知几疏,陛下皆抑而不行,付人言于不恤,何以谢天下!”

于是始诏似道婺州居住。

婺人闻似道至,率众为露布逐之。

丁丑,复诏徙似道于建宁府。

翁应龙既诛,廖莹中、王庭除名,流之岭南,皆自杀。

于是御史孙嵘叟等又以似道罚轻,请斩之以正法。

方回复上疏论似道侥、讦、贪、淫、褊、骄、吝、专、忍、谬十罪。

太皇太后犹不听。

翁合上言:“似道总权罔上,卖国召兵,专利虐民,滔天之罪,人人能言,迫于众怒,仅谪建宁。

夫建宁实硃熹讲道之阙里,虽三尺童子亦知向方,闻似道名,咸欲呕吐,况见其面乎?

宜远投荒服以御魑魅。”

庚寅,诏谪贾似道高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籍其家,遣使监押之贬所。

会稽县尉郑虎臣以其父尝为似道所配,欲报之,欣然请行。

似道时寓建宁之开元寺,侍妾尚数十人。

虎臣至,悉屏去,撤轿盖,暴行秋日中,令舁轿夫唱杭州歌谑之,每名斥似道,窘辱备至。

一日,入古寺,壁上有吴潜南行所题字,虎臣呼似道曰:“贾团练,吴丞相何以至此?”

似道惭而不能对。

至泉州洛阳桥,遇叶李自漳州放还,见于客邸,李赋诗赠之,似道府首谢焉。

追复皮龙荣官。

辛卯,陈宜中去位。

初,张世杰之将出师也,王龠谓:“二相宜一人督师吴门,否则臣虽老无能为,若效死于封疆,亦不敢辞。”

会世杰败于焦山,龠复言曰:“事无重于兵。

今二相并建都督,庙算指授,臣不得而知。

比者六月出师,诸将无统。

臣岂不知吴门去京不远?

而为此请者,盖大敌在境,非陛下自将,则大臣开督。

今世杰以诸将心力不一而败,不知国家尚堪几败耶!

臣既不得其职,又不得其言,乞罢平章。”

太皇太后不许。

京学士刘九皋等伏阙上书,言:“宜中擅权,党贾似道;赵溍、赵与鉴皆弃城遁,宜中乃假使过之说以报私恩;令狐概、潜说友皆以城降,乃受其苞苴而为之羽翼;文天祥率兵勤王,信谗而沮挠之;似道丧师辱国,阳请致罚而阴佑之;元兵薄国门,勤王之师,乃留之京城而不遣;宰相当出督,而畏缩犹豫,第令集议而不行;吕师夔狼子野心,而使之通好乞盟;张世杰步兵而用之于水,刘师勇水兵而用之于步,指授失宜,因以败事。

臣恐误国将不止一似道也。”

初,宜中事多专决,不关白龠,或谓京学之论,实龠嗾之。

书上,宜中径去,遣使四辈召之,不至。

壬辰,太皇太后下刘九皋于临安狱。

手诏曰:“给舍之奏,谓龠与宜中必难久处。

兼龠近奏乞免平章,辞气不平,诚有如人言者。

可罢龠平章军国重事,以少保、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

是岁,卒。

龠清修刚劲、不阿权势。

及为相,属国势危亡,乃不能协谋以济大事,士论惜之。

昝万寿既降,两川郡县多送款,独张珏固守重庆不下。

元主建东西行枢密院,会兵围之。

巴延至上都,面陈形势,乞进兵,遂拜右丞相。

巴延辞曰:“阿珠功多,臣宜居后。”

乃进阿珠左丞相,仍诏巴延直趋临安,阿珠仍攻淮南,阿尔哈雅取湖南,万户宋都木达及武秀、张荣实、李恒、吕师夔等取江西。

元主仍诏谕巴延曰:“宋君臣相率来附,则赵氏族属可保无虞,宗庙悉许如故。”

癸巳,诏知庐州夏贵加枢密副使、两淮宣抚大使,与淮东制置副使、知扬州硃焕互调,召李庭芝还朝。

贵不奉诏,焕仍还扬,庭芝亦不行。

起复文天祥为兵部尚书。

高斯得罢。

乙未,以殿中侍御史陈文龙同签书枢密院事。

丙申,以开庆兵祸,追罪史嵩之,削其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译文

从旃蒙大渊献正月开始,到七月结束,共七个月。

皇帝显,是度宗的第二个儿子,母亲是全皇后,咸淳七年九月巳丑日,在临安府的皇宫内出生。九年,被封为嘉国公。十年七月癸未日,即皇帝位。德祐二年三月丁丑日,投降元朝,被封为赢国公。

○皇帝德祐元年(元至元十二年)

春天,正月,癸酉朔日,元兵进入黄州。

壬午日,将端文明武景孝皇帝葬于永绍陵,庙号为度宗。

乙亥日,元东川副都元帅张德润攻占礼义城,杀死安抚使张资;随后派遣元帅张桂孙攻占土地,擒获总管郭武及都辖唐惠等六人。

癸未日,元兵攻打蕲州,知州管景模投降。

乙酉日,任命陈宜中为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起初,吕师夔提举江州兴国宫,请求招募士兵抵御元兵,皇帝下诏让他与知州钱真孙一同招募。此时贾似道承制召他为都督府参赞,负责中流调遣。吕师夔不接受命令,与钱真孙派人到蕲州,以江州投降元朝。巴延任命吕师夔为江州知州。

丙戌日,元兵入侵江州,知安东军陈严夜间逃跑。当时知寿昌军胡梦麟寓居江州,自杀;知南康军叶阊,知德安府来兴国,知六安军曹明,都在江州投降。

吕师夔在庾公楼设宴,挑选两位宗室女子,盛装打扮献给巴延。巴延愤怒地说:“我奉天子之命,率领仁义之师,向宋朝问罪,岂能因女色改变我的志向!”斥责并遣返了她们。

丁亥日,元枢密院报告宋朝的边郡如嘉定、重庆、江陵、郢、涟、海等地都因兵力不足而自守,建议降下玺书招降,皇帝同意了。

起初,元人南侵,以吕文焕和刘整为向导,随后又命令刘整出淮南。刘整急于渡江,说:“大军从襄阳、攀城东下,宋朝全力西拒,东方虚弱,直接进攻临安,可以一举获胜。”巴延不同意,说:“我受命特缀东兵使无西尔,渡江不是我的计划。”此时刘整率领骑兵攻打无为军,久攻不下,听说吕文焕进入鄂州捷报传来,刘整失声说:“首帅束缚我,使我成功后于人。善作者不必善成,果然如此!”于是愤懑成疾,死在无为城下。

壬辰日,元朝任命宣抚使贾居贞为签书行中书省事,戍守鄂州。贾居贞对阿尔哈雅说:“江陵是宋朝的制阃,重兵驻扎。听说其诸将不和,迁徙的民众满城,又都染上疫病,草料和柴薪缺乏,闭门不敢砍柴,应当乘机先攻取。”阿尔哈雅深以为然。

知安庆军范文虎,派人带着酒食到江州迎接元军,并对巴延说:“行枢密院临城招降,众心不从,愿等丞相。”巴延起初认为安庆城在山顶,兵粮充足,难以攻取,又担心范文虎是强敌,非常忧虑,听说他愿意投降,大喜,于是派阿珠先去见他,范文虎便投降了,通判夏椅服毒自杀。巴延到湖口,架设浮桥渡江,风大水流急,桥无法建成,于是向大孤山神祈祷,不久风停,桥建成,大军全部渡过。巴延承制任命范文虎为两浙大都督。

乙未日,任命孙虎臣为宁武军节度使。

元朝派遣兵部尚书廉希贤、工部侍郎严忠范带着国书前来。

起初,贾似道畏惧刘整,不敢出兵,听说他死了,高兴地说:“我得到天助了!”于是上表出兵,抽调各路精兵十三万,金帛辎重,船只相连百余里。命令宰执小事专决,大事则报告督府,不得擅自行动,又任命亲信韩震为殿帅,统领禁兵。到安吉州,贾似道所乘的船卡在堰中,刘师勇带一千人下水拉船,无法移动,于是换船离开。随后从新安池口前进,驻扎在芜湖,派人联系吕师夔议和。

二月,夏贵带兵在江上与贾似道会合,从袖中拿出一书给贾似道看,说:“宋朝历三百二十年。”贾似道低头不语。

癸卯日,任命汪立信为江淮招讨使,让他在建康府库招募士兵支援江上各郡。汪立信接受诏令,当天上路,将妻子托付给爱将金明,握着他的手说:“我不负国家,你也必不负我。”于是出发,在芜湖与贾似道相遇。贾似道拍着汪立信的背哭道:“不用你的建议,以至于此!”汪立信说:“平章平章,瞎贼今天更说一句不得!”贾似道问汪立信去向,汪立信说:“现在江南无寸土干净,我去找一片赵家的地上死,只要死得明白。”到建康后,守兵全部溃散,四面都是北军。汪立信知道事情无法成功,叹息道:“我终为国家一死,但徒死无益,因此负国!”率领部下数千人到高邮,想控制淮南作为后图。

贾似道从芜湖遣返元朝俘虏曾安抚,并送荔枝、黄柑给巴延,又派宋京到元军,请求称臣、奉岁币。阿珠对巴延说:“宋人无信,只应进兵。若避开贾似道不击,恐怕已降的州郡,今夏难以守住。”巴延于是命令囊嘉特来说:“未渡江时,议和入贡则可。现在沿江州郡都已内附,想和则当面议。”并要求回信,贾似道不回。囊嘉特回去报告,宋京也返回。

甲辰日,任命黄万石为江西制置使。

元朝在临汾建立后土祠,在河中、解州、洪洞、赵城建立伏羲、女娲、舜、汤、河渎等庙。

元朝皇帝准备用兵日本,询问王磐的意见,王磐说:“现在正攻打宋朝,应当用全力,才能一举成功。若再分力东夷,恐怕旷日持久,功难成。等宋朝灭亡,再慢慢图谋,也不晚。”庚戌日,派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带着国书出使日本。

元兵攻打池州,知州王起宗逃跑。通判昌化赵卯发代理州事,修缮城墙,聚集粮食,准备固守。元游骑到李阳河,都统张林多次劝降,赵卯发愤怒填膺,瞪眼视张林,张林不敢再说。后来张林率兵巡江,暗中派人投降,表面上帮助赵卯发守城,守兵都归附张林。赵卯发知道事情无法成功,于是设酒宴与亲友诀别,对妻子雍氏说:“城将破,我是守臣,不应离开,你先走。”雍氏说:“你是忠臣,我难道不能做忠臣的妻子吗!”赵卯发笑道:“这不是妇人女子能做到的。”雍氏说:“我请求先你而死。”赵卯发笑着阻止她。第二天,他将家产分给弟侄,仆婢全部遣散。元兵逼近城池,赵卯发早晨起来,在桌上写道:“国不可背,城不可降。夫妇同死,节义成双。”于是与雍氏一同在从容堂自缢而死。张林开门投降。巴延进城,问太守在哪里,左右回答已死,巴延深为叹息,命令准备棺木合葬于池上,祭奠其墓后离去。

事情传开后,朝廷追赠他为华文阁待制,谥号文节,雍氏被封为顺义夫人。

元太宗的长孙名叫哈都,居住在北方,自从定宗以来,每天都在寻找战争的机会。此时,朝廷下诏封诺摩罕为北平王,率领诸王的军队镇守北方,而安图则负责省院的政务。

元朝的平章军国重事史天泽,在真定病重时,附上奏章说:“臣死不足惜,只希望天兵渡江时,千万不要杀戮和掠夺。”说完这些话后,他就去世了。元朝皇帝听到讣告后非常悲痛,追谥他为忠武,追封为镇阳王。

史天泽平时从不自夸自己的能力,但在面对重大事件时,他毅然承担起天下的责任。四十岁时,他开始专心读书,提出的观点常常出乎人们的意料。他被任命为宰相的那天,家中门庭冷清。有人劝他利用权力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史天泽引用唐朝韦澳对周墀的话说:“希望宰相不要有权力。爵禄、刑罚和赏赐都是天子的权力,为什么要掌握权力呢?”听到这话的人感到惭愧并佩服他。他在将相之位出入五十年,皇帝不怀疑他,臣民也不怨恨他,人们将他比作郭子仪和曹彬。

贾似道将七万多精锐士兵全部交给孙虎臣指挥,驻扎在池州下游的丁家洲,夏贵率领二千五百艘战舰横亘在江中,贾似道亲自率领后军驻扎在鲁港。夏贵在鄂州失利,担心督府成功后会无法逃脱罪责,又担心孙虎臣新近的晋升会超过自己,因此毫无斗志。巴延命令军中制作数十个大伐,上面放上柴草,假装要烧船,各军只是日夜严加防备。巴延分派步兵和骑兵沿两岸前进,指挥战舰合力冲击孙虎臣的军队。

当时阿珠与孙虎臣对阵,巴延命令发射巨砲攻击孙虎臣的军队。阿珠率领数千艘划船直冲进去,喊声震天动地。孙虎臣的先锋将姜才刚接战,孙虎臣突然跑到他妾的船上,众人看到后,喊道:“步帅逃跑了!”军队顿时大乱。夏贵不战而逃,乘小船掠过贾似道的船,喊道:“敌人众多,我们寡不敌众,形势无法支撑了!”贾似道听到后,惊慌失措,急忙鸣钲收兵,船只颠簸不定,时而分开时而合拢。阿珠与镇抚何玮、李庭等人,用小旗指挥将校,左右夹击,杀死和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军资器械全部被元军缴获。

贾似道晚上驻扎在珠金沙,召见夏贵商议对策。不久,孙虎臣到来,抚胸痛哭说:“我的士兵没有一个听从命令的。”夏贵微笑着说:“我曾经血战过。”贾似道问:“现在该怎么办?”夏贵说:“各军都已经胆怯,我们怎么还能战斗!师相只有进入扬州招集溃散的士兵,迎接皇帝到海上,我将以死守住淮西。”说完便乘船离去。贾似道于是与孙虎臣乘单船逃回扬州。第二天,溃散的士兵沿江而下,贾似道派人上岸,扬旗招集他们,但没有人响应,甚至有人恶语谩骂。

壬戌日,元军进攻饶州,知州唐震发动州民守城。当时元朝派使者来要求投降,通判万道同暗中命令部下收集白金、牛、酒,准备投降的礼物,暗示唐震投降,唐震怒斥道:“我怎么能忍心偷生背叛国家!”城中的年轻人被唐震的话感动,杀死了元朝的使者。不久,元军登上城墙,众人纷纷逃散。唐震坐在府中,元军拿着文书让他签署投降,唐震将笔扔在地上,不屈不挠,最终被杀。郴州守将赵崇榞也住在城中,同样被杀。万道同投降了元军。唐震最初因为得罪贾似道被罢官,闲居在家,后来被起用为饶州知州,最终为国捐躯。朝廷追赠他为华文阁待制,谥号忠介。

起初,特进、奉祠江万里听说襄阳、樊城被攻破,在芝山后园凿了一个池塘,将亭子命名为“止水”,人们不明白他的用意。等到警报传来,他拉着门人陈伟器的手说:“大势已去,我虽然不在位,但应当与国家共存亡。”元军抓住他的弟弟、南剑州知州万顷,索要金银未果,将他肢解,江万里跳入止水自杀,左右侍从和儿子江镐相继跳入池中,尸体堆积如山。第二天,江万里的尸体独自浮出水面,随从将他收敛安葬。朝廷追赠他为太傅、益国公,谥号文忠。

甲子日,元军进攻临江军,知军鲍廉战死。

中书舍人王应麟上书说:“谋划大事的人必须忽略细节,追求实效的人必须去除虚文。请召集各路勤王的军队,有能率先到达的,给予厚赏以激励勇敢的精神,合力进攻,只有能战才能守。”他还上书请求选拔将才、训练军队、准备粮饷等事,但未得到回复。

乙丑日,贾似道到达扬州,发布檄文要求各郡到海上迎接皇帝,上书请求迁都。太皇太后不同意,下诏让公卿商议。王龠请求皇帝坚守,未决,因自己不能参与重大决策,请求罢免政事,不等回复便离去。后来宗学生上书说:“陛下迁都,不在庆元就在平江;事态危急时,就航海到福建;不想想我们能去的地方敌人也能去,徒然惊扰无益。”于是停止迁都。

当时形势危急,征召诸将勤王,大多未到,只有郢州守将张世杰率兵入卫,收复了饶州。陈宜中怀疑张世杰是从元朝归来的,更换了他的部队。

元朝的阿尔哈雅说:“江陵是宋朝的重要城镇,地处长江上游,驻扎的精兵不下数十万,如果不乘此破竹之势攻取,江水泛滥时,鄂州、汉阳的城池恐怕也难以守住。”元朝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派遣使者带着玺书去招降。

丙寅日,任命文天祥为江西安抚副使,知赣州。勤王的诏书到达赣州,文天祥捧着诏书痛哭,召集郡中的豪杰,并联合溪峒的山蛮,聚集了万余人,随即入卫。他的朋友劝阻他说:“现在元兵三路并进,攻破京郊,逼近内地。你率领乌合之众万余人去迎战,这与驱赶羊群去搏斗猛虎有什么区别?”文天祥说:“我也知道是这样。但国家养育臣民三百余年,一旦有急难,征召天下兵,却没有一人一骑入关。我对此深感痛恨,所以不自量力,以身殉国,希望天下的忠臣义士能闻风而起。义胜者谋立,人众者功济。这样,社稷或许还能保住。”文天祥性格豪爽,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此时却痛自克制,将家产全部用作军费。每当与宾客、僚佐谈论时事,总是抚几说:“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听到的人都为之感动。

戍辰日,湖南提刑李芾派遣将领率领三千士兵入援。不久,任命李芾为潭州知州兼湖南安抚使。

当时湖北的州郡都被攻破,他的朋友劝他不要去,说:“如果实在不行,就以身殉国吧。”李芾说:“我难道不善于谋身吗?只是世代受国恩,即使在废弃中,仍然想着如何报国。现在有幸被任用,我已经把家许给国家了!

己巳日,任命陈宜中为知枢密院事,曾渊子为同知枢密院事,礼部侍郎文及翁为签书枢密院事,倪普为同签书枢密院事。召王龠为浙西、江东宣抚使,让他住在京师以备咨询。

当时元朝的使者郝经还留在仪真,元朝皇帝再次派遣礼部尚书中都哈雅及郝经的弟弟、行枢密院都事郝庸等人来问执行人的罪。贾似道非常害怕,于是派遣总管段佑以礼送郝经回国。郝经在途中生病,元朝皇帝命令枢密院及尚医近侍迎接慰劳,所过之处,父老乡亲瞻望流泪。

元军进攻嘉定,都统侯兴力

皇帝去世了。

庚午日,平章军国重事、都督诸路军马贾似道去世。

起初,陈宜中依附贾似道,迅速进入政府。此时,堂吏翁应龙从军中带回都督府印,陈宜中询问贾似道的下落,翁应龙回答不知道。陈宜中认为贾似道已经死了,便上疏请求诛杀贾似道以正误国之罪。太皇太后说:“贾似道为三朝勤劳,怎能因一朝之罪,失去对待大臣的礼节!”于是下诏授予贾似道醴泉观使的职位,罢免其平章、都督的职务。凡是贾似道不恤民的政策,依次废除,放还那些被流放的人。赵与可被除名,命令临安府逮捕他。

辛未日,右丞相章鉴听说元兵日益逼近,借口离开朝廷。

江淮招讨使汪立信听说贾似道的军队溃败,江、汉的守臣望风而降,叹息道:“我今天还能死在宋土上!”于是设酒宴,召集宾客和僚属告别,亲手写下表章,向三宫请安,给侄子写信,交代家事。半夜,他在庭院中散步,慷慨悲歌,握拳拍案三次。因此失声三日,最终扼喉而死。

这个月,沿江制置大使、建康行宫留守赵溍弃城南逃,都统徐王荣、翁福等献城投降元军,知宁国府赵与可、知降兴府吴益也弃城逃跑,知太平州孟之溍、知和州王善、知无为军刘权、知涟州孙嗣武相继投降。

元朝皇帝前往上都。

鄂、汉的降臣张晏然等人上书元朝皇帝说:“宋朝的权臣不遵守旧约,拘留使者,这并非宋朝皇帝的罪过,恳请圣上仁慈,只追究擅命之臣的罪责,不要让赵氏断绝祭祀。”元朝皇帝召见他们,说:“你们的话很有道理。你们既然不忘旧主,必定能辅佐我家。我已派巴延按兵不动,并派廉希贤等人持书前往。如果他们能悔过归附,过去的过错,我也不会追究!至于权臣贾似道,我还没有追究他的罪责,更何况会让赵氏断绝祭祀呢?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未来的事情,我也无话可说!天会鉴察的!”

三月,壬申朔日,殿前都指挥使韩震再次请求皇帝迁都,按照贾似道的建议。陈宜中为了表明自己不是贾似道的同党,便召见韩震商议事情,埋伏壮士,用铁椎击杀了他。韩震的部将李大时等人叛乱,攻打嘉会门,射火箭到皇宫内。朝廷紧急发兵抓捕,叛军四散逃走,带着韩震的母亲、妻子和儿子投奔元军。

癸酉日,元朝的巴延进入建康。当时江东地区瘟疫流行,居民缺乏食物,巴延开仓赈济,派医生治病,百姓非常高兴。有人将汪立信的两条策略和他的死讯告诉巴延,请求处死他的家人,巴延叹息良久,说:“宋朝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言论!如果宋朝真的用了他的策略,我怎么能到这里!”于是命令寻找他的家人,厚加抚恤。金明将汪立信的遗体送回丹阳安葬。他的儿子汪麟在建康,不肯随众投降元朝,艰难地逃往福建,最终死去。

元朝皇帝下诏给巴延,说现在正值暑热,不利于行军,等到秋天再行动。巴延上奏说:“宋朝人占据江海,如同野兽占据险要之地;现在我们已经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如果放他们走,他们就会逃走。”元朝皇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兵法。”于是下诏让巴延以行中书省驻守建康,阿珠分驻扬州,与博尔欢、达春断绝宋朝淮南的援军。巴延分兵四出,镇江统制石祖忠请求投降。

朝廷因为元兵日益逼近,命令浙西提刑司准备差遣刘经戍守吴江,两浙转运司准备差遣罗林、浙江安抚司参议民张濡戍守独松关,山阴县丞徐垓、正将郁天兴戍守四安镇,起用赵淮为太府寺丞,戍守银林东坝。张濡是张俊的曾孙。

召章鉴回朝。章鉴说:“韩震虽然请求迁都,但并无他意,突然将他处死,震惊了皇帝,似乎也太过分了。”陈宜中对此怀恨在心。

甲戌日,元兵攻打无锡县,知县阮应得出战,全军覆没,阮应得投水而死。

乙亥日,朝廷下诏劝谕叛将吕文焕、陈奕、范文虎,让他们与元朝通和,商议停战。

任命王龠为左丞相兼枢密使。

闽中地区再次发生大地震。

右丞相章鉴被御史王应麟弹劾,削去官职,放归田里,太皇太后命令仍给予祠禄。章鉴在相位时,以宽厚著称,与人多许可,当时被称为“满朝欢”。

侍御史陈过请求流放贾似道,并惩治其党羽,翁应龙等人不等批复就离开了,监察御史潘文卿、季可请求按照陈过的建议行事。于是命令逮捕翁应龙,关入临安府监狱,罢免廖莹中、王庭、刘良贵、游汶、硃浚、陈伯大、董朴,贬谪洪起畏到镇江自效。

丙子日,朝廷下诏罪己。

任命陈宜中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王龠回朝,与陈宜中议事多有不合。陈宜中请求在京城建立督府,檄召各路兵马勤王,并命令溃军各归所部,团结内外兵十七万五千人,分厢,差官督之。

召高斯得权兵部尚书。高斯得上疏请求诛杀奸臣以谢天下,开放言路以回天心,聚集人才以济国是,表彰节义以激励懦夫,竭尽财力以收拢散亡。高斯得痛感国事危急,激烈言事无所避讳,被擢升为翰林学士。

御史孙嵘叟请求流放潜说友、吴益等人,陈宜中认为簿录不是盛世之事,祖宗忠厚,未曾轻易使用。王龠力争,认为应当按孙嵘叟的建议行事,议而不决。杨文仲说:“事情危急,祖宗所深赖,亿兆所寄命,在于二相;如果因为不和的缘故,今日不战,明日不征,时不再来,后悔何及!”

丁丑日,知滁州王应龙献城投降元朝。

己卯日,杖责翁应龙,刺配吉阳军。

命令王龠、陈宜中并都督诸路军马。

壬午日,追复吴潜、向士璧的官职。

元兵攻打常州。知州赵与鉴逃跑,州人钱訔献城投降。

甲申日,元兵攻打西海州,知州丁顺投降。乙酉日,知东海州施居文向西海州乞降。

知平江府潜说友献城投降元朝。

下诏张世杰总都督府诸军。丙戌日,知广德军令狐概献城投降元朝。张世杰派遣其将阎顺、李存进军广德,谢洪永进军平江,李山进军常州,阎顺最终收复广德军。

丁亥日,有两颗星在中天相斗,不久,一颗星陨落。

己丑日,催促五郡镇抚使吕文福带兵入卫,吕文福杀死使者,不接受命令。

庚寅日,元兵逼近,临安戒严,同知枢密院曾渊子、左司谏潘文卿、右正言季可、两浙转运副使许自、浙东安抚使王霖龙、侍从陈坚、何梦桂、曾希贤等数十人逃跑,朝中一片萧条。签书枢密院事文及翁,同签书枢密院事倪普,暗示台谏弹劾自己,奏章未上,急忙出关逃跑。太皇太后听说后,下诏在朝堂上张贴榜文说:“我朝三百余年,待士大夫以礼。吾与嗣君遭家多难,尔大小臣

没有人说一句话来拯救国家,内部的官员背叛职责,外部的官员放弃城池,监察机构不能纠察,几位执政大臣也不能领导群臣,反而内外合谋,接连在夜晚逃跑。

平日里读圣贤书,自认为如何!现在却做出这样的行为,活着有什么脸面见人,死后又有什么脸面见先帝!

天命未改,国法尚存,朝廷中的文武官员,都晋升两级,那些背叛国家的人,御史台要查察并上报。”然而无法禁止。

辛卯日,元朝使者廉希贤、严忠范到达建康。

廉希贤请求带兵自卫,巴延说:“使者以言辞为主,不以兵力为主,带兵多反而会引起怀疑。”

廉希贤坚持请求,于是派了五百士兵护送他。

巴延下令各将领坚守营垒,不得随意侵掠。

廉希贤等人到达独松关,张濡的部下杀了严忠范,抓住廉希贤送到临安,廉希贤因伤重而死。

元朝的阿尔哈雅率兵攻打荆湖,留下贾居贞守卫鄂州。

贾居贞打开粮仓救济流亡的百姓,宋朝宗室的子孙流亡在外的,也给予粮食,不改变他们的服饰,使用他们的纸币,东南未攻下的郡县滞留的商旅,给予通行证让他们回家,免除商税和湖荻的禁令,建造数百艘船,用水军驾驶,不使百姓受苦,一方安定。

壬辰日,元朝的阿尔哈雅攻打岳州,安抚使高世杰,会合郢、复、岳三州及上游各军的战船数千艘,扼守荆江口。

阿尔哈雅指挥各翼水军驻扎在东岸,高世杰在夜晚布阵于洞庭湖中。

阿尔哈雅追击高世杰,斩首示众,岳州总制孟子缙举城投降。

丙申日,任命陈合同为签书枢密院事。

戊戌日,赦免边城投降将领的罪,能自己回来的人记录在案,能收复一州的人任命为知州,收复一县的人任命为知县,部下僚吏将卒及土豪立功的人一同赏赐。

诏书说:“公田是百姓最大的祸害,祸害已有十多年,从现在起全部归还原主,命令他们率领租户当兵。”

庚子日,元朝听从王磐、窦默的建议,分设翰林院,专门掌管蒙古文字;翰林兼国史院,仍旧编纂国史,起草诏书,备顾问。

辛丑日,元朝命令阿珠分兵攻打扬州。赵良弼对元主说:“宋朝的重兵在扬州,应该用大军先攻打钱唐。”元主同意。

这个月,滁州知州王虎臣、宁国府知州颜绍卿都投降元朝。

管景模投降元朝,他的儿子如德随他入朝觐见,元主问:“天下如何得到?宋朝如何灭亡?”如德回答说:“陛下以福德取胜。襄、樊是宋朝的咽喉,咽喉被堵塞,不灭亡还等什么!”元主说:“好!”随即安慰他说:“我治理天下,重视人命,凡是有罪的人,必定让他们多次面对,确实有罪才定罪,不像宋朝的权奸擅权,写几个字就杀人。你只要一心奉职,不要害怕嫉妒之言。”随即任命如德为湖北招讨使。

夏天,四月,文天祥的军队到达吉州。江西制置副使黄万石,与文天祥有旧怨,且嫉妒他的声望超过自己,对朝廷说:“文天祥的军队都是乌合之众,儿戏无益。”于是诏令文天祥留在隆兴府驻扎。

乙巳日,元兵进入广德军,广德县知州王汝翼与寓居官赵时敏率领义兵作战,孟唐老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战死。王汝翼被俘,押到建康,死在那里。

丙午日,元兵进入沙市城,都统孟纪战死,监镇司马梦求自缢而死。梦求是光的五世孙。

戊申日,京湖宣抚使硃禩孙、湖北制置副使高达投降元朝。高达因为贾似道嫉妒他的功劳,心怀怨恨。等到元朝的阿尔哈雅从岳州攻打江陵,高达屡战屡败,于是与硃禩孙及提刑青阳梦炎、李湜等人投降。阿尔哈雅进入江陵城,命令硃禩孙发布檄文让部下归附,于是归、峡、郢、复、鼎、澧、辰、沅、靖、随、常德、均、房各州,相继投降,阿尔哈雅按照制度恢复他们的官职。江陵的捷报传到元朝,元主对近臣说:“巴延东下,阿尔哈雅孤军守鄂,我常担忧。现在荆南平定,我东边的军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于是亲自写手诏褒奖他,任命高达为参知政事。硃禩孙到达上都,死在那里。

元朝的阿尔哈雅请求任命重臣,开设大府,镇守江陵。元主紧急召见廉希宪于北京,入见后赐座,谕令说:“荆南归附,想要让新归附的人感恩,未来的人归顺,宋朝知道我朝有这样的臣子,也足以让他们降服。南方土地潮湿,对你不适宜;现在把大事托付给你,估计你不会推辞。”赐田以供养居住者,赐马五十匹给随从。廉希宪说:“我常担心才识浅薄,不能胜任大任,怎敢推辞!但敢推辞新的赏赐。”再次诏令廉希宪按照制度任命三品以下官员。

壬子日,任命高斯得为签书枢密院事。

有关部门建议建立潘屏以加强王室,乙卯日,诏令以福王与芮为浙东安抚大使、判绍兴,开设府署,设置长史、司马。

甲寅日,元朝谕令中书省,商议设立登闻鼓。

庚申日,金坛县知州李成大,率领义局官合山县尉胡传心,阳春主簿潘大同,濠梁主簿潘大本,进士潘文孙、潘应奎,攻复金坛县。镇江统制侯嵓、县尉赵嗣滨反叛,帮助元兵来战,李成大被俘,不屈,与两个儿子及胡传心等人都战死。

当时元兵东下,所过之处都投降,李庭芝激励部下,固守扬州。阿珠派李虎持招降榜入城,李庭芝杀了李虎,烧了招降榜。总制张俊出战,持叛臣孟子缙的书信来招降,李庭芝烧了书信,将孟子缙的首级挂在市上示众。时常拿出金、帛、牛、酒犒劳将士,人人感激自奋。

辛酉日,度支尚书吴浚派人到建康,为陈宜中写信说:“之前杀廉希贤,是边将所为,太皇太后及嗣君确实不知情,应当按律诛杀。愿意输送财物,请求停战和好。”巴延说:“这是他们的诈计,想探听我们的虚实。应当派人同去,观察情况,让他们尽快投降。”于是派议事官秦中、张羽同去临安。张羽行至平江驿亭,又被杀。

壬戌日,阿珠攻打真州。知州苗再成、宗子赵孟锦率兵在老鹳觜大战,失败。

癸亥日,加封知思州田谨贤、知播州杨邦宪为团练使,催促他们带兵入卫。

丁卯日,加封李庭芝为参知政事。

庚午日,阿珠乘胜进攻扬州,姜才布下三叠阵,在三里沟迎战,击败阿珠。阿珠假装撤退,姜才追击,阿珠反攻。到扬子桥,扬州拨发官雷大震出战,战死。两军隔水布阵,元朝的张弘范带领十三名骑兵渡河冲击姜才的军队,姜才的军队坚不可动,张弘范撤退引诱。姜才的将领回回跃马夺大刀,直冲向张弘范,张弘范反手刺中他,应声倒地,元兵欢声动地,姜才的军队溃败。阿珠与张弘范追击,自相践踏和陷入濠水而死。

很多人中箭,流矢射中了才的肩膀。才拔出箭矢,挥刀向前冲,元军纷纷退避,不敢逼近;于是才进入城中,誓死坚守。阿珠于是修筑长围,从扬子桥一直到瓜洲,东北跨过湾头到黄塘,西北到达丁村务,想要长期围困他们。

吏部尚书常楙入宫觐见,说:“霅川的变故,并非他的本意,将他处死是过分的,不立他的后代也是过分的。巴陵,是帝王的后裔,生时没有得到正当的任命,死后没有得到祭祀,沉冤幽愤,郁结了四十五年之久,没有在冥冥中成为妖孽或灾祸的几乎很少。希望陛下不要被浮议所动摇,特别发出神断,宗社幸甚!”于是诏令国史院讨论典故并上报。

元朝派遣使者召见嗣汉四十代天师张宗演前往朝廷。

五月,癸酉日,元兵攻打宁国县,知县赵与唐出战,战死。

丁丑日,环卫官刘师勇收复常州,加封为濠州团练使,协助姚訔守卫常州,派张彦守卫吕城,兵威稍有振作,因此浙右各城投降元朝的人又与张世杰的军队会合。师勇是庐州人;訔是希得的儿子。

己卯日,赐予处士何基谥号文定,王柏赠予承事郎;这是听从祭酒杨文仲的请求。

任命张珏为四川制置副使。

庚辰日,元朝诏谕参知政事高达说:“从前我们国家出征,所获得的城邑,就委任离去,从未设置兵卒戍守,因此连年征伐不息。争夺国家的人,只是取其土地和人民而已。虽然得到了土地,但没有人民,谁又能居住呢!现在想要保守新附的城壁,使百姓安居乐业,努力农耕。蒙古人还不知道这些,你熟悉这些事情,应该多加勉励。湖南的州郡,都是你旧时的部曲,未归附的人如何招抚,生民如何安居乐业,听任你去做。”

丁亥日,元朝召见巴延前往大都,任命蒙古万户阿喇罕代理行中书省事务。

庚寅日,五郡镇抚使吕文福投降元朝。

辛卯日,抄没潜说友、吴益、吕文焕、孟子缙、陈奕、范文虎的家产。

丙申日,派遣使者告祭天地、宗庙、社稷、诸陵、宫观。

当时庆远府知府仇子真、淮东兵马钤辖阮克己各自率兵入卫,诏令与张世杰、张彦分道出击元军。台谏请求任命大臣监护,事情交给公卿杂议,久久不能决定。陈文龙上书说:“三位皇后协心,共同达到正道。北兵今天夺取某城,明天修筑某堡,而我们以文相逊,以迹相疑,就像拯救溺水救火却做出安行徐步的仪态。请诏令大臣,不要滋生虚议。”没有得到答复。

己亥日,吴继明收复蒲圻、通城、崇阳三县。任命继明代理鄂州知州,命令他选择险要之地作为临时治所。

这个月,元朝的廉希宪到达江陵,阿尔哈雅率领他的部下在尘土中望拜,荆人大惊。希宪当天禁止剽夺,通商贩,兵民安居。首先录用宋朝故宣抚、制置二司的幕僚中能任事的人,以备采访,仍然选择二十余人,根据才能授予职务。左右为难,希宪说:“现在都是国家的臣子,何必怀疑!”当时宋朝故官礼谒大府,必定广致珍玩;希宪拒绝,并且对他们说:“你们身仍故官,或许会不次迁擢,应当念及圣恩,尽力报效。现在所馈赠的,如果都是自己的东西,我取之为非义,一旦是官物,事情如同盗窃。如果敛于民,不为无罪。应当戒慎!”希宪命令:“俘获的人,军士敢杀的,以故意杀害平民论处;被军士掳掠,病而弃之的,允许他人收养,病愈后,故主不得再役使;立契券卖妻子的,重其罪,仍然没收其所得。”先前江陵城外蓄水防御,命令决堤,得到良田数万亩,作为贫民的产业,发放沙市仓粟不入官者二十万斛,以赈济公安的饥民,民众喜悦。

六月,庚子朔日,日食,完全。白天昏暗如夜,星星出现,鸡鸭都归巢。王龠说:“日食不尽仅一分,阴盛阳微,灾异未有大于此者。请求赐予罢黜!”没有得到允许。

起初,成都安抚使昝万寿守卫嘉定、兴元,与元朝的赛音谔德齐对垒,赛音谔德齐以诚意对待他,不进行侵掠,万寿心服。不久,元朝召见赛音谔德齐返回,万寿请求设酒宴为好,赛音谔德齐径直前往不疑。酒至,左右说不可饮,赛音谔德齐笑着说:“你们为何如此小见!昝将军能毒我,难道能毒尽我朝之人吗!”万寿叹服。

此时元主召见汪良臣入朝,命令他说:“成都被兵已久,需要你去安抚。”良臣进攻嘉定,万寿坚守不出。良臣猜测有伏兵,大搜山谷,果然找到并杀之,进垒逼近城下。万寿全军出战,大败,于是籍境内三龟、九鼎、紫云诸城投降。元朝任命万寿为四川行枢密院事,赐名顺。

辛丑日,太皇太后诏令削去圣福尊号,以应天戒。命令侍从官以上各举荐才堪文武的人;即使在谪籍,也听任举荐。

庚戌日,诛杀翁应龙,抄没其家产。

甲寅日,留焚炎从湖南入朝,王龠、陈宜中都请求相梦炎而求去,太皇太后说:“二相不要借此求闲。”于是任命龠为平章军国重事,一月两次赴经筵,五日一朝;宜中为左丞相,梦炎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龠当天就民居,将丞相府让给宜中。宜中说:“一辞一受,何以解天下之讥!”因此辞去。派遣使者遮留,才返回。

己未日,加封李庭芝为知枢密院事。

辛酉日,潼州安抚使、知江安州梅应春以城投降元朝。

丙寅日,扬州都统姜才、副将张林,率领步骑二万人乘夜攻打元朝的扬子桥木栅。守栅万户史弼向阿珠告急,阿珠率领总管管如德等从瓜州率兵前往,次日早晨,到达栅下。才军夹水为阵,阿珠指挥骑兵渡水夹击,阵坚不可动,阿珠引退。才进逼,战不利而退,阿珠指挥步骑并进,遂大败。如德生擒张林,才仅以身免,士卒死者万余人。

丁卯日,硃禩孙被除名,抄没其家产。

秋,七月,辛未日,张世杰与刘师勇、孙虎臣等,大出舟师万馀艘,驻扎在焦山,命令以十舟为一方,碇泊江中流,非有号令,不得发碇,表示必死。元朝的阿珠登上石公山望之,说:“可以烧而走。”于是派遣健卒善射者千人,载以巨舰,分两翼夹射,阿珠居中,合势进战,继以火矢,篷樯俱焚,烟焰蔽江,诸军死战,欲走不能前。多赴江死。张弘范、董文炳、刘国杰又以锐卒横冲,世杰不再能指挥军队,奔往圌山,阿珠、弘范追击,获得白鹞子七百馀艘。师勇返回常州,虎臣返回真州。世杰请求增援;没有得到答复。国

杰,原本是女真人,姓乌库哩,后来进入中原,改姓刘。

他相貌魁梧,擅长骑马射箭,胆量和力量超过常人,多次立下军功,蒙古君主对他非常器重,下诏加封他为怀远大将军,赐号巴图。

国杰排行第二,所以人们称他为“刘二巴图”。

甲戌年,三学生和台谏、侍从等官员都上疏请求诛杀贾似道,太皇太后不同意。

等到贾似道上表自劾,并且说是被夏贵、孙虎臣所误导,请求保全余生,于是削去贾似道的三个官职,命令李庭芝护送贾似道回越州,以完成丧制,但贾似道留在扬州不回去。

王龠说:“贾似道既不忠于国家,又不尽孝道,请下诏严厉斥责他。”

贾似道于是回到绍兴,绍兴的守城官员关闭城门不接纳他。

王龠再次对太皇太后说:“本朝的权臣酿成祸患,没有像贾似道这样严重的。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不知道上了多少奏疏,陛下都压制不处理,不顾及人们的言论,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于是太皇太后下诏让贾似道居住在婺州。

婺州人听说贾似道来了,纷纷聚集起来用露布驱逐他。

丁丑年,又下诏将贾似道迁到建宁府。

翁应龙被诛杀后,廖莹中、王庭被除名,流放到岭南,他们都自杀了。

于是御史孙嵘叟等人又认为对贾似道的处罚太轻,请求斩首以正法。

方回复上疏列举贾似道的十项罪状:侥、讦、贪、淫、褊、骄、吝、专、忍、谬。

太皇太后仍然不听。

翁合上言说:“贾似道总揽大权,欺骗皇上,卖国招兵,专权虐民,滔天大罪,人人皆知,迫于众怒,仅仅贬谪到建宁。

建宁实际上是朱熹讲道的地方,即使是三尺童子也知道方向,听到贾似道的名字,都想呕吐,何况见到他的面呢?

应该将他流放到荒远之地以抵御魑魅。”

庚寅年,下诏将贾似道贬为高州团练副使,安置在循州,抄没他的家产,派遣使者押送他到贬所。

会稽县尉郑虎臣因为他的父亲曾被贾似道流放,想要报仇,欣然请求押送贾似道。

贾似道当时住在建宁的开元寺,还有几十个侍妾。

郑虎臣到来后,将她们全部赶走,撤去轿盖,让贾似道在秋日的阳光下暴晒,命令轿夫唱杭州歌谣嘲笑他,每次点名都斥责贾似道,使他受尽羞辱。

一天,进入一座古寺,墙上刻有吴潜南行时题的字,郑虎臣叫贾似道说:“贾团练,吴丞相为什么会到这里?”

贾似道羞愧得无法回答。

到了泉州洛阳桥,遇到叶李从漳州被释放回来,在客店相见,叶李赋诗赠给贾似道,贾似道低头致谢。

追复皮龙荣的官职。

辛卯年,陈宜中辞去职位。

当初,张世杰准备出兵时,王龠说:“两位宰相应该有一人督师吴门,否则臣虽然年老无能为力,但如果能为国效死于边疆,也不敢推辞。”

等到张世杰在焦山战败,王龠又说:“没有什么比军事更重要。

现在两位宰相都担任都督,朝廷的决策和指挥,臣不得而知。

最近六月出兵,诸将没有统一指挥。

臣难道不知道吴门离京城不远?

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是因为大敌当前,如果不是陛下亲自率军,就应该由大臣督师。

现在张世杰因为诸将心不齐而战败,不知道国家还能承受几次失败!

臣既不能履行职责,又不能进言,请求罢免平章职位。”

太皇太后不同意。

京学士刘九皋等人伏阙上书,说:“陈宜中专权,结党贾似道;赵溍、赵与鉴都弃城逃跑,陈宜中却假借使过的说法来报答私恩;令狐概、潜说友都献城投降,陈宜中却接受他们的贿赂并成为他们的羽翼;文天祥率兵勤王,陈宜中却听信谗言阻挠他;贾似道丧师辱国,陈宜中表面上请求处罚他,实际上暗中庇护他;元兵逼近国门,勤王的军队却被留在京城不派遣;宰相应该出京督师,却畏缩犹豫,只是下令集议而不行动;吕师夔狼子野心,却让他通好乞盟;张世杰的步兵被用于水战,刘师勇的水兵被用于陆战,指挥失当,因此导致失败。

臣担心误国的将不止一个贾似道。”

当初,陈宜中处理事务多独断专行,不向王龠汇报,有人说京学的议论实际上是王龠唆使的。

上书后,陈宜中直接离开,派遣四批使者召他,他都不来。

壬辰年,太皇太后将刘九皋关入临安监狱。

手诏说:“给舍的奏章,说王龠和陈宜中必定难以长久共处。

加上王龠最近上奏请求免去平章职位,言辞中带有不平之气,确实如人们所说。

可以罢免王龠的平章军国重事职位,以少保、观文殿大学士的身份充任醴泉观使。”

这一年,王龠去世。

王龠清廉刚正,不阿附权势。

等到他担任宰相时,正值国家危亡之际,却未能协同谋划以挽救大局,士人议论都为他感到惋惜。

昝万寿投降后,两川的郡县大多投降,只有张珏坚守重庆不投降。

元主建立东西行枢密院,集结兵力围攻重庆。

巴延到达上都,面陈形势,请求进兵,于是被任命为右丞相。

巴延推辞说:“阿珠功劳多,臣应该居后。”

于是晋升阿珠为左丞相,同时下诏巴延直趋临安,阿珠继续攻打淮南,阿尔哈雅攻取湖南,万户宋都木达及武秀、张荣实、李恒、吕师夔等攻取江西。

元主还下诏告诉巴延说:“如果宋朝君臣相继归附,那么赵氏的族属可以保全无忧,宗庙也可以保持原状。”

癸巳年,下诏任命庐州知州夏贵为枢密副使、两淮宣抚大使,与淮东制置副使、扬州知州硃焕互调,召李庭芝回朝。

夏贵不接受诏令,硃焕仍然回到扬州,李庭芝也不动身。

重新起用文天祥为兵部尚书。

高斯得被罢免。

乙未年,任命殿中侍御史陈文龙为同签书枢密院事。

丙申年,因为开庆年间的兵祸,追责史嵩之,削去他的谥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注解

旃蒙大渊献: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旃蒙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大渊献可能是指特定的年份或事件。

德祐:南宋末代皇帝赵显的年号,时间为1275年至1276年。

度宗:南宋皇帝赵禥的庙号,其在位时间为1264年至1274年。

永绍陵:南宋度宗赵禥的陵墓。

吕师夔:南宋末年将领,曾在江州等地抵抗元军。

巴延:元朝将领,后被封为右丞相。

贾似道:南宋末年权臣,因专权误国,导致南宋灭亡,后被贬谪。

刘整:南宋末年将领,后投降元朝,成为元军的重要将领。

吕文焕:南宋末年将领,后投降元朝,成为元军的重要将领。

阿珠:元朝将领,因功被封为左丞相。

汪立信:南宋末年将领,任江淮招讨使,面对元军南下,表现出忠诚和悲壮,最终因国事绝望而自尽。

赵卯发:南宋末年池州通判,坚守城池,最终与妻子一同殉国。

华文阁待制:宋代官名,属于文官体系中的高级职位,主要负责文学、历史等文化事务的编纂和整理。

谥文节:谥号,是对已故官员的一种尊称,’文节’表示该官员在文学和节操方面有显著成就。

雍氏顺义夫人:雍氏是姓氏,顺义夫人是封号,通常授予有德行或有功勋的女性。

元太宗:元朝的第二位皇帝,名忽必烈,是元朝的建立者。

哈都:元太宗的长孙,具体历史记载不详。

北平王:元朝封号,授予有重要军事或政治地位的皇室成员。

安图:元朝官员,具体职责和事迹不详。

史天泽:元朝重要将领,曾任平章军国重事,对元朝的军事和政治有重要影响。

镇阳王:元朝封号,授予有重要军事成就的将领。

孙虎臣:南宋时期的将领,曾参与焦山之战。

夏贵:南宋末年将领,因不奉诏而被指责。

姜才:南宋时期的将领,曾率军攻元扬子桥。

唐震:南宋官员,曾任饶州知州,以忠义著称。

江万里:南宋官员,曾任特进、奉祠,以忠义著称。

文天祥:南宋末年抗元名将,后被起复为兵部尚书。

李芾:南宋官员,曾任湖南提刑,以忠义著称。

陈宜中:南宋末年宰相,因专权误国,导致南宋灭亡。

郝经:元朝官员,曾任礼部尚书,对元朝的政治和文化有重要影响。

韩震:南宋末年将领,曾建议迁都,但因政治斗争被陈宜中设计杀害。

陈过:南宋末年官员,任侍御史,主张严惩贾似道及其党羽,以整顿朝纲。

高斯得:南宋末年官员,因反对贾似道而被罢免。

庶僚:指朝廷中的普通官员。

畔官离次:指官员背离职责,离开岗位。

守令:指地方行政长官,如知府、县令等。

委印弃城:指官员放弃官职和城池,逃离职责。

耳目之司:指监察机构,如御史台等,负责纠察官员行为。

二三执政:指朝廷中的几位主要执政官员。

表里合谋:指内外勾结,共同谋划。

宵遁:指在夜间逃离。

天命未改:指国家的命运尚未改变,仍由原来的王朝统治。

国法尚存:指国家的法律仍然有效。

御史台:古代中国的监察机构,负责纠察官员的不法行为。

独松关: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附近,是南宋时期的重要关隘。

荆湖:指今湖北、湖南一带。

鄂:指今湖北省武汉市一带。

岳州:今湖南省岳阳市。

安抚使:宋代地方军政长官,负责安抚地方、维护治安。

荆江口:指长江与荆江交汇处,位于今湖北省荆州市附近。

洞庭湖:中国第二大淡水湖,位于湖南省北部。

徇:指公开处决以警示他人。

枢密院:宋代掌管军事的最高机构。

边城:指边疆地区的城池。

公田:指国家所有的土地,通常由农民租种。

蒙古文字:指元朝时期使用的蒙古文,用于官方文书和记录。

翰林院:古代中国的文官机构,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等。

国史院:负责编纂国史的机构。

扬州:今江苏省扬州市,南宋时期的重要城市。

钱唐:今浙江省杭州市,南宋的都城。

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

宁国府:今安徽省宣城市一带。

襄、樊:指今湖北省襄阳市和樊城区,南宋时期的重要军事要塞。

吉州:今江西省吉安市。

隆兴府:今江西省南昌市。

广德军:今安徽省广德县一带。

沙市城:今湖北省荆州市沙市区。

江陵:今湖北省荆州市。

归、峡、郢、复、鼎、澧、辰、沅、靖、随、常德、均、房:均为宋代州名,分布在今湖北、湖南一带。

上都:元朝的首都,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一带。

北京:指元朝的中都,今北京市。

潘屏:指潘氏家族的屏风,象征家族的荣耀。

福王:南宋宗室成员,被封为福王。

登闻鼓:古代朝廷设立的鼓,百姓可以击鼓鸣冤。

金坛县:今江苏省金坛市。

扬州拨发官:指扬州的地方官员,负责调度物资和军队。

扬子桥:位于今江苏省扬州市附近,是长江上的一座重要桥梁。

元军:指元朝的军队,元朝是由蒙古族建立的朝代,统治中国近百年。

吏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官员的选拔、考核等事务。

霅川之变:指历史上的一次政治变动,具体背景和细节需进一步考证。

巴陵:古代地名,今湖南省岳阳市一带,历史上曾为重要军事和政治中心。

天师:道教中的高级职位,通常指张天师,是道教的领袖之一。

宁国县:古代地名,今安徽省宁国市。

常州: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常州市。

濠州:古代地名,今安徽省凤阳县一带。

吕城:古代地名,今江苏省丹阳市吕城镇。

何基:南宋时期的学者,被赐谥文定。

王柏:南宋时期的学者,被赠承事郎。

张珏: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四川制置副使。

高达:元朝官员,曾任参知政事。

吕文福:南宋时期的官员,后降元。

陈文龙:南宋末年官员,因反对贾似道而被任命为同签书枢密院事。

吴继明:南宋时期的官员,曾复蒲圻、通城、崇阳三县。

廉希宪:元朝官员,曾任江陵地区的行政长官。

昝万寿:南宋时期的将领,后降元。

汪良臣:元朝将领,曾进攻嘉定。

翁应龙:南宋时期的官员,后被诛。

李庭芝: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知枢密院事。

梅应春:南宋时期的官员,后以城降元。

张世杰:南宋末年将领,因战败被指责。

刘师勇:南宋时期的将领,曾复常州。

张弘范:元朝将领,曾参与焦山之战。

董文炳:元朝将领,曾参与焦山之战。

刘国杰:元朝将领,曾参与焦山之战。

杰:原名乌库哩杰,女真人,后改姓刘,因其勇猛善战,被蒙古主封为怀远大将军,赐号巴图。

太皇太后:南宋末年的实际掌权者,对贾似道的处理态度犹豫不决。

婺州:今浙江金华,贾似道被贬谪的地方。

建宁府:今福建建瓯,贾似道再次被贬谪的地方。

高州团练副使:贾似道被贬谪后的官职。

循州:今广东惠州,贾似道被安置的地方。

郑虎臣:会稽县尉,因父亲曾被贾似道迫害,主动请求押送贾似道。

吴潜:南宋末年丞相,因反对贾似道而被贬。

叶李:南宋末年官员,因反对贾似道而被贬,后遇贾似道并赠诗。

皮龙荣:南宋末年官员,因反对贾似道而被贬,后追复官职。

刘九皋:京学士,因上书弹劾陈宜中而被下狱。

史嵩之:南宋末年官员,因开庆兵祸被追罪。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宋末年德祐年间(1275-1276年)的历史事件,主要描述了元军南侵、南宋朝廷的应对以及一些重要人物的命运。这段历史是南宋灭亡的关键时期,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的腐败与无能,以及一些忠臣义士的坚守与牺牲。例如,赵卯发与妻子雍氏的殉国行为,体现了儒家文化中‘忠孝节义’的价值观,展现了南宋士人在国难当头时的气节与担当。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再现了南宋末年的动荡局势。尤其是对赵卯发夫妇殉国场景的描写,情感真挚,令人动容。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元军南侵、南宋朝廷应对措施以及各地官员和将领的反应的详细记载,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宋灭亡的原因和过程。

此外,这段文字还反映了元朝初年的军事策略和政治手段。元军在征服南宋的过程中,不仅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还通过招降纳叛、分化瓦解等手段,逐步削弱南宋的抵抗力量。这种多元化的征服策略,为研究元朝初年的历史提供了重要参考。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南宋末年社会的复杂面貌和人们的精神风貌,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末年与元朝之间的战争及其相关人物的活动。文中涉及的人物多为南宋的忠臣义士,他们在国家危难之际,表现出极高的忠诚和牺牲精神。例如,史天泽在病重时仍关心国家大事,贾似道在战败后仍试图组织抵抗,文天祥则毅然决然地组织义军抗元。这些人物的事迹不仅展示了他们的个人品质,也反映了南宋末年社会的动荡和人民的苦难。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忠义观念。忠义是中国古代社会的重要价值观,尤其在国家和民族面临危机时,忠义精神成为维系社会秩序和民族认同的重要力量。文中的人物如史天泽、贾似道、文天祥等,都是忠义精神的典型代表。他们的行为和言语,不仅是对个人品德的体现,也是对忠义文化的传承和弘扬。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对人物言行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他们的性格和情感。例如,史天泽在病重时的附奏,贾似道在战败后的无奈,文天祥在组织义军时的慷慨激昂,都通过简洁的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叙述方式不仅增强了文本的感染力,也使读者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人物的内心世界。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记录了南宋末年与元朝之间的战争及其相关人物的活动,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这些人物事迹的记载,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以及当时人们的思想和情感。这些资料不仅对历史研究有重要价值,也对今天的我们有着深刻的启示意义。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末年元军南下时的政治动荡和军事失败,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无能。贾似道作为权臣,其专权和误国政策直接导致了南宋的衰败。陈宜中、汪立信等人物的行为,展示了在国难当头时,不同人物的不同选择和命运。

文中通过一系列事件的叙述,如贾似道的罢免、汪立信的自尽、韩震的被杀等,深刻揭示了南宋末年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复杂。同时,元军将领巴延的军事才能和对宋军的胜利,也反映了元朝的强大和南宋的无力回天。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无能,如陈宜中、陈过等人的政治斗争,以及高斯得等人的改革主张。这些内容不仅展示了南宋末年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复杂,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深刻揭示了南宋末年政治腐败、军事失败和社会动荡的复杂局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末年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以及元朝南下的历史进程。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南宋末年元军南下攻宋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与无能,以及元军的强势进攻。文中通过多个场景的描写,揭示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外敌入侵时的无力与混乱。官员们纷纷逃离职责,朝廷的监察机构无法发挥作用,执政官员也无法带领群臣抵抗外敌。这种内部的腐败与无能,直接导致了南宋的迅速崩溃。

文中还描写了元军的强势进攻,元军将领如巴延、阿尔哈雅等人展现了高超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他们不仅在战场上屡战屡胜,还通过安抚政策赢得了部分南宋官员和百姓的支持。元军的胜利不仅依靠武力,还通过政治手段分化瓦解了南宋的抵抗力量。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南宋官员的抵抗与牺牲,如李庭芝、苗再成等人,他们在面对元军的进攻时,表现出了坚定的抵抗意志和英勇的战斗精神。然而,这些局部的抵抗无法改变南宋整体崩溃的命运。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南宋末年社会的动荡与危机,揭示了朝廷内部的腐败与无能对国家命运的严重影响。同时,文中也展现了元军的强势与南宋的无力,反映了历史的必然性。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场景的描写,展现了复杂的历史背景和人物形象。文中既有对朝廷内部腐败的揭露,也有对元军强势进攻的描写,还有对南宋官员抵抗与牺牲的赞颂。这种多角度的描写使得文章内容丰富,情节紧凑,具有很强的历史感和艺术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是研究南宋末年历史的重要资料,它详细记录了元军南下攻宋的过程,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腐败与无能,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危机。通过对这段历史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灭亡的原因,以及元朝统一中国的历史进程。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末年与元朝之间的军事冲突和政治变动,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文中提到的多个历史人物和事件,如阿珠的军事行动、吏部尚书常楙的进言、天师张宗演的召见等,都是南宋末年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南宋末年士人的忠诚与无奈。常楙的进言反映了士人对国家命运的关切和对君主决策的影响。同时,文中提到的赐谥、赠官等行为,也体现了当时社会对学者和官员的尊重与认可。

艺术特色方面,这段文字以简洁明了的语言记录了复杂的历史事件,通过具体的人物和行动展现了历史的进程。例如,阿珠的军事策略、廉希宪的行政措施等,都以生动的细节描绘了历史人物的形象和行动。

历史价值方面,这段文字为研究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末年的政治局势、军事冲突以及社会变迁。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南宋末年的社会风貌和文化内涵,为我们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南宋末年权臣贾似道的倒台过程,以及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贾似道作为南宋末年的权臣,专权误国,导致南宋灭亡。他的倒台过程充满了戏剧性,先是三学生及台谏、侍从上疏请诛贾似道,但太皇太后不许。后来贾似道上表自劾,请求保命,最终被削官贬谪。

贾似道的倒台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太皇太后对贾似道的处理态度犹豫不决,显示出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贾似道的倒台也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

贾似道的倒台过程充满了戏剧性,先是三学生及台谏、侍从上疏请诛贾似道,但太皇太后不许。后来贾似道上表自劾,请求保命,最终被削官贬谪。贾似道的倒台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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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的倒台过程也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太皇太后对贾似道的处理态度犹豫不决,显示出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贾似道的倒台也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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