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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原文

起重光单阏四月,尽玄黓执徐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至元二十八年

夏,四月,乙未,徙湖广行枢密院治鄂州。

五月,戊戌,逮嘉木扬喇勒智下狱。

初,嘉木扬喇勒智重赂僧格,发宋陵墓,戕虐人命,私庇平民不输赋者二万三千户,田土称是,受美女宝物之献,藏匿未露者尤多。至是坐侵盗官物,治之,籍其妻孥田亩。

徙江淮行省枢密院治建康。

甲辰,中书省臣敏珠尔卜丹、崔彧言:“僧格当国四年,中外诸官,鲜有不以贿而得者,其昆弟、故旧、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姓为事。宜令两省严加考核,凡入其党者,汰逐之。基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赇者,论如律,仍追宣敕,除名为民。”又言:“僧格所设衙门,其闲冗不急之官,徒费禄食,宜令百司集议汰罢。自今调官宜如旧制,避其籍贯,庶不害公。又,大都高赀户,多为增格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贫民当之,今后徭役宜皆均输,有敢以贿求人容庇者,罪之。又,军站诸户,每岁官吏非名取索,赋税倍蓰,民多流移,请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私敛民及役军匠,论如法。又,呼都呼那颜籍户之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为籍已定,请依太宗所行为是。”帝皆从之。

约苏穆尔在湖广时,正月朔日,百官会行省,朝服以俟,约苏穆尔召至其家受贺毕,方诣省望阙贺如常仪。又阴召卜者,有不轨言。及是逮至京师,中书列其罪以闻,凡数十事。帝命械至湖广戮之。

辛亥,诏以僧格罪恶,下狱按问。

以太原、杭州饥,免今岁田租。

刘因既去,复以集贤学士征,因以疾辞,且上书宰相,乞曲为保全。帝闻之曰:“古有所谓不召之臣,其斯人之徒与!”遂不强致之。

罢江南六提举司岁输木绵。

巩昌旧惟总帅府,僧格特升为宣慰司,以其弟达玛喇塔斯为使,僧格败,惧诛,自杀。敕复为总帅府。

减中外冗官三十七员。

宫城中建葡萄酒室及女工室。

癸丑,罢尚书省,右丞相鄂勒哲以下,并改入中书。

增置户部司计、工部司程,秩正七品。

乙卯,以政事悉委中书,仍布告中外。

丁巳,建白塔二,各高一丈一尺,以居咒师。

元初未有法守,百司断理狱讼,循用《金律》,颇伤严刻。右丞何荣祖世业吏,而荣祖尤所通习,始以公规、治民、御盗、理财等十事辑为一书,名曰《至元新格》,至是奏颁行之。

僧格尝以刘秉忠无子,收其田土。其妻窦氏,言秉忠尝鞠从子兰章为嗣,敕以地百顷还之。

己未,以们达瞻复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高丽国王王暙,乞以其子謜为世子。诏立謜为高丽王世子,授特进、上柱国,赐银印。

六月,丁丑朔,禁蒙古人往回回地为商贾者。

乙酉,益江淮行院兵二万,击郴州、桂阳、宝庆、武冈四路盗贼。

丙戌,宣谕江淮民,恃嘉木扬喇勒智力不输租者,依例征输。

秋,七月,丙申朔,云南省参政齐喇言:“建都地多产金,可置冶,令旁近民炼之以输官。”从之。

庚子,徙江西行枢密院治赣州。

叶李与僧格同事,莫能有所匡正,僧格败,事颇连及同列。久之,李独以疾得请南还。戊申,扬州路学正李淦上书言:“叶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简知,千载一遇,而才近天光,即以举僧格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杀参政郭佑、杨居宽,迫御史中丞刘宣自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御史大夫们达瞻、侍御史程文海,杖监察御史;变钞法,拘学粮,征军官俸,减兵士粮,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盐酒醋税课,官民皆受其祸。尤可痛者,约苏穆尔祸湖广,锡布鼎祸江淮,灭贵里祸福建;又大钩考钱粮,民怨而盗发,天怒而地震,水灾洊至。人皆知僧格用群小之罪,而不知叶李举僧格之罪,宜斩李以谢天下。”

书闻,帝矍然曰:“叶李廉介刚直,朕所素知,宁有是耶?”有旨,驿召淦诣京师。

中书右丞崔彧迁御史中丞,言:“太医院使刘岳臣,尝仕宋,练达政事,请以为翰林学士,俾议朝政。”又言:“行御史台言,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盗延及平民,搒掠多至死者;又俘取人财,迫通处女,受民财积百五十锭。狱未具,会赦。马谋以非罪杀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诘问定罪。”又言:“昔行台监察御史周祚,劾尚书省官蒙古岱、嘉珲迪、纳苏喇鼎默埒奸赃,纳苏喇鼎默埒反诬祚以罪,遣人告僧格,僧格暧昧以闻,流祚于北地,妻子家财并没入官。祚至和林,遇乱走还京师,僧格又遣诣云南理算钱谷以赎其罪。今自云南回,臣与省臣阅其伏词,为罪甚微,宜复其妻子。”帝皆从之。

敕:“江南重囚,依旧制奏闻处决。

庚戌,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史格卒。格在湖广,与约苏穆尔共事最久。约苏穆尔恃有奥援,怒詈同列,辨诈鸷刻,势张甚,以格受帝知,不以言色侵之。格数有匡正,虽不能尽行,然宽免者甚众。约苏穆尔败而格已卒,湖广人追念之。

丁巳,僧格伏诛。临刑,吏犹以鄂尔根萨里为问,僧格曰:“我惟不用其言,故致于败,彼何与焉!”帝益信其无罪,诏还所籍财产,仍遣张九思赐以金帛,辞不受。

初,哈都作乱,其民来归者七十馀万,散居云、朔间,僧格议徙之内地就食。尚书左丞马绍持不可,僧格怒曰:

马左丞爱惜汉人,欲令馁死此辈耶?

绍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虑生疾疫。若恐馁死,曷若计口给羊马之资,俾还本土,则未归者孰不欣慕!言有异同,丞相何以怒为!宜取圣裁。”

乃如绍言以闻,帝曰:“马秀才所言是也。”

僧格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库,岂少此哉!”

僧格议增盐课,绍力争山东课不可增;又议增赋,绍曰::“苟不节浮费,虽重敛数倍,亦不足也。”事遂寝。

都城种苜蓿地分给居民,权势因取为己有。以一区授绍,绍独不取,僧格欲奏请赐绍,绍辞曰:“绍以非才居政府,恒忧不能塞责,讵敢邀非分之福以速罪戾!”

僧格败,迹其所尝行赂者,索籍阅之,独无绍名,帝曰:“马左丞忠洁可尚,其复旧职。”改中书左丞。

募民耕江南旷土,户不过五顷,官授之券,俾为永业,三年征租。

遣翰萨总兵讨平江南盗贼。

己未,罢淘金提举司。江淮人匠提举司凡五,以其事并隶有司。

雨坏都城,发兵二万人筑之。

八月,乙丑朔,平阳地震,坏民庐舍万馀。

己巳,置中书省检校二员,考核户、工部文案疏缓者。

乙酉,麻苏呼阿萨尔乘传诣云南捕黑虎。

戊子,以婺州水,免田租。

九月,辛丑,命平章政事敏珠尔卜丹商议中书省事,以咱希鲁鼎为平章政事。

乙巳,景州、河间等县霖雨害稼,免田租五万六千馀石。

丙午,立行宣政院,治杭州。

辛亥,安南国王陈日烜,遣使上表贡方物,且谢不朝之罪。

壬子,遣使诏谕璢求。

璢求在闽海之东,地小而险,汉、唐以来不通中国,海船副万户杨祥请以兵往伐之。既而闽人吴志斗,自言熟知海道,先招谕之,不从然后用兵未晚;乃以祥充宣抚使,阮鉴兵部员外郎,志斗礼部员外郎,往招谕之。明年,祥等不得达而还,志斗卒于行。初,志斗尝斥祥诞妄要功,人疑为祥所杀,诏福建行省按问,会赦,不竟其事。

戊午,徙四川行枢密院治成都。

辛酉,免大都今岁田租;保定、河间、平滦三路大水,被灾者全免,收成者半之。

命尚衣局织无缝衣。

冬,十月,己巳,修太庙在真定倾坏者。

壬申,以前缅中行省平章舒苏德济为中书平章政事。

癸酉,江淮行省言盐课不足,由私鬻者多,请付兵五千巡捕,从之。

塔喇海、张呼逊等,并坐理算钱谷受赃,论诛。

癸未,高丽国饥,给米二十万斛。

罢各处行枢密院事入行省。

行院既置,分兵、民为二,奸人植党自蔽。湖广省平章哈喇哈斯入觐,极陈其不便,帝为罢之。因问曰:“风宪之职,人多言其挠吏治,信乎?”对曰:“朝廷设此以纠奸慝,贪吏疾之,妄为谤耳。”帝然其言。

己丑,敕没入嘉木扬喇勒智、锡布鼎、乌纳尔妻,并遣诣京师。

癸巳,以武平路总管张立道为礼部尚书,使安南。帝怒安南不已,欲再伐之,适陈日烜死,子日燇袭位,博果密曰:“彼山海小夷,以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若遣使谕之,彼宜无不奉命。”帝从之,以立道尝使安南有功,复使往,征其王入朝。

免卫辉种仙茅户徭役。

从辽阳行省言,以纳颜、哈坦相继叛,给蒙古人内附者及开元、南京、硕达勒达等三万人牛畜、田器。

诏严益都、般阳、泰安、宁海、东平、济宁畋猎之禁,犯者没其家赀之半。

十一月,壬寅,诏:“回回以答纳珠充献及求售者,还之,留其值以济贫者。”

硃清、张宣请并四府为都漕运万户府二,诏即以清、宣二人掌其事;其属有千户、百户等官,分为各翼,以督岁运。罢海道运粮镇抚司。

乙卯,监察御史言:“锡布鼎、纳苏喇鼎默埒、乌纳尔、王巨济、嘉木扬喇勒智、锡迪嘉珲迪,皆僧格党与,受赃肆虐,使江淮之民愁怨载路,今或系狱,或释之,臣下所未能喻。”帝曰:“僧格已诛,纳苏喇鼎默埒在狱,唯锡布鼎朕姑释之耳。

谕中书议增中外官吏俸。

十二月,乙丑,复都水监。

时有言滦河自永平挽舟,逾山而上可至开平,有言卢沟自麻峪可至寻麻林,朝廷遣河渠司副使郭守敬相视,滦河既不可行,卢沟舟亦不通。守敬因陈水利十有一事:其一,“大都运粮河,不用一亩泉旧源,别引北山白浮泉。水自昌平西折而南,经甕山泊,自西水门入城,环汇于积水潭,复东折而南,出南水门,合入旧运粮河;每十里置一闸,比至通州,凡为闸七。距闸里许,上重置斗门,互为提阏,以过舟止水。”帝览奏喜曰:“当速行之。”于是复置都水监,俾守敬领之,以来春兴役。帝命丞相以下皆亲备锸倡工,待守敬指授而后行事。

丁卯,以大都饥,下其价粜米赈之。

己巳,宣政院言:“宋全太后、瀛国公母子已为僧、尼,有地三百六十顷,乞如例免征其租。”从之。

辛未,御史台言:“钩考钱谷,自中统初至今,逾三十年,更阿哈玛特、僧格当国,设法已极,而其馀党公取贿赂,民不堪命,不如罢之。”诏拟议以闻。

壬申,立河南江北行中书省,治汴梁。

中书省言:“江南在宋时,其徭役之名七十有馀,归附后一切未征。今诸王岁赐、官吏俸禄多不给,宜令江南依宋时诸名征赋尽输之。

何荣祖言:“宜召各省官任钱谷者诣京师,集议科取之法以闻。”从之。

甲戌,罢钩考钱谷。敕:“应昔年逋欠钱谷文卷,聚置一室,非朕命而视之者有罪。仍布告中外。”

庚辰,江北州郡割隶河南江北行中书省,改江淮行省为江浙等处行中书省,治杭州。

丙戌,八番洞官吴金叔等以所部二百五十寨内附,诣阙贡方物。

戊子,诏释天下囚非杀人抵罪者。

辛卯,浚运粮河,筑堤防。

是岁,宣政院上天下寺宇四万二千三百一十八区,僧尼二十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八人。

辽阳饥,翰林学士承旨唐仁祖,奉诏偕近侍苏格、左丞实都往赈。实都欲如户籍口数大小给之,仁祖曰:“不可,昔籍之小口,今已大矣,可均以大口给之。”实都曰:’若要善名而陷我于恶耶?”仁祖笑曰:“吾二人善恶,众已的知,岂至是而始要名哉!我知为国恤民而已。”卒以大口给之。

◎至元二十九年

春,正月,甲午朔,日食。有物渐侵入其中,不能既,日休如金环然,左右有珥。免朝贺。

戊戌,以青州饥,就陵州发粟赈之。

庚子,江西行省左丞高兴言:“江西、福建汀、漳诸处,连年盗起,百姓入山以避,今次第就平,宜降旨招谕复业。又,福建盐课、酒税、银、铁各立提举司,实为冗滥,请罢去。”诏皆从之。

禁商贾私以金银航海。

甲辰,诏:“江南州县学田,其岁入听其自掌,春秋释奠外,以廪师生及士之无告者。贡士庄田,则令核数入官。”

丙午,河南、福建行省上言,请诏用汉语,诏以蒙古语谕河南,汉语谕福建。

癸丑,江西行省巴延、阿喇卜丹言:“蒙山课岁银二万五千两,初制,炼银一两免役夫田科五斗,今民力日困,每两拟免一石。”帝曰:“重困吾民,民何以生!”从之。

二月,己巳,申禁鞭背国法,不用徒、流、黥、绞之刑,惟杖臀,自十七分等加至百单七而止。然斩剐之刑,则又往往滥用之,至其酷也,或生剥人皮;又有三段铲杀法,未之除也。

庚午,鄂罗斯招附桑州生苗、罗甸国古州等峒酋长三十一,所部民十二万九千馀户,诣阙贡献。

壬申,遣使分行诸路,释死罪以下轻囚。

乙亥,以泉府太卿伊克穆苏、邓州旧军万户史弼、福建行省左丞高兴并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将兵征爪哇,用海船大小五百艘、军士二万人。

戊寅,诏加高丽王王暙太保,仍锡功臣之号。

庚辰,御史大夫伊实特穆尔、中丞崔彧等言:“纳苏喇鼎默埒、实都、王臣济,党比僧格,恣为不法,楮币、铨选、盐课、酒税,无不更张变乱。衔命江南理算者,皆严急输期,民至嫁妻卖女,祸及亲邻。维扬、钱塘,受害最惨,无故而陨生者五百馀人。其初犹疑事出国家,近按问首实,乃知皆僧格及其凶党之为,莫不愿食其肉。此三人既已伏辜,宜依条论坐以谢天下。”从之。

又言:“河西人锡栋罕,领兵为宣慰,其吏诣廉访司告其三十六事,檄佥事簿问事,而锡栋罕率军人禽问者辱之,且夺告者以去。臣议从行台选御史往按问锡栋罕,仍先夺其职。”又言:“行台官言,去岁僧格既败,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玺书,口传圣旨,纵释有罪,擅籍人家,真伪莫辨。自今凡使臣必降玺书,省、台、院、诸司必给印信文书,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尔耶?”对曰:“耀勒特图、巴延彻尔比尝传旨纵罪人。”帝悉可其奏。

又言冯子振、刘道元指陈僧格同列罪恶,诏省台臣及董文用、留梦炎等议。其一,言:“翰林诸臣撰《僧格辅政碑》者,廉访使阎复近已免官,馀请圣裁。”帝曰:“死者勿论,其存者罚不可恕也。”

戊子,禁杭州放鹰。

是月,叶李南还,至临清,帝遣使召之,俾为平章政事。李上表力辞,未几卒,而李淦至,诏除淦江阴路教授以旌直言,从中丞崔彧请也。

李前后被赐之物甚多,而自奉甚俭,尝戒其子曰:“吾世业儒甘贫约,惟以忠义结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恃,勿增吾过。”指所赐物曰:“此终当还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

中丞崔彧言:“鄂州一道,旧有按察司,约苏穆尔恶其害己,今僧格奏罢之。臣观鄂州等九州隶南京,而行台移治建康,其淮东廉访使旧治淮安,今宜移治扬州。”又言:“诸官吏受赇,在朝则诣御史台首告,在外则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宪。自僧格持国,受赇者不赴台宪司而诣诸司首,故尔反覆牵延,事久不竟。臣谓宜如前制,惟于本台、行台及诸道廉访司首告,诸司无得辄受。又,监察御史塔迪实,言女真人嘉珲迪去岁东征,妄言以米千石饷栋尔特穆尔军万人,奏支钞四百锭,宜令本处廉访司究问,与行省追偿议罪。”皆从之。已而中书省请以彧为右丞。帝曰:“崔彧惟可使任言责。”不允。

三月,壬寅,御史大夫伊啰勒等言:“比监察御史商琥,举昔任词垣风宪、时望所属而在外者,如胡祗遹、姚燧、王恽、雷膺、陈天祥、杨恭懿、高道、程文海、陈俨、赵居信十人,宜召置翰林备顾问。”帝曰:’朕未深知。俟召至以闻。”

丁未,诛僧格党默埒、实都、王巨济。初,帝以实都长于理财,欲释之。博果密力争,不可,一日中凡七奏,卒并诛之。

己酉,中书省右丞何荣祖、平章政事敏珠尔卜丹并罢,以大司农特尔格

翰林学士承旨琳沁并为平章政事,兼领旧职。

敏珠尔卜丹尝请复立尚书省,博果密曰:“阿哈玛特、僧格相继误国,身诛家灭,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事遂寝。至是荣祖以疾,敏珠尔卜丹以久居其任,令免署,惟食其禄,与议中书省事。

特尔格初为司农寺达噜噶齐,从猎巴雅尔之地,猎者射兔,误中骆驼,帝怒,命诛之,特尔格曰:“杀人偿畜,刑太重。”帝曰:“误耶?史官必书,亟释之!”庾人有盗粳,罪应死,特尔格曰:“臣鞠之,其人母病,盗以养母耳,请贷其死。”至是进平章,以病足,听肩舆上殿。

以阿尔为中书右丞,梁德珪为参知政事。

庚戌,帝如上都。

壬子,敕都水监分视黄河堤堰。罢河渡司。

壬戌,给还嘉木扬喇勒智土田、人口之隶增坊者。时省台诸臣乞正典刑以谢天下,而帝犹贷之死,给还其所籍。

夏,四月,丙子,弛甘肃、太原酒禁,仍榷其酤。

辛卯,设云南诸路学校,其教官以蜀士充。

五月,丁未,中书省臣言:“佞人冯子振,尝为诗誉僧格,及僧格败,即告词臣撰碑引喻失当,国史编修陈孚发其奸状,乞免所坐遣还家。”帝曰:“词臣何罪!使以誉僧格为罪,则在廷诸臣,谁不誉之!朕亦尝誉之矣。”

诏以郭佑、杨居宽死非其罪,给还其家赀。

六月,戊辰,诏听僧食盐不输课。

壬申,江西省言:“肇庆、德庆二路,封、连二州,宋时隶广东;今隶广西,不便,请复隶广东。”从之。

癸未,以征爪哇,暂禁两浙、广东、福建商贾航海者,俟舟师发后从其便。

湖州、平江、嘉兴、镇江、扬州、宁国、太平七路大水。丁亥,诏免田租一百二十五万七千八百馀石。

闰月,壬寅,罢福建岁造象牙齿鞶带。

庚戌,回回人呼布穆斯售大珠,帝却之。

知上思州黄胜许,恃其险远,与交趾为表里,聚众二万据忠州。辛亥,诏遣湖广省左丞刘国杰讨之。贼众劲悍,出入岩洞篁竹中如飞鸟,发毒矢,中人无愈者。国杰身率士奋战,贼不能敌,走象山。山近交趾,皆深林,不可入,乃度其出入,列栅围之,徐伐山通道,且战且进。

甲寅,右江岑从毅降。从毅老疾,诏以其子斗荣袭佩虎符,为镇南路军民总管。

广东西路安抚副使谔图鼎等诽谤朝政,锡布鼎复资给之,以风闻三十馀事,妄告省官,帝以有伤政体,捕恶党下吏如法。

是月,诏廉访司巡行,劝课农桑。

礼部尚书张立道使至安南,谓其王陈日燇曰:“昔镇南王不用向导,率众深入,不战自溃,天子亦既知之。汝所恃者,山海之险,瘴疠之恶,而云南、岭南之人,与汝习俗同而技力等,今发而用之,继以北方之劲卒,汝能复抗哉?且前年之师,殊非上意,边将谗汝耳。汝曾不悟,称兵抗拒,逐我使人,今祸且至矣。”日燇泣谢,出奇宝为贿,立道却之,因要其入朝,日燇曰:“贪生畏死,人之常情,诚有诏贷以不死,臣将何辞!”乃先遣其臣阮代之、何维岩随立道上表谢罪,修岁贡之礼如初,且言所以愿朝之意。时有忌立道之功者,言必先朝而后可赦,日燇惧,卒不至。

秋,七月,庚申朔,诏以史弼代伊克穆苏、高兴,将万人征爪哇,仍召三人者至阙。

辛酉,河北河南道廉访司还治汴梁。

壬申,建社稷和义门内,坛各方五丈,高五尺,白石为主,饰以五方色土。坛南植松一株,北墉瘗坎遗垣,悉仿古制,别为斋庐,门庑三十三楹。

戊寅,黎兵百户邓志愿谋叛,伏诛。

八月,己丑朔,谔图鼎以罪死,馀党杖而徙之,仍籍其家。

甲辰,帝至自上都。

丙午,浚通州至大都漕河。

丁未,伊克穆苏请与高兴等同征爪哇,帝曰:“伊克穆苏惟熟海道,海中事当付之,其兵事则委史弼可也。”乃以弼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统领出征军马。

庚戌,高苑人高希允,以非所宜言伏诛。

壬子,诏达春、程鹏飞讨黄胜许,刘国杰驻马军戍守。

戊午,福建行省参政魏天祐献计,发民一万,凿山炼银,岁得万五千两。天祐赋民钞市银输官,而私其一百七十锭。台臣请追其赃而罢炼银事,从之。

改燕南河北廉访使还治真定。

诏征八百媳妇国。

九月,辛酉,湖南道宣慰副使梁曾授吏部尚书,国史院编修官陈孚授礼部郎中,同使安南,诏谕陈日燇,使亲入朝。

癸酉,沙、瓜二州民徙甘州,诏于甘、肃两界画地使耕,无力者则给以牛具、农器。宁夏户口烦多,而土田半艺红花,诏尽种谷麦以补民食。

鄂尔根萨理乞罢政事,并免太史院使,诏以为集贤大学士。司天监丞刘某言:“鄂尔根萨理在太史院时,数言国家灾祥事,大不敬,请下吏治。”帝大怒,以为诽谤大臣,当抵罪。鄂尔根萨理顿首谢曰:“臣不佞,赖陛下天地含容之德,虽万死莫报。然欲致言者罪,臣恐自是无为陛下言事者。”力急之,乃得释,帝曰:“卿真长者!”时虽罢政,或通夕召入论事,知无不言。

诸王明理特穆尔附哈者以叛,诏巴延讨之。巴延兵至阿萨呼图岭,明理特穆尔已据之,矢下如雨。巴延先登陷阵,诸军争奋,大破之。明理特穆尔仅以身免。巴延轻骑追之,军还,遇伏兵,复击败之,斩首二千级,俘其馀众以归。

冬,十月,戊子朔,诏福建廉访司知事张师道赴阙。师道至,

请汰内外官府之冗滥者,诏敏珠尔卜丹、何荣祖、马绍、燕公楠等与师道同区别之。数月,授师道翰林直学士。

日本舟至四明,求互市,舟中甲仗皆具,人恐其有异图。诏立都元帅府,令阿喇贷将之,以防海道。

诏浚浙西河道,导水入海。

癸巳,燕公楠言:“岁终各行省臣赴阙奏事,亦宜令行台臣赴阙,奏一岁举刺之数。”从之。

十一月,癸未,禁所在私渡,命关津讥察奸宄。

十二月,庚寅,改封皇孙梁王噶玛拉为晋王,镇北边。至元初,王已尝出镇北边,寻复封梁王,移镇云南,至是又改封晋王,镇漠北,统领四大鄂尔多之地。鄂尔多,犹言宫室也。王天性仁厚,御下以恩,民赖以安。

癸巳,中书省言:“宁国路民六百户,凿山冶银,岁额二千四百两,皆市银以输官,未尝采之山,请罢之。”从之。

己酉,枢密院言:“六卫内领汉军万户,见存者六千户,拨分为三,力足以备车马者二千五户,每甲令备马十五匹,牛车二两。其三千户惟习战斗,不它役之,六千户外则供它役,庶能各勤乃事而兵亦精锐。”诏施行之。

癸丑,右丞相鄂勒哲等言:“一岁天下所入,凡二百九十七万八千三百五锭,其中有未至京师而在道者,有就给军旅及织造物料、馆传俸禄者,自春及冬,凡出三百六十三万八千五百四十三锭,数已逾之。今后赐诸近侍,亦宜有节。”帝嘉纳之。

以张珪为江淮行枢密副使。珪时为管军万户,入朝,帝欲用为枢密。知枢密院事伊实特穆尔曰:“珪尚少,果欲大用,可俟它日。”帝曰:“不然,其家为国灭金、灭宋,尽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乎?”遂有是命。先是言者谓天下事定,行枢密院可罢,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张宣领海道,亦以为言,比珪入对,帝语及之,珪曰:“纵使行院可罢,亦非宣所宜言。”遂得不罢,珪,弘范子也。

召行台侍御史程文海及胡祗遹等十人赴阙,赐对。以文海为江南湖北道廉访使,兴学明教,吏民畏爱之。

汀、漳剧盗欧狗,久不平,福建行省平章彻尔引兵征之。号令严肃,所过秋毫无犯,有降者,则劳以酒食而慰遣之,曰:“吾意汝岂反者耶!良由官吏污暴所致。今既来归,即为平民,吾安忍罪汝!其返汝耕桑,安汝田里,毋恐。”它栅闻之,悉款附。未几,欧狗为其党缚致,枭首以徇,胁从者不戮一人。汀、漳悉平。

湖广辰州蛮叛,行院副使刘国杰、签书院事索诺木达览往讨之,不利。移文索辰、澧、沅民间弩士三千,行省平章哈喇哈斯以民弗习战,强之徒伤吾民,勿许。右丞图呼鲁曰:“兵贵训练,乃可用也。汉军不习弩,因蛮攻蛮,古人所利。”遂与之。果以此获胜。

湖广平章政事库尔济斯,荐前永州判官乌克逊泽才堪将帅,以行省员外郎从征海南黎。黎人平,军还,上功,授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副使、佥都元帅府事。两江荒远瘴疠,与百夷接,不知礼法,泽作司规三十有二章,以渐为教,其民遵守之。又省厩置二十二所以纾民力。岁饥,上言蠲其田租,发象州、贺州官粟三千五百石以赈饥者;既发,乃上其事。时行省平章哈喇哈斯察其心诚爱民,不以专擅罪之。

邕管徼外蛮数为寇,泽循行并徼,得击塞处,布画远迩,募民伉健者四千六百馀户,置雷留、那扶十屯,列营堡以守之,陂水垦田,筑八堨以节潴泄,得稻田若干顷,岁收谷为军储,边民赖之。

刘国杰拔象山寨,黄胜许挺身走交趾,擒其妻子,杀之。国杰三以书责交趾,竟匿不与。师还,尽取贼巢地为屯田,募度运诸种人耕之,以为两江蔽障。后蛮人谓屯为省地,莫敢犯者,诏遣使即军中以玉带赐之。因杰入朝,帝谓朝臣曰:“湖广重地,惟刘二巴图足以镇此,它人不能也。”命无迁它官。

西僧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平章政事博果密曰:“彼佛以去贪为宝,奈何为此!”遂弗与。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博果密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给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及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

有谮鄂勒哲徇私者,帝以问博果密,对曰:“鄂勒哲与臣俱待罪中书,岂得专行!且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私,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博果密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尝阴资朕财用。”博果密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苦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海北元帅锡齐罕赃利事觉,行省檄乌克逊泽验治。泽驰至雷州,尽发其奸赃,纵所掠男女四百馀口。御史台言:“乌克逊泽,奉使知大体如汲长孺,为将计万全如赵充国,可属大任。”诏擢为海北、海南廉访使。

故例,圭田至秋乃入租,后遂计月受之。泽视事三月,民输租计米五百石,泽曰:“夫子有言:“事君者先其事,后其食,吾莅政日浅而受禄四倍,非情所安。”量食而入,馀悉委学官,给诸生以劝业。常曰:“士非俭无以养廉,非廉无以养德。”身一布袍数年,妻子朴素无华,人皆言之,泽不以为意也。

雷州地近海,潮汐

啮其东南,陂塘碱,农病之,

而西北广衍平袤,宜为陂塘。

泽行视城阴曰:“三溪使走海而不能灌溉,此史起所以薄西门豹也。”

乃教民浚故湖,筑大堤,堨三溪潴之,为斗门者七,堤堨六,以制其赢耗,酾为渠二十有四,以达其转输。

渠皆支别为闸,设守视者,时其启闭,得良田数千顷。

濒海广泻,并为膏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译文

起重光单阏四月,尽玄黓执徐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至元二十八年

夏,四月,乙未,徙湖广行枢密院治鄂州。

五月,戊戌,逮嘉木扬喇勒智下狱。

初,嘉木扬喇勒智重赂僧格,发宋陵墓,戕虐人命,私庇平民不输赋者二万三千户,田土称是,受美女宝物之献,藏匿未露者尤多。至是坐侵盗官物,治之,籍其妻孥田亩。

徙江淮行省枢密院治建康。

甲辰,中书省臣敏珠尔卜丹、崔彧言:“僧格当国四年,中外诸官,鲜有不以贿而得者,其昆弟、故旧、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姓为事。宜令两省严加考核,凡入其党者,汰逐之。基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赇者,论如律,仍追宣敕,除名为民。”又言:“僧格所设衙门,其闲冗不急之官,徒费禄食,宜令百司集议汰罢。自今调官宜如旧制,避其籍贯,庶不害公。又,大都高赀户,多为增格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贫民当之,今后徭役宜皆均输,有敢以贿求人容庇者,罪之。又,军站诸户,每岁官吏非名取索,赋税倍蓰,民多流移,请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私敛民及役军匠,论如法。又,呼都呼那颜籍户之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为籍已定,请依太宗所行为是。”帝皆从之。

约苏穆尔在湖广时,正月朔日,百官会行省,朝服以俟,约苏穆尔召至其家受贺毕,方诣省望阙贺如常仪。又阴召卜者,有不轨言。及是逮至京师,中书列其罪以闻,凡数十事。帝命械至湖广戮之。

辛亥,诏以僧格罪恶,下狱按问。

以太原、杭州饥,免今岁田租。

刘因既去,复以集贤学士征,因以疾辞,且上书宰相,乞曲为保全。帝闻之曰:“古有所谓不召之臣,其斯人之徒与!”遂不强致之。

罢江南六提举司岁输木绵。

巩昌旧惟总帅府,僧格特升为宣慰司,以其弟达玛喇塔斯为使,僧格败,惧诛,自杀。敕复为总帅府。

减中外冗官三十七员。

宫城中建葡萄酒室及女工室。

癸丑,罢尚书省,右丞相鄂勒哲以下,并改入中书。

增置户部司计、工部司程,秩正七品。

乙卯,以政事悉委中书,仍布告中外。

丁巳,建白塔二,各高一丈一尺,以居咒师。

元初未有法守,百司断理狱讼,循用《金律》,颇伤严刻。右丞何荣祖世业吏,而荣祖尤所通习,始以公规、治民、御盗、理财等十事辑为一书,名曰《至元新格》,至是奏颁行之。

僧格尝以刘秉忠无子,收其田土。其妻窦氏,言秉忠尝鞠从子兰章为嗣,敕以地百顷还之。

己未,以们达瞻复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高丽国王王暙,乞以其子謜为世子。诏立謜为高丽王世子,授特进、上柱国,赐银印。

六月,丁丑朔,禁蒙古人往回回地为商贾者。

乙酉,益江淮行院兵二万,击郴州、桂阳、宝庆、武冈四路盗贼。

丙戌,宣谕江淮民,恃嘉木扬喇勒智力不输租者,依例征输。

秋,七月,丙申朔,云南省参政齐喇言:“建都地多产金,可置冶,令旁近民炼之以输官。”从之。

庚子,徙江西行枢密院治赣州。

叶李与僧格同事,莫能有所匡正,僧格败,事颇连及同列。久之,李独以疾得请南还。戊申,扬州路学正李淦上书言:“叶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简知,千载一遇,而才近天光,即以举僧格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杀参政郭佑、杨居宽,迫御史中丞刘宣自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御史大夫们达瞻、侍御史程文海,杖监察御史;变钞法,拘学粮,征军官俸,减兵士粮,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盐酒醋税课,官民皆受其祸。尤可痛者,约苏穆尔祸湖广,锡布鼎祸江淮,灭贵里祸福建;又大钩考钱粮,民怨而盗发,天怒而地震,水灾洊至。人皆知僧格用群小之罪,而不知叶李举僧格之罪,宜斩李以谢天下。”

书闻,帝矍然曰:“叶李廉介刚直,朕所素知,宁有是耶?”有旨,驿召淦诣京师。

中书右丞崔彧迁御史中丞,言:“太医院使刘岳臣,尝仕宋,练达政事,请以为翰林学士,俾议朝政。”又言:“行御史台言,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盗延及平民,搒掠多至死者;又俘取人财,迫通处女,受民财积百五十锭。狱未具,会赦。马谋以非罪杀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诘问定罪。”又言:“昔行台监察御史周祚,劾尚书省官蒙古岱、嘉珲迪、纳苏喇鼎默埒奸赃,纳苏喇鼎默埒反诬祚以罪,遣人告僧格,僧格暧昧以闻,流祚于北地,妻子家财并没入官。祚至和林,遇乱走还京师,僧格又遣诣云南理算钱谷以赎其罪。今自云南回,臣与省臣阅其伏词,为罪甚微,宜复其妻子。”帝皆从之。

敕:“江南重囚,依旧制奏闻处决。

庚戌,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史格卒。格在湖广,与约苏穆尔共事最久。约苏穆尔恃有奥援,怒詈同列,辨诈鸷刻,势张甚,以格受帝知,不以言色侵之。格数有匡正,虽不能尽行,然宽免者甚众。约苏穆尔败而格已卒,湖广人追念之。

丁巳,僧格伏诛。临刑,吏犹以鄂尔根萨里为问,僧格曰:“我惟不用其言,故致于败,彼何与焉!”帝益信其无罪,诏还所籍财产,仍遣张九思赐以金帛,辞不受。

初,哈都作乱,其民来归者七十馀万,散居云、朔间,僧格议徙之内地就食。尚书左丞马绍持不可,僧格怒曰:

马左丞爱护汉人,难道是想让他们饿死吗?

绍慢慢地说:“南方土地炎热,北方人居住在那里,担心会生病。如果怕他们饿死,不如按人口给他们羊和马的资费,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么那些还没回来的人谁不会羡慕呢!意见不同,丞相为什么要生气呢!应该由皇帝来决定。”

于是按照绍的话上报,皇帝说:“马秀才说得对。”

僧格召集了三十位各路的总管,带他们入宫觐见,想以他们办理财赋的多少来评定功绩,皇帝说:“财赋的办理,不是民力竭尽就不可能完成。但我的府库,难道缺少这些吗!”

僧格提议增加盐税,绍极力反对山东的盐税不能增加;又提议增加赋税,绍说:“如果不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即使增加几倍的赋税,也不够用。”事情就这样搁置了。

都城种植苜蓿的土地分给居民,有权势的人趁机占为己有。有一块地分给绍,绍却不要,僧格想上奏请求赐给绍,绍推辞说:“绍因为无能而位居政府,常常担心不能尽责,怎么敢贪图非分的福分而加速罪过呢!”

僧格失败后,追查他曾经行贿的人,查阅名册,唯独没有绍的名字,皇帝说:“马左丞忠诚廉洁,值得推崇,恢复他的旧职。”改任中书左丞。

招募百姓耕种江南的荒地,每户不超过五顷,官府发放证书,让他们永久拥有,三年后征收租税。

派遣翰萨总兵讨伐平定江南的盗贼。

己未日,撤销淘金提举司。江淮人匠提举司共有五个,将其事务并入有关部门。

雨水毁坏了都城,派两万士兵修筑。

八月乙丑日,平阳发生地震,毁坏了一万多间民房。

己巳日,设立中书省检校两名,考核户部和工部文案的疏漏和迟缓。

乙酉日,麻苏呼阿萨尔乘传车前往云南捕捉黑虎。

戊子日,因为婺州水灾,免除田租。

九月辛丑日,任命平章政事敏珠尔卜丹商议中书省事务,任命咱希鲁鼎为平章政事。

乙巳日,景州、河间等县因大雨损害庄稼,免除田租五万六千多石。

丙午日,设立行宣政院,治所在杭州。

辛亥日,安南国王陈日烜派遣使者上表进贡特产,并谢罪不朝。

壬子日,派遣使者诏谕璢求。

璢求位于闽海以东,地方小而险要,汉、唐以来与中国不通,海船副万户杨祥请求带兵去讨伐。后来闽人吴志斗自称熟悉海道,建议先招降,如果不从再用兵也不迟;于是任命杨祥为宣抚使,阮鉴为兵部员外郎,吴志斗为礼部员外郎,前往招降。第二年,杨祥等人未能到达而返回,吴志斗在途中去世。起初,吴志斗曾指责杨祥虚妄贪功,人们怀疑他被杨祥所杀,诏令福建行省调查,遇到大赦,事情不了了之。

戊午日,将四川行枢密院迁至成都。

辛酉日,免除大都今年的田租;保定、河间、平滦三路因大水受灾,受灾者全部免除,收成者减半。

命令尚衣局织造无缝衣。

冬十月己巳日,修缮真定倾坏的太庙。

壬申日,任命前缅中行省平章舒苏德济为中书平章政事。

癸酉日,江淮行省报告盐税不足,因为私下贩卖的人多,请求派五千士兵巡查抓捕,皇帝同意了。

塔喇海、张呼逊等人,因理算钱粮受贿,被判处死刑。

癸未日,高丽国发生饥荒,给予二十万斛米。

撤销各地行枢密院的事务并入行省。

行院设立后,将兵和民分开,奸人结党自保。湖广省平章哈喇哈斯入朝觐见,极力陈述其不便,皇帝因此撤销了它。皇帝问:“风宪的职责,很多人说它干扰吏治,是真的吗?”哈喇哈斯回答说:“朝廷设立这个职位是为了纠察奸邪,贪官污吏憎恨它,所以妄加诽谤。”皇帝认为他说得对。

己丑日,下令没收嘉木扬喇勒智、锡布鼎、乌纳尔的妻子,并将她们遣送到京师。

癸巳日,任命武平路总管张立道为礼部尚书,出使安南。皇帝对安南的愤怒未消,想再次讨伐,恰逢陈日烜去世,其子日燇继位,博果密说:“他们是山海小国,以天威降临,怎能不恐惧!野兽穷途末路时会咬人,这是形势使然。现在如果派遣使者去谕示,他们应该会服从。”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因为张立道曾出使安南有功,再次派他前往,征召安南王入朝。

免除卫辉种植仙茅户的徭役。

根据辽阳行省的建议,因为纳颜、哈坦相继叛乱,给予归附的蒙古人及开元、南京、硕达勒达等三万人牛畜和农具。

下诏严格禁止益都、般阳、泰安、宁海、东平、济宁的狩猎,违者没收其家产的一半。

十一月壬寅日,下诏:“回回以答纳珠进献或求售的,归还他们,留下其价值以救济贫民。”

硃清、张宣请求将四府合并为两个都漕运万户府,下诏即任命硃清、张宣二人掌管;其下属有千户、百户等官,分为各翼,以监督每年的运输。撤销海道运粮镇抚司。

乙卯日,监察御史报告:“锡布鼎、纳苏喇鼎默埒、乌纳尔、王巨济、嘉木扬喇勒智、锡迪嘉珲迪,都是僧格的党羽,受贿肆虐,使江淮的百姓愁怨满路,现在有的被关押,有的被释放,臣下无法理解。”皇帝说:“僧格已被诛杀,纳苏喇鼎默埒在狱中,只有锡布鼎我暂且释放了。”

谕令中书省商议增加中外官吏的俸禄。

十二月乙丑日,恢复都水监。

当时有人说滦河可以从永平拉船,翻山而上可以到达开平,有人说卢沟河可以从麻峪到达寻麻林,朝廷派遣河渠司副使郭守敬去考察,滦河不可行,卢沟河船也不通。郭守敬因此陈述了十一项水利工程:第一,“大都运粮河,不用一亩泉的旧水源,另引北山白浮泉的水。水从昌平向西折向南,经过甕山泊,从西水门进入城中,环绕汇入积水潭,再向东折向南,出南水门,汇入旧运粮河;每十里设一闸,到通州共设七闸。距闸一里左右,上重置斗门,互相提阏,以便船只通过和停泊。”皇帝看了奏章高兴地说:“应该尽快实行。”于是恢复都水监,让郭守敬负责,来年春天动工。皇帝命令丞相以下官员都亲自准备工具带头工作,等待郭守敬的指导后再行动。

丁卯日,因为大都饥荒,降低米价出售以赈济灾民。

己巳日,宣政院报告:“宋全太后、瀛国公母子已出家为僧、尼,有地三百六十顷,请求按例免除他们的租税。”皇帝同意了。

辛未日,御史台报告:“核查钱粮,从中统初年至今,已超过三十年,经历了阿哈玛特、僧格当政,法令已极尽严苛,而其馀党公开受贿,百姓不堪重负,不如撤销。”下诏拟议上报。

壬申日,设立河南江北行中书省,治所在汴梁。

中书省报告:“江南在宋朝时,徭役的名目有七十多种,归附后一直没有征收。现在诸王的岁赐、官吏的俸禄大多不足,应该让江南按照宋朝时的名目征收赋税并全部上缴。”

何荣祖建议:“应该召集各省负责钱粮的官员到京城,共同商议税收的方法并上报。”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甲戌日,停止对钱粮的审查。皇帝下令:“将过去拖欠钱粮的文书集中存放在一个房间,未经我的命令擅自查看的人将受到惩罚。同时向全国公布这一命令。”

庚辰日,江北的州郡划归河南江北行中书省管辖,江淮行省改为江浙等处行中书省,治所设在杭州。

丙戌日,八番洞的官员吴金叔等人率领所属的二百五十个寨子归附朝廷,前往京城进贡地方特产。

戊子日,皇帝下诏释放全国所有没有犯杀人罪的囚犯。

辛卯日,疏浚运粮的河道,修筑堤防。

这一年,宣政院上报全国共有四万二千三百一十八座寺庙,僧尼共有二十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八人。

辽阳发生饥荒,翰林学士承旨唐仁祖奉皇帝的命令,与近侍苏格、左丞实都一同前往赈灾。实都主张按照户籍上的人口大小发放粮食,唐仁祖说:“不行,过去户籍上的小孩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按照成年人的标准发放粮食。”实都说:“你是为了博取好名声而让我背上恶名吗?”唐仁祖笑着说:“我们两人的善恶,大家早已清楚,难道现在才开始追求名声吗?我只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着想。”最终按照成年人的标准发放了粮食。

◎至元二十九年

春天,正月初一,发生日食。有物体逐渐侵入太阳,未能完全遮住,太阳像金环一样,左右有光晕。皇帝免去了朝贺仪式。

戊戌日,因为青州发生饥荒,从陵州调拨粮食赈灾。

庚子日,江西行省左丞高兴上奏:“江西、福建的汀州、漳州等地,连年盗贼四起,百姓逃入山中避难,现在局势逐渐平定,应该下旨招抚百姓恢复生产。另外,福建的盐税、酒税、银税、铁税各自设立了提举司,实在是过于冗杂,请求撤销。”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禁止商人私自携带金银出海。

甲辰日,皇帝下诏:“江南州县的学田,其收入由地方自行管理,除了春秋两季的祭祀外,用于供养师生和贫困的士人。贡士庄田的收入则要核查后上缴官府。”

丙午日,河南、福建行省上奏,请求皇帝下诏使用汉语,皇帝下令用蒙古语向河南传达,用汉语向福建传达。

癸丑日,江西行省的巴延、阿喇卜丹上奏:“蒙山的银矿每年上缴二万五千两银子,按照最初的规定,每炼一两银子可以免除五斗田税,现在百姓的负担越来越重,建议每两银子免除一石田税。”皇帝说:“这样会加重百姓的负担,百姓怎么生活!”最终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二月,己巳日,重申禁止鞭打背部的法律,不再使用流放、刺字、绞刑等刑罚,只使用杖刑,从十七下逐步增加到一百零七下为止。然而斩首和剐刑仍然经常被滥用,甚至有人被活剥人皮;还有三段铲杀法,尚未废除。

庚午日,鄂罗斯招降了桑州的生苗、罗甸国古州等地的三十一位酋长,所属的百姓有十二万九千多户,前往京城进贡。

壬申日,派遣使者到各地,释放死刑以下的轻罪犯人。

乙亥日,任命泉府太卿伊克穆苏、邓州旧军万户史弼、福建行省左丞高兴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率领两万士兵,乘坐五百艘大小船只,前往征讨爪哇。

戊寅日,皇帝下诏加封高丽王王暙为太保,并赐予功臣的称号。

庚辰日,御史大夫伊实特穆尔、中丞崔彧等人上奏:“纳苏喇鼎默埒、实都、王臣济等人,与僧格结党,肆意违法,在纸币、官员选拔、盐税、酒税等方面大肆更改制度。奉命到江南清查的官员,都严苛地催促百姓缴纳税款,导致百姓不得不卖妻卖女,甚至祸及邻居。维扬、钱塘两地受害最为严重,无故死亡的有五百多人。起初还怀疑是国家的政策,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都是僧格及其党羽所为,百姓无不恨之入骨。这三人既然已经伏法,应该按照法律定罪以谢天下。”皇帝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他们还上奏:“河西人锡栋罕,担任宣慰使,他的下属到廉访司告发他三十六条罪行,廉访司派人调查,锡栋罕却率领士兵抓走调查人员并羞辱他们,还带走了告发者。我们建议从行台选派御史去调查锡栋罕,并先撤销他的职务。”他们还上奏:“行台官员反映,去年僧格倒台后,有些从皇帝那里来的使者,没有携带正式的诏书,只是口头传达圣旨,随意释放罪犯,擅自抄家,真假难辨。今后凡是使者必须携带正式的诏书,省、台、院等各部门必须出具印信文书,以防止欺诈。”皇帝问:“是谁敢这么做?”他们回答:“耀勒特图、巴延彻尔曾经传旨释放罪犯。”皇帝批准了他们的奏请。

他们还提到冯子振、刘道元揭露僧格及其同党的罪行,皇帝下令让省台大臣及董文用、留梦炎等人商议。其中一条建议是:“翰林院的官员曾为僧格撰写《僧格辅政碑》,廉访使阎复最近已被免职,其他人请皇帝裁决。”皇帝说:“已经去世的人不再追究,活着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戊子日,禁止在杭州放鹰。

这个月,叶李从南方返回,到达临清时,皇帝派人召见他,任命他为平章政事。叶李上表坚决推辞,不久后去世。李淦到达京城后,皇帝下诏任命他为江阴路教授,以表彰他的直言进谏,这是根据中丞崔彧的建议。

叶李生前被赏赐了很多东西,但他生活非常节俭,曾经告诫他的儿子:“我们家世代以儒学为业,甘于清贫,只以忠义赢得皇帝的信任,你们要清正谨慎,不要增加我的过错。”他指着被赏赐的物品说:“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要归还官府的。”他去世后,家人将这些物品全部上缴官府,没有私留一分一毫。

中丞崔彧上奏:“鄂州一带原本设有按察司,约苏穆尔因为害怕它对自己不利,现在僧格奏请撤销了它。我认为鄂州等九州隶属于南京,而行台已经迁到建康,淮东廉访使的治所原本在淮安,现在应该迁到扬州。”他还上奏:“各级官员受贿,在朝廷的应该到御史台告发,在地方的应该到按察司告发,这是已有的规定。自从僧格掌权后,受贿者不去台宪司告发,而是去其他部门告发,导致案件反复拖延,久拖不决。我认为应该按照以前的规定,只允许在本台、行台及各道廉访司告发,其他部门不得擅自受理。另外,监察御史塔迪实反映,女真人嘉珲迪去年东征时,谎称用一千石米供应栋尔特穆尔的一万军队,奏请支取了四百锭钞,应该让当地的廉访司调查,并与行省商议追偿和定罪。”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中书省请求任命崔彧为右丞。皇帝说:“崔彧只适合担任言官。”没有批准。

三月,壬寅日,御史大夫伊啰勒等人上奏:“最近监察御史商琥推荐了十位曾经在词垣风宪任职、声望在外的人,如胡祗遹、姚燧、王恽、雷膺、陈天祥、杨恭懿、高道、程文海、陈俨、赵居信,应该召他们到翰林院担任顾问。”皇帝说:“我对他们不太了解,等他们到了再告诉我。”

丁未日,处决了僧格的党羽默埒、实都、王巨济。起初,皇帝因为实都擅长理财,想赦免他。博果密极力反对,一天之内连续上奏七次,最终皇帝下令将他们全部处决。

己酉日,中书省右丞何荣祖、平章政事敏珠尔卜丹被免职,任命大司农特尔格

翰林学士承旨琳沁被任命为平章政事,同时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

敏珠尔卜丹曾经请求重新设立尚书省,博果密说:“阿哈玛特、僧格相继误国,导致身死家灭,前车之鉴不远,为什么还要效仿他们呢!”于是这件事被搁置了。此时荣祖因病,敏珠尔卜丹因为长期担任职务,被免除签署文件,只领取俸禄,参与中书省的事务讨论。

特尔格最初担任司农寺达噜噶齐,跟随皇帝在巴雅尔地区打猎,猎手射兔子时误中了骆驼,皇帝大怒,下令处死猎手,特尔格说:“杀人来赔偿牲畜,刑罚太重了。”皇帝说:“是误伤吗?史官一定会记录下来,赶快释放他!”有一个庾人偷了粳米,按罪应当处死,特尔格说:“我审问他,发现他的母亲生病,他偷米是为了养活母亲,请求宽恕他的死罪。”此时特尔格被提升为平章政事,因为脚病,允许他乘坐轿子上殿。

任命阿尔为中书右丞,梁德珪为参知政事。

庚戌日,皇帝前往上都。

壬子日,命令都水监分头视察黄河的堤坝。撤销河渡司。

壬戌日,归还嘉木扬喇勒智的田地和人口,这些田地和人口原本属于增坊。当时省台的大臣们请求依法处置以谢天下,但皇帝仍然宽恕了他的死罪,归还了他被没收的财产。

夏季,四月,丙子日,解除甘肃、太原的酒禁,但仍对酒类征税。

辛卯日,设立云南各路的学校,教官由蜀地的士人担任。

五月,丁未日,中书省的大臣说:“佞人冯子振,曾经写诗赞美僧格,等到僧格败亡后,他又告发词臣撰写碑文时引用不当,国史编修陈孚揭发了他的奸诈行为,请求免除他的罪责,遣送回家。”皇帝说:“词臣有什么罪!如果以赞美僧格为罪,那么在朝廷的各位大臣,谁没有赞美过他!朕也曾赞美过他。”

下诏归还郭佑、杨居宽的财产,他们并非因罪而死。

六月,戊辰日,下诏允许僧人食用盐而不必纳税。

壬申日,江西省上奏说:“肇庆、德庆二路,封、连二州,宋朝时属于广东;现在属于广西,不方便,请求重新划归广东。”皇帝同意了。

癸未日,因为征讨爪哇,暂时禁止两浙、广东、福建的商人出海,等到水军出发后再允许他们自由航行。

湖州、平江、嘉兴、镇江、扬州、宁国、太平七路发生大水灾。丁亥日,下诏免除田租一百二十五万七千八百余石。

闰月,壬寅日,停止福建每年制造象牙腰带。

庚戌日,回回人呼布穆斯出售大珠,皇帝拒绝了。

上思州的知州黄胜许,依仗地势险要偏远,与交趾勾结,聚集了两万人占据忠州。辛亥日,下诏派遣湖广省左丞刘国杰讨伐他。贼兵强悍,出入于岩洞和竹林中如飞鸟般灵活,发射毒箭,中箭的人无一生还。刘国杰亲自率领士兵奋战,贼兵无法抵挡,逃往象山。象山靠近交趾,都是深林,无法进入,于是刘国杰估计他们的出入路线,设立栅栏包围他们,慢慢砍伐山林开辟道路,边战边进。

甲寅日,右江的岑从毅投降。岑从毅年老多病,下诏让他的儿子斗荣继承虎符,担任镇南路军民总管。

广东西路安抚副使谔图鼎等人诽谤朝政,锡布鼎又资助他们,以三十多件风闻之事,妄告省官,皇帝认为这有损政体,依法逮捕了这些恶党。

这个月,下诏廉访司巡视各地,鼓励农耕和桑蚕。

礼部尚书张立道出使安南,对安南王陈日燇说:“从前镇南王没有使用向导,率领大军深入,结果不战自溃,天子也已经知道了。你所依仗的,不过是山海之险和瘴疠之恶,而云南、岭南的人,与你们习俗相同且力量相当,现在发动他们,再加上北方的精兵,你还能抵抗吗?况且前年的军队,并非天子的本意,是边将谗言所致。你竟然没有醒悟,起兵抗拒,驱逐我们的使者,现在灾祸就要降临了。”陈日燇哭泣着谢罪,拿出奇珍异宝作为贿赂,张立道拒绝了,并要求他入朝觐见,陈日燇说:“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如果天子下诏宽恕我不死,我还有什么可推辞的!”于是先派遣他的臣子阮代之、何维岩跟随张立道上表谢罪,恢复每年的进贡礼仪,并表示愿意入朝觐见的意思。当时有人嫉妒张立道的功劳,说必须陈日燇先入朝才能赦免他,陈日燇害怕,最终没有来。

秋季,七月,庚申日,下诏让史弼代替伊克穆苏、高兴,率领一万人征讨爪哇,同时召三人到朝廷。

辛酉日,河北河南道廉访司迁回汴梁办公。

壬申日,在社稷和义门内建造祭坛,祭坛每边长五丈,高五尺,以白石为主,装饰以五方色土。祭坛南面种植一棵松树,北面埋设坎遗垣,完全仿照古制,另外建造斋庐,门庑三十三间。

戊寅日,黎兵百户邓志愿谋反,被处死。

八月,己丑日,谔图鼎因罪被处死,其余党羽被杖责并流放,同时没收他们的家产。

甲辰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丙午日,疏浚通州到大都的漕河。

丁未日,伊克穆苏请求与高兴等人一起征讨爪哇,皇帝说:“伊克穆苏只熟悉海道,海上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但军事事务则交给史弼。”于是任命史弼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统领出征的军队。

庚戌日,高苑人高希允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处死。

壬子日,下诏让达春、程鹏飞讨伐黄胜许,刘国杰驻守马军。

戊午日,福建行省参政魏天祐献计,征发一万百姓,开山炼银,每年可得一万五千两。魏天祐向百姓征收钞币购买白银上缴官府,自己私吞了一百七十锭。台臣请求追回他的赃款并停止炼银事务,皇帝同意了。

改任燕南河北廉访使回真定办公。

下诏征讨八百媳妇国。

九月,辛酉日,湖南道宣慰副使梁曾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国史院编修官陈孚被任命为礼部郎中,一同出使安南,下诏让陈日燇亲自入朝。

癸酉日,沙、瓜二州的百姓迁往甘州,下诏在甘、肃两界划地让他们耕种,无力耕种的人则提供牛具和农具。宁夏户口繁多,而土地一半种植红花,下诏全部改种谷麦以补充百姓的口粮。

鄂尔根萨理请求辞去政事,并免去太史院使的职务,下诏任命他为集贤大学士。司天监丞刘某说:“鄂尔根萨理在太史院时,多次谈论国家的灾祥之事,大不敬,请求将他交给官吏治罪。”皇帝大怒,认为这是诽谤大臣,应当治罪。鄂尔根萨理叩头谢罪说:“臣不才,依赖陛下天地般的宽容,即使万死也难以报答。但如果因此治罪于言者,臣恐怕从此没有人敢为陛下进言了。”极力请求,才得以释放,皇帝说:“你真是长者!”虽然被免去政事,但有时整夜召他入宫讨论事务,他知无不言。

诸王明理特穆尔依附哈者叛乱,下诏让巴延讨伐他。巴延的军队到达阿萨呼图岭,明理特穆尔已经占据了那里,箭如雨下。巴延率先冲锋陷阵,各军奋勇作战,大败敌军。明理特穆尔仅以身免。巴延率领轻骑追击,军队返回时遇到伏兵,再次击败敌军,斩首二千级,俘虏其余众返回。

冬季,十月,戊子日,下诏让福建廉访司知事张师道前往朝廷。张师道到达后,

请求裁减内外官府中冗杂的人员,皇帝下诏让敏珠尔卜丹、何荣祖、马绍、燕公楠等人与师道一起进行区分。几个月后,师道被任命为翰林直学士。

日本的船只到达四明,请求进行贸易,船上装备了武器,人们担心他们有不良意图。皇帝下诏设立都元帅府,命令阿喇贷率领军队,以防备海道。

皇帝下诏疏浚浙西的河道,引导水流进入大海。

癸巳日,燕公楠上奏说:“每年年底,各行省的大臣都要到朝廷奏事,也应该让行台的大臣到朝廷,汇报一年中举荐和弹劾的人数。”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一月癸未日,禁止各地私自渡河,命令关卡和渡口严格检查奸邪之人。

十二月庚寅日,改封皇孙梁王噶玛拉为晋王,镇守北方边境。至元初年,晋王曾经镇守北方边境,不久又被封为梁王,移镇云南,现在又改封为晋王,镇守漠北,统领四大鄂尔多地区。鄂尔多,意思是宫室。晋王天性仁厚,以恩德对待下属,百姓因此得以安宁。

癸巳日,中书省上奏说:“宁国路的六百户百姓,开山冶炼银矿,每年定额二千四百两,都是通过购买银两来缴纳官府,从未从山中开采,请求停止这种做法。”皇帝采纳了这一建议。

己酉日,枢密院上奏说:“六卫内统领的汉军万户,现存的有六千户,将其分为三部分,力量足以准备车马的有二千五百户,每甲命令准备十五匹马,两辆牛车。另外三千户只负责战斗,不承担其他劳役,六千户之外的人则承担其他劳役,这样可以使他们各自勤勉于自己的职责,军队也能保持精锐。”皇帝下诏施行这一建议。

癸丑日,右丞相鄂勒哲等人上奏说:“一年中全国的收入,总计二百九十七万八千三百五锭,其中有未到达京城而在途中的,有直接用于军队和织造物料、馆传俸禄的,从春天到冬天,总共支出三百六十三万八千五百四十三锭,已经超出了收入。今后赏赐给近侍的财物,也应该有所节制。”皇帝赞赏并采纳了这一建议。

任命张珪为江淮行枢密副使。张珪当时是管军万户,入朝后,皇帝想任命他为枢密。知枢密院事伊实特穆尔说:“张珪还年轻,如果真的想重用他,可以等到以后。”皇帝说:“不行,他的家族为国家灭金、灭宋,三代人都尽了全力,怎么能吝惜这个职位呢?”于是有了这个任命。之前有人建议说天下已经安定,行枢密院可以撤销,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张宣负责海道,也提出了这个建议,等到张珪入朝对答时,皇帝提到这件事,张珪说:“即使行院可以撤销,也不是张宣应该说的。”于是行枢密院没有被撤销,张珪是弘范的儿子。

召见行台侍御史程文海和胡祗遹等十人到朝廷,赐予他们对答的机会。任命程文海为江南湖北道廉访使,他兴办学校,明示教化,官吏和百姓都敬畏并爱戴他。

汀州、漳州的剧盗欧狗,长期未能平定,福建行省平章彻尔率兵征讨。他号令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有投降的人,就用酒食慰劳并送他们回去,说:“我想你们怎么会是反叛的人呢!实在是由于官吏的贪污暴虐所致。现在既然你们已经归顺,就是平民了,我怎么忍心惩罚你们!你们回去耕种桑田,安心生活,不要害怕。”其他寨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归附。不久,欧狗被他的同党绑来,斩首示众,胁从的人一个也没有被杀。汀州、漳州全部平定。

湖广辰州的蛮族叛乱,行院副使刘国杰、签书院事索诺木达览前往讨伐,未能取胜。他们发文要求辰州、澧州、沅州的民间弩手三千人,行省平章哈喇哈斯认为百姓不熟悉战斗,强行征调只会伤害百姓,不同意。右丞图呼鲁说:“军队贵在训练,才能发挥作用。汉军不熟悉弩,用蛮族攻打蛮族,是古人常用的策略。”于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果然因此取得了胜利。

湖广平章政事库尔济斯,推荐前永州判官乌克逊泽有将帅之才,任命他为行省员外郎,随军征讨海南的黎族。黎族平定后,军队返回,上报战功,乌克逊泽被任命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副使、佥都元帅府事。两江地区荒远,瘴疠盛行,与百夷接壤,百姓不懂礼法,乌克逊泽制定了三十二章的司规,逐步教导他们,百姓都遵守这些规定。他还减少了二十二所马厩的设置,以减轻百姓的负担。遇到饥荒,他上奏免除田租,发放象州、贺州的官粮三千五百石赈济饥民;发放之后,才上报这件事。当时行省平章哈喇哈斯察觉他真心爱民,没有以专擅的罪名处罚他。

邕管边境外的蛮族多次入侵,乌克逊泽巡视边境,找到可以设防的地方,布置防御,招募了四千六百多户健壮的百姓,设立了雷留、那扶等十个屯田点,建立营堡进行防守,修筑水坝,开垦田地,建造了八个水闸来控制蓄水和泄水,得到了若干顷稻田,每年收获的粮食作为军粮储备,边境的百姓因此得以安定。

刘国杰攻占了象山寨,黄胜许逃往交趾,刘国杰抓住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并杀了他们。刘国杰三次写信责备交趾,但交趾始终没有交出黄胜许。军队返回后,刘国杰将贼巢的土地全部改为屯田,招募各种人耕种,作为两江的屏障。后来蛮族人称这些屯田为省地,没有人敢侵犯,皇帝下诏派使者到军中赐给他玉带。刘国杰入朝时,皇帝对朝臣说:“湖广是重要的地方,只有刘二巴图能够镇守这里,其他人都不行。”命令他不要调任其他官职。

西僧请求用金银币帛祭祀他们的神,皇帝感到为难。平章政事博果密说:“佛教以去除贪婪为宝,怎么能做这种事!”于是没有同意。有人说京师的蒙古人应该与汉人混居,以防不测,博果密说:“新迁来的百姓还没有安定下来,如果再随意改变,必然导致他们失业。这大概是奸人想独占贸易的利益,勾结近臣,借机提出忠心的建议罢了!”于是他画出了国中贵人的住宅和民居交错分布的地图,上奏皇帝后停止了这种做法。

有人诬告鄂勒哲徇私,皇帝问博果密,博果密回答说:“鄂勒哲和我都在中书省任职,怎么能专断行事!而且作为宰辅,如果有人揭发他的隐私,应该让他当面质对,明确责罚。如果内心怀有猜疑,这不是君主应有的公正之道。”诬告的人果然理屈,皇帝大怒,命令左右打他的脸并赶出去。当天天气寒冷,皇帝脱下自己的黑貂裘赐给他。皇帝经常对侍臣称赞塞咥旃的能力,博果密从容地问他原因,皇帝说:“他侍奉宪宗时,曾经暗中资助我财物。”博果密说:“这就是所谓的人臣怀有二心。现在如果有人用内府的财物私下结交亲王,陛下会怎么看待?”皇帝急忙挥手说:“你停下,我说错话了。”

海北元帅锡齐罕贪污的事情被揭露,行省发文让乌克逊泽调查处理。乌克逊泽迅速赶到雷州,彻底揭露了他的贪污行为,释放了被他掠夺的四百多口男女。御史台说:“乌克逊泽,奉使时知道大局如汲长孺,为将时计谋万全如赵充国,可以委以重任。”皇帝下诏提拔他为海北、海南廉访使。

按照旧例,圭田的租税到秋天才缴纳,后来改为按月缴纳。乌克逊泽上任三个月,百姓缴纳的租税总计五百石米,乌克逊泽说:“孔子说过:‘事君者先其事,后其食,我上任时间不长,却享受了四倍的俸禄,心里不安。’他按照自己的食量收取俸禄,其余的全都交给学官,用来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学习。他常说:‘士人如果不节俭就无法培养廉洁,如果不廉洁就无法培养品德。’他自己穿一件布袍多年,妻子和孩子也朴素无华,人们都议论他,但他并不在意。

雷州靠近海边,潮汐

东南方向的地势低洼,池塘里的水咸碱,农民因此受苦,

而西北方向的地势广阔平坦,适合修建池塘。

泽行视察城阴时说:“三条溪流都流向大海,却不能用于灌溉,这就是史起轻视西门豹的原因。”

于是他教导百姓疏通旧湖,修建大堤,拦截三条溪流的水,修建了七个斗门,六道堤坝,以控制水的增减,开凿了二十四条水渠,以便于水的输送。

每条水渠都设有支闸,安排专人看守,按时开启和关闭,因此得到了数千顷良田。

靠近海边的大片湿地,也因此变成了肥沃的土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注解

重光单阏: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

至元二十八年:元朝年号,至元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二十八年即公元1291年。

湖广行枢密院:元朝时期的军事机构,负责湖广地区的军事事务。

鄂州:今湖北省武汉市一带,元朝时为重要行政中心。

嘉木扬喇勒智:元朝官员,因贪污腐败被下狱。

僧格:元代官员,因贪污和不法行为被查处。

宋陵墓:宋朝皇帝的陵墓,嘉木扬喇勒智曾盗掘宋陵。

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元朝时为江淮行省治所。

中书省:元朝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政务。

敏珠尔卜丹、崔彧:元朝官员,曾上书弹劾僧格的腐败行为。

九重:指皇帝,古代认为皇帝居于九重天之上。

朘削:剥削,指官员贪污腐败,压榨百姓。

大都:元朝首都,今北京市。

高赀户:富裕的家庭,多为权贵所庇护。

军站诸户:元朝时期负责驿站和军事后勤的民户。

呼都呼那颜:元朝官员,负责户籍管理。

太宗:元太宗窝阔台,元朝第二位皇帝。

约苏穆尔:元朝官员,因谋反被处死。

刘因:元朝学者,曾任集贤学士,后因病辞官。

巩昌:今甘肃省陇西县一带,元朝时为军事重镇。

宣慰司:元朝地方行政机构,负责安抚地方。

达玛喇塔斯:僧格的弟弟,曾任宣慰使。

白塔:佛教建筑,用于供奉佛像或咒师居住。

至元新格:元朝法律文献,由何荣祖编纂,内容涉及公规、治民、御盗、理财等。

刘秉忠:元朝官员,因无子嗣,其田土被僧格没收。

们达瞻:元朝官员,曾任御史大夫。

高丽国王王暙:高丽国国王,元朝藩属国。

叶李:元朝官员,曾与僧格共事,后因僧格败露受牵连。

李淦:元朝官员,曾上书弹劾叶李。

太医院使刘岳臣:元朝官员,曾任太医院使,后因宋亡归顺元朝。

建宁路总管马谋:元朝官员,因滥用职权被弹劾。

周祚:元朝官员,曾弹劾尚书省官员,后被流放。

和林:元朝时期的北方重镇,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

哈都:元朝时期的叛乱首领。

马绍:元朝官员,曾反对僧格的迁徙政策。

马左丞:指马绍,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左丞,以清廉著称。

中书左丞:元代官职,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处理国家政务。

盐课:古代政府对盐的生产和销售征收的税赋。

苜蓿地:种植苜蓿的土地,苜蓿是一种重要的牧草。

行枢密院:元代设立的军事管理机构,负责军事指挥和军队管理。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

回回:元代对伊斯兰教徒的称呼。

都水监:古代管理水利的机构。

滦河:中国北方的一条重要河流,流经河北等地。

卢沟:指卢沟桥,位于今北京市西南,是古代重要的交通要道。

郭守敬:元代著名天文学家、水利专家,曾主持多项水利工程。

宋全太后:南宋末代皇帝宋恭帝的母亲,南宋灭亡后被元朝安置为僧尼。

瀛国公:南宋末代皇帝宋恭帝的封号,南宋灭亡后被元朝安置为僧。

钩考钱谷:指对钱粮的详细核查和审计。

中统: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公元1260年至1264年。

阿哈玛特:元代官员,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后因贪腐被诛。

何荣祖:元代官员,曾提出召集各省负责财政的官员到京师集议税收方法的建议。

八番洞官:指在元代管理少数民族地区的官员。

宣政院:元代管理宗教事务的官方机构。

至元二十九年:元代的一个年号,指公元1292年。

御史大夫:古代中国的高级监察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廉访司:古代监察机构,负责巡视地方,监督官员。

翰林学士承旨:元代的高级文官,负责起草和审查官方文书。

平章政事: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副宰相,协助宰相处理国家政务。

尚书省:古代中央行政机构之一,主要负责国家行政事务。

阿哈玛特、僧格:历史上的两位权臣,因误国而被诛杀。

司农寺达噜噶齐:司农寺是古代管理农业的机构,达噜噶齐是其下属官职。

中书右丞:中书省的副职,协助中书令处理政务。

参知政事: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副宰相,参与国家政务决策。

社稷:古代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场所,象征国家的根本。

虎符:古代调兵遣将的凭证,象征军事指挥权。

安南:古代对越南的称呼。

爪哇:古代对印度尼西亚的称呼。

八百媳妇国:古代对泰国北部地区的称呼。

翰林直学士:古代官名,属于翰林院,主要负责起草诏令、编纂史书等文职工作。

都元帅府:元代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统领和管理军队,特别是在边疆地区。

鄂尔多:蒙古语,意为宫室或宫殿,这里指晋王的领地。

廉访使:元代设立的监察官职,负责巡视地方,考察官吏,纠察不法。

圭田:古代官员的俸禄田,通常由官府分配,收入作为官员的俸禄。

陂塘:古代用于蓄水和灌溉的水利设施,通常由堤坝围成的水塘。

碱:指土地盐碱化,影响农作物生长。

农病之:农民因此感到困扰或受害。

广衍平袤:指土地广阔平坦,适合耕作。

泽行视城阴:泽行指水利官员,视城阴指视察城市北面的水利情况。

三溪:指三条溪流。

史起:古代水利专家,曾批评西门豹的水利工程。

西门豹:战国时期魏国的官员,以治水闻名。

浚故湖:疏浚旧有的湖泊。

堨:堤坝的一种,用于拦水。

斗门:水闸的一种,用于控制水流。

酾:疏导水流。

渠:人工开凿的水道,用于灌溉或排水。

闸:水闸,用于控制水流的启闭。

守视者:负责看守和管理水闸的人。

良田:肥沃的农田。

濒海广泻:指沿海地区的大片湿地。

膏土:肥沃的土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评注

本文选自《元史》,记载了元朝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主要围绕权臣僧格的腐败及其倒台展开。僧格作为元世祖忽必烈时期的权臣,掌握大权,但其滥用职权、贪污腐败的行为最终导致了他的覆灭。本文通过详细记载僧格的罪行及其被弹劾、审判的过程,揭示了元朝中期政治腐败的严重性。

从文化背景来看,元朝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帝国,政治制度复杂,官僚体系庞大。僧格的腐败行为反映了元朝中期官僚体系的弊端,尤其是权臣专权、贪污成风的现象。本文中提到的嘉木扬喇勒智、约苏穆尔等人,都是僧格的党羽,他们的罪行也反映了当时官场的腐败风气。

从历史意义来看,僧格的倒台标志着元世祖忽必烈时期政治腐败的集中爆发。僧格的罪行不仅包括贪污受贿、盗掘宋陵,还包括滥用职权、迫害忠良等。他的倒台不仅是对其个人的惩罚,也是对元朝官僚体系的一次整顿。本文中提到的《至元新格》的颁布,正是元朝试图通过法律手段来规范官员行为、整顿吏治的体现。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采用了编年体的叙述方式,按照时间顺序详细记载了至元二十八年的政治事件。文中对僧格及其党羽的罪行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尤其是对僧格的审判过程,展现了元朝法律的严苛性。同时,文中还穿插了一些官员的奏章和皇帝的诏令,使得叙述更加生动、具体。

总体而言,本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详细的叙述展现了元朝中期政治腐败的严重性。僧格的倒台及其党羽的覆灭,反映了元朝官僚体系的弊端,也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通过对这些事件的记载,本文为我们了解元朝中期的政治、法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代中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在处理财政、民生、水利等方面的政策和措施。马绍作为一位清廉的官员,多次在朝中直言进谏,反对增加赋税和盐课,主张减轻百姓负担,体现了他的为民请命的精神。他的清廉和正直也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最终得以复职。

文中还提到了元代政府对水利工程的重视,特别是郭守敬提出的水利建议,显示了元代在水利建设方面的科学性和前瞻性。郭守敬的建议不仅解决了大都的运粮问题,还改善了城市的水利系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元代对地方行政机构的调整,如设立河南江北行中书省,反映了元代中央集权的加强和对地方管理的重视。同时,文中也提到了元代对贪腐官员的惩处,如僧格及其党羽的倒台,显示了元代朝廷对贪腐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代中期的政治经济状况,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和问题,如赋税过重、贪腐盛行等。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当时政府在治理国家时所面临的挑战和应对措施。

这段文本详细记录了元代至元二十九年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中央集权制度下的行政管理、财政审计、地方治理以及对外关系等多个方面的情况。

首先,文本中提到何荣祖建议召集各省负责财政的官员到京师集议税收方法,这显示了元代对财政管理的重视,以及中央对地方财政的严格控制。这种集议制度有助于统一全国的财政政策,确保税收的公平和效率。

其次,文本中提到的罢钩考钱谷和敕令处理逋欠钱谷文卷,反映了元代对财政审计的严格态度。这种严格的财政审计制度有助于防止贪污和浪费,确保国家财政的健康运行。

再次,文本中提到的江北州郡割隶河南江北行中书省,以及改江淮行省为江浙等处行中书省,显示了元代对地方行政区划的调整和优化。这种调整有助于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提高行政效率。

此外,文本中提到的八番洞官吴金叔等内附,以及鄂罗斯招附桑州生苗、罗甸国古州等峒酋长,反映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管理和对外关系的处理。这种内附和招附政策有助于巩固边疆,扩大国家版图。

最后,文本中提到的宣政院上天下寺宇和僧尼数量,以及翰林学士承旨唐仁祖的赈灾行动,反映了元代对宗教事务的重视和对民生的关注。这种重视和关注有助于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和谐。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元代至元二十九年的重要事件,还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制度、财政管理、地方治理、对外关系、宗教事务和民生关注等多个方面的情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首先,文中提到的平章政事、尚书省等官职,展示了元代官僚体系的复杂性。平章政事作为副宰相,协助宰相处理国家政务,尚书省则是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行政事务。这些官职的设置体现了元代中央集权的特点。

文中提到的阿哈玛特和僧格,是历史上的两位权臣,因误国而被诛杀。他们的故事反映了元代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博果密的言论表明,朝廷内部对于权臣的误国行为有着清醒的认识,但历史的教训并未被完全吸取,敏珠尔卜丹的提议再次引发了争议。

特尔格的故事则展示了元代法律制度的严酷性。皇帝因猎者误射骆驼而欲诛杀之,特尔格的劝谏体现了法律的人性化考量。然而,庾人因盗粳而被判死刑,特尔格再次为其求情,表明元代法律在执行过程中存在一定的灵活性。

文中还提到了元代的教育和文化政策。设立云南诸路学校,教官以蜀士充任,反映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文化教育和人才选拔的重视。这一政策有助于促进边疆地区的文化发展和民族融合。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元代的水利工程和农业政策。都水监分视黄河堤堰,罢河渡司,表明元代对水利工程的重视。弛甘肃、太原酒禁,仍榷其酤,反映了元代对酒类生产和销售的管控。这些政策体现了元代政府对国家经济和社会稳定的关注。

最后,文中提到的安南、爪哇、八百媳妇国等地的外交事件,展示了元代对外扩张和外交政策的复杂性。礼部尚书张立道使至安南,与安南王陈日燇的对话,反映了元代对周边国家的威慑和外交手段的运用。征爪哇、征八百媳妇国的军事行动,则体现了元代对外扩张的野心和军事力量的强大。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的记载,展示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制度、法律制度和外交政策,也揭示了元代社会的文化发展和经济状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社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这段文本详细记载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经济措施,反映了当时中央集权制度的强化和对边疆地区的有效管理。首先,朝廷通过精简官府机构,选拔贤能,如任命师道为翰林直学士,显示了对于文治的重视。其次,对于外来的威胁,如日本船只的到访,朝廷迅速设立都元帅府,加强海防,体现了对外政策的谨慎和军事上的准备。

在经济方面,朝廷对宁国路民冶银的罢免,显示了对民间经济活动的监管和对资源的合理分配。同时,枢密院对汉军万户的调整,以及对军费的严格控制,反映了对军事力量的精细管理和对国家财政的审慎态度。

在文化和教育方面,朝廷通过兴学明教,如任命程文海为江南湖北道廉访使,加强了对地方文化的推广和教育的重视,这有助于提升民众的文化素质和国家的文化软实力。

此外,文本中还体现了元代对于边疆地区的有效治理,如通过设立屯田、招募健壮民众等措施,加强了边疆的防御和经济自给能力,同时也促进了边疆地区的稳定和发展。

总体来看,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元代朝廷的各项政策实施,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状况,是研究元代历史的重要资料。通过对这些措施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中央集权制度的特点和边疆管理的策略。

这段古文描述了一位水利官员如何通过智慧和努力改善当地的农业生产条件。首先,他观察到东南地区的土地盐碱化严重,农民因此受害,而西北地区土地广阔平坦,适合建设水利设施。这一观察体现了对地理环境的深刻理解和因地制宜的智慧。

接着,他引用了古代水利专家史起对西门豹的批评,指出三溪的水流直接入海,未能用于灌溉,这是对西门豹水利工程的批评。这一引用不仅展示了他对历史知识的熟悉,也表明了他对水利工程的深刻理解。

然后,他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疏浚旧有的湖泊,修筑大堤,拦蓄三溪的水流,建设七个斗门和六个堤堨,以控制水量的增减。此外,他还疏导了二十四条渠道,以便于水的输送。这些措施不仅解决了灌溉问题,还提高了土地的利用率,最终得到了数千顷良田。

最后,他还在沿海地区的大片湿地上进行了改造,使之成为肥沃的土地。这一系列的举措不仅改善了当地的农业生产条件,也体现了古代中国对水利工程的高度重视和卓越成就。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古代中国农业社会对水利工程的依赖和重视。水利工程不仅是农业生产的基础,也是社会稳定和发展的重要保障。通过这段文字,我们可以感受到古代中国人在面对自然挑战时的智慧和勇气。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结构清晰,逻辑严密。作者通过具体的描述和引用历史典故,使文章既有说服力,又富有文化底蕴。同时,通过对水利工程的详细描述,展示了古代中国水利工程的技术水平和成就。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古代中国水利工程的具体实践,也反映了古代中国社会对农业生产的重视和对自然环境的深刻理解。这些历史经验和智慧对今天的农业发展和水利工程建设仍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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