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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原文

起柔兆涒滩正月,尽强圉作噩六月,凡一年有奇。

◎至正十六年

春,正月,壬午朔,改福建宣慰使司都元帅府为福建行中书省。

是日,张士诚弟士德陷常熟州。时江阴群盗,互相吞啖,江宗三、硃英,分党戕杀。宗三将入城杀英,时英就招安,为判官,州之僚佐无如之何,遂申白江浙行省,云硃英谋反。省差元帅观孙压境,观孙利其货贿,逗留不进。英乘间挈家逃去,过江,求救于士诚,乃质妻子,借兵复仇。士诚初未决,英盛陈江南土地之广,钱粮之多,子女玉帛之富,士诚乃遣士德率高邮兵由通州渡江,入福山港,遂陷常熟。

丁酉,太保定珠以病辞职,不允。

庚戌,中书左丞相哈玛尔罢。

先是哈玛尔既相,以前进西僧为耻,告其父图噜曰:“我兄弟位宰辅,宜道人主以正。今图噜特穆尔专以淫亵媚上,天下士大夫必讥笑,我有何面目见人!我将除之。且上日昏暗,何以治天下!皇太子年长,聪明过人,不若立之为帝,而奉上为太上皇。”其妹闻之,归告其夫图噜特穆尔。图噜特穆尔恐太子为帝,则己必先诛,即以闻于帝,然不敢斥言淫亵事,第曰:“哈玛尔谓陛下年老故耳。”帝大惊曰:“朕头未白,齿未落,遽谓我老耶!”帝即与图噜特穆尔谋去其兄弟,遂罢哈玛尔。辛亥,御史大夫舒苏亦罢。以绰斯戬为御史大夫,复以定珠为中书右丞相。

是月,蓟州地震。

倪文俊建伪都于汉阳,迎徐寿辉居之。

三月,壬子朔,张士德陷平江路,据之。

江南自兵兴以来,官军死锋镝,乡村农夫洊罹饥馑,投充壮丁,生不习兵,乌合瓦解。江浙行省丞相达实特穆尔,以便宜升漕运万户托因为参政,统领官军、义民,捍御境上。平江达噜噶齐六十病亡,升松江府达噜噶齐哈萨沙为平江达噜噶齐,领兵出战,除都水庸田使贡师泰为平江总管,巡守城池。吴江境上,止有元帅王与敬一军,战败,死者过半,残兵千馀欲入城,城中闭门不纳,退屯嘉兴。与敬,淮西人也。

张士德众才三四千人,长驱而前,直造北门,弓不发矢,剑不接刃,明旦,缘城而上,遂陷平江路。托因匿俞家园,自刎,不死,游兵杀之。哈萨沙于境外闻城破,自溺死。贡师泰率义兵出战,力不敌,亦怀印绶遁,变姓名匿迹于海滨。既而昆山、嘉定、崇明州相继降。

维扬苏昌龄避乱居吴门,士德用为参谋,称曰苏学士。毁承天寺佛像为王宫,改平江路为隆平府,设省、院、六部、百司。凡寺观、庵院、豪门、巨室,将士争占而居,无虚者。

时义军府参谋杨椿守齐门,淮兵奄至,众皆不知所为,椿独谓寇不足畏。明日,城县陷,椿犹跃马呼其子,若有所指授,追者及之,遂并遇害。椿妻求得其尸,亦自经死。椿,蜀之眉山人,徙居吴中教授,强起就小职,卒举家殉义云。

嘉定州倅奉印降贼,州吏尤鼎臣沮之,为其将所絷,且诱以官,鼎臣抗不受,杖百,锢于家。

癸丑,图噜特穆尔辞职,不允。

绰斯戬劾奏哈玛尔及其弟舒苏等罪恶,帝曰:“哈玛尔兄弟虽有罪,然侍朕日久,与朕弟伊勒哲伯皇帝实同乳。且缓其罚,令出征自效。”丙辰,右丞相定珠及平章政事僧格实哩复言其罪恶不已,乃命其兄弟出城受诏,贬哈玛尔惠州安置,舒苏肇州安置,比行,俱杖死。

初,额森特穆尔就贬,籍其家资,以赐哈玛尔,及是籍哈玛尔家,而所得之库藏尚封识未启。时中外皆谓帝怒其谮托克托兄弟之故,而不知有易主之谋,实坐不轨之罪也。哈玛尔之死,距托克托遇鸩才数十日,人皆快之。

平江既陷,嘉兴地兴冲要,有司告急,驿使不绝于道。江浙丞相达实特穆尔兵少,策无所出,檄苗军帅杨鄂勒哲来守嘉兴,鄂勒哲取道自杭,以兵劫达实特穆尔,使升己为本省参知政事,达实特穆尔遂填募民入粟空名告身予之。

乙丑,禁销毁、贩卖铜钱。

丙寅,命翰林国史院、太常礼仪院拟皇后奇氏三代谥号、王爵。

己卯,命集贤直学士杨俊民致祭曲阜孔子庙,仍葺其殿宇。

王与敬抵嘉兴,杨鄂勒哲欲杀之,与敬遂往松江,谋结水寨于淀山诸湖,令上户供给其军,名曰守御,实恋其地倡女也。达噜噶齐巴图特穆尔、知府崔思诚,皆与之不协,会浙省又命元帅特古呼斯等提兵镇守,二帅抗衡不相下。己亥夜,与敬率万户戴列孙等自西门纵火大噪,官僚溃散,与敬自以辎重出西门。乙巳,鄂勒哲部将萧亮、员成等率苗军突至,与敬遂北走通波塘,降于张士诚。子女玉帛,悉为苗军所有,民亦持梃相逐,列孙等死者过半。苗军在松江一月,焚劫淫掠,死者填塞街巷。

常州豪民黄贵甫,间道归款张士德,许为内应,寇至,不战而城陷,改常州路为毘陵郡。士德之围常州也,万户府知事刘良,以援兵不至,命其子毅赍蜡书,浮江间道抵浙江行省求救。毅未及还,城已陷,良独不屈,阖门赴水死者十馀人。

常遇春攻官军于采石,以奇兵分其势,而以正兵与之合战,战则出奇兵捣之,纵火焚其连舰,大破之,曼济哈雅仅以身免,自是扼江之势遂衰。

三月,辛巳朔,硃元璋率诸军取集庆。自太平水陆并进,至江陵镇,攻破陈兆先营,擒兆先,尽降其众,得兵三万六千人,择其骁勇五百人置麾下。五百人多疑惧不自安,元璋觉其意,是日,令入宿

卫,环榻而寝,悉屏旧人于外,独留冯国用一人侍卧榻旁,元璋解甲安寝达旦,疑惧者始安。

壬午,徐寿辉复寇襄阳。

癸未,台臣言:“系官牧马草地,俱为权豪所占,今后除规用总管府见种外,馀尽取勘,令大司农召募耕垦,岁收租课以资国用。”从之。

丁亥,以今秋出师,诏和买马六万匹。

先是集庆尝有警,湖广平章勒呼穆将苗军来援,事平,还镇扬州。而勒呼穆御军无纪律,苗蛮素犷悍,日事杀掳,莫能治。俄而苗军杀勒呼穆以叛,集庆之援遂绝,人心震恐,仓无积蓄,计未知所出,民乃愿为兵以自守。行台御史大夫福寿,因下令,民多资者,皆助粮饷,激厉士卒,为完守计,朝廷知其劳,数赏赉之。

至是太平兵大集,冯国用率五百人先登陷阵,败官军于蒋山,直抵城下,诸军拔栅争进,遂围之;福寿督兵出战,多败,于是尽闭诸城门,独开东门以通出入,而兵力实不能支。庚寅,城破,福寿犹督兵巷战,兵溃,乃独据胡床,坐凤凰台下,指麾左右,更欲拒战。或劝之去,叱之曰:“吾为国家重臣,国存则生,国破则死,尚安往哉!”达噜噶齐达尼达斯见其独坐,若有所为者,从问所决,因留弗去。俄而乱兵四集,福寿遂遇害,达尼达斯亦死之。又,同时死者,有治书侍御史贺方。方,晋宁人,以文学名。事闻,赠福寿江浙行省左丞相,追封卫国公,谥忠肃。

硃元璋之取集庆也,克城之日,曼济哈雅走投张士诚,水寨元帅康茂才等各率众降,凡得军民五十馀万。元璋入城,召官吏、父老,谕之曰:“元失其政,所在纷扰,生民涂炭。吾率众至此,为民除害耳,汝等各守旧业,无怀疑惧。贤人君子有能相从立功者,吾礼用之;旧政有不便者,吾除之。”于是城中军民皆喜悦,更相庆慰。嘉福寿之忠,为棺衾以礼葬之。改集庆路为应天府,置天兴、建康翼统军大元帅府,以廖永安为统军元帅,命赵忠为兴国翼元帅,以守太平。得儒士夏煜、孙炎、杨宪等十馀人,皆录用之。

癸巳,张士诚自高邮徙居隆平宫,服御、器用,皆拟乘舆,改至正十六年为天祐三年,国号大周,历曰《明时》,自称周王。设学士员,开弘文馆,以阴阳术人李行素为丞相,弟士德为平章,蒋辉为右丞,潘元明为左丞,史文炳同知枢密院事。其郡、州、县正官,郡称太守,州称通守,县仍曰尹,同知称府丞,知事曰从事,馀则损益而已。士诚以吴民多艰,牧字者非才,悉选而更张之,自令、丞、簿、尉以及录事、录判,同日命十有一人,各赐衣、马、粟、宁有差。

初,孙捴奉使抵高邮,士诚不迎昭,既入城,拘捴于他室,欲降之,捴诟斥不绝。及士诚徙平江,捴与士诚部将张茂先,谋遣人约镇南王克日进兵复高邮,语泄,遂遇害。

丙申,倪文俊陷常德路,总兵官温都喇遁。

丁酉,立行枢密院于杭州。命江浙行省左丞相达实特穆尔兼知行枢密院事,节制诸军,省、院等官并听调遣,凡赏功、罚罪、招降、讨逆,许以便宜行事。

是日,建康兵取镇江路。

硃元璋既定集庆,欲发兵取镇江,虑诸将不戢士卒为民患,遂召诸将,数常纵军士之过,欲置之法,李善长营救,乃免。于是命徐达为大将军,率诸将浮江东下,戒之曰:“吾自起兵,未尝妄杀。今尔等当体吾心,戒戢士卒,城下之日,毋焚掠杀戮。有犯令者,处以军法,纵者,罚无赦。”达等顿首受命。进兵攻镇江,翌日,克之,苗军元帅鄂勒哲出走,守将段武、平章定定战死。达等自仁和门入,号令严肃,城中晏然。遂分兵徇金坛、丹阳,下之。改镇江路为江淮府,命徐达、汤和为统军元帅,镇守其地。

戊申,方国珍复降,以为海道漕运万户,其兄国璋为衢州路总管,并兼防御海道事。

是月,有两日相荡。

夏,四月,辛亥,以中书平章政事绰斯戬为左丞相。

壬子,张士诚将赵打虎陷湖州。改湖州路为吴兴郡。

是月,帝如上都。

张士诚将史文炳,率兵自泖湖入古浦塘,破淀湖栅。苗军一矢不发,夜中遁去,松江遂陷。士诚即令文炳镇松江。

五月,丙申,倪文俊陷澧州路。

乙巳,贼寇辰州,守将和尚以乡兵击败之。

六月,乙丑,建康兵取广德路,改为广兴府,以邓愈守之。

壬申,建康降人陈保二,诱执詹、李二将,降于张士诚。保二,常州奔牛坝人,聚众,以黄帕首,号黄包头军。镇江既下,遂降于建康,至是复叛。

乙亥,硃元璋遣儒士杨宪通好于张士诚,书略曰:“近闻足下兵由通州,遂有吴郡。昔隗嚣据天水以称雄,今足下据姑苏以自王,吾深为足下喜。吾与足下,东西境也,睦邻守国,保境息民,古人所贵,吾深慕焉。自今以后,通使往来,毋惑于交构之言以生边衅。”士诚得书,以此己于隗嚣,不悦,留宪不遣。

是月,彰德李实如黄瓜。先是童谣云:“李生黄瓜,民皆无家。”

雷州地大震。

杨鄂勒哲以数万众屯嘉兴,先锋吕才以七千众屯王江泾,商旅不行,军容甚盛。张士德遂不敢取道嘉兴,乃自平望、乌墩直捣杭州。江浙丞相达实特穆尔,恃鄂勒哲兵强,漫不为备,寇至,城遂陷,达实特穆尔遁,平章政事遵达实哩战死。居民黄仲起妻硃氏及妾冯氏、仲起弟妻蔡氏,俱自缢死。

达实特穆尔遁入富阳。鄂勒哲

乃以苗军及官军分为三路:蒋英从大麻塘栖,董旺从硖石长安,身率刘震、硃诚从海盐黄湾而进,吕才、吕升屯守嘉兴。

士德知鄂勒哲分路而来,遂应接不暇,一败于皋亭,再败于谢村,三败于央城巷,贼水从德清、陆从海盐遁去。遂复杭州,达实特穆尔乃还。

董抟霄剿平北沙、庙湾、沙浦等寨,寻进兵泗州,不利,贼乘胜东下,断官军粮道。乃回军屯北沙,粮且绝,与贼死战,凡七昼夜,贼败走,夺贼船七十馀,乃得渡淮,保泗州。

时方暑雨,湖水溢,诸营皆避去,而抟霄独守孤城,贼环绕数十里攻之。抟霄坐城上,遣偏将以骑士由西门突出贼后,约白旗一麾即还,既而旗动,骑士还,步卒自城中出,夹击之,贼大败。

然贼寨犹阻西行之路,乃结阵而往,翼以奇兵,转战数十合,军始得至海宁。

初,礼部尚书致仕婺源汪泽民,寓居宣州。时贼数来犯,江东廉访使道通,雅重泽民,日就之询守御计,城得无虞。

至是长枪军索诺木巴勒等叛,来寇城,或劝泽民去,泽民曰:“我虽无官守,故受国厚恩,临危爱死,非臣子节。”留不去,凡战斗筹画,多泽民参决之,累败贼兵。

既而贼益众,城陷,泽民为所执,使之降,大骂不屈,遂遇害。

事闻,赠江浙行省左丞,追封谯郡公,谥文节。泽民,宋瑞明殿学士藻之七世孙也。

秋,七月,己卯朔,建康诸将奉硃元璋为吴国公,以御史台为府,置江南行中书省,元璋兼总省事,置官属。以韩林儿自称宋后,遥奉之,文移除授,悉以龙凤纪年。

是月,秦从龙应聘而至。从龙,洛阳人,初仕为校官,累迁江南行台侍御史,会兵乱,避居镇江,吴国公命徐达访之。达下镇江,得从龙,还报,吴国公喜,即命硃文正以白金、文绮往聘之。

既至,亲至龙江,迎之以入,居从龙于西华门外,事无大小;皆与之谋,从龙尽言无隐,每以笔书漆简问答甚密,左右无知之者,吴国公呼为先生而不名。

渤海杨乘,尝为江浙行省左右司员外郎,坐事免官,寓居松江,士诚遣其党张经往招之,乘日与客痛饮,无一言,客问:“盍行乎?”乘曰:“乘以小吏致身显官,有死而已,尚何行之有!”经促其行愈急,乘命其子具牲醴告祖祢,迨暮,起行后圃,顾西日晴好,慨然曰:“人生晚节,如是足矣!”夜分,乃整衣冠自缢死。

张士诚以舟师攻镇江,吴统军元帅徐达等御之。吴国公使谕达曰:“张士诚起负贩,谲诈多端,今来寇镇江,是其交已变,当速出兵攻毘陵,先机进取,沮其诈谋。”达乃帅师攻常州,进薄其垒,且请益师,于是复遣兵三万往助之。

达军城西北,汤和军城北,张彪军城东南,士诚遣数万众来援,达乃去城十八里,设伏以待之,仍命总管王均用,率铁骑为奇兵,达亲督师,与战于龙潭。锋既交,均用以铁骑横冲其阵,阵乱,士诚兵退走,遇伏,遂大败。

八月,己酉朔,张士诚将江通海降于吴。

丙辰,奉元路判官王渊等以义兵复商州。

庚午,吴国公以诸将虐取陈保二赀致叛,且攻常州久不下,命自元帅徐达以下皆降一官,以书责之曰:“虐降致叛,老师无功,此吾所以责将军。其勉思补过,否则罚无赦!”

是日,倪文俊陷衡州路,元帅甄崇福战死。

甲戌,彗见于张,色青白,指西南,长尺馀,至十二月戊午始灭。

是月,帝至自上都。

黄河决,山东大水。

张士诚将史文炳,以水师数万攻嘉兴,杨鄂勒哲以大军四伏,使小舟数百十艘饵之。贼樯橹蔽天,排江而下,追至杉青东西岸,多积苇以待,适南风大作,岸上举火,贼舟焚燎,至四十里不止,死者甚众。遂舍舟登陆,进逼城下,战于冬瓜堰,大破之,斩首万七千级,俘者数千,张士信以伏水遁还。然鄂勒哲凶肆,掠人货财妇女,部曲骄横,民间谣曰:“死不怨泰州张,生不谢宝庆杨。”

九月,戊寅朔,吴国公如江淮府,入城,先谒孔子庙,遣儒士告谕乡邑,劝耕桑,筑城开堑,命总管徐忠置金山水寨以遏南北寇兵,遂还。寻改江淮府为镇江府。

庚辰,汝颍贼李武、崔德等破潼关,参知政事舒穆噜杰战死。

壬午,豫王喇特纳实哩,同知枢密院事定珠,引兵复潼关,河南平章伯嘉努以兵守之。

丙申,潼关复陷,伯嘉努兵溃,豫王复以兵取之,李武、崔德败走。

戊戌,贼陷陕州及虢州。

诏以太尉纳琳复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迁行台治绍兴。

贼既陷陕、虢、断殽、函之路,势欲趣秦、晋。知枢密院事达实巴图尔方节制河南军,调兵部尚书察罕特穆尔与李思齐往攻之。察罕特穆尔即鼓行而西,夜,拔殽陵,立栅交口。陕州城阻山带河,险且固,而贼转南山粟给食以坚守,攻之猝不可拔。察罕特穆尔乃焚马矢营中,如炊烟状以疑贼,而夜提兵拔灵宝。城守既备,贼始觉,不敢动,即渡河,陷平陆,掠安邑,蹂晋南鄙。察罕特穆尔追袭之,蹙之以铁骑,贼回扼下阳津,赴水死者甚众。相持数月,贼势穷,皆溃,以功升佥河北行枢密院事。

冬,十月,丁未,大名路有星如火,从东南流,芒尾如曳篲,堕地有声,火焰蓬勃,久之乃息,化为石,青黑色,光莹,形如狗头,其断处如新割者。有司以闻,太史验视云:“天狗也。”命藏于库。

戊申,张士诚以兵败于常州,遣其下孙君寿奉书至建康

请和,言:“既纳保二,又拘杨宪,遣兵来逼,咎实自贻。愿与讲和,以解困厄,岁输粮二十万石,黄金五百两,白金二百斤,以为犒军之费。”

吴国公复书云:“尔既知过,归使、馈粮,即当班师,不堕前好。”且曰:“大丈夫举事,当赤心相示。浮言夸辞,吾甚厌之。”

士诚得书,不报。

镇南王退驻淮安,赵君用自泗州来寇;乙丑,城陷,淮东廉访使褚布哈死之,镇南王被执,逾月不屈,与其妻皆赴水死。

初,布哈为副使,与判官刘甲捍御淮安,甲守韩信城,势相犄角。

布哈寻上章劾总兵者逗挠之罪,朝廷录其功,升廉访使。

甲有智勇,与贼战辄胜,贼惮头,号曰刘铁头,布哈颇赖之。

总兵者怒其劾己,乃易甲别将击贼,欲以困布哈,甲去,韩信城陷。

贼因掘堑围淮安,刍饷路绝,元帅吴德琇运米万斛入河,为贼所掠。

攻围日急,总兵者屯下邳,按兵不出,遣使十九辈告急,皆不应,城中饿死者仆道上,即取啖之,草木、鱼鸟、靴皮、弓筋皆尽,撤屋为薪,人多露处,坊陌生荆棘。

力既尽,城陷,布哈犹据西门力斗,中伤见执,为贼所脔,次子伴格冒刃护之,亦见杀。

布哈,隰州石楼人,守淮安五年,殆数十百战,精忠大节,人比之张巡。

赠翰林学士承旨,追封卫国公,谥忠肃。

先是同佥淮南行枢密院事董抟霄建议于朝曰:“淮安为南北襟喉,江、淮要冲,其地一失,两淮皆未易保,授救淮安,诚为急务。

今日之计,莫若于黄河上下濒淮海之地,及南自沐阳,北抵沂、莒、赣榆诸州县,布连珠营,每三十里设一总寨,就二十里中又设一小寨,使烽堠相望而巡逻往来,遇贼则并力野战,无事则屯种而食,然后进有援,退有守,此善战者所以常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也。”

又言:“海宁一境,不通舟楫,军粮惟可陆运;而凡濒淮海之地,人民屡经盗贼,宜加存抚,权令军人搬运。

其陆运之方,每人行十步,三十六人可行一里,三百六十人可行一十里,三千六百人可行一百里,每人负米四斗,以夹布囊盛之,用印封识,人不息肩,米不着地,排列成行,日行五百回,计路二十八里,轻行一十四里,重行一十四里,日可运米二百石。

每运给米一升,可供二万人,此百里一日运粮之术也。”

又言:“江、淮多流移之人,并安东、海宁、沭阳、赣榆等州县俱废,其壮者已尽为兵,老幼无所依归者,宜置军民防御司,择军官才堪牧守者,使居其职,而籍其民以屯故地,练兵积谷,且耕且战,内全山东完固之邦,外捍淮海出没之寇,而后恢复可图也。”

时不能用,淮安卒陷于贼。

十一月,张士诚将诱降吴兵七千人,因挟之以攻徐达、汤和垒。

壬午,达勒兵与战,常遇春、廖永安、胡大海内外夹击,大破之,擒其将张德,馀军奔入城。

士诚复遣其将吕珍驰入常州,督兵拒守,达复进师围之。

丁亥,流星大如酒杯,色青白,尾迹约长五尺馀,光明烛地,起自东北,东南行,没于近浊,有声如雷。

刘福通遣将分略河南、山东、河北,京师大震。

是月,河南陷,廉访副使谙普遁。

徙河南廉访司于沂州,又于沂州置分枢密院,以兵马指挥使司隶之。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布延特穆尔卒于池州。

布延特穆尔持身廉介,人不敢干以私,其将兵,所过不受馈遗宴犒,民不知有兵。

性至孝,幼养于叔父阿珠,事之如亲父。

常乘花马,时称为“花马平章”。

十二月,庚申,河南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大破刘福通兵于太康。

先是朝廷遣托欢来督兵,达实巴图尔父子亲与刘福通敌,自巳至酉,大战数合。

达实巴图尔坠马,博啰特穆尔扶令上马先还,自持弓矢,连发以毙追者,夜三更,步回营中。

已而率大军进逼陈留,攻取夹河刘福通寨。

是日,次高柴店,距太康三十里,夜二鼓,贼五百馀骑来劫,以有备,亟遁,火而追之。

比晓,督阵力战,自寅至巳,四门皆陷。

壮士缘城入其郛,斩首数万,擒伪将军张敏、孙韩等九人,杀伪丞相王、罗二人,太康悉平。

遣博啰特穆尔告捷京师,帝赐劳内殿,王其先臣二世,拜河南行省左丞相,仍兼知枢密院事,守御汴梁。

弟识里穆,云南行省左丞,子博啰特穆尔,四川行省左丞,将校僚属,赏爵有差。

是月,倪文俊陷岳州路,杀威顺王子岱特穆尔。

湖广参政额森特穆尔与左江义兵万户邓祖胜,合兵复衡州。

宁国路长枪元帅谢国玺寇吴广兴府,元帅邓愈击败之,擒其总管武世荣,获兵千馀人。

是岁,诏:“沿海州县为贼所残掠者,免田租三年。”

河南行省左丞相台哈布哈驻军南阳、嵩、汝等州,叛民皆降,军势大振。

陕西行台监察御史李尚纟冋上《关中形势急论》,凡十有二事。

命大司农司屯种雄、霸二州以给京师,号“京粮”,以浙西被陷,海运不通故也。

义兵元帅方家努,以所部军屯杭城之北关,钩结同党,相煽为恶,劫掠财货,白昼杀人,民以为患。

江浙行省平章庆图言于丞相达实特穆尔曰:“我师无律,何以克敌!必斩方家努,乃可出师。”

达实特穆尔遂与庆图入其军,斩首以徇,民大悦。

既而苗军帅杨鄂勒哲进右丞,以功自骄,因求取庆图女,庆图初不许。

时苗军势盛,达实特穆尔方倚以为重,强为主婚,庆图不得已以女之与。

广西苗军五万,从元帅阿尔斯蓝

沿江下抵庐州,淮东都元帅余阙移文,谓苗蛮不当使之窥中国,诏阿尔斯蓝还军。

苗军有暴于境者,即收杀之,凛凛莫敢犯。

时群盗环布四外,阙居其中,左提右挈,屹为江淮一保障。

论功拜江淮行省参政,仍守安庆,通道于江右,商旅四集。

池州赵普胜率众攻城,连战三日,败去,未几又至,相拒二旬始退;怀宁县达噜噶齐伯嘉努战死。

普胜本巢湖水军,降于徐寿辉,骁勇,善用双刀,号为“双刀赵”云。

◎至正十七年

春,正月朔,日有食之。

己丑,杭州降黑雨,河池水皆黑。

辛卯,命山东分省团结义兵,每州添设判官一员,每县添设主簿一员,专率义兵以事守御,仍命各路达噜噶齐提调,听宣慰使司节制。

二月,丙午朔,吴国公遣将耿炳文、刘成自广德趣长兴,张士诚将赵打虎以兵三千迎战,败之,追至城西门,打虎走湖州;戊申,克长兴,获战船三百馀艘,擒士诚守将李福安、达实曼等,义兵万户蒋毅率所部二百人降。

壬子,贼犯七盘、蓝田,命察罕特穆尔以军会达尔玛齐尔守陕州、潼关。

哈喇布哈由潼关抵陕州,会豫王喇特纳实哩及定珠等同进讨。

癸丑,以征河南许、亳、太康、嵩、汝大捷,诏赦天下。

戊辰,知枢密院事托克托复邳州,调客省使萨尔达温等攻黄河南岸贼,大破之。

壬申,刘福通遣其党毛贵陷胶州,签枢密院托欢死之。

甲戌,倪文俊陷峡州。

是月,李武、崔德等破商州,攻武关,遂直趣长安,分掠同、华诸州,三辅震恐。

时豫王喇特纳实哩及省、院官皆恟惧,计无所出,行台治书侍御史王思诚曰:“察罕特穆尔之名,贼素畏之,宜遣使求援,此上策也。”

守将恐其轧己,论久不决,思诚曰:“吾兵弱,旦夕失守,咎将安归!”

乃遗书察罕特穆尔曰:“河南、陕西两省,互为脣齿,陕西危则河南岂能独安!”

察罕特穆尔得书大喜,遂提轻兵五千,与李思齐倍道来援。

入潼关,与贼遇,战辄胜,杀获以亿万计,贼馀党皆散溃,走南山,入兴元。

诏授察罕特穆尔陕西行省左丞,李思齐四川行省左丞。

诏以高宝为四川行省参知政事,将兵取中兴路,不克,倪文俊遂破辘轳关。

三月,乙亥,义兵万户赛甫鼎、阿密勒鼎叛据泉州。

庚辰,毛贵陷莱州,守臣山东宣慰副使释嘉纳死之。

壬午,吴将徐达等克常州。

初,常州兵虽少而粮颇多,故坚拒不下。

及诱叛军入城,军众粮少,不能自存,达等攻之益急,吕珍宵遁,遂克之。

改常州路为常州府。

达又与常遇春、桑世杰率兵徇马驮沙,克之。

甲午,毛贵陷益都路,益王迈努遁;丁酉,陷滨州;自是山东都邑皆陷。

以江淮行枢密院副使董抟霄为山东宣慰使,从布蓝奚击之。

既而中书省臣言:“山东般阳、益都相次而没,济南日危,宜选将练卒,信赏必罚,为保燕、赵计,以卫京师。”

不报。

监察御史张祯上疏陈十锅,以轻大臣、解权纲、事安逸、杜言路、离人心、滥刑狱六者为根本之祸,以不慎调度、不资群策、不明赏罚、不择将帅四者为征伐之祸,所言多剀切。

其事安逸、不明赏罚二条,尤中时弊。

大略谓:“陛下因循自安,不豫防虑。

今海内不宁,天道变常,民情难保,正当修实德以答天意,推至诚以回人心。

凡土木之劳,声色之乐,宴安鸩毒之惑,皆宜痛绝勇改。

而陛下乃泰然处之,若承平无事时,此事安逸所以为根本之祸者也。

又,自四方有警,调兵六年,初无纪律,又失激劝之宜。

将帅饰败为功,指虚为实,大小相谩,内外相依,其性情不一而徼功求赏则同。

是以有覆兵之将,残兵之将,贪婪之将,怯懦之将,曾无惩戒。

所经之处,鸡犬一空,货财罄尽,而面谀游说者反以克复受赏。

今克复之地,悉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馀里,郡县岁输钱谷数百万计,而今所存者,封丘、延津、登封、偃师三四县而已。

两淮之北,大河之南,所在萧条。

如此而望军旅不乏,馈饷不竭,使天雨粟,地涌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况以地力有限之费,而供将师无穷之欲哉!

陛下事佛求福,饭僧消祸,以天寿节而禁屠宰,皆虚名也。

今天下兵起,杀人不知其数,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将以是求福,福何自而至乎?

颍上之兵,视其所向,洸洸可畏,不至于亡吾社稷,烬吾国家不已,此则不明赏罚所以为征伐之祸者也。”

疏奏,不省。

既而执政恶其讦直,出为山南廉访签事。

前海南、海北宣慰使王英,益都人也;性刚果,有大节,膂力绝人,袭父职为莒州翼千户,父子皆善用双刀,人号之曰“刀王”。

初,漳州盗起,诏东西行省右丞雅克特穆尔讨之。

时英已致仕,平章巴萨里谓僚佐曰:“是虽鼠窃狗偷,非刀王行不可。

其人虽投老,可以义激。”

乃使人迎致之。

英曰:“国家有事,吾虽老,其可坐视乎!”

据鞍横槊,精神飞动,驰赴其军。

贼平,英功居多。

及益都陷,英时年九十有六,谓其子弘曰:“我世受国恩,今老矣,纵不能事戎马以报天子,何忍食异姓之粟以求生乎!”

水浆不入口者数日而卒。

毛贵闻之,使具棺衾葬之。

大司农吕思诚卒,谥忠肃。

思诚气宇凝定,不为势利所屈,三为祭酒,一法许衡之旧,受教者后多为名士。

夏,四月,丙午,监察御史五十九言:“今京师周围,虽设二十四营

军卒疲弱,素不训练,诚为虚设,倘有不测,良可寒心。

宜速选择骁勇精锐,卫护大驾,镇守京师,实当今奠安根本,固坚人心之急务。

况武备莫重于兵,而养兵莫先于食。

今朝廷拨降钞锭,措置农具,命总兵官于河南克复州郡,且耕且战,甚合寓兵于农之意。

为今之计,宜权命总兵官,于军官内选能抚字军民者,授以路府州县之职,要使农事有成,军民得所,则扰民之害益除,而匮乏之忧亦释矣。

帝嘉纳之。

乙卯,毛贵陷莒州。

辛酉,达实巴图尔加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

汉中道廉访司劾陕西行省左丞萧嘉努遇贼逃窜,失陷所守郡邑,诏正其罪。

丁卯,吴国公兵取宁国路。

先是徐达、常遇春率兵略宁国,长枪元帅谢国玺弃城走,守臣拜布哈、杨仲英等闭城拒守,城小而坚,攻之久不下。

遇春中流矢,裹创而战。

吴国公乃亲往督师,命造飞车,前编竹为重蔽,数道并进,攻之,仲英等不能支,开门请降,百户硃文贵杀妻妾自刎死。

擒其元帅硃亮祖,属县相继下。

亮祖,六合人,初为义兵元帅,太平克,来降,寻叛去,数败吴兵,诸将莫能当,至是缚亮祖以献。

吴国公曰:“今何如?”亮祖曰:“是非得已,生则尽力,死则死耳!”吴国公壮而释之。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乙亥朔,张士诚遣其左丞潘原明、元帅严再兴犯长兴,屯上新桥。

吴守将耿炳文出师击败之,原明等遁去。

命知枢密院事布兰奚进兵讨山东。

戊寅,平章政事齐拉衮特穆尔复武安州等三十馀城。

己卯,吴兵攻泰兴,张士诚遣兵来援,元帅徐大兴、张斌击败之,擒其将杨文德等,遂克泰兴。

丙申,中书左丞相绰斯戬进为右丞相。

召辽阳行省左丞相泰费音为中书左丞相。

诏天下免民今岁税粮之半。

铜陵县尹罗德、万户程辉降于吴。

常遇春率师驻铜陵。

池州路总管陶起祖亦来降,具言城中兵势寡弱可取之状,遇春遂谋取池州。

是日,遣兴国翼分院判官赵忠、元帅王敬祖等攻其青阳县,赵普胜出兵拒敌,敬祖以数十骑冲其阵,阵乱,乘势疾击,遂破之,克其县。

吴枢密院判俞通海,以舟师略太湖马迹山,降张士诚将钮津等,遂趣东洞庭山,士诚将吕珍率兵御之。

诸将仓卒欲退,通海曰:“彼众我寡,退则情见,彼益集其众,邀诸险以击我,何以当之!不如与之战。”

于是身先士卒,矢中右目下,通海不为动,徐令劲者被己甲立船上督战。

吕珍不得利,乃引去。

六月,甲辰朔,以实勒们为中书分省右丞,守济宁。

丙辰,监察御史托克托穆尔言:“去岁河南之贼窥伺河北,惟河南与山东互相策应,为害尤大。

宜令中书省就台哈布哈、达实特穆尔、阿噜三处军马内,择其精锐,以守河北,进可以制河南之侵,退可以攻山东之寇,庶几无虞。”

从之。

己未,以彻尔特穆尔、娄都尔苏并为御史大夫。

庚申,吴国公遣长春府分院判官赵继祖、元帅郭天禄、镇抚吴良略江阴州,张士诚兵据秦望山以拒敌,继祖引兵攻之。

会大风雨,士诚兵奔溃,继祖据其山。

是日,进攻州之西门,克其城,命良守之。

先是士诚北有淮海,南有浙西,长兴、江阴二邑,皆其要害。

长兴据太湖口,陆走广德诸郡;江阴枕大江,扼姑苏、通州济渡之处。

得长兴,则士诚步骑不敢出广德,窥宣、歙;得江阴,则士诚舟师不敢溯大江,上金、焦。

至是悉归于吴,士诚侵轶路绝。

壬申,御史大夫特哩特穆尔劾陕西知行枢密院事额森特穆尔,罢之,令居于草地。

癸酉,温州路乐清江中龙起,飓风作,有火光如球。

是月,刘福通犯汴梁,其兵分三道,关先生、破头潘、冯长舅、沙刘二、王士诚入晋、冀,由朔方攻上都;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趣关中;毛贵自山东趣大都;其势复大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译文

从柔兆涒滩年正月开始,到强圉作噩年六月结束,总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至正十六年

春天,正月初一,将福建宣慰使司都元帅府改为福建行中书省。

这一天,张士诚的弟弟张士德攻陷了常熟州。当时江阴的盗贼互相吞并,江宗三和硃英分别带领各自的党羽互相残杀。江宗三准备进城杀死硃英,当时硃英已经接受招安,成为判官,州里的官员们束手无策,于是向江浙行省报告,说硃英谋反。行省派元帅观孙带兵压境,观孙贪图硃英的财物,故意拖延不进兵。硃英趁机带着家人逃走,渡过长江,向张士诚求救,并以妻子儿女为人质,借兵复仇。张士诚起初犹豫不决,硃英极力陈述江南土地的广阔、钱粮的丰富、子女玉帛的富足,张士诚于是派张士德率领高邮的军队从通州渡江,进入福山港,最终攻陷了常熟。

丁酉日,太保定珠因病请求辞职,皇帝没有批准。

庚戌日,中书左丞相哈玛尔被罢免。

在此之前,哈玛尔担任丞相后,认为之前推荐西僧为官是耻辱,于是对他的父亲图噜说:“我们兄弟位居宰辅,应该以正道引导君主。现在图噜特穆尔专门以淫亵之事取悦皇上,天下士大夫必定会讥笑我们,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要除掉他。而且皇上日渐昏庸,怎么能治理天下!皇太子年长,聪明过人,不如立他为帝,尊皇上为太上皇。”他的妹妹听到后,回去告诉了她的丈夫图噜特穆尔。图噜特穆尔担心太子一旦为帝,自己必定会被先诛杀,于是立即向皇帝报告,但不敢直接说淫亵之事,只是说:“哈玛尔说陛下年纪大了。”皇帝大惊,说:“我的头发还没白,牙齿还没掉,怎么就说我老了!”皇帝随即与图噜特穆尔谋划除掉哈玛尔兄弟,于是罢免了哈玛尔。辛亥日,御史大夫舒苏也被罢免。任命绰斯戬为御史大夫,重新任命定珠为中书右丞相。

这个月,蓟州发生了地震。

倪文俊在汉阳建立了伪都,迎接徐寿辉居住。

三月初一,张士德攻陷了平江路,并占据了它。

自从江南战乱以来,官军死于战场,乡村的农民屡遭饥荒,被迫充当壮丁,他们从未受过军事训练,军队像乌合之众一样瓦解。江浙行省丞相达实特穆尔,临时提拔漕运万户托因为参政,统领官军和义民,保卫边境。平江的达噜噶齐六十病逝,提拔松江府的达噜噶齐哈萨沙为平江达噜噶齐,领兵出战,任命都水庸田使贡师泰为平江总管,负责巡守城池。吴江边境上,只有元帅王与敬的一支军队,战败后,死者过半,剩下的千余名残兵想进城,但城中闭门不纳,他们只好退守嘉兴。王与敬是淮西人。

张士德的军队只有三四千人,长驱直入,直抵北门,弓箭未发,刀剑未接,第二天早上,他们沿着城墙爬上去,攻陷了平江路。托因躲在俞家园,自刎未死,被游兵杀死。哈萨沙在城外听说城破,投水自尽。贡师泰率领义兵出战,力不能敌,也带着印绶逃走,改名换姓躲在海边。不久,昆山、嘉定、崇明州相继投降。

维扬的苏昌龄避乱住在吴门,张士德任用他为参谋,称他为苏学士。他们毁掉承天寺的佛像,将其改为王宫,将平江路改为隆平府,设立了省、院、六部、百司等机构。所有的寺庙、庵院、豪门、巨室,都被将士们争相占据,没有一处空着。

当时义军府的参谋杨椿守卫齐门,淮兵突然到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杨椿认为敌人不足为惧。第二天,县城陷落,杨椿仍然骑马呼喊他的儿子,似乎有所指示,追兵赶到,他们一起遇害。杨椿的妻子找到他的尸体,也自缢而死。杨椿是蜀地眉山人,迁居吴中教书,勉强担任小官职,最终全家殉义。

嘉定州的副官带着官印投降了贼军,州吏尤鼎臣阻止他,被贼将抓住,并诱以官职,尤鼎臣坚决不接受,被打了一百杖,关在家中。

癸丑日,图噜特穆尔请求辞职,皇帝没有批准。

绰斯戬弹劾哈玛尔及其弟舒苏等人的罪行,皇帝说:“哈玛尔兄弟虽然有罪,但他们侍奉我很久,与我弟弟伊勒哲伯皇帝是同乳兄弟。暂且缓一缓对他们的惩罚,让他们出征立功。”丙辰日,右丞相定珠和平章政事僧格实哩再次上奏他们的罪行,皇帝于是命令他们兄弟出城接受诏书,贬哈玛尔到惠州安置,舒苏到肇州安置,临行前,都被杖打而死。

当初,额森特穆尔被贬时,抄没了他的家产,赐给了哈玛尔,现在抄没哈玛尔的家产时,发现所得的库藏还未开封。当时朝廷内外都认为皇帝是因为哈玛尔诬陷托克托兄弟而发怒,却不知道他有易主的阴谋,实际上是因为他犯了不轨之罪。哈玛尔的死,距离托克托被毒死才几十天,人们都感到痛快。

平江陷落后,嘉兴地处要冲,官员们告急,驿使络绎不绝。江浙丞相达实特穆尔兵少,无计可施,于是下令苗军统帅杨鄂勒哲来守嘉兴,杨鄂勒哲从杭州取道,带兵劫持达实特穆尔,逼他提拔自己为本省参知政事,达实特穆尔只好填发空名告身,招募百姓入粟。

乙丑日,禁止销毁和贩卖铜钱。

丙寅日,命令翰林国史院、太常礼仪院拟定皇后奇氏三代的谥号和王爵。

己卯日,命令集贤直学士杨俊民到曲阜孔子庙致祭,并修缮殿宇。

王与敬到达嘉兴,杨鄂勒哲想杀他,王与敬于是前往松江,计划在淀山湖一带建立水寨,命令富户供应他的军队,名义上是守御,实际上是为了那里的妓女。达噜噶齐巴图特穆尔和知府崔思诚都与他关系不好,正好浙江行省又命令元帅特古呼斯等人带兵镇守,两位统帅互不相让。己亥夜,王与敬率领万户戴列孙等人从西门纵火喧哗,官员们溃散,王与敬带着辎重从西门逃走。乙巳日,杨鄂勒哲的部将萧亮、员成等人率领苗军突然到来,王与敬于是北逃到通波塘,投降了张士诚。子女玉帛都被苗军抢走,百姓也拿着棍棒追赶,戴列孙等人死伤过半。苗军在松江驻扎了一个月,烧杀抢掠,死者填满了街巷。

常州的豪民黄贵甫,从小路归顺张士德,答应做内应,敌人一到,不战而城陷,常州路被改为毘陵郡。张士德围攻常州时,万户府知事刘良因为援兵未到,命令他的儿子刘毅带着蜡书,从小路渡江到浙江行省求救。刘毅还没回来,城已经陷落,刘良独自不屈,全家十几人投水而死。

常遇春在采石攻打官军,用奇兵分散敌人的兵力,用正兵与敌人交战,战斗中又出奇兵突袭,放火烧毁了敌人的连舰,大败敌军,曼济哈雅仅以身免,从此扼守长江的势力大为削弱。

三月初一,硃元璋率领各路军队攻取集庆。从太平水陆并进,到达江陵镇,攻破了陈兆先的军营,擒获了陈兆先,收降了他的全部人马,得到了三万六千名士兵,挑选了其中五百名骁勇的士兵留在自己麾下。这五百人大多心存疑虑,感到不安,硃元璋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当天就命令他们入宿。

卫兵环绕床榻守卫,将旧人全部屏退在外,只留下冯国用一人在床榻旁侍候,元璋解下盔甲安然睡到天亮,那些心存疑虑和恐惧的人这才安心。

壬午日,徐寿辉再次侵犯襄阳。

癸未日,台臣上奏说:“官方的牧马草地都被权贵豪强占据,今后除了规定由总管府使用的部分外,其余全部收回,命令大司农招募农民耕种,每年收取租税以补充国家开支。”皇帝同意了。

丁亥日,因为今年秋天要出兵,皇帝下诏购买六万匹马。

之前集庆曾经有警报,湖广平章勒呼穆率领苗军前来支援,事情平息后,返回扬州镇守。然而勒呼穆治军没有纪律,苗军一向野蛮强悍,每天杀人掳掠,无法治理。不久苗军杀了勒呼穆叛变,集庆的援军因此断绝,人心惶惶,仓库没有积蓄,不知如何是好,百姓于是愿意当兵自保。行台御史大夫福寿下令,有钱的百姓都要捐助粮饷,激励士兵,做好防守准备,朝廷知道他的辛劳,多次赏赐他。

这时太平的军队大量集结,冯国用率领五百人率先冲锋陷阵,在蒋山击败官军,直抵城下,各军拔掉栅栏争先恐后地前进,于是包围了城池;福寿督兵出战,多次失败,于是关闭所有城门,只开东门供人出入,但兵力实在无法支撑。庚寅日,城被攻破,福寿仍然督兵巷战,士兵溃散,他独自坐在胡床上,坐在凤凰台下,指挥左右,还想继续抵抗。有人劝他离开,他斥责道:“我是国家重臣,国家存在我就活着,国家灭亡我就死去,还能去哪里呢!”达噜噶齐达尼达斯见他独自坐着,似乎有所决断,上前询问他的决定,因此留下来没有离开。不久乱兵四面包围,福寿于是遇害,达尼达斯也一同死去。同时死去的还有治书侍御史贺方。贺方是晋宁人,以文学闻名。事情传到朝廷,追赠福寿为江浙行省左丞相,追封卫国公,谥号忠肃。

硃元璋攻取集庆时,攻克城池的那天,曼济哈雅逃去投靠张士诚,水寨元帅康茂才等人各自率领部下投降,总共得到军民五十多万人。元璋进城后,召集官吏和父老,对他们说:“元朝失去政权,各地混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率领军队来到这里,是为了为民除害,你们各自守住自己的产业,不要怀疑和恐惧。有贤人君子愿意跟随我立功的,我会以礼相待并重用;旧政有不合适的,我会废除。”于是城中的军民都感到高兴,互相庆贺。元璋赞赏福寿的忠诚,用棺木和衾被以礼安葬他。将集庆路改为应天府,设立天兴、建康翼统军大元帅府,任命廖永安为统军元帅,命令赵忠为兴国翼元帅,守卫太平。得到儒士夏煜、孙炎、杨宪等十多人,全部录用。

癸巳日,张士诚从高邮迁居隆平宫,服饰、器用都模仿皇帝,将至正十六年改为天祐三年,国号大周,历法称为《明时》,自称周王。设立学士职位,开设弘文馆,任命阴阳术士李行素为丞相,弟弟士德为平章,蒋辉为右丞,潘元明为左丞,史文炳为同知枢密院事。郡、州、县的正官,郡称太守,州称通守,县仍称尹,同知称府丞,知事称从事,其余职位则有所增减。士诚因为吴地百姓生活艰难,地方官员无能,全部选拔更换,从令、丞、簿、尉到录事、录判,同一天任命了十一人,各自赏赐衣服、马匹、粮食等,数量不等。

起初,孙捴奉命出使到高邮,士诚没有迎接他,进城后,将孙捴拘禁在别的房间,想让他投降,孙捴不停地辱骂斥责。等到士诚迁居平江,孙捴与士诚的部将张茂先密谋,派人约定镇南王在指定日期出兵收复高邮,事情泄露,孙捴于是遇害。

丙申日,倪文俊攻陷常德路,总兵官温都喇逃跑。

丁酉日,在杭州设立行枢密院。任命江浙行省左丞相达实特穆尔兼任行枢密院事,节制各军,省、院等官员都听从调遣,凡是赏功、罚罪、招降、讨逆,允许他根据情况自行处理。

这一天,建康的军队攻取了镇江路。

硃元璋平定集庆后,想发兵攻取镇江,担心将领们不约束士兵会给百姓带来祸患,于是召集将领们,列举他们经常放纵士兵的过错,想依法处置,李善长出面营救,才免于处罚。于是任命徐达为大将军,率领各将领沿江东下,告诫他们说:“我自从起兵以来,从未滥杀无辜。现在你们要体会我的心意,约束士兵,攻下城池后,不要焚烧、掠夺、杀戮。有违反命令的,按军法处置,纵容的,严惩不贷。”徐达等人叩头接受命令。进军攻打镇江,第二天就攻克了,苗军元帅鄂勒哲逃跑,守将段武、平章定定战死。徐达等人从仁和门进城,号令严明,城中安然无事。于是分兵攻取金坛、丹阳,顺利拿下。将镇江路改为江淮府,任命徐达、汤和为统军元帅,镇守该地。

戊申日,方国珍再次投降,任命他为海道漕运万户,他的哥哥国璋为衢州路总管,并兼任防御海道事务。

这个月,出现了两日相荡的天象。

夏季,四月,辛亥日,任命中书平章政事绰斯戬为左丞相。

壬子日,张士诚的将领赵打虎攻陷湖州。将湖州路改为吴兴郡。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张士诚的将领史文炳,率领军队从泖湖进入古浦塘,攻破淀湖栅。苗军一箭未发,夜间逃走,松江于是陷落。士诚随即命令文炳镇守松江。

五月,丙申日,倪文俊攻陷澧州路。

乙巳日,贼寇侵犯辰州,守将和尚率领乡兵击败了他们。

六月,乙丑日,建康的军队攻取广德路,改为广兴府,任命邓愈镇守。

壬申日,建康的降将陈保二,诱捕了詹、李二将,投降了张士诚。陈保二是常州奔牛坝人,聚集群众,头戴黄巾,号称黄包头军。镇江被攻下后,他投降了建康,现在又叛变。

乙亥日,硃元璋派遣儒士杨宪与张士诚通好,信中大致说:“最近听说你的军队从通州出发,占领了吴郡。过去隗嚣占据天水称雄,现在你占据姑苏自立为王,我为你感到高兴。我和你,东西相邻,和睦相处,保卫国家,安定百姓,这是古人所推崇的,我非常向往。从今以后,互通使者往来,不要被挑拨离间的话迷惑,以免引发边境冲突。”士诚收到信后,认为这是将自己比作隗嚣,不高兴,扣留了杨宪不让他回去。

这个月,彰德的李实像黄瓜一样。之前有童谣说:“李生黄瓜,民皆无家。”

雷州发生大地震。

杨鄂勒哲率领数万军队驻扎在嘉兴,先锋吕才率领七千军队驻扎在王江泾,商旅无法通行,军容非常盛大。张士德因此不敢取道嘉兴,而是从平望、乌墩直捣杭州。江浙丞相达实特穆尔,依仗鄂勒哲的兵力强大,毫无防备,敌人一到,城池就被攻陷,达实特穆尔逃跑,平章政事遵达实哩战死。居民黄仲起的妻子硃氏、妾冯氏、黄仲起弟弟的妻子蔡氏,都上吊自杀。

达实特穆尔逃到富阳。鄂勒哲

于是将苗军和官军分为三路:蒋英从大麻塘栖出发,董旺从硖石长安出发,亲自率领刘震、硃诚从海盐黄湾进军,吕才、吕升驻守嘉兴。

士德知道鄂勒哲分路而来,于是应接不暇,先在皋亭败北,再在谢村败北,三在央城巷败北,贼军从德清水路、海盐陆路逃走。于是收复了杭州,达实特穆尔才返回。

董抟霄剿平了北沙、庙湾、沙浦等寨,随后进军泗州,但不利,贼军乘胜东下,切断了官军的粮道。于是回军驻扎北沙,粮食即将断绝,与贼军死战,连续七昼夜,贼军败走,夺取了贼船七十余艘,才得以渡过淮河,保住泗州。

当时正值暑雨,湖水泛滥,各营都撤离了,只有抟霄独自坚守孤城,贼军环绕数十里进攻。抟霄坐在城上,派遣偏将率领骑兵从西门突袭贼军后方,约定白旗一挥即返回,不久旗动,骑兵返回,步兵从城中出击,夹击贼军,贼军大败。

然而贼寨仍然阻挡西行的道路,于是结阵前进,以奇兵掩护,转战数十回合,军队才得以到达海宁。

起初,礼部尚书退休的婺源汪泽民,寓居宣州。当时贼军多次来犯,江东廉访使道通,非常敬重泽民,每天都向他请教守城之计,城池得以无恙。

这时长枪军索诺木巴勒等叛变,来犯城池,有人劝泽民离开,泽民说:“我虽然没有官职,但曾受国家厚恩,临危爱死,不是臣子的节操。”于是留下不离开,凡是战斗筹画,多由泽民参与决策,多次击败贼军。

后来贼军越来越多,城池陷落,泽民被俘,贼军让他投降,他大骂不屈,最终遇害。

事情传到朝廷,追赠江浙行省左丞,追封谯郡公,谥号文节。泽民是宋瑞明殿学士藻的七世孙。

秋天,七月,己卯朔日,建康诸将奉硃元璋为吴国公,以御史台为府,设置江南行中书省,元璋兼任总省事,设置官属。因为韩林儿自称是宋后,遥奉他为皇帝,文移除授,都以龙凤纪年。

这个月,秦从龙应聘而来。从龙是洛阳人,起初担任校官,后来升迁为江南行台侍御史,遇到兵乱,避居镇江,吴国公命令徐达去拜访他。徐达攻下镇江,找到从龙,回报吴国公,吴国公大喜,立即命令硃文正带着白金、文绮去聘请他。

从龙到达后,吴国公亲自到龙江迎接他,安排他住在西华门外,事无大小,都与他商议,从龙知无不言,每次都用笔写在漆简上,问答非常机密,左右无人知晓,吴国公称他为先生而不叫他的名字。

渤海杨乘,曾任江浙行省左右司员外郎,因事被免官,寓居松江,士诚派他的党羽张经去招揽他,杨乘每天与客人痛饮,一言不发,客人问:“何不离开?”杨乘说:“我以一个小吏的身份做到显官,只有一死而已,还有什么可离开的!”张经催促他离开越来越急,杨乘命令他的儿子准备牲醴祭告祖先,到了傍晚,起身到后园,看着西边的夕阳,慨然说道:“人生的晚节,如此足矣!”半夜,整理衣冠自缢而死。

张士诚率领水军攻打镇江,吴统军元帅徐达等抵御他。吴国公派人告诉徐达说:“张士诚出身贩夫,诡计多端,现在来犯镇江,说明他的交情已经改变,应当迅速出兵攻打毘陵,先机进取,挫败他的诡计。”徐达于是率领军队攻打常州,逼近敌垒,并请求增援,于是又派兵三万前往支援。

徐达的军队驻扎在城西北,汤和的军队驻扎在城北,张彪的军队驻扎在城东南,士诚派数万人来增援,徐达于是离城十八里设伏等待,仍命令总管王均用率领铁骑为奇兵,徐达亲自督师,与士诚军在龙潭交战。战斗开始后,王均用率领铁骑横冲敌阵,敌阵大乱,士诚兵败退走,遇到伏兵,于是大败。

八月,己酉朔日,张士诚的将领江通海投降吴。

丙辰日,奉元路判官王渊等率领义兵收复商州。

庚午日,吴国公因为诸将虐待投降的陈保二导致他叛变,并且攻打常州久攻不下,命令自元帅徐达以下都降一级,写信责备他们说:“虐待投降导致叛变,老师无功,这是我责备将军的原因。你们要努力弥补过失,否则惩罚不赦!”

这一天,倪文俊攻陷衡州路,元帅甄崇福战死。

甲戌日,彗星出现在张宿,颜色青白,指向西南,长一尺多,到十二月戊午日才消失。

这个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黄河决堤,山东发生大水。

张士诚的将领史文炳率领数万水军攻打嘉兴,杨鄂勒哲率领大军四面埋伏,用小船数百艘引诱敌军。贼军的船帆遮蔽天空,顺江而下,追到杉青东西岸,岸上堆积了许多芦苇等待,正好南风大作,岸上点火,贼船被烧毁,火势蔓延四十里不止,死者甚众。于是贼军弃船登陆,进逼城下,在冬瓜堰交战,大破贼军,斩首一万七千级,俘虏数千人,张士信潜水逃走。然而鄂勒哲凶残,掠夺百姓的财物和妇女,部曲骄横,民间有谣谚说:“死不怨泰州张,生不谢宝庆杨。”

九月,戊寅朔日,吴国公到江淮府,进城后先拜谒孔子庙,派遣儒士告谕乡邑,劝农耕桑,修筑城墙,开挖壕沟,命令总管徐忠设置金山水寨以阻挡南北的寇兵,然后返回。不久将江淮府改为镇江府。

庚辰日,汝颍贼李武、崔德等攻破潼关,参知政事舒穆噜杰战死。

壬午日,豫王喇特纳实哩,同知枢密院事定珠,率领军队收复潼关,河南平章伯嘉努率兵守卫。

丙申日,潼关再次陷落,伯嘉努的军队溃败,豫王再次率兵收复,李武、崔德败走。

戊戌日,贼军攻陷陕州和虢州。

朝廷下诏以太尉纳琳再次担任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将行台迁至绍兴。

贼军攻陷陕、虢,切断了殽、函的道路,势必要进攻秦、晋。知枢密院事达实巴图尔正在节制河南军,调兵部尚书察罕特穆尔与李思齐前往攻打。察罕特穆尔立即率军西进,夜间攻下殽陵,在交口设立栅栏。陕州城依山傍河,险要坚固,贼军从南山运粮坚守,攻之不易。察罕特穆尔于是在营中焚烧马粪,制造炊烟迷惑贼军,夜间率军攻下灵宝。城防已经完备,贼军才发觉,不敢轻举妄动,随即渡河,攻陷平陆,掠夺安邑,蹂躏晋南边境。察罕特穆尔追击,用铁骑逼迫,贼军回扼下阳津,许多人跳水而死。相持数月,贼军势穷,全部溃败,察罕特穆尔因功升任佥河北行枢密院事。

冬天,十月,丁未日,大名路有星如火,从东南方向流下,尾芒如拖帚,落地有声,火焰蓬勃,很久才熄灭,化为石头,青黑色,光莹,形状如狗头,断处如新割。有关部门上报,太史查验后说:“这是天狗。”命令收藏于库中。

戊申日,张士诚因在常州兵败,派遣部下孙君寿送信到建康。

请求和谈,说:“既然已经接纳了保二,又拘捕了杨宪,派兵来逼迫,过错确实是自己造成的。愿意与你们讲和,以解除困境,每年输送粮食二十万石,黄金五百两,白金二百斤,作为犒劳军队的费用。”

吴国公回信说:“你既然知道过错,归还使者、赠送粮食,我们就会立即撤军,不破坏以前的友好关系。”并且说:“大丈夫做事,应当以赤诚之心相待。浮夸的言辞,我非常厌恶。”

士诚收到信后,没有回复。

镇南王撤退到淮安,赵君用从泗州来侵犯;乙丑日,淮安城陷落,淮东廉访使褚布哈战死,镇南王被俘,一个月后不屈而死,与他的妻子一起投水自尽。

起初,布哈担任副使,与判官刘甲一起保卫淮安,刘甲守卫韩信城,形成犄角之势。

布哈不久上奏弹劾总兵官拖延不战的罪行,朝廷记录了他的功劳,升任他为廉访使。

刘甲有智谋和勇气,与敌人作战总是胜利,敌人畏惧他,称他为刘铁头,布哈非常依赖他。

总兵官因为布哈弹劾自己而愤怒,于是调走刘甲,派其他将领去攻打敌人,想要以此困住布哈,刘甲离开后,韩信城陷落。

敌人因此挖掘壕沟包围淮安,粮草供应被切断,元帅吴德琇运送一万斛米进入河道,被敌人抢走。

围攻日益紧迫,总兵官驻扎在下邳,按兵不动,派了十九批使者去告急,都没有回应,城中饿死的人倒在路上,人们就取来吃掉,草木、鱼鸟、靴皮、弓筋都被吃光,拆掉房屋当柴火,很多人露宿街头,街道上长满了荆棘。

力量耗尽后,淮安城陷落,布哈仍然据守西门奋力战斗,受伤后被俘,被敌人肢解,他的次子伴格冒着刀剑保护他,也被杀害。

布哈是隰州石楼人,守卫淮安五年,经历了数十上百次战斗,忠诚大节,人们将他比作张巡。

朝廷追赠他为翰林学士承旨,追封为卫国公,谥号忠肃。

在此之前,同佥淮南行枢密院事董抟霄向朝廷建议说:“淮安是南北的咽喉,江、淮的要冲,一旦失守,两淮都难以保住,救援淮安,确实是当务之急。

现在的计划,不如在黄河上下靠近淮海的地方,以及南自沐阳,北到沂、莒、赣榆等州县,布置连珠营,每三十里设一个总寨,每二十里再设一个小寨,使烽火台相望,巡逻往来,遇到敌人就合力野战,没有战事就屯田种粮,这样进有援兵,退有防守,这是善于作战的人常用来保持不败,等待敌人出现可乘之机的方法。”

他又说:“海宁一带,不通舟船,军粮只能陆运;而所有靠近淮海的地方,人民屡次遭受盗贼侵扰,应该加以安抚,暂时让军人搬运粮食。

陆运的方法是,每人走十步,三十六人可以走一里,三百六十人可以走十里,三千六百人可以走一百里,每人背负四斗米,用夹布囊装好,用印章封好,人不休息,米不落地,排列成行,每天走五百个来回,计算路程二十八里,轻装走十四里,重装走十四里,每天可以运送二百石米。

每次运送给一升米,可以供应二万人,这是一百里一天运粮的方法。”

他还说:“江、淮有很多流离失所的人,安东、海宁、沭阳、赣榆等州县都已荒废,壮年人已经全部当兵,老幼无所依靠的人,应该设立军民防御司,选择有才能的军官担任牧守,让他们担任职务,并登记这些人民,让他们屯田故地,练兵积粮,一边耕种一边战斗,对内保全山东的完整,对外抵御淮海出没的盗贼,然后才能图谋恢复。”

当时朝廷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淮安最终陷落于敌人之手。

十一月,张士诚的将领诱降了吴兵七千人,并挟持他们攻打徐达、汤和的营垒。

壬午日,徐达率兵与他们交战,常遇春、廖永安、胡大海内外夹击,大败敌人,擒获了他们的将领张德,其余敌军逃入城中。

士诚又派他的将领吕珍驰入常州,督兵拒守,徐达再次进军包围常州。

丁亥日,流星大如酒杯,颜色青白,尾迹长约五尺多,光芒照亮地面,从东北方向升起,向东南方向飞行,消失在近浊处,声音如雷。

刘福通派将领分别攻掠河南、山东、河北,京师大为震动。

这个月,河南陷落,廉访副使谙普逃走。

将河南廉访司迁到沂州,又在沂州设立分枢密院,以兵马指挥使司隶属之。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布延特穆尔在池州去世。

布延特穆尔为人廉洁正直,人们不敢以私事求他,他带兵经过的地方,不接受馈赠和宴请,百姓不知道有军队经过。

他非常孝顺,幼年由叔父阿珠抚养,侍奉叔父如亲生父亲。

他常骑一匹花马,当时被称为“花马平章”。

十二月,庚申日,河南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在太康大败刘福通的军队。

在此之前,朝廷派托欢来督战,达实巴图尔父子亲自与刘福通交战,从巳时到酉时,大战数回合。

达实巴图尔坠马,博啰特穆尔扶他上马先回,自己持弓箭,连发数箭射杀追兵,夜三更时,步行回到营中。

随后率大军进逼陈留,攻取夹河刘福通的营寨。

当天,驻扎在高柴店,距离太康三十里,夜二更时,敌人五百多骑兵来劫营,因为有防备,敌人迅速逃走,我军追击并放火。

天亮时,督阵力战,从寅时到巳时,四门都被攻陷。

壮士们爬上城墙进入敌人的外城,斩首数万人,擒获伪将军张敏、孙韩等九人,杀死伪丞相王、罗二人,太康完全平定。

派博啰特穆尔到京师报捷,皇帝在内殿赐予慰劳,封他为王,追封他的先臣两代,任命他为河南行省左丞相,仍兼知枢密院事,守卫汴梁。

他的弟弟识里穆,任云南行省左丞,儿子博啰特穆尔,任四川行省左丞,将校僚属,各有赏赐和爵位。

这个月,倪文俊攻陷岳州路,杀死威顺王的儿子岱特穆尔。

湖广参政额森特穆尔与左江义兵万户邓祖胜,合兵收复衡州。

宁国路长枪元帅谢国玺侵犯吴广兴府,元帅邓愈击败他,擒获他的总管武世荣,俘虏一千多士兵。

这一年,朝廷下诏:“沿海州县被贼寇残害掠夺的,免除田租三年。”

河南行省左丞相台哈布哈驻军南阳、嵩、汝等州,叛民都投降,军势大振。

陕西行台监察御史李尚纟冋上《关中形势急论》,共十二件事。

命令大司农司在雄、霸二州屯田,以供应京师,称为“京粮”,因为浙西被攻陷,海运不通的缘故。

义兵元帅方家努,率领他的军队驻扎在杭州城的北关,勾结同党,煽动作恶,抢劫财物,白天杀人,百姓深受其害。

江浙行省平章庆图对丞相达实特穆尔说:“我们的军队没有纪律,怎么能战胜敌人!必须斩杀方家努,才能出兵。”

达实特穆尔于是与庆图进入方家努的军营,斩首示众,百姓非常高兴。

不久,苗军统帅杨鄂勒哲升任右丞,因功自傲,要求娶庆图的女儿,庆图起初不同意。

当时苗军势力强大,达实特穆尔正依赖他们,强行做主婚事,庆图不得已将女儿嫁给了他。

广西苗军五万人,跟随元帅阿尔斯蓝

沿江而下到达庐州,淮东都元帅余阙上书,认为苗蛮不应该让他们窥视中原,于是朝廷下诏让阿尔斯蓝撤军。

苗军中有在境内施暴的,立即抓捕并处死,苗军因此畏惧,不敢再犯。

当时盗贼遍布四方,余阙居中调度,左右扶持,成为江淮地区的一道坚固屏障。

因功被任命为江淮行省参政,继续镇守安庆,开通了通往江右的道路,商旅纷纷聚集。

池州的赵普胜率众攻城,连续激战三天,最终败退,不久又卷土重来,双方对峙二十天才退去;怀宁县的达噜噶齐伯嘉努战死。

赵普胜原本是巢湖水军,投降了徐寿辉,他骁勇善战,擅长使用双刀,人称“双刀赵”。

◎至正十七年

春天,正月初一,发生了日食。

己丑日,杭州下起了黑雨,河池的水都变成了黑色。

辛卯日,朝廷命令山东分省组织义兵,每州增设一名判官,每县增设一名主簿,专门率领义兵进行防守,并命令各路的达噜噶齐负责调度,听从宣慰使司的指挥。

二月,丙午日,吴国公派将领耿炳文、刘成从广德进军长兴,张士诚的将领赵打虎率三千兵迎战,被击败,追至城西门,赵打虎逃往湖州;戊申日,攻克长兴,缴获战船三百余艘,俘虏了张士诚的守将李福安、达实曼等人,义兵万户蒋毅率部下二百人投降。

壬子日,贼寇侵犯七盘、蓝田,朝廷命令察罕特穆尔率军与达尔玛齐尔一起守卫陕州、潼关。

哈喇布哈从潼关抵达陕州,与豫王喇特纳实哩及定珠等人一同进讨贼寇。

癸丑日,因征讨河南的许、亳、太康、嵩、汝等地取得大捷,朝廷下诏大赦天下。

戊辰日,知枢密院事托克托收复邳州,调派客省使萨尔达温等人攻打黄河南岸的贼寇,大获全胜。

壬申日,刘福通派其党羽毛贵攻陷胶州,签枢密院托欢战死。

甲戌日,倪文俊攻陷峡州。

这个月,李武、崔德等人攻破商州,进攻武关,直逼长安,分兵掠夺同州、华州等地,三辅地区震动恐慌。

当时豫王喇特纳实哩及省、院官员都感到恐惧,束手无策,行台治书侍御史王思诚说:“察罕特穆尔的名声,贼寇一向畏惧,应该派人求援,这是上策。”

守将担心察罕特穆尔会压制自己,讨论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王思诚说:“我们的兵力薄弱,早晚会失守,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于是写信给察罕特穆尔说:“河南、陕西两省,唇齿相依,陕西危急,河南岂能独安!”

察罕特穆尔收到信后非常高兴,立即率领五千轻兵,与李思齐日夜兼程前来支援。

进入潼关后,与贼寇交战,屡战屡胜,斩杀和俘虏的贼寇不计其数,贼寇的残余部队溃散,逃往南山,进入兴元。

朝廷下诏任命察罕特穆尔为陕西行省左丞,李思齐为四川行省左丞。

朝廷下诏任命高宝为四川行省参知政事,率兵攻打中兴路,未能成功,倪文俊趁机攻破辘轳关。

三月,乙亥日,义兵万户赛甫鼎、阿密勒鼎叛变,占据泉州。

庚辰日,毛贵攻陷莱州,守臣山东宣慰副使释嘉纳战死。

壬午日,吴将徐达等人攻克常州。

起初,常州的兵力虽少,但粮食充足,因此坚守不降。

等到叛军被诱入城中,军队人数增多,粮食短缺,无法自保,徐达等人加紧进攻,吕珍连夜逃走,最终攻克了常州。

将常州路改为常州府。

徐达又与常遇春、桑世杰率兵攻打马驮沙,成功攻克。

甲午日,毛贵攻陷益都路,益王迈努逃走;丁酉日,攻陷滨州;从此山东的城邑相继陷落。

朝廷任命江淮行枢密院副使董抟霄为山东宣慰使,跟随布蓝奚攻打贼寇。

不久,中书省大臣上奏:“山东的般阳、益都相继失守,济南日益危急,应该选拔将领、训练士兵,赏罚分明,以保卫燕、赵地区,进而护卫京师。”

朝廷没有回应。

监察御史张祯上疏陈述十大弊端,其中以轻视大臣、削弱权力、贪图安逸、堵塞言路、离间人心、滥用刑罚六条为根本之祸,以调度不慎、不依靠群策、赏罚不明、不择将帅四条为征伐之祸,言辞恳切。

其中关于贪图安逸和赏罚不明的两条,尤其切中时弊。

大致意思是:“陛下因循守旧,贪图安逸,不预先防备。

如今天下动荡,天象异常,民心不稳,正应该修德以回应天意,推诚以挽回人心。

凡是劳民伤财的土木工程,声色犬马的享乐,安逸享乐的诱惑,都应该坚决摒弃。

然而陛下却泰然处之,仿佛太平无事,这正是贪图安逸成为根本之祸的原因。

此外,自从四方有战事以来,调兵已有六年,起初没有纪律,后来又失去了激励士兵的时机。

将帅们把失败说成胜利,虚报战功,上下互相欺骗,内外勾结,虽然性情各异,但贪功求赏的心态却是一致的。

因此有覆兵之将、残兵之将、贪婪之将、怯懦之将,却从未受到惩戒。

他们所经之处,鸡犬不留,财物被洗劫一空,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反而因所谓的‘克复’而受到奖赏。

如今所谓的‘克复’之地,已经变成一片荒芜,河南地区方圆三千余里,郡县每年上交的钱粮数以百万计,而现在剩下的只有封丘、延津、登封、偃师等三四县而已。

两淮以北,黄河以南,到处都是萧条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还指望军需不缺,粮饷不断,简直是天方夜谭。

陛下信佛求福,供养僧人消灾,在天寿节时禁止屠宰,这些都是虚名。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杀人无数,陛下却泰然不理,还说要以这种方式求福,福从哪里来呢?

颍上的贼兵,气势汹汹,若不加以制止,恐怕会危及社稷,毁灭国家,这正是赏罚不明成为征伐之祸的原因。”

奏疏上呈后,朝廷没有采纳。

不久,执政者厌恶他的直言不讳,将他调任山南廉访签事。

前海南、海北宣慰使王英,是益都人;性格刚毅果断,有气节,力大无穷,继承父职担任莒州翼千户,父子二人都擅长使用双刀,人称“刀王”。

起初,漳州盗贼起事,朝廷命令东西行省右丞雅克特穆尔讨伐。

当时王英已经退休,平章巴萨里对僚属说:“这些盗贼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但没有刀王出马不行。

他虽然年老,但可以用大义激励他。”

于是派人去迎接他。

王英说:“国家有难,我虽然年老,怎能坐视不理!”

他骑上马,手持长矛,精神抖擞,迅速赶赴战场。

盗贼平定后,王英的功劳最大。

等到益都陷落时,王英已经九十六岁,他对儿子王弘说:“我家世代受国恩,如今我老了,即使不能再上战场报效天子,也不忍心吃异姓的粮食求生!”

他数日不饮不食,最终去世。

毛贵听说后,派人准备了棺木和寿衣,将他安葬。

大司农吕思诚去世,谥号忠肃。

吕思诚气度沉稳,不为权势所屈,三次担任祭酒,遵循许衡的旧制,他的学生后来大多成为名士。

夏天,四月,丙午日,监察御史五十九上奏:“如今京师周围,虽然设立了二十四营

军队士兵疲惫衰弱,平时没有训练,实在是虚有其表,如果发生意外,实在令人寒心。

应该迅速挑选勇猛精锐的士兵,保护皇帝,镇守京城,这确实是当前安定国家根本、稳固人心的紧急任务。

况且军事装备最重要的是士兵,而养兵首先要解决粮食问题。

现在朝廷拨出钱币,准备农具,命令总兵官在河南收复州郡,一边耕种一边作战,非常符合寓兵于农的意图。

现在的策略,应该临时任命总兵官,在军官中挑选能够安抚军民的人,授予他们路府州县的职位,要使农业生产有成效,军民得到安置,那么扰民的祸害就会逐渐消除,而物资匮乏的忧虑也会解除。

皇帝赞赏并采纳了这个建议。

乙卯日,毛贵攻陷了莒州。

辛酉日,达实巴图尔被加封为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

汉中道廉访司弹劾陕西行省左丞萧嘉努遇到贼寇逃跑,丢失了他所守卫的郡县,皇帝下诏治他的罪。

丁卯日,吴国公的军队攻取了宁国路。

之前徐达、常遇春率领军队攻打宁国,长枪元帅谢国玺弃城逃跑,守城的官员拜布哈、杨仲英等关闭城门坚守,城池虽小但坚固,攻打很久都没有攻下。

常遇春中了流箭,包扎伤口继续战斗。

吴国公于是亲自前往督战,命令制造飞车,前面用竹子编成厚重的屏障,几路军队同时进攻,杨仲英等人抵挡不住,打开城门请求投降,百户硃文贵杀死妻妾后自刎而死。

擒获了他们的元帅硃亮祖,所属的县城相继被攻下。

硃亮祖是六合人,最初是义兵元帅,太平被攻克后,前来投降,不久又叛逃,多次打败吴军,将领们都无法抵挡他,直到这次被绑缚献给吴国公。

吴国公说:“现在怎么样?”硃亮祖说:“这是不得已的,活着就尽力而为,死了就死了!”吴国公赞赏他的勇气并释放了他。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乙亥日初一,张士诚派遣他的左丞潘原明、元帅严再兴侵犯长兴,驻扎在上新桥。

吴国守将耿炳文出兵击败了他们,潘原明等人逃走。

命令知枢密院事布兰奚进军讨伐山东。

戊寅日,平章政事齐拉衮特穆尔收复了武安州等三十多座城池。

己卯日,吴国军队攻打泰兴,张士诚派遣军队来增援,元帅徐大兴、张斌击败了他们,擒获了他们的将领杨文德等人,于是攻克了泰兴。

丙申日,中书左丞相绰斯戬晋升为右丞相。

召辽阳行省左丞相泰费音担任中书左丞相。

下诏免除天下百姓今年一半的税粮。

铜陵县尹罗德、万户程辉向吴国投降。

常遇春率领军队驻扎在铜陵。

池州路总管陶起祖也来投降,详细说明了城中兵力薄弱、可以攻取的情况,常遇春于是计划攻取池州。

当天,派遣兴国翼分院判官赵忠、元帅王敬祖等人攻打青阳县,赵普胜出兵抵抗,王敬祖率领几十名骑兵冲击敌阵,敌阵大乱,乘势猛攻,于是攻破了敌阵,攻克了青阳县。

吴国枢密院判俞通海率领水军攻打太湖马迹山,降服了张士诚的将领钮津等人,于是进军东洞庭山,张士诚的将领吕珍率兵抵抗。

将领们仓促间想要撤退,俞通海说:“敌众我寡,撤退就会暴露我们的弱点,敌人会集结更多的兵力,利用险要地形来攻击我们,我们怎么能抵挡得住!不如与他们决战。”

于是他身先士卒,箭射中了他的右眼下,俞通海不为所动,冷静地命令强壮的士兵穿上自己的盔甲站在船上督战。

吕珍没有占到便宜,于是撤退了。

六月,甲辰日初一,任命实勒们为中书分省右丞,守卫济宁。

丙辰日,监察御史托克托穆尔说:“去年河南的贼寇窥伺河北,只有河南与山东互相策应,危害尤其大。

应该命令中书省在台哈布哈、达实特穆尔、阿噜三处的军队中,挑选精锐,守卫河北,进可以遏制河南的入侵,退可以攻打山东的贼寇,这样或许可以无忧。”

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己未日,任命彻尔特穆尔、娄都尔苏为御史大夫。

庚申日,吴国公派遣长春府分院判官赵继祖、元帅郭天禄、镇抚吴良攻打江阴州,张士诚的军队占据秦望山抵抗,赵继祖率兵攻打。

正好遇到大风雨,张士诚的军队溃散,赵继祖占据了秦望山。

当天,进攻江阴州的西门,攻克了城池,命令吴良守卫。

之前张士诚北有淮海,南有浙西,长兴、江阴两座城池,都是他的要害之地。

长兴占据太湖口,陆路通往广德等郡;江阴靠近长江,扼守姑苏、通州的渡口。

得到长兴,张士诚的步兵和骑兵就不敢从广德出兵,窥伺宣州、歙州;得到江阴,张士诚的水军就不敢逆流而上,进攻金陵、焦山。

现在这些地方都归吴国所有,张士诚的侵略之路被切断。

壬申日,御史大夫特哩特穆尔弹劾陕西知行枢密院事额森特穆尔,罢免了他的职务,命令他居住在草地。

癸酉日,温州路乐清江中出现龙卷风,飓风大作,有火光像球一样。

这个月,刘福通侵犯汴梁,他的军队分三路,关先生、破头潘、冯长舅、沙刘二、王士诚进入山西、河北,从朔方进攻上都;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进军关中;毛贵从山东进军大都;他们的势力再次大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注解

柔兆涒滩: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柔兆为天干之一,涒滩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强圉作噩: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强圉为天干之一,作噩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福建宣慰使司都元帅府:元代在福建设立的军事和行政机构,负责地方军政事务。

张士诚: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后建立大周政权。

常熟州:今江苏省常熟市,元代为州级行政区。

江阴:今江苏省江阴市,元代为县级行政区。

江浙行省: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管辖今江苏、浙江一带。

太保:古代官职名,位列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中书左丞相:元代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官员之一,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哈玛尔: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左丞相。

图噜特穆尔:元代官员,哈玛尔的父亲。

御史大夫:古代监察机构的首长,负责监察百官。

绰斯戬:元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

定珠: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右丞相。

蓟州:今北京市蓟州区,元代为州级行政区。

倪文俊:元末起义军将领,曾攻陷峡州等地。

汉阳:今湖北省武汉市汉阳区,元代为县级行政区。

徐寿辉:元末红巾军领袖之一,建立天完政权,与元朝对抗。

平江路:今江苏省苏州市,元代为路级行政区。

达实特穆尔:人名,元朝官员,丞相。

托因:元代官员,曾任漕运万户。

哈萨沙:元代官员,曾任平江达噜噶齐。

贡师泰:元代官员,曾任平江总管。

吴江:今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元代为县级行政区。

王与敬:元代官员,曾任元帅。

嘉兴:今浙江省嘉兴市,元代为路级行政区。

杨鄂勒哲:人名,元朝官员,苗军帅。

松江:今上海市松江区,元代为路级行政区。

常州:地名,今江苏省常州市。

黄贵甫:元代常州豪民。

常遇春:明朝开国名将。

采石:今安徽省马鞍山市采石矶,元代为军事要地。

硃元璋:明朝开国皇帝,即明太祖。

集庆:集庆是元朝时期的南京,朱元璋攻占后改名为应天府,成为明朝的初期都城。

太平:今安徽省当涂县,元代为县级行政区。

陈兆先:元代官员,曾任元帅。

冯国用:冯国用是朱元璋的重要将领,曾多次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深得朱元璋信任。

襄阳:襄阳是古代重要的军事重镇,位于今湖北省襄阳市,历史上多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福寿:福寿是元朝末年的重要官员,曾任行台御史大夫,忠于元朝,最终在集庆城破时殉国。

徐达:明朝开国名将。

方国珍:方国珍是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曾多次降而复叛,最终被朱元璋收服。

隗嚣:隗嚣是东汉末年的割据势力首领,曾占据天水一带,与刘秀争夺天下。

蒋英:元末明初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董旺: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刘震: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硃诚: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吕才: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吕升: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士德:张士诚的弟弟,参与张士诚的叛乱。

鄂勒哲:元末明初的将领,参与平定张士诚的叛乱。

董抟霄:人名,元朝官员,同佥淮南行枢密院事。

汪泽民:元末明初的官员,曾任礼部尚书,后因战乱被俘不屈而死。

韩林儿:元末农民起义领袖,自称宋后。

秦从龙:元末明初的官员,曾任江南行台侍御史。

杨乘:元末明初的官员,曾任江浙行省左右司员外郎。

甄崇福:元末明初的将领,战死于衡州路。

察罕特穆尔:元末名将,以镇压起义军闻名,曾多次击败红巾军。

李思齐:元末将领,与察罕特穆尔共同镇压起义军。

纳琳:元末明初的官员,曾任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达实巴图尔:人名,元朝官员,河南行省平章。

孙君寿:张士诚的部下,曾奉命出使建康。

纳保二:指接受保举的两个人,可能是指接受保举的官员或将领。

杨宪:人名,具体身份不详,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或将领。

吴国公:指朱元璋,明朝开国皇帝,当时尚未称帝,封为吴国公。

士诚:指张士诚,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

镇南王:元朝封号,具体人物不详。

淮安:地名,今江苏省淮安市,历史上为军事重镇。

赵君用:人名,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

泗州:地名,今安徽省泗县。

褚布哈:人名,元朝官员,淮东廉访使。

刘甲:人名,元朝官员,判官。

韩信城:地名,今江苏省淮安市境内,因韩信而得名。

吴德琇:人名,元朝官员,元帅。

下邳:地名,今江苏省邳州市。

张巡:唐朝名将,以忠勇著称。

汤和:明朝开国名将。

廖永安:明朝开国名将。

胡大海:明朝开国名将。

吕珍:人名,张士诚部将。

刘福通:元末红巾军领袖之一,与韩山童共同发动红巾军起义。

谙普:人名,元朝官员,廉访副使。

沂州:地名,今山东省临沂市。

布延特穆尔:人名,元朝官员,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托欢:人名,元朝官员,朝廷派遣的督兵。

博啰特穆尔:人名,元朝官员,达实巴图尔之子。

岳州路:地名,今湖南省岳阳市。

岱特穆尔:人名,元朝威顺王之子。

额森特穆尔:人名,元朝官员,湖广参政。

邓祖胜:人名,元朝官员,左江义兵万户。

衡州:地名,今湖南省衡阳市。

谢国玺:人名,元朝官员,宁国路长枪元帅。

邓愈:明朝开国名将。

台哈布哈:人名,元朝官员,河南行省左丞相。

李尚纟冋:人名,元朝官员,陕西行台监察御史。

方家努:人名,元朝义兵元帅。

庆图:人名,元朝官员,江浙行省平章。

阿尔斯蓝:元末将领,奉命镇压苗蛮叛乱。

余阙:元末淮东都元帅,负责江淮地区的军事防御,以严明军纪著称。

苗蛮:指元末时期活跃于江淮地区的少数民族武装力量,常与元军发生冲突。

庐州:今安徽省合肥市,元朝时为江淮地区的重要城市。

江淮行省参政:元朝地方行政机构江淮行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事务。

安庆:今安徽省安庆市,元朝时为江淮地区的军事重镇。

赵普胜:元末起义军将领,原为巢湖水军,后投降徐寿辉,以骁勇善战著称,号“双刀赵”。

达噜噶齐:元朝官职,负责地方军事和行政事务。

毛贵:元末起义军将领,曾攻陷胶州、莱州等地。

托克托:元朝名将,曾多次镇压起义军,后因功升任知枢密院事。

王思诚:元朝官员,曾任行台治书侍御史,以直言敢谏著称。

吕思诚:元朝官员,曾任大司农,以气节和学识闻名,谥号“忠肃”。

王英:元末将领,以刚果勇猛著称,号“刀王”,曾参与镇压漳州盗贼。

骁勇精锐:指勇猛善战的精锐部队,常用于形容军队中的精英力量。

大驾:古代对皇帝车驾的尊称,此处指皇帝本人。

京师:古代对国都的称呼,此处指当时的首都。

钞锭:古代货币的一种,通常指银锭或金锭。

总兵官:古代军事官职,负责统领一方的军队。

路府州县:古代行政区划,路为省级,府为地级,州县为县级。

太尉:古代高级武官,位列三公之一,负责军事事务。

行省左丞相:元代行省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一省的政务。

廉访司:元代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飞车:古代攻城器械,用于攀爬城墙或运送士兵。

元帅:古代高级军事指挥官,负责统领大军。

枢密院:古代中央军事机构,负责军事决策和指挥。

中书省:古代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政务。

监察御史:古代监察官员,负责监察地方官员和政务。

分省右丞:元代行省的副职,协助行省左丞相处理政务。

温州路:元代行政区划,相当于今天的温州市。

汴梁:古代对开封的称呼,曾是北宋的都城。

晋、冀:指山西和河北地区,古代行政区划。

朔方:古代对北方边疆地区的称呼。

关中:指陕西中部地区,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大都:元代对北京的称呼,当时的首都。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末至正十六年(1356年)的历史事件,主要涉及张士诚、倪文俊、徐寿辉等农民起义领袖的活动,以及元朝政府内部的权力斗争。文本通过详细的时间线和事件描述,展现了元末社会的动荡与混乱。

首先,文本反映了元末农民起义的广泛性和复杂性。张士诚、倪文俊、徐寿辉等人分别在江南地区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与元朝政府展开了激烈的对抗。张士诚的弟弟张士德攻陷常熟州、平江路等地,显示了起义军的强大战斗力。倪文俊在汉阳建立伪都,迎徐寿辉居住,表明起义军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政权体系。这些事件揭示了元朝统治的脆弱性和农民起义的蓬勃发展。

其次,文本揭示了元朝政府内部的腐败与权力斗争。哈玛尔兄弟因不满图噜特穆尔的专权,试图拥立皇太子为帝,结果被图噜特穆尔告发,最终被贬职并处死。这一事件反映了元朝高层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和权力倾轧,进一步削弱了元朝政府的统治能力。哈玛尔兄弟的失败也表明,元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此外,文本还描绘了元末社会的混乱与民不聊生的景象。官军在与起义军的战斗中屡屡失利,乡村农夫因饥馑而投充壮丁,生不习兵,乌合瓦解。张士德攻陷平江路时,城中闭门不纳残兵,导致残兵退屯嘉兴。这些细节生动地展现了元末社会的动荡不安和普通百姓的苦难生活。

最后,文本还提到了常遇春、硃元璋等明初重要人物的早期活动。常遇春在采石之战中以奇兵分敌势,大破官军,显示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硃元璋率军攻取集庆,擒获陈兆先,尽降其众,为其日后建立明朝奠定了基础。这些事件预示了元朝的灭亡和明朝的崛起。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描述,展现了元末社会的动荡与混乱,揭示了元朝政府的腐败与权力斗争,同时也预示了明朝的崛起。文本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为我们研究元末明初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元末明初的动荡局势,展现了朱元璋在夺取集庆(南京)过程中的军事策略和政治手段。朱元璋在攻占集庆后,采取了安抚民心的政策,召见官吏和父老,宣布废除旧政中的不便之处,并礼用贤人君子,使得城中军民皆喜悦。这一举措不仅稳定了局势,也为朱元璋赢得了民心,奠定了其日后建立明朝的基础。

文中还提到了福寿的忠烈事迹。福寿作为元朝的重臣,在集庆城破时拒绝逃亡,坚持战斗至最后一刻,最终殉国。他的忠义精神在文中得到了高度赞扬,朱元璋也对其进行了追封和礼葬。这一情节不仅展现了元末官员的忠诚,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张士诚、倪文俊等农民起义领袖的活动。张士诚在占领高邮后,自立为周王,并设立官职,试图建立自己的政权。倪文俊则多次攻占元朝城池,显示出农民起义军的强大力量。这些内容反映了元末社会的动荡和各方势力的角逐,为朱元璋最终统一天下提供了历史背景。

在艺术特色方面,本文语言简洁明快,叙事条理清晰,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再现了元末明初的历史场景。文中对人物的描写细致入微,尤其是对福寿的忠烈形象刻画得尤为深刻,使读者能够感受到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和人物的悲壮情怀。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事和细腻的描写,展现了元末明初的社会风貌和人物形象,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末明初时期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事件,主要围绕张士诚的叛乱及其平定过程展开。文本通过详细的叙述,展现了当时复杂多变的军事局势和各路将领的英勇奋战。

首先,文本详细描述了蒋英、董旺、刘震、硃诚等将领分路进攻张士诚的军事行动,展现了元末明初时期军事指挥的复杂性和多变性。通过多次战斗的胜利,最终收复了杭州,显示了元朝军队的战斗力。

其次,文本还记载了汪泽民的忠义事迹。汪泽民虽已致仕,但在贼兵来犯时,仍坚守城池,最终不屈而死。他的事迹体现了古代士大夫的忠君爱国精神,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意义。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硃元璋的崛起。硃元璋被奉为吴国公,并设立了江南行中书省,标志着他在江南地区的势力逐渐壮大。这一事件为后来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最后,文本还记载了张士诚的军事行动及其失败。张士诚虽一度占据优势,但在徐达等将领的英勇奋战下,最终败退。这一过程展现了元末明初时期军事斗争的激烈和复杂,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叙述,展现了元末明初时期的军事、政治局势,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变迁。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末明初的动荡局势,涉及多个历史人物和事件。文中提到的吴国公朱元璋、张士诚、刘福通等人,都是当时的重要历史人物,他们的行动和决策对当时的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

文中提到的淮安、泗州、下邳等地,都是当时的军事重镇,地理位置重要,战略意义重大。淮安的陷落,标志着元朝在淮河流域的控制力进一步削弱,为朱元璋的崛起创造了条件。

文中还提到了多位元朝官员的忠勇事迹,如褚布哈、刘甲等人,他们在淮安保卫战中的表现,展现了元朝官员的忠诚和勇敢。褚布哈的坚守和最终殉国,被后人比作唐朝名将张巡,体现了当时人们对忠臣的敬仰。

董抟霄的建议,反映了当时元朝在军事上的困境和应对策略。他提出的布连珠营、陆运军粮等方案,虽然未能挽救淮安的陷落,但体现了当时军事战略的智慧和复杂性。

文中还提到了流星的出现,这在古代被视为天象示警,预示着国家的动荡和变革。这一细节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象的迷信和对时局的担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元末明初的动荡局势和复杂的社会背景。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事件叙述生动,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当时的社会状况和历史进程。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末时期江淮地区的军事动荡和起义军的活动,反映了元朝末年社会动荡、政权衰落的局面。余阙作为淮东都元帅,严明军纪,镇压苗蛮叛乱,确保了江淮地区的稳定,成为元朝在江淮地区的重要支柱。然而,随着起义军的不断壮大,元朝的统治逐渐陷入危机。

赵普胜、徐寿辉、倪文俊、毛贵等起义军将领的崛起,标志着元朝统治的崩溃已不可避免。起义军的活动范围从江淮地区扩展到山东、河南、陕西等地,元朝军队虽有名将如察罕特穆尔、李思齐等人奋力抵抗,但难以遏制起义军的蔓延。

文中还提到了元朝内部的腐败和无能。监察御史张祯的上疏直指元朝统治者的安逸享乐、赏罚不明等问题,反映了元朝末年政治腐败、军纪松弛的现状。张祯的直言虽未被采纳,但其对时弊的深刻揭露,揭示了元朝灭亡的深层次原因。

王英的故事则展现了元末将领的忠勇精神。尽管年事已高,王英仍毅然投身战场,最终以绝食殉国,体现了元末将领对国家的忠诚和责任感。毛贵对其的尊重,也反映了起义军对忠义之士的敬重。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末江淮地区的军事动荡,还通过具体人物和事件,揭示了元朝末年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的历史背景。余阙、察罕特穆尔等将领的英勇抵抗,以及张祯、王英等人的忠义之举,为这段历史增添了悲壮的色彩。同时,起义军的崛起和元朝的衰落,也为明朝的建立埋下了伏笔。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末明初的军事动态和政治局势,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变革。文中提到的‘军卒疲弱,素不训练,诚为虚设’揭示了元朝末年军队的衰败与无能,军队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面对内忧外患显得无力应对。这种状况不仅反映了元朝统治的腐朽,也为后来的农民起义和明朝的崛起提供了历史背景。

文中提到的‘宜速选择骁勇精锐,卫护大驾,镇守京师’体现了当时统治者对军事力量的重视,尤其是在动荡时期,保卫皇帝和京师的安全成为首要任务。然而,元朝统治者并未能有效解决军队的疲弱问题,导致后来的军事失败和政权崩溃。

文中还提到‘武备莫重于兵,而养兵莫先于食’,强调了军事力量与粮食供给的密切关系。元朝末年,由于战乱频繁,农业生产受到严重破坏,粮食短缺成为军队和民众的普遍问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朝廷采取了‘寓兵于农’的政策,即让军队在战时作战,平时从事农业生产。这一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粮食短缺的问题,但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元朝的军事和政治危机。

文中还记载了朱元璋(吴国公)的军事行动,如攻取宁国路、泰兴等地,展现了朱元璋在元末农民起义中的崛起。朱元璋通过灵活的军事策略和强大的军事力量,逐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最终推翻了元朝,建立了明朝。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张士诚、刘福通等农民起义领袖的活动,反映了当时农民起义的广泛性和复杂性。这些起义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元朝的统治,但由于缺乏统一的领导和战略,最终未能彻底推翻元朝。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末明初的军事动态,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变革。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灭亡和明朝崛起的历史背景,以及军事力量在政权更迭中的重要作用。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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