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六-原文
起屠维单阏正月,尽旃蒙作噩十二月,凡七年。
○顺帝至元五年(己卯,一三三九年)
春,正月,癸亥,禁滥予僧人名爵。
二月,庚寅,信州雨土。
庚子,免广海添办盐课万五千引,止办元额。
集贤大学士致仕陈颢卒。颢出入禁闼数十年,乐谈人善,荐牍累数百。有讦之者,颢曰:“吾宁以缪举受罚,蔽贤诚所不忍。”士大夫因其荐拔以至通显,有终身莫知所自者。追封蓟国公,谥文忠。
夏,四月,癸巳,立巴延南口、过街塔二碑。
乙未,加封孝女曹娥为慧感灵孝昭顺纯懿夫人。
己酉,申汉人、南人、高丽人不得执军器、弓矢之禁。
是月,帝如上都。
镇江丹阳县雨红雾,草木叶及行人衣裳皆濡成红色。
六月,庚戌,长汀大水,没民庐八百家,赈恤之。
秋,七月,戊寅,诏:“诸王位下官毋入常选。”
甲申,常州宜兴山水出,势高二丈,坏民庐。
八月,丁亥,帝至自上都。
九月,丁巳,赈沈阳饥。
自七月至是月,太白屡经天。
冬,十月,辛卯,享于太庙。
壬辰,禁倡优盛服,许男子裹青巾,妇女服紫衣,不许戴笠、乘马。
甲午,命巴延为大丞相,加元德上辅功臣之号,赐七宝玉书、龙虎金符。
十一月,戊辰,河南行省掾杞县范孟端谋不轨,诈不诏使,入行省,杀平章政事伊禄特穆尔、廉访使鄂勒哲布哈等,召官属及去位者署而用之。执大都路儒学提举归旸,俾北守黄河口;旸力拒不从,贼怒,系之狱。既而官军捕孟端,诛之,凡污贼者皆得罪,惟旸独免。旸同里有吴炳者,尝以翰林待制征不起,贼召司卯酉历,炳惧不敢辞。时人为之语曰:“归旸出角,吴炳无光。”旸之名用是大著。寻由国子博士拜监察御史,入谢,台臣奏曰:“此河南抗贼不屈者。”帝曰;“好事卿尝数为之。”赐以上尊。
癸酉,瑞州路、新昌路雨木冰,至明年二月始解。
十二月,巴延构陷郯王齐齐克图,请赐之死,帝未允,辄传旨杀之;又秦贬宣让王特穆尔布哈、威顺王库春布哈,不俟命即遣之。帝为之不平。
○顺帝至元六年(庚辰,一三四零年)
春,二月,己亥,黜中书大丞相巴延为河南行省左丞相。
诏曰:“朕践位以来,命巴延为太师、秦王、大丞相,而巴延不能安分,专权自恣,欺朕年幼,轻视太皇太后及朕弟雅克特古斯,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加以极刑,允合舆论。朕念先朝之故,尚存悯恤,今出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元领诸卫亲军并集赛丹人等,诏书到时,即许散还本卫。”
初,巴延既诛腾吉斯,独秉国钧,渐有异谋,帝患之。巴延素养其侄托克托为己子,欲令宿卫,侦帝起居,惧涉物议,乃以知枢密院旺嘉努、翰林学士承旨实喇卜同侍禁近。巴延自领诸卫精兵,以杨珠布哈为羽翼,异从之盛,填溢街衢,而帝之仪卫反落落然,天下之人知有巴延而已。托克托深忧之,私请于其父满济勒噶台曰:“伯父骄纵已甚,万一天子震怒,吾族赤矣,曷若于未败图之!”其父亦以为然。托克托复质于其师浦江吴直方,直方曰:“传有之,大义灭亲。大夫果欲忠于国,馀复何顾!”一日,乘,间于帝前自陈忘家徇国之意,帝犹未之信。时帝前后左右皆巴延之党,独沙克嘉本、阿噜为帝腹心,乃遣二人与托克托游,日以忠义之言相与往复论辨,乃悉其心靡他。二人以闻于帝,帝始信之不疑。及巴延擅贬二王,帝决意逐之,一日泣语托克托,托克托亦泣下。归与直方谋,直方曰:“此大事,议论之际,左右为谁?”曰:“阿噜及托克托穆尔。”直方曰:“子之伯父,挟震主之威,此辈苟利富贵,其语一泄,则主危身戮矣。”托克托乃延二人于家,置酒张乐,昼夜不令出。遂与沙克嘉本等谋,欲俟巴延入朝擒之,戒卫士,严宫门出入,螭坳皆置兵。巴延见之大掠,召托克托责之,对曰:“天子所居,防禁不得不尔。”然遂疑托克托,亦增兵自卫。
至是,巴延以所领兵后请帝出畋,托克托劝帝称疾不往;巴延固请,乃命太子雅克特古斯与巴延出次柳林。托克托遂与阿噜等合谋,悉拘京城门钥,命所亲信列布城门下。是夜,奉帝居玉德殿,召省、院大臣先后入见,出五门听命。夜二鼓,遣集赛伊彻察喇率三十骑抵营中,奉太子入城,又召杨瑀、范汇入,草诏数巴延罪状,命平章政事珠尔噶岱赍赴柳林。黎明,巴延遣骑士至城下问故,托克托踞城上,宣言:“有旨黜丞相一人,诸从官无罪,可各还本卫。”巴延乞陛辞,不许。道出真定,父老奉觞酒以进,巴延曰:“尔曹见子杀父事乎?”对曰:“不曾见子父杀,惟闻有臣弑君。”巴延俯首,有惭色。
以太保满济勒噶台为太师、中书右丞相,太尉塔斯哈雅为太傅、知枢密院事,特默齐为太保,御史大夫托克托为知枢密院事,旺嘉努为中书平章政事,岭北行省平章政事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额森特穆尔,托克托之弟也。
壬寅,诏:“除托克托之外,诸王候不得悬带弓箭、瑰刀辄入内府。”
乙巳,罢各处船户提举、广东采珠提举二司。
丁未,罢通州、河西务等处抽分。
己酉,彗星如房星大,色白,状如粉絮,尾迹约长五寸馀。彗指西南,渐向西北行。
三月,甲寅,漳州义士陈君用,袭杀反贼李
志甫,授君用同知漳州路总管府事。
丙辰,赦漳、潮二州民为李志甫,刘虎仔胁从之罪,褒赠军将死事者。
辛未,诏徙巴延于南恩州阳春县安置;行至龙兴路驿舍,病死。
庚辰,彗灭,自三月己酉至是日,凡三十三日。
夏,四月,丙午,诏封满济勒噶台为忠王,赐号达尔罕,固辞不受。御史请示天下以劝廉让,从之。
五月,癸丑,禁民间藏军器。
甲子,庆元奉化州山崩,水涌出平地,溺死人甚众。
丙子,帝如上都。
六月,丙申,诏废文宗庙主,迁太皇太后鸿吉哩氏于东安州安置,放雅克特古斯于高丽。
诏曰:“自武宗升遐,太后惑于憸慝,皇考出封云南。英宗遇害,皇考以武宗之嫡,逃居沙漠,宗王大臣同心翊戴,以地近先迎文宗暂总机务。继知天理人伦所在,假让位之各,以宝玺来上,皇考推诚不疑,即立为皇太子,文宗当躬迓之际,乃与其臣伊噜布哈、额勒雅、明埒栋阿等谋为不轨,使我皇考饮恨上宾。归而再御宸极,又私图传子,乃构流言,嫁祸于必巴实皇后,谓朕非明宗之子,遂俾出居遐陬,内怀愧歉,则杀额勒雅以杜口;上天不佑,随降殒罚。叔婶布达实哩,怙其势焰,不立明宗之冢嗣,而立孺稚之弟伊埒哲伯,奄复不年,诸王大臣以贤以长,扶朕践位。赖天之灵,权奸屏黜,尽孝正名,不得复缓,永惟鞠育罔极之恩,忍忘不共戴天之意。既往之罪,不可胜诛,基命太常彻去图卜特穆尔在庙之主,布达实哩削太皇太后之号,徒东安州安置,雅克特克斯放诸高丽。当时贼臣布哈、额勒雅已死,其以明埒栋阿等明正典刑。”
监察御史崔敬言:“文皇获不轨之愆,已撤庙祀,叔母有阶祸之罪,亦削鸿名。尽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帝雅克特古斯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迁,天理人情,有所不忍。方明皇上宾,皇弟尚在襁褓,未有知识,义当矜悯。盖武宗视明、文二帝,皆亲子也,陛下与太子,皆嫡孙也。以武皇之心为心,则皆子孙,固无亲疏;以陛下之心为心,未免有彼此之论。臣请以世喻之,常人有百金之产,尚置义田,宗族困厄者,为之教养,不使失所,况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元,当使一夫一妇无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气之人置之度外,适足贻笑边邦,取辱外国;况蛮夷之心,不可测度,倘生它变,关系非轻,兴言及此,良为寒心!望陛下遣归太后、太子,以全母子之情,尽骨肉之义。天意回,人心悦,则宗社幸甚!”书奏,不报。未几,太后崩于东安州,雅克特古斯于中道遇害。
己亥,秦州成纪县山崩地坼。
庚戌,处州松阳、龙泉二县积雨,水涨入城中,深丈馀,溺死者五百馀人。遂昌县尤甚,平地二丈馀。桃源乡山崩,压死者三百六十馀。
秋,七月,甲寅,诏封微子为仁靖公,箕子为仁献公,比干加封为仁显忠烈公。
戊午,以星文示异,地道失宁,蝗旱相仍,颁罪己诏于天下。
戊寅,命翰林学士承旨腆哈、奎章阁学士库库等删修《大元通制》。
是月,禁色目人勿妻其叔母。
八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辛亥,明埒栋阿伏诛。
癸丑,加封汉张飞“武义忠显英烈灵惠助顺王。”
丙寅,诏:“今后有罪者,毋籍其妻女以配人。”
冬,十月,甲申,尊皇考为“顺天立道睿文知武大圣孝皇帝”,亲裸太室。
壬辰,立曹南王阿喇罕、淮安王巴延、河南王阿珠祠堂。
壬寅,满济勒噶台辞右丞相职,仍为太师;以托克托为中书右丞相,宗正达噜噶齐特穆尔布哈为左丞相。
满济勒噶台使人于通州开酒馆、糟房,日卖至万石,又广贩长芦、淮南盐,托克托不以为然,属参政佛家律曰:“吾父喜君,君所言无不听,盍谏吾父使解职!不然,人将议我家逐其兄而攘其位,众口甚可畏也。”佛嘉律如其言,乘间讽之。满济勒噶台遂辞职家居,而托克托代其位。
是月,河南府宜阳等县大水,漂没民庐,溺死者众;人给殡葬钞一锭,仍赈义仓粮两月。
十一月,辛未,以孔克坚袭封衍圣公。
十二月,诏复行科举。国子监积分生员,三年一次,依科举入会试,中者取一十八人。初,中书参知政事阿荣,精于数学,逆推多奇中。天历三年,策士之日,与虞集会于直庐,语集曰:“更一科后,科举当辍,辍两科而复,复则人材彬彬大出矣。”已而果然。
戊子,罢天历以后增置官属。初,文宗设太禧宗禋等院及奎章阁、艺文监,至是大臣议悉革罢。翰林学士承旨库库曰;“民有千金之产,尚设家塾以延馆客,堂堂天朝,一学房乃不能容耶?”帝然之,改奎章阁为宣文阁,艺文监为崇文监,就命库库董治,馀悉罢之。库库又请置检讨等职十六员以备进讲,帝皆俞允。
虞集既谢病归,帝尝遣使赐上尊酒,金织文锦二,召还禁林。集病作,不能行,屡有敕即家撰文以褒锡勋旧,至是侍臣有以旧诏为言者,帝不怪曰:“此我家事,岂由彼书生耶?”
是岁,立奇氏为第二皇后。后,高丽人,徽政院使图们岱尔进为宫女,主供茗饮以事帝,性颍黠,日见宠幸。奇彻皇后方骄妒,数箠辱之。奇彻后既遇害,帝欲立之,丞相巴延争不可。巴延死,实喇卜遂请立为第二皇后,居兴圣宫,置资正院使以掌其财赋。后无事则取《女孝经》、史书,访问历代皇后之
有贤行者为法。四方贡献,或有珍味,辄先遣使荐太庙,然后敢食。奇氏在高丽家微,用后贵,三世皆追封王爵。
○顺帝至正元年(辛巳,一三四一年)
春,正月,己酉朔,诏改至元七年为至正元年,与天下更始。
癸亥,诏天寿节禁屠宰六日。
是月,命右丞相托克托领经筵事。
免天下税粮五分。
命永明寺写金字经一藏。
二月,印造至元钞九十九万锭,中统钞一万锭。
三月,己未,汴梁地震。
夏,四月,丁丑,道州土贼蒋丙等反,破江华县,掠明远县。
戊寅,彰德有赤风自西北起,忽变为黑,昼晦如夜。
庚寅,帝幸护圣寺。
命中书右丞特穆尔达实为平章政事,阿噜为右丞,许有壬为左丞。特穆尔达实,国王托克托之子也。巴延罢相,庶务多所更张,特穆尔达实尽心辅赞,每入番直,帝为出宿宣文阁,赐坐榻前,询以政道,必夜分乃罢。
己亥,立吏部司绩官。
庚子,复封太师满济勒噶台为忠王。
罢漷州河西务行用库。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戊申,以崇文监属翰林国史院。
闰月,甲午,赏易扈从明宗诸王官属八百七人金银、币帛各有差。
壬寅,诏刻宣文、至正二宝。
六月,戊午,禁高丽及诸处民以亲子为宦者,因避赋役。
是月,扬州路崇明、通、泰等州,海潮涌溢,溺死一千六百馀人,赈钞万一千八百馀锭。
时帝在上都,不御内殿,监察御史崔敬上疏曰:“世祖以上都为清暑之地,车驾行幸,岁以为常。阁有大安,殿有鸿禧、睿思,所以保养圣躬,适起居之宜,存敬畏之心也。实勒鄂尔多斯,乃先皇所以备晏游,非常时临御之所。今国家多故,天道变更,愿大驾还大内,居深宫,严宿卫,与宰臣谋治道,万几之暇,则命经筵进讲,究古今盛衰之由,缉熙圣学,乃宗社之福也。”帝又数以历代珍宝分赐近侍,敬复上疏曰:“臣闻世皇时,大臣有功,所赐不过鞶带,重惜天物,为后世虑至远也。今山东大饥,燕南亢旱,海潮为灾,天文示儆,地道失宁,京畿南北蝗飞蔽天,正当圣主恤民之时。近侍之臣,不知虑此,奏禀承请,殆无虚日,甚至以府库百年所积之宝物,遍赐仆御、阍寺之流,乳稚、童孩之子,帑藏几空。万一国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将何以为赐乎?宜追回所赐,以示恩不可滥,庶允公论。”
秋,八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壬寅,许有壬进讲明仁殿,帝悦,赐宣酒文阁中,仍赐豹裘、金织文币。
冬,十月,戊午,月食既。
十一月,猺贼寇边,湖广行省平章衮巴布勒总兵讨平之。
十二月,乙卯,诏:“民年八十以上,蒙古人赐缯帛二表里,其馀州县,旌以高年耆德之名,免其家杂役。”
道州路民何仁甫等兵起,土贼蒋丙等与之合,攻破江华等州县,溪洞猺二百馀寨亦相率入边抄掠。
山东、燕南,强盗纵横,至三百馀处,选官捕之。
是月,复立司禋监,加封真定路滹沱河神为昭佑灵源侯。
太常博士逮鲁曾复拜监察御史,劾太尉达实哈雅昂吉尔,右丞衮巴布勒,刑部尚书鄂都玛勒,御史吉当普,院使哈刺、鄂勒哲、伊鲁布哈,郎中吕思诚,皆黜之。八人之中,惟思诚少过,亦变祖宗选法,馀皆巴延之党,朝廷肃然。除枢密院都事上言:“前巴延专杀大臣,其党利其妻女,巧诬以罪。今大小官及诸人有罪,止坐其身,不得籍其妻女。郯王为巴延构陷,妻女流离,当恤其无辜,给复子孙。”从之,除刑部员外郎,悉辨正横罹巴延所诬者。
时国子监蒙古、回回、汉人生员凡千馀,然祭酒、司业、博士多非其人,惟粉饰章句,补葺时务,以应故事。在监诸生,日啖笼炊粉羹,一人之食,为钞五两。而十百为群,恬嬉玩惕,以嫚侮嘲谑相尚;或入茶酒肆,则施屏风以隔市人,饮罢不偿直,掉臂而出,莫敢谁何。
○顺帝至正二年(壬午,一三四二年)
春,正月,丙戌,托克托用人言,于都城外开河置闸,引金口浑河之水,东达通州以通舟楫,深五十尺,广一百五十尺,役夫十万人。时廷臣多言不可,而托克托排群议不纳。左丞许有壬言:“浑河之水,湍悍易决,足以为害;淤浅易塞,不可行舟。况西山水势高峻,金时在城北,流入郊野,纵有冲决,为害亦轻。今则在都城西南,若霖潦涨溢,加以水性湍决,宗社所在,岂容侥幸!即成功一时,亦不能保其永无冲决不患。”托克托终不听。
是月,大同饥,人相食,运京师粮赈之。
二月,壬寅,颁《农桑辑要》。
乙卯,李沙的伪造御宝圣旨,称枢密院都事,伏诛。
三月,戊寅,亲试进士七十八人,赐拜珠、陈祖仁等及第、出身。
夏,四月,辛丑,冀宁路平晋县地震,声如雷,裂地尺馀,民居皆倾。
是月,帝如上都。
金口河工毕,启闸放水,湍急少壅,船不可行。而开挑之际,毁民庐舍、坟茔,夫丁死伤甚众,费用不赀,卒以无功。既而御史纠劾建言者,中书参议博罗特穆尔、都水傅佐并伏诛。
五月,甲申,太白经天。
丁亥,东平雨雹,如马首。
六月,戊申,命江浙拨赐僧道田,运官征粮以备军储。
壬子,济南山崩,水涌。
是月,汾水大溢。
秋,七月,庚午,惠州路罗浮山崩。
己亥,庆无路莫八聚众反,攻陷
南丹、左、右两江等处,命托克托赤颜讨平之。
立司狱司于上都,比大都兵马司。
是月,佛郎国贡异马,长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身纯黑,后蹄皆白。
八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九月,己巳,诏遣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衮卜布勒领河南、江浙、湖广诸军讨道州贼,平之,复平溪峒堡寨二百馀处。
辛未,帝至自上都。
丁丑,京城强贼四起。
是月,归德府睢阳县因黄河为患,民饥,赈粜米万三千五百石。
冬,十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壬戌,诏遣官致祭孔子于曲阜。
罢织染提举司。
甲子,权免两浙额盐十万引,福建馀盐三万引。
十二月,己酉,京师地震。
癸亥,阿鲁、图们等以谋害宰臣,图为叛逆,伏诛。
是岁,以御史大夫博尔济布哈为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东,闻杭城大火,烧官廨民庐几尽,仰天挥涕曰;“杭,江浙省所治,吾被命出镇而火如此,是吾不德累杭人也!”疾驰赴镇,即下令,录被灾者二万三千馀户,户给钞一锭,焚死者亦如之,人给月米一斗,幼稚给其半。又请日减酒课,为钱千三百五十缗,织坊减元额之半,军器、漆器权停一年,泛税皆售。事闻,朝廷从之。又大作省治,民居附其旁,增直买其基,募民就役,则厚其佣直。又请岁减江浙、福建盐课十三万引。或遇淫雨亢旱,辄祷于神词,无不应。在镇二年,虽儿童、妇女,莫不感其恩。
以户部郎中盖苗为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悦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谢,人两贤之。寻出为山东廉访副使。益都、淄、莱地旧称产金,朝廷建一府、六所综其事,民岁买金以输官,至是六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长意,辄谓所居地有金矿,掘地及泉而后止。猾吏为奸利,莫敢谁何,苗建言罢之,其害遂息。
监察御史成遵扈从至上都,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节嗜欲,以保养圣躬,圣躬安则社稷安矣。”言甚迫切,帝改容称善。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职问事;二曰左迁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尽言,循叙求进;四曰体覆廉访,声迹不实,贤否混淆。帝皆嘉纳,谕台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风纪旧规也。”特赐上尊旌其忠。遵又言江浙火灾当赈恤,及劾达噜噶齐不法十事,皆从之。复上封事言时务:一曰法祖宗,二曰节财用,三曰抑奔竞,四曰明激劝。奏入,帝称善久之,命中书速议以行。一岁之中,言事并举劾凡七十馀章,皆指讦时弊。执政者恶之,改刑部员外郎,寻出为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母病辞归。遵,穰县人也。
○顺帝至正三年(癸未,一三四三年)
春,正月,丙子,中书左丞许有壬罢。
先是,有壬父熙载仕长沙日,设义学训诸生,既没而诸生思之,为立东冈书院,朝廷赐额设官,以为育才之地。南台监察御史穆巴喇锡,缘睚眦之怨,言书院不当立,并构浮辞诬蔑有壬乃其二弟仪、有孚,有壬遂称病归。
二月,丁未,辽阳沃济野人叛。
是月,汴梁新郑、密二县地震。秦州成纪县、巩昌府宁远、伏羌县山崩,水涌,溺死者无算。
三月,壬申,造鹿顶殿。
监察御史成遵等,请用终场下第举人充学正、山长,国学生会试不中者,与终场举人同。
戊寅,诏:“作新风宪。在内之官有不法者,监察御史劾之;在外之官有不法者,行台监察御史劾之。岁以八月终出巡,次年四月中还司。”
是月,诏修辽、金、宋三史。初,世祖立国史院,首命王鹗修辽、金二史。宋亡,又命史臣修通三史。延祐末,国史院编修官袁桷请购求辽、金、宋遗事,从之。然义例未定,有欲如《晋书》例,以宋为本纪而辽、金为载记者,或又谓辽立国先于宋五十年,宋南渡后尝称臣于金,以为不可;又有待制王理者,著《三史正统论》,欲以辽、金为《北史》,建隆至靖康为《宋史》,建炎以后为《南宋史》;一时士论不决,至是诏厘为三史,而各统其所统。以中书左丞相托克托为都总裁官,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右丞贺惟一、御史中丞张起岩、翰林学士欧阳玄、侍御史吕思诚、翰林侍讲学士揭傒斯为总裁官。惟一,胜之子也。
托克托问修史以何为本,傒斯曰:“用人为本,有学问文章而不知史事者不可与,有学问文章知史事而心术不正者不可与,用人之道,又当以心术为本也。”又与僚属言:“欲求作史之法,须求作史之意。古人作史,虽小善必录,小恶必记。不然,何以示惩劝!”由是毅然以笔削自任,凡政事得失、人才贤否,一律以是非之公。至于物论之不齐,必反复辨论,以求归于至当而后止。
起岩熟于金源典故,宋儒道学原委,尤多究心。有露才自是者,每立言未当,起岩据理窜定,深厚醇雅,理致自足。
玄发凡举例,俾论撰者有所据依。史官中有悻悻露才,议论不公者,玄不以口舌争,俟其呈稿,援笔窜定之,统系自正。其于论赞、表奏,皆玄属笔。
夏,四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是月,帝如上都。
六月,壬子,命经筵官月进讲者三。
是月,中书户部以国用不足,请撙节浮费。
回回刺里五百馀人,渡河寇掠解、吉、隰等州。
秋,七月,戊辰,修大都城。
是月,兴国路旱。河南自四月至是月,霖雨
不止。
八月,山东有贼焚掠兗州。
帝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湖广行省平章衮巴布勒,擒道州、贺州猺贼首唐大二、蒋仁五至京师,诛之。其党蒋丙,自号顺天王,攻破连、桂二州。
冬,十月,戊戌,帝将祀南郊,告祭太庙。至于宗室,遣阿噜问同知太常礼仪院事李好文曰:“朕,宁宗兄也,当拜否?”好文与博士刘闻对曰:“宁宗虽弟,其为帝时,陛下为之臣。春秋时,鲁闵公,弟也,僖公,兄也,闵公先为君,宗庙之祭,未闻僖公不拜。为人后者,为之子也。陛下当拜。”帝乃拜。由是每亲祀,必命好文摄礼仪使。
己酉,帝亲祀上帝于南郊,以太祖配。
己未,以南郊礼成,大赦天下,蠲民间田租五分,赐高年帛。
十二月,丙申,诏写金字《藏经》。
丁未,以翰林学士承旨博尔济布哈为中书左丞相,特穆尔布哈罢。
是月,胶州及属县高密地震。
是岁,诏立常平仓,罢民间食盐。
征遗逸托音巴延、张瑾、杜本。本辞不至。本,清江人,在武宗时,尝被召至京师,即归武夷山中,文宗闻其名,征之,不起。至是右丞相托克托荐之,召为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使者致君相意,趣之行,至杭州,称病固辞,而致书于托克托曰:“以万事合为一理,以万民合为一心,以千载合为一日,以四海合为一家,则可言制礼作乐,而跻五帝、三王之盛矣。”遂不行。时有金华张枢,亦屡征不起。
既又征隐士勒哲图、济尔噶朗、董立、李孝光,诏以鄂勒哲图、济尔噶朗为翰林待制,立修撰,孝光著作郎。或疑其太优,右丞相特穆尔达实曰:“隐士无求于朝廷,朝廷有求于隐士,名爵岂足吝惜耶!”识者诵之。
卫辉、冀宁、忻州大饥,人相食。
临察御史李稷劾奏宦官高龙卜:“恃赖恩私,侵挠朝政,擅作威福,交通时相,为国基祸,请窜逐之。”章上,流龙卜于征东。又言:“御史封事须至御前开拆,以防壅蔽之患;言事官须优加擢用,以开谏诤之路;殿中侍御史、给事中、起居注须任端人直士,书百司奏请及上所可否,月达省台,付史馆,以备纂修之实。”承天护圣寺火,诏更作之,稷言水旱相仍,公私俱乏,不宜妄兴大役,议遂寝。稷,滕州人。
监察御史乌古逊良桢,以帝方揽万几,不可不求贤自辅,乃上疏言:“祈天永命之术,在乎敬身修德而已。今经筵多领以职事臣,数日一进讲,不逾数刻已罢,而{执曰}御小臣,恒侍左右,何益于盛德哉!请招延宿儒若许衡者数人,置于禁密,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启沃宸衷,日新其德。”又以国俗父死则妻其后母,兄弟死则收其妻,父母死无忧制,遂上言:“纲常皆出于天而不可变。议法之吏,乃云国人不拘此例,诸国人各从本俗,是汉人、南人当守纲常,国人、诸国人不必守纲常也。名曰优之,实则陷之;外若尊之,内实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国人者不若汉人、南人之厚也。请下礼官有司及右科进士在朝者会议,自天子至于庶人,皆从礼制,以成列圣未遑之典,明万世不易之道。”奏入,皆不报。
○顺帝至正四年(甲申,一三四四年)
春,正月,辛巳,诏:“定守令黜陟之法,六事备者升一等,四事备者减一资,三事备者平迁,六事俱不备者降一等。”
庚寅,河决曹州,雇夫万五千八百修筑之。
是月,河又决汴梁。
三月,壬寅,特授巴图玛多尔济征东行省左丞相,嗣高丽国王。王本名昕,高丽国王王桢之长子也。桢在国淫暴无道,帝以槛车征至,流之于揭阳,无一人从行者;桢手持衣袱以去,至岳阳而死。帝乃命昕嗣其位。
夏,四月,帝如上都。
五月,甲辰,中书右丞相托克托罢,以知枢密院事阿噜图为右丞相。托克托固辞相位,帝问谁可代者,以阿噜图对,遂擢用之。封托克托为郑王,食邑安丰,赐金印及海青、文豹等物,俱辞不受。
阿噜图既为相,议除一人为刑部尚书,或难之曰:“此人柔软,于刑部非所宜。”阿噜图曰;“选刽子邪?若选刽子,须用强壮人,尚书详谳刑狱,不枉人坏法,即是好官,何用强壮者为!”其为治知大体如此。
是月,大霖雨二十馀日,黄河暴溢,北决白茅堤。
六月,己巳,赐托克托松江田,为立松江等处稻田提领所。
是月,黄河又北决金堤,曹、濮、济、兗皆被灾,民老弱昏垫,壮者流离四方。水势北侵安山,沿入会通、运河,延袤济南、河间,将坏两漕司盐场,省臣以闻。朝廷患之,遣使体量,仍督大臣访求治河方略。
秋,七月,戊子朔,温州飓风大作,海水溢,地震。
益都濒海盐徒郭火你赤作乱。
是月,滦河水溢。
八月,丁卯,山东霖雨,民饥相食,赈之。
丙戌,赐托克托金银钞帛,辞不受。
是月,莒州蒙阴县地震。
郭火你赤上太行,由陵川入壶关,至广平,杀兵马指挥,复还益都。
帝至自上都。
九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丙午,命中书平章政事贺惟一提调都水监。
冬,十月,乙酉,议修黄河、淮水堤堰。
十一月,丁亥朔,令民入粟补官以备赈济。在匿奸罪而输粟得七品杂流者,为怨家所告,有司议,输粟例无有过不与之文。中书右司郎中成遵以为:“卖官鬻爵,已非令典;况又卖于奸淫之人,其何以为治!
必夺其敕,还其粟,著为令。”从之。
又有议赃吏丧不许归葬,须竟其狱者,遵曰:“恶人固可怒,然与人伦孰重?国家以孝治天下,宁失罪人,不可使天下有无亲之子。”议遂寝。
十二月,戊寅,猺贼冠靖州。
是月,汉阳、东平皆地震。
是岁,《辽史》成,仍督早成金、宋二史。总裁官翰林侍读学士揭傒斯留宿史馆,朝夕不敢休,因得寒疾,七日卒。
先是,傒斯数求去,不许,命丞相托克托及执政大臣面谕毋行,傒斯曰:“使揭傒斯有一得之献,诸公用其言而天下蒙其利,虽死于此何恨!不然,何益之有!”托克托因问:“方今致治何先?”傒斯曰:“储材为先。养之于名位未隆之时,而用之于周密庶务之后,则无失材废事之患矣。”一日,集议朝堂,傒斯抗言当兼行新旧铜钱以救钞法之弊,执政言不可,傒斯持之益力。托克托虽称不阿而竟莫行其言也。至是卒,给驿护丧归江南,追封豫章郡公,谥文安。
猺贼寇浔州,同知府事保董率民兵击走之。
◎至正五年
春,正月,蓟州地震。
三月,辛卯,帝亲试进士七十有八人,赐巴布哈、张士坚等及第、出身。
是春,东平路及徐州路大饥,人相食。
以陈思谦参议中书省事,先是思谦建言:“所在盗起,盖由岁饥民贫,宜在发仓廪赈之以收人心,仍分布重兵镇抚中夏。”不听。
夏,四月,募富户出米五十石以上者,旌以义士之号。
帝如上都。
五月,己丑,诏以军士所掠云南子女千一百人放还乡里,仍给其行粮,不愿归者听。
辛卯,翰林学士承旨库库卒,年五十一,谥文忠。库库在帝左右,论思献纳,多所匡救。以重望居高位,而雅爱儒士,甚于饥渴,以故四方士大夫翕然萃于其门。达官有怙势者,言曰:“儒有何好,君酷爱之?”库库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学于赞善王恂。今秘书所藏裕宗仿书,当时御笔于‘学生’之下,亲署‘御名习书谨呈’,其敬慎若此。世祖尝暮召我先人坐寝塌下,陈说《四书》及古史治乱,至丙夜不寐,世祖喜曰:‘朕所以令卿从许平仲学,正欲卿以嘉言入告朕耳。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今汝言不爱儒,宁不念圣祖神宗笃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从之则君仁,臣忠,父慈,子孝,人伦咸得,国家咸治;违之则人伦咸失,国家咸乱。汝欲乱而家,吾弗能御;汝慎勿以斯言乱吾国也。儒者或身若不胜衣,言若不出口,然腹中贮储,有过人者,何可易视也!”
既而出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明年,复以翰林学士承旨召还。时中书平章政事阙员,近臣欲有所荐用,以言觇帝意,帝曰:“平章已有人,今行半途矣。”近臣知帝意在库库,不复荐人,至京七日,感热疾卒。家贫,几无以为敛。帝闻,震悼,赐赙银五锭,其所负官中营运钱,台臣奏以罚布为之代偿。
六月,庐州张顺兴出米赈饥,旌其门。
秋,七月,丁亥,河决济阴,漂官民庐舍殆尽。
丙午,命额森特穆尔、特穆尔达实并为御史大夫。诏作新风纪。
八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辛丑,以中书右丞达实特穆尔为翰林学士承旨,中书参知政事绰斯戬为右丞,资政院使多尔济巴勒为中书参知政事。旋命多尔济巴勒同知经筵事、提调宣文阁。时纂集《至正条格》,多尔济巴勒曰:“是书上有祖宗制诰,安得独称今日年号;又律中条格,乃其一门耳,安可独以为书名!”时相不能从,唯除制诰而已。
冬,十月,壬子,以中书平章政事贺惟一为御史大夫。初,惟一迁宣徽院使,宣徽典饮膳,权势多横索,惟一取簿阅之,惟太常礼仪使阿喇布哈一无所需,惟一因言于帝,请擢居近职,且厚赐之。故事,台端非国姓不以授,惟一固辞,诏特赐蒙古氏,而改其名曰泰费音。
辛酉,命诸臣奉宣抚巡行天下。
集贤侍讲学士苏天爵巡京畿道,究民所疾苦,察吏之奸贪,其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其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然以忤时相意,竟坐不称职,罢归。
辛未,辽、金、宋三史成。右丞相阿噜图进之,鼓吹导从,自史馆进至宣文阁,帝具礼服接之,因谓群臣曰:“史既成书,前人善者取以为法,恶者取以为戒,非独为君者当然,人臣亦宜知之。”是日,大宴群臣于宣文阁。托克托进曰:“给事中、殿中侍御史所纪录陛下即位以来事迹,亦宜渐加修撰,收入金滕。”帝曰:“待朕它日归天,令吾儿修之可也。仍以御图书封藏金滕,自今以后,不许有所入。”托克托遂不复言。时给事、殿中之职,皆纨礻夸子弟为之,备员而已,全无所书,史事遂废。
己卯,监察御史布克达实里请罢造作不急之务。
十一月,甲午,《至正条格》成。
奉元路民陈望叔,伪称雅克特古斯太子,伏诛。
十二月,丁巳,诏定荐举守令法。
是岁,以河决,遣礼部尚书台哈布哈奉珪玉、白马致祭于河神。台哈布哈还,言:“淮安以东,河入海处,宜仿宋置撩清夫,用辊江龙铁埽撼荡沙泥,随潮入海。”朝廷从其言。会用夫屯田,其事中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六-译文
从屠维单阏年正月开始,到旃蒙作噩年十二月结束,共七年。
○顺帝至元五年(己卯年,1339年)
春天,正月,癸亥日,禁止滥封僧人爵位。
二月,庚寅日,信州下土雨。
庚子日,免除广海地区新增的盐税一万五千引,只按原定额征收。
集贤大学士退休的陈颢去世。陈颢在朝廷任职数十年,喜欢谈论别人的优点,推荐的人才多达数百人。有人指责他,陈颢说:“我宁愿因错误推荐而受罚,也不忍心埋没贤才。”许多士大夫因他的推荐而显贵,有些人甚至终身不知道是谁推荐的。追封他为蓟国公,谥号文忠。
夏天,四月,癸巳日,在巴延南口和过街塔立了两块碑。
乙未日,加封孝女曹娥为慧感灵孝昭顺纯懿夫人。
己酉日,重申汉人、南人、高丽人不得持有武器、弓箭的禁令。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镇江丹阳县下红雾,草木叶子和行人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
六月,庚戌日,长汀发生大水,淹没民房八百家,朝廷进行赈济。
秋天,七月,戊寅日,下诏:“诸王属下的官员不得参与常规选拔。”
甲申日,常州宜兴山洪暴发,水势高达两丈,冲毁民房。
八月,丁亥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丁巳日,赈济沈阳的饥荒。
从七月到这个月,太白星多次经过天空。
冬天,十月,辛卯日,在太庙举行祭祀。
壬辰日,禁止艺人穿着华丽服装,允许男子裹青巾,妇女穿紫衣,但不许戴斗笠、骑马。
甲午日,任命巴延为大丞相,加封元德上辅功臣称号,赐予七宝玉书和龙虎金符。
十一月,戊辰日,河南行省掾杞县的范孟端图谋不轨,假传圣旨,进入行省,杀害平章政事伊禄特穆尔、廉访使鄂勒哲布哈等人,召集官员和离职者任命他们。逮捕大都路儒学提举归旸,命令他北上守卫黄河口;归旸坚决不从,贼人愤怒,将他关入监狱。后来官军逮捕了范孟端,处死了他,所有与贼人勾结的人都受到惩罚,只有归旸免于处罚。归旸的同乡吴炳,曾被征召为翰林待制但未就任,贼人召他管理卯酉历,吴炳因害怕不敢推辞。当时人们说:“归旸崭露头角,吴炳黯然失色。”归旸因此名声大振。不久,归旸由国子博士升任监察御史,入宫谢恩时,台臣上奏说:“这是河南抗贼不屈的人。”皇帝说:“你多次做了好事。”赐予他上等美酒。
癸酉日,瑞州路、新昌路下木冰,直到第二年二月才融化。
十二月,巴延诬陷郯王齐齐克图,请求赐死,皇帝未同意,巴延擅自传旨杀了他;又奏请贬黜宣让王特穆尔布哈、威顺王库春布哈,不等皇帝命令就遣送他们。皇帝对此感到不平。
○顺帝至元六年(庚辰年,1340年)
春天,二月,己亥日,罢免中书大丞相巴延,任命他为河南行省左丞相。
诏书说:“朕即位以来,任命巴延为太师、秦王、大丞相,但巴延不能安分守己,专权自恣,欺朕年幼,轻视太皇太后及朕弟雅克特古斯,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处以极刑,符合舆论。朕念及先朝的旧情,尚存怜悯,现将他贬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他统领的诸卫亲军及集赛丹人等,诏书到达时,立即解散,返回本卫。”
起初,巴延诛杀腾吉斯后,独揽大权,逐渐有异心,皇帝对此感到忧虑。巴延一直培养他的侄子托克托为己子,想让他担任宿卫,监视皇帝的起居,但因怕引起非议,便让知枢密院旺嘉努、翰林学士承旨实喇卜一同侍奉皇帝。巴延亲自统领诸卫精兵,以杨珠布哈为羽翼,随从众多,充满街巷,而皇帝的仪仗却显得冷清,天下人只知道有巴延。托克托深感忧虑,私下对他的父亲满济勒噶台说:“伯父骄纵已极,万一皇帝震怒,我们家族就完了,不如趁早谋划!”他父亲也同意。托克托又请教他的老师浦江吴直方,直方说:“古语有云,大义灭亲。大夫若真想忠于国家,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一天,托克托趁机在皇帝面前表达了自己忘家徇国的决心,皇帝仍未完全相信。当时皇帝身边都是巴延的党羽,只有沙克嘉本、阿噜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派他们与托克托交往,每天以忠义之言互相辩论,最终了解了托克托的真心。二人将此事报告皇帝,皇帝终于相信了托克托。巴延擅自贬黜两位王爷后,皇帝决心驱逐他,一天哭着对托克托说,托克托也流泪。托克托回家与直方商议,直方问:“这是大事,商议时旁边有谁?”托克托答:“阿噜和托克托穆尔。”直方说:“你的伯父权势滔天,这些人若贪图富贵,一旦泄露,皇帝和你都会危险。”托克托于是邀请二人到家中,设宴奏乐,昼夜不让他们离开。随后与沙克嘉本等人谋划,准备在巴延入朝时擒拿他,命令卫士严守宫门,螭坳都布置了兵力。巴延见状大惊,召托克托责问,托克托回答:“天子居所,不得不严加防范。”但巴延因此怀疑托克托,也增加了自己的护卫。
此时,巴延请求皇帝外出打猎,托克托劝皇帝称病不去;巴延坚持请求,皇帝便命太子雅克特古斯与巴延前往柳林。托克托与阿噜等人合谋,控制了京城城门钥匙,派亲信守卫城门。当晚,皇帝住在玉德殿,召见省、院大臣,出五门听命。半夜二更,派集赛伊彻察喇率三十骑到营中,接太子入城,又召杨瑀、范汇起草诏书,列举巴延的罪状,命平章政事珠尔噶岱送往柳林。黎明时分,巴延派骑士到城下询问情况,托克托站在城上宣布:“有旨罢免丞相一人,其他随从官员无罪,可各自返回本卫。”巴延请求面见皇帝辞行,未获允许。路过真定时,父老奉上酒,巴延问:“你们见过儿子杀父亲的事吗?”父老回答:“没见过儿子杀父亲,只听说过臣子弑君。”巴延低头,面露惭愧之色。
任命太保满济勒噶台为太师、中书右丞相,太尉塔斯哈雅为太傅、知枢密院事,特默齐为太保,御史大夫托克托为知枢密院事,旺嘉努为中书平章政事,岭北行省平章政事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额森特穆尔是托克托的弟弟。
壬寅日,下诏:“除托克托外,诸王侯不得携带弓箭、瑰刀进入内府。”
乙巳日,撤销各处船户提举、广东采珠提举二司。
丁未日,撤销通州、河西务等处的抽分。
己酉日,彗星出现,大小如房星,颜色白,形状如粉絮,尾迹长约五寸多。彗星指向西南,逐渐向西北移动。
三月,甲寅日,漳州义士陈君用,袭击并杀死了反贼李
志甫被任命为同知漳州路总管府事。
丙辰日,赦免了漳州、潮州两州被李志甫、刘虎仔胁迫的民众的罪行,并褒奖和追赠了在战斗中牺牲的将领。
辛未日,皇帝下令将巴延迁至南恩州阳春县安置;巴延在前往龙兴路驿舍的途中病逝。
庚辰日,彗星消失,从三月己酉日到这一天,共持续了三十三天。
夏季,四月,丙午日,皇帝下诏封满济勒噶台为忠王,赐号达尔罕,但他坚决推辞不接受。御史请求皇帝向天下展示廉洁谦让的榜样,皇帝同意了。
五月,癸丑日,禁止民间私藏武器。
甲子日,庆元奉化州发生山崩,水从平地涌出,淹死了很多人。
丙子日,皇帝前往上都。
六月,丙申日,皇帝下诏废除文宗的庙主,将太皇太后鸿吉哩氏迁至东安州安置,将雅克特古斯流放到高丽。
诏书说:“自从武宗去世后,太后被奸邪之人迷惑,皇考被迫出封云南。英宗遇害后,皇考作为武宗的嫡子,逃到沙漠,宗王大臣们同心协力,因为地理位置接近,先迎接文宗暂时掌管政务。后来明白了天理人伦所在,假意让位,将宝玺献上,皇考毫不怀疑,立即立他为皇太子。文宗在亲自迎接的时候,却与他的臣子伊噜布哈、额勒雅、明埒栋阿等人密谋不轨,使皇考含恨而终。回来后再次登上皇位,又私下图谋传位给儿子,于是散布流言,嫁祸于必巴实皇后,说朕不是明宗的儿子,于是让朕出居偏远之地,内心感到愧疚,便杀了额勒雅以封口;上天不保佑,随即降下惩罚。叔婶布达实哩依仗权势,不立明宗的嫡长子,而立年幼的弟弟伊埒哲伯,不久伊埒哲伯也去世了,诸王大臣们以贤德和年长为标准,扶朕登基。依靠上天的保佑,权奸被清除,尽孝正名,不能再拖延,永远铭记养育之恩,怎能忘记不共戴天的仇恨。过去的罪行,无法一一列举,命令太常撤去图卜特穆尔在庙中的主位,削去布达实哩的太皇太后称号,迁至东安州安置,雅克特克斯流放到高丽。当时贼臣布哈、额勒雅已经死去,明埒栋阿等人将被依法处决。”
监察御史崔敬说:“文皇因不轨之罪,已被撤去庙祀,叔母因祸乱之罪,也被削去尊号。尽孝正名,这已经足够了。只是想到皇帝雅克特古斯太子,年纪尚幼,遭受这样的流放,天理人情,实在不忍。明皇去世时,皇弟还在襁褓之中,没有知识,理应怜悯。武宗视明、文二帝,都是亲生儿子,陛下与太子,都是嫡孙。以武皇的心为心,则都是子孙,本无亲疏;以陛下的心为心,难免有彼此之分。臣请以世俗之事来比喻,普通人有一百金的财产,尚且设立义田,为宗族中困苦的人提供教养,不让他们流离失所,何况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养育万民,应当让每一对夫妇都能安居乐业。如今却将同宗之人置之度外,只会让边邦嘲笑,让外国取辱;何况蛮夷之心,难以测度,倘若发生变故,关系重大,想到这里,实在令人寒心!希望陛下将太后、太子遣返,以全母子之情,尽骨肉之义。天意回转,人心喜悦,则国家幸甚!”奏章上呈后,没有得到回复。不久,太后在东安州去世,雅克特古斯在途中遇害。
己亥日,秦州成纪县发生山崩地裂。
庚戌日,处州松阳、龙泉两县因连日大雨,水涨入城中,水深一丈多,淹死了五百多人。遂昌县尤其严重,平地水深两丈多。桃源乡发生山崩,压死了三百六十多人。
秋季,七月,甲寅日,皇帝下诏封微子为仁靖公,箕子为仁献公,比干加封为仁显忠烈公。
戊午日,因星象异常,地道不安,蝗灾和旱灾接连发生,皇帝向天下颁布罪己诏。
戊寅日,命令翰林学士承旨腆哈、奎章阁学士库库等人删修《大元通制》。
这个月,禁止色目人娶其叔母为妻。
八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辛亥日,明埒栋阿被处决。
癸丑日,加封汉朝张飞为“武义忠显英烈灵惠助顺王”。
丙寅日,皇帝下诏:“今后有罪的人,不得将其妻女配给他人。”
冬季,十月,甲申日,尊皇考为“顺天立道睿文知武大圣孝皇帝”,亲自祭祀太室。
壬辰日,建立曹南王阿喇罕、淮安王巴延、河南王阿珠的祠堂。
壬寅日,满济勒噶台辞去右丞相职务,仍为太师;任命托克托为中书右丞相,宗正达噜噶齐特穆尔布哈为左丞相。
满济勒噶台派人在通州开设酒馆、糟房,每天卖出上万石酒,还大量贩卖长芦、淮南的盐,托克托对此不以为然,对参政佛家律说:“我父亲喜欢你,你说的话他都会听,何不劝他辞职!否则,人们会议论我家驱逐兄长而夺取他的位置,众口铄金,非常可怕。”佛嘉律按照他的话,找机会劝谏满济勒噶台。满济勒噶台于是辞职回家,托克托接替了他的位置。
这个月,河南府宜阳等县发生大水,冲毁了民房,淹死了很多人;每人给予一锭殡葬费,并发放两个月的义仓粮食。
十一月,辛未日,任命孔克坚为衍圣公。
十二月,皇帝下诏恢复科举。国子监的积分生员,每三年一次,按照科举制度参加会试,录取十八人。当初,中书参知政事阿荣精通数学,预测多次准确。天历三年,策士之日,他与虞集在直庐会面,对虞集说:“再过一科后,科举将暂停,暂停两科后再恢复,恢复后人才将大量涌现。”后来果然如此。
戊子日,废除天历以后增设的官职。当初,文宗设立了太禧宗禋等院及奎章阁、艺文监,现在大臣们商议全部废除。翰林学士承旨库库说:“普通人有千金的财产,尚且设立家塾来聘请老师,堂堂天朝,难道连一个学房都容不下吗?”皇帝同意了他的意见,将奎章阁改为宣文阁,艺文监改为崇文监,任命库库管理,其余全部废除。库库又请求设立检讨等十六个职位以备进讲,皇帝都同意了。
虞集因病辞官回家后,皇帝曾派使者赐给他上等酒和两匹金织文锦,召他回禁林。虞集因病发作,无法前往,皇帝多次下诏让他在家中撰写文章以褒奖功臣,现在有侍臣提到旧诏,皇帝不悦地说:“这是我家的事,难道还要由那个书生来决定吗?”
这一年,立奇氏为第二皇后。奇氏是高丽人,徽政院使图们岱尔将她进献给皇帝,主要负责为皇帝奉茶,性格聪慧,日渐得宠。奇彻皇后当时骄横嫉妒,多次鞭打羞辱她。奇彻皇后遇害后,皇帝想立奇氏为皇后,丞相巴延坚决反对。巴延死后,实喇卜请求立奇氏为第二皇后,居住在兴圣宫,设立资正院使来管理她的财赋。奇氏无事时便阅读《女孝经》、史书,访问历代皇后的事迹。
有贤德的人被立为榜样。四方进贡的珍馐美味,总是先派使者送到太庙祭祀,然后才敢食用。奇氏在高丽时家境贫寒,后来因成为皇后而显贵,三代都被追封为王爵。
○顺帝至正元年(辛巳,1341年)
春季,正月,己酉朔日,皇帝下诏将至元七年改为至正元年,与天下一起重新开始。
癸亥日,皇帝下诏在天寿节期间禁止屠宰六天。
这个月,皇帝任命右丞相托克托负责经筵事务。
免除全国五分之一的税粮。
命令永明寺抄写一部金字佛经。
二月,印制至元钞九十九万锭,中统钞一万锭。
三月,己未日,汴梁发生地震。
夏季,四月,丁丑日,道州的土贼蒋丙等人造反,攻破江华县,掠夺明远县。
戊寅日,彰德有一股赤风从西北方向刮来,突然变成黑色,白天变得像夜晚一样昏暗。
庚寅日,皇帝驾临护圣寺。
任命中书右丞特穆尔达实为平章政事,阿噜为右丞,许有壬为左丞。特穆尔达实是国王托克托的儿子。巴延被罢免宰相职务,许多政务都进行了调整,特穆尔达实尽心辅佐,每次入宫值班,皇帝都会在宣文阁留宿,赐他在榻前坐下,询问政事,常常到深夜才结束。
己亥日,设立吏部司绩官。
庚子日,重新封太师满济勒噶台为忠王。
撤销漷州河西务的行用库。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戊申日,将崇文监划归翰林国史院管辖。
闰月,甲午日,赏赐随从明宗的诸王官属八百零七人金银、币帛,各有不同。
壬寅日,皇帝下诏刻制宣文、至正两枚宝印。
六月,戊午日,禁止高丽及其他地方的百姓将亲生儿子送入宫中做宦官,以逃避赋税和徭役。
这个月,扬州路的崇明、通、泰等州,海潮汹涌,淹死一千六百多人,朝廷发放一万一千八百多锭钞进行赈灾。
当时皇帝在上都,不在内殿居住,监察御史崔敬上疏说:“世祖皇帝将上都作为避暑之地,每年都会前往,已成惯例。宫中有大安阁,殿有鸿禧、睿思殿,这些都是为了保养圣体,适应起居,保持敬畏之心。实勒鄂尔多斯是先皇用来游乐的地方,不是平时临朝听政的场所。如今国家多事,天道变化,希望陛下返回大内,居住在深宫,严加守卫,与宰相大臣商议治国之道,在万机之暇,命经筵进讲,研究古今盛衰的原因,弘扬圣学,这才是国家之福。”皇帝又多次将历代珍宝赏赐给近侍,崔敬再次上疏说:“臣听说世祖皇帝时,大臣有功,赏赐不过是一条腰带,珍惜天物,为后世考虑深远。如今山东大饥荒,燕南大旱,海潮成灾,天象示警,地道不安,京畿南北蝗虫蔽天,正是圣主体恤百姓的时候。近侍之臣,不知考虑这些,每天奏请赏赐,甚至将府库中百年积累的宝物,赏赐给仆役、宦官、乳母、孩童,国库几乎空虚。万一国家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将用什么来赏赐呢?应当追回这些赏赐,以示恩不可滥,才能符合公论。”
秋季,八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壬寅日,许有壬在明仁殿进讲,皇帝很高兴,赐他在宣文阁中饮酒,并赐给他豹裘、金织文币。
冬季,十月,戊午日,发生月全食。
十一月,猺贼侵犯边境,湖广行省平章衮巴布勒率兵讨平。
十二月,乙卯日,皇帝下诏:“百姓年满八十岁以上的,蒙古人赐缯帛二表里,其他州县则表彰为高年耆德,免除其家庭的杂役。”
道州路的百姓何仁甫等人起兵,土贼蒋丙等人与他们联合,攻破江华等州县,溪洞的猺族二百多个寨子也相继进入边境抢掠。
山东、燕南地区,强盗横行,多达三百多处,朝廷选派官员抓捕。
这个月,重新设立司禋监,加封真定路滹沱河神为昭佑灵源侯。
太常博士逮鲁曾再次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弹劾太尉达实哈雅昂吉尔、右丞衮巴布勒、刑部尚书鄂都玛勒、御史吉当普、院使哈刺、鄂勒哲、伊鲁布哈、郎中吕思诚,全部被罢免。这八人中,只有吕思诚过错较少,但也改变了祖宗的选官之法,其余都是巴延的党羽,朝廷因此肃然。枢密院都事上言:“以前巴延专权杀害大臣,他的党羽为了得到大臣的妻女,巧立罪名诬陷。如今大小官员及其他人有罪,只追究其本人,不得牵连其妻女。郯王被巴延陷害,妻女流离失所,应当体恤其无辜,恢复其子孙的待遇。”皇帝听从了,任命他为刑部员外郎,全面纠正被巴延诬陷的人。
当时国子监有蒙古、回回、汉学生员一千多人,但祭酒、司业、博士大多不称职,只是粉饰章句,应付时务,敷衍了事。在监的学生,每天吃笼炊粉羹,一个人的伙食费要五两钞。他们成群结队,嬉戏玩闹,以互相嘲弄为乐;有时进入茶酒肆,就用屏风隔开市人,吃喝完后不付钱,扬长而去,无人敢管。
○顺帝至正二年(壬午,1342年)
春季,正月,丙戌日,托克托采纳他人建议,在都城外开河设闸,引金口浑河的水,向东通往通州以通航,河深五十尺,宽一百五十尺,动用十万民夫。当时朝廷大臣大多认为不可行,但托克托排除众议,不予采纳。左丞许有壬说:“浑河水势湍急,容易决堤,足以造成灾害;淤积浅滩,容易堵塞,不能行船。况且西山水势高峻,金朝时在城北,流入郊野,即使有决堤,危害也较轻。如今在都城西南,如果遇到大雨涨水,加上水势湍急,宗庙社稷所在,岂能侥幸!即使一时成功,也不能保证永远没有决堤的隐患。”托克托最终不听。
这个月,大同发生饥荒,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朝廷从京师调粮赈灾。
二月,壬寅日,颁布《农桑辑要》。
乙卯日,李沙的伪造御宝圣旨,自称枢密院都事,被处死。
三月,戊寅日,皇帝亲自考试七十八名进士,赐拜珠、陈祖仁等人及第、出身。
夏季,四月,辛丑日,冀宁路平晋县发生地震,声音如雷,地面裂开一尺多,民居全部倒塌。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金口河工程完工,开闸放水,水流湍急,船只无法通行。而在开河过程中,毁坏了民房、坟墓,民夫死伤众多,费用巨大,最终无功而返。后来御史弹劾建议开河的人,中书参议博罗特穆尔、都水傅佐都被处死。
五月,甲申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丁亥日,东平下冰雹,冰雹大如马头。
六月,戊申日,命令江浙拨赐僧道田地,运官征粮以备军需。
壬子日,济南山崩,水涌出。
这个月,汾水泛滥。
秋季,七月,庚午日,惠州路罗浮山崩塌。
己亥日,庆无路的莫八聚众造反,攻陷
南丹、左江、右江等地,命令托克托赤颜前去讨伐平定。
在上都设立司狱司,与大都的兵马司相当。
这个月,佛郎国进贡了一匹奇特的马,身长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全身纯黑,后蹄都是白色。
八月,庚子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九月,己巳日,皇帝下诏派遣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衮卜布勒率领河南、江浙、湖广等地的军队讨伐道州的贼寇,平定了他们,并且收复了二百多处溪峒堡寨。
辛未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丁丑日,京城内强贼四起。
这个月,归德府睢阳县因为黄河泛滥,百姓饥荒,朝廷赈济了一万三千五百石米。
冬天,十月,己亥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壬戌日,皇帝下诏派遣官员到曲阜祭祀孔子。
撤销了织染提举司。
甲子日,暂时免除了两浙地区的十万引盐税,福建地区的三万引盐税。
十二月,己酉日,京师发生了地震。
癸亥日,阿鲁、图们等人因谋害宰臣,图谋叛逆,被处死。
这一年,任命御史大夫博尔济布哈为江浙行省左丞相。他走到淮东时,听说杭州城发生了大火,烧毁了几乎所有的官署和民房,他仰天流泪说:“杭州是江浙省的治所,我奉命出镇却发生了这样的火灾,这是我的德行不够,连累了杭州的百姓啊!”他急忙赶到杭州,立即下令,登记受灾的二万三千多户,每户发放一锭钞,死者也按此标准发放,每人每月发放一斗米,儿童减半。他还请求每天减少酒税,共计一千三百五十缗钱,织坊的税额减半,军器、漆器的生产暂停一年,所有的税收都减免。朝廷得知后,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还大力修建省治,让百姓的房屋建在旁边,增加地价购买地基,招募百姓来工作,给予丰厚的报酬。他还请求每年减少江浙、福建的盐税十三万引。每当遇到大雨或干旱,他都会向神灵祈祷,每次都有应验。他在任两年,连儿童和妇女都感受到了他的恩德。
任命户部郎中盖苗为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想让他的一位老朋友担任言官,盖苗说:“他没有这个才能。”御史大夫不高兴地离开了。当晚,御史大夫邀请盖苗到家中表示感谢,人们都称赞他们两人。不久,盖苗被调任为山东廉访副使。益都、淄、莱等地过去以产金闻名,朝廷设立了一府、六所来管理此事,百姓每年都要买金上交给官府,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六十年。百姓如果得罪了官员,官员就会说他们住的地方有金矿,挖地直到挖出水才停止。狡猾的官吏从中谋取私利,没有人敢过问,盖苗建议废除这种做法,这种弊病才得以消除。
监察御史成遵随从皇帝到上都,上书说:“天子应当谨慎起居,节制欲望,以保养圣体,圣体安康则国家才能安定。”言辞非常恳切,皇帝听后脸色严肃,称赞他说得好。成遵还提出了监察御史的四件事:一是派遣御史越职问事;二是贬谪御史,堵塞言路;三是御史不尽力进言,只求升迁;四是考察廉访使时,声名和实际不符,贤与不贤混淆。皇帝都采纳了他的建议,并对御史们说:“成遵说的很好,这些都是世祖时期的风纪旧规。”特别赐给他上等酒以示表彰。成遵还建议对江浙的火灾进行赈济,并弹劾了达噜噶齐的十件不法之事,皇帝都同意了。他还上书谈论时务:一是效法祖宗;二是节约财用;三是抑制奔竞;四是明确奖惩。奏章呈上后,皇帝称赞了很久,命令中书省迅速讨论并执行。一年之中,成遵上书和弹劾的奏章共有七十多件,都是针对时弊的。执政者对他不满,将他调任为刑部员外郎,不久又调任为陕西行省员外郎,他因母亲生病辞官回乡。成遵是穰县人。
○顺帝至正三年(癸未,一三四三年)
春天,正月,丙子日,中书左丞许有壬被罢免。
之前,许有壬的父亲许熙载在长沙任职时,设立了义学教导学生,他去世后学生们怀念他,为他建立了东冈书院,朝廷赐匾额并设立官员,作为培养人才的地方。南台监察御史穆巴喇锡因为一点小怨,上书说书院不应该设立,并且编造谣言诬蔑许有壬和他的两个弟弟许仪、许有孚,许有壬于是称病辞官。
二月,丁未日,辽阳的沃济野人叛乱。
这个月,汴梁的新郑、密两县发生了地震。秦州的成纪县、巩昌府的宁远、伏羌县发生了山崩,洪水涌出,淹死了无数人。
三月,壬申日,建造鹿顶殿。
监察御史成遵等人,建议使用科举考试中落第的举人担任学正、山长,国子监的学生如果会试不中,也可以与落第的举人一同使用。
戊寅日,皇帝下诏:“建立新的监察制度。在京城的官员如果有不法行为,由监察御史弹劾;在外地的官员如果有不法行为,由行台监察御史弹劾。每年八月出巡,次年四月回京。”
这个月,皇帝下诏修撰辽、金、宋三史。起初,世祖设立了国史院,首先命令王鹗修撰辽、金二史。宋朝灭亡后,又命令史臣修撰三史。延祐末年,国史院编修官袁桷请求搜集辽、金、宋的遗事,皇帝同意了。然而修史的体例没有确定,有人主张按照《晋书》的体例,以宋朝为本纪,辽、金为载记;也有人认为辽国建国比宋朝早五十年,宋朝南渡后曾向金国称臣,认为不能这样修史;还有待制王理,写了《三史正统论》,主张以辽、金为《北史》,建隆至靖康为《宋史》,建炎以后为《南宋史》;一时间士人们的意见无法统一,直到现在皇帝下诏将三史分开修撰,各自独立成书。任命中书左丞相托克托为都总裁官,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右丞贺惟一、御史中丞张起岩、翰林学士欧阳玄、侍御史吕思诚、翰林侍讲学士揭傒斯为总裁官。贺惟一,是贺胜的儿子。
托克托问修史以什么为本,揭傒斯说:“用人为本,有学问文章但不懂史事的人不能用,有学问文章懂史事但心术不正的人也不能用,用人之道,应当以心术为本。”他又对同僚说:“要想知道修史的方法,必须先明白修史的意义。古人修史,即使是小善也一定要记录,小恶也一定要记载。不然,怎么能够起到惩戒和劝勉的作用呢!”于是他毅然承担起修史的责任,凡是政事的得失、人才的贤与不贤,一律以公正的态度评判。至于众人的意见不一致时,他一定要反复辩论,直到得出最恰当的结论为止。
张起岩熟悉金国的典故,对宋儒道学的渊源也多有研究。有些人喜欢炫耀才华,常常发表不恰当的言论,张起岩根据道理进行修改,文风深厚醇雅,道理自足。
欧阳玄制定了修史的体例,让修撰的人有所依据。史官中有些人喜欢炫耀才华,议论不公,欧阳玄不与他们争辩,等他们呈上稿子后,提笔修改,使体系统一。所有的论赞、表奏,都是欧阳玄执笔。
夏天,四月,丙申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六月,壬子日,命令经筵官每月进讲三次。
这个月,中书户部因为国家财政不足,请求节约不必要的开支。
回回刺里五百多人,渡过黄河劫掠解州、吉州、隰州等地。
秋天,七月,戊辰日,修建大都城。
这个月,兴国路发生旱灾。河南从四月到这个月,一直下大雨。
不止。
八月,山东有盗贼焚烧掠夺兗州。
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甲子日,湖广行省平章衮巴布勒,擒获道州、贺州的猺贼首领唐大二、蒋仁五到京师,处决了他们。他们的同党蒋丙,自称顺天王,攻破了连州、桂州。
冬,十月,戊戌日,皇帝将要到南郊祭祀,告祭太庙。至于宗室,派遣阿噜问同知太常礼仪院事李好文说:“朕是宁宗的兄长,应该拜祭吗?”李好文与博士刘闻回答说:“宁宗虽然是弟弟,但他做皇帝时,陛下是他的臣子。春秋时期,鲁闵公是弟弟,僖公是兄长,闵公先为君主,宗庙的祭祀,没有听说僖公不拜祭的。作为后嗣的人,就是他的儿子。陛下应该拜祭。”皇帝于是拜祭。从此每次亲自祭祀,必定命令李好文代理礼仪使。
己酉日,皇帝亲自在南郊祭祀上帝,以太祖配祭。
己未日,因为南郊祭祀完成,大赦天下,免除民间田租的五分之一,赐给年长者帛。
十二月,丙申日,诏令书写金字《藏经》。
丁未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博尔济布哈为中书左丞相,特穆尔布哈被罢免。
这个月,胶州及属县高密发生地震。
这一年,诏令设立常平仓,停止民间食盐。
征召遗逸托音巴延、张瑾、杜本。杜本推辞不来。杜本是清江人,在武宗时,曾被召到京师,随即回到武夷山中,文宗听说他的名声,征召他,他不来。这时右丞相托克托推荐他,召为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使者传达皇帝和宰相的意思,催促他上路,到了杭州,他称病坚决推辞,并写信给托克托说:“将万事合为一理,将万民合为一心,将千载合为一日,将四海合为一家,就可以谈论制礼作乐,而达到五帝、三王的盛世了。”于是没有上路。当时有金华张枢,也屡次被征召而不来。
接着又征召隐士勒哲图、济尔噶朗、董立、李孝光,诏令以鄂勒哲图、济尔噶朗为翰林待制,董立为修撰,李孝光为著作郎。有人怀疑这太优待了,右丞相特穆尔达实说:“隐士对朝廷没有要求,朝廷对隐士有要求,名爵岂能吝惜呢!”有见识的人称赞他。
卫辉、冀宁、忻州发生大饥荒,人们互相吃人。
临察御史李稷弹劾宦官高龙卜:“依仗皇帝的恩宠,侵扰朝政,擅作威福,勾结当时的宰相,为国家制造祸患,请求将他流放。”奏章上呈后,将高龙卜流放到征东。又说:“御史的封事必须到皇帝面前拆开,以防止被蒙蔽的祸患;言事官必须优先提拔使用,以开辟谏诤的道路;殿中侍御史、给事中、起居注必须任用正直的人,记录百司的奏请及皇帝的批准与否,每月送达省台,交付史馆,以备编纂修史之用。”承天护圣寺发生火灾,诏令重新修建,李稷说水旱灾害接连发生,公私都匮乏,不应该轻易兴办大工程,建议于是被搁置。李稷是滕州人。
监察御史乌古逊良桢,因为皇帝正忙于处理万机,不可不求贤才来辅助自己,于是上疏说:“祈求天命长久的方法,在于敬身修德而已。现在经筵多由职事臣主持,几天才进讲一次,不超过几刻钟就结束,而{执曰}御小臣,常常侍奉在左右,对盛德有什么益处呢!请招揽像许衡这样的宿儒数人,安置在禁密之处,常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启发皇帝的心,使他的德行日新月异。”又因为国俗父亲死后娶其后母,兄弟死后收其妻,父母死后没有丧服制度,于是上言:“纲常都是出于天而不可改变的。议法的官吏,却说国人不拘此例,诸国人各从本俗,这是汉人、南人应当遵守纲常,国人、诸国人不必遵守纲常。名义上是优待他们,实际上是陷害他们;外表上尊重他们,内心实际上是侮辱他们;推究他们的本心,对待国人不如对待汉人、南人那样厚道。请下令礼官有司及右科进士在朝者会议,自天子至于庶人,都遵从礼制,以完成列圣未完成的典章,阐明万世不变的道。”奏章上呈后,都没有答复。
○顺帝至正四年(甲申,一三四四年)
春,正月,辛巳日,诏令:“制定守令升降的办法,六事具备的升一等,四事具备的减一资,三事具备的平迁,六事都不具备的降一等。”
庚寅日,黄河在曹州决口,雇佣一万五千八百人修筑。
这个月,黄河又在汴梁决口。
三月,壬寅日,特授巴图玛多尔济为征东行省左丞相,继承高丽国王。王本名昕,是高丽国王王桢的长子。王桢在国内淫暴无道,皇帝用槛车将他征召到京师,流放到揭阳,没有一个人跟随他;王桢手持衣袱离去,到岳阳而死。皇帝于是命令昕继承他的位置。
夏,四月,皇帝到上都。
五月,甲辰日,中书右丞相托克托被罢免,任命知枢密院事阿噜图为右丞相。托克托坚决推辞相位,皇帝问谁可以代替他,以阿噜图回答,于是提拔任用他。封托克托为郑王,食邑安丰,赐给金印及海青、文豹等物,他都推辞不接受。
阿噜图做了宰相后,商议任命一人为刑部尚书,有人为难他说:“这个人软弱,不适合在刑部。”阿噜图说;“是选刽子手吗?如果选刽子手,必须用强壮的人,尚书详细审理刑狱,不冤枉人破坏法律,就是好官,为什么要用强壮的人呢!”他治理国家知道大体如此。
这个月,大雨连续下了二十多天,黄河暴涨,北决白茅堤。
六月,己巳日,赐给托克托松江田,设立松江等处稻田提领所。
这个月,黄河又北决金堤,曹、濮、济、兗都受灾,百姓老弱昏倒,壮者流离四方。水势北侵安山,沿入会通、运河,延袤济南、河间,将要破坏两漕司的盐场,省臣上报。朝廷担忧,派遣使者体察,仍督促大臣访求治河的方略。
秋,七月,戊子日,温州飓风大作,海水泛滥,地震。
益都濒海的盐徒郭火你赤作乱。
这个月,滦河水泛滥。
八月,丁卯日,山东大雨,百姓饥饿互相吃人,赈济他们。
丙戌日,赐给托克托金银钞帛,他推辞不接受。
这个月,莒州蒙阴县发生地震。
郭火你赤上太行山,由陵川进入壶关,到广平,杀死兵马指挥,又回到益都。
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丁亥日,日食。
丙午日,命令中书平章政事贺惟一提调都水监。
冬,十月,乙酉日,商议修筑黄河、淮水的堤堰。
十一月,丁亥日,命令百姓交纳粮食补官以备赈济。有隐匿奸罪而交纳粮食得到七品杂流官的人,被仇家告发,有司商议,交纳粮食的条例没有有过不给予的条文。中书右司郎中成遵认为:“卖官鬻爵,已经不是好的典章;何况又卖给奸淫的人,这怎么能治理国家呢!
一定要夺取他的敕令,归还他的粮食,并制定为法令。”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又有人提议,贪赃的官吏死后不许归葬,必须完成案件审理。遵说:“恶人固然可恨,但与人伦相比,哪个更重要?国家以孝治天下,宁可放过罪人,也不能让天下有无亲之子。”这个提议因此被搁置。
十二月,戊寅日,猺贼侵犯靖州。
这个月,汉阳、东平都发生了地震。
这一年,《辽史》完成,同时督促早日完成金、宋二史。总裁官翰林侍读学士揭傒斯留在史馆,日夜不敢休息,因此得了寒疾,七天后去世。
在此之前,揭傒斯多次请求离职,但未被允许,皇帝命丞相托克托及执政大臣当面告诉他不要离开,揭傒斯说:“如果揭傒斯有一点贡献,各位采纳我的建议而使天下受益,即使死在这里也无憾!否则,有什么意义呢?”托克托于是问:“当今治理国家,什么是最优先的?”揭傒斯回答:“储备人才是最优先的。在名位未显时培养他们,在周密处理政务后使用他们,这样就不会有失材废事的担忧。”有一天,朝廷集议,揭傒斯坚持主张同时使用新旧铜钱以挽救钞法的弊端,执政大臣认为不可行,揭傒斯更加坚持。托克托虽然称赞他不阿谀奉承,但最终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揭傒斯去世后,朝廷派驿车护送他的灵柩回江南,追封他为豫章郡公,谥号文安。
猺贼侵犯浔州,同知府事保董率领民兵击退了他们。
◎至正五年
春天,正月,蓟州发生地震。
三月,辛卯日,皇帝亲自考试了七十八名进士,赐予巴布哈、张士坚等人及第、出身。
这个春天,东平路和徐州路发生大饥荒,人们互相吃人。
任命陈思谦为中书省参议,在此之前,陈思谦建议:“各地盗贼兴起,是因为饥荒和百姓贫困,应该开仓赈济以收拢人心,同时分布重兵镇抚中原。”但未被采纳。
夏天,四月,招募富户出米五十石以上的,授予义士称号。
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己丑日,下诏将士兵掠夺的云南子女一千一百人放回故乡,并给予他们行粮,不愿回去的听其自便。
辛卯日,翰林学士承旨库库去世,享年五十一岁,谥号文忠。库库在皇帝身边,经常进言献策,多次匡正补救。他以崇高的声望居于高位,却非常喜爱儒士,甚至超过饥渴,因此四方士大夫纷纷聚集在他的门下。有达官显贵依仗权势,说:“儒士有什么好的,您如此酷爱他们?”库库回答:“世祖认为儒士足以治理国家,命令裕宗向赞善王恂学习。如今秘书所藏的裕宗仿书,当时御笔在‘学生’之下,亲自署名‘御名习书谨呈’,其敬慎如此。世祖曾在晚上召我先人坐在寝塌下,讲述《四书》及古史治乱,直到深夜不眠,世祖高兴地说:‘朕之所以让你跟随许平仲学习,正是希望你能以嘉言进告朕。你要更加勤勉以符合朕的期望。’如今你说不爱儒士,难道不念及圣祖神宗对儒士的深厚喜爱吗?况且儒者之道,遵循它则君仁、臣忠、父慈、子孝,人伦皆得,国家皆治;违背它则人伦皆失,国家皆乱。你想乱你的家,我无法阻止;但你千万不要用这种言论来乱我的国家。儒者或许看起来身体瘦弱,言语不多,但腹中蕴藏的智慧,远超常人,怎能轻视!”
不久,库库出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第二年,又被召回担任翰林学士承旨。当时中书平章政事职位空缺,近臣想推荐人选,试探皇帝的意思,皇帝说:“平章已经有人选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近臣知道皇帝意在库库,不再推荐他人。库库到京七天后,因热疾去世。家中贫困,几乎无法安葬。皇帝听闻后,深感悲痛,赐予五锭银子作为丧葬费,他所欠的官中营运钱,台臣上奏用罚布代为偿还。
六月,庐州张顺兴出米赈济饥荒,朝廷表彰他的家门。
秋天,七月,丁亥日,黄河在济阴决堤,官民的房屋几乎全部被冲毁。
丙午日,任命额森特穆尔、特穆尔达实为御史大夫。下诏制定新的风纪。
八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壬午日,朔日,发生日食。
辛丑日,任命中书右丞达实特穆尔为翰林学士承旨,中书参知政事绰斯戬为右丞,资政院使多尔济巴勒为中书参知政事。随后任命多尔济巴勒为同知经筵事、提调宣文阁。当时编纂《至正条格》,多尔济巴勒说:“这本书上有祖宗的制诰,怎么能只用今天的年号命名;而且律中的条格,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怎么能单独作为书名!”当时的宰相没有采纳,只是删除了制诰部分。
冬天,十月,壬子日,任命中书平章政事贺惟一为御史大夫。起初,贺惟一调任宣徽院使,宣徽院掌管饮膳,权势者多横征暴敛,贺惟一查阅账簿,发现只有太常礼仪使阿喇布哈一无所求,贺惟一因此向皇帝进言,请求提拔他担任近职,并厚赐他。按照惯例,御史大夫的职位非国姓不授,贺惟一坚决推辞,皇帝下诏特赐他蒙古姓氏,并改名为泰费音。
辛酉日,命令诸臣奉宣抚巡行天下。
集贤侍讲学士苏天爵巡视京畿道,调查百姓的疾苦,察访官吏的奸贪,他兴利除弊的事情有七百八十三件,纠劾的官吏有九百四十九人。京城的人称赞他有包拯、韩琦的风范。然而因为违背了当时宰相的意愿,最终以不称职的罪名被罢免归乡。
辛未日,辽、金、宋三史完成。右丞相阿噜图进献史书,鼓吹导从,从史馆行进到宣文阁,皇帝身穿礼服迎接,并对群臣说:“史书已经完成,前人的善行可以取法,恶行可以警戒,不仅君主应当如此,臣子也应当知道。”当天,皇帝在宣文阁大宴群臣。托克托进言:“给事中、殿中侍御史所记录的陛下即位以来的事迹,也应该逐渐修撰,收入金滕。”皇帝说:“等我日后归天,让我的儿子修撰吧。仍然用御图书封藏金滕,从今以后,不许再收入任何内容。”托克托于是不再进言。当时给事中、殿中侍御史的职位,都是由纨绔子弟担任,只是充数而已,完全没有记录,史事因此荒废。
己卯日,监察御史布克达实里请求停止不必要的工程。
十一月,甲午日,《至正条格》完成。
奉元路百姓陈望叔,假冒雅克特古斯太子,被处死。
十二月,丁巳日,下诏制定荐举守令的法令。
这一年,因为黄河决堤,派遣礼部尚书台哈布哈奉珪玉、白马祭祀河神。台哈布哈回来后,说:“淮安以东,黄河入海处,应该仿照宋朝设置撩清夫,用辊江龙铁埽撼荡沙泥,随潮入海。”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但因为要征用民夫屯田,这件事中途废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六-注解
屠维单阏: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屠维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单阏是古代对月份的称呼。
旃蒙作噩: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旃蒙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作噩是古代对月份的称呼。
顺帝至元五年:元朝顺帝的年号,至元五年即公元1339年。
僧人名爵:指授予僧人的官职或爵位,反映了当时佛教在政治中的地位。
信州雨土:信州(今江西上饶)发生的一种自然现象,指天空中降下尘土,可能是沙尘暴或火山灰等。
广海添办盐课:广海指广东沿海地区,盐课是政府对盐的税收。此处指免除额外的盐税。
集贤大学士:元朝官职,负责文教事务,属于高级文官。
陈颢:元朝官员,曾任集贤大学士,以荐贤著称。
巴延南口、过街塔二碑:巴延是元朝权臣,南口和过街塔是地名,碑文可能是纪念其功绩或政治事件。
曹娥:古代孝女,因其孝行被后世尊崇,此处加封为夫人。
汉人、南人、高丽人:元朝对不同民族的称呼,汉人指中原汉族,南人指南宋遗民,高丽人指朝鲜半岛的居民。
上都:元代都城之一,今内蒙古正蓝旗。
长汀大水:长汀(今福建长汀)发生洪水,导致大量民居被淹没。
太白屡经天:太白即金星,古代认为金星频繁出现可能预示灾异或政治变动。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是皇家祭祀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倡优盛服:倡优指艺人,盛服指华丽的服饰。此处禁止艺人穿着过于华丽的服饰。
巴延为大丞相:巴延是元朝权臣,此处被任命为大丞相,掌握朝政大权。
范孟端谋不轨:范孟端是元朝官员,因谋反被杀。
归旸:元朝官员,因拒绝与叛贼合作而名扬天下。
吴炳:元朝文人,因拒绝叛贼的征召而受到赞誉。
瑞州路、新昌路雨木冰:瑞州路和新昌路(今江西境内)发生的一种自然现象,指树木上结冰。
郯王齐齐克图:元朝宗室,被巴延构陷而死。
托克托:元代官员,曾任丞相。
彗星如房星大:彗星是古代认为预示灾异的天象,房星是二十八宿之一。
漳州义士陈君用:漳州(今福建漳州)的义士,因袭杀反贼李而闻名。
李志甫: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活跃于漳州地区。
刘虎仔: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与李志甫一同活动。
巴延:元朝重要将领和政治人物,曾担任右丞相等职。
满济勒噶台:元朝贵族,被封为忠王,后辞去右丞相职位。
孔克坚:元朝衍圣公,孔子后裔,袭封衍圣公。
虞集:元朝文学家、政治家,曾任翰林学士承旨。
奇氏:元朝第二皇后,高丽人,原为宫女,后因得宠被封为皇后。
至正元年:元顺帝的年号,公元1341年,标志着元朝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天寿节:元朝皇帝的生日,全国庆祝,禁止屠宰以示尊重生命和祈福。
经筵:古代皇帝学习经典和历史的场所,由学者讲解,旨在提高皇帝的治国能力。
至元钞:元朝的一种货币,反映了当时的经济状况和货币政策。
汴梁地震:发生在汴梁(今河南开封)的地震,反映了自然灾害对古代社会的影响。
护圣寺:元朝皇家寺庙,皇帝常在此进行宗教活动,体现了宗教与政治的紧密联系。
宣文阁:元朝皇帝的御书房,用于处理政务和接见大臣,是政治决策的重要场所。
司绩官:负责考核官员政绩的官职,反映了元朝对官员管理的重视。
崇文监:元朝的文化机构,负责编纂史书和管理文化事务,体现了对文化的重视。
宣文、至正二宝:元朝的官方印章,象征着皇权和法律的权威。
司禋监:负责祭祀和宗教事务的机构,反映了元朝对宗教的重视。
国子监:古代最高学府,负责培养官员和学者,是文化教育的重要机构。
托克托赤颜:元代将领,奉命讨平南丹、左、右两江等地的叛乱。
佛郎国:指当时的欧洲国家,可能是指法兰西或葡萄牙。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
衮卜布勒:元代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奉命讨伐道州贼。
曲阜:孔子的故乡,位于今山东省曲阜市。
织染提举司:元代负责织染事务的机构。
两浙额盐:指浙江地区的盐税配额。
阿鲁、图们:元代官员,因谋害宰臣被处死。
博尔济布哈:元代御史大夫,后任江浙行省左丞相。
盖苗:元代官员,曾任户部郎中、御史台都事等职。
成遵: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中书右司郎中。
许有壬:元代中书左丞,因政治斗争被罢免。
揭傒斯:元代官员,曾任翰林侍读学士。
兗州:古代中国九州之一,位于今山东省西南部,是古代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湖广行省:元朝时期的一个行省,辖境包括今天的湖南、湖北、广西等地。
道州、贺州:道州位于今湖南省南部,贺州位于今广西壮族自治区东部,两地均为古代重要的行政区域。
猺贼:古代对某些少数民族的蔑称,这里指叛乱者。
宁宗:元朝的一位皇帝,元宁宗,名懿璘质班,元武宗之子。
春秋: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记载了鲁国从隐公元年到哀公十四年的历史。
鲁闵公、僖公:鲁闵公和僖公均为春秋时期鲁国的君主,鲁闵公是僖公的弟弟。
南郊:古代皇帝祭天的地方,通常位于都城的南郊。
太祖:元太祖成吉思汗,元朝的奠基者。
大赦天下:古代皇帝为了庆祝重大事件或祈求国泰民安,宣布赦免罪犯的行为。
金字《藏经》:用金粉书写的佛教经典,象征着对佛教的尊崇和信仰。
常平仓:古代政府设立的粮仓,用于调节粮食价格和赈济灾民。
托音巴延、张瑾、杜本:元朝时期的隐士或学者,因才学出众而被朝廷征召。
武夷山:位于今福建省北部,是中国著名的道教和佛教圣地,也是隐士修行的理想之地。
翰林待制: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等文职工作。
国史院编修官:负责编纂国史的官员,属于翰林院的下属机构。
金华张枢:元朝时期的隐士,因才学出众而被朝廷多次征召,但始终未出仕。
鄂勒哲图、济尔噶朗、董立、李孝光:元朝时期的隐士或学者,因才学出众而被朝廷征召。
卫辉、冀宁、忻州:卫辉位于今河南省北部,冀宁位于今河北省,忻州位于今山西省北部,均为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域。
临察御史:元朝时期的监察官员,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行为。
高龙卜:元朝时期的宦官,因擅权而被弹劾流放。
征东:元朝时期的一个行省,辖境包括今朝鲜半岛和东北地区。
承天护圣寺:元朝时期的一座皇家寺庙,位于大都(今北京)。
乌古逊良桢:元朝时期的监察御史,以直言敢谏著称。
许衡:元朝时期的著名理学家,曾任国子监祭酒,对元朝的文化教育有重要影响。
唐、虞、三代:唐指唐尧,虞指虞舜,三代指夏、商、周,均为中国古代的圣王时代。
纲常:指儒家伦理道德中的三纲五常,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以及仁、义、礼、智、信五常。
顺帝至正四年:元顺帝至正四年,即公元1344年,是元朝末年,社会动荡不安的时期。
曹州:位于今山东省西南部,是古代重要的行政区域。
汴梁:今河南省开封市,是元朝时期的重要城市。
高丽国王王桢:高丽王朝的一位国王,因暴虐无道而被元朝流放。
揭阳:位于今广东省东部,是元朝时期的一个行政区域。
岳阳:位于今湖南省北部,是古代重要的城市。
阿噜图:元代官员,曾任右丞相。
白茅堤:位于今河南省境内,是黄河沿岸的一处重要堤坝。
松江:位于今上海市西南部,是元朝时期的重要经济区域。
金堤:位于今山东省境内,是黄河沿岸的一处重要堤坝。
曹、濮、济、兗:曹州、濮州、济州、兗州,均为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域,位于今山东省和河南省境内。
安山:位于今山东省境内,是黄河沿岸的一处重要地理标志。
会通、运河:会通河是元朝时期的一条重要运河,连接黄河和淮河。
温州:位于今浙江省南部,是元朝时期的重要港口城市。
益都:位于今山东省中部,是元朝时期的重要城市。
滦河:位于今河北省北部,是元朝时期的重要河流。
莒州蒙阴县:莒州位于今山东省东南部,蒙阴县是其下辖的一个县。
太行:太行山,位于今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是古代重要的地理屏障。
陵川、壶关、广平:陵川位于今山西省东南部,壶关位于今山西省东南部,广平位于今河北省南部,均为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域。
贺惟一: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平章政事。
都水监:元朝时期负责水利工程的机构。
黄河、淮水堤堰:黄河和淮河是元朝时期的两条重要河流,堤堰是防止河水泛滥的重要工程。
入粟补官:元朝时期的一种政策,允许百姓通过缴纳粮食来获得官职。
敕:古代皇帝的命令或诏书。
粟:古代指粮食,特指小米。
人伦:指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系,如君臣、父子、夫妻等。
靖州:古代地名,今湖南省靖州县。
地震:地壳快速释放能量过程中造成的振动,古代常被视为天象异常。
辽史:记载辽朝历史的史书。
金、宋二史:分别记载金朝和宋朝历史的史书。
储材:储备人才。
铜钱:古代货币,圆形方孔。
钞法:古代纸币制度。
豫章郡公:古代封号,豫章为今江西省南昌市。
谥文安:古代对死者的尊称,文安为其谥号。
浔州:古代地名,今广西桂平市。
至正五年:元朝年号,公元1345年。
蓟州:古代地名,今天津市蓟州区。
进士:古代科举考试的最高级别,考中者称为进士。
巴布哈、张士坚:元代进士。
东平路:古代行政区划,今山东省东平县。
徐州路:古代行政区划,今江苏省徐州市。
陈思谦:元代官员,曾任参议中书省事。
云南:古代地名,今云南省。
库库:元代官员,曾任翰林学士承旨。
谥文忠:古代对死者的尊称,文忠为其谥号。
江浙行省:元代行政区划,今江苏、浙江一带。
庐州:古代地名,今安徽省合肥市。
济阴:古代地名,今山东省菏泽市。
额森特穆尔、特穆尔达实:元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
达实特穆尔: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右丞。
绰斯戬: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参知政事。
多尔济巴勒:元代官员,曾任资政院使。
至正条格:元代法律条文汇编。
泰费音:元代官员,原名贺惟一,后赐蒙古氏名。
苏天爵:元代官员,曾任集贤侍讲学士。
布克达实里:元代官员,曾任监察御史。
奉元路:古代行政区划,今陕西省西安市。
雅克特古斯太子:虚构的太子名,陈望叔伪称。
台哈布哈:元代官员,曾任礼部尚书。
淮安:古代地名,今江苏省淮安市。
撩清夫:古代负责清理河道的工人。
辊江龙铁埽:古代清理河道的工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六-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顺帝至元五年至六年(1339-1340年)间的政治、社会及自然现象,反映了元朝晚期的政治动荡和社会矛盾。
首先,文中提到禁止滥予僧人名爵,反映了元朝政府对佛教的控制,同时也揭示了佛教在元朝政治中的特殊地位。元朝统治者通过授予僧人官职来巩固统治,但过度封赏可能导致权力滥用,因此政府不得不加以限制。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自然灾害,如信州雨土、长汀大水、瑞州路和新昌路的雨木冰等。这些自然现象不仅对民众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也可能被视为天象示警,预示着政治动荡或社会不安。古代中国常有“天人感应”的观念,认为自然灾害与政治得失密切相关,因此这些记载也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象的重视。
再次,文中详细记载了巴延的专权及其最终被黜的过程。巴延作为元朝权臣,独揽大权,甚至擅自贬黜宗室,引起了皇帝的强烈不满。托克托作为巴延的侄子,最终选择站在皇帝一边,协助皇帝铲除巴延。这一事件反映了元朝晚期权臣与皇帝之间的权力斗争,也揭示了元朝政治的腐败和内部矛盾的激化。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社会现象,如禁止倡优盛服、男子裹青巾、妇女服紫衣等。这些规定反映了元朝政府对民间服饰的严格控制,可能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等级制度。然而,这种强制性的规定也可能引发民众的不满,进一步加剧社会矛盾。
最后,文中提到的彗星现象和漳州义士陈君用的事迹,进一步揭示了元朝晚期的社会动荡。彗星在古代被视为不祥之兆,可能预示着更大的政治变动或灾难。而陈君用袭杀反贼的事迹,则反映了民间对朝廷腐败和权臣专权的不满,义士的出现可能是社会矛盾激化的表现。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朝晚期的政治事件和自然现象,还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矛盾和动荡局势。通过对这些事件的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晚期的政治、社会和文化背景,以及其最终走向灭亡的历史必然性。
这段文本详细记载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社会动态,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社会动荡以及自然灾害的影响。
首先,文本提到了李志甫和刘虎仔的起义,这是元末农民起义的重要组成部分,显示了当时社会矛盾的激化和民众对朝廷统治的不满。起义的爆发和朝廷的应对措施,如赦免胁从者、褒赠死事军将,都体现了朝廷在动荡时期的政治策略。
其次,文本中提到的巴延被安置于南恩州阳春县,并在途中病死,反映了朝廷内部的政治清洗和权力更迭。满济勒噶台的辞去右丞相职位,托克托的接任,以及满济勒噶台在通州开设酒馆、糟房等行为,揭示了贵族阶层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复杂关系。
此外,文本还记载了多次自然灾害,如山崩、水灾等,这些灾害不仅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朝廷对此采取了赈灾措施,如发放殡葬钞、赈义仓粮等,显示了朝廷在应对自然灾害时的努力。
在文化方面,文本提到了对微子、箕子、比干的封号加封,以及对张飞的加封,反映了元朝对历史人物的尊崇和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同时,文本还提到了科举制度的恢复和国子监积分生员的选拔,显示了朝廷对教育和人才培养的重视。
最后,文本中提到的奇氏被立为第二皇后,以及她在宫中的地位和活动,反映了元朝宫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权力斗争。奇氏的得宠和封后,不仅改变了宫廷的权力结构,也对元朝的政治产生了深远影响。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通过对一系列政治事件、社会动态和自然灾害的记载,展现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性,同时也反映了朝廷在应对这些挑战时的策略和努力。
这段古文详细记录了元顺帝至正元年(1341年)至至正二年(1342年)间的重要历史事件,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和自然灾害等多个方面。通过这些记录,我们可以窥见元朝晚期的社会状况和统治者的治国策略。
首先,文中提到的‘太庙’和‘天寿节’反映了元朝对祖先崇拜和皇帝生日的重视,体现了皇权的神圣性和对传统礼仪的遵循。‘经筵’的设置则显示了皇帝对自身治国能力的提升需求,通过学者的讲解来学习经典和历史,以期更好地治理国家。
在经济方面,‘至元钞’的印造和‘免天下税粮五分’的政策,反映了元朝政府在经济管理上的尝试和调整。然而,‘汴梁地震’和‘海潮涌溢’等自然灾害的记录,也揭示了当时社会面临的严峻挑战。
在政治层面,‘护圣寺’和‘宣文阁’的提及,显示了宗教与政治的紧密联系,皇帝在这些场所进行宗教活动和政务处理,体现了宗教在政治决策中的重要性。‘司绩官’和‘崇文监’的设置,则反映了元朝对官员管理和文化教育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记录了‘宣文、至正二宝’的刻制和‘司禋监’的复立,这些举措不仅象征着皇权和法律的权威,也体现了元朝对宗教事务的重视。‘国子监’的描述则揭示了当时教育机构的现状,尽管生员众多,但教学质量和管理存在明显问题。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元朝晚期的社会风貌和统治者的治国理念。它不仅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也让我们得以一窥古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的历史进程和文化特色。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顺帝至正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自然灾害等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统治者的应对措施。
首先,文中提到托克托赤颜奉命讨平南丹、左、右两江等地的叛乱,显示了元朝政府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同时,设立司狱司于上都,表明元朝在加强中央集权的同时,也在地方上设立了相应的司法机构,以维护社会秩序。
其次,文中记载了佛郎国进贡异马的事件,反映了元代与欧洲国家的交往。这种外交活动不仅展示了元朝的国力,也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
再次,文中多次提到日食现象,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统治者往往会因此采取一些措施,如祭祀、减免赋税等,以安抚民心。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多次自然灾害,如黄河泛滥、地震等,以及政府采取的赈灾措施。这些记载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脆弱性,也展示了政府在应对自然灾害时的努力。
最后,文中提到修撰辽、金、宋三史的事件,这是元代文化史上的重要事件。修史不仅是对历史的总结,也是对前朝统治合法性的确认。揭傒斯等人对修史的态度和方法,体现了元代史学家对历史的严谨态度和对道德评判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一系列事件的记载,展示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既有政治斗争、军事行动,也有自然灾害和文化建设。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也为后人研究元代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顺帝至正四年(1344年)前后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与危机。
首先,文中提到了山东地区的盗贼活动频繁,甚至焚掠兗州,这表明当时的社会治安已经严重恶化,地方政府的控制力明显下降。与此同时,元顺帝在祭祀太庙时,询问是否应当拜祭宁宗,这一细节反映了元朝皇权的复杂性和礼仪制度的严谨性。李好文和刘闻的回答引用了春秋时期的典故,强调了礼仪的重要性,体现了儒家思想在元朝政治中的深远影响。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黄河决堤和自然灾害,如曹州、汴梁等地的河决,以及温州的海水泛滥和地震。这些自然灾害不仅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苦难,还加剧了社会的动荡。元朝政府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如修筑堤坝、赈济灾民等,但显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黄河的频繁决堤也反映了元朝在水利工程方面的不足,进一步暴露了政府治理能力的薄弱。
再次,文中提到了元朝政府对隐士的征召,如托音巴延、张瑾、杜本等人。这些隐士大多拒绝出仕,反映了当时知识分子对元朝政权的不满和疏离。杜本在致书托克托时提出的“以万事合为一理,以万民合为一心”的思想,体现了儒家“天下大同”的理想,但也暗示了元朝政府在治理国家时的分裂和混乱。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元朝政府对官员的黜陟制度,以及通过入粟补官的方式来应对财政危机。这些措施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政府的财政压力,但也导致了官员素质的下降和吏治的腐败。成遵对卖官鬻爵的批评,反映了当时有识之士对政府政策的担忧和不满。
最后,文中提到的监察御史乌古逊良桢的上疏,强调了敬身修德的重要性,并批评了元朝政府在礼仪制度上的混乱。他提出的“纲常皆出于天而不可变”的观点,反映了儒家思想在元朝社会中的根深蒂固。然而,元朝政府在面对这些建议时,往往未能采取有效的措施,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衰落。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元朝末年的一系列事件,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深层次问题。自然灾害、盗贼横行、官员腐败、知识分子疏离等现象,共同构成了元朝末年的社会图景。这些问题的积累最终导致了元朝的灭亡,也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至正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统治者的应对措施。首先,文中提到揭傒斯在史馆中辛勤工作,最终因劳累过度而去世,这体现了元代文人对历史的重视和对国家的忠诚。揭傒斯在临终前仍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强调储备人才的重要性,这反映了元代政治中人才选拔和使用的复杂性。
其次,文中提到猺贼叛乱和地震等自然灾害,这些事件不仅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动荡和不安。统治者通过赈灾、放还俘虏等措施来稳定民心,但这些措施的效果有限,社会矛盾依然存在。
再次,文中提到元代的法律编纂和历史修撰工作,如《至正条格》和辽、金、宋三史的完成,这些工作体现了元代统治者对法律和历史的重视。然而,文中也提到史馆工作的废弛和给事中、殿中侍御史等职位的虚设,这反映了元代官僚体系的腐败和效率低下。
最后,文中提到元代统治者对儒学的重视,如库库对儒士的推崇和对儒学的辩护,这反映了元代统治者试图通过儒学来维护社会秩序和道德伦理。然而,儒学在元代的实际影响力有限,社会动荡和腐败问题依然严重。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统治者通过一系列措施试图稳定社会,但这些措施的效果有限,社会矛盾依然存在。同时,文中也反映了元代文人对历史和儒学的重视,以及官僚体系的腐败和效率低下。这些内容为我们理解元代社会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