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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原文

起阏逢敦牂正月,尽旃蒙协洽十二月,凡二年。

◎至正十四年

春,正月,甲子朔,汴梁城东汴水冰,皆成五色花草如绘画,三日方解。

丁丑,帝谓托克托曰:“朕尝作多尔济克勒好事,迎白伞盖游皇城,实为天下生灵之故。今命喇嘛选僧一百八人,仍作多尔济克勒好事,凡所用物,官自给之,毋扰于民。”

二月,立镇江水军万户府,命江浙行省右丞佛嘉律领之。

诏河南、淮南两省并立义兵万户府。

遣吏部侍郎贡师泰和籴于浙西。时江浙兵起,京师食不足,故命师泰和籴,得粮百万石。

建清河大寿元忠国寺,以江浙废寺田归之。

三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己巳,廷试进士六十二人,赐薛朝晤、牛继志等及第、出身。

壬申,以皇太子行幸,和买驼马。

丙子,颍州陷。

是月,中书定拟义兵立功者权任军职,事平援以民职,从之。

诏和买马于北边以供军用,凡有马之家,十匹内和买二匹,每匹给钞一十锭。

是春,大雨凡八十馀日,群龙穴地而出者无数。

夏,四月,癸巳,汾州介休县地震,泉涌。

是月,帝如上都。

造过街塔于卢沟桥。

五月,甲子,安丰、正阳贼围庐州。

是月,诏修砌北巡所经色泽岭、黑石头、河西沿山道路,创建龙门等处石桥。

皇太子徙居宸德殿,命有司修葺之。

立南阳、邓州等处毛葫芦义兵万户府,募土人为军,免其差役,令讨贼自效。因其乡人自相团结,号毛葫芦,故以名之。募宁夏善射者及各处回回珠图殷富者,赴京师从军。

郭子兴以镇抚硃元璋为总管,率兵功全椒,克之。

六月,辛卯朔,张士诚寇扬州。丙申,达实特穆尔以兵讨士诚,败绩,诸军皆溃。诏江浙行省参政佛嘉律会达实特穆尔复进兵讨之。

己酉,彭早住、赵君用陷盱眙县;庚戌,陷泗州,官军皆溃。命刑部尚书阿噜于海宁州等处募兵讨泗州。

秋,七月,潞州襄垣县大风拔木偃禾。

是月,汾州孝义县地震。

八月,冀宁路榆次县桃李华。

帝至自上都。

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以疾卒于官,追封齐王,谥忠献。

时左丞和尼齐及平章政事道通以兵平富、瑞二州,分镇其地,适岁大旱,公私匮乏,道通乃移咨江浙行省,借米数十万石,盐数十万引,凡军民约三日人籴官米一斗,入缗钞二贯,又三日,买官盐十斤,入缗钞二贯,民皆便之,由是安堵如故,而贼亦不敢犯其境。道通,高昌人也。

九月,庚申,以湖广行省左丞吕思诚复为中书左丞。

思诚初左迁湖广,贻书参议龚伯璲曰:“去年许可用为河南左丞,今年吕思诚为湖广左丞,世事至此,足下得无动心乎?”抵武昌城下,语诸将曰:“贼据城与诸君相持经久,必不知吾为此来,出其不意,可以入城。”遂行,诸将不获已随其后,竟不烦转斗而入。思诚于是申号令,戒职事,修器械,葺城郭,明部伍,先谋自守,徐议出征。苗军暴横,侵辱省宪,思诚正色叱之曰:“若等能杀吕左丞乎?”自是无敢复至。俄召还中书,去三日,城复陷。

辛酉,命太师、右丞相托克托总制诸王、诸省、各翼军马讨张士诚,黜陟予夺一切庶政,悉听便宜行事,省、台、院部诸司,听选官属从行,禀受节制。西域、西蕃皆发兵来助,旌旗亘千里,金鼓震野,出师之盛,未有过之者。

甲子,封高丽国王托克托布哈为沈王。

丁卯,立宁宗影堂。

是月,以穆清阁成,赐工匠皮衣各一领。盖海青鹰房阁,连延数百间,千门万户,取妇女实之,为大喜乐故也。

濠州兵陷六合县。

方国珍执元帅页特密实、黄岩州达噜噶齐宋巴延布哈、知州赵宜浩,以俟诏命。

以宣政院使哈玛尔复为中书平章政事。

冬,十月,戊戌,诏达实巴都鲁及台哈布哈等会军讨安丰。

甲辰,诏加号海神为“辅国护圣庇民广济福惠明著天妃。”

托克托师次济宁,遣官指阙里祀孔子,过邹县,祀孟子。

十一月,丙寅,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凡奏事先启皇太子。”

丁卯,托克托领大兵至高邮;辛未,与张士诚战于高邮城外,大败之,遂遣兵西平六合。

是役也,一切军资、衣甲、器仗、谷粟、薪藁之属咸取具于江浙,平章政事庆图规措有方,陆运川输,千里相属,朝廷赖之。

六合遣使求救于滁州,郭子兴与其帅有隙,怒不发兵。硃元璋曰:“六合破,滁不独存,脣齿也,可以小憾而弃大事乎?”子兴悟,问诸将:“谁可往者?”时官军号百万,诸将畏之,莫敢住,且以祷神不吉为辞,元璋曰:“事之可否,当断于心,何祷也!”遂帅师趋六合,与耿再成守瓦梁垒。官军攻之急,每日暮,垒垂陷,官军去之,诘朝复完垒与战。寻以计绐之,乃敛兵入舍,备糗粮,遣妇女倚门戟手大骂,官军错愕不敢逼,遂列队而出,徐引还滁州。既而官军复大集,元璋令再成佯走,诱之渡涧,伏发,城中鼓噪而出,官军败走。元璋恐益兵来攻,谋款其师,乃具牛酒,敛所获马,遣父老送还,告其帅曰:“城主老病,不能行,谨遣犒军。城中皆良民,所以结聚者,备他盗耳。将军幸抚存之,惟军需是供。今高邮巨寇未灭,非并力不可,奈何分兵攻良民乎?”其帅信之,谓其众曰:“非良民,岂肯还马!”即日解去。

由是滁城得完。

子兴无意远略,但欲据滁自王。元璋因说曰:“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贾不集,无形胜可据,不可居也。”子兴嘿然,元璋遂不复言。

是月,达实巴图鲁复苗军所据郑、均、许三州。

皇太子修佛事,释京师死罪以下囚。

十二月,辛卯,绛州北方,有红气如火蔽天。

托克托之出师也,以汝中柏为治书侍御史,俾辅额森特穆尔。中柏累言:“哈玛尔必当屏斥,不然必为后患。”额森特穆尔不从。哈玛尔知之,甚恐。

先是皇太子之立,哈玛尔与托克托议授册宝礼,托克托每言中宫有子,将置之何所,以故久不行。至是哈玛尔遂诉于皇后曰:“皇太子既立,而册宝及郊庙之礼不行者,托克托兄弟之意也。”皇后既颇信之。哈玛尔复与宣徽使旺嘉努之子僧格实哩、额森特穆尔之客明里明古谮诸太子。

会额森特穆尔移疾家居,于是监察御史袁赛音布哈等承望哈玛尔风指,劾奏:“托克托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自随。其弟额森特穆尔,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淫之心益著。”章三上,始允,诏收御史台印,令额森特穆尔出都门听旨,而以旺嘉努为御史大夫。丁酉,诏削托克托官爵,安置淮南路,额森特穆尔安置宁夏路,以台哈布哈为河南行省左丞相,伊阔察尔加太尉,舒苏知枢密院事,一同总兵,总领诸处征进军马。

当是时,丞相督军,将士郊命,高邮城旦夕且破,而忽闻有诏解军,军中皆大哭。辛亥,诏至,参议龚伯璲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丞相出师时尝被密旨,今奉此,一意进讨可也,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托克托曰:“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子抗也,君臣之义何在!”既听诏,托克托顿首谢曰:“臣至愚,荷天子宠灵,委以军国重事,早夜战兢,惧弗能胜,一旦释此重负,上恩所及者深矣。”

先是大臣子弟领军从行者,哈玛尔历告其家,阴遣人先来军中白其长曰:“诏书且至,不即散者,当族诛。”以故宣诏毕,即时解散,其无所附者,多从红军,如铁甲一军入襄阳,号铁甲吴者是也。

是日,托克托出兵甲及名马三千,分赐诸将,俾各帅所部以听伊阔察尔、舒苏节制。客省副使哈喇台曰:“丞相此行,我等必死他人之手,今日宁死丞相前!”拔剑刎颈而死。

托克托居淮安一月,复有旨移置伊集纳路,即汉民延塞也,西南距甘州一千五百里。

有上变告龚伯璲劝托克托勒兵北向者,下其事逮问,词连中书左丞乌古孙良桢,簿对无验。伯璲伏诛,良桢仍还为左丞。

初,威顺王库春布哈,以贼据湖广,夺王印,是月,讨贼累立功,诏还其印,仍镇湖广。

是月,绍兴路地震。

达实巴都鲁复河阴、巩县。

猺贼自耒阳寇衡州,万户许托因死之。

是岁,诏谕:“民间私租太重,以十分为率减二分,永为定例。”

京师大饥,加以疫疠,民有父子相食者。

帝于内苑造龙船,命内官供奉少监塔斯布哈董其事。帝自制船样,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广二十尺,前瓦帘棚、穿廊、两暖阁,后吾殿楼子,龙身并殿宇用五彩金妆,前有两爪。上用水手二十四人,紫衫,金荔枝带,四带头巾,于船两旁下各执篙一。自后宫至前宫山下海子内,往来游戏,行时,其龙首眼口爪尾皆动。

又自制宫漏,约高六七尺,广半之,造木为柜,阴藏诸壶其中,运水上下。柜上设西方三圣殿,柜腰立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水而上。左右立二金甲神,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自能按更而击,无分毫差。当钟钲之鸣,狮凤在侧者皆翔舞。柜之西东有日月宫,飞仙六人立宫前,遇子午时,飞仙自能耦进,度仙桥,达三圣殿,已而复退立如前。其精巧绝出,人谓前代所未有。

时帝怠于政事,荒淫游宴,以宫女三圣努、妙乐努、文殊努等一十六人按舞,名为十六天魔,首垂发数辫,戴象牙佛冠,身被缨络大红销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各执加巴喇般之器,内一人执铃杵奏乐。又宫女一十一人,练椎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乐用龙头管、小鼓、筝、篪、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以宦者察罕岱布哈管领,遇宫中讠赞佛,则按舞奏乐。宫官受秘密戒者得入,馀不得预。

武昌自十二年为沔寇所残毁,民死于兵疫者十六七,而大江上下,皆剧盗阻绝,米直翔涌,民心皇皇。总管成遵,言于省臣,假军储钞万锭,募勇敢之士,具戈船,截兵境,且战且行,籴粟于太平、中兴,民赖以全活者众。会省臣出师,遵摄省事,于是省中、府中惟遵一人,乃远斥候,塞城门,籍民为兵,得五千馀人,设万夫长四,配守四门,所以为防御之备甚至,号令严肃,赏罚明当,贼船往来江中,终不敢近岸,城赖以安。

大臣有荐礼部郎中吴当世居江西,习知其民俗,且其才可任政事者,诏特授江西廉访使,偕江西行省参政和尼齐、兵部尚书黄昭招捕江西诸贼,便宜行事。当以朝廷兵力不给,既受命,至江南,即召募民兵,由浙入闽,至江西建昌界,招安新城孙塔,擒殄李三。道路既通,乃进攻南丰,渠凶郑天瑞遁,郑原自刎死。当,澄之孙也。

枢密院判官董抟霄,从丞相托克托征高邮,分戍盐城、兴化,贼巢在

大纵、德胜两湖间,凡十有二,悉剿平之;即其地筑芙蓉寨,贼入,辄迷故道,尽杀之,自是不敢复犯。

贼恃习水,渡淮,北据安东州。抟霄招善水战者五百人,与贼战安东之大湖,大败之,遂复安东。

先是枢密院都事徐人石普,以将略称,从院官守淮安,诣丞相托克托面陈取高邮之策,且曰:“高邮负重湖之险,地皆沮洳,骑兵卒莫能前。幸与普步兵三万,保为取之。”托克托遂命权山东义兵万户府事,招民义万户以行,汝中柏阴阻之,减其军半。

初命普便宜行事,及行,又使听淮南行省节制。普次范水寨,夜漏三刻,下令衔枚趋宝应,其营中更鼓如平时,抵县,即登城树帜,贼大惊溃,因抚安其民,水陆进兵,乘胜拔十馀寨。

将抵高邮城,分兵三队,一趣城东,备水战;一为奇乐,虞后;一自将攻北门。遇贼,与战,贼不能支,遁入城。普先士卒蹑之,纵火烧关,贼惧,谋弃城走。

而援军望之,按甲不进,且忌普成功。总兵者遣蒙古军千骑突出普军前,欲收先入之功;而贼以死捍,蒙古军恇怯,即驰回,遂为贼所蹂践,率坠水中。

普勒馀兵血战良久,仗剑大呼曰:“大丈夫当死国,有不进前者斩!”奋戟入贼阵中,从者仅三十人。至日西,援绝,被枪坠马,复步战数合,贼益至,左胁为贼枪所中,犹手握其枪以斫贼。贼众攒枪刺普,普与从者皆力战而死。

硃文正,元璋伯兄之子也,先同其母避乱,与季父相夫,至是闻驻兵滁阳,遂来归。姊子李文忠,以母卒随其父走乱军中,几不能存,至是亦来归。文忠年十二,牵舅衣而戏。元璋曰:“外甥见舅如见母也。”命与沐英同姓硃。英,定远人也,父母俱亡,元璋见而怜之,收以为养子。

◎至正十五年

春,正月,辛未,大鄂尔多儒学教授郑咺建言:“蒙古乃国家本族,宜教之以礼。而犹循本俗,不行三年之丧,又收继庶母、叔婶、兄嫂,恐贻笑后世,必宜改革,绳以礼法。”不报。

丁丑,徐寿辉将倪文俊复陷沔阳。威顺王库春布哈,令其子报恩努、接待努、佛嘉努同湖南元帅何思南,以大船四十馀,水陆并进,至沔阳,攻倪文俊,且载妃妾以行。兵至汉川鸡鸣汊,水浅,船阁不能行,文俊以火筏尽烧其船,接待努、佛嘉努皆遇害,报恩努自杀,妃妾皆陷,库春布哈走陕西。

时河南贼数渡河,焚掠州县,中书参议成遵言于丞相曰:“今天下州县,丧乱过半,而河北稍安者,以天堑黄可为之障,贼兵卒不能飞渡;所以剥肤椎髓以供军储,而民无深怨者,视河南之民犹得保其室家也。今贼北渡河,官军不御,是大河之险亦不能守,河北之民复何所恃乎?河北民心一摇,国势将若之何?”语未毕,哽咽不能言,宰执以下皆为之挥涕,乃入奏。帝即遣使罪守河将帅,而防御稍严,仍遣兵分守陕西、山东诸路。

滁帅乏粮,诸将谋所向,硃元章曰:“困守孤城诚非计。今欲谋所向,惟和阳可图,然其城小而坚,可以计取,难以力胜也。”郭子兴曰:“如何?”元璋曰:“向攻民寨时,得民兵号衣二,其文曰‘庐州路义兵’。今拟置三千,选勇敢士,椎髻、左衤任,衣青衣,佯为北军,以四橐驼载赏物驱而行,声言庐州兵送使者入和阳赏赉将士,和阳必纳之。因以绛衣兵万人继其后,约相距十馀里,候青衣兵薄城,举火为应,绛衣兵即鼓行而前,破之必矣。”子兴从其计,使张天祐将青衣兵,赵继祖为使者前行,耿再成率绛衣兵继其后。

天祐至陡阳关,和阳父老以牛酒出迎。会日午,天祐兵从它道就食误约,再成过期不见举火,意天祐必已进据,率众直抵城下,平章额森特穆尔急闭门,以飞桥缒兵出战。再成不利,中矢走,官军追至千秋坝。日暮,收兵还,天祐等始至,适与官军遇,急击之。追至小西门,城上急抽桥,汤和以刀断其索,天祐等夺桥而登,将士从之,遂据和阳,额森特穆尔夜遁。

再成败归,谓天祐陷没,俄又报官军入滁,遣使来招降,子兴益恐,召元璋与谋。元璋乃呼使者入,叱令膝行见子兴,众皆欲杀之,元璋曰:“杀之,是速其来也。不如恐以大言,纵使去,彼必惮我,不敢进。”子兴从之,急属元璋率兵往,仍规取和阳,至则天祐已据城矣,乃入,抚定其民。子兴于是命元璋总和阳兵。时诸将多子兴部曲,未肯屈服,独汤和奉命唯谨,李善长委曲调护之。诸将多杀掠,城中夫妇不相保,元璋恻然,召诸将谓曰:“诸君自滁来,多掠人妻女。军中无纪律,何以安众!凡所得妇女,悉还之!”于是各相携而去,民大悦。

闰月,壬寅,以各卫军屯田京畿,人给钞五锭,以是日入役,日支钞二两五钱,仍给牛种、农器,命司农司令本管万户督其勤惰。

二月,乙未,刘福通等自砀山夹河迎韩林儿至,立为皇帝,又号小明王,建都亳州,国号宋,建元龙凤。以其母杨氏为皇太后,杜遵道、盛文郁为丞相,罗文素、刘福通为平章,刘六知枢密院事。撤鹿邑县太清宫材建宫阙。遵道等各遣子入侍。遵道本国子生,尝上书于知枢密院事满济勒噶台,请开武举以收天下智谋勇力之士,满济勒噶台以遵道补本院掾史。遵道知不能行其策,乃弃去,适颍州,为红军举首,至是遂相小明王。

戊辰,命太傅、御史大夫旺嘉努为中书右丞相,中书平章政事定珠为左丞相。

申,立淮东等处宣慰使都元帅府于天长县,统濠、泗义兵万户府并洪泽等处义兵,听富民愿出丁壮义兵五千人者为万户,五百名者千户,一百名者百户,仍降宣敕牌面。

是月,命刑部尚书董铨等与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和尼齐专任征讨之务,便宜从事;遣使先降曲赦,谕以祸福,如能出降,释其本罪,执迷不悛,克日进讨。

三月,癸巳,徐寿辉兵破襄阳。

甲午,命旺嘉努摄太尉,持节授皇太子玉册,锡以冕服九旒,祗谒太庙。

托克托既命移伊集纳路,台臣犹以谪轻,疏列其兄弟之罪;辛丑,诏流托克托于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流额森特穆尔于四川碉门,托克托长子哈喇章肃州安置,次子三宝努兰州安置,家产簿录入官。

是春,苏州雨血。

官军十万攻和州,硃元璋以万人距守,间出奇兵击之,官军数败,多死者,乃解去,城中复乏粮。时太子图沁及枢密副使弁珠玛、民兵元帅陈埜先,各遣兵分屯新塘、高望、青山、鸡笼山,道梗不通,元璋率兵击走之。

濠州旧帅孙德崖亦乏粮,率所部就食和州。郭子兴故与德崖有隙,闻之怒,自滁州来和。德崖闻子兴至,即欲他往,其军先发,德崖后。元璋送其军出城,行二十里,忽城中走报,滁军与德崖斗,德崖为子兴所执。元璋大惊,亟呼耿炳文、吴桢,策骑欲还。德崖军先发在道者忿恨,拥元璋行数里,遇德崖弟,欲加害,有张某者力止之。子兴闻元璋被执,如失左右手,亟遣徐达往代,张复谕其众归元璋。于是子兴亦释德崖去,即而达亦脱归。

子兴勇悍善战,而性悻直,不能容物,以德崖故,饮恨而终。子兴既卒,众推其长子天叙为元帅,而德崖以宿将欲代统其军,天叙恐不能制,乃以书邀硃元璋为己助。

夏,四月,壬戌,中书省臣言:“江南因盗贼阻隔,所在阙官,宜遣人与各省及行台官以广东、广西、海北、海南三品以下通行迁调,五品以下先行照会之任,江浙行省三年一次迁调,福建等处阙官亦依前例。”从之。

癸酉,以中书左丞相定珠为右丞相,平章政事哈玛尔为左丞相,太子詹事僧格实哩为平章政事,舒苏为御史大夫。于是国家大柄,尽归于哈玛尔兄弟矣。

怀远人常遇春,刚毅多智勇,膂力绝人,年二十三,为群盗刘聚所得,遇春察其多抄掠,无远图,闻和州恩威日著,兵行有律,独率十馀人归附,请为先锋。元璋曰:“尔饥,故来归耳。且有故主在,吾安得夺之!”遇春顿首泣曰:“刘聚盗耳,无能为也。倘得效力贤者,虽死犹生。”元璋曰:“能相从渡江乎?取太平后属我,未晚也。”

是月,帝如上都。

诏翰林待制乌讷尔、集贤待制孙捴招安高邮张士诚,仍赍宣命、印信、牌面,与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淮南行省廉访司等官商议给付之。

御史台劾奏中书左丞吕思诚,罢之。

宁国敬亭、麻姑、华阳诸山崩。

五月,壬辰,复襄阳路。诏削台哈布哈官爵。

台哈布哈以军乏粮之故,遂骄蹇不遵朝廷命令,军士往往剽掠为民患。监察御史额特呼图等劾其慢功虐民,乃削其官爵,仍俾率领和硕衮从征,命四川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总领其军。

庚戌,倪文俊自沔阳复破中兴路,元帅多尔济巴勒死之。

亳州遣人招和阳诸将,诸将惟张天祐往,寻自亳归,赍杜遵道檄,授郭天叙为都元帅,张天祐右副元帅,硃元璋左副元帅。元璋初欲不受,曰:“大丈夫宁能受制于人邪!”已而诸将议藉为声援,遂从之,纪年称龙凤,然事皆不禀其节制。

时和州西南民寨,次第铲平,而城中乏粮,元璋与诸将谋渡江,无舟楫。有赵普胜、俞通海者,拥众万馀,船万艘,据巢湖,结水寨,与庐州左君弼有隙,惧为所袭,是月,遣俞通海间道来附,乞发兵为导。元璋谓徐达等曰:“方谋渡江,而巢湖水军来附,吾事济矣!”遂亲往,与普胜等会,就观水道,以舟出和阳。而桐城闸、马肠河等隘口,皆为中丞曼济哈雅水寨所扼,惟一小港可达,然浅涸不可通大舰。已而大雨兼旬,川谷流溢,素非行舟处,皆水深丈馀,元璋喜曰:“天助我也!”遂乘涨发巢湖,舟鱼贯而进,至黄墩,赵普胜以所部叛去,馀舟悉至和阳,乃降。舟之未至,遣人诱曼济哈雅军来互市,遂执之,得十九人,皆善操舟者,令其教诸军习水战,命廖永安、张得胜、俞通海等将之,攻曼济哈雅峪溪口。敌舟高大,不利进退,永安等操舟如飞,左右奋击,大败其众。遂与诸将定渡江之计,诸将咸欲直趋金陵,元璋曰:“取金陵必自采石始。采石南北喉襟,得采石,然后金陵可图也。”

六月,丁卯,监察御史哈琳图劾奏托克托之师、集贤大学士吴直方及其参军赫汉、长史和勒齐等,并宜追夺,从之。

监察御史怀格等辨明中书左丞吕思诚,给还元追所授宣命玉带。

丁丑,保德州地震。

庚辰,征徽州处士郑玉为翰林待制,赐以御酒、名币。玉辞疾不起,而为表以进曰:“名爵者,祖宗之所以遗陛下,使与天下贤者共之,陛下不得私与人。待制之职,臣非其才,不敢受;酒与币天下所以奉陛下,陛下得以私与人,臣不敢辞也。”

是月,硃元璋帅诸将渡江,与廖永安举帆前行。永安请所向,元璋曰:“采石大镇,其备必固,牛渚矶前临大江,彼难为备御,今往攻之,其势必克。”乃引

天叙饮,杀之,擒张天祐,献于福寿,亦杀之。二帅俱没,诸将遂奉硃元璋为都元帅。

陈埜先追袭至葛仙乡,乡民兵百户卢德茂谋杀之,遣壮士五十衣青衣出迎。埜先不虞其图己,与十馀骑先行,青衣兵自后攒槊刺杀之。埜先即死,其子兆走,复集兵屯方山,曼济哈雅拥舟师结寨采石为掎角,规复太平。

先是河南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以兵进次长葛,与刘福通野战,为其所败,将士奔贵。是月,至中牟,收散卒,团结屯种,贼复来劫营,掠其辎重,遂与博罗特穆尔相失。会刘哈喇布哈来援,大破贼兵,获博啰特穆尔,归之,复驻汴梁东南青堽。

冬,十月,丁巳,立淮南江北等处行枢密院于扬州。

甲子,帝谓右丞相定珠等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来,阙于举行。朕将亲祀郊庙,务尽诚敬,不必繁文,卿等其议典礼,从其简者行之。”

庚午,以衍圣公孔克坚同知太常礼仪院事,以其子希学袭封衍圣公。

癸酉,哈玛尔奏言:“郊祀之礼,以太祖配。皇帝出宫,至郊祀所,便服乘马,不设内外仪仗,教坊队子,斋戒七日,内散斋四日于别殿,致斋三日,二日于大明殿西幄殿,一日在南郊祀所。”

丙子,以郊祀,命皇太子祭告太庙。

己卯,立黄河水军万户府于小清口。

十一月,壬辰,亲祀上帝于南郊,以皇太子为亚献,摄大尉、右丞相定珠为终献。

甲午,台哈布哈为湖广行省左丞相,总兵招捕沔阳等处,荆襄诸军悉听节制,仍给以功赏宣敕、金银牌面。

戊戌,介休县桃、杏花。

戊申,中书右丞相定珠,以病辞职,命以太保就第治病。

庚戌,贼陷饶州路。

是月,达实巴图尔攻夹河贼,大破之。

贼陷怀庆,会右丞布哈讨之。

十二月,壬子朔,硃元璋释万户纳克楚北归。纳克楚者,穆呼哩裔孙也,初获时,待之甚厚,而纳克楚居常郁郁不乐。至是元璋召语之曰:“为人臣者,各为其主,况尔有父母妻子乎!”遂纵之归。

己巳,以诸军供饷浩繁,命户部印造明年钞本六百万锭给之。

乙亥,以天下兵起,下诏罪己,大赦天下。

是月,达实巴图尔调兵进讨,大败刘福通等于太康,遂围亳州。小明王出居安丰。

立兴元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于兴元路。

己未,哈玛尔矫诏遣使赐托克托鸩,遂卒。年四十二。讣闻,中书遣尚舍卿七十六至阿轻乞之地,易棺衣以敛。

托克托仪状雄伟,颀然出于千百人中,而器弘识远,轻货财,远声色,好贤礼士,皆出于天性。至于事君之际,始终不失臣节。惟以惑群小,急复私仇,君子病焉。

是岁,荆州大水。蓟州雨血。湖广雨黑雪。陕西有一山,西飞十五里,山之旧基,积为深潭。

红巾贼势滋蔓,由汴以南陷邓、许、蒿、洛。汝宁府达噜噶齐察罕特穆尔兵日益盛,转战而北,遂戍虎牢以遏贼锋。贼乃北渡盟津,焚掠至怀州,河北震动。察罕特穆尔进战,大败之,馀党栅河州,歼之无遗类,河北遂定。朝廷奇其功,除中书刑部侍郎。

苗军以荥阳叛,察罕特穆尔夜袭之,虏其众几尽,乃结营屯中牟。已而淮右贼众三十万,掠汴以西,来捣中牟营,察罕特穆尔结阵待之,以死生利害谕士卒。士卒贾勇决死战,无不一当百。会大风扬沙,自率猛士鼓噪从中起,奋击贼中坚,贼遂披靡不能支,弃旗鼓遁走,追杀十馀里,斩首无算,军声益大振。

盗起常之无锡,江浙行省议以重兵歼之,平章政事庆图曰:“赤子无知,迫于有司,故弄兵耳。苟谕以祸福,彼无不降之理。”盗闻之,果投戈解甲,请为良民。

先是倪文俊质威顺王之子而遣人请降,求为湖广平章,朝臣欲许者半。参议中书省事成遵曰:“平章之职,亚宰相也。承平之时,虽德望汉人,抑而不与,今叛逆之贼,挟势要求,轻以与之,如纲纪何?”或曰:“王子,世皇嫡孙也,不许,是弃之与贼,非亲亲之道也。”遵曰:“项羽执太公,欲烹之以挟高祖,高祖乃以分羹答之。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废天下大计乎?”众皆韪其论。除治书侍御史,俄复入中书为参政,离省仅六日。丞相每决大议,则曰:“姑少缓之。”众莫晓其意,及遵复入,喜曰:“大政事今可决矣!”

召陕西行省平章绰斯戬知枢密院事,俄复拜中书平章政事。

初,绰斯戬奉命讨贼淮南,身先士卒,而中流矢不为动,及是复为执政。一日入侍,帝见其面有箭瘢,深叹闵之,遂有是命。

杜遵道相小明王,得宠专权,刘福通疾之,令甲士挝杀遵道。福通遂为丞相,后称太保。小明王徒拥虚名,事皆决于福通。福通每陷一城,以人为粮食,既尽,复陷一处,故其所过,赤地千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译文

从阏逢敦牂年正月开始,到旃蒙协洽年十二月结束,共两年。

◎至正十四年

春天,正月初一,汴梁城东的汴水结冰,冰上形成了五彩斑斓的花草图案,如同绘画一般,三天后才融化。

正月十四,皇帝对托克托说:“我曾经做过多尔济克勒的好事,迎接白伞盖游皇城,确实是为了天下百姓。现在命令喇嘛挑选一百零八名僧人,继续做多尔济克勒的好事,所有需要的物品都由官府提供,不要打扰百姓。”

二月,设立镇江水军万户府,任命江浙行省右丞佛嘉律为统领。

下诏河南、淮南两省同时设立义兵万户府。

派遣吏部侍郎贡师泰到浙西购买粮食。当时江浙地区发生兵乱,京城粮食不足,所以命令贡师泰购买粮食,得到了百万石粮食。

建造清河大寿元忠国寺,将江浙废弃的寺庙田地归还给该寺。

三月初一,发生日食。

三月初七,朝廷举行进士考试,录取了六十二人,赐予薛朝晤、牛继志等人进士及第、出身。

三月初十,因为皇太子出行,购买骆驼和马匹。

三月十四,颍州陷落。

这个月,中书省拟定义兵立功者暂时担任军职,待事态平息后转任民职,皇帝同意了。

下诏在北边购买马匹以供军用,凡是有马匹的家庭,十匹内购买两匹,每匹马支付十锭钞。

这个春天,大雨持续了八十多天,无数龙从地穴中出来。

夏天,四月初二,汾州介休县发生地震,泉水涌出。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在卢沟桥建造过街塔。

五月初三,安丰、正阳的贼寇包围了庐州。

这个月,下诏修建北巡所经过的色泽岭、黑石头、河西沿山道路,创建龙门等地的石桥。

皇太子迁居宸德殿,命令有关部门修缮。

设立南阳、邓州等地的毛葫芦义兵万户府,招募当地人当兵,免除他们的差役,让他们讨伐贼寇以自效。因为当地人自相团结,称为毛葫芦,所以以此命名。招募宁夏擅长射箭的人以及各地的回回珠图富裕者,前往京城从军。

郭子兴任命镇抚硃元璋为总管,率兵攻打全椒,攻克了全椒。

六月初一,张士诚侵犯扬州。六月初六,达实特穆尔率兵讨伐张士诚,战败,各军都溃散了。下诏江浙行省参政佛嘉律与达实特穆尔再次进兵讨伐。

六月十八,彭早住、赵君用攻陷盱眙县;六月十九,攻陷泗州,官军都溃散了。命令刑部尚书阿噜在海宁州等地招募士兵讨伐泗州。

秋天,七月,潞州襄垣县大风拔起树木,压倒庄稼。

这个月,汾州孝义县发生地震。

八月,冀宁路榆次县的桃树和李树开花。

皇帝从上都返回。

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因病在任上去世,追封为齐王,谥号忠献。

当时左丞和尼齐及平章政事道通率兵平定富、瑞二州,分兵镇守该地,适逢大旱,公私物资匮乏,道通于是向江浙行省借米数十万石,盐数十万引,凡是军民每三天购买一斗官米,支付二贯钞,再过三天,购买十斤官盐,支付二贯钞,百姓都感到方便,因此地方安定如常,贼寇也不敢侵犯其境。道通是高昌人。

九月初一,任命湖广行省左丞吕思诚为中书左丞。

吕思诚最初被贬到湖广,写信给参议龚伯璲说:“去年许可用担任河南左丞,今年吕思诚担任湖广左丞,世事到了这种地步,你难道不感到动心吗?”到达武昌城下,对诸将说:“贼寇占据城池与你们相持已久,一定不知道我为此而来,出其不意,可以进城。”于是行动,诸将不得已跟随其后,最终没有经过战斗就进城了。吕思诚于是发布号令,整顿职事,修缮器械,修葺城郭,明确部队编制,先谋划自守,再慢慢商议出征。苗军暴横,侵辱省宪,吕思诚正色叱责他们说:“你们能杀吕左丞吗?”从此没有人敢再来。不久被召回中书省,离开三天后,城池再次陷落。

九月初二,命令太师、右丞相托克托总制诸王、诸省、各翼军马讨伐张士诚,升降赏罚一切政务,都听任他自行处理,省、台、院部各司,听任他选官随行,接受节制。西域、西蕃都发兵来助,旌旗连绵千里,金鼓震动原野,出师的盛况,前所未有。

九月初五,封高丽国王托克托布哈为沈王。

九月初八,建立宁宗影堂。

这个月,因为穆清阁建成,赐给工匠每人一件皮衣。海青鹰房阁,连绵数百间,千门万户,安置妇女,是为了大喜乐的缘故。

濠州兵攻陷六合县。

方国珍逮捕元帅页特密实、黄岩州达噜噶齐宋巴延布哈、知州赵宜浩,等待诏命。

任命宣政院使哈玛尔为中书平章政事。

冬天,十月初一,下诏达实巴都鲁及台哈布哈等会军讨伐安丰。

十月初七,下诏加封海神为“辅国护圣庇民广济福惠明著天妃。”

托克托的军队驻扎在济宁,派遣官员到阙里祭祀孔子,经过邹县,祭祀孟子。

十一月二十九,敕令:“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凡是奏事都要先启奏皇太子。”

十一月三十,托克托率领大军到达高邮;十二月初四,与张士诚在高邮城外交战,大败张士诚,于是派遣军队西进平定六合。

这次战役,所有军资、衣甲、器仗、粮食、柴草等物资都从江浙地区调取,平章政事庆图规划有方,陆运川输,千里相连,朝廷依赖他。

六合派遣使者向滁州求救,郭子兴与他们的统帅有矛盾,愤怒不发兵。硃元璋说:“六合被攻破,滁州也不能独存,唇亡齿寒,怎么能因为小矛盾而放弃大事呢?”郭子兴醒悟,问诸将:“谁可以去?”当时官军号称百万,诸将都害怕,不敢去,并且以祈祷神灵不吉利为借口,硃元璋说:“事情是否可行,应当由心决定,何必祈祷!”于是率领军队前往六合,与耿再成守卫瓦梁垒。官军猛烈进攻,每天傍晚,垒几乎被攻陷,官军撤退,第二天早上又修复垒继续战斗。不久用计策欺骗官军,于是收兵入舍,准备干粮,派遣妇女倚门戟手大骂,官军错愕不敢逼近,于是列队而出,慢慢退回滁州。不久官军再次大举进攻,硃元璋命令耿再成假装逃跑,引诱官军渡涧,伏兵出击,城中鼓噪而出,官军败走。硃元璋担心官军增兵来攻,谋划安抚他们,于是准备牛酒,收敛所获的马匹,派遣父老送还,告诉他们的统帅说:“城主年老多病,不能行动,谨此犒劳军队。城中都是良民,之所以聚集,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将军幸而安抚他们,只供应军需。现在高邮的巨寇未灭,不合力不可,为什么要分兵攻打良民呢?”他们的统帅相信了,对部下说:“不是良民,怎么会还马!”当天就解围而去。

因此滁城得以保全。

子兴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占据滁州自立为王。元璋于是劝说道:“滁州是山城,水路不通,商贾不聚集,没有形胜之地可以依靠,不适合居住。”子兴默然不语,元璋便不再多说。

这个月,达实巴图鲁收复了苗军占据的郑、均、许三州。

皇太子举行佛事,释放了京师中死罪以下的囚犯。

十二月,辛卯日,绛州北方出现了红气,像火一样遮蔽了天空。

托克托出征时,任命汝中柏为治书侍御史,让他辅佐额森特穆尔。中柏多次进言:“哈玛尔必须被排斥,否则必定成为后患。”额森特穆尔不听。哈玛尔得知后,非常恐惧。

此前皇太子被立为储君时,哈玛尔与托克托商议册封典礼,托克托总是说中宫有子,将来如何安置,因此迟迟没有举行。这时哈玛尔便向皇后告状说:“皇太子已经立了,但册封典礼和郊庙之礼没有举行,这是托克托兄弟的意思。”皇后渐渐相信了。哈玛尔又与宣徽使旺嘉努的儿子僧格实哩、额森特穆尔的客人明里明古一起向太子进谗言。

恰逢额森特穆尔因病在家休养,于是监察御史袁赛音布哈等人迎合哈玛尔的意图,弹劾道:“托克托出征三个月,毫无战功,耗费国家财富为己用,带走朝廷一半的官员。他的弟弟额森特穆尔,才能平庸,玷污了清台,不修纲纪,贪淫之心日益显露。”奏章三次上呈后,皇帝终于同意,下诏收回御史台印,命令额森特穆尔出都门听旨,任命旺嘉努为御史大夫。丁酉日,下诏削去托克托的官爵,安置在淮南路,额森特穆尔安置在宁夏路,任命台哈布哈为河南行省左丞相,伊阔察尔加太尉,舒苏知枢密院事,一同总领各处征进军马。

当时,丞相督军,将士们奉命出征,高邮城即将被攻破,却突然接到解军的诏书,军中将士都大哭。辛亥日,诏书到达,参议龚伯璲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丞相出征时曾接到密旨,现在奉此诏书,可以继续进讨,诏书暂且不要打开,打开则大事去矣。”托克托说:“天子诏令我而不听从,这是与天子对抗,君臣之义何在!”于是听从诏书,托克托叩首谢恩说:“臣愚钝,蒙天子宠信,委以军国重任,日夜战战兢兢,唯恐不能胜任,如今卸下这重担,皇恩深重。”

此前大臣子弟领军出征的,哈玛尔暗中通知他们的家人,派人先到军中告诉他们的长官说:“诏书即将到达,如果不立即解散,将会被族诛。”因此诏书宣读完毕后,军队立即解散,那些没有依附的,大多投奔了红军,如铁甲一军进入襄阳,号称铁甲吴的便是。

当天,托克托拿出兵甲和名马三千,分赐给诸将,让他们各自率领部下听从伊阔察尔、舒苏的指挥。客省副使哈喇台说:“丞相此行,我们必定会死在他人手中,今日宁愿死在丞相面前!”拔剑自刎而死。

托克托在淮安住了一个月,又有旨意将他移置到伊集纳路,即汉民的延塞,西南距甘州一千五百里。

有人告发龚伯璲劝托克托率兵北进,皇帝下令逮捕审问,牵连到中书左丞乌古孙良桢,但查无实据。龚伯璲被处死,乌古孙良桢仍恢复左丞职位。

当初,威顺王库春布哈因贼人占据湖广,被夺去王印,这个月,他讨伐贼人屡立战功,皇帝下诏归还他的王印,仍镇守湖广。

这个月,绍兴路发生地震。

达实巴都鲁收复了河阴、巩县。

猺贼从耒阳侵犯衡州,万户许托因战死。

这一年,皇帝下诏:“民间私租太重,按十分之率减二分,永为定例。”

京师大饥荒,加上瘟疫,百姓中有父子相食的惨状。

皇帝在内苑建造龙船,命令内官供奉少监塔斯布哈负责此事。皇帝亲自设计船样,船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宽二十尺,前有瓦帘棚、穿廊、两暖阁,后有吾殿楼子,龙身和殿宇用五彩金妆,前有两爪。船上用水手二十四人,穿紫衫,系金荔枝带,戴四带头巾,在船两旁各执一篙。从后宫到前宫山下的海子内,往来游戏,船行时,龙首、眼、口、爪、尾都会动。

皇帝又自制宫漏,高约六七尺,宽约一半,用木头做成柜子,里面藏着各种壶,运水上下。柜上设有西方三圣殿,柜腰立着玉女捧时刻筹,时间一到,玉女便浮水而上。左右立着两个金甲神,一个悬钟,一个悬钲,夜晚时神人会自动按更击打,分毫不差。当钟钲鸣响时,旁边的狮凤都会飞舞。柜子的西东有日月宫,六个飞仙立在宫前,每到子午时,飞仙会自动成对前进,走过仙桥,到达三圣殿,然后又退回到原位。其精巧绝伦,人们认为前代所未有。

当时皇帝怠于政事,荒淫游宴,让宫女三圣努、妙乐努、文殊努等十六人跳舞,名为十六天魔,她们头上垂着数条发辫,戴着象牙佛冠,身穿缨络大红销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各执加巴喇般的乐器,其中一人执铃杵奏乐。还有十一名宫女,梳着椎髻,勒帕,穿常服,或戴唐帽窄衫。演奏的乐器有龙头管、小鼓、筝、篪、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由宦官察罕岱布哈管领,每当宫中赞佛时,便按舞奏乐。只有受秘密戒的宫官才能进入,其他人不得参与。

武昌自十二年被沔寇残毁,百姓死于兵疫的十有六七,而大江上下,都被剧盗阻绝,米价飞涨,民心惶惶。总管成遵向省臣建议,借军储钞万锭,招募勇敢之士,装备戈船,截击盗贼,且战且行,从太平、中兴购买粮食,百姓因此得以活命的很多。恰逢省臣出征,成遵代理省事,于是省中、府中只有成遵一人,他远派斥候,关闭城门,征召百姓为兵,得到五千多人,设立四个万夫长,分别守卫四门,防御措施非常严密,号令严肃,赏罚分明,贼船在江中往来,始终不敢靠近岸边,城池因此得以安定。

有大臣推荐礼部郎中吴当,说他世居江西,熟悉当地民俗,且才能足以胜任政事,皇帝下诏特授他为江西廉访使,与江西行省参政和尼齐、兵部尚书黄昭一起招捕江西的盗贼,便宜行事。吴当认为朝廷兵力不足,受命后,到江南便招募民兵,从浙江进入福建,到江西建昌界,招安了新城孙塔,擒杀了李三。道路畅通后,便进攻南丰,贼首郑天瑞逃走,郑原自刎而死。吴当是吴澄的孙子。

枢密院判官董抟霄,跟随丞相托克托征讨高邮,分兵驻守盐城、兴化,贼巢在

在大纵湖和德胜湖之间,共有十二个湖泊,全部被剿平;在这些地方修建了芙蓉寨,贼人一旦进入,就会迷失原来的道路,全部被杀,从此不敢再犯。

贼人依靠熟悉水性,渡过淮河,北据安东州。抟霄招募了五百名擅长水战的人,与贼人在安东的大湖中交战,大败贼人,于是收复了安东。

在此之前,枢密院都事徐人石普,以将略著称,跟随院官守卫淮安,前往丞相托克托面前陈述夺取高邮的策略,并且说:“高邮背靠重湖的险要,地势低洼,骑兵难以前进。希望给我三万步兵,保证能夺取高邮。”托克托于是任命他代理山东义兵万户府事,招募民义万户前往,汝中柏暗中阻挠,削减了他的军队一半。

最初命令石普便宜行事,等到出发时,又让他听从淮南行省的节制。石普驻扎在范水寨,夜晚三更时分,下令衔枚疾行前往宝应,营中更鼓如常,到达县城后,立即登城树起旗帜,贼人大惊溃散,于是安抚百姓,水陆并进,乘胜攻下十余个寨子。

即将抵达高邮城时,分兵三队,一队前往城东,准备水战;一队作为奇兵,防备后方;一队由他自己率领攻打北门。遇到贼人,与之交战,贼人无法抵挡,逃入城中。石普率先士卒追击,纵火烧毁城门,贼人恐惧,打算弃城逃跑。

然而援军观望,按兵不动,并且忌惮石普的成功。总兵派遣蒙古军千骑突进到石普军前,想要抢先入城立功;但贼人拼死抵抗,蒙古军胆怯,立即撤退,结果被贼人践踏,大多坠入水中。

石普率领剩余士兵血战良久,持剑大呼道:“大丈夫应当为国而死,有不前进者斩!”奋勇冲入贼阵中,跟随的仅有三十人。到了日落时分,援军断绝,石普被枪刺中坠马,再次步战数合,贼人越来越多,左胁被贼枪刺中,仍然手握枪砍杀贼人。贼众集中枪刺石普,石普与随从全部力战而死。

硃文正是元璋伯兄的儿子,先前与母亲一起避乱,与叔父相夫一起生活,此时听说驻兵滁阳,于是前来归附。姐姐的儿子李文忠,因母亲去世随父亲在乱军中奔走,几乎无法生存,此时也前来归附。李文忠十二岁,牵着舅舅的衣服玩耍。元璋说:“外甥见舅舅如同见母亲。”命令他与沐英同姓硃。沐英是定远人,父母双亡,元璋见到他后怜悯他,收为养子。

◎至正十五年

春季,正月,辛未日,大鄂尔多儒学教授郑咺建议:“蒙古是国家的本族,应当以礼教之。然而他们仍然遵循本族习俗,不实行三年之丧,又收继庶母、叔婶、兄嫂,恐怕会贻笑后世,必须改革,以礼法约束。”未得到回复。

丁丑日,徐寿辉的将领倪文俊再次攻陷沔阳。威顺王库春布哈命令他的儿子报恩努、接待努、佛嘉努与湖南元帅何思南一起,率领四十余艘大船,水陆并进,到达沔阳,攻打倪文俊,并且载着妃妾同行。军队到达汉川鸡鸣汊时,水浅,船只搁浅无法前行,倪文俊用火筏烧毁了所有船只,接待努、佛嘉努都遇害,报恩努自杀,妃妾全部被俘,库春布哈逃往陕西。

当时河南的贼人多次渡河,焚掠州县,中书参议成遵对丞相说:“如今天下州县,丧乱过半,而河北稍安,是因为有黄河天堑作为屏障,贼兵难以飞渡;所以百姓剥肤椎髓以供军需,而百姓没有深怨,是因为河南的百姓还能保住家园。如今贼人北渡黄河,官军不抵御,是大河之险也无法守住,河北的百姓还能依靠什么?河北民心一旦动摇,国势将如何?”话未说完,哽咽不能言,宰执以下都为之流泪,于是入奏。皇帝立即派遣使者责罚守河将帅,防御稍严,仍派遣军队分守陕西、山东诸路。

滁州守军缺乏粮食,诸将商议去向,硃元璋说:“困守孤城实在不是办法。如今想要谋划去向,只有和阳可以图谋,然而和阳城小而坚固,可以智取,难以力胜。”郭子兴问:“怎么办?”元璋说:“之前攻打民寨时,得到了两件民兵号衣,上面写着‘庐州路义兵’。现在打算设置三千人,选拔勇敢的士兵,椎髻、左衽,穿青衣,假装成北军,用四匹骆驼载着赏物前行,声称是庐州兵送使者入和阳赏赐将士,和阳必定接纳。然后用绛衣兵万人随后,约定相距十余里,等到青衣兵接近城池,举火为信号,绛衣兵立即鼓行前进,必定能攻破和阳。”子兴听从了他的计策,派张天祐率领青衣兵,赵继祖作为使者前行,耿再成率领绛衣兵随后。

张天祐到达陡阳关,和阳的父老以牛酒出迎。正午时分,张天祐的军队从其他道路就食误了约定,耿再成过期不见举火,以为张天祐已经进据城池,率众直抵城下,平章额森特穆尔急忙关闭城门,用飞桥缒兵出战。耿再成不利,中箭逃走,官军追至千秋坝。日暮时分,收兵返回,张天祐等人才到,正好与官军相遇,急忙攻击。追至小西门,城上急忙抽桥,汤和用刀砍断绳索,张天祐等人夺桥登城,将士跟随,于是占据了和阳,额森特穆尔连夜逃走。

耿再成败归,以为张天祐已经陷没,不久又报告官军进入滁州,派遣使者前来招降,子兴更加恐惧,召元璋商议。元璋于是叫使者进来,叱令他膝行见子兴,众人都想杀他,元璋说:“杀了他,是加速他们的到来。不如用大话恐吓,放他回去,他们必定畏惧我们,不敢前进。”子兴听从了他的建议,急忙命令元璋率兵前往,仍然计划夺取和阳,到达时张天祐已经占据城池,于是进入,安抚百姓。子兴于是命令元璋总和阳兵。当时诸将多是子兴的部曲,不肯屈服,只有汤和奉命唯谨,李善长委曲调护。诸将多杀掠,城中夫妇不能相保,元璋怜悯,召诸将说:“你们从滁州来,多掠人妻女。军中无纪律,何以安众!凡所得妇女,全部归还!”于是各相携而去,百姓大悦。

闰月,壬寅日,命令各卫军屯田京畿,每人给钞五锭,从这天开始服役,每日支钞二两五钱,仍给牛种、农器,命令司农司令本管万户监督他们的勤惰。

二月,乙未日,刘福通等人从砀山夹河迎接韩林儿到来,立为皇帝,又号小明王,建都亳州,国号宋,建元龙凤。以其母杨氏为皇太后,杜遵道、盛文郁为丞相,罗文素、刘福通为平章,刘六知枢密院事。撤鹿邑县太清宫材建宫阙。遵道等人各遣子入侍。遵道本是国子生,曾上书知枢密院事满济勒噶台,请求开设武举以收天下智谋勇力之士,满济勒噶台任命遵道为本院掾史。遵道知道无法实行他的策略,于是弃官而去,前往颍州,成为红军的首领,至此成为小明王的丞相。

戊辰日,任命太傅、御史大夫旺嘉努为中书右丞相,中书平章政事定珠为左丞相。

申时,在天长县设立淮东等处宣慰使都元帅府,统领濠州、泗州义兵万户府以及洪泽等地的义兵,允许富户自愿出壮丁五千人者封为万户,五百人者封为千户,一百人者封为百户,并颁发宣敕牌面。

这个月,命令刑部尚书董铨等人与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和尼齐专门负责征讨事务,可以自行决定行动;派遣使者先发布赦免令,告知他们祸福,如果愿意投降,赦免其罪,执迷不悟的,立即进兵讨伐。

三月癸巳日,徐寿辉的军队攻破襄阳。

甲午日,任命旺嘉努代理太尉,持节授予皇太子玉册,赐予九旒冕服,恭敬地拜谒太庙。

托克托被命令迁移到伊集纳路,台臣认为处罚过轻,上书列举其兄弟的罪行;辛丑日,诏令将托克托流放到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将额森特穆尔流放到四川碉门,托克托的长子哈喇章安置在肃州,次子三宝努安置在兰州,家产被没收归公。

这个春天,苏州下了一场血雨。

官军十万人攻打和州,硃元璋率领一万人坚守,不时派出奇兵袭击,官军多次战败,死伤惨重,最终撤退,城中再次缺粮。当时太子图沁及枢密副使弁珠玛、民兵元帅陈埜先,各自派兵分别驻扎在新塘、高望、青山、鸡笼山,道路被阻断,元璋率兵击退了他们。

濠州旧帅孙德崖也缺粮,率领部下到和州就食。郭子兴与德崖有旧怨,听说后大怒,从滁州来到和州。德崖听说子兴来了,立即想离开,他的军队先出发,德崖随后。元璋送他的军队出城,走了二十里,忽然城中有人来报,滁军与德崖发生冲突,德崖被子兴抓住。元璋大惊,急忙叫来耿炳文、吴桢,骑马准备返回。德崖的军队先出发在路上的士兵愤怒,簇拥着元璋走了几里,遇到德崖的弟弟,想加害元璋,有个姓张的人极力阻止。子兴听说元璋被抓,如同失去了左右手,急忙派徐达去代替,张某又劝告众人归顺元璋。于是子兴也释放了德崖离开,不久徐达也脱身回来。

子兴勇猛善战,但性格刚直,不能容忍他人,因为德崖的缘故,含恨而终。子兴去世后,众人推举他的长子天叙为元帅,而德崖作为老将想接管他的军队,天叙担心无法控制,于是写信邀请硃元璋来帮助自己。

夏季四月壬戌日,中书省大臣上奏:“江南因为盗贼阻隔,各地官员空缺,应该派人到各省及行台官,将广东、广西、海北、海南三品以下的官员进行调任,五品以下的官员先行通知上任,江浙行省每三年调任一次,福建等地的官员空缺也依照前例处理。”皇帝同意了。

癸酉日,任命中书左丞相定珠为右丞相,平章政事哈玛尔为左丞相,太子詹事僧格实哩为平章政事,舒苏为御史大夫。于是国家大权,全部落入哈玛尔兄弟手中。

怀远人常遇春,刚毅多智勇,力大无比,年仅二十三岁,被群盗刘聚收留,遇春发现他们经常抢掠,没有长远打算,听说和州恩威日盛,军队纪律严明,独自率领十几人归附,请求担任先锋。元璋说:“你是因为饥饿才来归附的。而且你还有旧主,我怎么能夺走他!”遇春叩头哭泣说:“刘聚只是个盗贼,成不了大事。如果能效力于贤者,虽死犹生。”元璋说:“你能跟随我渡江吗?等攻下太平后再归顺我,也不迟。”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诏令翰林待制乌讷尔、集贤待制孙捴招安高邮的张士诚,并携带宣命、印信、牌面,与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淮南行省廉访司等官员商议交付。

御史台弹劾中书左丞吕思诚,罢免了他的职务。

宁国的敬亭、麻姑、华阳等山崩塌。

五月壬辰日,收复襄阳路。诏令削去台哈布哈的官爵。

台哈布哈因为军队缺粮,变得骄横不服从朝廷命令,士兵经常抢掠百姓。监察御史额特呼图等人弹劾他怠慢军功、虐待百姓,于是削去他的官爵,仍让他率领和硕衮从征,命令四川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总领他的军队。

庚戌日,倪文俊从沔阳再次攻破中兴路,元帅多尔济巴勒战死。

亳州派人招降和阳的将领,只有张天祐前往,不久从亳州回来,带着杜遵道的檄文,任命郭天叙为都元帅,张天祐为右副元帅,硃元璋为左副元帅。元璋起初不想接受,说:“大丈夫怎么能受制于人!”后来众将商议借助他的声援,于是接受了,纪年称为龙凤,但事情都不受他的节制。

当时和州西南的民寨,依次被铲平,但城中缺粮,元璋与众将商议渡江,但没有船只。有赵普胜、俞通海等人,拥有万余人,万艘船,占据巢湖,建立水寨,与庐州的左君弼有矛盾,担心被袭击,这个月,派俞通海从小路来归附,请求派兵引导。元璋对徐达等人说:“正计划渡江,巢湖水军来归附,我们的事情成了!”于是亲自前往,与普胜等人会合,观察水道,用船从和阳出发。而桐城闸、马肠河等隘口,都被中丞曼济哈雅的水寨所阻挡,只有一个小港可以通过,但水浅无法通行大船。不久下了十多天大雨,川谷水流泛滥,原本不能行船的地方,水深都有一丈多,元璋高兴地说:“天助我也!”于是乘着水势从巢湖出发,船只鱼贯而进,到达黄墩,赵普胜率领部下叛逃,其余的船只都到了和阳,于是投降。船只未到时,派人引诱曼济哈雅的军队来互市,于是抓住了他们,得到十九人,都是擅长操舟的人,让他们教众军练习水战,命令廖永安、张得胜、俞通海等人率领,攻打曼济哈雅的峪溪口。敌船高大,不利于进退,永安等人操船如飞,左右奋击,大败敌军。于是与众将定下渡江的计划,众将都想直接攻打金陵,元璋说:“攻取金陵必须从采石开始。采石是南北的咽喉,得到采石,然后金陵才能攻取。”

六月丁卯日,监察御史哈琳图弹劾托克托的老师、集贤大学士吴直方及其参军赫汉、长史和勒齐等人,建议追夺他们的官职,皇帝同意了。

监察御史怀格等人为中书左丞吕思诚辩明,归还了之前追夺的宣命玉带。

丁丑日,保德州发生地震。

庚辰日,征召徽州处士郑玉为翰林待制,赐予御酒、名币。郑玉以病推辞,上表说:“名爵是祖宗留给陛下的,应该与天下贤者共享,陛下不能私自授予。待制的职位,臣没有才能,不敢接受;酒与币是天下人用来供奉陛下的,陛下可以私自授予,臣不敢推辞。”

这个月,硃元璋率领众将渡江,与廖永安举帆前行。永安问去哪里,元璋说:“采石是大镇,防备必定坚固,牛渚矶前临大江,他们难以防备,现在去攻打,必定能攻克。”于是引

天叙饮被杀害,张天祐被擒获,献给福寿,也被杀害。两位元帅都去世了,众将于是推举朱元璋为都元帅。

陈埜先追击到葛仙乡,乡民兵百户卢德茂计划谋杀他,派遣五十名壮士穿着青衣出迎。陈埜先没有料到他们会对自己不利,带着十多名骑兵先行,青衣兵从后面用长矛刺杀了他。陈埜先死后,他的儿子陈兆逃走,重新集结军队驻扎在方山,曼济哈雅率领水军在采石结寨,形成掎角之势,计划收复太平。

之前,河南行省平章达实巴图尔率军进驻长葛,与刘福通进行野战,被刘福通打败,将士们逃散。这个月,达实巴图尔到达中牟,收拢散兵,团结屯种,贼兵又来劫营,抢走了他们的辎重,于是与博啰特穆尔失散。恰逢刘哈喇布哈来援,大败贼兵,俘获博啰特穆尔,归还给他,重新驻扎在汴梁东南的青堽。

冬季,十月,丁巳日,在扬州设立淮南江北等处行枢密院。

甲子日,皇帝对右丞相定珠等人说:“敬天地,尊祖宗,是重要的事情,近年来却少有举行。我将亲自祭祀郊庙,务必尽诚尽敬,不必繁琐,你们商议典礼,从简而行。”

庚午日,任命衍圣公孔克坚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他的儿子孔希学继承衍圣公的封号。

癸酉日,哈玛尔上奏说:“郊祀的礼仪,以太祖配享。皇帝出宫,到郊祀的地方,便服骑马,不设内外仪仗,教坊队子,斋戒七天,内散斋四天在别殿,致斋三天,两天在大明殿西幄殿,一天在南郊祀的地方。”

丙子日,因为郊祀,命令皇太子祭告太庙。

己卯日,在小清口设立黄河水军万户府。

十一月,壬辰日,皇帝亲自在南郊祭祀上帝,皇太子为亚献,摄大尉、右丞相定珠为终献。

甲午日,台哈布哈被任命为湖广行省左丞相,总兵招捕沔阳等地,荆襄诸军都听从他的节制,还赐予功赏宣敕、金银牌面。

戊戌日,介休县的桃树、杏树开花。

戊申日,中书右丞相定珠因病辞职,命令以太保的身份回家治病。

庚戌日,贼兵攻陷饶州路。

这个月,达实巴图尔攻打夹河的贼兵,大败他们。

贼兵攻陷怀庆,右丞布哈率军讨伐。

十二月,壬子日,朱元璋释放万户纳克楚北归。纳克楚是穆呼哩的后裔,最初被俘时,朱元璋待他很好,但纳克楚一直郁郁不乐。这时朱元璋召见他说:“为人臣者,各为其主,何况你还有父母妻子呢!”于是放他回去。

己巳日,因为各军供饷浩繁,命令户部印造明年的钞本六百万锭供给他们。

乙亥日,因为天下兵起,皇帝下诏罪己,大赦天下。

这个月,达实巴图尔调兵进讨,大败刘福通等于太康,于是包围亳州。小明王出居安丰。

在兴元路设立兴元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

己未日,哈玛尔假传圣旨派遣使者赐托克托毒酒,托克托于是去世,享年四十二岁。讣告传来,中书派遣尚舍卿七十六到阿轻乞之地,更换棺衣收敛。

托克托仪态雄伟,在千百人中显得格外突出,器量宏大,见识深远,轻视财货,远离声色,喜好贤才,礼待士人,这些都是出于天性。至于事君之际,始终不失臣节。只是因为他被群小迷惑,急于报复私仇,君子对此感到遗憾。

这一年,荆州发生大水。蓟州下血雨。湖广下黑雪。陕西有一座山,向西飞了十五里,山的旧基,积成了深潭。

红巾贼的势力蔓延,从汴梁以南攻陷邓州、许州、蒿州、洛阳。汝宁府达噜噶齐察罕特穆尔的兵力日益强盛,转战北方,于是戍守虎牢以遏制贼兵的锋芒。贼兵于是北渡盟津,焚掠到怀州,河北震动。察罕特穆尔进战,大败贼兵,余党在河州筑栅,被全部歼灭,河北于是安定。朝廷对他的功绩感到惊奇,任命他为中书刑部侍郎。

苗军在荥阳叛乱,察罕特穆尔夜袭他们,几乎俘虏了全部叛军,于是在中牟结营屯驻。不久,淮右的贼众三十万,掠夺汴梁以西,来攻打中牟营,察罕特穆尔结阵等待,以死生利害告诫士卒。士卒们奋勇决死战,无不以一当百。恰逢大风扬沙,察罕特穆尔亲自率领猛士从中鼓噪而起,奋力攻击贼兵的中坚,贼兵于是溃败不能支撑,丢弃旗鼓逃走,追杀十余里,斩首无数,军声大振。

盗贼在无锡起事,江浙行省商议用重兵歼灭他们,平章政事庆图说:“百姓无知,被官府逼迫,所以才起兵作乱。如果告诉他们祸福,他们没有不投降的道理。”盗贼听说后,果然放下武器,请求成为良民。

之前,倪文俊扣押威顺王的儿子并派人请降,请求担任湖广平章,朝臣中有一半人想答应。参议中书省事成遵说:“平章的职位,仅次于宰相。在太平时期,即使是有德望的汉人,也不轻易授予,现在叛逆的贼人,挟势要求,轻易给予,纲纪何在?”有人说:“王子是世皇的嫡孙,不答应,就是把他抛弃给贼人,这不是亲亲之道。”成遵说:“项羽抓住太公,想烹煮他来要挟高祖,高祖却以分羹来回应。现在怎么能因为王子的缘故而废弃天下大计呢?”众人都赞同他的观点。任命他为治书侍御史,不久又进入中书省为参政,离开省仅六天。丞相每次决定大事,就说:“暂且缓一缓。”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成遵再次进入中书省,丞相高兴地说:“大政事现在可以决定了!”

召陕西行省平章绰斯戬知枢密院事,不久又任命他为中书平章政事。

当初,绰斯戬奉命讨伐淮南的贼兵,身先士卒,中了流矢也不动摇,现在再次成为执政。一天入宫侍奉,皇帝看到他脸上有箭伤,深深叹息怜悯,于是有了这个任命。

杜遵道辅佐小明王,得宠专权,刘福通嫉妒他,命令甲士打死杜遵道。刘福通于是成为丞相,后来称为太保。小明王只是虚有其名,所有事情都由刘福通决定。刘福通每攻陷一座城,就以人为粮食,吃光后,再攻陷另一处,所以他经过的地方,赤地千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注解

阏逢敦牂:阏逢是古代天干中的甲,敦牂是地支中的午,合起来表示甲午年。

旃蒙协洽:旃蒙是古代天干中的乙,协洽是地支中的未,合起来表示乙未年。

至正十四年:元朝的年号,公元1354年。

汴梁:今河南省开封市,元朝时为汴梁路。

托克托:元朝官员,曾任大理路腾冲知府,因拒绝高惠的联姻请求而被围困。

多尔济克勒:元朝的一种宗教仪式,可能与佛教有关。

白伞盖:佛教中的一种法器,象征保护和庇佑。

喇嘛:藏传佛教的僧侣。

江浙行省:元朝的一个行政区划,包括今江苏、浙江等地。

佛嘉律:元朝官员,曾任江浙行省右丞。

义兵万户府:元朝的地方军事机构,负责招募和管理义兵。

贡师泰:元朝官员,曾任吏部侍郎。

和籴:古代政府以和平方式向民间购买粮食的行为。

清河大寿元忠国寺:元朝时期的一座佛教寺庙。

廷试:古代科举考试中的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

薛朝晤、牛继志:元朝时期的进士。

颍州:今安徽省阜阳市。

中书:元朝的中枢机构,负责政务。

和买:古代政府以和平方式向民间购买物资的行为。

北边:指元朝的北部边境地区。

钞:元朝的货币单位。

上都:元朝的陪都,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

卢沟桥:今北京市丰台区的卢沟桥。

安丰、正阳:今安徽省的安丰和正阳。

庐州:今安徽省合肥市。

色泽岭、黑石头、河西沿山:元朝时期的山地名称。

龙门:今河南省洛阳市的龙门。

宸德殿:元朝皇宫中的一座殿宇。

南阳、邓州:今河南省的南阳和邓州。

毛葫芦:元朝时期的地方义兵组织。

宁夏:今宁夏回族自治区。

回回:元朝对穆斯林的称呼。

郭子兴:元朝末年的起义军领袖。

硃元璋: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原名。

全椒:今安徽省全椒县。

张士诚:元朝末年的起义军领袖。

扬州:今江苏省扬州市。

达实特穆尔:元朝官员,曾任江浙行省左丞相,因贪腐而声名狼藉。

盱眙县:今江苏省盱眙县。

泗州:今江苏省泗洪县。

海宁州:今浙江省海宁市。

潞州:今山西省长治市。

襄垣县:今山西省襄垣县。

汾州:今山西省汾阳市。

孝义县:今山西省孝义市。

冀宁路:元朝的一个行政区划,包括今山西省部分地区。

榆次县:今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

江西行省:元朝的一个行政区划,包括今江西省。

策琳沁巴勒:元朝官员,曾任江西行省左丞相。

齐王:元朝的一个王爵。

忠献:元朝的一个谥号。

和尼齐:元朝官员,曾任左丞。

道通:元朝官员,曾任平章政事。

富、瑞二州:今江西省的富州和瑞州。

湖广行省:元朝的一个行政区划,包括今湖南、湖北等地。

吕思诚:元朝官员,曾任湖广行省左丞。

龚伯璲:元朝官员,曾任参议,后因劝托克托勒兵北向而被诛杀。

武昌:今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元末曾遭受战乱和瘟疫的严重破坏。

苗军:元朝时期的地方军队。

太师:元朝的最高官职之一。

右丞相:元朝的最高官职之一。

黜陟予夺:指官员的升降和赏罚。

西域、西蕃:指元朝的西部边境地区。

高丽国王:指朝鲜半岛的高丽王朝的国王。

托克托布哈:高丽国王的名字。

沈王:元朝的一个王爵。

宁宗:元朝的一位皇帝。

影堂:供奉皇帝画像的地方。

穆清阁:元朝皇宫中的一座建筑。

海青鹰房阁:元朝皇宫中的一座建筑。

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

六合县:今江苏省南京市六合区。

方国珍:元朝末年的起义军领袖。

页特密实:元朝将领。

黄岩州:今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

达噜噶齐:元朝的地方官职。

宋巴延布哈:元朝官员。

赵宜浩:元朝官员。

宣政院:元朝的中枢机构,负责宗教事务。

哈玛尔:元朝官员,与托克托有政治斗争,曾多次谗言陷害托克托。

中书平章政事:元朝的最高官职之一。

达实巴都鲁:元朝将领,曾参与平定河阴、巩县等地的叛乱。

台哈布哈:元朝将领。

安丰:今安徽省安丰县。

海神:古代神话中的海神。

辅国护圣庇民广济福惠明著天妃:元朝对海神的封号。

济宁:今山东省济宁市。

阙里:孔子的故乡,今山东省曲阜市。

邹县:今山东省邹城市。

孟子:中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

中书省:元代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政务。

枢密院:元朝的中枢机构,负责军事。

御史台:元朝的中枢机构,负责监察。

皇太子:指元朝皇太子,具体人物不详,可能为元顺帝之子。

高邮: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中部,以湖泊众多著称。

庆图:元朝官员,曾任平章政事。

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

耿再成:元朝将领。

瓦梁垒:元朝时期的军事要塞。

滁:滁州,位于今安徽省东部,历史上因滁河而得名,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

子兴:指郭子兴,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曾据滁州自封为王。

元璋:即朱元璋,明朝开国皇帝,庙号太祖,年号洪武。

达实巴图鲁:元朝将领,曾参与平定苗军叛乱。

额森特穆尔:元朝官员,托克托之弟,曾任御史台官员,后因政治斗争被贬。

宣徽使:元朝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祭祀事务。

监察御史:元朝官职,负责监察官员行为,弹劾不法之事。

威顺王库春布哈:元朝宗室,曾因战功被封为威顺王,镇守湖广。

绍兴路:元朝行政区划,今浙江省绍兴市一带。

猺贼:指元末湖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起义军。

万户:元代军制中的高级军官,统领一万户的军队。

龙船:元朝皇帝在内苑建造的豪华船只,用于游宴。

宫漏:古代宫廷中的计时器,通过水流驱动,具有复杂的机械结构。

十六天魔:元朝宫廷中的一种舞蹈,由十六名宫女表演,具有宗教色彩。

总管成遵:元朝官员,曾任武昌总管,负责防御和赈济灾民。

吴当:元朝官员,曾任江西廉访使,负责招抚江西地区的叛乱。

董抟霄:元朝将领,曾任枢密院判官,参与征讨高邮的战役。

芙蓉寨:古代军事要塞,用于防御和迷惑敌人。

安东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北部,靠近淮河。

枢密院都事:元朝官职,负责军事事务的官员。

范水寨:古代军事营地,位于今江苏省境内。

宝应: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中部。

滁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东部。

和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和县,是朱元璋起兵时的重要据点。

陡阳关:古代关隘,位于今安徽省境内。

千秋坝: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

小西门:古代城门,位于和阳城内。

龙凤:元代末年农民起义军使用的年号,象征反抗元朝统治。

亳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西北部。

太清宫:古代道教宫观,位于今河南省鹿邑县。

宣慰使都元帅府:元代设立的地方军政机构,负责一方的军事和行政事务,宣慰使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

千户:元代军制中的中级军官,统领一千户的军队。

百户:元代军制中的低级军官,统领一百户的军队。

宣敕牌面:元代朝廷授予官员的凭证,象征其权力和地位。

太尉:古代高级武官,负责军事事务。

冕服九旒:古代帝王或高级官员的礼服,九旒指冠冕上的九条垂饰,象征尊贵。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场所。

流:古代刑罚,将罪犯流放到边远地区。

平章政事:元代高级官员,相当于宰相。

御史大夫:古代监察机构的首长,负责监察百官。

翰林待制:元代翰林院的官员,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等。

集贤待制:元代集贤院的官员,负责学术研究和文化事务。

采石: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长江南岸,是历史上的军事要地。

牛渚矶:今安徽马鞍山市牛渚矶,长江沿岸的军事要地。

牛渚: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长江南岸,是历史上的军事要地。

常遇春: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以勇猛著称。

徐达: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以智勇双全著称。

太平: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当涂县,是朱元璋攻占的重要城市。

鄂勒哲布哈:元朝将领,太平路平章,朱元璋攻占太平后弃城逃走。

靳义:太平路总管,朱元璋攻占太平后投水自尽,被朱元璋称为义士。

李习:太平路耆儒,率父老出城迎接朱元璋,后任太平府知府。

陶安:太平路耆儒,率父老出城迎接朱元璋,后成为朱元璋的重要谋士。

李善长:明朝开国功臣,朱元璋的重要谋士,曾任帅府都事。

金陵:古代地名,今南京市,是明朝的都城。

集庆路:元朝行政区划,治所在今南京市,朱元璋攻占后改名为应天府。

倪文俊:元朝末年起义军首领,曾攻占武昌、汉阳等地。

陈埜先:元朝末年起义军首领,曾与朱元璋交战,后被俘投降。

曼济哈雅:元朝将领,曾率军截断采石江,阻止朱元璋军队归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至正十四年(1354年)的重大事件,涵盖了政治、军事、宗教、自然灾害等多个方面,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的宗教活动,如皇帝命令喇嘛选僧一百八人进行多尔济克勒好事,显示了元朝统治者对佛教的重视和利用宗教来巩固政权的策略。白伞盖游皇城的仪式,象征着皇权的神圣和庇佑,进一步强化了皇帝作为天下生灵保护者的形象。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的地方军事机构的设立和义兵的招募,如镇江水军万户府、河南、淮南两省的义兵万户府等,反映了元朝末年地方割据和军事化的趋势。这些措施虽然旨在加强地方防御,但也加剧了地方势力的膨胀,为后来的农民起义埋下了伏笔。

自然灾害的频繁发生,如大雨八十余日、汾州介休县地震等,不仅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苦难,也加剧了社会的不稳定。这些灾害的描述,反映了当时人们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对社会动荡的无奈。

文中还提到了元朝政府对粮食和物资的紧急调配,如派遣吏部侍郎贡师泰和籴于浙西,显示了元朝政府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措施。然而,这些措施往往依赖于对民间的强制征收,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矛盾。

最后,文中提到的元朝将领托克托的军事行动,如讨伐张士诚、封高丽国王等,显示了元朝在对外战争和外交上的努力。然而,这些行动并未能从根本上扭转元朝的颓势,反而消耗了大量的国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元朝至正十四年重大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衰落。文中提到的宗教活动、军事行动、自然灾害和政府应对措施,共同构成了这一时期复杂的历史画卷。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朝末年的社会状况和历史走向。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元朝末年政治动荡、军事冲突以及社会危机的复杂局面。通过对滁州、高邮、武昌等地的描写,展现了元朝统治的脆弱性和各地起义军的活跃。郭子兴、朱元璋等农民起义领袖的出现,标志着元朝统治的逐渐瓦解。

文中多次提到元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尤其是托克托与哈玛尔之间的政治博弈,反映了元朝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混乱。托克托作为丞相,虽然手握重兵,但在政治斗争中最终被削职,显示出元朝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

皇太子修佛事、释囚等行为,虽然表面上是为了安抚民心,但实际上反映了元朝统治者对宗教的依赖和对社会危机的无力应对。元朝皇帝在内苑建造龙船、宫漏等奢华物品,沉迷于游宴和宗教仪式,进一步暴露了统治者的荒淫无度和对政事的懈怠。

武昌地区的描写则展现了元末战乱和瘟疫对普通百姓的残酷影响。民不聊生,甚至出现父子相食的惨状,揭示了元朝末年社会的极度动荡和民生的艰难。总管成遵的防御措施虽然暂时稳定了局势,但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元朝的统治危机。

吴当、董抟霄等官员的努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地方的叛乱,但元朝的整体统治已经岌岌可危。各地起义军的活跃和朝廷内部的腐败,最终导致了元朝的灭亡。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朝末年的历史事件,也深刻揭示了元朝统治的深层次问题。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具体人物和事件的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元朝末年的历史场景。尤其是对托克托、哈玛尔等人物形象的刻画,展现了他们在政治斗争中的复杂心理和行为动机,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细腻的描写和深刻的分析,揭示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统治的崩溃,为我们理解元朝灭亡的原因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战争的频繁。文中提到的芙蓉寨、安东州、高邮等地,都是当时重要的军事据点,展现了元朝政府在应对农民起义和外部威胁时的军事策略。

文中提到的徐人石普、硃文正、李文忠等人物,都是元末明初的重要历史人物。他们的行动和决策,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变性。特别是硃文正和李文忠的归附,显示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过程中的个人魅力和政治智慧。

文中还提到了元朝政府对蒙古族的礼法改革建议,反映了元朝政府在文化融合和社会治理方面的努力。然而,这些改革并未得到实施,显示了元朝政府在面对内部矛盾和文化冲突时的无力。

最后,文中提到的刘福通、韩林儿等人的起义,以及龙凤政权的建立,是元末农民起义的重要事件。这些事件不仅加速了元朝的灭亡,也为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军事行动和政治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元朝末年的社会动荡和历史变迁,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文中提到的宣慰使都元帅府、万户、千户、百户等官职,展示了元代复杂的军事和行政体系。这些官职的设置不仅体现了元朝对地方的控制,也反映了其军事力量的分布和组织结构。

文中提到的太尉、冕服九旒、太庙等,反映了元代朝廷的礼仪制度和皇权的象征。太尉作为高级武官,冕服九旒作为帝王或高级官员的礼服,太庙作为祭祀祖先的场所,都体现了元代皇权的威严和正统性。

流放托克托及其家族的记载,揭示了元代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清洗。托克托作为朝廷重臣,因政治斗争被流放,其家族成员也受到牵连,反映了元代政治的残酷和不稳定性。

文中提到的中书省、平章政事、御史大夫等官职,展示了元代中央行政机构的运作和权力分配。中书省作为中央行政机构,平章政事作为高级官员,御史大夫作为监察机构的首长,共同构成了元代的政治体系。

龙凤年号的使用,反映了元代末年农民起义军的反抗精神。龙凤年号象征反抗元朝统治,体现了农民起义军对元朝政权的挑战和对新秩序的追求。

采石和牛渚矶作为军事要地,展示了元代末年军事斗争的激烈和战略的重要性。采石和牛渚矶控制长江咽喉,是军事争夺的焦点,反映了元代末年军事斗争的复杂性和激烈程度。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元代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反映了元代政治的残酷和不稳定性,以及农民起义军的反抗精神。

这段文字记载了朱元璋在元末群雄割据的乱世中,如何通过军事行动和政治手段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最终奠定明朝基业的过程。

首先,朱元璋在攻占采石矶的过程中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利用常遇春的勇猛,迅速突破元军的防线,成功占领了采石矶这一战略要地。这一胜利不仅增强了朱元璋军队的士气,也为后续的军事行动奠定了基础。

其次,朱元璋在攻占太平后,面对诸将欲取资而归的短视行为,果断下令斩断缆绳,推船入急流,表明了他不贪图眼前小利,志在夺取天下的决心。这一举动不仅稳定了军心,也显示了他作为领袖的远见卓识。

在太平城中,朱元璋通过严明的军纪和公正的赏罚,迅速赢得了民心。他斩杀违令士兵,肃清城中秩序,同时将富民陈迪献上的金帛分给将士,进一步巩固了军队的忠诚。这一系列举措不仅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也为朱元璋赢得了广泛的支持。

此外,朱元璋在与陶安、李习等耆儒的对话中,展现了他对时局的深刻洞察和对未来的清晰规划。陶安的建议为朱元璋指明了夺取金陵的战略方向,而朱元璋的回应则显示了他对夺取天下的坚定信心。这一对话不仅体现了朱元璋的政治智慧,也为他后续的军事行动提供了理论支持。

最后,朱元璋在处理陈埜先的问题上,展现了他作为领袖的宽容与智慧。他释放陈埜先,并通过对话使其心悦诚服地投降,这一举动不仅削弱了敌方的力量,也为朱元璋赢得了更多的支持者。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一系列生动的历史事件,展现了朱元璋在元末乱世中如何通过军事、政治和外交手段,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最终奠定明朝基业的过程。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朱元璋的个人才能和领袖魅力,也揭示了他在乱世中如何通过智慧和策略,最终实现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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