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三-原文
特玛琳沁为三凶,三凶不诛,无以谢天下;又况密勒和卓、阿尔等,与之同恶相济,浊乱朝纲,是以此年灾异屡见。虽朝廷存恤之诏屡颁,而祸乱之源未塞,上失其政,民受其殃。请将群凶或斥或诛,明正其罪。”御史中丞何玮亦以为言。前后章数十上,皆不报。
梁德珪自湖广复入见,帝问:“卿安在?”德珪涕泣不能语。赐酒馔,使往拜其母。因以气疾乞骸骨,旋卒。
癸酉,潮州飓风起,海溢,漂民庐舍,溺死者众,给被灾户粮两月。
冬,十月,辛卯,有事于太庙。
辛巳,以宣徽使、大都护长寿为中书右丞,陕西行省右丞托欢为中书参知政事。
丁亥,安南遣使人贡。
诏诸王、驸马毋乘驿以猎。
庚寅,封皇侄哈尚为怀宁王,赐金印,仍割瑞州户六万五千隶之。
十一月,壬子,诏:“内郡、江南人凡为盗黥三次者,谪戍辽阳;诸色人及高丽二次,免黥,谪戍湖广。盗禁御马者,初犯谪戍,再犯者死。”
诏问弭灾之道,商议中书省事张孔孙条对八事,其略曰:“蛮夷诸国,不可穷兵远讨;滥官放谴,不可复加任用;赏善罚恶,不可数赐赦宥,献鬻宝货,不可不为禁绝;供佛无益,不可虚费财用;上下豪侈,不可不从俭约;官冗吏繁,不可不为裁减;太庙神主,不可不备祭飨。”帝嘉纳之,赐以钞。
丁卯,复免僧人租。
壬申,诏:“凡僧奸盗杀人者,听有司专决。”
十二月,庚子,复立益都淘金总管府。
始定国子生,蒙古、色目、汉人三岁各贡一人。
召程文海为翰林学士、商议中书省事。
云南行省平章政事伊苏岱尔上言:“所领云南,地居徼外,历世所不能臣。世祖皇帝天戈一麾,无思不服,今其民衣被皇庥,同于方夏,点苍山旧尝驻跸,请纪圣功,刻石其上,使臣民瞻仰。”帝命程文海撰文,勒碑云南”。
中书右司郎中伊赫特雅尔鼎尝与同列共议狱,有异其说者,伊赫特雅尔鼎曰;“公等读律,苟不变通以知事宜,譬之医者,虽熟于方论,而不能切脉用药,于疾痛奚益哉!”是岁肆赦,廷议,官吏因事受赇者不预。伊赫特雅尔鼎曰:“不可。恩如雨露,万物均被,赃吏固可疾,比之盗贼则有间矣。宥盗而不宥吏,何耶?”刑部尝有狱事上谳,既论决,已而丞相知其失,以谴右司主者。伊赫特雅尔鼎初未尝署其案,因取成案阅之,窃置其名于下。或谓之曰:“兹狱之失,公实不与,丞相方谴怒,而公反追署其案,何也?”伊赫特雅尔鼎曰:“吾偶不署此案耳,岂有与诸君同事而独幸免哉!”丞相闻而贤之,同列因以获免。伊赫特雅尔鼎,回回人也。
◎大德九年
春,正月,戊午,以帝师辇真监藏卒,赐金银币帛,仍建塔寺。
以畅师文为陕西汉中道廉访副使,仍以疾不赴。
二月,癸未,中书省言:“近侍自内传旨,凡除授赏罚,皆无文记,惧有差违,请自今传旨者悉以文记付中书。”从之。
甲午,免天下道士赋税。
乙未,建大天寿万宁寺。中塑秘密佛像,其形丑怪,皇后幸寺见之,恶焉。以帕障其面而过,寻敕毁之。
庚子,命中书议行郊祀礼。
辛丑,赦天下。令御史台、翰林、集贤院、六部于五品以上各举廉能识治体者三人,行省、行台、宣慰司、廉访司各举五人。
三月,丁未朔,帝如上都。
先是省、院、台臣请上尊号,帝不允。及帝在上都,皇后自请之,帝曰:“我病日久,国家大事,多废不举,宁尚理此等事耶!”事遂寝。
戊午,以枢密副使高兴为平章政事,仍枢密副使。
上都留守贺仁杰请老。仁杰居官五十馀年,为留守者居半,车驾春秋行幸,出入供亿,未尝致上怒。其妻刘殁,世祖欲为娶贵族,固辞;乃娶民间女,已而丧明,夫妻相敬有加。帝雅重之,晋平章政事,商议陕西行省事,赐金币归第。以其子胜代为上都留守。
夏,四月,乙酉,大同路地震,有声如雷,坏官民庐舍五千馀间,压死二千馀人;怀仁县地裂二所,涌水尽黑,漂出松柏朽木。遣使以钞四千锭、米二万五千馀石赈之,是年租赋、税课、徭役,一切除免。
先是中书省臣言:“前代郊祀,皆以祖宗配享。今始行郊礼,请专祀天地为宜。”从之。壬辰,始定郊祀礼。
元初,用国俗,拜天于日月山。郊祀之事,自平宋后犹未举行。至是,哈喇哈斯等言:“祈天保民之事,有天子亲祀者三:曰天,曰祖宗,曰社稷;而祭天尤国之大事也。陛下虽未及亲祀,宜如宗庙、社稷,岁时遣官摄行之。”制下翰林、集贤、太常及中书议之。以为:“《周礼》冬至圜丘礼天,夏至方泽礼地;西汉元始间,始合祭天地;历东汉至宋,千有馀年,分祭合祭,讫无定议。然时既不同,礼乐亦异,王莽之制,何可法也!今当循三代之典,祀天南郊,而方泽之礼,续议以闻。又按周作坛遗三成,近代坛四成;以广天文从祀之位。今宜去其一成,以合阳、奇之数;每成高八尺一寸,以合数之九九;坛设丙巳之地,以就阳位。又,古者器用陶匏,席用藁鞂,以祀天;汉唐而后,礼乐玉帛,日益繁缛,宋、金多循唐礼;今宜取唐制损益而行之。”既而太常复议尊祖配天之仪,省臣曰:“自古汉人有天下,率尊祖以配天。宗庙已有时飨,郊止祭天为宜。”中丞何玮曰:“严父配天,不易之制
也。”不从。
五月,戊申,诏求山林间有德行文学识治道者。征原任陕西儒学提举萧赴阙,且曰:“或不乐于仕,可试一来与朕语,当即遣归。”令有司给以安车。
初为府史,与上官语不合,即引退,读书南山者三十年。于是博极群书,及门受业者甚众。乡人有暮行遇盗者,诡曰:“我萧先生也。”盗惊愕,释去。世祖时,辟为陕西儒学提举,不赴;后累授集贤直学士、国子司业,改集贤侍读学士,皆不赴。省宪大臣即其家具宴为贺,使一从史先诣舍。方汲水灌园,从史至,不知其为也,使饮其马,即应之不拒。及冠带迎宾,从史见之有惧色,殊不为意。
戊午,改各道肃政廉访司为详刑观察使,听省、台辟人用之。
癸亥,以地震,改平阳为晋宁,太原为冀宁。
复立洪泽、芍陂屯田,令河南行省平章阿萨尔领其事。
召陈天祥为中书右丞,议枢密院事,提调诸卫屯田;以年老固辞。
六月,庚子,立子德寿为皇太子,诏告天下。赐高年帛。流窜远方之人,量移内地。
甲午,潼川霖雨,江溢,漂没居民,溺死者众。敕有司给粮一月,免其田租。
秋,七月,辛亥,筑郊坛于丽正、文明门之南丙位;设郊祀署,令、丞各一员,太祝三员,奉礼郎二员,协律郎一员,法物库官二员。
甲寅,太白经天。
壬戌,以金银钞厚赐兴圣太后及宿卫臣,出居怀州,复置怀宁王府官。
八月,丁丑,复给曲阜林庙洒扫户,以尚珍署田五十顷供岁祀。
丙戌,海商以珍宝来献,议以钞六万锭酬其直。或谓左丞尚文曰:“此所谓雅库特珠也,六十万酬之不为过。”文问:“何所用之?”答曰:“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千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珠止济一人,则用已微矣。吾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则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岂不愈于珠哉!”
癸巳,复立制用院。
是月,归德、陈州河溢。
九月,庚申,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丙戌,太白经天。
乙未,帝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臣曰:“省中政事,听右丞相哈喇哈斯总裁,自今用人,非与议者悉罢之。”
戊戌,诏:“芍陂、洪泽等屯田为豪右占据者,悉令输租。”
辛丑,复以详刑观察司为肃政廉访司。
括两淮地为豪民所占者输租赋。
北方奇噜伦部大雪。同知宣徽院事图沁布哈请买驼马,补其死缺;出衣币于内府,身往给之,全活数万人。其还也,帝赐以七宝笠。
是月,帝不豫,皇后巴约特氏秉政。诏遣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就其母鸿吉哩氏居怀州。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怀宁王哈尚之母弟也。
江浙行省平章彻尔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是月薨。家赀不满二百缗,人服其廉。追封徐国公,谥忠肃。
十一月,丁未,黄胜许遣其属来献方物,请复其子官。帝不允,曰:“胜许反侧不足信,如其悔罪自至,则官可得。”命赐衣服遣之。
旧制,凡遇享祀,司天虽掌时刻,无钟鼓更漏,往往至旦始行事。至是将郊祀,齐履谦摄司天台官,言于宰执,请用钟鼓更漏,俾早晏有节,从之。
庚午,祀昊天上帝于南郊,牲用马一,苍犊一,羊、豕、鹿各九。其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以摄太尉,右丞相哈喇哈斯、左丞相阿固岱、御史大夫特们德尔为三献官。
壬申,太白经天。
拱卫直都指挥使王伯胜,自帝有疾,晨夕入侍;安西王忌之,出为大宁路总管。
十二月,丙了,地震。
庚寅,皇太子德寿薨。皇后遣人问西僧丹巴曰:“我夫妇崇信佛法,以师事汝,只有一子,宁不能延其寿也?”对曰:“佛法如灯笼,风雨至则可蔽,若烛尽,则无如之何也。”一时称其敏给。
◎大德十年
春,正月,甲辰,诏询访庄圣皇后、昭睿顺圣皇后、徽仁裕圣皇后仪范中外之政,以备纪录。
丙午,浚吴松江等处漕河。
庚戌,浚真、扬等州漕河;令盐商每引输钞二贯,以为佣工之费。
戊午,罢江南白云宗都僧录司,汰其民归州县,僧归各寺,田悉令输租。初,南台御史言:“江南寺观田亩,历年诏免租赋,上亏公额,下侵民利。其所隶民户,或罹饥窘,为其徒者,坐视不恤。请于秋成之时,验其顷亩,减半征之,以备凶岁推赈其民,庶几利害稍均。”从之。
壬戌,发河南民十万筑河防。
丁卯,命近侍无辄驿召外郡官。
营国子学于文宣王庙西。
中书左丞尚文,以老疾告归;复召为中书右丞,商议中书省事,不起。
闰月,晋宁、冀宁地震不止。
二月,辛亥,中书省言:“近侍传旨以文记至省者,凡一百五十馀人,令臣擢用,其中犯法妄进者实多,宜加遴选。”许之。
己未,江西、福建奉使宣抚塔布岱坐赃;遇赦,释其罪,终身不叙。
戊辰,帝如上都。
是月,大同路暴风,大雪,坏民庐舍;雨沙阴霾,马牛多毙,人亦有死者。
三月,乙未,道州营道等处暴雨,江溢,山裂,漂荡民庐,溺死者众;复其田租。
夏,四月,庚子朔,诏:“凡匿鹰犬者,没家赀之半,笞三十;来献者给之以赏。”
壬戌,云南罗雄州、普定路诸蛮为寇。右丞汪惟能进讨,贼退据越州,谕之不服,遣平章伊苏岱尔率兵万
人往捕之;兵至曲靖,与惟能合兵压贼境,获其渠,斩之,馀众皆溃。命伊苏岱尔留军二千戍之。
癸亥,置昆山、嘉定等处水军上万户府。
甲子,倭商有庆等抵庆元贸易,以金铠甲为献。命浙江行省平章阿喇卜丹等备之。
是月,郑州暴风雨雹,大若鸡卵,积厚五寸,麦及桑枣皆损;蠲今年田租。
五月,癸未,诏:“西番僧往还者,不许驰驿,给以舟东。”
禁御史台、宣慰司、廉访司官毋买盐引。
乙酉,遣高丽国王王昛还国,仍置征东行省镇抚之。
丁亥,诏右丞相哈喇哈斯、达喇罕、左丞相阿固台等整饬庶务;凡铨选钱谷等事,一听中书裁决,百司勤怠者,悉以名闻。
六月,癸卯,御史台言:“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嘉珲,劾江浙行省宣使李元不法。行省亦遣人摭拾嘉珲不令检核案牍。”中书省复言嘉珲等不循法度,擅遣军士守卫其门,搒掠李元,诬指行省等官不法事。诏省、台及额尔克达噜噶齐同讯之。
壬戌,来安路总管岑雄叛,湖广行省遣宣慰副使呼图噜特穆尔招谕之。雄令其子世坚来降,赐衣物遣之。
秋,七月,辛巳,宣德等处雨雹害稼。大同之浑源陨霜杀禾。平江大风海溢,漂民庐舍。
八月,壬寅,开成路地震,王宫及官民庐舍皆坏,压死故秦王妃等五千馀人;以钞万三千六百馀锭、粮四万四千馀石赈之。
先是,命江浙行省制造宣圣庙乐器,以宋旧乐工施德仲审校应律,运至京师。丁巳,京师文宣王庙成,行释奠礼,牲用太牢,乐用登歌,制法服三袭;命翰林院定乐名、乐章。
是秋,辽阳行省右丞洪万罢,以其叔君祥代之。君祥请于朝,宜新省治,增巡兵,置儒学提举官、都镇抚等员,以兴文教,修武备。既而事不果行。
陕西饥,省、台议请赈于朝,安西路总管赵世延曰:“救荒如救火,愿先发廪以赈。朝廷若不允,世延当倾财若身以偿。”省、台之从,所活者众。
世延娴习官政,其始除总管也,前政壅滞者三千牍,世延既至,不三月,剖决殆尽。
冬,十月,丁未,有事于太庙。
丁卯,安南遣使贡方物。
青山叛蛮来附。
吴江洲大水,民乏食,发米万石赈之。
十一月,己巳,帝至自上都。
十二月,乙卯,帝寝疾,禁天下屠宰四十二日。
内侍李邦宁,钱塘人,宋故小黄门也,宋亡,从瀛国公入见,世祖命给侍内庭。警敏称上意,令学国书及诸番语,即通解,遂见亲任。帝即位,进太医院使。自帝初得疾至此,不离左右者十馀月。
癸亥,琼州临高县那篷洞主王文何等作乱,伏诛。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至怀州,所过郡县供帐华侈,悉令撤去,严饬扈从毋扰民,民皆感悦。
是岁,大都留守郑制宜卒。帝遇制宜特厚,每侍宴,辄不敢饮,终日无惰容。帝察其忠勤,屡赐内酝,辄持以奉母。帝闻之,特封其母苏氏为潞国夫人。及制宜殁,追封泽国公,谥忠宣。
◎大德十一年
春,正月,丙辰朔,帝大渐,免朝贺;癸酉,崩于玉德殿,国语称鄂勒哲图皇帝。
帝承世祖混一之后,善于守成;惟末年连岁寝疾,凡国家政事,内则决于宫壶,外则委于宰臣,幸去世祖未远,守其成宪,不至废坠。
乙亥,灵驾发引,葬起辇谷,从诸帝陵。
皇后巴约特氏,以己尝谋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及其母居怀州,至是恐其兄怀宁王哈尚立,必报前怨,乃命召安西王阿南达入京师,欲立之。左丞相阿固岱、平章赛音谔德齐、巴特玛琳沁、巴延及诸王莽赖特穆尔阴左右之,谋断哈尚归路,奉皇后垂帘听政,立安西王辅之。于是,阿固岱以祔庙及摄位事集廷臣议之,太常卿田忠良、御史中丞何玮皆执不可,阿固岱变色曰:“制自天降耶?公等不畏死,敢沮大事!”玮曰:“死畏不义尔;苟死于义,何畏!”议遂寝。
右丞相哈喇哈斯收百司符印,封府库,称疾,守宿掖门,内旨日数至,皆不听。众欲害之,未敢发。怀宁王适遣哈喇托克托计事京师,哈喇哈斯令急还报,复遣使南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于怀州。
使至怀州,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疑未行,其傅李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远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母急还宫庭,以折奸谋,安人心;不然,国家安危,未可保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犹豫未决,孟复进曰:“邪谋得成,以一纸书召还,则殿下母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族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大悟,乃奉其母行。
先遣孟趋哈喇哈斯所觇之。适皇后使问疾哈喇哈斯所,孟入,长揖,引其手诊之,众谓孟医也,不疑之。既而知安西王即位有日,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之人皆不能决,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单寡,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奋赤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待大太子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孟曰:“群邪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殿下入造内廷,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舍彼为殿不用,何求而弗获!克清宫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号,纵大太子至,彼安肯两手进玺,退就籓国,必将斗于国中,生民涂炭,宗社危
矣。且危身以及其亲,非孝也;遣祸难于大兄,非弟也;得时弗为,非智也;监机不断,非勇也;仗义而动,事必万全。”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当以卜决之。”命召卜人。有儒服持囊游于市者,召之至,孟出迎,语之曰:“大事待汝而决,但言其吉。”乃人筮,遇《乾》之《睽》,立而献卦曰:“卦大吉。乾,刚也;睽,外也;以刚处外,乃定内也。君子乾乾,行事也;飞龙在天,上治也;舆曳牛,掣其人,耏龙劓,内兑废也;厥宗噬肤,往必济也;大君外至,明相丽也;乾而不乾,事乃睽也;刚运善断,无惑疑也。”
孟曰:“筮不违人,是谓大同,时不可以失。”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喜,振袖而起。众翼之登骑,诸臣皆步从。
至卫辉,经比干墓,顾左右曰:“纣内荒于色,毒痡四海,比干谏,纣刳其心,遂失天下。”令祀比干墓,为后世劝。至漳水,值大风雪,田叟有以孟粥进者。近侍却不受,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汉光武尝为寇兵所迫,食豆粥。大丈夫不备尝艰阻,往往不知稼穑艰难,以致骄惰。”命取食之。赐叟绫一匹,慰遣之。
二月,辛亥,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至大都,与母鸿吉哩氏人内,哭尽哀,复出居旧邸。
安西之党见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既至,遂谋以三月三日伪贺其生辰,因以举事。阿实克布哈知之,言于哈喇哈斯,且曰;“先人者胜,后人者败。后一垂帘听政,我等皆受制于人矣,不若先事而起。”哈喇哈斯曰:“善!”夜,遣人启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怀宁王远,不能速至,恐变生不测,当先事而发。”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复遣都万户囊嘉特诣诸王图喇定计,囊嘉特力赞之,乃先二日,以三月丙寅率卫士入内,称怀宁王遣使召安西王计事。至即并诸王莽赉特穆尔执之,鞫问,辞服,械送上都。收阿固岱、巴特玛琳沁、赛音谔德齐、巴延等,诛之。
诸王库库楚、伊克图进曰:“今罪人斯得,太子实世祖之孙,宜早正大位。”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王何为出此言也!彼恶人潜结宫壶,乱我家法,故诛之,岂欲作威福以觊望神器耶!怀宁王,吾兄也,宜正大位,已遣使奉玺北迎之矣。”遂自称监国,与哈喇哈斯日夜居禁中以备变。
监国命李孟参知政事。孟损益庶务,裁抑侥幸,群小皆不乐。既而曰:“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銮舆在道,孟未见颜色,诚不敢冒大任。”固辞,弗许,遂逃去,不知所之。
监国命杨多尔济讥察禁卫。多尔济,宁夏人,早侍籓邸,见倚重。李孟之使京师也,多尔济从行,至是密致警备,监国赖焉。
是月,道州营道县暴雨,山裂一百三十馀处。
夏,五月,乙丑,怀宁王哈尚至上都。初,哈尚闻帝崩,自阿勒台山至和林。诸王勋戚合辞劝进,王曰:“吾母及弟在大都,俟宗亲毕会议之。”
时内难既平,鸿吉娌妃以两子星命,令阴阳家推算所宜立者,曰:“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重光为哈尚年干,旃蒙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年干也。妃惑其言,遣近臣告哈尚曰:“汝兄弟二人,皆我所生,岂有亲疏,阴阳家所言,运祚修短,不容不思。”哈尚语托克托曰:“我捍边陲十年,又嗣次居长,星命之言,茫昧难信。设我即位后,所行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则虽一日之短,亦足重名万年,何可以阴阳家言而乖祖宗之托哉!此殆用事之臣擅权专杀,恐他日或治其罪,故为是奸谋耳。汝为我往察事机,疾归报我。”乃亲率大军由西道,诸王昂辉由中道,绰和尔由东道,各以劲卒一万,而迟回不进。
托克托驰至大都,具道哈尚言,妃愕然曰:“修短之说,虽出术家,为太子周思远虑,乃出我深爱。今大憝已除,诸王大臣议已定,太子不速来何为!汝所致言,殆有谗间。汝归,为我弥缝之而趣其来。”先是,妃以怀宁王不至,复遣阿实克布哈迎之,备道安西谋变始末及太弟监国与诸王群臣推戴之意。至是托克托继往,行至中道,怀宁王舆中望见之,趣使同裁。托克托备述妃言,怀宁王大感悟,及是至上都,以阿实克布哈为平章政事,遣还报两宫。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即侍其母来会于上都,废皇后巴约特氏,出居东安州,杀之。诛安西王阿南达及诸王莽赉特穆尔。
甲申,怀宁王即皇帝位。诏曰:“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德洽海内,列圣相承,丕衍无疆之祚。朕自先朝,肃将天威,抚军朔方,殆将十年;亲御甲胄,力战却敌者屡矣。方诸蕃内附,边事以宁,遽闻宫车晏驾。乃有宗室、诸王、贵戚、元勋,相与定策于和林,咸以朕为世祖曾孙之嫡,裕宗正派之传,以功以贤,宜膺大宝。朕谦上未遑,至于再三。还至上都,宗亲、大臣复请于朕。间者奸臣乘隙,谋为不轨,赖祖宗之灵,母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禀命太后,恭行天罚。内难既平,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祀,合词劝进,朕勉徇舆情,于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其与民更始,可大赦天下。”
是日,追尊考曰顺宗皇帝,母元妃鸿吉哩氏曰皇太后。
壬辰,加知枢密院事托多尔海太傅,中书右丞相哈喇哈斯、达喇罕太保,并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塔喇海为中书左丞相,预枢密院、宣徽院事;同知徽政院事绰和尔、额尔克达噜噶齐阿实克布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莽赉布哈并为中书平章政事;
江浙行省左丞刘正为中书左丞,中书右丞、行御史中丞塔斯布哈为御史大夫。
是月,建州大雨雹。
六月,癸巳朔,诏立母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为皇太子,受金宝。
甲午,建中都,立宫阙。
遗使四方旁求经籍,识以玉刻印章,命近侍掌之。有进《大学衍义》者,命王约等节而译之。皇太子曰:“治天下,此一书足矣。”因命与《图像孝经》、《列女传》并刊行,赐臣下。
翰林学士阎复陈三事,曰:惜名器,明赏罚,择人材,言皆剀切。未几,遥授平章政事。复力辞,不许;上疏乞骸骨,诏从其请。
丁酉,中书右丞相哈喇哈斯、左丞相塔喇海言:“臣等与翰林、集贤、太常老臣集议,皇帝嗣登宝位,诏追尊皇考为皇帝。皇考,大行皇帝同母兄也;大行皇帝祔庙之礼尚未举行,二帝神主,依兄弟次第祔庙为宜。今拟请谥皇考昭圣衍考皇帝,庙号顺宗;大行皇帝曰钦明广孝皇帝,庙号成宗。太祖之室居中,睿宗西第一室,世祖西第二室,裕宗西第三室;顺宗东第一室,成宗东第二室。先元妃鸿吉哩氏宜谥曰真慈静懿皇后,祔成宗庙室。”制可之。
初,累朝皇后既崩者,犹以名称,未有谥号。礼部主事曹元用言:“后为天下母,岂可直称其名!宜加徽号,以彰懿德。”至是皇后上谥,用元用之言也。
壬寅,塔喇海加太保、录军国重事、太子太师。
癸卯,置詹事院。
乙巳,中书省言:“中书宰臣十四员,御史大夫四员,前制所无。”诏与翰林、集贤诸老臣议拟以闻。
壬子,封皇妹为鲁国大长公主,驸马琱阿布喇为鲁王。
甲寅,敕内郡、江南、高丽、四川、云南诸寺僧诵《藏经》,为三宫祈福。
丙辰,御史大夫塔斯布哈言:“旧制,内外风宪官有所弹劾,诸人勿预;而近有受赃为监察御史所劾者,狱具,夤缘奏请,托言事入觐以避其罪。臣等以为今后有罪者,勿听至京,待其对辨事竟,果有所言,方许奏陈。”从之。
戊午,进封高丽国王王昛为沈阳王,加太子太傅。
秋,七月,癸亥朔,封诸王图喇为越王。
初,皇太子入定内难,阿固岱有勇力,人莫能近,诸王图喇实手缚之,故有是命。哈喇哈斯力争,以为:“旧制,非亲王不得加一字之封。图喇疏属,岂可以一日之功,废万世之制!”帝不听。因喇因谮于帝曰:“安西谋干大统时,丞相亦曾署其牍。”未几,罢为和林左丞相。
哈喇哈斯至镇,斩为盗者一人,分遣使者赈贷降民,奏出钞帛,易牛羊以给之;近水者教取鱼鳖为食。会大雪,命诸部署传车,相去各三百里,凡十传转米数万石,以饷饥民。又度地置仓廪,积粟以待来者。求古渠浚之,溉田数千顷。治称海屯田,令部民杂耕其间,岁得米二十馀万,北边大治。
甲子,以中书参知政事赵仁荣为太子詹事。
以阿保功,授莽赉大司徒,封其妻为顺国夫人。
己巳,置宫师府,设太子太师、少师、太傅、少傅、太保、少保、宾客、左右谕德、赞善、庶子、洗马、率更令丞、司经令丞、中允、文学、通事舍人、校书、正字等官。
召张养浩为司经。养浩,济南人,先为堂邑县尹,毁淫祠三十馀所,罢旧盗之朔望参者,曰:“彼皆良民,饥寒所迫,不得已而为盗耳。既加之以刑,犹以盗目之,是绝其自新之路也。”众盗感泣,相戒曰:“毋负张公!”有李虎者,尝杀人,其党暴戾为害,民不堪命,旧尹莫敢诘。养浩至,尽置诸法,民快之。去官十年,犹为立碑颂德。至是召用,未至,改文学,旋拜监察御史。
丁丑,以中书左丞相塔喇海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御史大夫塔斯布哈为中书左丞相。
辛巳,加封至圣文宣王为大成至圣文宣王。遣使阙里,祀以太牢。
塔喇海、塔斯布哈言:“中书庶务,同僚往往有不俟公议,即以上闻。今后事无大小,请共议而后奏。”帝曰:“卿等言是,自今庶务非公议者勿奏。”
以江浙行省左丞郝天挺为中书右丞。
天挺英爽刚直,有志略,受业于元好问。以勋臣子,世祖召见,嘉其容止,令备宿卫东宫。裕宗遇之甚厚,累官陕西行御史台中丞。至是迁江浙行省左丞,不赴,拜中书右丞。与宰相论事,有不合辄面斥之。一日,以奏事敷陈明允,特赐黄金百两,不受。帝曰:“非利汝也,第旌汝肯言耳。”
丙戌,御史大夫伊啰勒言:“旧制,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宣政院许得自选其人,它司悉从中书铨择,近臣不得辄奏,如此则纪纲不紊。”帝嘉纳之。
辛卯,发卒二千人为晋王伊苏特穆尔筑邸舍。
是月,江浙、湖广、江西、河南、两淮属郡饥,于盐、茶课钞内折粟,遣官赈之。诏富家能以私粟赈贷者,量授以官。
礼部尚书吴鼎,奉命赈山东诸郡饥,朝议发粟四万石,钞折米一万石。鼎谓同使者曰:“民得钞何从易米?”同使者曰:“朝议已定,恐不可复得。”鼎曰:“人命岂不重于米耶!”言于朝,卒从其请。
都指挥使茂穆苏以角抵屡胜,遥授中书平章政事。伶官实迪等授干章,仍领玉宸乐院使。未几,乐工有犯法者,刑部逮之。实迪以玉宸与刑部秩皆三品,官皆荣禄大夫,留不遣,中书以闻。帝曰:“凡诸司视其资级,授之散官,不可超越。其间冗职名品高者,宜遵旧制降之。”
八月,甲午,中书省言:
内降旨与官者八百八十馀人,已除三百,未除者犹五百馀。请自今,越奏者勿与。又外任官多带相衔,非制。
御史台亦言:“御史、廉访使官,宜从本台公选,不当从诸臣所请,降内旨用之。”帝曰:“凡若此者,卿等皆当执勿与。”
未几,省臣复言:“比有应入常调者,夤缘骤选,或未入仕及已尝废黜,亦复请自内降。计奉诏禁革之后,所降内旨。复有百馀。中书政务,他人辄得干请,责以整饬,其效实难。自今铨选、钱谷之事,请如前制,不由中书议者,不得奏闻。”从之。
辛亥,中书右丞博啰特穆尔以国字译《孝经》进,诏曰:“此乃孔子之微言,自王公达于庶民,皆当由是而行。其命中书省刻板模印,诸王而下皆赐之。”
戊午,冀宁路地震。
九月,甲子,帝至自上都。
壬申,上皇考及大行皇帝尊谥、庙号;又上先元妃鸿吉哩氏尊谥。祔于成宗庙室。
丙子,塔喇海言:“比蒙圣恩,赐臣江南田百顷。今诸王、公主、驸马赐田还官,臣等请还所赐。”从之,仍谕诸人赐田悉令还官。
丁丑,中书省言:“比议省臣员数,奉旨,依旧制定为十二员。右丞相塔喇海、左丞相塔斯布哈、平章绰和尔、奇塔特布济克如故,馀令臣等议。请以阿实克布哈、塔斯哈雅为平章政事,博啰达实、刘正为右丞,郝天挺、额森特穆尔为左丞,于璋为参知政事。其诸司冗员,并宜拣汰。”从之。
甲申,诏立尚书省,分理财用,命塔喇海、塔斯布哈仍领中书,以托克托、嘉珲、帕哈哩鼎任尚书省,俾自举官属。命铸尚书省印。
丙戌,皇太子建佛寺,请买民地益之,给钞万七百锭有奇。
辛卯,御史台言:“至元中,阿哈玛特综理财用,立尚书省,三载并入中书;其后僧格用事,复立尚书省,事败又并入中书。粤自大德五年以来,四方地震、水灾、岁仍不登,百姓重困。顷又闻为综理财用立尚书省,如是则必增置所司,滥设官吏,殆非益民之事也。且综理财用,在人为之,若只命中书整饬,未见不可。”帝曰:“卿言良是。但此三臣愿任其事,姑听其行。”
冬,十月,庚子,中书省言:“前置中书省时,裕宗为中书令,尝至省署敕。其后僧格迁立尚书省,不四载而罢。今复迁中书于旧省,请徙中书令位,仍请皇太子一至中书。”从之。
乙巳,敕方士、日者勿游诸王、驸马之门。
丙辰,中书省言:“常岁,海漕粮百四十五万石;今江浙岁俭,不能如数。请仍旧例,湖广、江西各输五十万石,并由海道达京师。”从之。
先是都水监言:“巡视白浮、甕山河堤,崩三十馀里,宜编荆笆为水口,以泄水势。”夏初兴役,至是月工竣。
十一月,丙寅,帝朝隆福宫,上皇太后玉册、玉宝。
太后性聪慧,教宫中侍女皆执治女功。然不自检饬,自正位东朝,淫恣日甚,内则赫噜谟、伊勒色巴用事,外则幸臣实勒们、耨埒及宣徽使特们德尔相率为奸,以至浊乱朝政焉。
辛未,以塔喇海领中政院事。
乙亥,中书省言:“大都路供亿浩繁,概于属郡取之。其军站、鹰坊、控鹤等户,恃其杂徭无与,冒占编氓。请降玺书,依祖宗旧制,悉令均当,或辄奏请者,亦宜禁止。”制可。
皇太子言:“近蒙恩以安西、吉州、平江为分地,租税悉以赐臣。臣恐宗亲昆弟援例,自五户丝外,馀请输之内帑。其陕西运司岁办盐十万引,向给安西王,以此钱斟酌与臣,惟陛下裁之。”帝曰:“太子所思甚善,岁以十万锭给之,不足则再赐。”
己卯,以皇太子受册礼成,帝御大明殿,受诸王百官朝贺。
杭州、平江等处大饥。丁亥,发粟赈之。
庚寅,赐太师伊彻察喇江南田四十顷。时赐田悉夺还官,中书省以为言。诏:“伊彻察喇自世祖时积有勋劳,非馀人比,宜以前后所赐合百顷与之。”
十二月,壬辰朔,中书省言:“旧制,金虎符及金银符,典瑞院掌之,给则由中书,事已则复归典瑞院。今出入多不由中书,下至商人,结托近侍奏请,以致泛溢,出而无归。自后除官及奉使应给者,非由中书省勿给。”从之。
乙未,齐塔察尔等扰檀州民,强取米粟六百馀石,诏官讯之。
癸卯,命留守司以来岁正月十五日,起灯山于大明殿后、延春阁前。
丁巳,以中书省言,国用浩穰,民贫岁歉,诏宣政院并省佛事。
中书省言:“刑法者,譬之权衡,不可偏重。世祖已有定制,自元贞以来,以作佛事之故,放释有罪,失于太宽,有司无所遵守。今请凡内外犯法之人,悉归有司依法裁决。又,各处民饥,除行宫外,工役请悉罢停。”从之。
庚申,诏改大德十二年为至大元年。
敕:“内廷作佛事毋释重囚,以轻囚释之。”
是岁,征萧为太子右谕德,扶病至京师,入觐东宫,书《酒诰》为献,以朝廷时尚酒故也。寻以病请解职,或问之,则曰:“礼,东宫东面,师傅西面,此礼今可行乎?”俄擢集贤学士、国子祭酒,依前右谕德。疾作,固辞而归,卒,谥贞敏。致行甚高,贱履笃实,关辅之士,翕然宗之。
起王利用为太子宾客。疏言时政,曰:“寡欲养身,酒宜节饮,财宜节用,杜绝谗言,求纳直谏,官司量材而授,工役相时而动。”帝及太子嘉纳。皇后闻之,命录副本以进。
利用寻以老疾不能朝,帝遣医诊
视之。利用语其弟曰:“吾受国厚恩,愧不能报,死生有命,药不能为也。”遂卒。后赠平章政事,谥文贞。
中书平章政事鄂尔根萨里卒。后赠太师,追封赵国公,谥文定。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托克托卒。帝以托克托善为治,吏民安之,久不及召还。至是卒,年才四十四。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三-译文
特玛琳沁是三个凶徒之一,这三个凶徒如果不被诛杀,就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更何况密勒和卓、阿尔等人,与他们同流合污,扰乱朝纲,因此这一年灾祸频发。虽然朝廷多次发布安抚百姓的诏书,但祸乱的根源并未消除,朝廷失去了对政权的控制,百姓遭受了灾难。请求将这些凶徒或罢免或诛杀,明确他们的罪行。”御史中丞何玮也发表了类似的言论。前后上奏了数十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梁德珪从湖广再次入朝觐见,皇帝问:“你在哪里?”梁德珪哭泣得说不出话来。皇帝赐给他酒食,让他去拜见他的母亲。梁德珪因气疾请求退休,不久便去世了。
癸酉日,潮州发生了飓风,海水泛滥,冲毁了百姓的房屋,淹死了很多人,朝廷给受灾户发放了两个月的粮食。
冬季,十月,辛卯日,皇帝在太庙举行了祭祀活动。
辛巳日,任命宣徽使、大都护长寿为中书右丞,陕西行省右丞托欢为中书参知政事。
丁亥日,安南派遣使者前来进贡。
皇帝下诏,禁止诸王、驸马乘驿马去打猎。
庚寅日,封皇侄哈尚为怀宁王,赐予金印,并将瑞州的六万五千户划归他管辖。
十一月,壬子日,皇帝下诏:“内郡和江南的人如果三次因盗窃被刺字,将被流放到辽阳;其他民族和高丽人如果两次因盗窃被刺字,免去刺字,流放到湖广。盗窃御马的人,初犯流放,再犯则处死。”
皇帝下诏询问消除灾祸的方法,商议中书省事务的张孔孙提出了八条建议,大致内容是:“对蛮夷诸国,不可穷兵黩武;对滥官放谴,不可再任用;赏善罚恶,不可频繁赦免;献鬻宝货,不可不禁绝;供佛无益,不可浪费财物;上下豪侈,不可不节俭;官冗吏繁,不可不裁减;太庙神主,不可不备祭飨。”皇帝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赐予他钱财。
丁卯日,再次免除僧人的租税。
壬申日,皇帝下诏:“凡是僧人犯奸盗杀人罪的,由有关部门专断处理。”
十二月,庚子日,重新设立益都淘金总管府。
开始规定国子生,蒙古、色目、汉人每三年各推荐一人。
召程文海为翰林学士、商议中书省事务。
云南行省平章政事伊苏岱尔上奏说:“云南地处边疆,历代都无法完全臣服。世祖皇帝一挥天戈,无不臣服,如今这里的百姓享受着皇恩,与中原无异,点苍山曾是皇帝驻跸之地,请记录圣功,刻石立碑,供臣民瞻仰。”皇帝命令程文海撰写碑文,刻碑于云南。
中书右司郎中伊赫特雅尔鼎曾与同僚一起讨论案件,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伊赫特雅尔鼎说:“你们读法律,如果不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就像医生虽然熟悉药方,却不能切脉用药,对疾病有什么好处呢?”这一年大赦,朝廷讨论时,官吏因受贿而不被赦免。伊赫特雅尔鼎说:“不行。恩泽如雨露,万物都应受到滋润,贪官固然可恶,但与盗贼相比还是有区别的。赦免盗贼而不赦免官吏,为什么呢?”刑部曾有一件案件上报,判决后,丞相发现错误,责备右司主事。伊赫特雅尔鼎最初并未签署该案,后来取来案卷查看,偷偷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下面。有人问他:“这件案件的错误,你并未参与,丞相正在发怒,你却反而追署案卷,为什么呢?”伊赫特雅尔鼎说:“我只是偶然没有签署这个案子,怎么能与大家共事而独自幸免呢?”丞相听说后很赞赏他,同僚因此得以免罪。伊赫特雅尔鼎是回回人。
◎大德九年
春季,正月,戊午日,因帝师辇真监藏去世,赐予金银币帛,并建造塔寺。
任命畅师文为陕西汉中道廉访副使,但他因病未赴任。
二月,癸未日,中书省上奏:“近侍从内廷传旨,凡是任命、赏罚,都没有书面记录,担心有差错,请求从今以后传旨的人都要将书面记录交给中书省。”皇帝同意了。
甲午日,免除天下道士的赋税。
乙未日,建造大天寿万宁寺。寺中塑有秘密佛像,形状丑陋怪异,皇后到寺中看到后,感到厌恶,用帕子遮住脸走过去,随后下令毁掉佛像。
庚子日,命令中书省讨论举行郊祀礼。
辛丑日,大赦天下。命令御史台、翰林院、集贤院、六部在五品以上官员中各推荐三名廉洁能干、懂得治国之道的人,行省、行台、宣慰司、廉访司各推荐五人。
三月,丁未日,皇帝前往上都。
此前,省、院、台臣请求给皇帝上尊号,皇帝不同意。等到皇帝在上都时,皇后亲自请求,皇帝说:“我病了很久,国家大事多有荒废,怎么还能处理这种事情呢!”事情就此作罢。
戊午日,任命枢密副使高兴为平章政事,仍兼任枢密副使。
上都留守贺仁杰请求退休。贺仁杰为官五十多年,担任留守的时间占了一半,皇帝春秋巡幸时,他负责供应,从未让皇帝发怒。他的妻子刘氏去世后,世祖想为他娶贵族女子,他坚决推辞;后来娶了民间女子,不久妻子失明,夫妻相敬如宾。皇帝非常器重他,晋升他为平章政事,商议陕西行省事务,赐予金币让他回家。任命他的儿子贺胜接任上都留守。
夏季,四月,乙酉日,大同路发生地震,声音如雷,毁坏官民房屋五千多间,压死两千多人;怀仁县有两处地裂,涌出黑水,漂出松柏朽木。朝廷派遣使者发放四千锭钞、两万五千多石米赈灾,当年的租赋、税课、徭役全部免除。
此前,中书省大臣上奏:“前代郊祀,都以祖宗配享。如今开始举行郊祀礼,建议专门祭祀天地为宜。”皇帝同意了。壬辰日,开始确定郊祀礼。
元朝初年,沿用国俗,在日月山祭天。郊祀之事,自平定宋朝后一直未举行。到此时,哈喇哈斯等人上奏:“祈天保民之事,有天子亲自祭祀的三件事:天、祖宗、社稷;而祭天是国家的头等大事。陛下虽未亲自祭祀,应像宗庙、社稷一样,每年派遣官员代为祭祀。”皇帝下令翰林院、集贤院、太常寺及中书省讨论。他们认为:“《周礼》中冬至在圜丘祭天,夏至在方泽祭地;西汉元始年间,开始合祭天地;从东汉到宋朝,一千多年间,分祭合祭,一直没有定论。然而时代不同,礼乐也不同,王莽的制度,怎么能效仿呢!如今应当遵循三代的典制,在南郊祭天,而方泽之礼,后续再议。又按周代坛有三层,近代坛有四层;以扩大天文从祀的位置。如今应去掉一层,以符合阳、奇之数;每层高八尺一寸,以符合九九之数;坛设在丙巳之地,以符合阳位。此外,古代祭祀用陶器、草席,汉唐以后,礼乐玉帛日益繁缛,宋、金多遵循唐礼;如今应取唐制加以损益。”随后太常寺再次讨论尊祖配天的仪式,中书省大臣说:“自古以来,汉人统治天下,都尊祖配天。宗庙已有定期祭祀,郊祀只祭天为宜。”中丞何玮说:“严父配天,是不可更改的制度。
(皇帝)不听从。
五月戊申日,皇帝下诏寻求隐居山林中有德行、文学、懂得治国之道的人。征召原任陕西儒学提举的萧赴京,并且说:“如果他不愿意做官,可以试着来和我谈谈,谈完就立即送他回去。”命令有关部门提供舒适的车辆。
萧最初担任府史,因与上司意见不合,便辞官隐居,在南山读书三十年。他博览群书,门下学生众多。有一次,乡里有人晚上遇到强盗,谎称:“我是萧先生。”强盗听后大惊,放了他。世祖时,曾任命他为陕西儒学提举,但他没有赴任;后来多次被任命为集贤直学士、国子司业、集贤侍读学士等职,他都没有接受。省宪大臣到他家设宴祝贺,派一个随从先到他家。当时萧正在浇灌菜园,随从到了,不知道他是萧先生,让他帮忙饮马,萧毫不推辞。等到他穿戴整齐迎接宾客时,随从见到他后露出畏惧的神色,萧却毫不在意。
戊午日,将各道的肃政廉访司改为详刑观察使,允许省、台自行选拔人员任用。
癸亥日,因地震,将平阳改为晋宁,太原改为冀宁。
重新设立洪泽、芍陂的屯田,命令河南行省平章阿萨尔负责此事。
召陈天祥担任中书右丞,参与枢密院事务,管理各卫的屯田;陈天祥以年老为由坚决推辞。
六月庚子日,立皇子德寿为皇太子,诏告天下。赏赐年长者布帛。将流放到远方的人酌情迁回内地。
甲午日,潼川地区大雨,江水泛滥,淹没居民,溺死很多人。皇帝命令有关部门发放一个月的粮食,并免除他们的田租。
秋季七月辛亥日,在丽正门、文明门南面的丙位修建郊坛;设立郊祀署,设令、丞各一人,太祝三人,奉礼郎二人,协律郎一人,法物库官二人。
甲寅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壬戌日,皇帝用金银和钞币厚赏兴圣太后及宿卫大臣,太后出居怀州,重新设立怀宁王府的官职。
八月丁丑日,重新赐给曲阜孔庙洒扫户,用尚珍署的五十顷田地供应每年的祭祀。
丙戌日,海商献上珍宝,朝廷商议用六万锭钞币作为报酬。有人对左丞尚文说:“这是所谓的雅库特珠,六十万锭也不算多。”尚文问:“这珠子有什么用?”回答说:“含在嘴里可以不渴,熨面可以使眼睛有光。”尚文说:“如果一个人含了它,能让一千人不渴,那确实是宝物;但如果一颗珠子只能让一个人受益,那它的用处就太小了。我所说的宝物是米粟,一天不吃就会饿,三天就会生病,七天就会死,有了它百姓就安定,没有它天下就会大乱,从功用来看,米粟难道不比珠子更有价值吗?”
癸巳日,重新设立制用院。
这个月,归德、陈州河水泛滥。
九月庚申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冬季十月丙戌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乙未日,皇帝对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的大臣说:“省中的政事,由右丞相哈喇哈斯全权负责,从今以后用人,没有参与商议的人一律罢免。”
戊戌日,皇帝下诏:“芍陂、洪泽等屯田被豪强占据的,全部命令他们缴纳田租。”
辛丑日,将详刑观察司重新改为肃政廉访司。
清查两淮地区被豪强占据的土地,命令他们缴纳租赋。
北方奇噜伦部遭遇大雪。同知宣徽院事图沁布哈请求购买骆驼和马匹,补充因大雪死亡的牲畜;从内府拿出衣物和钱币,亲自前往发放,救活了数万人。他返回时,皇帝赐给他七宝笠。
这个月,皇帝身体不适,皇后巴约特氏执政。皇帝下诏派遣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前往怀州与他的母亲鸿吉哩氏同住。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是怀宁王哈尚的同母弟弟。
江浙行省平章彻尔被召入京担任中书平章政事,这个月去世。他的家产不到二百缗,人们都佩服他的廉洁。追封他为徐国公,谥号忠肃。
十一月丁未日,黄胜许派他的下属来献上地方特产,请求恢复他儿子的官职。皇帝不同意,说:“黄胜许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如果他悔罪亲自来,官职可以得到。”命令赏赐衣服后送他回去。
旧制度规定,凡是遇到祭祀,司天官虽然掌管时间,但没有钟鼓和更漏,往往到天亮才开始祭祀。这次将要举行郊祀,齐履谦代理司天台官,向宰相建议使用钟鼓和更漏,使早晚有节制,皇帝同意了。
庚午日,在南郊祭祀昊天上帝,祭品用一匹马、一头苍犊、九只羊、九头猪、九只鹿。文舞名为《崇德之舞》,武舞名为《定功之舞》。由摄太尉、右丞相哈喇哈斯、左丞相阿固岱、御史大夫特们德尔担任三献官。
壬申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拱卫直都指挥使王伯胜,自从皇帝生病后,早晚入宫侍奉;安西王忌惮他,将他调任为大宁路总管。
十二月丙了日,发生地震。
庚寅日,皇太子德寿去世。皇后派人问西僧丹巴:“我们夫妇崇信佛法,以你为师,只有一个儿子,难道不能延长他的寿命吗?”丹巴回答说:“佛法就像灯笼,风雨来了可以遮蔽,但如果蜡烛燃尽了,那就没有办法了。”当时人们称赞他机智。
◎大德十年
春季正月甲辰日,皇帝下诏询问庄圣皇后、昭睿顺圣皇后、徽仁裕圣皇后的仪范和中外政事,以备记录。
丙午日,疏浚吴松江等地的漕河。
庚戌日,疏浚真州、扬州等地的漕河;命令盐商每引盐缴纳二贯钞币,作为佣工的费用。
戊午日,撤销江南白云宗都僧录司,将其管辖的百姓归入州县,僧人归入各寺,田地全部命令缴纳田租。起初,南台御史上奏:“江南寺观的田地,历年诏令免除租赋,上亏国库,下侵民利。其所属的民户,有的陷入饥荒,寺观的僧人却坐视不救。请求在秋收时,按田亩数量减半征收,以备荒年赈济百姓,这样或许能稍微平衡利害。”皇帝同意了。
壬戌日,征发河南十万百姓修筑河防。
丁卯日,命令近侍不得擅自通过驿站召见外郡官员。
在文宣王庙西侧修建国子学。
中书左丞尚文因年老多病请求退休;皇帝再次召他担任中书右丞,参与中书省事务,但他没有接受。
闰月,晋宁、冀宁地区地震不断。
二月辛亥日,中书省上奏:“近侍传旨以文书形式送到省中的,共有一百五十多人,命令臣等提拔任用,其中犯法妄进的人很多,应当加以遴选。”皇帝同意了。
己未日,江西、福建奉使宣抚塔布岱因贪污获罪;遇到大赦,免除了他的罪责,但终身不得再任官职。
戊辰日,皇帝前往上都。
这个月,大同路遭遇暴风和大雪,毁坏民房;雨沙和阴霾天气导致马牛大量死亡,也有人死亡。
三月乙未日,道州营道等地暴雨,江水泛滥,山体崩塌,冲毁民房,溺死很多人;免除他们的田租。
夏季四月庚子朔日,皇帝下诏:“凡是藏匿鹰犬的人,没收其家产的一半,并鞭打三十下;主动献上鹰犬的人则给予赏赐。”
壬戌日,云南罗雄州、普定路等地的蛮族作乱。右丞汪惟能率兵讨伐,贼兵退守越州,劝降无效,派遣平章伊苏岱尔率兵一万前往征讨。
人们前去抓捕他们;军队到达曲靖,与惟能合兵压制贼境,抓获了他们的首领,斩首,其余的人都溃散了。命令伊苏岱尔留下两千军队驻守。
癸亥日,设立昆山、嘉定等处水军上万户府。
甲子日,倭商有庆等人到达庆元进行贸易,献上金铠甲。命令浙江行省平章阿喇卜丹等人防备。
这个月,郑州遭遇暴风雨和冰雹,冰雹大如鸡蛋,积厚五寸,麦子和桑枣都受损;免除今年的田租。
五月,癸未日,下诏:“西番僧往来者,不许使用驿站,给予船只东行。”
禁止御史台、宣慰司、廉访司官员购买盐引。
乙酉日,派遣高丽国王王昛回国,仍然设置征东行省镇抚。
丁亥日,下诏右丞相哈喇哈斯、达喇罕、左丞相阿固台等人整顿庶务;凡是选拔官员和钱粮等事务,一律由中书省裁决,各部门的勤勉或懈怠,都要上报。
六月,癸卯日,御史台说:“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嘉珲,弹劾江浙行省宣使李元不法。行省也派人搜集嘉珲不让检核案牍。”中书省又说嘉珲等人不遵循法度,擅自派遣军士守卫其门,拷打李元,诬告行省等官员不法。下诏省、台及额尔克达噜噶齐一同审讯。
壬戌日,来安路总管岑雄叛乱,湖广行省派遣宣慰副使呼图噜特穆尔招降。岑雄让其子世坚来投降,赐予衣物并遣返。
秋天,七月,辛巳日,宣德等地遭遇冰雹灾害,庄稼受损。大同的浑源降霜,庄稼被冻死。平江遭遇大风海溢,民房被冲走。
八月,壬寅日,开成路发生地震,王宫及官民房屋都倒塌,压死故秦王妃等五千余人;用钞一万三千六百余锭、粮四万四千余石赈济。
之前,命令江浙行省制造宣圣庙乐器,以宋朝旧乐工施德仲审校应律,运至京师。丁巳日,京师文宣王庙建成,举行释奠礼,用太牢祭祀,乐用登歌,制作法服三套;命令翰林院定乐名、乐章。
这个秋天,辽阳行省右丞洪万被罢免,由其叔君祥接替。君祥向朝廷请求,应该新建省治,增加巡兵,设置儒学提举官、都镇抚等员,以兴文教,修武备。但后来事情没有实施。
陕西饥荒,省、台商议请求朝廷赈济,安西路总管赵世延说:“救荒如救火,愿意先发粮仓赈济。朝廷若不允,世延当倾财若身以偿。”省、台听从,救活了很多人。
世延熟悉官政,他刚任总管时,前任积压的公文有三千件,世延到任后,不到三个月,全部处理完毕。
冬天,十月,丁未日,在太庙举行祭祀。
丁卯日,安南派遣使者进贡方物。
青山叛蛮前来归附。
吴江洲大水,民众缺粮,发放一万石米赈济。
十一月,己巳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十二月,乙卯日,皇帝生病,禁止天下屠宰四十二日。
内侍李邦宁,钱塘人,宋朝的小黄门,宋朝灭亡后,随瀛国公入见,世祖命他在内庭侍奉。他机警聪敏,深得皇帝喜爱,命令他学习国书及诸番语,很快就通晓,于是被亲信任用。皇帝即位后,晋升为太医院使。自皇帝初得病至此,他十几个月不离左右。
癸亥日,琼州临高县那篷洞主王文何等叛乱,被处死。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到达怀州,所经过的郡县供帐奢华,他命令全部撤去,严格要求随从不得扰民,民众都感到喜悦。
这一年,大都留守郑制宜去世。皇帝对待制宜特别厚待,每次侍宴,他都不敢饮酒,整天没有懈怠的表情。皇帝察觉他的忠诚勤勉,多次赐予内酝,他总是拿去奉养母亲。皇帝听说后,特封其母苏氏为潞国夫人。及制宜去世,追封泽国公,谥号忠宣。
◎大德十一年
春天,正月,丙辰日,皇帝病情加重,免去朝贺;癸酉日,在玉德殿驾崩,国语称鄂勒哲图皇帝。
皇帝继承世祖统一之后,善于守成;只是晚年连年生病,凡是国家政事,内则决于宫壶,外则委于宰臣,幸好去世祖未远,守其成宪,不至废坠。
乙亥日,灵驾出发,葬于起辇谷,随从诸帝陵。
皇后巴约特氏,因自己曾谋划让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及其母居住在怀州,此时担心其兄怀宁王哈尚即位,必报前怨,于是命令召安西王阿南达入京师,欲立之。左丞相阿固岱、平章赛音谔德齐、巴特玛琳沁、巴延及诸王莽赖特穆尔暗中支持,谋划切断哈尚归路,奉皇后垂帘听政,立安西王辅之。于是,阿固岱以祔庙及摄位事召集廷臣商议,太常卿田忠良、御史中丞何玮都坚持不可,阿固岱变色说:“制自天降耶?公等不畏死,敢沮大事!”玮说:“死畏不义尔;苟死于义,何畏!”议遂寝。
右丞相哈喇哈斯收百司符印,封府库,称疾,守宿掖门,内旨日数至,皆不听。众欲害之,未敢发。怀宁王适遣哈喇托克托计事京师,哈喇哈斯令急还报,复遣使南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于怀州。
使者到达怀州,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犹豫未行,其傅李孟说:“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远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母急还宫庭,以折奸谋,安人心;不然,国家安危,未可保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犹豫未决,孟又说:“邪谋得成,以一纸书召还,则殿下母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族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大悟,于是奉其母行。
先派遣李孟前往哈喇哈斯处探察。恰好皇后派人到哈喇哈斯处问疾,李孟进入,长揖,引其手诊之,众人以为李孟是医生,不怀疑他。后来得知安西王即位有日,李孟回来报告说:“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之人都不能决断,有人说:“皇后深居九重,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单寡,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奋赤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待大太子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李孟说:“群邪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殿下入造内廷,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舍彼为殿不用,何求而弗获!克清宫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号,纵大太子至,彼安肯两手进玺,退就籓国,必将斗于国中,生民涂炭,宗社危
况且,危及自身并连累亲人,不是孝顺;将祸难转嫁给兄长,不是兄弟之情;遇到机会不行动,不是明智;面对时机不果断,不是勇敢;依仗正义而行动,事情必定万无一失。”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说:“应该用占卜来决定。”于是下令召来占卜的人。有一个穿着儒服、背着袋子在街上游荡的人,被召来后,孟出来迎接,对他说:“大事等你来决定,只说吉凶。”于是进行占卜,得到《乾》卦变为《睽》卦,占卜者站起来献上卦辞说:“卦象非常吉利。乾,代表刚强;睽,代表外在;以刚强处于外在,可以安定内部。君子勤奋努力,是行事之道;飞龙在天,是上治之道;车拉牛,牵制人,割龙鼻,内部和谐被破坏;宗族吞噬皮肤,前往必定成功;大君从外而来,明相依附;乾而不乾,事情就会分离;刚强运转善于决断,没有疑惑。”
孟说:“占卜不违背人意,这就是大同,时机不可错过。”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很高兴,振袖而起。众人扶他上马,大臣们都步行跟随。
到了卫辉,经过比干的墓,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对左右说:“纣王沉迷于女色,毒害四海,比干劝谏,纣王挖出他的心,最终失去了天下。”于是下令祭祀比干的墓,以此劝诫后人。到了漳水,遇到大风雪,有个老农献上粥。近侍拒绝接受,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说:“汉光武帝曾被敌兵逼迫,吃过豆粥。大丈夫不经历艰难困苦,往往不知道农耕的艰辛,导致骄傲懒惰。”于是下令取来粥吃,并赐给老农一匹绫,安慰他后送他离开。
二月辛亥日,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到达大都,与母亲鸿吉哩氏一起进入内宫,痛哭尽哀,然后又回到旧邸居住。
安西的党羽见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已经到达,于是计划在三月三日假装庆祝他的生日,趁机发动事变。阿实克布哈知道了这件事,告诉哈喇哈斯,并且说:“先发制人者胜,后发制人者败。如果后来垂帘听政,我们都会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哈喇哈斯说:“好!”夜里,派人告诉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怀宁王远在别处,不能迅速到达,恐怕会有不测之变,应该先发制人。”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又派都万户囊嘉特去与诸王图喇商议计策,囊嘉特极力赞成,于是在三月丙寅日提前两天率领卫士进入内宫,声称怀宁王派使者召安西王商议事情。到达后立即将诸王莽赉特穆尔等人逮捕,审问后,他们认罪,被押送上都。随后逮捕了阿固岱、巴特玛琳沁、赛音谔德齐、巴延等人,并处决了他们。
诸王库库楚、伊克图进言说:“现在罪人已经抓获,太子是世祖的孙子,应该早日登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说:“王为什么说这种话!那些恶人暗中勾结宫闱,扰乱我家法,所以处决他们,难道是想作威作福觊觎皇位吗!怀宁王是我的兄长,应该登基,我已经派使者带着玉玺北上迎接他了。”于是自称监国,与哈喇哈斯日夜住在宫中以防变故。
监国任命李孟为参知政事。李孟处理政务,裁减冗员,抑制侥幸得势的人,小人们都不高兴。后来他说:“执政大臣应该由天子亲自任命,现在皇帝还在路上,我还没有见到他的面,实在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坚决推辞,但未被允许,于是他逃走,不知所踪。
监国任命杨多尔济负责禁卫的监察。多尔济是宁夏人,早年侍奉藩邸,受到重用。李孟出使京师时,多尔济随行,此时他秘密加强戒备,监国依赖他。
这个月,道州营道县下暴雨,山体裂开了一百三十多处。
夏季五月乙丑日,怀宁王哈尚到达上都。起初,哈尚听说皇帝去世,从阿勒台山赶到和林。诸王和勋戚们一起劝他登基,哈尚说:“我的母亲和弟弟在大都,等宗亲们到齐后再商议。”
当时内乱已经平定,鸿吉娌妃根据两个儿子的星命,让阴阳家推算谁更适合登基,阴阳家说:“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重光是哈尚的年干,旃蒙是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的年干。妃子被这些话迷惑,派近臣告诉哈尚说:“你们兄弟二人都是我生的,哪有亲疏之分,阴阳家所说的运祚长短,不能不深思。”哈尚对托克托说:“我守卫边疆十年,又是长子,星命之说,模糊难信。如果我即位后,所作所为上合天心,下顺民意,即使只有一天的时间,也足以名垂千古,怎么能因为阴阳家的话而违背祖宗的托付呢!这大概是掌权的大臣擅权专杀,担心日后被治罪,所以设下这种奸计。你替我去察看一下情况,赶快回来报告我。”于是亲自率领大军从西道出发,诸王昂辉从中道出发,绰和尔从东道出发,各自带领一万精兵,但迟迟不前进。
托克托快马赶到大都,详细转达了哈尚的话,妃子惊讶地说:“长短之说,虽然是术士的话,但为太子长远考虑,也是出于我的深爱。现在大恶已除,诸王大臣们已经商议决定,太子为什么不赶快来!你所说的话,大概是有谗言挑拨。你回去,替我解释清楚并催促他快来。”之前,妃子因为怀宁王没有到,又派阿实克布哈去迎接他,详细讲述了安西谋变的始末以及太弟监国与诸王群臣推戴的意思。此时托克托继续前往,走到半路,怀宁王在车中看到他,催促他一起商议。托克托详细转达了妃子的话,怀宁王大受感动,于是到达上都后,任命阿实克布哈为平章政事,派他回去报告两宫。阿裕尔巴里巴特喇随即陪同母亲来到上都,废黜了皇后巴约特氏,将她安置在东安州,并杀了她。处决了安西王阿南达及诸王莽赉特穆尔。
甲申日,怀宁王登基为皇帝。诏书说:“从前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平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德治理海内,列圣相承,延续了无尽的国运。我在先朝时,恭敬地秉承天威,抚慰朔方军队,将近十年;亲自披甲上阵,多次力战退敌。当各藩国归附,边疆安宁时,突然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于是宗室、诸王、贵戚、元勋们在和林商议定策,都认为我是世祖的曾孙嫡系,裕宗的正统传人,以功以贤,应该继承大位。我谦让再三,未能立即接受。回到上都后,宗亲和大臣们再次请求我登基。其间有奸臣乘机谋反,幸亏祖宗保佑,母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禀承太后的命令,恭敬地执行天罚。内乱平定后,皇位不可久虚,宗庙不可无主,大家一致劝进,我勉强顺从民意,于五月二十一日登基为皇帝。我将与民更始,大赦天下。”
当天,追尊父亲为顺宗皇帝,母亲元妃鸿吉哩氏为皇太后。
壬辰日,加封知枢密院事托多尔海为太傅,中书右丞相哈喇哈斯、达喇罕为太保,并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塔喇海为中书左丞相,参与枢密院、宣徽院事务;同知徽政院事绰和尔、额尔克达噜噶齐阿实克布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莽赉布哈并为中书平章政事;
江浙行省的左丞刘正被任命为中书左丞,中书右丞、行御史中丞塔斯布哈被任命为御史大夫。
这个月,建州下了一场大冰雹。
六月初一,皇帝下诏立他的弟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为皇太子,并授予他金宝。
六月初二,开始建造中都,并建立宫阙。
派遣使者到四方寻找经典书籍,用玉刻印章标记,命令近侍掌管。有人进献《大学衍义》,皇帝命令王约等人节选并翻译。皇太子说:“治理天下,这一本书就足够了。”于是命令将《大学衍义》与《图像孝经》、《列女传》一起刊印发行,赐给臣下。
翰林学士阎复提出了三件事:珍惜名器、明确赏罚、选拔人才,言辞恳切。不久,他被遥授为平章政事。阎复极力推辞,但皇帝不允许;他上疏请求退休,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六月初五,中书右丞相哈喇哈斯、左丞相塔喇海说:“我们与翰林、集贤、太常的老臣们商议,皇帝继位后,下诏追尊皇考为皇帝。皇考是大行皇帝的同母兄弟;大行皇帝的祔庙礼仪还没有举行,两位皇帝的神主应该按照兄弟的顺序祔庙。现在我们拟请谥皇考为昭圣衍考皇帝,庙号顺宗;大行皇帝谥为钦明广孝皇帝,庙号成宗。太祖的神位居中,睿宗在西第一室,世祖在西第二室,裕宗在西第三室;顺宗在东第一室,成宗在东第二室。先元妃鸿吉哩氏应该谥为真慈静懿皇后,祔在成宗的庙室。”皇帝批准了这个提议。
起初,历代皇后去世后,仍然以名字称呼,没有谥号。礼部主事曹元用说:“皇后是天下人的母亲,怎么能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应该加徽号,以彰显她的美德。”到这时皇后上谥号,采用了曹元用的建议。
六月初十,塔喇海被加封为太保、录军国重事、太子太师。
六月十一,设立了詹事院。
六月十三,中书省说:“中书宰臣有十四人,御史大夫有四人,这是以前的制度所没有的。”皇帝下诏让翰林、集贤的老臣们商议并上报。
六月二十,封皇帝的妹妹为鲁国大长公主,驸马琱阿布喇为鲁王。
六月二十二,命令内郡、江南、高丽、四川、云南等地的寺庙僧人诵读《藏经》,为三宫祈福。
六月二十四,御史大夫塔斯布哈说:“按照旧制,内外风宪官弹劾某人时,其他人不得干预;但最近有受贿被监察御史弹劾的人,案件已经定案,却通过关系奏请,借口有事进京以逃避罪责。我们认为今后有罪的人,不应该让他们进京,等他们对辩结束后,如果确实有话要说,才允许奏陈。”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六月二十六,进封高丽国王王昛为沈阳王,并加封为太子太傅。
七月初一,封诸王图喇为越王。
起初,皇太子平定内乱时,阿固岱勇猛有力,没有人能靠近他,诸王图喇亲手将他绑住,因此有了这个封号。哈喇哈斯极力反对,认为:“按照旧制,不是亲王不能加一字之封。图喇是疏属,怎么能因为一天的功劳,废除万世的制度!”皇帝不听。因喇趁机在皇帝面前诬陷说:“安西谋夺大统时,丞相也曾签署过文件。”不久,哈喇哈斯被罢免为和林左丞相。
哈喇哈斯到任后,斩杀了一个盗贼,派遣使者赈济降民,奏请发放钞帛,换取牛羊给他们;靠近水源的教他们捕鱼为食。遇到大雪,命令各部署传车,每隔三百里设一站,共传十站,转运数万石米,以救济饥民。又测量土地设立仓库,积存粮食以备将来。寻找古渠疏通,灌溉了数千顷田地。治理称海屯田,让部民在其中杂耕,每年收获二十多万石米,北边大为安定。
七月初二,任命中书参知政事赵仁荣为太子詹事。
因为阿保的功劳,授予莽赉大司徒的职位,并封他的妻子为顺国夫人。
七月初七,设立了宫师府,设置了太子太师、少师、太傅、少傅、太保、少保、宾客、左右谕德、赞善、庶子、洗马、率更令丞、司经令丞、中允、文学、通事舍人、校书、正字等官职。
召张养浩为司经。张养浩是济南人,曾任堂邑县尹,拆毁了三十多所淫祠,罢免了旧盗的朔望参拜,说:“他们都是良民,因为饥寒所迫,不得已才成为盗贼。既然已经对他们施加了刑罚,还把他们当作盗贼看待,这是断绝了他们自新的道路。”众盗贼感动得流泪,互相告诫说:“不要辜负张公!”有个叫李虎的人,曾经杀人,他的党羽暴戾为害,百姓不堪其苦,前任县尹不敢追究。张养浩到任后,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百姓大快人心。他离任十年后,百姓还为他立碑颂德。这时召用他,还未到任,改任文学,不久又拜为监察御史。
七月十五,任命中书左丞相塔喇海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御史大夫塔斯布哈为中书左丞相。
七月十九,加封至圣文宣王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派遣使者到阙里,用太牢祭祀。
塔喇海、塔斯布哈说:“中书省的日常事务,同僚们往往不等公议,就直接上报。今后无论事情大小,请共同商议后再上奏。”皇帝说:“你们说得对,从今以后,没有经过公议的庶务不要上奏。”
任命江浙行省左丞郝天挺为中书右丞。
郝天挺英爽刚直,有志向和谋略,曾师从元好问。因为是勋臣之子,世祖召见他,赞赏他的仪容举止,命令他在东宫担任宿卫。裕宗对他非常厚待,历任陕西行御史台中丞。这时调任江浙行省左丞,他没有赴任,被任命为中书右丞。与宰相讨论事务时,有不合意的地方就当面斥责。有一天,因为奏事条理清晰,皇帝特别赐给他黄金百两,他没有接受。皇帝说:“这不是为了利诱你,只是为了表彰你敢于直言。”
七月二十四,御史大夫伊啰勒说:“按照旧制,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宣政院可以自行选拔人员,其他部门都由中书省选拔,近臣不得擅自奏请,这样纲纪才不会紊乱。”皇帝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七月二十九,派遣两千名士兵为晋王伊苏特穆尔建造府邸。
这个月,江浙、湖广、江西、河南、两淮等地的属郡发生饥荒,从盐、茶税钞中折换粮食,派遣官员赈济。皇帝下诏,富家如果能用私粮赈济,可以酌情授予官职。
礼部尚书吴鼎奉命赈济山东各郡的饥荒,朝议发放四万石粮食,钞折米一万石。吴鼎对同行的使者说:“百姓拿到钞,怎么换成米?”同行的使者说:“朝议已经定了,恐怕不能再更改。”吴鼎说:“人命难道不比米重要吗!”向朝廷进言,最终朝廷同意了他的请求。
都指挥使茂穆苏因为角抵屡次获胜,被遥授为中书平章政事。伶官实迪等人被授予干章,仍然担任玉宸乐院使。不久,有乐工犯法,刑部逮捕了他。实迪因为玉宸与刑部的品级都是三品,官职都是荣禄大夫,便扣留不遣送,中书省将此事上报。皇帝说:“凡是各司按照其资历授予散官,不能超越。其中冗职名品高的,应该按照旧制降级。”
八月初二,中书省说:
皇帝直接下旨任命官员八百八十多人,已经任命了三百人,还有五百多人未任命。请求从今以后,越级上奏的人不再给予官职。此外,外任官员多带有相衔,不符合制度。
御史台也说:“御史、廉访使官,应该由本台公开选拔,不应该听从诸臣的请求,通过内旨任命。”皇帝说:“凡是这样的情况,你们都应当坚持不给予。”
不久,省臣又说:“近来有应该进入常规调任的人,通过关系迅速被选拔,或者还未入仕以及曾经被废黜的人,也再次请求通过内旨任命。据统计,自奉诏禁止之后,所下的内旨还有一百多道。中书省的政务,他人随意干涉请求,要求整顿,效果实在难以实现。从今以后,铨选、钱谷等事务,请按照以前的制度,不由中书省商议的,不得上奏。”皇帝同意了。
辛亥日,中书右丞博啰特穆尔用国字翻译《孝经》进献,皇帝下诏说:“这是孔子的微言大义,从王公到庶民,都应当遵循。命令中书省刻板印刷,赐给诸王以下的人。”
戊午日,冀宁路发生地震。
九月,甲子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壬申日,为皇考和大行皇帝上尊谥、庙号;又为先元妃鸿吉哩氏上尊谥。祔于成宗庙室。
丙子日,塔喇海说:“近来蒙受圣恩,赐给我江南田地一百顷。现在诸王、公主、驸马的赐田都归还官府,我们也请求归还所赐的田地。”皇帝同意了,并命令所有人的赐田都归还官府。
丁丑日,中书省说:“近来商议省臣的员数,奉旨,依旧制定为十二人。右丞相塔喇海、左丞相塔斯布哈、平章绰和尔、奇塔特布济克如故,其余让我们商议。请任命阿实克布哈、塔斯哈雅为平章政事,博啰达实、刘正为右丞,郝天挺、额森特穆尔为左丞,于璋为参知政事。其他各司的冗员,都应当裁汰。”皇帝同意了。
甲申日,皇帝下诏设立尚书省,分理财用,命令塔喇海、塔斯布哈仍然掌管中书省,任命托克托、嘉珲、帕哈哩鼎为尚书省,让他们自己举荐官属。命令铸造尚书省印。
丙戌日,皇太子建造佛寺,请求购买民地扩大,赐给钞一万七百锭有余。
辛卯日,御史台说:“至元年间,阿哈玛特综理财用,设立尚书省,三年后并入中书省;后来僧格掌权,再次设立尚书省,事败后又并入中书省。自大德五年以来,四方地震、水灾、年成不好,百姓困苦。近来又听说为了综理财用设立尚书省,这样必然会增设机构,滥设官吏,恐怕不是有益于百姓的事情。况且综理财用,关键在于人,如果只让中书省整顿,未必不可。”皇帝说:“你说得对。但这三位大臣愿意承担此事,姑且听任他们行事。”
冬,十月,庚子日,中书省说:“以前设立中书省时,裕宗为中书令,曾经到省署签署敕令。后来僧格迁立尚书省,不到四年就废除了。现在又迁中书省到旧省,请迁移中书令的位置,并请皇太子到中书省一次。”皇帝同意了。
乙巳日,皇帝命令方士、日者不要游走于诸王、驸马的门下。
丙辰日,中书省说:“往年,海漕粮一百四十五万石;现在江浙年成不好,不能如数。请按照旧例,湖广、江西各输送五十万石,都由海道运到京师。”皇帝同意了。
此前,都水监说:“巡视白浮、甕山河堤,崩塌三十多里,应该编荆笆为水口,以泄水势。”夏初开始施工,到这个月完工。
十一月,丙寅日,皇帝到隆福宫,上皇太后玉册、玉宝。
太后性情聪慧,教导宫中侍女都从事女工。然而自己不检点,自从正位东朝,淫乱放纵日益严重,内则赫噜谟、伊勒色巴掌权,外则幸臣实勒们、耨埒及宣徽使特们德尔相继为奸,以至于朝政混乱。
辛未日,任命塔喇海掌管中政院事务。
乙亥日,中书省说:“大都路供应浩繁,主要从属郡取用。其军站、鹰坊、控鹤等户,依仗其杂徭不参与,冒占编民。请下玺书,依照祖宗旧制,全部令其均当,或者随意奏请的,也应当禁止。”皇帝同意了。
皇太子说:“近来蒙受恩典,以安西、吉州、平江为分地,租税全部赐给我。我担心宗亲兄弟援引此例,自五户丝外,其余请输送到内帑。其陕西运司每年办理盐十万引,一向给安西王,用这笔钱斟酌给我,请陛下裁断。”皇帝说:“太子考虑得很周到,每年给你十万锭,不足的话再赐给你。”
己卯日,因为皇太子受册礼成,皇帝御驾大明殿,接受诸王百官的朝贺。
杭州、平江等地发生大饥荒。丁亥日,发放粮食赈济。
庚寅日,赐给太师伊彻察喇江南田地四十顷。当时赐田都被夺回官府,中书省为此上言。皇帝下诏:“伊彻察喇自世祖时积有勋劳,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应当将前后所赐的田地合计一百顷给他。”
十二月,壬辰朔日,中书省说:“旧制,金虎符及金银符,由典瑞院掌管,赐给则由中书省,事毕则归还典瑞院。现在出入多不由中书省,下至商人,勾结近侍奏请,以致泛滥,出而无归。从今以后,除官及奉使应给的,不由中书省的不得给予。”皇帝同意了。
乙未日,齐塔察尔等人骚扰檀州百姓,强行夺取米粟六百多石,皇帝命令官府审讯。
癸卯日,命令留守司在来年正月十五日,在大明殿后、延春阁前起灯山。
丁巳日,因为中书省上言,国家用度浩繁,百姓贫困年成不好,皇帝下诏宣政院并省佛事。
中书省说:“刑法,好比权衡,不可偏重。世祖已有定制,自元贞以来,因为作佛事的缘故,释放有罪之人,失于太宽,有司无所遵守。现在请凡内外犯法之人,全部归有司依法裁决。此外,各处百姓饥荒,除行宫外,工役请全部停止。”皇帝同意了。
庚申日,皇帝下诏改大德十二年为至大元年。
皇帝命令:“内廷作佛事不要释放重囚,只释放轻囚。”
这一年,征召萧为太子右谕德,他带病到京师,入觐东宫,献上《酒诰》,因为朝廷当时崇尚饮酒。不久因病请求解职,有人问他,他说:“礼,东宫东面,师傅西面,这个礼现在还能实行吗?”不久被提拔为集贤学士、国子祭酒,依旧担任右谕德。病情加重,坚决辞官回家,去世后谥号贞敏。他的品行很高,生活简朴,关辅地区的士人都推崇他。
起用王利用为太子宾客。他上疏谈论时政,说:“寡欲养身,酒宜节饮,财宜节用,杜绝谗言,求纳直谏,官司量材而授,工役相时而动。”皇帝和太子都嘉许采纳。皇后听说后,命令抄录副本进献。
王利用不久因为年老多病不能上朝,皇帝派医生诊治。
他看了看。利用对他的弟弟说:“我受到国家的深厚恩惠,惭愧无法报答,生死有命,药物也无法改变。”随后去世。后来被追赠为平章政事,谥号文贞。
中书平章政事鄂尔根萨里去世。后来被追赠为太师,追封为赵国公,谥号文定。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托克托去世。皇帝认为托克托善于治理,官吏和百姓都安居乐业,因此一直没有召他回朝。直到他去世,年仅四十四岁。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三-注解
阏逢执徐: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阏逢为天干之一,执徐为地支之一,具体年份需结合上下文确定。
强圉协洽: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强圉为天干之一,协洽为地支之一,具体年份需结合上下文确定。
大德八年:元朝年号,大德为元成宗铁穆耳的年号,八年即公元1304年。
平阳、太原:平阳为今山西临汾一带,太原为今山西太原一带,均为元代重要城市。
江南佃户:江南指长江以南地区,佃户指租种地主土地的农民。
云南顺元同知宣抚事:云南为今云南省,顺元为元代云南的一个行政区划,同知宣抚事为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
硃清、张宣:硃清、张宣为元代官员,因某种原因被禁锢。
御史中丞、太仆卿:御史中丞为监察官员,太仆卿为负责皇帝车马的官员。
中书右丞、中书参知政事:中书省为元代中央行政机构,右丞和参知政事为高级官员。
教坊司:负责宫廷音乐和舞蹈的机构。
辽东捕海东鹘:辽东为今辽宁一带,海东鹘为一种猛禽,常用于狩猎。
荥泽至睢州:荥泽为今河南荥阳一带,睢州为今河南睢县一带。
平阳地震:平阳为今山西临汾一带,地震为自然灾害。
国子生: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为古代最高学府。
风宪:指监察官员的职责。
建康道廉访司:建康为今南京一带,廉访司为负责监察的机构。
翰林学士承旨:翰林院的高级官员,负责起草诏书和编纂史书。
世祖实录节文:世祖为元世祖忽必烈,实录为记录皇帝言行的史书,节文为节选部分。
上都:元代的上都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是元朝的夏都。
益国公:益国为封号,公为爵位。
湖广行省:湖广为今湖南、湖北一带,行省为元代地方行政机构。
齐国公:齐国为封号,公为爵位。
彗星灭:彗星为天文现象,灭指消失。
达噜噶齐:元代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
屯田:军队在边疆地区开垦土地,自给自足。
千户所:元代军事编制单位,千户为军官名。
倭船:倭指日本,倭船指日本船只。
鹰师:负责训练和饲养猎鹰的官员。
昭文馆大学士:昭文馆为元代文化机构,大学士为高级文官。
日有食之:日食,天文现象。
吴江、松江:吴江为今江苏吴江一带,松江为今上海松江一带。
福建都转运盐使司:福建为今福建省,都转运盐使司为负责盐务的机构。
蔚州:蔚州为今河北蔚县一带。
泾水:泾水为今陕西泾河。
汝宁:汝宁为今河南汝南一带。
江淮等处财赋总管府:江淮为今江苏、安徽一带,财赋总管府为负责财政的机构。
顺德、恩州:顺德为今广东顺德一带,恩州为今广东恩平一带。
杭州:杭州为今浙江杭州一带。
大名、高唐:大名为今河北大名一带,高唐为今山东高唐一带。
特玛琳沁:古代蒙古族的一个部落首领,此处指其行为凶恶,成为三凶之一。
密勒和卓:古代西域的一个部落首领,与特玛琳沁同恶相济,扰乱朝纲。
阿尔:古代西域的一个部落首领,与特玛琳沁、密勒和卓同恶相济,扰乱朝纲。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
梁德珪:古代官员,曾任湖广行省官员,后因病请求退休。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场所,是皇家礼仪的重要部分。
宣徽使: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祭祀事务。
大都护: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中书右丞:元代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中书令处理政务。
陕西行省右丞:古代官职,负责陕西地区的行政事务。
中书参知政事:古代官职,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安南:今越南,历史上曾为中国的藩属国。
怀宁王:元朝的一位王子,此处指其政治地位和影响力。
瑞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
辽阳:古代地名,位于今辽宁省。
湖广:古代地名,包括今湖北、湖南两省。
禁御马:古代指皇帝专用的马匹。
中书省:元代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张孔孙:古代官员,曾任中书省官员,提出弭灾八事。
程文海:古代官员,曾任翰林学士,负责撰写碑文。
云南行省平章政事:古代官职,负责云南地区的行政事务。
伊苏岱尔:古代官员,曾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
点苍山: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
中书右司郎中:古代官职,中书省的中级官员,负责处理政务。
伊赫特雅尔鼎:古代官员,曾任中书右司郎中。
回回人:古代对穆斯林的称呼。
大德九年:元朝年号,指公元1305年。
帝师辇真监藏:元朝帝师,负责宗教事务。
畅师文:古代官员,曾任陕西汉中道廉访副使。
大天寿万宁寺:古代寺庙,位于元朝都城。
郊祀礼: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礼仪。
枢密副使: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贺仁杰:古代官员,曾任上都留守。
大同路: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
怀仁县: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
郊祀: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礼仪。
周礼:古代礼制经典,记载了周朝的礼仪制度。
圜丘:古代祭祀天地的场所。
方泽:古代祭祀地祇的场所。
王莽:西汉末年的权臣,曾篡位建立新朝。
三代:指夏、商、周三个朝代。
阳、奇之数: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中的概念,指阳数和奇数。
九九: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中的概念,指九的倍数。
丙巳之地: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中的概念,指南方。
陶匏:古代祭祀用的陶器和葫芦。
藁鞂:古代祭祀用的草席。
玉帛:古代祭祀用的玉器和丝织品。
唐制:指唐朝的礼制。
严父配天:古代礼制,指皇帝以父亲的身份配享天祭。
山林间有德行文学识治道者:指那些隐居山林、具有高尚品德、文学才华和治国理政才能的人。
安车:古代一种舒适的车子,通常用于尊贵或年长者的出行。
集贤直学士:古代官名,负责文学、教育等事务。
国子司业:古代官名,负责国子监的教育事务。
集贤侍读学士:古代官名,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典、提供咨询。
肃政廉访司:古代官署,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廉洁和政绩。
详刑观察使:古代官名,负责监察地方司法和刑狱事务。
郊坛:古代用于祭祀天地的场所。
昊天上帝:古代中国神话中的最高神,代表天。
崇德之舞:古代祭祀时表演的舞蹈,象征崇敬德行。
定功之舞:古代祭祀时表演的舞蹈,象征平定功业。
三献官:古代祭祀时负责献祭的三位主要官员。
庄圣皇后:元朝皇帝忽必烈的皇后,名察必。
昭睿顺圣皇后: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另一位皇后,名南必。
徽仁裕圣皇后:元朝皇帝忽必烈的皇后,名阔阔真。
白云宗:元代佛教宗派之一,以修持净土法门为主。
都僧录司:古代官署,负责管理佛教事务。
曲靖:位于今云南省东部,历史上是云南的重要城市之一,因其地理位置重要,常为兵家必争之地。
昆山、嘉定:昆山位于今江苏省,嘉定位于今上海市,两地均为历史上的重要地区,经济文化发达。
庆元:今浙江省宁波市,宋代时称为庆元府,是重要的贸易港口。
郑州:今河南省郑州市,历史上是中原地区的重要城市。
西番僧:指来自西藏或西域的僧人,元代时与中原地区有频繁的宗教文化交流。
御史台、宣慰司、廉访司:均为元代的重要行政机构,御史台负责监察,宣慰司负责地方行政,廉访司负责司法。
高丽国王王昛:高丽是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古代国家,王昛为其国王,元代时高丽为元朝的藩属国。
青山叛蛮:指当时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叛乱。
吴江洲:今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历史上是江南富庶之地。
怀州:今河南省焦作市,历史上是中原地区的重要城市。
大都:元朝的首都,今北京。
大德十一年:元成宗铁穆耳的年号,大德十一年为公元1307年。
玉德殿:元代皇宫中的重要建筑,皇帝在此处理政务。
起辇谷:元代皇陵所在地,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怀宁王哈尚:元朝宗室,曾参与皇位争夺。
安西王阿南达:元朝宗室,曾参与皇位争夺。
李孟:元朝官员,曾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的谋士。
乾:《易经》中的第一卦,象征天、刚健、创始。
睽:《易经》中的第三十八卦,象征背离、分离。
比干:商朝末年的忠臣,因直谏纣王而被剖心。
汉光武: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以恢复汉室为己任。
阴阳家:古代中国的一种哲学流派,主要研究阴阳五行等自然规律。
太祖皇帝:指元朝的开国皇帝成吉思汗。
世祖皇帝:指元朝的忽必烈,成吉思汗的孙子。
江浙行省: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区域,包括今天的江苏、浙江等地,是当时经济文化较为发达的地区。
中书左丞:元代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中书令处理政务。
御史大夫:元代御史台的最高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建州:今福建省建瓯市一带,元代属江浙行省。
皇太子:皇帝的儿子中被立为继承人的皇子。
中都:元代都城,今北京一带。
经籍:古代典籍,泛指书籍。
《大学衍义》:宋代朱熹所著的儒家经典注释书。
《图像孝经》:以图像形式解释《孝经》的书籍。
《列女传》:汉代刘向所著的记载古代妇女事迹的书籍。
翰林学士:元代翰林院的官员,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等。
平章政事:古代中国官名,元代设立,为中央行政机构中的重要职位,负责协助皇帝处理国家政务。
祔庙:将已故皇帝的神主牌位安放在太庙中。
谥号: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等给予的尊称。
詹事院:元代负责太子事务的机构。
高丽:今朝鲜半岛的古代国家。
《藏经》:佛教经典的总称。
监察御史:元代御史台的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沈阳王:元代封给高丽国王的爵位。
和林:今蒙古国哈尔和林,元代的重要城市。
宫师府:元代负责太子教育的机构。
司经:元代宫师府的官员,负责教授太子经典。
大成至圣文宣王:元代对孔子的尊称。
阙里:孔子的故乡,今山东曲阜。
太牢:古代祭祀时使用的最高规格的祭品,包括牛、羊、猪。
枢密院:元代负责军事事务的机构。
宣政院:元代负责宗教事务的机构。
晋王:元代封给皇子的爵位。
盐、茶课钞:元代对盐、茶等商品征收的税款。
礼部尚书:元代礼部的最高长官,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都指挥使:元代军事机构的高级官员。
角抵:古代的一种摔跤运动。
玉宸乐院:元代负责宫廷音乐的机构。
内降旨:指皇帝直接下达的旨意,不经由中书省等正式渠道。
御史台:古代中国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
廉访使:元代设立的监察官员,负责巡视地方,考察官吏。
尚书省:元代设立的中央机构,主要负责财政事务。
至元: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1264-1294年)。
大德:元成宗铁穆耳的年号(1297-1307年)。
五户丝:元代的一种税收制度,每五户人家需缴纳一定数量的丝织品作为税收。
金虎符:古代皇帝授予臣子的信物,象征权力和身份。
典瑞院:元代负责管理符节、印信等事务的机构。
佛事:指与佛教相关的宗教活动,如法会、诵经等。
酒诰:《尚书》中的一篇,内容涉及戒酒和治国之道。
集贤学士:元代设立的官职,负责文学、学术事务。
国子祭酒:古代国子监的最高长官,负责教育事务。
谥:古代对已故的帝王、贵族、大臣等根据其生平事迹给予的称号,用以表彰或评价其一生。
太师: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通常授予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官员,地位尊崇。
赵国公:古代中国的封号,通常授予皇室成员或有功勋的官员,表示对其地位和贡献的认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三-评注
本文记载了元朝大德八年(1304年)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面貌。首先,朝廷因灾异频发而下诏恤民隐、省刑罚,体现了元朝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平阳、太原免差税三年,江南佃户租减二分,这些措施旨在减轻百姓负担,稳定社会秩序。
在军事方面,云南顺元同知宣抚事宋阿重生获其叔隆济来献,升官赐衣,显示了元朝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和对有功之臣的奖赏。同时,朝廷对硃清、张宣族属的禁锢,反映了元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权力清洗。
文化教育方面,增置国子生二百员,遴宿卫大臣子孙充之,显示了元朝对教育的重视和对贵族子弟的培养。翰林学士承旨萨里曼进金书《世祖实录节文》、《汉字实录》,反映了元朝对历史编纂和文化传承的重视。
自然灾害方面,平阳地震不止,已修民屋复坏,朝廷命大都留守郑制宜赴平阳存恤,显示了元朝政府对灾区的关怀和救灾措施。同时,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刘国杰久行边,患瘴,自入觐还镇,疾笃,反映了边疆官员的艰辛和忠诚。
经济方面,朝廷对军民逃奴的处理、牧羊的税收政策、屯田的管理等,显示了元朝政府对经济秩序的维护和对农业生产的重视。同时,罢福建都转运盐使司,以其岁课并隶宣慰司,反映了元朝对盐务管理的调整。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一系列具体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元朝大德八年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复杂面貌,反映了元朝政府在应对自然灾害、维护社会秩序、发展经济和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努力和成就。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大德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宗教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治理状况和社会风貌。首先,文中提到特玛琳沁、密勒和卓、阿尔等三凶的恶行,以及朝廷未能及时惩治,导致灾异频发,民不聊生。这反映了元朝中期政治腐败、官员失职的社会现实。御史中丞何玮多次上奏请求惩治群凶,但朝廷未能采纳,显示出朝廷在处理重大事务上的犹豫和无力。
梁德珪的故事则展现了元朝官员的忠诚与无奈。梁德珪因病请求退休,皇帝赐酒馔并让他拜见母亲,体现了皇帝对老臣的关怀。然而,梁德珪最终因病去世,反映了当时官员的健康状况和朝廷对老臣的优待政策。
文中还记载了潮州飓风、大同路地震等自然灾害,以及朝廷的赈灾措施。这些记载不仅反映了元朝时期自然灾害的频繁发生,也展示了朝廷在灾后救济方面的努力。朝廷免除受灾地区的租赋、税课和徭役,体现了对民生的关注。
在宗教方面,文中提到元朝皇帝对佛教的重视,如赐金银币帛给帝师辇真监藏,并建塔寺。同时,朝廷也对僧人的行为进行了规范,如规定僧人奸盗杀人者由有司专决,反映了元朝对宗教事务的管理。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元朝在礼制方面的改革,如定郊祀礼、尊祖配天等。这些改革反映了元朝在继承汉族传统文化的同时,也在探索适合自身的礼制体系。中书省官员张孔孙提出的弭灾八事,涵盖了政治、经济、宗教等多个方面,体现了元朝官员对国家治理的全面思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元朝大德年间的政治、宗教、自然灾害等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面貌。朝廷在治理国家时面临着诸多挑战,既有内部的腐败和失职,也有外部的自然灾害。然而,朝廷在应对这些挑战时,也展现出了一定的努力和智慧,如赈灾、改革礼制等。这些记载为我们了解元朝中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大德年间的一系列政治、文化、宗教和自然灾害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元性。
首先,文中提到皇帝下诏求贤,征召隐居山林的贤能之士,体现了元朝统治者对人才的重视和对儒家文化的推崇。萧的拒绝出仕,反映了当时部分知识分子对政治的态度,他们更倾向于隐居山林,追求个人的道德修养和学术成就。
其次,文中提到元朝政府对地方官员的监察和司法制度的改革,如将肃政廉访司改为详刑观察使,反映了元朝政府对地方治理的重视和对司法公正的追求。
再次,文中提到元朝政府对自然灾害的应对措施,如地震后的赈灾和免除田租,体现了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社会稳定的维护。
此外,文中还提到元朝政府对宗教事务的管理,如罢免白云宗都僧录司,反映了政府对宗教势力的控制和对其社会影响的担忧。
最后,文中提到元朝政府对文化教育的重视,如营建国子学,体现了政府对儒家文化的传承和对教育的投入。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朝大德年间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文化、宗教和民生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元性,以及当时政府对国家治理的探索和努力。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大德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自然灾害及宫廷斗争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的军事行动,如‘兵至曲靖,与惟能合兵压贼境’,展示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度,以及通过军事手段维护国家统一的决心。曲靖作为云南的重要城市,其地理位置决定了其在军事上的重要性。
其次,文中提到的自然灾害,如‘郑州暴风雨雹,大若鸡卵,积厚五寸,麦及桑枣皆损’,反映了当时农业社会的脆弱性。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造成了严重影响,政府通过‘蠲今年田租’来缓解灾民的负担,体现了政府对民生的关注。
再次,文中提到的宫廷斗争,如‘皇后巴约特氏,以己尝谋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及其母居怀州,至是恐其兄怀宁王哈尚立,必报前怨’,揭示了元代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皇后巴约特氏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惜采取极端手段,甚至试图立安西王阿南达为帝,这反映了当时皇位继承的不稳定性和宫廷政治的复杂性。
最后,文中提到的李孟的谋略,如‘群邪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展示了元代官员在政治斗争中的智慧和胆识。李孟通过分析形势,提出‘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的策略,最终说服阿裕尔巴里巴特喇采取行动,避免了更大的政治动荡。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代大德年间的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的政治、军事、自然灾害及宫廷斗争,从而更好地把握这一时期的历史脉络。
这段文本描绘了元朝时期的一场政治斗争,通过卜筮、历史典故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复杂性。首先,通过卜筮的结果《乾》之《睽》,反映了决策者在重大政治决策前的谨慎和对天命的依赖。这种依赖不仅是对未来的预测,也是对自身行为的一种道德和哲学上的辩护。
文中提到的比干和汉光武的故事,不仅是对历史人物的致敬,也是对当前政治行为的隐喻。比干的忠诚和牺牲,汉光武的坚韧和智慧,都是对当前政治人物行为的榜样和警示。这种历史与现实的交织,增强了文本的深度和广度。
此外,文本中的政治斗争和权力争夺,反映了元朝晚期的政治动荡和皇位继承的复杂性。通过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和怀宁王的互动,可以看出当时皇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对外部威胁的应对策略。这种复杂的政治局势,不仅考验着统治者的智慧和勇气,也影响着整个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最后,文本通过对阴阳家的提及,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命运和天命的普遍信仰。这种信仰不仅影响着个人的决策,也影响着整个国家的政治走向。通过对这些文化元素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朝晚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心理。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重要事件,涉及政治、文化、宗教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刘正和塔斯布哈的任命,反映了元代朝廷在官员选拔上的严谨和重视。刘正被任命为中书左丞,塔斯布哈为御史大夫,这两个职位都是朝廷中的重要职务,显示了朝廷对这两位官员的信任和重用。
其次,文中提到建州大雨雹,这一自然灾害的记载,反映了元代朝廷对地方事务的关注。自然灾害在古代往往被视为天意,朝廷对此类事件的记载和处理,体现了其对民生的重视。
再次,文中提到皇太子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的册立,这是元代皇位继承制度的重要体现。皇太子的册立不仅是朝廷内部的大事,也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未来。皇太子对《大学衍义》的高度评价,反映了元代朝廷对儒家经典的重视,儒家思想在元代政治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
此外,文中还提到翰林学士阎复的建议,他提出的“惜名器,明赏罚,择人材”三点,体现了元代朝廷在治理国家时的基本原则。名器、赏罚、人材是古代政治中的重要概念,阎复的建议反映了元代朝廷在这些方面的重视。
文中还提到对已故皇帝的追尊和谥号的制定,这是古代朝廷对先帝的尊崇和纪念。谥号的制定不仅是对先帝功绩的总结,也是对后世皇帝的警示和激励。
最后,文中提到对高丽国王的封赏和对各地寺庙僧人的祈福活动,反映了元代朝廷在对外关系和宗教事务上的重视。高丽作为元代的藩属国,其国王的封赏体现了元朝对其的重视和控制。而对寺庙僧人的祈福活动,则反映了元代朝廷对宗教的利用和控制,宗教在元代政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元代朝廷一系列重要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元代政治、文化、宗教等多个方面的特点。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元代朝廷的运作方式,也体现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的历史和文化。
这段文本主要记载了元代中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活动,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财政管理以及宗教政策的变化。首先,文中提到皇帝直接下达旨意(内降旨)的现象,表明皇权在元代中期依然高度集中,但同时也显示出中书省等正式行政机构的权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御史台和廉访使的职责是监察百官,但文中提到他们的任命也受到皇帝的直接干预,这反映了元代监察制度的局限性。
在经济方面,文中提到尚书省的设立和废除,反映了元代财政管理的频繁变动。尚书省主要负责财政事务,但其设立和废除往往与权臣的得势和失势密切相关。例如,阿哈玛特和僧格都曾通过设立尚书省来掌握财政大权,但最终都因政治斗争失败而被废除。这种频繁的机构变动不仅影响了财政管理的稳定性,也加剧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
在宗教政策方面,文中提到朝廷对佛事的态度。元代皇帝普遍崇信佛教,佛事活动频繁,甚至影响到司法审判。文中提到“作佛事之故,放释有罪”,表明佛教活动对法律执行产生了负面影响,导致司法不公。御史台对此提出批评,建议恢复世祖时期的司法制度,依法裁决犯罪,显示出朝廷内部对佛教过度干预政务的不满。
此外,文中还提到皇太子建佛寺、赐田等行为,反映了皇室对佛教的支持。然而,这种支持也带来了经济负担,尤其是在灾荒年份,百姓生活困苦,朝廷不得不削减佛事开支以缓解财政压力。这种矛盾体现了元代宗教政策的两面性:一方面,佛教作为统治工具被广泛利用;另一方面,过度的宗教活动又对国家的经济和社会稳定造成了负面影响。
最后,文中提到萧和王利用等文人的活动,反映了元代文化政策的特点。萧以《酒诰》进献太子,意在劝诫朝廷节制饮酒,显示出文人对时政的关切。王利用则通过疏言时政,提出“寡欲养身,酒宜节饮,财宜节用”等建议,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元代政治的影响。这些文人的活动不仅丰富了元代的文化生活,也为朝廷提供了治国理政的参考。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对元代中期政治、经济和宗教活动的记载,展示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财政管理的频繁变动、宗教政策的矛盾以及文人对时政的关切,共同构成了元代中期历史的全景图。
这段古文记载了三位元代重要官员的去世及其后事处理,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制度和文化习俗。首先,文中提到的‘平章政事’是元代中央行政机构中的重要职位,显示了这些官员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其次,文中提到的‘谥’是对已故官员的尊称,体现了古代中国对官员生平的尊重和评价。
文中提到的‘太师’和‘赵国公’是高级官职和封号,显示了这些官员在生前所获得的荣誉和地位。这些封号和官职的授予,不仅是对个人功绩的认可,也是对其家族和后代的一种荣耀。
文中还提到了‘江浙行省’,这是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区域,反映了元代对地方行政管理的重视。江浙地区在元代是经济文化较为发达的地区,这些官员在此地的治理,对当地的经济文化发展有着重要影响。
最后,文中提到的托克托的去世,年仅四十四岁,反映了当时官员的工作压力和生活状态。托克托的善治和吏民的安定,显示了其治理能力和对民生的关注,这也是元代政治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三位官员的去世和后事处理,也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制度、文化习俗和社会生活,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