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原文

起著雍执徐十月,尽玄黓涒滩七月,凡四年有奇。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四年(蒙古至元五年)

冬,十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皇子宪生。

参知政事常挺罢,寻卒。

蒙古以中书、枢密事多壅滞,言者请置督事官各二人。离鸣上言曰:“官得人,自无滞政。臣职在奉宪,愿举察之,毋为员外置人也。”己卯,诏:“中书省、枢密院,凡有事民御史台同奏。”

蒙古立河南等路行中书省,以参知政事阿哩行中书省事。庚辰,以御史中丞阿哩为参知政事。

庚寅,蒙古命从臣录《毛诗》、《论语》、《孟子》。

乙未,蒙古享于太庙。

蒙古中书省言前朝必有《起居注》,故善政嘉谟,不致遣失;诏即以和尔果斯、通呼喇充翰林待制兼起居注。

戊戌,蒙古宫城成。刘秉忠辞领中书省事,许之,为太保如故。

己亥,诏:“四川州县盐酒课再免征三年。”

十一月,癸丑,枢密院言:“南平镇抚使韩宣,筑城于渝、嘉、开、达、常、武诸州县,峡州至江陵,水陆有备。宣尽瘁以死,宜视殁于王事加恩。”诏任其子承节郎。

戊午,皇子锽生。

庚申,襄阳军攻沿山诸寨,为阿珠所败,被杀甚众。

丙寅,福建安抚使汤汉再辞免,乞祠禄,诏别授职。

辛未,以文武官在选,困于部吏,隆寒旅琐可闵,命吏部长、贰、郎官日趣铨注,小有未备,特与放行,违者有刑。自是隆寒盛暑,申严戒饬。

壬申,行义役法。

癸酉,蒙古御史台言:“立台数月,发摘甚多,追理侵欺粮粟近二万石,钱物称是。”诏褒谕之。

蒙古朝仪未立,凡遇称贺,臣庶杂至帐殿前。执法者患其喧扰,不能禁。太常少卿王磐上疏曰:“按旧制,天子宫门不应入而入者,谓入阑入;阑入之罪,由第一门至第三门轻重有差。宜令宣徽院籍两省而下百官姓名,各依班序,听通事舍人传呼赞引,然后进。其越次者,殿中司纠察定罚。不应入而入者,准阑入罪。庶朝廷之礼渐可整肃。”于是议定朝仪。

十二月,戊寅,蒙古以中都、南京、北京州郡大水,免田科。

丙戌,签书枢密院事包恢罢。

辛卯,以夏贵为沿江制置使兼知黄州。

戊戌,以汪立信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五年(蒙古至元六年)

春,正月,丁未,以李庭芝为两淮制置大使兼知扬州。州新遭火,公私萧然。庭芝放民岁盐二百馀万,又凿河四十里入金沙馀庆场,以省车运。始,平山堂瞰扬城,敌至则构望楼其上,张弓弩以射城中。庭芝筑大城包之,募汴南流民二万馀人以实之,号武锐军。修学赈饥,民德之如父母。

甲寅,蒙古刘秉忠、博啰,奉诏命赵秉温、史杠访前代知礼仪者肄习朝仪。秉忠曰:“二人习之,虽知之莫能行也。”诏许用十人。乃访问于金故老乌库哩居贞等,遂偕许衡、徐世隆,稽古典,参时宜,沿情定制而肄习之。秉忠又曰:“无乐以相须,则礼不备。”诏搜访乐工,依律运谱,被诸乐歌。

戊午,蒙古阿珠率众侵复州、德安府、京山等处,掠万人而去。

右丞相叶梦鼎,扼于贾似道,不得行其志,乃引杜衍故事致仕,单车宵遁。癸亥,诏以少保、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州,辞不拜。以马廷鸾参知政事。甲戌,以江万里参知政事。

蒙古括诸路兵以益襄阳,遣史天泽与枢密副使呼喇楚往经画之。天泽至,吕文焕遣吏饷以盐、茗。天泽筑长围,起万山,包百丈山,令南、北不相通。又筑岘山、虎头山为一字城,联亘诸堡,为久驻计。

蒙古阿哈玛特专总财赋,以新立宪台,言于蒙古主曰:“庶务责成各路,钱谷付之转运;今绳治之,事何由办?请罢御史台及诸道提刑司。”廉希宪曰:“立台察,古制也。内则弹劾奸邪,外则察视非常,访求民瘼;裨益国政,无大于此者。如阿哈玛特所言,必使上下专恣,贪暴公行,事岂可集耶?”阿哈玛特语塞,乃止。

二月,己丑,蒙古颁行新字,诏曰:“国家创业朔方,制用文字,皆取汉楷及辉和尔字以达本朝之言。考诸辽、金及遐方诸国,例合有字。今文治寝兴,字书尚缺,特命国师帕克斯巴创蒙古新字,颁行诸路,译写一切文字,期于顺言达事而已。”更号帕克斯巴为“大宝法王”。其字凡千馀,大要以谐声为宗。寻诏诸路蒙古字学各置教授。

三月,丙午,蒙古阿珠自白河率兵围樊城,遂筑堡鹿门山。

己未,诏浙西六郡公田设官督租有差。

辛酉,京湖都统制张世杰,将兵拒蒙古围樊之军,战于赤滩浦,败绩。时群臣多言高达可援襄阳者,御史李旺入言于贾似道,似道曰:“吾用达,如吕氏何?”旺出,叹曰:“吕氏安,则赵氏危矣。”吕文焕闻达且至,亦不乐,以语其客,客曰:“易耳。今朝廷以襄急,故遣达;吾以捷闻,则达必不成遣矣。”会获哨骑数人,文焕即以大捷奏,然朝廷实未尝急于援襄也。

戊辰,以江万里为左丞相,马廷鸾为右丞相。廷鸾每见文法太密,功赏稽迟,将校不出死力于边阃,升辟稍越拘挛。贾似道颇疑异己,黥堂吏以泄其愤。

己巳,以马光祖知枢密院事。

夏,四月,辛巳,蒙古制玉玺大小十纽。

高邮夏世贤,七世义居,癸巳,诏署其门。

甲午,蒙古遣使祀岳、渎。

五月,己酉,知枢密院事

马光祖罢,提举洞霄宫。

乙卯,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程元凤卒。元凤之在政府也,一仕者求迁,元凤谢之。其人累请,不许,乃以先世为言。”元凤曰:“先公畴昔相荐者,以元凤恬退故也。今子所求躐次,岂先大夫意哉?矧以国家官爵报私恩,元凤所不敢。”有尝遭元凤论列者,后见其可用,更荐拔之,曰:“前日之弹劾,成其才也;今日之擢用,尽其才也。”帝闻讣,震悼,赠少师,谥文清。

蒙古洧川县达噜噶齐贪暴,盛夏役民捕蝗,禁不得饮水。民不胜忿,击之而毙。有司当以大逆,置极刑者七人,连坐者五十馀人。开封判官袁裕曰:“达噜噶齐自犯众怒而死,安可悉归罪于民?”议诛首恶一人,馀各杖之有差。部使者录囚至县,疑其太宽,裕辨之益力,遂陈其事于中书,刑曹竟从裕议。

六月,庚辰,皇子昰生。

高丽国王禃遣其世子愖朝于蒙古。

秋,七月,辛酉,蒙古制太常寺祭服。

癸酉,蒙古立国子学。降诏,谕宋官民以不欲用兵之意。

蒙古主命诸路决滞狱,释轻罪。

沿江制置副使夏贵袭蒙古阿珠于新郢,败绩。初,贵率众援襄、樊,乘春水涨,轻兵部粮至襄阳城下,惧蒙古军掩袭,与吕文焕交语而还。及秋,大霖雨,汉水溢,贵分遣舟师出没东岸林谷间。阿珠谓诸将曰:“此虚行,不可与战,宜整舟师以备新城。”明日。贵果趣新城,至虎尾州,为蒙古万户解汝楫等舟师所败,士卒溺汉水死者甚众,战舰五十艘皆没。范文虎以舟师援贵,至灌子滩,亦为蒙古所败,文虎以轻舟遁。

八月,丙申,蒙古诏:“诸路劝课农桑,命中书省采农桑事,列为条目,仍令提刑按察司与州县官相风土之所宜,讲究可否,别颁行之。”

九月,丙寅,明堂礼成,加上皇太后尊号曰寿和圣福。

辛未,蒙古以呼喇楚、史天泽并平章政事,阿哩为中书右丞、行河南等路中书省事,赛喜谔德齐行陕西五路、西蜀、四川中书省事。

蒙古主归自上都。

高丽权臣林衍废其主禃而立禃弟安庆公淐。八月,己卯,蒙古遣使往其国详问,条具以闻。

冬,十月,蒙古刘秉忠等奏朝仪已定,请备执礼员;诏丞相安图择蒙古宿卫士可习容止者百馀人肄之。己卯,定朝仪服色。

蒙古鄂尔多布哈、李谔还自高丽,以其臣金方庆至,奉权国王淐表,诉国王王禃遘疾,令弟淐权国事。丁亥,诏遣兵部侍郎赫迪、淄莱总管判官徐世雄召禃、淐及林衍俱赴阙,命国王特默格以兵压其境,赵璧行中书省于东京。仍降诏谕高丽国军民。

十一月,癸卯,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以林衍作乱,挈西京五十馀城附于蒙古。丁未,发兵往定。高丽国王禃遣其臣朴烋从赫迪入朝,表称受诏已复位,寻当入觐。乃命止诛林衍,馀无所问。

庚午,蒙古敕:“诸路鳏寡废疾之人,月给米二斗。”

先是蒙古主以安南入贡不时,以同签土番经略使张庭珍为朝列大夫、安南国达噜噶齐,由吐蕃、大理至安南。世子光昺立受诏,庭珍责之曰:“皇帝不欲以汝土地为郡县,而听汝称籓,遣使喻旨,德至厚也。王犹与宋为脣齿,妄自尊大!今百万之师围襄阳,拔在旦夕,席卷渡江,则宋亡矣,王将何恃?且云南之兵,不两月可至汝境,覆汝宗祀有不难者,其审谋之!”光昺惶恐,下拜受诏。既而语庭珍曰:“天子怜我,而使者多无礼。汝官朝列,我王也,相与抗礼,古有之乎?”庭珍曰:“有之。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光昺曰:“汝过益州,见云南王,拜否?”庭珍曰:“云南王,天子之子;汝蛮夷小邦,特假以王号,岂得比云南王?况天子命我为安南之长,位居汝上耶?”光昺曰:“大国何索我犀象?”庭珍曰:“贡献方物,籓臣职也。”光昺无以对,益惭愤,使卫兵露刃环立以恐庭珍,庭珍解所佩刀,坦卧室中,曰:“听汝所为。”光昺及其臣皆服。至是遣使随庭珍入贡。

蒙古筑新城于汉水西。

十二月,癸酉,少师、卫国公吕文德卒。文德以许蒙古置榷场为恨,每曰:“误国家者我也!”因疽发背,致仕。卒,谥武忠。贾似道以其婿范文虎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总禁兵。

是岁,蒙古益都、淄、莱大水,河南、河北、山东诸郡蝗,恩州、曹州、开元、东昌、大名、东平、济南、高唐、固安饥,赈之。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

春,正月,壬寅,以李庭芝为京湖制置大使,督师援襄、樊。时夏贵、范文虎相继大败,闻庭芝至,文虎遗书贾似道曰:“吾将兵数万入襄阳,一战可平,但愿无使听命于京阃,事成则功归于恩相矣。”似道即命文虎为福州观察使,其兵从中制之。庭芝屡约进兵,文虎但与妓妾、嬖幸击鞠饮宴,以取旨未至为辞。

初,蒙古主命刘秉忠、张文谦、许衡定官制,衡考古今分并统属之序,去其权摄、增置、冗长、侧置者,凡省、部、院、台、郡、县与夫后妃、储籓、百司所联属统,制定为图,至是奏上之。使集公卿,杂议中书、院、台行移之体,衡曰:“中书佐天子总国政,院、台宜具呈。”时商挺在枢密,高鸣在台,皆定为咨禀,因大言以动衡曰:“台、院皆宗亲大臣,若一忤,祸不可测。”衡曰:“吾论国制耳,何与于人!”遂以其言质于蒙古主前,蒙古主曰:“衡言是也。

丙午,蒙古左丞相耶律铸、右丞相廉希宪并罢。时有诏释大都囚,西域人伊赞玛鼎,为怨家所诉,系狱,亦被原免;蒙古主自开平还,怨家复诉之。时希宪在告,实不预其事,乃取堂判补署之曰:“天威不测,岂可幸其独不署以苟免耶?”希宪入见,以诏书为言,蒙古主曰:“诏释囚耳,岂有诏释伊赞玛鼎耶?”对曰:“不释伊赞玛鼎,臣等亦未闻此诏。”蒙古主怒曰:“汝等号称读书,临事乃尔,宜得何罪?”对曰:“臣等忝为宰相,有罪当罢退。”蒙古主曰:“但从汝言。”即与铸同罢。

蒙古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以平章政事呼图达尔为中书左丞相,国子祭酒许衡为中书左丞,制国用使阿哈玛特平章尚书省事。

阿哈玛特多智巧,以功利自负。蒙古主急于富国,试以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史天泽争辨,屡有以诎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专愎益甚。尚书省既立,诏:“凡铨选各官,吏部定拟资品呈尚书,尚书咨中书,中书闻奏。”阿哈玛特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安图以为言,蒙古主令问阿哈玛特,阿哈玛特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图因请“自今惟重刑及迁上路总管始属之臣,馀并付阿哈玛特。”蒙古主从之。阿哈玛特遂请重定条画,下诸路,括户口,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

庚戌,以高达为湖北安抚使、知鄂州,孙虎臣起复淮东安抚副使、知淮安州。贾似道迫于人言,故起用达;达怀宿憾,不为似道用。

甲寅,高丽国王禃遣使诣蒙古言:“臣已复位,今从七百人入觐。”诏令从四百人来,馀留之西京。诏改西京曰东宁府,画慈悲岭为界,以莽赉扣为安抚高丽使,率兵戍其西境。

辛西,颁《成天历》。

丙寅,以广东经略安抚使陈宗礼签书枢密院事,吏部尚书赵顺孙同签书枢密院事。

故事,宫中饮宴,名曰排当。理宗朝,排当之礼,多内侍自为之,遇有排当,则必有私事密启;帝即位,益盛,至出内帑为之。宗礼尝上疏言:“内侍用心,非借排当以侵羡馀,则假秋筵以奉殷勤,不知费几州汗血之劳,而供一夕笙歌之乐。请禁绝之。”不报。

丁卯,帝制《字民》、《牧民》二训,以戒百官。

戊辰,左丞相江万里罢。万里以襄、樊为优,屡请益师往救,贾似道不答,万里遂力求去,出知福州。时王应麟起为起居郎兼权吏部侍郎,上言曰:“国家所恃者大江,襄、樊其喉舌,议不容缓。朝廷方从容如常时,事几一失,岂能自安?”贾似道谋复逐之,会应麟以忧去。

二月,辛未朔,蒙古前中书右丞相巴延为枢密副使。

甲戌,蒙古筑昭应宫于高梁河。

丙子,蒙古主御行宫,观刘秉忠、博啰、许衡及太常卿徐世隆所起朝仪,大悦,举酒赐之。

丁丑,蒙古以岁饥,罢修筑宫城役夫。

壬辰,蒙古立司农司,以参知政事张文谦为卿,设四道巡行劝农司。文谦请开籍田,行祭先农、先蚕等礼。阿哈玛特议拘民间铁,官铸农器,高其价以配民,创立行户部于东平、大名以造钞,及诸路转运使干政害民;文谦悉极论罢之。

乙未,襄阳出步骑万馀人,兵船百馀艘,攻蒙古万山堡,为万户张弘范等所败。

高丽国王禃朝于蒙古。蒙古令国王特默裕举军入高丽旧京,以托克托多勒、焦天翼为其国达噜噶齐,护送禃归国。仍下诏:“林衍废立,罪不可赦;安庆公淐,本非得已,在所宽宥。有能执送衍者,虽其党,亦必重增官秩。”

三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蒙古改诸路行中书省为行尚书省。

癸丑,诏曰:“吏以廉称,自古有之。今绝不闻,岂不自章显而壅于上闻欤?其令侍从、卿监、郎官各举廉吏,将显擢焉。”

甲寅,蒙古主如上都。

戊午,蒙古阿珠与刘整上言:“围守襄阳,必当以教水军、造战舰为先务。”诏许之。于是造战舰五千艘,日练水军七万人,虽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之。

蒙古平章尚书省事阿哈玛特,势倾中外,一时大臣多阿附之。中书左丞许衡,每与之议,必正言不少让。已而其子呼逊有同签枢密之命,衡独执奏曰:“国家事权,兵、民、财三者而已。今其父典民与财,子又典兵,不可。”蒙古主曰:“卿虑其反耶?”衡对曰:“彼虽不反,此反道也。”帝以语阿哈玛特,阿哈玛特由是怨衡,欲以事中之。衡屡入辞免,蒙古主不许。

四川制置司遣将修合州城,蒙古立武胜军以拒之。总帅汪惟正,临嘉陵江作栅,扼其水道,夜悬灯栅间,编竹为笼,中置火炬,顺地势转走,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南师知有备,不敢逼。

廉希宪既罢,蒙古主念之,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蒙古主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哈玛特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怒宴乐尔。”蒙古主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饮!”阿哈玛特惭而退。希宪有疾,医言须用沙糖,家人求于外,阿哈玛特与之二斤,希宪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受奸人所与求活也。”蒙古主闻而遣赐之。

夏,四月,戊寅,以文天祥兼崇政殿说书、真学士院,寻罢。

贾似道以去要君,命学士降诏。天祥当制,语皆讽似道。时内制,相承必先呈稿于宰相,天祥独不循

此例。似道见制,意不满,讽别院改作,天祥援杨亿故事,亟求解职,迁秘书监,似道又使台官张志立劾罢之。天祥数被斥,乃援钱若水例致仕,时年三十七。

壬午,蒙古檀州陨黑霜二夕。

己丑,蒙古高丽行省奏言:“高丽林衍死,其子惟茂擅袭令公位,为尚书宋宗礼所杀。岛中民皆出降,已还之旧京。衍党裴仲孙等复集馀众,立王禃庶族承化侯为王,窜入珍岛。”

五月,辛丑,以吴革为沿江制置宣抚使。

癸卯,四川制置司遣都统牛宣,与蒙古陕西签省伊苏岱尔、严忠范等战于嘉定、重庆、钓鱼山、马湖江,皆败,宣为蒙古所获,遂破三寨。

丁未,蒙古以同知枢密院事哈达为平章政事。

丙辰,蒙古尚书省言:“诸王遣使取索诸物及铺马等事,请自今并以文移,毋得口传教令。”从之。

蒙古改宣徽院为光禄司,仍以乌珍充使。

六月,庚午,诏:“《太极图说》、《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天下士子宜肄其文。”

庚辰,皇子宪薨。

丙申,蒙古立籍田于大都之东南郊,从张文谦之言也。

蒙古禁民擅入宋境剽掠。

秋,七月,复开州,更铸印给之。

蒙古都元帅伊苏岱尔侵光州。

八月,戊辰朔,蒙古筑环城以逼襄阳。

壬辰,诏:“郡县行推排法,虚加寡弱户租,害民为甚。其令各路监司询访,亟除其弊。”

诏贾似道入朝不拜。每朝退,帝必起避席,目送之出殿庭始坐。癸巳,诏十日一朝。

时蒙古攻围襄、樊甚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作半闲堂,延羽流,塑己像其中,取宫人叶氏及倡尼有美色者为妾,日肆淫乐,与故博徒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有妾兄来,立府门若将入状,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据地斗蟋蟀,所押客戏之曰:“此军国重事耶?”酷嗜宝玩,建多宝阁,一日一登玩。闻余玠有玉带,已殉葬,发冢取之。人有物,求不与,辄得罪。自是或累月不朝,虽朝享景灵宫亦不从驾。有言边事者,辄加贬斥。一日,帝问曰:“襄阳围已三年,奈何?”似道对曰:“北兵已退,陛下何从得此言?”帝曰:“适有女嫔言之。”似道诘其人,诬以它事,赐死。由是边事虽日急,无敢言者。

兰溪处士金履祥,以襄、樊之师日急,进“牵制捣虚”之策,请以重兵由海道直趋燕蓟,则襄、樊之师不攻而自解,闻者以为迂阔。然履祥所叙海舶经由之郡县,以及巨洋、别坞,难易远近,后验之无或爽者。

九月,庚戌,以黄万石为沿海制置使。

冬,十月,丁丑,诏:“范文虎总统殿前司两淮诸军,往襄、樊备御,赐犒师钱一百五十万。”

台州大水;己卯,诏发仓米赈之。

甲申,以陈宗礼、赵顺孙兼权参知政事。

乙酉,蒙古享于太庙。

己丑,蒙古主归自上都,议立三省。侍御史高鸣上封事曰:“臣闻三省设自近古,其法,由中书出,改移门下。议不合,则有驳正或封还诏书;议合,则还移中书。中书移尚书,尚书乃下六部、郡国。方今天下大于古而事益繁,取决一省,犹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贤俊萃于一堂,速署参决,自免失政,岂必别官异坐而后无失政乎?故曰政贵得人不贵多,不如一省便。”蒙古主深然之。

闰月,己酉,以安吉州水,免公田租。

十一月,丁丑,以嘉兴、华亭两县水,免公田、民田租。

陈宗礼疏言:“国所以立曰天命、人心,因其警而加敬畏,天命未有不可回也;因其未坠而加绥定,人心未尝不可回也。”

庚辰,诏犒赏襄、郢屯戍将士。

癸未,蒙古命西夏管民官禁僧徒冒据民田。

壬辰,蒙古申明劝课农桑赏罚之法。

乙未,陈宗礼罢,寻卒。

十二月,丙申朔,蒙古改司农司为大司农司,添设巡行劝农使、副各四员,以御史中丞博啰兼大司农卿。安图言博啰以台臣兼领,前无此例,蒙古主曰:“司农非细事,朕深喻此,故令博啰总之。”寻以都水监隶大司农司。

蒙古以赵良弼为秘书监、充国信使,使日本。

丁未,金齿、骠国二部酋长内附于蒙古。

蒙古以董文炳为山东路统军副使,治沂州。沂与宋接壤,镇兵仰内郡饷运。有诏和籴本部,文炳命收州县所移文。众惧违诏旨,文炳曰:“第止之。”乃遣使入奏,略曰:“敌人接壤,知吾虚实,一不可;边民供顿甚劳,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惧来者,三不可。”蒙古主大悟,罢之。

蒙古张弘范言于史天泽曰:“今规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也。然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无御之者。而江陵、归、峡行旅休卒,道出襄阳者相继,宁有自毙之时乎?若筑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速毙之道也。”天泽从之,遂城万山,徙弘范于鹿门。自是襄、樊道绝,粮援不继。

是岁,蒙古以应昌府及山东、淄、莱路饥,赈之。南京、河南两路旱,减其赋。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七年(元至元八年)

春,正月,乙丑朔,封皇子昰为建国公。

召汤汉、洪天赐,不至。

诏戒贪吏。

己卯,蒙古以同签河南行省事阿尔哈雅参知尚书省事。丙戌,蒙古高丽安抚阿哈等略地珍岛,与林衍馀党遇,多所亡失。中书省臣言,谍知珍岛馀粮将竭,宜乘弱攻之;诏不许,令巡视险

要,常为之备。

壬辰,蒙古敕:“诸鳏寡孤独疾病不能自荐者,官给庐舍、薪米。”

二月,丁酉,蒙古发中都、真定、顺天、河间、平、滦民二万八千馀人筑宫城。

己亥,蒙古罢诸路转运司入总管府,移陕蜀行中书省于兴元。

癸卯,蒙古以东京行省事赵璧为中书右丞。

蒙古四川行省伊苏岱尔言:“比因饥馑,盗贼滋多。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敕中书详议。安图奏曰:“强窃盗贼,一皆处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

甲辰,蒙古命呼图达尔持诏招谕高丽林衍馀党裴仲孙。

乙巳,蒙古大理等处宣慰都元帅保赫鼎、王傅库库岱等,谋毒杀皇子云南王呼格齐,事觉,并伏诛。

辛酉,蒙古敕:“凡讼而自匿及诬告人罪者,以其罪罪之。”

三月,乙丑,蒙古增置河东、山西道按察司,改河东、陕西道为陕西、四川道,山北东、西道为山北、辽东道。

甲申,蒙古主如上都。

蒙古中书左丞许衡上疏论阿哈玛特专权、罔上、蠹政、害民诸事,不报,因以老病请解机务。蒙古主不许,且命举自代者。衡奏曰:“用人,天子之大柄也。臣下泛论其贤否则可,若授之以位,则当断自宸衷,不可使臣下有市恩之渐。”乙酉,拜衡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即燕京南城旧枢密院设学。衡闻命,喜曰;“此吾事也。”因请征其弟子王梓、耶律有尚、姚燧等十二人为斋长。时所选弟子皆幼稚,衡待之如成人,爱之如子,出入进退,其严如君臣。其为教,因觉以明善,因善以开蔽,相其动息以为张弛。课诵少暇,即习礼,或习书算,少者则令习拜跪、揖让、进退、应对。或射,或投壶,负者罚读书若干遍。久之,诸生人人自以为得师。

蒙古侍讲学士图克坦公履欲奏行科举,知蒙古主于释氏重教而轻禅,乃言懦亦有之;科举类教,道学类禅。蒙古主怒,召姚枢、许衡与宰臣廷辨。董文忠自外入,蒙古主曰:“汝日诵《四书》,亦道学者。”文忠对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经讲孔、孟之道而为诗赋,何关修身,何益治国!由是海内之士,稍知从事实学。臣今所诵皆孔、孟之言,焉知所谓道学!而俗儒守亡国馀习,欲行其说,故以是上惑圣听。恐非陛下教人修身治国之本也。”事遂止。

是月,以和州、吉州、无为、镇巢、安庆诸州、平江府饥,赈之。

夏,四月,壬寅,蒙古经略司实都言:“高丽逆党裴仲孙,稽留使命,负固不服,请与浩尔齐、王国昌分道进讨。”蒙古主从之,命高丽签军征珍岛。

戊午,范文虎与蒙古阿珠等战于湍滩,军败,统制硃胜等百馀人为蒙古所获。

五月,乙丑,蒙古以东道兵围守襄阳,命赛音谔德齐、郑鼎率诸将水陆并进,以趣嘉定;汪良臣、彭天祥出重庆,扎拉布哈出泸州,立吉思出汝州,以牵制之。所至顺流纵筏,断浮桥,获将卒、战舰甚众。

辛未,蒙古分大理国三十七部为三路,以大理八部蛮新附,降诏抚谕。

壬申,蒙古造内外仪仗。

己卯,蒙古以史天泽平章军国重事。

蒙古实都言:“珍岛贼徒败散,馀党窜入耽罗。”

乙酉,赐礼部进士张镇孙以下五百二人及第、出身。

六月,甲午,蒙古敕枢密院:“凡军事径奏,不必经由尚书省;其干钱粮者议之。”

丙申,以诸暨大雨、暴风,发米赈被水之家。

癸卯,范文虎将卫卒及两淮舟师十万进至鹿门。时汉水溢,阿珠夹汉东、西为阵,别令一军趣会丹滩,击其前锋。诸将顺流鼓噪,文虎军逆战,不利,弃旗鼓,乘夜遁去。蒙古俘其军,获战船、甲仗不可胜计。

是月,淮东制置使印应雷城五河口,命镇江转米十万石贮新城,赐名安淮军。蒙古统军司库春、董文炳来争,不能得。

秋,七月,壬戌朔,蒙古设回回司天台官属。

壬午,四川制置使硃禩孙言:“五月以来,江水凡三泛溢,自嘉而渝,漂荡城壁,楼橹圮坏。又,嘉定地震者再,被灾害为甚。乞赐黜罢,上答天谴。”诏不允。

乙酉,襄阳遣将来兴国攻蒙古百丈山营,为阿珠所败,追至湍滩,杀伤二千馀人。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壬子,蒙古主归自上都。

蒙古迁成都统军司于眉州。

己未,蒙古圣诞节,初立内外仪仗及云和署乐位。

蒙古东川统军司攻铜钹寨,守寨官李庆降。蒙古以庆知梁山军事。

九月,甲戌,蒙古太庙柱坏,御史劾都水刘晸监造不敬,晸以忧卒。张易请先期告庙,然后完葺;从之。

乙亥,以汤汉、洪天锡屡辞召命,并权华文阁学士,仍予祠禄。

壬午,统制范广攻胶州,为蒙古千户蒋德所败,广被擒。

癸未,蒙古主以四川民力困敝,诏免茶、盐等课,以军民田租给军食。仍敕有司:“有言茶、盐之利者,以违制论。”

己丑,皇子生。

冬,十月,癸巳,蒙古大司农司言高唐州达噜噶齐呼图纳、州尹张庭瑞、同知陈思济劝课有效,陕县尹王仔怠于劝课,宜加黜陟以示劝惩;从之。

丙申,嗣秀王与泽卒,追封临海郡王。

丁酉,蒙古享于太庙。

十一月,壬戌,蒙古罢诸路交钞都提举司。

己巳,汤汉以端明殿学士致仕。

乙亥,蒙古建国号曰大元,取《易》“大哉乾元”之义,从太保刘秉忠请也。

丙戌,元置四川行省于成都。

元万安阁成。

十二月,辛卯朔,元宣徽院请以阑遗户淘金,元主曰:“姑止,毋重劳吾民也。”

辛亥,初置士籍。

贾似道欲制东南士心,乃令御史陈伯大请籍士人,开具乡里、姓名、年甲、三代、妻室,令乡邻结勘,于科举条制无碍,方许纳卷。又严后省覆试法,比校中省元卷字迹稍异者,黜之。覆试之日,露索怀挟。有李钫孙者,少时戏雕股间,索者视之,骇曰:“此文身者!”事闻,被黜。时边事危急,束手无策,而以科举累士人,其谬至此。

初,陈仲微为江西提刑,忤似道,罢去,至是起知惠州,迁太府寺丞,轮对,言:“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以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以陆沉天下之英雄。”似道怒,又讽言者论罢其官。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八年(元至元九年)

春,正月,庚申,诏曰:“朕惟崇俭必自宫禁始,自今宫禁敢以珠翠、销金为首饰服用,必罚无赦。臣庶之家,咸宜体恤工匠,犯者亦如景祐制,必从重典。”

又诏曰:“有虞之世,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汉之为吏者长子孙,则其遗意也。比年吏习偷薄,人怀一切,计日待迁,事未克究,又望而之它。吏胥狎玩,窃弄官政,吾民莫敕焉!继自今,内之郎曹,外之牧守以上,更不数易。其有治状昭著,自宜大擢。”时有识者皆以襄、樊为忧,而诏书徒托空言,泄泄如平时。

甲子,元井尚书省入中书省,平章尚书阿哈玛特、张易并为中书平章政事,参知尚书省事张惠为中书左丞,参知尚书省事李尧咨、敏珠尔丹并为参知中书政事。罢给事中、中书舍人、检正等官,仍设左右司。省六部为四,改称中书。

辛未,皇子昺生。

庚辰,元改北京、中兴、四川、河南四路行尚书省为行中书省,京兆复立行省。

壬午,元改山东东路都元帅府统军司为行枢密院,以伊苏尔岱、库春并为副使。

己丑,端明殿学士、致仕汤汉卒,谥文清。

二月,庚寅朔,元奉使日本赵良弼,遣书状官张鐸同日本二十六人,至中都求见。

壬辰,元改中都为大都。

癸巳,故左丞相谢方叔卒。方叔相业,无过人者,晚困于权臣,至以玩好、丹剂寿其君,为时论所鄙。

前知台州赵子寅,死无所归,诏:“特赠直秘阁,给没官宅一区、田三百亩,养其遗孤,以旌廉吏。”

甲元,元命阿珠典蒙古军,刘整、阿尔哈雅典汉军。

庚子,元建中书省署于大都。

戊申,元始祭先农,如祭社之仪。

元诏诸路开浚水利。

元主如上都。

三月,乙丑,元主谕中书省,日本使人速议遣还。安图言:“赵良弼请移金州戍兵,勿使日本妄生疑惧。臣等以为金州戍兵,彼国所知,若复移戍,恐非所宜。但开谕来使,此戍乃为耽罗暂设,尔等不须疑畏也。”元主称善。

甲戌,元阿珠、刘整、阿尔哈雅破樊城外郛,守将坚闭内城,阿珠等增筑重围以困之。

元赈济南路饥。

夏,四月,戊子,利路安抚张珏创筑宜胜山城。

元库春侵涟州,破射龙沟、五港口、盐场、白头、河城堡。

甲寅,元赈大都路饥。

五月,辛巳,元敕修筑都城,凡费悉从官给。

乙酉,元宫城初建东、西华、左、右掖门。

襄阳被围五年,援兵不至,吕文焕竭力拒之。城中稍有积粟,乏盐、薪、布帛。张汉英守樊城,募善泅者,置蜡书于髻,藏积草下浮水而出,谓“鹿门既筑,势须自荆、郢援救。”至隘口,元守卒见积草多,钩为薪,泅者被获,郢、邓之路亦绝。

至是诏京湖制置使李庭芝移屯郢州,将帅悉驻新郢及均州、河口以守要津。庭芝闯知襄阳西北一水曰清泥,源于均、房,即其地造轻舟百艘,每三舟联为一舫,中一舟装载,左右舟则虚其底而掩覆之;出重赏,募死士,得襄、郢、山西民兵之骁悍善战者三千人;求得民兵部辖张顺、张贵俱智勇,素为诸将所服,俾为都统,号贵曰“矮张”,顺曰“竹园张”。出令曰:“此行有死而已,汝辈或非本心,宜亟去,毋败吾事。”人人感奋。汉水方生,溯流发舟。稍进团山下,又进高头港口,结方阵,各船置火枪、火砲、炽炭、巨斧、劲弓,夜漏下三刻,起碇行,以红灯为号,贵率先,顺殿之,乘风破浪,径犯重围。至磨洪滩,元舟师蔽水,无隙可入,顺等乘锐断铁絙,攒杙数百,转战百二十里,元兵皆披靡。黎明,抵襄阳。城中久绝援,闻顺等至,踊跃过望,勇气百倍。及收军,独失顺。越数日,有浮尸逆流而上,被甲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顺也,身中四枪六箭,怒气勃勃如生。诸军惊以为神,结冢敛埋之。

六月,甲午,高丽告饥,元命转东京米以赈之。

丙申,徙皮龙荣于衡州。龙荣,旧宫僚也,知贾似道忌之,家居杜门,不预人事。一日,帝偶问龙荣安在,似道恐其召用,阴讽湖南提刑李雷应诬劾以事,徙衡州居住。龙荣恐不为雷应所容,未至,饮药卒。龙荣少有智略,性伉直,故卒为似道所摈死。

丁酉,以吏部尚书章鉴同签书枢密院事。

发钱十万缗,命京湖制置司籴米百万石,转输襄阳积贮。

乙巳,以家铉翁兼权知绍兴府、浙东安抚提举司事,以唐震为浙西提点刑狱。铉翁,眉州人;震,馀姚人也。

辛亥,台臣言江西推排田结局已久,旧设都官团长

等虚名尚在,占B138常役,为害无穷;又言广东运司银场病民;诏俱罢之。

高丽国王禃请元讨耽罗馀寇。

秋,七月,丁巳朔,元河南省臣言:“往岁徙民实边屯耕,以贫苦悉散还家。今唐、邓、察、息、徐、邳之民,爱其田庐,仍守故屯,愿以丝银准折输粮,而内地州县转粟饷军者,反厌苦之。臣议今岁沿边州郡,验其户数,俾折钞就沿边和籴,庶几交便。”从之。

壬午,元和尔果斯言蒙古字设国子学,而汉官子弟未有学者,及官府文移犹有辉和尔字。诏:“自今凡诏令并以蒙古字行,仍遣百官子弟入学。”

元董文炳迁枢密院判官,行院事于淮西,筑正阳两城,夹淮相望,以缀襄阳。

元大司农司以安肃州被徐水之害,议夺大故道,决使东入清苑。然地势不便,徒使害及清苑而故道必不可夺,清苑县尹耶律伯坚陈其形势,图其利害,要大司农司官及郡守行视可否,事遂得已。清苑西有塘水,溉民田甚广,势家据以为硙,民以失利诉,伯坚命毁硙;决其水而注之田,许以溉田之馀月乃得堰水置硙;仍以事闻于省部,著为定制。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译文

从著雍执徐年十月开始,到玄黓涒滩年七月结束,共计四年多。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四年(蒙古至元五年)

冬季,十月,戊寅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皇子宪出生。

参知政事常挺被罢免,不久去世。

蒙古因为中书省、枢密院的事务多有积压,有人建议设置督事官各两人。离鸣上奏说:“官员如果选对了人,自然不会有政务积压。臣的职责是奉行法令,愿意举荐和考察官员,不要额外设置人员。”己卯日,下诏:“中书省、枢密院,凡有事务需与御史台一同上奏。”

蒙古设立河南等路行中书省,任命参知政事阿哩为行中书省事。庚辰日,任命御史中丞阿哩为参知政事。

庚寅日,蒙古命令随从官员抄录《毛诗》、《论语》、《孟子》。

乙未日,蒙古在太庙举行祭祀。

蒙古中书省上奏说前朝必定有《起居注》,所以好的政策和建议不会丢失;下诏任命和尔果斯、通呼喇为翰林待制兼起居注。

戊戌日,蒙古宫城建成。刘秉忠辞去中书省事务,皇帝同意,仍保留太保职位。

己亥日,下诏:“四川州县的盐酒税再免征三年。”

十一月,癸丑日,枢密院上奏:“南平镇抚使韩宣,在渝、嘉、开、达、常、武等州县修筑城池,从峡州到江陵,水陆都有防备。韩宣鞠躬尽瘁而死,应视同为国事牺牲给予恩典。”下诏任命他的儿子为承节郎。

戊午日,皇子锽出生。

庚申日,襄阳军攻打沿山的各个寨子,被阿珠击败,死伤惨重。

丙寅日,福建安抚使汤汉再次辞去职务,请求领取祠禄,下诏另行任命职务。

辛未日,因为文武官员在选拔过程中被部吏所困,寒冬时节旅途劳顿令人同情,命令吏部长官、副长官、郎官每天催促铨选,稍有不足,特准放行,违者受罚。从此寒冬酷暑,都严格告诫。

壬申日,实行义役法。

癸酉日,蒙古御史台上奏:“设立御史台几个月,揭发了很多问题,追回侵吞的粮食近二万石,钱物也差不多。”下诏予以褒奖。

蒙古的朝仪尚未确立,每逢朝贺,臣民混杂到帐殿前。执法者担心喧闹,无法禁止。太常少卿王磐上疏说:“按照旧制,天子宫门不应进入而进入的,称为阑入;阑入的罪行,从第一门到第三门轻重有别。应命令宣徽院登记两省以下百官的姓名,各自按照班次,听从通事舍人传呼引导,然后进入。越次者,由殿中司纠察并处罚。不应进入而进入的,按阑入罪处理。这样朝廷的礼仪才能逐渐整肃。”于是议定朝仪。

十二月,戊寅日,蒙古因为中都、南京、北京州郡发生大水,免除田税。

丙戌日,签书枢密院事包恢被罢免。

辛卯日,任命夏贵为沿江制置使兼知黄州。

戊戌日,任命汪立信为潭州知州兼湖南安抚使。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五年(蒙古至元六年)

春季,正月,丁未日,任命李庭芝为两淮制置大使兼知扬州。扬州刚遭遇火灾,公私萧条。李庭芝减免百姓每年盐税二百余万,又开凿四十里河道通到金沙馀庆场,以节省车运。起初,平山堂俯瞰扬州城,敌人来时就在上面建望楼,张弓射箭攻击城中。李庭芝修筑大城包围平山堂,招募汴南流民二万余人充实城中,号称武锐军。修建学校,赈济饥民,百姓感激他如父母。

甲寅日,蒙古刘秉忠、博啰奉诏命赵秉温、史杠访前代懂礼仪的人学习朝仪。刘秉忠说:“两个人学习,虽然知道但无法实行。”下诏允许用十人。于是访问金朝遗老乌库哩居贞等人,与许衡、徐世隆一起,考察古典,参考时宜,根据情况制定礼仪并学习。刘秉忠又说:“没有音乐配合,礼仪就不完备。”下诏搜访乐工,按照音律谱写乐曲,用于乐歌。

戊午日,蒙古阿珠率军入侵复州、德安府、京山等地,掳走万人后离去。

右丞相叶梦鼎,被贾似道压制,无法实现自己的志向,于是引用杜衍的故事请求退休,连夜乘车离开。癸亥日,下诏任命他为少保、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州,他辞谢不接受。任命马廷鸾为参知政事。甲戌日,任命江万里为参知政事。

蒙古征调各路军队增援襄阳,派遣史天泽与枢密副使呼喇楚前往筹划。史天泽到达后,吕文焕派官吏送盐、茶犒劳。史天泽修筑长围,从万山到百丈山,使南北不能相通。又修筑岘山、虎头山为一字城,连接各个堡垒,作为长期驻守之计。

蒙古阿哈玛特专管财政,因新设立御史台,对蒙古皇帝说:“各项事务应由各路负责,钱粮交给转运使;现在加以约束,事情怎么办理?请撤销御史台及各道提刑司。”廉希宪说:“设立御史台,是古代的制度。对内弹劾奸邪,对外监察异常,访求民间疾苦;对国家政事有益,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如果按阿哈玛特所说,必然导致上下专横,贪暴横行,事情怎么能办成呢?”阿哈玛特无言以对,于是作罢。

二月,己丑日,蒙古颁布新文字,下诏说:“国家在北方创业,使用的文字,都是取汉楷和辉和尔字来表达本朝的语言。考察辽、金及远方各国,都有文字。如今文治逐渐兴盛,字书尚缺,特命国师帕克斯巴创制蒙古新字,颁布到各路,翻译一切文字,目的是为了顺言达事。”改称帕克斯巴为“大宝法王”。新字共一千多个,主要以谐声为主。不久下诏各路蒙古字学各设教授。

三月,丙午日,蒙古阿珠从白河率兵包围樊城,并在鹿门山修筑堡垒。

己未日,下诏浙西六郡公田设官督租,各有差别。

辛酉日,京湖都统制张世杰率兵抵抗蒙古围樊城的军队,在赤滩浦交战,战败。当时群臣多认为高达可以救援襄阳,御史李旺向贾似道进言,贾似道说:“我用高达,吕氏怎么办?”李旺出来后,叹息说:“吕氏安全,赵氏就危险了。”吕文焕听说高达要来,也不高兴,告诉他的门客,门客说:“这容易。现在朝廷因为襄阳危急,所以派高达;我们以捷报上奏,高达就不会被派来了。”正好抓到几个哨骑,吕文焕就以大捷上奏,然而朝廷实际上并没有急于救援襄阳。

戊辰日,任命江万里为左丞相,马廷鸾为右丞相。马廷鸾每次看到法令过于严密,功赏拖延,将校在边疆不肯出力,升迁稍有越轨。贾似道怀疑他有异心,黥面堂吏以泄愤。

己巳日,任命马光祖为知枢密院事。

夏季,四月,辛巳日,蒙古制作大小玉玺十枚。

高邮夏世贤,七代同堂,癸巳日,下诏在其门上题字表彰。

甲午日,蒙古派遣使者祭祀山川。

五月,己酉日,知枢密院事

马光祖被罢免,担任洞霄宫的提举。

乙卯日,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程元凤去世。程元凤在政府任职时,有一个官员请求升迁,程元凤拒绝了他。那个人多次请求,程元凤都不答应,于是那个人以祖先的名义请求。程元凤说:“先父过去推荐我,是因为我淡泊名利。现在你请求越级升迁,这难道是先父的意思吗?何况用国家的官爵来报答私人的恩情,这是我不敢做的。”曾经被程元凤弹劾过的人,后来发现他有才能,程元凤反而推荐提拔他,说:“以前的弹劾,是为了成就他的才能;现在的提拔,是为了充分发挥他的才能。”皇帝听到程元凤去世的消息,非常悲痛,追赠他为少师,谥号文清。

蒙古洧川县的达噜噶齐贪婪残暴,在盛夏时节强迫百姓捕蝗虫,还不让他们喝水。百姓忍无可忍,打死了他。官府认为这是大逆不道,判处七人死刑,连坐的有五十多人。开封判官袁裕说:“达噜噶齐自己激怒了百姓而死,怎么能把罪责都归咎于百姓呢?”建议只处死首恶一人,其余的人分别处以杖刑。部使者到县里审查囚犯,认为判决太宽大,袁裕极力辩解,最终将此事上报中书省,刑部最终采纳了袁裕的意见。

六月,庚辰日,皇子昰出生。

高丽国王禃派他的世子愖前往蒙古朝见。

秋天,七月,辛酉日,蒙古制定了太常寺的祭服。

癸酉日,蒙古设立了国子学。颁布诏书,向宋朝的官员和百姓传达不想用兵的意图。

蒙古君主命令各地审理积压的案件,释放轻罪的犯人。

沿江制置副使夏贵在新郢袭击蒙古的阿珠,结果大败。起初,夏贵率军支援襄阳、樊城,趁着春水上涨,轻装简从带着粮草到达襄阳城下,担心蒙古军偷袭,与吕文焕交谈后返回。到了秋天,大雨连绵,汉水泛滥,夏贵分派水军在东岸的林谷间出没。阿珠对将领们说:“这是虚张声势,不要与他们交战,应该整顿水军防备新城。”第二天,夏贵果然进攻新城,到达虎尾州时,被蒙古万户解汝楫等人的水军击败,士兵溺死在汉水中的很多,五十艘战舰全部沉没。范文虎率水军支援夏贵,到达灌子滩时,也被蒙古军击败,范文虎乘轻舟逃走。

八月,丙申日,蒙古颁布诏书:“各地要鼓励农耕和桑蚕,命令中书省收集有关农耕和桑蚕的事务,列为条目,并命令提刑按察司与州县官员根据当地的风土人情,研究是否可行,另行颁布实施。”

九月,丙寅日,明堂的礼仪完成,给皇太后加尊号为寿和圣福。

辛未日,蒙古任命呼喇楚、史天泽为平章政事,阿哩为中书右丞、行河南等路中书省事,赛喜谔德齐行陕西五路、西蜀、四川中书省事。

蒙古君主从上都返回。

高丽权臣林衍废黜了国王禃,立禃的弟弟安庆公淐为国王。八月,己卯日,蒙古派使者前往高丽详细询问,并将情况上报。

冬天,十月,蒙古的刘秉忠等人上奏说朝仪已经制定,请求准备执礼人员;皇帝命令丞相安图挑选一百多名蒙古宿卫士中能够学习礼仪的人进行训练。己卯日,确定了朝仪的服饰颜色。

蒙古的鄂尔多布哈、李谔从高丽返回,带着高丽大臣金方庆,奉权国王淐的表章,称国王王禃生病,让弟弟淐暂时代理国事。丁亥日,皇帝命令兵部侍郎赫迪、淄莱总管判官徐世雄召禃、淐及林衍一起到朝廷,命令国王特默格率兵压境,赵璧在东京行中书省事。同时颁布诏书,向高丽的军民传达。

十一月,癸卯日,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人因为林衍作乱,带着西京五十多座城归附蒙古。丁未日,派兵前往平定。高丽国王禃派他的大臣朴烋跟随赫迪入朝,上表称已经接受诏书复位,不久将入朝觐见。于是命令只诛杀林衍,其余的人不再追究。

庚午日,蒙古颁布敕令:“各地鳏寡孤独和残疾的人,每月发给两斗米。”

之前,蒙古君主因为安南不按时进贡,任命同签土番经略使张庭珍为朝列大夫、安南国达噜噶齐,从吐蕃、大理前往安南。世子光昺接受诏书时,张庭珍责备他说:“皇帝不想把你的土地设为郡县,而是让你称藩,派使者传达旨意,恩德已经很深厚了。你还与宋朝唇齿相依,妄自尊大!现在百万大军包围襄阳,攻下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渡过长江,宋朝就灭亡了,你还能依靠什么?而且云南的军队,不到两个月就能到达你的国境,灭掉你的宗庙并不难,你要好好考虑!”光昺非常害怕,下拜接受诏书。后来他对张庭珍说:“天子怜悯我,但使者大多无礼。你是朝列大夫,我是国王,我们平起平坐,古代有这样的先例吗?”张庭珍说:“有。王人虽然地位低微,但排在诸侯之上。”光昺说:“你经过益州时,见到云南王,会下拜吗?”张庭珍说:“云南王是天子的儿子;你是蛮夷小国,只是借用了王号,怎么能和云南王相比?何况天子任命我为安南的长官,地位在你之上。”光昺说:“大国为什么要我们的犀牛和大象?”张庭珍说:“进贡方物,是藩臣的职责。”光昺无言以对,更加羞愧和愤怒,让卫兵持刀围住张庭珍,张庭珍解下佩刀,坦然地躺在卧室里,说:“随你怎么办。”光昺和他的大臣们都服气了。最后,光昺派使者跟随张庭珍入朝进贡。

蒙古在汉水西岸修筑新城。

十二月,癸酉日,少师、卫国公吕文德去世。吕文德因为允许蒙古设立榷场而感到遗憾,常常说:“误国的人是我!”后来因为背上的毒疮发作,辞去官职。去世后,谥号武忠。贾似道任命他的女婿范文虎为殿前副都指挥使,统领禁军。

这一年,蒙古的益都、淄、莱发生大水灾,河南、河北、山东各郡发生蝗灾,恩州、曹州、开元、东昌、大名、东平、济南、高唐、固安发生饥荒,朝廷进行了赈济。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

春天,正月,壬寅日,任命李庭芝为京湖制置大使,督师支援襄阳、樊城。当时夏贵、范文虎相继大败,听说李庭芝来了,范文虎写信给贾似道说:“我率领数万军队进入襄阳,一战就能平定,只希望不要让军队听命于京阃,事成之后功劳就归恩相了。”贾似道立即任命范文虎为福州观察使,军队由他直接控制。李庭芝多次约定进兵,范文虎却只顾与妓妾、宠臣击鞠饮宴,以朝廷的旨意未到为借口推脱。

起初,蒙古君主命令刘秉忠、张文谦、许衡制定官制,许衡考察了古今官职的分合和统属关系,去除了那些临时设置、冗长、侧置的官职,凡是省、部、院、台、郡、县以及后妃、储藩、百司的统属关系,制定成图,最后上奏给皇帝。皇帝召集公卿,讨论中书、院、台的行文格式,许衡说:“中书辅佐天子总揽国政,院、台应该呈报。”当时商挺在枢密院,高鸣在台,都定为咨禀,于是大声对许衡说:“台、院都是宗亲大臣,一旦得罪,祸不可测。”许衡说:“我讨论的是国家制度,与人无关!”于是将他的意见呈报给蒙古君主,蒙古君主说:“许衡说得对。

丙午日,蒙古的左丞相耶律铸和右丞相廉希宪都被罢免了。当时有诏令释放大都的囚犯,西域人伊赞玛鼎被仇家告发,关在监狱里,也被赦免了;蒙古君主从开平回来,仇家又告发他。当时廉希宪在休假,实际上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他还是取来堂判补签了名字,说:“天威难测,怎么能侥幸不签名以求免罪呢?”廉希宪入宫见君主,以诏书为理由,蒙古君主说:“诏书只是释放囚犯,哪有诏书释放伊赞玛鼎的?”廉希宪回答说:“如果不释放伊赞玛鼎,我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诏书。”蒙古君主生气地说:“你们号称读书人,遇到事情却这样,应该得到什么罪?”廉希宪回答说:“我们身为宰相,有罪应当被罢免。”蒙古君主说:“就按你说的办。”于是廉希宪和耶律铸一起被罢免了。

蒙古设立了尚书省,撤销了制国用使司,任命平章政事呼图达尔为中书左丞相,国子祭酒许衡为中书左丞,制国用使阿哈玛特为平章尚书省事。

阿哈玛特非常聪明,以功利自负。蒙古君主急于使国家富强,让他试办一些事情,颇有成绩,又见他与史天泽争论,屡次有办法驳倒对方。因此蒙古君主认为他有奇才,授予他政柄,言无不从,阿哈玛特专横跋扈越来越严重。尚书省设立后,下诏:“凡是选拔官员,吏部拟定资历品级呈报尚书,尚书咨询中书,中书再上奏。”阿哈玛特提拔任用私人,不经过吏部拟定,也不咨询中书。安图对此提出意见,蒙古君主让问阿哈玛特,阿哈玛特说:“事情无论大小,都交给我处理,所用的人,我应当自己选择。”安图因此请求“从现在开始,只有重刑和迁调上路总管才由我负责,其余的都交给阿哈玛特。”蒙古君主同意了。阿哈玛特于是请求重新制定条例,下发各路,清查户口,增加太原的盐税,以一千锭为常额。

庚戌日,任命高达为湖北安抚使、知鄂州,孙虎臣起复为淮东安抚副使、知淮安州。贾似道迫于舆论,所以起用高达;高达心怀旧怨,不为贾似道所用。

甲寅日,高丽国王禃派使者到蒙古说:“我已经复位,现在带领七百人入朝觐见。”诏令只带四百人来,其余的人留在西京。诏令改西京为东宁府,以慈悲岭为界,任命莽赉扣为安抚高丽使,率兵驻守其西境。

辛西日,颁布《成天历》。

丙寅日,任命广东经略安抚使陈宗礼为签书枢密院事,吏部尚书赵顺孙为同签书枢密院事。

按照惯例,宫中饮宴,叫做排当。理宗朝时,排当的礼仪,多由内侍自己操办,遇到排当,就一定有私事密报;皇帝即位后,排当更加盛行,甚至动用内库的钱财来办。陈宗礼曾上疏说:“内侍的用心,不是借排当来侵吞羡馀,就是假借秋筵来奉承殷勤,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州县的民脂民膏,来供一晚上的笙歌之乐。请禁止这种行为。”没有得到答复。

丁卯日,皇帝制定了《字民》、《牧民》两篇训诫,用来告诫百官。

戊辰日,左丞相江万里被罢免。江万里因为襄、樊的局势担忧,屡次请求增派军队去救援,贾似道不答复,江万里于是坚决请求离职,出京任福州知州。当时王应麟起复为起居郎兼权吏部侍郎,上奏说:“国家所依赖的是长江,襄、樊是长江的咽喉,讨论救援刻不容缓。朝廷却像平常一样从容,一旦事情有失,怎么能自安?”贾似道谋划再次驱逐他,正好王应麟因丧事离职。

二月,辛未日初一,蒙古前中书右丞相巴延被任命为枢密副使。

甲戌日,蒙古在高梁河修建昭应宫。

丙子日,蒙古君主在行宫观看刘秉忠、博啰、许衡及太常卿徐世隆制定的朝仪,非常高兴,举酒赐给他们。

丁丑日,蒙古因为饥荒,停止了修筑宫城的役夫。

壬辰日,蒙古设立了司农司,任命参知政事张文谦为卿,设立四道巡行劝农司。张文谦请求开垦籍田,举行祭先农、先蚕等礼仪。阿哈玛特提议没收民间的铁,由官府铸造农具,高价卖给百姓,在东平、大名设立行户部来制造钞票,以及各路转运使干预政事、危害百姓;张文谦极力反对,最终这些提议都被废止。

乙未日,襄阳派出步骑兵一万多人,兵船一百多艘,进攻蒙古的万山堡,被万户张弘范等人击败。

高丽国王禃到蒙古朝见。蒙古命令国王特默裕率军进入高丽旧京,任命托克托多勒、焦天翼为高丽的达噜噶齐,护送禃回国。并下诏:“林衍废立国王,罪不可赦;安庆公淐,本不是自愿的,可以宽恕。有能抓住林衍送来的,即使是他的同党,也一定重重加官进爵。”

三月,庚子日初一,发生日食。

蒙古将各路行中书省改为行尚书省。

癸丑日,下诏说:“官吏以廉洁著称,自古以来就有。现在却听不到,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显扬而被上面蒙蔽了吗?命令侍从、卿监、郎官各自推荐廉洁的官吏,将予以提拔。”

甲寅日,蒙古君主前往上都。

戊午日,蒙古的阿珠和刘整上奏说:“围守襄阳,一定要以训练水军、建造战舰为首要任务。”诏令同意了。于是建造了五千艘战舰,每天训练七万水军,即使下雨不能外出,也在地上画船来练习。

蒙古平章尚书省事阿哈玛特,权势倾动朝野,一时大臣多阿附他。中书左丞许衡,每次与他议事,必定直言不讳。后来他的儿子呼逊被任命为同签枢密,许衡独自上奏说:“国家的事权,兵、民、财三者而已。现在他的父亲掌管民与财,儿子又掌管兵,不可以。”蒙古君主说:“你担心他造反吗?”许衡回答说:“他即使不造反,这也是造反的道路。”君主把这话告诉阿哈玛特,阿哈玛特因此怨恨许衡,想找机会陷害他。许衡屡次请求辞官,蒙古君主不允许。

四川制置司派将领修筑合州城,蒙古设立武胜军来抵抗。总帅汪惟正,在嘉陵江边建栅栏,扼守水道,晚上在栅栏间悬挂灯笼,编竹为笼,里面放火炬,顺着地势转动,照亮百步之外,以防不测。南方的军队知道有防备,不敢逼近。

廉希宪被罢免后,蒙古君主想念他,曾问侍臣:“廉希宪在家做什么?”侍臣回答说他在读书。蒙古君主说:“读书固然是我所教导的,但读了书却不肯用,多读有什么用?”意思是责备他罢政后不再求进取。阿哈玛特趁机进谗言说:“廉希宪每天和妻子宴乐。”蒙古君主变色说:“廉希宪清贫,哪里来的宴饮!”阿哈玛特惭愧地退下。廉希宪生病,医生说需要用沙糖,家人到外面求取,阿哈玛特给了两斤,廉希宪拒绝说:“如果这东西真能救人,我也不会接受奸人的东西来求生。”蒙古君主听说后派人赐给他。

夏季,四月,戊寅日,任命文天祥兼崇政殿说书、真学士院,不久又被罢免。

贾似道以辞职要挟君主,命令学士起草诏书。文天祥负责起草,言辞中都有讽刺贾似道的意思。当时内制的惯例,必须先呈稿给宰相,文天祥却独不遵循。

这个例子。贾似道见到制度,心中不满,暗示别院改作,文天祥引用杨亿的故事,急切请求解职,迁任秘书监,贾似道又让台官张志立弹劾罢免他。文天祥多次被斥责,于是引用钱若水的例子退休,当时年仅三十七岁。

壬午日,蒙古檀州降下黑霜两晚。

己丑日,蒙古高丽行省上奏说:“高丽林衍去世,他的儿子惟茂擅自继承令公的职位,被尚书宋宗礼所杀。岛上的民众都出来投降,已经回到旧都。林衍的党羽裴仲孙等人再次聚集残余的部众,立王禃的庶族承化侯为王,逃入珍岛。”

五月,辛丑日,任命吴革为沿江制置宣抚使。

癸卯日,四川制置司派遣都统牛宣,与蒙古陕西签省伊苏岱尔、严忠范等在嘉定、重庆、钓鱼山、马湖江交战,都失败了,牛宣被蒙古俘虏,于是攻破了三个寨子。

丁未日,蒙古任命同知枢密院事哈达为平章政事。

丙辰日,蒙古尚书省说:“诸王派遣使者索取物品及铺马等事,请从今以后都用文书传达,不得口头传达命令。”皇帝同意了。

蒙古将宣徽院改为光禄司,仍然任命乌珍为使者。

六月,庚午日,皇帝下诏:“《太极图说》、《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天下的士子应该学习这些文章。”

庚辰日,皇子宪去世。

丙申日,蒙古在大都的东南郊设立籍田,这是听从了张文谦的建议。

蒙古禁止民众擅自进入宋朝境内抢劫。

秋天,七月,重新设立开州,重新铸造印章给予。

蒙古都元帅伊苏岱尔入侵光州。

八月,戊辰日,蒙古修筑环城以逼近襄阳。

壬辰日,皇帝下诏:“郡县实行推排法,虚加寡弱户的租税,对民众的伤害很大。命令各路监司调查访问,尽快消除这个弊端。”

皇帝下诏贾似道入朝不拜。每次朝会结束,皇帝必定起身离开座位,目送他出殿庭后才坐下。癸巳日,皇帝下诏每十天朝见一次。

当时蒙古围攻襄阳、樊城非常紧急,贾似道每天坐在葛岭,建造楼阁亭榭,建造半闲堂,邀请道士,塑自己的像在其中,选取宫人叶氏及有美色的倡尼为妾,每天放纵淫乐,与过去的赌徒赌博,没有人敢窥视他的府第。有一个妾的兄长来,站在府门口好像要进去的样子,贾似道见到他,将他绑起来投入火中。曾经与群妾在地上斗蟋蟀,所押的客人戏弄他说:“这是军国大事吗?”他非常喜欢宝物,建造多宝阁,每天登上去玩赏。听说余玠有玉带,已经殉葬,挖开坟墓取出来。别人有宝物,求取不给,就会得罪。从此有时几个月不上朝,即使上朝享景灵宫也不跟随皇帝。有人谈论边境事务,就加以贬斥。一天,皇帝问:“襄阳被围已经三年了,怎么办?”贾似道回答说:“北兵已经撤退,陛下从哪里听到这个话?”皇帝说:“刚才有女嫔说的。”贾似道追问那个人,诬陷他其他事情,赐死。从此边境事务虽然日益紧急,没有人敢谈论。

兰溪处士金履祥,因为襄阳、樊城的军队日益紧急,进献“牵制捣虚”的策略,请求用重兵从海道直趋燕蓟,那么襄阳、樊城的军队不攻自解,听到的人认为迂阔。然而金履祥所叙述的海船经过的郡县,以及巨洋、别坞,难易远近,后来验证没有不准确的。

九月,庚戌日,任命黄万石为沿海制置使。

冬天,十月,丁丑日,皇帝下诏:“范文虎总统殿前司两淮诸军,前往襄阳、樊城防备,赐给犒赏军队的钱一百五十万。”

台州发生大水;己卯日,皇帝下诏发放仓米赈济。

甲申日,任命陈宗礼、赵顺孙兼任参知政事。

乙酉日,蒙古在太庙祭祀。

己丑日,蒙古皇帝从上都回来,讨论设立三省。侍御史高鸣上封事说:“我听说三省设立自近古,其法,由中书出,改移门下。议不合,则有驳正或封还诏书;议合,则还移中书。中书移尚书,尚书乃下六部、郡国。方今天下大于古而事益繁,取决一省,犹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贤俊萃于一堂,速署参决,自免失政,岂必别官异坐而后无失政乎?故曰政贵得人不贵多,不如一省便。”蒙古皇帝深以为然。

闰月,己酉日,因为安吉州发生水灾,免除公田的租税。

十一月,丁丑日,因为嘉兴、华亭两县发生水灾,免除公田、民田的租税。

陈宗礼上疏说:“国家所以立曰天命、人心,因其警而加敬畏,天命未有不可回也;因其未坠而加绥定,人心未尝不可回也。”

庚辰日,皇帝下诏犒赏襄阳、郢城屯戍的将士。

癸未日,蒙古命令西夏管民官禁止僧徒冒占民田。

壬辰日,蒙古申明劝课农桑的赏罚之法。

乙未日,陈宗礼被罢免,不久去世。

十二月,丙申日,蒙古将司农司改为大司农司,增设巡行劝农使、副各四员,任命御史中丞博啰兼任大司农卿。安图说博啰以台臣兼任,以前没有这个例子,蒙古皇帝说:“司农不是小事,我深知此,所以让博啰总管。”不久将都水监隶属于大司农司。

蒙古任命赵良弼为秘书监、充国信使,出使日本。

丁未日,金齿、骠国二部的酋长归附蒙古。

蒙古任命董文炳为山东路统军副使,治理沂州。沂州与宋朝接壤,镇兵依赖内郡的粮饷运输。有诏令和籴本部,董文炳命令收州县所移文。众人害怕违背诏令的旨意,董文炳说:“只管停止。”于是派遣使者入奏,大致说:“敌人接壤,知道我们的虚实,一不可;边民供应非常劳累,重苦此役,二不可;困我们的民众以惧来者,三不可。”蒙古皇帝大悟,罢免了。

蒙古张弘范对史天泽说:“现在规划攻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也。然而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们没有防御的人。而江陵、归、峡的行旅休卒,道出襄阳者相继,哪有自毙的时候呢?如果筑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是速毙之道。”史天泽听从了,于是在万山筑城,将张弘范迁到鹿门。从此襄阳、樊城的道路断绝,粮援不继。

这一年,蒙古因为应昌府及山东、淄、莱路发生饥荒,赈济他们。南京、河南两路发生旱灾,减免他们的赋税。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七年(元至元八年)

春天,正月,乙丑日,封皇子昰为建国公。

召汤汉、洪天赐,没有来。

皇帝下诏戒贪吏。

己卯日,蒙古任命同签河南行省事阿尔哈雅参知尚书省事。丙戌日,蒙古高丽安抚阿哈等略地珍岛,与林衍的馀党相遇,多有损失。中书省臣说,间谍得知珍岛的馀粮将竭,应该乘弱攻之;皇帝下诏不允许,命令巡视险

要,常常做好准备。

壬辰日,蒙古下令:“所有鳏寡孤独和因病无法自谋生计的人,官府提供住所和柴米。”

二月丁酉日,蒙古征发中都、真定、顺天、河间、平、滦等地二万八千多人修建宫城。

己亥日,蒙古撤销各路转运司并入总管府,将陕蜀行中书省迁至兴元。

癸卯日,蒙古任命东京行省事赵璧为中书右丞。

蒙古四川行省伊苏岱尔说:“近来因饥荒,盗贼增多。如果不公开处决一两个,无法起到警示作用。”蒙古下令中书省详细讨论。安图上奏说:“对于强盗窃贼,一律处死,恐怕不妥。罪该处死的,应按旧例等待上报。”蒙古主同意了。

甲辰日,蒙古命令呼图达尔持诏书招降高丽林衍的余党裴仲孙。

乙巳日,蒙古大理等处宣慰都元帅保赫鼎、王傅库库岱等人,密谋毒杀皇子云南王呼格齐,事情败露,全部被处死。

辛酉日,蒙古下令:“凡是诉讼时隐瞒自己罪行或诬告他人罪行的,按其所犯罪行处罚。”

三月乙丑日,蒙古增设河东、山西道按察司,将河东、陕西道改为陕西、四川道,山北东、西道改为山北、辽东道。

甲申日,蒙古主前往上都。

蒙古中书左丞许衡上疏弹劾阿哈玛特专权、欺君、败坏政事、祸害百姓等罪行,未得到回复,于是以年老多病为由请求辞去机要职务。蒙古主不同意,并命令他推荐接替者。许衡上奏说:“用人是天子的大权。臣下可以泛泛讨论某人是否贤能,但如果要授予职位,则应由皇帝亲自决定,不能让臣下有施恩的倾向。”乙酉日,任命许衡为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在燕京南城旧枢密院设立学校。许衡接到任命后,高兴地说:“这是我的职责。”于是请求征召他的弟子王梓、耶律有尚、姚燧等十二人为斋长。当时所选的弟子都很年幼,许衡对待他们如成人,爱护他们如自己的孩子,出入进退,严格如君臣。他的教育方法是因觉悟而明善,因善而开导蒙蔽,根据他们的动静来调整教学节奏。课业之余,便学习礼仪,或学习书法和算术,年幼的则让他们学习跪拜、揖让、进退、应对。有时射箭,有时投壶,输的人罚读若干遍书。久而久之,学生们都觉得自己得到了良师。

蒙古侍讲学士图克坦公履想上奏推行科举,知道蒙古主重视佛教而轻视禅宗,便说懦家也有类似的情况;科举类似于佛教,道学类似于禅宗。蒙古主大怒,召姚枢、许衡与宰相在朝廷上辩论。董文忠从外面进来,蒙古主说:“你每天诵读《四书》,也是道学者。”董文忠回答说:“陛下常说士人不研读经典、不讲孔孟之道而作诗赋,与修身何干,与治国何益!因此海内的士人,逐渐知道从事实学。臣现在所诵读的都是孔孟的言论,哪里知道什么是道学!而俗儒守着亡国的余习,想推行他们的学说,所以以此来迷惑圣听。恐怕这不是陛下教人修身治国的本意。”事情就此作罢。

这个月,因和州、吉州、无为、镇巢、安庆等州和平江府发生饥荒,朝廷赈济灾民。

夏季四月壬寅日,蒙古经略司实都说:“高丽逆党裴仲孙,拖延使命,顽固不服,请与浩尔齐、王国昌分路进讨。”蒙古主同意了,命令高丽签军征讨珍岛。

戊午日,范文虎与蒙古阿珠等在湍滩交战,军队战败,统制硃胜等一百多人被蒙古俘虏。

五月乙丑日,蒙古以东道兵包围襄阳,命令赛音谔德齐、郑鼎率诸将水陆并进,向嘉定进军;汪良臣、彭天祥从重庆出发,扎拉布哈从泸州出发,立吉思从汝州出发,以牵制敌军。所到之处顺流放下木筏,切断浮桥,俘获了许多将士和战舰。

辛未日,蒙古将大理国三十七部分为三路,因大理八部蛮新归附,下诏安抚。

壬申日,蒙古制造内外仪仗。

己卯日,蒙古任命史天泽为平章军国重事。

蒙古实都说:“珍岛的贼徒败散,余党逃入耽罗。”

乙酉日,赐礼部进士张镇孙以下五百零二人及第、出身。

六月甲午日,蒙古下令枢密院:“凡是军事事务直接上奏,不必经过尚书省;涉及钱粮的事务则需商议。”

丙申日,因诸暨大雨、暴风,发放粮食赈济受灾家庭。

癸卯日,范文虎率领卫兵及两淮水军十万人进军至鹿门。当时汉水泛滥,阿珠在汉水东、西两岸布阵,另派一军向丹滩进军,攻击范文虎的前锋。诸将顺流鼓噪,范文虎的军队迎战不利,丢弃旗鼓,乘夜逃走。蒙古俘虏了他的军队,缴获的战船和甲仗不计其数。

这个月,淮东制置使印应雷在五河口筑城,命令镇江转运十万石米到新城,赐名安淮军。蒙古统军司库春、董文炳来争夺,未能得手。

秋季七月壬戌日,蒙古设立回回司天台官属。

壬午日,四川制置使硃禩孙说:“五月以来,江水三次泛滥,从嘉定到重庆,冲毁了城墙和楼橹。此外,嘉定发生了两次地震,灾害严重。请求罢免我的职务,以回应上天的谴责。”诏书不允。

乙酉日,襄阳派将来兴国进攻蒙古百丈山营地,被阿珠击败,追至湍滩,杀伤二千多人。

八月壬辰日,发生日食。

壬子日,蒙古主从上都返回。

蒙古将成都统军司迁至眉州。

己未日,蒙古圣诞节,初次设立内外仪仗及云和署乐位。

蒙古东川统军司进攻铜钹寨,守寨官李庆投降。蒙古任命李庆为梁山军事长官。

九月甲戌日,蒙古太庙的柱子损坏,御史弹劾都水刘晸监造不敬,刘晸因忧虑去世。张易请求先期告庙,然后修缮;蒙古主同意了。

乙亥日,因汤汉、洪天锡多次拒绝召命,任命他们为权华文阁学士,仍给予祠禄。

壬午日,统制范广进攻胶州,被蒙古千户蒋德击败,范广被俘。

癸未日,蒙古主因四川民力困敝,下诏免除茶、盐等税,以军民田租供给军粮。并下令有关部门:“有提议茶、盐之利的,以违制论处。”

己丑日,皇子出生。

冬季十月癸巳日,蒙古大司农司报告高唐州达噜噶齐呼图纳、州尹张庭瑞、同知陈思济劝课有效,陕县尹王仔怠于劝课,应加以升降以示奖惩;蒙古主同意了。

丙申日,嗣秀王与泽去世,追封为临海郡王。

丁酉日,蒙古在太庙举行祭祀。

十一月壬戌日,蒙古撤销各路交钞都提举司。

己巳日,汤汉以端明殿学士退休。

乙亥日,蒙古建国号为大元,取《易经》“大哉乾元”之义,这是采纳太保刘秉忠的建议。

丙戌日,元朝在成都设立四川行省。

元朝万安阁建成。

十二月初一,元朝的宣徽院请求让流亡的百姓去淘金,元朝皇帝说:“暂且停止,不要加重我百姓的负担。”

十二月初二,首次设立士籍。

贾似道想要控制东南地区的士人,于是命令御史陈伯大请求登记士人,详细列出他们的籍贯、姓名、年龄、三代祖先、妻室,让乡邻核实,确保符合科举制度的规定,才允许他们参加考试。他还加强了后省的复试制度,比较中省元卷的字迹,稍有不同的人就会被淘汰。复试当天,还要搜身检查是否携带作弊物品。有一个叫李钫孙的人,小时候在腿上刻了花纹,搜身的人看到后,惊讶地说:“这是个有纹身的人!”事情传开后,李钫孙被淘汰。当时边境局势危急,朝廷束手无策,却用科举制度来拖累士人,荒谬到这种地步。

起初,陈仲微担任江西提刑,得罪了贾似道,被罢免官职,后来被起用为惠州知州,升任太府寺丞,轮值上朝时,他说:“俸禄可以吸引天下的中等人才,但不能满足天下的豪杰;名声可以承载天下的庸俗之士,但不能埋没天下的英雄。”贾似道听后大怒,又暗中指使言官弹劾他,罢免了他的官职。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八年(元至元九年)

春天,正月初一,皇帝下诏说:“我认为崇尚节俭必须从宫廷开始,从今以后,宫廷中如果有人敢用珍珠、翡翠、金丝作为首饰或服饰,必定严惩不贷。臣民之家,也应该体恤工匠,违反者将按照景祐年间的制度,从重处罚。”

又下诏说:“在虞舜的时代,三年考核一次政绩,三次考核后决定官员的升降。汉代的官员可以长期任职,子孙继承,这是古代制度的遗风。近年来,官员们习惯于偷懒和轻薄,人们只想着短期利益,等待升迁,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想着调任他处。小吏们玩弄权术,暗中操纵政务,百姓们无法得到公正的对待!从今以后,朝廷内的郎官,地方上的州牧、太守以上的官员,不再频繁调动。那些政绩显著的官员,自然会得到重用。”当时有识之士都担忧襄阳和樊城的局势,而诏书只是空谈,朝廷依然像平时一样懈怠。

正月初五,元朝将尚书省并入中书省,平章尚书阿哈玛特、张易一同担任中书平章政事,参知尚书省事张惠担任中书左丞,参知尚书省事李尧咨、敏珠尔丹一同担任参知中书政事。撤销给事中、中书舍人、检正等官职,仍然设立左右司。将六部缩减为四部,改称为中书。

正月十二,皇子昺出生。

正月二十一,元朝将北京、中兴、四川、河南四路的行尚书省改为行中书省,京兆重新设立行省。

正月二十三,元朝将山东东路都元帅府统军司改为行枢密院,任命伊苏尔岱、库春一同担任副使。

正月三十,端明殿学士、退休的汤汉去世,谥号文清。

二月初一,元朝派往日本的使者赵良弼,派遣书状官张鐸与二十六名日本人一同到中都求见。

二月初三,元朝将中都改为大都。

二月初四,前左丞相谢方叔去世。谢方叔的政绩并不出众,晚年被权臣所困,甚至用玩物、丹药来讨好皇帝,被当时的舆论所鄙视。

前知台州赵子寅,死后无人安葬,皇帝下诏:“特别追赠他为直秘阁,赐予没收的官宅一处、田地三百亩,抚养他的遗孤,以表彰他的廉洁。”

二月初五,元朝命令阿珠统领蒙古军,刘整、阿尔哈雅统领汉军。

二月十五,元朝在大都建立中书省署。

二月二十三,元朝开始举行祭祀先农的仪式,仪式与祭祀社稷相同。

元朝下令各路开凿水利工程。

元朝皇帝前往上都。

三月初一,元朝皇帝命令中书省,尽快商议遣返日本使者。安图说:“赵良弼请求调动金州的戍兵,以免让日本产生不必要的疑惧。我们认为金州的戍兵是日本所知道的,如果再次调动,恐怕不合适。只需向使者解释,这些戍兵是为了耽罗暂时设立的,你们不必担心。”元朝皇帝表示赞同。

三月初十,元朝的阿珠、刘整、阿尔哈雅攻破了樊城的外城,守将紧闭内城,阿珠等人增筑重围,困住了他们。

元朝赈济济南路的饥荒。

夏天,四月初一,利路安抚使张珏开始修筑宜胜山城。

元朝的库春入侵涟州,攻破了射龙沟、五港口、盐场、白头、河城堡。

四月二十七,元朝赈济大都路的饥荒。

五月初一,元朝下令修筑都城,所有费用由官府承担。

五月初五,元朝宫城开始修建东、西华门和左、右掖门。

襄阳被围困了五年,援兵迟迟不到,吕文焕竭力抵抗。城中粮食稍有储备,但缺乏盐、柴火和布帛。张汉英守卫樊城,招募擅长游泳的人,将蜡书藏在发髻中,藏在积草下,浮水而出,说:“鹿门已经筑好,必须从荆、郢两地救援。”到了隘口,元朝的守兵看到积草很多,钩取为柴火,游泳的人被抓获,郢、邓两地的道路也被切断。

于是皇帝下诏,命令京湖制置使李庭芝移驻郢州,将帅们全部驻扎在新郢、均州和河口,以守住要道。李庭芝得知襄阳西北有一条河流叫清泥,发源于均州和房州,便在那里建造了一百艘轻舟,每三艘船连成一舫,中间一艘装载物资,左右两艘则空着底部并加以掩盖;他出重赏招募敢死之士,得到了襄、郢、山西民兵中骁勇善战的三千人;找到了民兵部辖张顺、张贵,两人都智勇双全,深受诸将的敬服,任命他们为都统,称张贵为“矮张”,张顺为“竹园张”。出发前下令:“这次行动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如果不是真心愿意,最好赶快离开,不要坏了我的事。”人人感奋。汉水刚刚涨潮,他们逆流而上。船队行进到团山下,又前进到高头港口,结成方阵,每艘船上都配备了火枪、火炮、炽炭、巨斧、劲弓,夜晚三更时分,起锚出发,以红灯为信号,张贵率先,张顺殿后,乘风破浪,直冲重围。到了磨洪滩,元朝的船队密密麻麻,没有空隙可入,张顺等人乘势斩断铁索,插上数百根木桩,转战一百二十里,元兵纷纷溃退。黎明时分,抵达襄阳。城中久无援兵,听说张顺等人到来,欣喜若狂,士气大振。等到收兵时,唯独不见了张顺。几天后,有一具浮尸逆流而上,身穿甲胄,手持弓箭,直抵浮桥。一看,正是张顺,身中四枪六箭,怒气勃勃,仿佛还活着。全军震惊,认为他是神,为他筑墓安葬。

六月初一,高丽报告饥荒,元朝命令转运东京的米粮赈济他们。

六月初三,将皮龙荣迁到衡州。皮龙荣是旧时的宫僚,知道贾似道忌惮他,便闭门不出,不参与任何事务。一天,皇帝偶然问起皮龙荣在哪里,贾似道担心他被召用,暗中指使湖南提刑李雷应诬告他,将他迁到衡州居住。皮龙荣担心李雷应不容他,还未到衡州,便服毒自尽。皮龙荣年轻时就有智谋,性格刚直,最终被贾似道排挤而死。

六月初四,任命吏部尚书章鉴为同签书枢密院事。

发放十万缗钱,命令京湖制置司购买一百万石米,转运到襄阳储存。

六月十二,任命家铉翁兼任权知绍兴府、浙东安抚提举司事,任命唐震为浙西提点刑狱。家铉翁是眉州人;唐震是馀姚人。

六月十八,台臣上奏说江西的推排田已经结束很久了,旧时设立的都官团长

那些虚名仍然存在,占据了B138的常役,造成了无穷的祸害;又有人说广东的运司银场使百姓受苦;皇帝下令全部废除。

高丽国王禃请求元朝讨伐耽罗的残余敌人。

秋天,七月,丁巳朔日,元朝的河南省官员说:“往年迁移百姓到边疆屯田耕作,因为贫困和苦难,他们都散回家乡。现在唐、邓、察、息、徐、邳的百姓,热爱他们的田地和房屋,仍然坚守原来的屯田,愿意用丝银来折算缴纳粮食,而内地州县转运粮食供应军队的,反而感到厌烦和痛苦。我建议今年沿边的州郡,核实他们的户数,让他们用钞票在沿边购买粮食,这样可能更方便。”皇帝同意了。

壬午日,元和尔果斯说蒙古字设立了国子学,但汉族官员的子弟还没有学习的,以及官府的文书仍然有辉和尔字。皇帝下诏:“从今以后所有的诏令都用蒙古字发布,并派遣百官子弟入学。”

元朝的董文炳被任命为枢密院判官,在淮西行院事,建造了正阳两座城,夹着淮河相望,以牵制襄阳。

元朝的大司农司因为安肃州受到徐水的灾害,讨论夺取大故道,决定让水东流入清苑。但是地势不方便,只会让灾害波及清苑而故道必定不能夺取,清苑县尹耶律伯坚陈述了形势,画出了利害关系,要求大司农司的官员和郡守去视察是否可行,事情于是得以解决。清苑西有塘水,灌溉民田非常广泛,有权势的人占据它作为磨坊,百姓因为失去利益而诉讼,伯坚命令毁掉磨坊;决开塘水注入田地,允许在灌溉田地之外的月份才能筑堰水设置磨坊;并将此事报告给省部,定为定制。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注解

起著雍执徐十月:这是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表述方式,’著雍’是岁阳名,’执徐’是岁阴名,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玄黓涒滩:同样为干支纪年法中的表述,’玄黓’是岁阳名,’涒滩’是岁阴名,表示特定的年份。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这是南宋度宗的尊号,’端文’、’明武’、’景孝’是对其文治武功和孝道的赞誉。

咸淳四年:南宋度宗的年号,表示公元1268年。

蒙古至元五年: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表示公元1268年。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

参知政事:古代官名,相当于副宰相,参与国家政务。

中书、枢密:中书省和枢密院,分别是古代中国的最高行政和军事机构。

督事官:负责监督和催促政务的官员。

奉宪:指奉行法律和宪章。

员外置人:指在正式编制之外设置的官员。

起居注:古代记录皇帝日常言行和国家大事的官方史书。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

盐酒课:古代对盐和酒征收的税。

南平镇抚使: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镇守和安抚地方。

承节郎:古代官名,属于低级武官。

襄阳军:南宋时期驻守襄阳的军队。

阿珠:蒙古将领,负责对南宋的军事行动。

义役法:南宋时期的一种徭役制度,规定百姓按财产多少分担徭役。

朝仪:朝廷的礼仪制度。

太常少卿:古代官名,负责礼仪和祭祀事务。

宣徽院:古代官署名,负责宫廷礼仪和宴会等事务。

通事舍人:古代官名,负责传达皇帝旨意和引导官员朝见。

殿中司:古代官署名,负责宫廷内的纠察和礼仪。

两淮制置大使:南宋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两淮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武锐军:南宋时期的一支精锐军队。

大宝法王:元朝对藏传佛教高僧的尊号,此处指帕克斯巴。

蒙古新字:元朝时期创制的蒙古文字,由帕克斯巴创制。

吕文焕:南宋将领,负责襄阳的防御。

贾似道:南宋末年权臣,曾任宰相,专权跋扈,导致南宋政治腐败,最终加速了南宋的灭亡。

廉希宪:蒙古右丞相,因政治斗争被罢免,后蒙古主念其才,询问其居家所为。

阿哈玛特:蒙古平章尚书省事,以智巧和功利自负,深得蒙古主信任,专权跋扈。

玉玺:皇帝的印章,象征皇权。

岳、渎:指五岳和四渎,古代中国的名山大川,常作为祭祀的对象。

洞霄宫:宋代著名的道教宫观,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是宋代皇帝祭祀的重要场所之一。

观文殿大学士:宋代的高级文官职位,属于皇帝的近臣,负责文学、历史等事务。

醴泉观使:宋代官职,负责管理醴泉观,醴泉观是宋代皇帝祭祀的重要场所之一。

达噜噶齐:蒙古语,意为地方长官或行政官员,负责管理某一地区的行政事务。

国子学:中国古代的中央官学,主要培养贵族子弟,教授儒家经典,是古代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太常寺:古代中国的官署,负责祭祀、礼仪等事务,是朝廷的重要机构之一。

明堂礼:古代中国皇帝祭祀天地、祖先的重要礼仪,通常在明堂举行,象征皇权的神圣性。

平章政事:元代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中书省:元朝时期的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榷场:古代中国与外国进行贸易的场所,通常由政府设立并管理,用于控制对外贸易。

京湖制置大使:宋代的军事官职,负责京湖地区的军事指挥和防御事务。

耶律铸:蒙古左丞相,耶律楚材之子,曾任中书令,后因政治斗争被罢免。

伊赞玛鼎:西域人,因被怨家所诉而系狱,后被原免。

许衡:中书左丞,与阿哈玛特多次争辩,坚持原则,反对阿哈玛特的专权行为。

呼图达尔:中书左丞相,蒙古立尚书省后担任此职。

张文谦:司农司卿,主张开籍田、行祭先农等礼,反对阿哈玛特的苛政。

文天祥:南宋末年的忠臣,曾任崇政殿说书,因反对贾似道而被罢免。

天祥:即文天祥,南宋末年著名抗元英雄,文学家,以忠贞不屈著称。

蒙古:指元朝,由成吉思汗建立,后由其子孙扩展至中国全境,最终灭南宋。

高丽:指朝鲜半岛上的高丽王朝,与元朝有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关系。

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元朝时期是重要的军事重镇。

范文虎:南宋末年将领,曾参与抗元战争。

金履祥:南宋末年的学者和政治家,提出了对抗元军的战略建议。

陈宗礼:南宋末年的政治家,曾任参知政事,对国家政治有重要影响。

赵良弼:元朝官员,曾任秘书监,负责外交事务。

董文炳:元朝将领,曾任山东路统军副使,负责边防事务。

张弘范:元朝将领,曾参与对南宋的战争,特别是在襄阳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鳏寡孤独:指无妻、无夫、无父、无子的人,泛指无依无靠的人。

庐舍:简陋的房屋。

薪米:柴火和米粮,泛指生活必需品。

转运司:古代负责物资转运的机构。

总管府:元代地方行政机构,负责地方政务。

行中书省:元朝时期的地方行政机构,负责地方政务。

中书右丞:元代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饥馑:指饥荒,粮食短缺。

显戮:公开处决,以示惩戒。

按察司:古代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机构。

上都:元代的上都,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是元朝的夏都。

集贤大学士:元代的高级文官职位,负责文化教育事务。

国子祭酒:古代国子监的最高长官,负责管理国子监。

斋长:古代学校中的学生领袖,负责管理学生。

科举:中国古代选拔官员的考试制度。

道学:宋明理学的一种,强调道德修养和心性之学。

释氏:指佛教。

四书: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是儒家经典。

签军:指征召士兵。

仪仗:古代帝王或官员出行时的仪仗队伍。

交钞:元代的一种纸币。

大元:元朝的国号,取自《易经》中的“大哉乾元”。

阑遗户:指无主或遗弃的户口,元朝时期,政府有时会利用这些户口进行特定的劳役,如淘金等。

士籍:指士人的户籍登记制度,用于管理和控制士人阶层,确保其符合科举考试的条件。

科举条制:指科举考试的相关规定和制度,包括考试内容、形式、资格等。

后省覆试法:指科举考试中的复审制度,用于确保考试的公正性和准确性。

禄饵:指官职和俸禄,比喻用官职和俸禄来吸引和控制人才。

名航:指名声和地位,比喻用名声和地位来吸引和控制人才。

景祐制:指宋仁宗景祐年间(1034-1038年)制定的关于节俭和惩罚奢侈的法律制度。

有虞之世:指传说中的舜帝时代,以德治著称,常被后世作为理想政治的典范。

三载考绩:指古代官员每三年进行一次政绩考核的制度。

三考黜陟幽明:指经过三次考核后,根据政绩决定官员的升降。

吏胥狎玩:指官员和吏员之间的亲密关系和相互勾结,导致政务腐败。

襄、樊:指襄阳和樊城,南宋时期的重要军事重镇,常受到元军的围攻。

行枢密院:元朝时期的军事机构,负责地方军事事务。

先农:指古代祭祀农业神祇的仪式,祈求丰收。

清泥:指襄阳西北的一条河流,南宋时期曾用于运输物资。

矮张:指张贵,南宋时期的抗元将领,因其身材矮小而得名。

竹园张:指张顺,南宋时期的抗元将领,因其曾在竹园中训练而得名。

磨洪滩:指襄阳附近的一处险滩,南宋时期曾发生激烈的战斗。

浮梁:指襄阳城外的浮桥,南宋时期曾用于运输物资。

蒙古字:指元朝时期使用的蒙古文字,是元朝官方文字之一,用于官方文书和诏令。

辉和尔字:可能指回鹘文,是古代回鹘人使用的文字,元朝时期在某些地区仍有使用。

枢密院:元朝时期的中央军事机构,负责军事事务,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

淮西:指淮河以西的地区,元朝时期属于重要的军事和经济区域。

大司农司:元朝时期的中央农业管理机构,负责全国的农业事务。

安肃州:今河北省保定市安肃区,元朝时期属于重要的农业区域。

清苑:今河北省保定市清苑区,元朝时期是重要的农业区域。

硙:古代的一种水利设施,用于灌溉农田,类似于现代的水闸。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宋度宗咸淳四年(1268年)至咸淳五年(1269年)间的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从文化角度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宋末年与蒙古(元朝)之间的复杂关系,既有军事对抗,也有文化交流。例如,蒙古命从臣录《毛诗》、《论语》、《孟子》,显示出蒙古统治者对汉文化的重视和学习。

在政治方面,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的任免频繁,如参知政事常挺的罢免和包恢的离职,反映了朝廷内部的动荡不安。同时,蒙古方面也在加强中央集权,设立河南等路行中书省,并试图通过设立督事官来提高行政效率。

军事方面,南宋与蒙古的战争持续不断,襄阳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南宋将领吕文焕在襄阳的防御战中表现出色,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贾似道的专权使得南宋的军事行动受到掣肘。蒙古方面则通过阿珠等将领的军事行动,逐步蚕食南宋的领土。

文化方面,蒙古在至元五年(1268年)颁行新字,这是蒙古文化发展的重要里程碑。新字的创制和推广,不仅有助于蒙古文化的传播,也促进了蒙古与汉文化的融合。同时,南宋朝廷也在努力维持其文化传统,如行义役法、修学赈饥等举措,显示出南宋朝廷在困境中仍试图通过文化手段来巩固统治。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南宋末年的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元文化的交融。南宋与蒙古之间的军事对抗、政治斗争和文化交流,构成了这一时期历史的主线。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宋末年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宋末年与蒙古帝国之间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交流,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局势。文中提到的程元凤、袁裕等人物,展现了南宋官员在面对蒙古势力时的不同态度和应对策略。程元凤的廉洁和原则性,体现了南宋士大夫的道德操守;而袁裕在处理蒙古官员被杀事件时的公正与智慧,则反映了南宋官员在处理外交事务时的灵活性与责任感。

文中还提到蒙古帝国在文化、教育、礼仪等方面的制度建设,如设立国子学、制定太常寺祭服等,显示了蒙古帝国在征服中原后,逐渐吸收和采纳汉文化的趋势。这种文化的融合与碰撞,既是蒙古帝国统治的需要,也是中原文化对外来文化的影响与渗透。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南宋与蒙古之间的军事冲突,如夏贵、范文虎等将领在与蒙古军队交战中的失败,反映了南宋在军事上的劣势和困境。与此同时,蒙古帝国在军事上的强势与扩张,进一步加剧了南宋的危机感。

最后,文中提到的高丽与蒙古之间的关系,以及安南与蒙古的外交互动,展现了当时东亚地区的复杂国际关系。蒙古帝国通过军事威慑和外交手段,逐步扩大其在东亚地区的影响力,而南宋则在这种局势下逐渐失去其主导地位。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宋末年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复杂互动,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末年的历史背景及其与蒙古帝国的关系演变。

这段古文记载了蒙古和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政治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斗争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的耶律铸和廉希宪被罢免的事件,揭示了蒙古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耶律铸和廉希宪作为蒙古的重臣,因政治原因被罢免,反映了蒙古朝廷内部的权力更迭和政治斗争的激烈。

其次,阿哈玛特的崛起和专权是这段历史的一个重要特点。阿哈玛特以智巧和功利自负,深得蒙古主的信任,逐渐掌握了朝政大权。他的专权行为引起了其他大臣的不满,尤其是许衡的多次争辩,反映了朝廷内部对阿哈玛特专权的抵制。阿哈玛特的专权不仅影响了蒙古的朝政,也对南宋的政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再次,文中提到的贾似道和文天祥的冲突,反映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忠臣的抗争。贾似道作为南宋的权臣,掌握朝政大权,排挤异己,导致朝政腐败。文天祥作为忠臣,反对贾似道的专权行为,最终被罢免。这一事件揭示了南宋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忠臣的抗争,反映了南宋政局的动荡和不安。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具体的政治措施,如蒙古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颁《成天历》等,这些措施反映了蒙古朝廷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改革和调整。这些措施的实施,不仅影响了蒙古的政局,也对南宋的政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蒙古和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政治事件和人物,揭示了当时复杂的政治斗争和社会状况,反映了蒙古和南宋政局的动荡和不安。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从而更好地理解这段历史的意义和价值。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南宋末年与元朝之间的政治和军事斗争,特别是贾似道的专权和文天祥的抗争。贾似道的专权不仅导致了南宋政治的腐败,也使得南宋在面对元朝的军事压力时显得无力。文天祥的抗争则体现了南宋士人的忠贞和不屈精神,他的故事在后世被广泛传颂,成为中国历史上忠臣的典范。

文中还提到了高丽与元朝的关系,以及元朝对南宋的军事行动,如对襄阳的围攻。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东亚地区的复杂国际关系,也展示了元朝在扩张过程中的军事策略和手段。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南宋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改革尝试,如陈宗礼的政治理念和金履祥的战略建议。这些内容不仅展示了南宋末年的政治生态,也反映了当时士人对于国家命运的关切和思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宋元之际的政治、军事和文化提供了丰富的素材。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复杂的社会关系。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蒙古政府对鳏寡孤独和疾病患者的照顾,体现了元代政府对弱势群体的关怀,这种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社会矛盾,增强了政权的合法性。

其次,文中提到蒙古政府在中都、真定等地征发民夫修筑宫城,反映了元代政府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视。然而,这种大规模的劳役也可能导致民怨,增加了社会的不稳定性。

文中还提到蒙古政府对盗贼问题的处理,显示出元代政府在维护社会秩序方面的严厉态度。然而,许衡的建议表明,元代政府内部也存在对刑罚过重的反思,这种反思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元代政治的影响。

此外,文中提到许衡的教育理念和实践,展示了元代政府对教育的重视。许衡对待学生如成人,注重礼仪和道德教育,这种教育方式不仅培养了学生的学识,也塑造了他们的品格,对元代社会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最后,文中提到蒙古政府在高丽问题上的军事行动,反映了元代对外扩张的野心。然而,这种扩张也带来了巨大的军事和经济负担,对元代政权的稳定性构成了挑战。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代的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还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社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末年(咸淳八年,即1272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腐败、科举制度的弊端以及边疆战事的紧张局势。

首先,文中提到元宣徽院请求利用阑遗户进行淘金,但元主以‘毋重劳吾民’为由拒绝,体现了元朝统治者对民生的关注。然而,南宋朝廷却在科举制度上大做文章,贾似道通过严苛的科举条制和覆试法来控制士人,甚至因李钫孙身上的文身而将其黜落,显示出科举制度的僵化和不公。这种对士人的严苛控制,不仅未能解决边疆危机,反而加剧了社会矛盾。

其次,陈仲微的言论‘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以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以陆沉天下之英雄’,深刻揭示了当时朝廷用人制度的弊端。朝廷通过官职和俸禄吸引的往往是平庸之辈,而真正的英雄豪杰却因不愿屈从于腐败的体制而被埋没。这种用人制度的失败,直接导致了南宋在军事上的节节败退。

再次,文中提到度宗皇帝下诏崇俭,禁止宫禁使用珠翠、销金等奢侈物品,并强调官员应体恤工匠。然而,这一诏书并未得到有效执行,反而成为一纸空文。这种形式主义的政策,反映了南宋朝廷在治理上的无力和腐败。

最后,文中详细记载了襄阳和樊城的战事。襄阳被元军围困五年,城中物资匮乏,但守将吕文焕和张汉英仍奋力抵抗。张顺、张贵等人率领民兵突破元军重围,成功将物资运入襄阳,展现了南宋军民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然而,张顺最终壮烈牺牲,其英勇事迹被传颂为‘神’,反映了当时社会对英雄的崇敬和对国家命运的忧虑。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宋末年的政治和军事事件,还深刻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和危机。通过对科举制度、用人政策、边疆战事等方面的描述,展现了南宋朝廷在内外交困中的挣扎与无奈。同时,文中对张顺、张贵等英雄人物的描写,也体现了南宋军民在危难时刻的坚韧和勇气。这段文字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为我们理解南宋末年的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朝时期的一些政治、军事和农业政策,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统治者的治理思路。

首先,文中提到高丽国王请求元朝讨伐耽罗馀寇,这反映了元朝在东亚地区的影响力及其与周边国家的复杂关系。元朝作为当时东亚的霸主,其军事行动不仅是为了维护自身的边疆安全,也是为了巩固其在东亚地区的霸权地位。

其次,文中提到元朝河南省臣关于移民实边的建议,反映了元朝在边疆地区的治理策略。元朝通过移民实边来加强边疆的防御能力,同时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促进边疆地区的经济发展。然而,由于移民的贫苦问题,这一政策并未取得预期效果,反而导致了一些社会问题。

再次,文中提到元朝设立国子学并推广蒙古字,这反映了元朝在文化教育方面的政策。元朝作为蒙古族建立的政权,其文化政策具有明显的民族特色。通过设立国子学和推广蒙古字,元朝试图加强蒙古文化在汉人社会中的影响力,同时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忠于元朝的汉人官员。

最后,文中提到元朝在淮西地区修筑正阳两城,这反映了元朝在军事防御方面的策略。正阳两城的修筑不仅是为了防御外敌,也是为了加强对淮西地区的控制。这一举措显示了元朝在军事防御方面的重视,同时也反映了元朝在地方治理上的严密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元朝时期的政治、军事和农业政策,展现了元朝在治理国家方面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元朝作为蒙古族建立的政权,其治理策略既有蒙古族的特色,也吸收了汉文化的元素,形成了独特的治理模式。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元朝时期的政治、军事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七十九》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8491.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