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原文
起上章执徐正月,尽玄黓敦牂六月,凡二年有奇。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七年(庚辰,一二八零年)
春,正月,丙辰,立迁转官员法:凡无过者授见阙,物故及过犯者选人补之,满代者令还家以俟。又定诸路差税课程,增益者即上报,隐漏者罪之。
诏括江、淮铜及铜钱、铜器。
辛酉,以海贼贺文达所掠良妇百三十馀人还其家。
广西廉州海贼霍公明、郑仲龙等伏诛。
甲子,敕泉州行省;“山寨未即归附者率兵拔之,已拔复叛者屠之。”
录收宋二王功,以总管张宣为沿海招讨使,千户罗璧为管军总管。
先是阿尔哈雅、呼图特穆尔等下荆南、江西、广西、海南之地,凡得州五十八,峒夷山獠不可胜计,所俘三万二千馀人,悉役为奴,自置吏治之,责其租赋。行台御史以为言,戊辰,敕御史大夫姜卫检核之,并放为民。
置行中书省于福州。
蒙古汉军都元帅张弘范卒。
弘范自厓山入朝,赐宴内殿,慰劳甚厚。未几,瘴疠疾作,帝命尚医诊视,遣近臣临议用药,卫士监门止杂人无扰其病。病甚,沐浴易衣冠,扶掖至中庭,面阙再拜,退坐,命酒作乐,与亲故言别,出所赐剑甲付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汝佩服勿忘也。”端坐而卒,年四十三。
弘范好读书,过目通大义,善应对。初从巴延下建康,军中会诸将颁赏,弘范后至,巴延曰:“军中会集,后至者罪,虽勋旧不贷,汝何敢尔。”弘范曰:“出战不敢后,受赏耻居先。”巴延无以难。居常曰:“律己廉则公明自生,赏罚信则人皆效力,不怀报怨之心则怨亦自释。”闻者韪之。后追封淮阳郡王,谥献武。
二月,乙亥,张易言高和尚有秘术,能役鬼为兵,遥制敌人。命和尔果斯将兵与高和尚同赴北边。
丁丑,达尔布罕以云南行省军攻定昌路,擒总管谷纳,杀之。诏达尔布罕还,以阿达代之。
云南行省右丞尼雅斯拉鼎等上言:“缅国舆地形势,皆已在臣目中。臣先奉旨,若重庆诸郡平,然后有事缅国。今四川已底宁,请益兵征之。”帝以问丞相托里图哈,托里图哈曰:“陛下初命发士卒六万人征缅,今尼雅斯拉鼎止欲得万人。”帝曰:“足矣。”遂诏尼雅斯拉鼎将精兵万人征之。
尼雅斯拉鼎又建言三事;其一谓:“云南省规措所造金簿,贸易病民,宜罢。”一谓:“云南有省,有宣慰司,又有都元帅府。近宣慰司已奏罢,而元帅府尚存。臣谓行省既兼领军民,则元帅府亦在所当罢。”一谓:“云南官员子弟入质,臣谓达官子弟当遣,馀宜罢。”奏可。尼雅斯拉鼎,赛音谔德齐之长子也。
己丑,命梅国宝袭其父应春泸州安抚使职。初,泸州尝降宋,应春为前重庆制置使张珏所杀。国宝诣阙诉冤,诏以珏畀国宝,使复其父仇,时珏在京兆,解弓弦自缢死。国宝请赎还泸州军民之为俘者,从之。
日本杀国使杜世忠等,征东元帅实都、洪俊奇请自率兵往讨;廷议姑少缓之。
庚子,发侍卫军三千浚通州运粮河。
江淮行省左丞夏贵请老,从之,仍官其子孙。
辛丑,以广中民不聊生,召右丞达春、左丞吕师夔,廷诘坏民之由,命页迪密实、贾居贞行宣慰司往抚之。师夔至,廷辩无验,夏命还省治事。
三月,癸卯,命王积翁入领省事;中书省臣以为不可,改户部尚书。
甲辰,帝幸上都。时上都留守阙,宰相进拟十数人,皆不称旨。帝顾贺仁杰曰:“无以易卿者。”遂授之。仁杰善于其职,每岁春秋行幸,供亿未尝阙。
乙卯,立都功德使司,掌帝师所统僧人并吐番军民等事。
初,安西王既薨,召其相赵炳入见,因言陕西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不法事,帝怒,遣使偕炳往按其罪。至则琮等矫世子阿南达旨,收炳及妻子囚之平凉北崆峒山。炳子仁荣上诉,诏遣使驰往脱炳,且械琮党偕来。琮等留使者,醉以酒,先遣人毒炳于狱中,帝闻之,大怒,琮至,亲鞫之,伏辜,命仁荣手刃琮及叔云于市,籍其家畀之。仁荣曰:“不共戴天之人所有,何忍受之!”帝称善,别赐钞二万缗,为治丧具。寻赠炳中书左丞,谥忠愍。
赵炳之死也,与王府相商挺无预;会王府女奚有预郭琮之谋者,临刑,望以求生,语连挺及其子献,帝怒,召挺,拘炳家,献下狱,命诸儒谳其罪。吏部尚书青阳梦炎曰:“臣宋人,不知挺向来之功可补今之过否?”帝不悦曰:“是同类相助之词也。”符宝郎董文忠曰:“梦炎不知挺何如人,臣以曩时推戴之功语之矣。”帝良久曰:“其事果何如?”文忠曰:“臣目未睹,耳固闻之,杀人之谋,挺不与也!”帝默然,久之,始得释。
先是,索多军士扰民,故南剑等路民复叛,及蒙古岱往招徠之,民始获安。夏,四月,壬申朔,诏以蒙古岱仍行省福州。
癸酉,南康杜可用叛,命史弼讨擒之。
乙酉,以太常乐付太常寺。
丁亥,立杭州路金玉总管府。
五月,甲辰,作行宫于察罕诺尔。
癸丑,诏云南行省发四川军万人,命鐸喇哈领之,与前所遣将同征缅国。
移福建行省于泉州。
高丽国王暙,以民饥乞贷粮万石,许之。
甲寅,汀、漳叛贼廖得胜伏诛。
六月,丁丑,索多部下聚党于海道劫夺商贷,范文虎招降之,复议置于法。
阿塔哈等请罢江南所立税课提举司,阿
伦,译言九渡,通广五七里,可度马。
又四五日,水浑浊,土人抱革囊骑过之。
自是两山峡束,广可一里、二里或半里,其深叵测。
朵甘思东北有大雪山,名伊尔玛布谟喇,其山最高,译言腾格尔哈达,即昆亶也。
自八九股水至昆亶,行二十日。
昆仑以西,山皆不穹峻。
其东,山益高,地益渐下,岸狭隘,有孤可一跃而越之外。
行五六日,有水西南来,名纳邻哈喇,译言细黄河也。
又两日,水南来,名奇尔穆苏。
二水合流入河,河水北行,转西,流过昆亶北,向东北流,约行半月,至贵德州,地名笔齐里,始有州治、官府。
又四五日,至积石,即《禹贡》之积石也。
自发源至汉地,南北涧溪,细流傍贯,莫知纪极。
山皆草石,至积石方林木畅茂。
世言河九折,盖彼地有二折焉。”
丙申,始制象轿。
吏部尚书刘好礼言:“象力甚巨,上往还两都,乘舆驾象,万一有变,从者虽多,何力能及!”
未几,象惊,几伤从者,好礼,祥符人也。
十一月,乙巳,置泉府司,掌领御位下及皇太子、皇太后、诸王出纳金银事。
戊申,中书省议流通钞法,凡赏赐宜多给币帛,课程宜多收钞,制可之。
丁巳,北京行省平章政事廉希宪薨,年五十。
希宪尝戒其子曰:“丈夫见义勇为,祸福无预于己。谓皋、夔、稷、契、伊、傅、周、召为不可及,是自弃也。天下事苟无牵制,三代可复也。”
又曰:“汝读《狄梁公传》乎?梁公有大节,为不肖子所堕,汝辈宜慎之。”
后追封魏国公,谥文正,又追封恒阳王。
壬戌,诏江淮行中书省括巧匠;未几,赐将作院工匠银钞、币帛;旋敕逃役之民窜名匠户者,复为民。
甲子,诏颁《授时历》。
初,帝命王恂、许衡、杨恭懿及同知太史院事郭守敬遍考历书,昼夜测验,创立新法,参以古制推算,极为精密,至是历成。
守敬与恂等同奏言:“自汉以后,历经七十改,创法者十有三家。今所考正凡七事:一曰冬至,二曰岁馀,三曰日躔,四曰月离,五曰入交,六曰二十八宿距度,七曰日出入昼夜刻。所创法凡五事:一曰太阳盈缩,二曰月行迟疾,三曰黄赤道差,四曰黄赤道内外度,五曰白道交周。其馀正讹补阙,盖非一事。”
奏上,赐名《授时历》,颁之天下。
自是八十年间,司天之官遵而用之,靡有差忒。
凡日月薄食,五纬陵犯,彗孛飞流,晕珥虹蜺,精祲云气,诸系占候者,俱在简册。
丁卯,遗宣慰使嘉珲迪、孟庆元等持诏谕占城国主,令其子弟或大臣入朝。
昭文馆大学士窦默卒。
默每论国家大计,面折廷诤,人谓可方汲黯。
帝尝曰:“朕求贤三十年,得一窦汉卿及李俊民。”
又曰:“如窦汉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为一,可谓全人矣。”
公茂,枢字也。
默后累赠太师,追封魏国公,谥文正。
俊民,泽州人。精于邵雍皇极数。
时知数者无如刘秉忠,亦自以为弗及。
帝在潜邸,尝问以祯祥,及即位,其言皆验,而俊民已卒,赐谥庄静先生。
十二月,庚午,杀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阿里布、右丞雅克特穆尔、左丞崔斌。
斌既发阿哈玛特奸蠹,海内称快。
未几,斌迁江淮行省左丞,阿哈玛特虑其害己,乃奏遣布拉噶达尔、刘思愈检核江南行省钱谷,诬构斌与阿里布等盗官粮四十七万石,因奏罢宣课提举司及擅易命官八百馀员,自分左右司官,铸银铜印。
命都事刘正等往案,狱弗具,复遣参政张澍等杂治之,竟置三人于死。
斌有文学,达政术,副阿尔哈雅取荆湖、广海,屡建大功,多所全活。
太子闻杀斌,方食,投箸恻然,遣使止之不及。
天下闻而冤之。
辛未,高丽国王王暙,领兵万人,水手万五千人,战船九百艘,粮十万石,出征日本,给右丞洪俊奇等战具,高丽国铠甲战袄。
谕诸道:“征日本兵取道高丽,毋扰其民。”
癸酉,以高丽国王王暙为中书右丞相。
乙酉,淮西宣慰使昂吉尔请以军士屯田,阿达哈等以发民兵非便,宜慕民愿耕者耕之,且免其租三年,从之。
鄂勒哲图既破陈吊眼,复与副帅高兴讨陈桂龙等,直抵其壁。
贼乘高瞰下,人莫敢进,兴命人挟束薪蔽身,进至山半,弃薪而退,如是六日,诱其矢石殆尽,乃爇薪焚栅,斩首二万级。
桂龙遁走入畲洞。
甲午,大都重建太庙成,自旧庙奉迁神主于祏室,遂行大享之礼。
丙申,敕镂板印造帝师帕克斯巴新译《戒本》五百部,颁降诸路僧人。
敕:“擅据江南逃亡民田者,罪之。”
是岁,改建宁、雷州、廉州、化州、高州为路,以肇庆路隶广南西道。
赈巩昌、常德路饥民,仍免其徭役。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八年(辛巳,一二八一年)
春,正月,辛丑,召阿喇罕、囊嘉特赴阙受训,谕以巴图,张珪、李庭留后,命实都、洪俊奇军陆行抵日本,兵甲则舟运之,所过州县给其粮食。
用范文虎言,益以汉军万人。
文虎又请马二千及回回包匠,帝曰:“战船安用此!”皆不从。
癸卯,发钞及金银付博啰,以给贫民。
丁未,敕:“江南州郡兼用蒙古、回回人,凡诸王位下合设达噜噶齐,并赴阙。”
丙辰,帝幸漷州。
癸亥,邵武民高日新据龙楼寨为乱,擒之。
二月,辛未,帝幸柳林。
乙亥,立上都留守司。
升叙州为路,隶安西省。
移潭州省治鄂州,徙湖南
宣慰司于潭州,从湖广平章政事阿尔哈雅请也。
阿尔哈雅所定荆南、淮西、江西、海南、广西之地,凡得州五十八,峒夷山獠不可胜计,大率以口舌降之,未尝专事杀戮。又其取民,悉定从轻赋,民所在立祠祀之。
乙酉,改辉和尔断事官为北庭都护府。
丙戌,征日本军启行,诸将陛辞,帝曰:“有一事朕忧之,恐卿辈不和耳。范文虎,新降者也,汝等必轻之。”
先是翰林学士王磐,闻师行有期,入谏曰:“日本小夷,海道险远,胜之不武,不胜则损威,臣以为勿伐便。”帝震怒,谓非所宜言,且曰:“此在吾国法,言者不敕,汝岂有他心而然耶?”磐对曰:“臣赤心为国,故敢以言,苟有他心,何为从叛乱之地冒万死而来归乎!今臣年已八十,且无子嗣,他心欲何为耶?”明日,帝遣侍臣以温言慰抚,使无忧惧。后阅内府珍玩,有碧玉宝枕,因出赐之。
浙东饥,发粟赈之。
己丑,发肃州军民凿渠溉田。
福建省左丞蒲寿庚言:“诏造海船二百艘,今成者五十,民实艰苦。”诏止之。
乙未,皇后鸿吉哩氏崩。后性明敏,达于事机,国家初政,左右匡正,与有力焉。四集赛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马,帝许之。后将谏,先阳责刘秉忠曰:“汝何不谏?若初定都时,以其地牧马则可,今军民分业已定,夺之,可乎?”事遂止。
后尝于太府监支缯帛表里各一,帝谓后曰:“此军国所需,非私家物,后何可得支!”后自是率宫人亲执女工,拘诸旧弓弦练之,缉为以制衣。宣徽字羊臑皮置不用,后取之,合缝为地毯。其勒俭有节而无弃物类如此。
宋亡,幼主入朝,后不乐。帝曰:“江南平,自此不用兵甲,人皆喜之,尔何独不乐?”后曰:“自古无千岁之国,毋使吾子孙及此则幸矣!”帝以宋府库物置殿庭,召后视之,后一视而反。帝遣宦者追问后何欲,后曰:“宋人贮蓄以贻子孙,子孙不能守而归于我,我又何忍取之!”
宋太后全氏至京,不习风土,后奏请令回江南,帝不允。至三奏,帝乃答曰:“尔妇人,无远虑,若使之南还,或浮言一动,即废其家,非所以爱之也。即爱之,但时加存恤可矣。”后退,益厚待之。
丙申,帝还宫。以中书右丞、行江东道宣慰使阿喇罕为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江西道宣慰使兼招讨使页特密实参知政事,行中书省事。
以辽阳、懿、盖、北京、大定诸州旱,免今年租税之半。
遣皇太子行边,复以巴延佐之。帝谕太子曰:“巴延才兼将相,忠于所事,故俾从汝,毋以常人遇之也。”
三月,戊戌,国子祭酒致仕许衡病革。会家人祀先,衡曰:“吾一日未死,宁可不有事于祖考!”起,奠献如仪,既彻而卒,年七十三。衡善教,其言煦煦,虽与童子言,如恐伤之,故所至无贵贱、贤不肖皆乐之。服其教者,如金科玉条,终身不敢忘。或未尝及门,传其绪馀而折节力行者,往往有之。后赠司徒,追封魏国公,谥文正。
辛酉,立登闻鼓院,许有冤者挝鼓以闻。
夏,四月,癸酉,复颁中外官吏俸。
辛巳,通、泰二州饥,发粟二万馀石赈之。
五月,甲辰,遣使赈瓜、沙州饥。己酉,禁瓜、沙州为酒。
庚申,严鬻人之禁,乏食者量加赈贷。
六月,丙寅,敕:“谦州织工贫甚,以粟给之,其所鬻妻子,官与赎还。”
己卯,以顺庆路肃四川东道理慰使。
日本行省臣遣使言:“大军驻巨济岛至对马岛,获岛人,言太宰府西六十里旧有戍军,已捣其虚。”诏曰:“军事卿等当自权衡之。”
庚寅,以阿喇罕有疾,诏阿达哈统率军马征日本。
壬辰,以中书左丞呼图特穆尔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呼喇出为中书左丞行尚书省事。
秋,七月,己亥,阿喇罕卒于军。
庚戌,以松州知州市萨图格前后射虎万计,赐号“万虎将军。”
辛酉,索多征占城,赐驼篷以避瘴毒。
八月,甲子朔,招讨使方文言择守令、崇祀典、戢奸吏、禁盗贼、治军旅、奖忠义六事,诏廷臣及诸老议举行之。
庚午,蒙古岱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
壬辰,诏:“征日本军回,所在官为给粮。”
先是,命阿达哈代阿喇罕分戍三海口,就招海中馀寇。未至而实都、洪俊奇、范文虎、李庭、金方庆等已航海至平壶岛,遇飓风,败舟,诸将各择坚舰乘之,弃士卒十馀万于五龙山下。众推张百户者为帅,方伐木作舟为归计,日本觇知之,尽杀蒙古、高丽、汉人,谓新附军为唐人,不杀而奴之,十万之众,得逃还者三人而已。文虎部将楚鼎,别率千馀人渡海,亦遭风坏舟。鼎挟破船板,漂流三昼夜,至一山,会文虎船,因得达高丽之金州合浦,屯驻散兵,漂泛渐集,遂率之以归。
闰月,癸巳朔,阿达哈请以戍三海口军击福建贼陈吊眼,诏以重劳,不从。
丙午,帝至自上都。
丁巳,括江南户口税课。
壬戌,两淮转运使阿喇卜丹,坐盗官钞及和买马匹,格朝廷宣命,又以官员所佩符擅与家奴往来贸易,伏诛。
京兆等路岁办课额,自一万九千锭增至五万四千锭。九月,癸未,阿哈玛特尚以为未实,欲发使覆之。帝曰:“阿哈玛特何知!”事遂止。
签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事高源,劾常州达噜噶齐马恕夺民田及他不法事,恕惧,赂
阿哈玛特,以他事诬源。既系狱,一日忽释之,莫知所出。
先是,源所居邻里素知源事母至孝,闻源坐非辜,悉诣阿哈玛特曰:“源孝子也,非但我知之,天必知之。况媒孽之罪非实,若妄杀人,悖天不祥。”阿哈玛特亦感悟,源得不死。
少府为诸王昌图建宅于太庙南,太常丞田忠良,往仆其柱。少府奏之,帝问忠良,对曰:“太庙前岂诸王建宅所耶?”帝曰:“卿言是也。”又奏曰:“太庙前无驰道,非礼也。”即敕中书辟道。
国制,十月上吉,有事于太庙,或请牲不用牛,忠良奏曰:“梁武帝用面为牺牲,后如何耶?”从之。忠良,中山人也。
冬,十月,乙未,享于太庙,贞懿圣顺昭天睿文光应皇后祔。
丙申,募民屯田淮西。
乙亥,降诏谕安南国,立日烜之叔遗爱为安南国王,仍发新附军千人卫送入安南。
帝方信桑门之教,诏枢密副使张易等参校道书。易等言《道德经》为老子所著,馀皆后人伪撰。己酉,诏悉焚之。
立行中书省于占城,以索多为右丞,刘深为左丞。
兵部侍郎额密实参知政事。
庚戌,敕以海船百艘、新旧军及水手合万人,期以明年正月征海外诸番,仍谕占城郡王给军食。
壬子,用和尔果斯言,于扬州、隆兴、鄂州、泉州四省置蒙古提举学校官各二员。
癸丑,皇太子至自北边。左谕德李谦尝为太子陈十事:曰正心,曰睦亲,曰崇俭,曰几谏,曰戢兵,曰亲贤,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弊。
漳州盗陈吊眼,聚众十万,连五十馀寨,扼险自固。高兴攻破十五寨,吊眼走保千壁岭,兴上至山半,诱与语,接其手,掣下,擒斩之,漳境悉平。甲子,敕诛吊眼馀党,并收其兵仗,系送京师。
己巳,高丽国金州等处,置镇边万户府以控制日本。
高丽国王请完滨海城,防日本,不允。
十二月,甲午,以昂吉尔岱为中书右丞相。
己亥,罢日本行中书省。
丁未,议选侍卫军万人,练习以备扈从。
癸丑,免益都、淄、莱、宁海开河夫今年租赋,仍给其佣直。
是岁,改漳州为路。
保定路清苑县水,平阳路松山县旱,高唐、夏津、武城等县蟊害稼,并免今年租,计三万六千馀石。
蜀初定,帝闵其地久受兵,百姓伤残,择近臣抚安之,以东宫典文书伊彻尔辉为嘉定路达噜噶齐。时方以辟田、均贼、弭盗、息讼诸事课守令,伊彻尔辉奉诏甚谨,民安之,使者交荐其能。
会盗起云南,号数十万,声言欲寇成都,伊彻尔辉驰入告急,言辞恳切,继以涕泣。大臣疑其不然,帝曰:“云南朕所经理,未可忽也。”乃推食以劳之。又语伊彻尔辉曰:“南人生长乱离,岂不厌兵畏祸耶!御之乖方,保之不以其道,故为乱耳。其以朕意告诸将,叛则讨之,服则舍之,毋多杀以伤生意,则人必定矣。”伊彻尔辉至蜀,宣布上旨,云南乃安。
益都等路宣慰使、都元帅来阿巴齐,发兵万人开运河,往来督视,寒暑不辍。有两卒自伤其手,以示不可用,阿巴齐檄枢密府并行省奏闻,斩之,以惩不律。运河既开,迁胶莱海道漕运使。阿巴齐,宁夏人也。
嘉议大夫、太史令王恂,居父丧哀毁,日饮勺水,帝遣内侍慰谕之。未几卒,年四十七。后追封定国公,谥文肃。
河东按察使伊列萨哈迁南台中丞,帝出内中宝刀赐之,曰:“以镇外台。”时丞相阿哈玛特之子呼逊,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恃势贪秽,伊列萨哈发其奸,得赃钞八十一万锭,奏请诛之;并劾江南释教总统嘉木扬喇勒智诸不法事。诸道竦动。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九年(壬午,一二八二年)
春,正月,丙寅,罢征东行中书省。
丁卯,诸王扎喇呼至自军中。时皇子北平王,以军镇阿里玛图之地以御哈都,诸王锡里济与托克托穆尔、撒里蛮等,谋劫北平王以叛,欲与扎喇呼结援于哈都,不从。萨里曼悔过,执锡里济等,北平王遣礼喇呼以闻。
妖民张圆光伏诛。
二月,辛卯朔,帝幸柳林。
修宫城、太庙、司天台。
戊戌,遣使往乾山,造江南战船千艘。
壬寅,命:“军官阵亡者,其子袭职;以疾卒者,授官降一等。具为令。”
乙巳,立广东按察使。
戊申,帝还宫。
己酉,减省、部冗员。
徒浙东宣慰司于温州。
分军戍守江南,自归州以及江阴至三海口,凡二十八所。
壬子,遣诸王桑阿克达尔击缅。
初,尼雅斯拉鼎自缅还,言熟其国形势可击。遂以台布为右丞,伊克德济为参政,命桑阿克达尔督诸军复往击之。
甲寅,帝幸上都。
申严汉人军器之禁。
三月,戊寅,益都千户王著,以中书左丞相阿哈玛特蠹国害民,与高和尚合谋杀之。
著素志疾恶,因人心愤怨,密铸大铜鎚,自誓愿击阿哈玛特首。会高和尚以秘术行军中无验而归,诈称死,杀其徒,以尸欺众,逃去,人亦莫知。著乃与合谋,结八十馀人,夜入京城。
时皇太子从帝如上都,而阿哈玛特留守京师,著以太子素恶其奸,乃遣二西僧至中书,诈称皇太子与国师还都建佛事。时高觿、张九思宿卫宫中,诘之,仓皇失对,遂以二僧属吏,讯之,不服。觿、九思乃集卫士及官兵各执弓矢以备。及午,著复矫太子令,俾枢密副使张易发兵,夜会东宫。易不察,遽以兵往,觿问何为,易附耳
语曰:“太子来诛左相也。”
既而省中遣使出迎,悉为伪太子所杀,夺其马,入健德门。
夜二鼓,觿等闻人马声,遥见烛笼、仪仗将至宫门前,一人前呼启关,觿谓九思:“它时殿下还宫,必以鄂勒哲、萨阳二人先,请得见二人,然后启关。”
觿呼二人,不应,即曰:“皇太子平日未尝行此门,今何来此也?”
贼计穷,趋南门,觿留张子政等守西门,亟走南门伺之。
伪太子立马指挥,呼省官至前,责阿哈玛特数语,著即牵去,以所袖铜鎚碎其脑,立毙;继呼左丞郝祯至,杀之,囚右丞张惠。
觿乃与九思大呼曰:“此贼也!”
叱卫士亟捕之。
留守司达噜噶齐库端遂持梃前,击立马者坠地,弓矢乱发,众奔溃,多就擒。
高和尚等逃去,著挺身请囚。
中丞额森特穆尔驰奏,帝时方驻跸察罕诺尔,闻之,震怒,即日至上都,命枢密副使博啰、司徒和尔果斯、参政阿哩等驰驿至大都,讨为乱者。
帝疑廷臣多与谋,召典瑞少监王思廉至行殿,屏左右问之曰:“张易反,若知之乎?”
对曰:“未详也。
帝曰:“反已反,何未祥也?”
思廉徐奏曰:“僭号改元,谓之反;亡入他国,谓之叛;群聚山林,贼害民物,谓之乱。张易之事,臣实不能详也。”
帝曰:“朕自即位以来,如李亶之不臣,岂以我若汉高帝、赵太祖遽陟帝位者乎?”
思廉曰:“陛下神圣天纵,前代之君不足比也。”
帝叹曰:“朕往者有问于窦默,其应如响,盖心口不相违,故不思而得。朕今有问,汝能然乎?且张易所为,张文谦知之否?”
思廉即对曰:“文谦不知。”
帝曰:“何以知之?”
对曰:“二人不相安,或知其不知也。”
帝意稍释。
庚辰,获高和尚于高梁河。
辛巳,博啰等至都。
壬午,诛王著、高和尚于市,皆醢之,并杀张易。
著临刑,大呼曰:“王著为天下除害,今死矣!异日必有为我书其事者。”
复以张易从著为乱,将传首四方,张九思曰:“易应变不审则有之,坐以与谋则过矣,请免传首。”
从之。
戊子,以领北庭都护阿密实哈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集贤直学士兼秘书少监建昌程文海陈五事:一曰取会江南仕籍,二曰通南北之选,三曰立考功历,四曰置贪赃籍,五曰给江南官吏俸;朝廷多采行之。
夏,四月,丁酉,以和尔果斯以中书右丞相,降右丞相昂吉尔岱为留守,仍同签枢密院事。
皇太子谓和尔果斯曰:“阿哈玛特已死,汝任中书,事有便国利民者,毋惮更张;或有阻挠,吾当力持之。”
故是时庶务更新,省部用人,多所推荐。
戊戌,陈桂龙率其党来降,诏流桂龙于边地。
中书左丞耿仁等言:“诸王公主分地所设达噜噶齐,例不迁调,百姓苦之。依常调,任满,从本位下选代为宜。”
从之。
乙己,以阿哈玛特家奴呼图达尔等久总兵权,命库端等代之,仍隶大都留守司。
驰西山薪炭禁。
以阿哈玛特之子、江淮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呼逊罪重于父,议究勘之。
戊申,宁国路太平县饥,民采竹食为粮。
庚戌,行御史台言:“阿尔哈雅占降民为奴,而以为征讨所得。”
诏:“降民还之有司,征讨所得,籍其数,量赐臣下有功者。”
丙辰,敕:“以妻、女、姊妹献阿哈玛特得仕者黜之。核阿哈玛特占据民田,给还其主;庇富强户,输贼其家者,仍输之官。”
定内外官以三年为考,满任者迁叙,未满者不许超迁。
五月,己未朔,沙汰省部官阿哈玛特党七百十四人,已革者百三十三人,馀五百八十一人,并黜之。
初,阿哈玛特死,帝犹不深知其奸。及询枢密副使博啰,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王著杀之,诚是也!”
命发阿哈玛特家,剖其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啖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予侄皆伏诛。
籍其家,得椟藏二人皮,两耳俱存,问之,其妾云:“每咒诅时,置神坐于上,应验甚速。”
又以帛二副画甲骑,围守一屋殿,兵皆张弦挺刃内向,状涉不轨,画者为陈某。
又有曹震圭者,尝推算阿哈玛特所生年月,王台判者妄引图谶,皆言涉不轨。
事闻,剥四人皮以徇。
寻以郝祯、耿仁党恶尤甚,命剖祯棺,戮其尸,下耿仁于狱,诛之。
初,巴延灭宋还,诏百官郊迎,阿哈玛特先半舍道谒巴延。
巴延解所服玉钩绦遗之,且曰:“宋宝玉固多,吾实无所取,勿以此为薄也。”
阿哈玛特谓其轻己,乃诬以平宋时取其玉桃盏,帝命按之,无验。
阿哈玛特既死,有献此盏者,帝愕然曰:“几陷我忠良!”
癸未,以甘肃行省左丞敏珠尔卜丹为中书右丞,行台御史中丞张雄飞参知政事。
初,阿哈玛特欲诬杀秦长卿、刘仲泽、伊玛都木达三人,兵部尚书张雄飞力持不可,阿哈玛特使人啖之曰:“诚能杀此三人,当处以参政。”
雄飞曰:“杀人以求大官,吾不为也。”
阿哈玛特怒,出为澧州安抚使,累迁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
阿哈玛特恐其子呼逊为江淮右丞,不为所容,改陕西按察使。
未行,阿哈玛特死,召拜参政。
呼逊被逮,敕廷臣杂问,呼逊历指宰执曰:“汝曾受我家钱,何得问我?”
雄飞曰:“我曾受否?”
曰:“公独无。”
雄飞曰:“如是,则我当问汝矣。”
遂伏辜。
六月,已丑朔,日有食之。
甲午,阿哈玛特滥设官府二百四所,诏存者三十三,馀皆罢。
又,江南宣慰司十五道,内四
道已立行中书省,罢之。
丙申,发射士百人卫丞相,它人不得援例。
戊戌,以占城既服复叛,发兵讨之。初,朝廷遣索多就占城国立省抚治,王子补的负固弗率,凡使臣经其国者皆执之。帝怒,决意进讨,发淮、浙、福建、湖广军五千、海船百艘、战船二百五十,命索多将之以行。
乙酉,以阿哈玛特居第赐和尔果斯。
帝以所籍入权臣家妇赐后卫亲军指挥伊喇元臣,元臣辞曰:“臣家世清索,不敢自污。”帝嘉叹不已。元臣,霸州元师尼尔之孙也。
丁巳,征亦奚不薛,尽平其地,立三路达噜噶齐,留军镇守,命塔喇海总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译文
从上章执徐年正月开始,到玄黓敦牂年六月结束,共计两年多。
○元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七年(庚辰年,1280年)
春天,正月,丙辰日,制定了官员迁转的法令:凡是没有过错的官员授予现职,去世或犯错的官员则选拔人员替补,任期已满的官员让他们回家等待。又规定了各路的差税课程,增加的部分立即上报,隐瞒遗漏的则予以处罚。
下令搜刮江淮地区的铜及铜钱、铜器。
辛酉日,将海贼贺文达所掳掠的一百三十多名良家妇女送回家。
广西廉州的海贼霍公明、郑仲龙等人被处死。
甲子日,命令泉州行省:“山寨中未立即归附的,率兵攻占,已经攻占后又反叛的,全部屠杀。”
记录收复宋朝二王的功劳,任命总管张宣为沿海招讨使,千户罗璧为管军总管。
此前,阿尔哈雅、呼图特穆尔等人攻下荆南、江西、广西、海南等地,共得到五十八个州,峒夷山獠不计其数,俘虏了三万二千多人,全部充作奴隶,自行设置官吏管理,向他们征收租赋。行台御史对此提出意见,戊辰日,命令御史大夫姜卫核查此事,并将他们释放为民。
在福州设立行中书省。
蒙古汉军都元帅张弘范去世。
张弘范从厓山入朝,皇帝在内殿赐宴,慰劳非常丰厚。不久,他因瘴疠病发作,皇帝命令御医诊治,派遣近臣商议用药,卫士守在门口防止闲杂人等打扰他的病情。病情加重时,他沐浴更衣,扶到中庭,面向皇宫再拜,退下后坐下,命人摆酒奏乐,与亲友告别,将皇帝赐予的剑甲交给儿子张珪说:“你父亲凭借这些立功,你要铭记不忘。”然后端坐而逝,享年四十三岁。
张弘范喜欢读书,过目不忘,善于应对。最初跟随巴延攻下建康,军中召集诸将颁发赏赐,张弘范迟到,巴延说:“军中集会,迟到者受罚,即使是功臣也不宽恕,你怎么敢这样?”张弘范说:“出战不敢落后,受赏耻于争先。”巴延无言以对。他常说:“律己廉洁则公正自然产生,赏罚分明则人人效力,不怀报复之心则怨恨自然消失。”听到的人都赞同。后来追封为淮阳郡王,谥号献武。
二月,乙亥日,张易说高和尚有秘术,能驱使鬼魂为兵,远程控制敌人。命令和尔果斯率兵与高和尚一同前往北方边境。
丁丑日,达尔布罕率领云南行省的军队攻打定昌路,擒获总管谷纳并杀了他。皇帝命令达尔布罕返回,由阿达接替他的职位。
云南行省右丞尼雅斯拉鼎等人上奏:“缅国的地理形势,已经全部掌握。臣先前奉旨,若重庆等地平定,再对缅国采取行动。如今四川已经平定,请增兵征讨。”皇帝询问丞相托里图哈,托里图哈说:“陛下最初命令发兵六万人征讨缅国,现在尼雅斯拉鼎只想要一万人。”皇帝说:“足够了。”于是命令尼雅斯拉鼎率领精兵一万人征讨缅国。
尼雅斯拉鼎又提出三项建议:第一,“云南省规措所制造的金簿,贸易损害百姓,应当废除。”第二,“云南有行省,有宣慰司,还有都元帅府。最近宣慰司已经奏请废除,而元帅府仍然存在。臣认为行省既然兼管军民,元帅府也应当废除。”第三,“云南官员的子弟入质,臣认为达官子弟应当派遣,其余的应当废除。”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尼雅斯拉鼎是赛音谔德齐的长子。
己丑日,命令梅国宝继承其父梅应春的泸州安抚使职位。当初,泸州曾投降宋朝,梅应春被前重庆制置使张珏所杀。梅国宝到朝廷诉冤,皇帝命令将张珏交给梅国宝,让他为父报仇,当时张珏在京兆,解下弓弦自缢而死。梅国宝请求赎回泸州被俘的军民,皇帝同意了。
日本杀害了元朝使者杜世忠等人,征东元帅实都、洪俊奇请求亲自率兵讨伐;朝廷商议暂时缓一缓。
庚子日,派遣三千侍卫军疏通通州的运粮河。
江淮行省左丞夏贵请求退休,皇帝同意,并任命他的子孙为官。
辛丑日,因广东百姓生活困苦,召见右丞达春、左丞吕师夔,朝廷质问他们破坏百姓生活的原因,命令页迪密实、贾居贞行宣慰司前往安抚。吕师夔到朝廷辩论,没有证据,皇帝命令他回省处理事务。
三月,癸卯日,命令王积翁入朝领省事;中书省大臣认为不可,改任户部尚书。
甲辰日,皇帝前往上都。当时上都留守职位空缺,宰相推荐了十几个人,都不合皇帝心意。皇帝看着贺仁杰说:“没有人能代替你。”于是任命他为上都留守。贺仁杰善于履行职责,每年春秋皇帝巡幸时,供应从未短缺。
乙卯日,设立都功德使司,掌管帝师所统辖的僧人及吐蕃军民等事务。
当初,安西王去世后,召见其相赵炳入朝,赵炳报告陕西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的不法行为,皇帝大怒,派遣使者与赵炳一同前往调查他们的罪行。到达后,郭琮等人伪造世子阿南达的命令,逮捕赵炳及其妻子,囚禁在平凉北崆峒山。赵炳的儿子赵仁荣上告,皇帝命令使者迅速前往解救赵炳,并将郭琮等人押解回京。郭琮等人扣留使者,灌醉他们,先派人毒死赵炳。皇帝得知后大怒,郭琮等人被押解到京,皇帝亲自审问,他们认罪,命令赵仁荣亲手在市场上处死郭琮和郭叔云,没收他们的家产交给赵仁荣。赵仁荣说:“不共戴天之人所有的东西,我怎能接受!”皇帝称赞他,另外赐予二万缗钱,作为治丧费用。不久追赠赵炳为中书左丞,谥号忠愍。
赵炳的死与王府相商挺无关;但王府中有女奴参与郭琮的阴谋,临刑时,她试图求生,供词牵连到商挺及其子商献,皇帝大怒,召见商挺,拘禁在赵炳家中,商献下狱,命令儒生们审问他们的罪行。吏部尚书青阳梦炎说:“臣是宋人,不知道商挺过去的功劳是否能弥补现在的过错?”皇帝不高兴地说:“这是同类相助的言辞。”符宝郎董文忠说:“梦炎不知道商挺是什么人,臣用他过去推戴的功劳告诉他。”皇帝沉默良久,说:“这件事到底如何?”董文忠说:“臣没有亲眼所见,但耳闻此事,杀人的阴谋,商挺并未参与!”皇帝沉默,很久后才释放了他们。
此前,索多的军士骚扰百姓,导致南剑等路的百姓再次反叛,蒙古岱前往招抚,百姓才得以安定。夏天,四月,壬申日,皇帝命令蒙古岱继续担任福州行省。
癸酉日,南康的杜可用反叛,命令史弼讨伐并擒获他。
乙酉日,将太常乐交给太常寺管理。
丁亥日,设立杭州路金玉总管府。
五月,甲辰日,在察罕诺尔建造行宫。
癸丑日,命令云南行省调发四川军一万人,由鐸喇哈率领,与之前派遣的将领一同征讨缅国。
将福建行省迁至泉州。
高丽国王暙因百姓饥荒请求借贷一万石粮食,皇帝同意了。
甲寅日,汀州、漳州的叛贼廖得胜被处死。
六月,丁丑日,索多的部下在海道上聚众劫夺商货,范文虎招降他们,并建议依法处置。
阿塔哈等人请求废除江南设立的税课提举司,阿
伦,翻译为九渡,宽度大约五到七里,可以骑马渡过。
又过了四五天,水变得浑浊,当地人抱着皮囊骑马渡过。
从这里开始,两山夹峙,宽度大约一里、二里或半里,深度无法测量。
朵甘思东北有一座大雪山,名叫伊尔玛布谟喇,是那里最高的山,翻译为腾格尔哈达,也就是昆仑山。
从八九股水到昆仑山,需要走二十天。
昆仑山以西,山都不算高峻。
昆仑山以东,山越来越高,地势逐渐降低,河岸狭窄,有的地方可以一跃而过。
走了五六天,有一条水从西南方向流来,名叫纳邻哈喇,翻译为细黄河。
又过了两天,有一条水从南边流来,名叫奇尔穆苏。
这两条水汇合后流入黄河,黄河水向北流,转向西,流过昆仑山北边,向东北流,大约走了半个月,到达贵德州,地名叫笔齐里,这里开始有州治和官府。
又过了四五天,到达积石,也就是《禹贡》中提到的积石。
从黄河发源地到汉地,南北的溪流纵横交错,细流遍布,无法计算。
山都是草石,到了积石才开始有茂密的林木。
世人说黄河有九折,其实那里只有两折。
丙申年,开始制造象轿。
吏部尚书刘好礼说:“象的力量很大,皇上往返两都时,乘坐象轿,万一发生变故,随从虽然多,但谁能抵挡得住!”
不久,象受惊,差点伤到随从,刘好礼是祥符人。
十一月乙巳日,设立泉府司,负责管理皇帝、皇太子、皇太后和诸王的金银出纳事务。
戊申日,中书省讨论流通钞法,决定赏赐时多给币帛,税收时多收钞,皇帝批准了这一提议。
丁巳日,北京行省平章政事廉希宪去世,享年五十岁。
廉希宪曾告诫他的儿子说:“大丈夫见义勇为,祸福与自己无关。认为皋、夔、稷、契、伊、傅、周、召这些人无法企及,这是自暴自弃。天下事如果没有牵制,三代之治可以恢复。”
他又说:“你读过《狄梁公传》吗?梁公有高尚的节操,却被不肖子孙败坏,你们要谨慎。”
后来他被追封为魏国公,谥号文正,又追封为恒阳王。
壬戌日,皇帝下诏让江淮行中书省征集巧匠;不久,赐给将作院工匠银钞和币帛;随后又下令让那些逃役的百姓冒充匠户的,恢复为民。
甲子日,皇帝下诏颁布《授时历》。
起初,皇帝命令王恂、许衡、杨恭懿和同知太史院事郭守敬广泛考察历书,昼夜测验,创立新法,参考古代制度推算,极为精密,至此历法完成。
郭守敬和王恂等人上奏说:“自汉朝以后,历法经过七十次修改,创立法制的有十三家。现在我们考正了七件事:一是冬至,二是岁馀,三是日躔,四是月离,五是入交,六是二十八宿距度,七是日出入昼夜刻。创立的法有五件事:一是太阳盈缩,二是月行迟疾,三是黄赤道差,四是黄赤道内外度,五是白道交周。其余的正讹补阙,不止一件事。”
上奏后,皇帝赐名为《授时历》,并颁布天下。
从此八十年间,司天官都遵循使用,没有差错。
凡是日月食、五星凌犯、彗星飞流、晕珥虹蜺、精祲云气等占候现象,都记录在简册中。
丁卯日,派遣宣慰使嘉珲迪、孟庆元等人持诏书谕令占城国主,让其子弟或大臣入朝。
昭文馆大学士窦默去世。
窦默每次讨论国家大计时,都当面直言,人们认为他可以比肩汲黯。
皇帝曾说:“我求贤三十年,只得到窦汉卿和李俊民两人。”
又说:“如果窦汉卿的心和姚公茂的才能合二为一,那就可以说是全人了。”
公茂是姚枢的字。
窦默后来被追赠为太师,追封为魏国公,谥号文正。
李俊民是泽州人,精通邵雍的皇极数。
当时懂数术的人没有比得上刘秉忠的,他也自认为不如李俊民。
皇帝在潜邸时,曾问他关于祥瑞的事,等到即位后,他的话都应验了,但李俊民已经去世,赐谥号为庄静先生。
十二月庚午日,处死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阿里布、右丞雅克特穆尔、左丞崔斌。
崔斌曾揭发阿哈玛特的奸恶,天下人都拍手称快。
不久,崔斌升任江淮行省左丞,阿哈玛特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便上奏派遣布拉噶达尔、刘思愈核查江南行省钱谷,诬陷崔斌与阿里布等人盗取官粮四十七万石,并上奏罢免宣课提举司及擅自更换命官八百余人,自己分设左右司官,铸造银铜印。
皇帝命令都事刘正等人前往审理,案件未能成立,又派遣参政张澍等人共同审理,最终将三人处死。
崔斌有文学才能,精通政术,曾协助阿尔哈雅攻取荆湖、广海,屡建大功,救活了许多人。
太子听说崔斌被杀,正在吃饭,放下筷子感到悲痛,派人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天下人都为他感到冤枉。
辛未日,高丽国王王暙率领一万士兵,一万五千水手,九百艘战船,十万石粮食,出征日本,赐给右丞洪俊奇等人战具,高丽国的铠甲战袄。
皇帝谕令各道:“征讨日本的军队取道高丽,不要骚扰当地百姓。”
癸酉日,任命高丽国王王暙为中书右丞相。
乙酉日,淮西宣慰使昂吉尔请求让军士屯田,阿达哈等人认为征发民兵不方便,应该招募愿意耕种的百姓耕种,并且免除他们三年的租税,皇帝同意了。
鄂勒哲图击败陈吊眼后,又与副帅高兴讨伐陈桂龙等人,直抵他们的营垒。
贼兵居高临下,没有人敢进攻,高兴命令士兵抱着柴草遮蔽身体,前进到半山腰,丢下柴草后退,这样持续了六天,引诱贼兵耗尽箭石,然后点燃柴草烧毁栅栏,斩首两万级。
陈桂龙逃入畲洞。
甲午日,大都重建太庙完成,从旧庙将神主迁入祏室,随后举行大享之礼。
丙申日,皇帝下令刻板印刷帝师帕克斯巴新译的《戒本》五百部,颁发给各路僧人。
皇帝下令:“擅自占据江南逃亡百姓田地的人,将受到惩罚。”
这一年,改建宁、雷州、廉州、化州、高州为路,将肇庆路划归广南西道。
赈济巩昌、常德路的饥民,并免除他们的徭役。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八年(辛巳,一二八一年)
春天,正月辛丑日,召阿喇罕、囊嘉特进京受训,谕令巴图、张珪、李庭留守后方,命令实都、洪俊奇的军队从陆路前往日本,兵甲则通过水路运输,所经过的州县供给粮食。
采纳范文虎的建议,增加一万汉军。
范文虎又请求两千匹马和回回包匠,皇帝说:“战船用这些干什么!”都没有同意。
癸卯日,发放钞和金银给博啰,用来救济贫民。
丁未日,皇帝下令:“江南州郡兼用蒙古、回回人,凡诸王位下应设达噜噶齐的,都要进京。”
丙辰日,皇帝前往漷州。
癸亥日,邵武百姓高日新占据龙楼寨作乱,被擒获。
二月辛未日,皇帝前往柳林。
乙亥日,设立上都留守司。
升叙州为路,划归安西省。
将潭州省治移到鄂州,迁湖南。
宣慰司设在潭州,这是应湖广平章政事阿尔哈雅的请求。
阿尔哈雅平定了荆南、淮西、江西、海南、广西等地,共得到五十八个州,峒夷和山獠的人数多得无法计算,大多是通过谈判降服的,没有专门进行杀戮。他征收赋税时,都定得很轻,百姓们因此为他立祠祭祀。
乙酉日,将辉和尔断事官改为北庭都护府。
丙戌日,征讨日本的军队出发,将领们向皇帝辞行,皇帝说:“有一件事我很担心,怕你们之间不和。范文虎是新投降的,你们一定会轻视他。”
在此之前,翰林学士王磐听说军队即将出发,便进谏说:“日本是个小国,海路险远,打赢了也不光彩,打输了则有损威严,我认为不应该去征讨。”皇帝大怒,认为这话不合适,还说:“按照我国的法律,进谏的人不会被赦免,你难道有其他心思才这样说吗?”王磐回答说:“我忠心为国,所以才敢直言,如果我有其他心思,怎么会从叛乱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呢?现在我年已八十,且没有子嗣,还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呢?”第二天,皇帝派侍臣用温和的言语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害怕。后来皇帝查看内府的珍宝,发现有一个碧玉宝枕,便赐给了他。
浙东发生饥荒,朝廷发放粮食赈济灾民。
己丑日,命令肃州的军民开凿水渠灌溉农田。
福建省左丞蒲寿庚上奏说:“朝廷下令建造二百艘海船,现在只完成了五十艘,百姓实在很辛苦。”皇帝下令停止建造。
乙未日,皇后鸿吉哩氏去世。皇后聪明机敏,善于把握时机,国家初期的政策,她多次匡正,发挥了重要作用。四集赛上奏请求割取京城附近的土地作为牧马场,皇帝同意了。皇后准备进谏,先责备刘秉忠说:“你为什么不进谏?如果当初定都时,用这些地来牧马还可以,现在军民的分工已经确定,再夺取他们的土地,合适吗?”这件事因此被阻止。
皇后曾经从太府监领取了一匹缯帛,皇帝对她说:“这是军国所需,不是私人物品,皇后怎么能随便领取呢!”从此以后,皇后带领宫女们亲自做女工,用旧弓弦织成绸缎来制作衣服。宣徽院有羊臑皮闲置不用,皇后取来,缝制成地毯。她的节俭有度,从不浪费任何东西。
宋朝灭亡后,幼主入朝,皇后不高兴。皇帝说:“江南平定后,从此不再用兵,大家都高兴,你为什么独独不高兴呢?”皇后说:“自古以来没有千年的国家,只要不让我的子孙遭遇这样的命运,我就心满意足了!”皇帝把宋朝府库的财物摆放在殿庭,召皇后来看,皇后看了一眼就回去了。皇帝派宦官追问她想要什么,皇后说:“宋人积蓄这些财物是为了留给子孙,子孙不能守住而归于我们,我又怎么忍心去拿呢!”
宋太后全氏来到京城,不习惯这里的水土,皇后上奏请求让她回江南,皇帝不同意。皇后再三上奏,皇帝才回答说:“你作为妇人,没有长远的考虑,如果让她回南方,一旦有谣言,她的家族就会被废掉,这不是爱她的表现。如果真的爱她,只要时常关心照顾她就可以了。”皇后退下后,更加厚待全氏。
丙申日,皇帝回到宫中。任命中书右丞、行江东道宣慰使阿喇罕为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任命江西道宣慰使兼招讨使页特密实为参知政事,行中书省事。
因为辽阳、懿、盖、北京、大定等州发生旱灾,免除这些地区今年一半的租税。
派遣皇太子巡视边境,并让巴延辅佐他。皇帝对太子说:“巴延既有将才又有相才,忠于职守,所以让他跟随你,你不要把他当作普通人对待。”
三月,戊戌日,国子祭酒许衡病重。当时家人正在祭祀祖先,许衡说:“我一天没死,怎么能不参与祭祀祖先的事呢!”他起身,按照礼仪进行祭祀,结束后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三岁。许衡善于教导,他的言辞温和,即使与小孩子说话,也怕伤害他们,所以无论贵贱、贤愚,大家都喜欢他。接受他教导的人,像遵守金科玉律一样,终身不敢忘记。有些人虽然没有亲自受教,但通过他的影响而改变行为的人,也大有人在。后来他被追赠为司徒,追封为魏国公,谥号文正。
辛酉日,设立登闻鼓院,允许有冤情的人击鼓申诉。
夏季,四月,癸酉日,重新发放中外官吏的俸禄。
辛巳日,通州和泰州发生饥荒,朝廷发放两万多石粮食赈济灾民。
五月,甲辰日,派遣使者赈济瓜州和沙州的饥荒。己酉日,禁止瓜州和沙州酿酒。
庚申日,严格禁止贩卖人口,对缺粮的人适当增加赈济。
六月,丙寅日,皇帝下令:“谦州的织工非常贫困,给他们发放粮食,那些被卖掉的妻子和孩子,官府负责赎回。”
己卯日,任命顺庆路肃四川东道理慰使。
日本行省的大臣派使者来说:“大军驻扎在巨济岛到对马岛之间,抓获了一些岛民,他们说太宰府西六十里处曾经有驻军,现在已经攻破了他们的空虚之处。”皇帝下诏说:“军事上的事情,你们应该自己权衡。”
庚寅日,因为阿喇罕生病,皇帝下诏让阿达哈统率军队征讨日本。
壬辰日,任命中书左丞呼图特穆尔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任命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呼喇出为中书左丞,行尚书省事。
秋季,七月,己亥日,阿喇罕在军中去世。
庚戌日,因为松州知州萨图格前后射杀了一万多只老虎,赐予他“万虎将军”的称号。
辛酉日,索多征讨占城,赐给他驼篷以躲避瘴毒。
八月,甲子日,招讨使方文上奏建议选择守令、崇祀典、戢奸吏、禁盗贼、治军旅、奖忠义六件事,皇帝下诏让廷臣和各位老臣商议执行。
庚午日,蒙古岱被任命为中书右丞,行中书省事。
壬辰日,皇帝下诏:“征讨日本的军队返回时,所在的地方官员要为他们提供粮食。”
在此之前,皇帝命令阿达哈代替阿喇罕分兵驻守三个海口,招降海中的残余敌人。阿达哈还没到,实都、洪俊奇、范文虎、李庭、金方庆等人已经航海到达平壶岛,遇到飓风,船只损坏,将领们各自选择坚固的船只乘坐,抛弃了十多万士兵在五龙山下。众人推举张百户为统帅,他们砍伐树木准备造船返回,日本人发现了,杀光了蒙古、高丽和汉人,称新附军为唐人,不杀他们而是奴役他们,十万大军中,只有三人逃回。范文虎的部将楚鼎,率领一千多人渡海,也遭遇风浪,船只损坏。楚鼎抱着破船板,漂流了三天三夜,到达一座山,遇到了范文虎的船,因此得以到达高丽的金州合浦,收拢散兵,逐渐聚集,最终率领他们返回。
闰月,癸巳日,阿达哈请求用驻守三个海口的军队攻打福建的贼寇陈吊眼,皇帝认为这样太劳累了,没有同意。
丙午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丁巳日,统计江南的户口和税收。
壬戌日,两淮转运使阿喇卜丹因为盗取官钞、和买马匹、违背朝廷命令,以及擅自将官员的符节交给家奴进行贸易,被处死。
京兆等路的税收从一万九千锭增加到五万四千锭。九月,癸未日,阿哈玛特认为这个数字不实,想派人去核查。皇帝说:“阿哈玛特懂什么!”这件事因此作罢。
签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事高源,弹劾常州达噜噶齐马恕夺取民田及其他不法行为,马恕害怕,贿赂
阿哈玛特因为其他事情诬陷源。源被关进监狱后,有一天突然被释放,没有人知道原因。
之前,源所住的邻居都知道源非常孝顺母亲,听说源无辜受罪,都去找阿哈玛特说:“源是个孝子,不仅我们知道,天也一定知道。况且那些诬陷的罪名并不真实,如果随便杀人,违背天意是不吉利的。”阿哈玛特也被感动了,源因此得以不死。
少府为诸王昌图在太庙南边建宅,太常丞田忠良去推倒了柱子。少府向皇帝报告,皇帝问田忠良,田忠良回答说:“太庙前怎么能是诸王建宅的地方呢?”皇帝说:“你说得对。”田忠良又上奏说:“太庙前没有驰道,不合礼制。”皇帝立即命令中书省开辟道路。
按照国家的制度,十月的吉日要在太庙举行祭祀,有人建议不用牛作为祭品,田忠良上奏说:“梁武帝用面做祭品,后来怎么样了呢?”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田忠良是中山人。
冬天,十月乙未日,在太庙举行祭祀,贞懿圣顺昭天睿文光应皇后被祔祭。
丙申日,招募百姓在淮西屯田。
乙亥日,皇帝下诏给安南国,立日烜的叔叔遗爱为安南国王,并派新附军一千人护送他到安南。
皇帝当时信奉佛教,命令枢密副使张易等人校对道书。张易等人说《道德经》是老子所著,其余的都是后人伪造的。己酉日,皇帝下令全部烧毁这些书。
在占城设立行中书省,任命索多为右丞,刘深为左丞。
兵部侍郎额密实被任命为参知政事。
庚戌日,皇帝命令准备一百艘海船、新旧军队和水手共一万人,计划在明年正月出征海外各国,并命令占城郡王提供军粮。
壬子日,采纳和尔果斯的建议,在扬州、隆兴、鄂州、泉州四省各设立两名蒙古提举学校官。
癸丑日,皇太子从北方边境回来。左谕德李谦曾向太子陈述十件事:正心、睦亲、崇俭、几谏、戢兵、亲贤、尚文、定律、正名、革弊。
漳州的盗贼陈吊眼聚集了十万人,占据了五十多个寨子,凭借险要地形固守。高兴攻破了十五个寨子,陈吊眼逃到千壁岭,高兴追到半山腰,诱骗他说话,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下来,擒获并斩首,漳州境内全部平定。甲子日,皇帝下令诛杀陈吊眼的余党,并收缴他们的兵器,押送到京城。
己巳日,在高丽国的金州等地设立镇边万户府,以控制日本。
高丽国王请求修缮滨海城池以防备日本,皇帝没有同意。
十二月甲午日,任命昂吉尔岱为中书右丞相。
己亥日,撤销日本行中书省。
丁未日,讨论选拔一万名侍卫军,训练他们以备扈从。
癸丑日,免除益都、淄、莱、宁海开河夫的今年租赋,并支付他们的工钱。
这一年,漳州改为路。
保定路清苑县发生水灾,平阳路松山县发生旱灾,高唐、夏津、武城等县遭受虫害,免除这些地方今年的租税,共计三万六千多石。
蜀地刚刚平定,皇帝怜悯那里长期遭受战乱,百姓伤残,选择近臣去安抚,任命东宫典文书伊彻尔辉为嘉定路达噜噶齐。当时正以开垦田地、平均赋税、消除盗贼、平息诉讼等事考核地方官员,伊彻尔辉非常谨慎地执行诏令,百姓安定,使者们都推荐他的才能。
这时云南有盗贼起事,号称数十万人,声称要攻打成都,伊彻尔辉急忙入朝告急,言辞恳切,甚至流泪哭泣。大臣们怀疑事情并非如此,皇帝说:“云南是我亲自治理的地方,不能忽视。”于是赐给他食物以示慰劳。皇帝又对伊彻尔辉说:“南方人长期生活在战乱中,难道不厌倦战争、害怕灾祸吗?如果治理不当,保护不得法,就会导致叛乱。你以我的意思告诉诸将,叛乱的讨伐,归顺的赦免,不要多杀人以伤害生灵,这样人心就会安定。”伊彻尔辉到蜀地后,宣布皇帝的旨意,云南于是安定下来。
益都等路宣慰使、都元帅来阿巴齐,派一万人开凿运河,亲自往来监督,寒暑不停。有两名士兵自伤其手,以示不能工作,阿巴齐命令枢密府和行省上奏皇帝,将他们斩首,以惩戒不守纪律的人。运河开通后,阿巴齐被调任胶莱海道漕运使。阿巴齐是宁夏人。
嘉议大夫、太史令王恂,因父亲去世而悲痛过度,每天只喝一勺水,皇帝派内侍去慰问他。不久后王恂去世,享年四十七岁。后来追封为定国公,谥号文肃。
河东按察使伊列萨哈调任南台中丞,皇帝赐给他内廷的宝刀,说:“用来镇守外台。”当时丞相阿哈玛特的儿子呼逊,担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依仗权势贪污腐败,伊列萨哈揭发他的罪行,查获赃款八十一万锭,上奏请求诛杀他;并弹劾江南释教总统嘉木扬喇勒智的诸多不法行为。各地官员都感到震惊。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九年(壬午,一二八二年)
春天,正月丙寅日,撤销征东行中书省。
丁卯日,诸王扎喇呼从军中回来。当时皇子北平王率军镇守阿里玛图地区以防御哈都,诸王锡里济与托克托穆尔、撒里蛮等人,密谋劫持北平王叛乱,想与扎喇呼结盟向哈都求援,扎喇呼没有同意。萨里曼悔过,抓住了锡里济等人,北平王派礼喇呼向皇帝报告。
妖民张圆光被处死。
二月辛卯日,皇帝到柳林。
修建宫城、太庙、司天台。
戊戌日,派使者去乾山,建造一千艘江南战船。
壬寅日,皇帝下令:“军官阵亡的,其子继承职位;因病去世的,授官降一级。作为法令。”
乙巳日,设立广东按察使。
戊申日,皇帝回宫。
己酉日,裁减省、部的冗员。
将浙东宣慰司迁到温州。
分派军队驻守江南,从归州到江阴再到三海口,共二十八处。
壬子日,派诸王桑阿克达尔攻打缅甸。
当初,尼雅斯拉鼎从缅甸回来,说熟悉该国形势可以攻打。于是任命台布为右丞,伊克德济为参政,命令桑阿克达尔率领各军再次前往攻打。
甲寅日,皇帝到上都。
重申严禁汉人持有军器的禁令。
三月戊寅日,益都千户王著因为中书左丞相阿哈玛特祸国殃民,与高和尚合谋杀害他。
王著一向疾恶如仇,因为人心愤怨,秘密铸造了大铜锤,发誓要砸碎阿哈玛特的头。正好高和尚因为秘术在军中无效而回来,诈称自己死了,杀了他的徒弟,用尸体欺骗众人,逃走了,人们也不知道。王著于是与他合谋,集结了八十多人,夜里进入京城。
当时皇太子随皇帝去了上都,而阿哈玛特留守京城,王著因为太子一向厌恶阿哈玛特的奸诈,于是派两个西僧到中书省,诈称皇太子与国师回京建佛事。当时高觿、张九思在宫中值宿,质问他们,西僧仓皇失措,无法回答,于是将两个西僧交给官吏审讯,他们不服。高觿、张九思于是召集卫士和官兵,各持弓箭防备。到了中午,王著又假传太子命令,让枢密副使张易发兵,夜里到东宫会合。张易没有察觉,急忙带兵前往,高觿问他要做什么,张易附耳
有人说:“太子来杀左相了。”
不久,省中派人出来迎接,结果都被伪太子所杀,夺走了他们的马,进入了健德门。
夜里二更时分,觿等人听到人马声,远远看到烛笼、仪仗即将到达宫门前,一个人上前喊开门,觿对九思说:“平时殿下回宫,必定是鄂勒哲、萨阳二人先到,请让我见到这二人,然后再开门。”
觿喊了二人,没有回应,便说:“皇太子平时从未走过这个门,今天怎么会从这里来呢?”
贼人计谋用尽,便转向南门,觿留下张子政等人守西门,急忙赶往南门观察。
伪太子立马指挥,叫省官上前,责备了阿哈玛特几句,随即将他拉走,用袖中的铜锤砸碎了他的脑袋,当场毙命;接着叫左丞郝祯上前,杀了他,囚禁了右丞张惠。
觿于是和九思大喊:“这是贼人!”
命令卫士立即抓捕他们。
留守司的达噜噶齐库端拿着棍棒上前,将马上的人击落在地,弓箭乱射,众人奔逃溃散,多数被擒获。
高和尚等人逃走了,著挺身而出请求被囚禁。
中丞额森特穆尔迅速上奏,皇帝当时正驻跸在察罕诺尔,听到消息后震怒,当天就赶到上都,命令枢密副使博啰、司徒和尔果斯、参政阿哩等人迅速赶往大都,讨伐叛乱者。
皇帝怀疑朝廷大臣中有很多人参与了阴谋,召见典瑞少监王思廉到行殿,屏退左右问道:“张易造反,你知道吗?”
王思廉回答说:“不清楚。”
皇帝说:“反已经反了,怎么还不清楚?”
王思廉缓缓上奏说:“僭越称帝、改元,这叫反;逃入他国,这叫叛;聚集山林,危害百姓,这叫乱。张易的事,臣实在不清楚。”
皇帝说:“朕自即位以来,像李亶这样的不臣之人,难道是因为我像汉高帝、赵太祖那样突然登上皇位吗?”
王思廉说:“陛下神圣天纵,前代的君主无法与您相比。”
皇帝叹息道:“朕以前问窦默,他回答得很快,因为心口一致,所以不用思考就能回答。朕今天问你,你能做到吗?而且张易的所作所为,张文谦知道吗?”
王思廉立即回答说:“文谦不知道。”
皇帝说:“你怎么知道?”
王思廉回答说:“二人关系不好,或许他知道但不说。”
皇帝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庚辰日,在高梁河抓获了高和尚。
辛巳日,博啰等人到达都城。
壬午日,将王著、高和尚在市上处死,并将他们剁成肉酱,同时处死了张易。
王著临刑前大喊道:“王著为天下除害,今天死了!将来一定会有人为我记录这件事。”
又因为张易跟随王著作乱,准备将他的首级传示四方,张九思说:“张易应变不当是有的,但说他参与阴谋则过分了,请免于传首。”
皇帝同意了。
戊子日,任命领北庭都护阿密实哈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集贤直学士兼秘书少监建昌程文海提出了五条建议:一是收集江南的官员名册,二是打通南北的选拔渠道,三是设立考功历,四是设置贪赃名册,五是给江南官吏发放俸禄;朝廷大多采纳了这些建议。
夏季,四月,丁酉日,任命和尔果斯为中书右丞相,降右丞相昂吉尔岱为留守,仍同签枢密院事。
皇太子对和尔果斯说:“阿哈玛特已经死了,你担任中书,如果有对国家有利、对百姓有益的事情,不要害怕改革;如果有人阻挠,我会全力支持你。”
因此,当时政务更新,省部用人,多有推荐。
戊戌日,陈桂龙率领他的党羽来投降,皇帝下诏将陈桂龙流放到边地。
中书左丞耿仁等人上奏说:“诸王公主分地所设的达噜噶齐,按惯例不调动,百姓深受其苦。按照常规,任期满后,从本职位下选人接替为宜。”
皇帝同意了。
乙己日,因为阿哈玛特的家奴呼图达尔等人长期掌握兵权,命令库端等人接替他们,仍隶属大都留守司。
解除了西山薪炭的禁令。
因为阿哈玛特的儿子、江淮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呼逊的罪行比父亲更重,朝廷商议要彻底调查他。
戊申日,宁国路太平县发生饥荒,百姓采竹为食。
庚戌日,行御史台上奏说:“阿尔哈雅将降民占为奴隶,却说是征讨所得。”
皇帝下诏:“将降民归还给有司,征讨所得,登记数量,酌情赐给有功的臣下。”
丙辰日,皇帝下诏:“凡是献妻、女、姊妹给阿哈玛特而得官的人,一律罢免。核实阿哈玛特占据的民田,归还给原主;庇护富强户,将贼赃输送到他们家的人,仍然输送到官府。”
规定内外官员以三年为考核期,任期满的升迁,未满的不许越级升迁。
五月,己未日,沙汰省部官员中阿哈玛特的党羽七百一十四人,已经革职的一百三十三人,其余五百八十一人,全部罢免。
起初,阿哈玛特死后,皇帝还不完全了解他的奸恶。等到询问枢密副使博啰,才完全得知他的罪恶,皇帝大怒说:“王著杀他,确实是对的!”
命令打开阿哈玛特的家,剖开他的棺材,在通玄门外戮尸,放狗吃他的肉,百官和百姓聚集观看,拍手称快,他的子侄都被处死。
抄家时,发现一个匣子里藏着两张人皮,两耳俱存,询问他的妾,妾说:“每次诅咒时,将神像放在上面,应验很快。”
又发现两幅帛画,画着甲骑,围守一座宫殿,士兵都张弓持刀向内,样子像是图谋不轨,画者是陈某。
还有一个叫曹震圭的人,曾经推算阿哈玛特的生辰八字,王台判者妄引图谶,都说他图谋不轨。
事情上报后,剥了四个人的皮示众。
不久,因为郝祯、耿仁的党恶尤其严重,命令剖开郝祯的棺材,戮尸,将耿仁下狱,处死。
起初,巴延灭宋归来,皇帝下诏百官郊迎,阿哈玛特提前半舍在路上迎接巴延。
巴延解下自己佩戴的玉钩绦送给他,并且说:“宋的宝玉很多,我其实没有拿什么,不要以为这是薄礼。”
阿哈玛特认为他轻视自己,便诬告他在平宋时拿走了玉桃盏,皇帝命令调查,没有证据。
阿哈玛特死后,有人献上了这个玉桃盏,皇帝惊讶地说:“差点冤枉了我的忠良!”
癸未日,任命甘肃行省左丞敏珠尔卜丹为中书右丞,行台御史中丞张雄飞为参知政事。
起初,阿哈玛特想诬杀秦长卿、刘仲泽、伊玛都木达三人,兵部尚书张雄飞坚决反对,阿哈玛特派人引诱他说:“如果你能杀了这三人,就让你当参政。”
张雄飞说:“杀人以求大官,我不做这种事。”
阿哈玛特大怒,将他外放为澧州安抚使,后来累迁为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
阿哈玛特担心他的儿子呼逊担任江淮右丞,不被容忍,便改任他为陕西按察使。
还未上任,阿哈玛特就死了,召他回来任命为参政。
呼逊被逮捕,皇帝命令廷臣杂问,呼逊指着宰执说:“你们曾经收过我家的钱,凭什么审问我?”
张雄飞说:“我收过吗?”
呼逊说:“只有你没收过。”
张雄飞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该审问你了。”
呼逊于是认罪。
六月,己丑日,发生了日食。
甲午日,阿哈玛特滥设官府二百零四所,皇帝下诏保留三十三所,其余全部撤销。
此外,江南宣慰司十五道,其中四道
已经设立了行中书省,后来又撤销了。
丙申日,派遣了一百名射士保护丞相,其他人不得援引此例。
戊戌日,因为占城国已经归顺却又反叛,于是发兵讨伐。起初,朝廷派遣索多到占城国设立行省进行安抚治理,但王子补的坚持不服从,凡是经过该国的使臣都被扣押。皇帝大怒,决定出兵讨伐,调集了淮、浙、福建、湖广的五千军队、一百艘海船和二百五十艘战船,命令索多率领前往。
乙酉日,将阿哈玛特的住宅赐给了和尔果斯。
皇帝将没收的权臣家的妇女赐给了后卫亲军指挥伊喇元臣,元臣推辞说:“我家世代清白,不敢自污。”皇帝对此赞叹不已。元臣是霸州元帅尼尔的孙子。
丁巳日,征讨亦奚不薛,完全平定了该地,设立了三个路的达噜噶齐,留下军队镇守,命令塔喇海总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注解
至元十七年: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对应公元1280年。
迁转官员法:元代的一种官员管理制度,规定官员的调动和补缺规则。
江、淮铜:指长江和淮河流域的铜资源,元代对铜资源的控制非常严格。
海贼贺文达:元代活跃于海上的盗贼,贺文达是其中一位首领。
廉州:今广西合浦县一带,元代为重要的海防地区。
泉州行省: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管辖今福建一带。
宋二王:指南宋末年的两位皇帝,宋恭帝和宋端宗。
阿尔哈雅、呼图特穆尔:元代的两位重要将领,参与了南征。
峒夷山獠:指当时居住在山区的一些少数民族,峒夷和山獠是古代对南方少数民族的泛称。
行台御史:元代监察地方行政的官员,负责弹劾不法行为。
福州:今福建省福州市,元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张弘范:元代著名将领,曾参与灭宋战争,后追封为淮阳郡王。
高和尚:元代传说中的一位僧人,据称有秘术,能役鬼为兵。
云南行省: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管辖今云南一带。
尼雅斯拉鼎:元代云南行省的官员,曾提出多项改革建议。
泸州安抚使:元代地方官职,负责安抚和管理泸州地区。
日本杀国使杜世忠:指元代派遣至日本的使节杜世忠被杀事件。
通州运粮河:元代重要的运河,用于运输粮食和其他物资。
夏贵:元代官员,曾任江淮行省左丞。
都功德使司:元代设立的宗教管理机构,负责管理帝师所统的僧人和吐番军民。
安西王:元代的一位藩王,封地在今陕西一带。
赵炳:元代官员,曾任安西王相,后因卷入政治斗争被杀。
索多:元朝时期的将领,奉命前往占城进行抚治和军事行动。
南康杜可用:元代叛军首领,曾发动叛乱。
太常寺:元代掌管礼乐的机构。
杭州路金玉总管府:元代设立的管理金玉等贵重物资的机构。
察罕诺尔:元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是元朝皇帝的行宫所在地。
高丽国王暙:高丽王朝的国王,曾向元朝请求援助。
汀、漳叛贼廖得胜:元代活跃于汀州和漳州一带的叛军首领。
范文虎:元代将领,曾参与征讨日本的军事行动。
阿塔哈:元代官员,曾提出罢免江南税课提举司的建议。
哈玛特:元代官员,以贪腐著称,曾因贪污被检核。
钞法:元代实行的纸币制度,用以替代铜钱流通。
京兆:古代地名,今陕西省西安市一带,元代设立行省。
李德辉:元代官员,曾任安西王相,后为参知政事,负责钱谷事务。
泉州:古代地名,今福建省泉州市,元代曾设立行省。
郝祯、耿仁:元代官员,曾任参知政事,后升为中书左丞。
秦长卿:元代宿卫士,因揭露阿哈玛特的贪腐行为而被陷害致死。
姚演:元代官员,主张开凿胶东河并组织逃民屯田。
张立道:元代官员,曾任大理等处巡行劝农使,对云南的农业和水利有重要贡献。
孔子庙:供奉孔子的庙宇,张立道在云南首建孔子庙,推动儒学传播。
许衡:元代著名学者,曾任国子祭酒,以教育和德行闻名。
姚枢:元代翰林学士承旨,谥号文献,以仁恕著称。
高丽王王暙:高丽国王,曾来朝觐见元朝皇帝,并提议增兵征讨日本。
范文虎、实都、洪俊奇:元代将领,曾参与征讨日本的军事行动。
张禧:元代水军万户都元帅,曾率舟师东征日本。
陈吊眼:漳州盗贼首领,聚众反抗官府。
鄂勒哲图:元代将领,曾任镇国上将军、福建等处征蛮都元帅,率兵讨伐陈吊眼。
黄华:元代建宁地区的起义军首领,号“头陀军”,后被鄂勒哲图招降。
罗施鬼国:古代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政权,曾降而复叛,后被元朝平定。
张宗演:元代龙虎山天师,道教重要人物,曾被召至朝廷。
达实:元代官员,曾任招讨使,奉命探寻黄河源头。
伦:古代地名,位于今中国西南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九渡:指河流的九个渡口,可能象征着河流的多次分叉或交汇。
朵甘思:古代地名,位于今中国西南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伊尔玛布谟喇:古代大雪山名,位于朵甘思东北,具体位置不详。
腾格尔哈达:伊尔玛布谟喇山的别称,意为“天神的山峰”。
昆亶:古代地名,位于今中国西南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纳邻哈喇:古代河流名,意为“细黄河”,具体位置不详。
奇尔穆苏:古代河流名,具体位置不详。
贵德州:古代地名,位于今中国西南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积石:古代地名,位于今中国西南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象轿:古代交通工具,用大象拉动的轿子。
泉府司:古代官署名,负责管理皇室的金银出纳。
授时历:元代制定的历法,由王恂、许衡等人编撰,是中国古代历法的重要成就之一。
占城国:古代东南亚国家,位于今越南南部。
窦默:元代著名学者,曾任昭文馆大学士,以直言敢谏著称。
阿里布:元代官员,曾任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后被诬陷处死。
高丽国王王暙:高丽国(今朝鲜半岛)的国王,曾率军出征日本。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庙宇,具有极高的宗教和政治意义。
戒本:佛教经典,内容为戒律的条文。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元世祖忽必烈的尊号。
宣慰司:元代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主要负责安抚和治理边疆地区,具有军事和行政双重职能。
潭州:今湖南省长沙市,元代为湖广行省的治所。
阿尔哈雅:元代将领,曾参与平定荆南、淮西、江西等地,以轻赋政策赢得民心。
辉和尔断事官:元代设立的官职,主要负责处理边疆地区的司法事务。
北庭都护府:元代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管理西北边疆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王磐:元代翰林学士,以直言敢谏著称。
碧玉宝枕:珍贵的玉制枕头,象征皇室的奢华与尊贵。
蒲寿庚:元代官员,曾任福建省左丞,负责海船建造事务。
鸿吉哩氏:元代皇后,以明敏和节俭著称,对国家初期的政治有重要影响。
登闻鼓院:元代设立的机构,允许百姓通过击鼓向皇帝申诉冤情。
阿喇罕:元代将领,曾任中书左丞相,参与征讨日本的军事行动。
万虎将军:元代将领萨图格的封号,因其射杀大量老虎而得名。
阿哈玛特:元朝时期的权臣,其居第被赐予他人,显示出其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源:文中提到的孝子,因孝顺母亲而闻名。
田忠良:太常丞,负责礼仪事务的官员。
梁武帝:南朝梁的开国皇帝,以佛教信仰闻名。
桑门之教:指佛教,桑门是梵语śramaṇa的音译,意为修行者。
道德经:道家经典,相传为老子所著。
占城:古代东南亚国家,位于今越南中部,历史上曾多次与中国发生战争和外交关系。
和尔果斯:元代官员,提出在多地设立蒙古提举学校官。
高丽国:古代朝鲜半岛的国家,与元朝有频繁的外交往来。
昂吉尔岱:元代中书右丞相,重要的政治人物。
王恂:元代太史令,以孝行闻名。
伊列萨哈:元代官员,以清廉正直著称。
张圆光:妖民,因叛乱被诛杀。
柳林:元代皇帝常去的狩猎场所。
阿哈玛特蠹国害民:指阿哈玛特贪污腐败,祸国殃民。
健德门:古代城门名,位于大都(今北京)的北门,是元代大都城的重要城门之一。
鄂勒哲、萨阳:元代官员,常随太子出行,此处指太子回宫时通常由这两人先行通报。
铜鎚:古代武器,铜制锤子,用于击打敌人。
达噜噶齐:元朝时期的官职,主要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管理。
枢密副使:元代官职名,负责军事事务的高级官员。
司徒:古代官职名,负责礼仪、教育等事务。
参政:元代官职名,参与国家政务的高级官员。
高梁河:古代河流名,位于今北京市境内,元代时是重要的交通要道。
醢:古代酷刑,将人剁成肉酱。
北庭都护:古代官职名,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御史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行为。
行御史台事:元代官职名,负责地方监察事务。
集贤直学士:古代官职名,负责文学、历史等事务。
秘书少监:古代官职名,负责文书、档案等事务。
考功历:古代官员考核制度,记录官员的政绩和表现。
贪赃籍:古代记录官员贪污受贿的档案。
中书右丞相:元代官职名,负责国家政务的最高官员之一。
同签枢密院事:元代官职名,参与军事决策的高级官员。
玉钩绦:古代官员佩戴的玉制腰带,象征身份和地位。
玉桃盏:古代玉制酒杯,象征尊贵和权力。
按察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司法和监察事务。
澧州安抚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事务。
日有食之:古代天象记录,指日食现象。
中书省:中国古代中央官署名,主要负责起草诏令、审议政事等,是朝廷的重要决策机构。
伊喇元臣:元朝时期的将领,因其家族世代清白而拒绝接受赐予的权臣家妇,表现出其高尚的品德。
塔喇海:元朝时期的将领,奉命镇守新征服的地区,负责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代初期的统治特点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的‘迁转官员法’显示了元代对官员管理的严格制度,官员的调动和补缺都有明确的规定,体现了中央集权的强化。其次,对江、淮铜资源的控制和对海贼的打击,反映了元代对资源的重视和对海上安全的关注。
文中还提到了对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征服和统治,如‘峒夷山獠’的记载,显示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扩张和控制。同时,行台御史的弹劾和御史大夫的检核,表明元代监察制度的严密,旨在防止官员的腐败和不法行为。
张弘范的记载则展现了元代将领的风采,他不仅在军事上有卓越的成就,还以廉洁自律、赏罚分明著称,成为后世效仿的楷模。他的去世和追封,反映了元代对功臣的尊崇和纪念。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元代对宗教的管理,如设立‘都功德使司’,显示了元代对宗教事务的重视和控制。对安西王相赵炳的记载,则揭示了元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赵炳因卷入权力斗争而被杀,反映了元代政治环境的复杂性。
最后,文中还记载了元代对叛乱的处理,如对南康杜可用和汀、漳叛贼廖得胜的平定,显示了元代对地方叛乱的严厉镇压。同时,对高丽国王的援助请求的处理,反映了元代对外关系的灵活性和对藩属国的控制。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代初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还反映了元代统治的特点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代的政治制度、社会结构和文化背景。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一系列重要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了哈玛特的贪腐行为及其被检核的过程,揭示了元代官场的腐败现象。哈玛特的贪横不仅导致民不聊生,还引发了秦长卿的揭露,最终导致秦长卿的冤死。这一事件反映了元代官场的黑暗和权力斗争的残酷。
其次,文中提到了元代的钞法改革,废除了宋代的铜钱,推行纸币制度。这一改革对元代的经济产生了深远影响,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经济的流通,但也带来了通货膨胀等问题。钞法的推行反映了元代政府对经济控制的加强。
再次,文中记载了元代的军事行动,特别是对日本的征讨。范文虎、张禧等将领的东征行动,虽然最终因飓风而失败,但反映了元代对外扩张的野心。同时,文中还提到了对漳州陈吊眼和建宁黄华的讨伐,这些军事行动显示了元代政府对内镇压起义的决心。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张立道在云南的农业和水利建设,特别是对昆明池的治理,使得万顷荒地变为良田,极大地促进了云南的经济发展。张立道还推动了儒学的传播,建立了孔子庙,推动了云南的文化进步。这一系列举措显示了元代政府对边疆地区的重视和治理能力。
最后,文中提到了许衡、姚枢等学者的致仕和去世,反映了元代文化的繁荣和学者的地位。许衡的致仕和姚枢的去世,标志着元代文化的一个重要阶段的结束。同时,文中还提到了高丽王王暙的来朝和罗施鬼国的归附,显示了元代在东亚地区的强大影响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代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代的地理、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内容,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首先,文中详细描述了西南地区的地理环境,如河流、山脉的分布,反映了当时人们对这些地区的认知和探索。这些地理信息不仅为后世研究古代地理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也展示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了元代的政治制度和文化成就。例如,泉府司的设立反映了元代对皇室财政管理的重视;《授时历》的颁布则体现了元代在天文学和历法方面的卓越成就。这些内容不仅展示了元代的政治智慧和文化繁荣,也为后世研究元代的政治制度和文化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如窦默的直言敢谏、阿里布的冤案等。这些事件和人物不仅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矛盾性,也展示了当时社会的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特别是窦默的言行,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元代士人的深刻影响,具有重要的思想史意义。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内容丰富,涵盖了地理、政治、文化、历史等多个方面,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文化意义。通过对这些内容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当时人们对自然、社会和文化的认知和思考。
这段文本记载了元代初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反映了元朝在统一中国后对边疆地区的治理、对外战争以及对内政策的调整。首先,阿尔哈雅的轻赋政策和对少数民族的安抚策略,体现了元朝在统一初期对民生的重视和对边疆地区的怀柔政策。这种政策不仅稳定了边疆,也为后来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其次,征讨日本的军事行动是元朝对外扩张的重要举措,但这一行动也暴露了元朝在军事指挥和后勤保障上的不足。范文虎的投降和王磐的谏言,反映了元朝内部对战争的不同态度。王磐的直言敢谏,虽然触怒了皇帝,但也体现了元代士大夫阶层对国家大事的关切和责任感。
鸿吉哩皇后的节俭和明敏,展现了元代皇室女性的政治智慧和道德风范。她不仅在政治上对皇帝有所匡正,还在日常生活中以身作则,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浪费。这种节俭之风对元朝初期的政治稳定和社会风气产生了积极影响。
许衡的教育理念和德行,代表了元代士大夫阶层的文化理想。他不仅在教育上有所建树,还以其温和的言谈和宽厚的待人态度赢得了广泛的尊敬。他的去世标志着元代初期文化教育的一个重要阶段的结束。
最后,登闻鼓院的设立和江南户口的括查,反映了元朝在法制和行政管理上的逐步完善。这些措施不仅增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也为后来的统治提供了制度保障。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元代初期的历史事件,还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面貌和多元文化。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至元十九年(1282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动态。首先,文中提到的阿哈玛特诬告源的事件,展现了元代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源的孝行得到了邻里的支持,最终使得阿哈玛特感悟并释放了源,这体现了孝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性。
田忠良在太庙前反对诸王建宅的行为,反映了元代对礼仪制度的重视。太庙作为祭祀祖先的场所,具有极高的宗教和政治意义,任何对其的亵渎都会被视为不祥。田忠良的直言进谏,显示了官员对礼制的坚守和对皇权的制约。
文中还提到了元代对佛教的推崇,皇帝下令参校道书并焚毁伪撰的经典,显示了元代对宗教的控制和利用。佛教在元代得到了广泛传播,成为统治者巩固政权的重要手段。
陈吊眼的叛乱和高兴的平叛,反映了元代社会的动荡和官府对地方的控制。陈吊眼聚众十万,扼险自固,显示了地方势力的强大。高兴通过智谋擒获陈吊眼,展现了官府的军事策略和执行力。
高丽国与元朝的外交往来,显示了元代对周边国家的影响力。高丽国请求修筑滨海城以防日本,但未获批准,反映了元代对边疆安全的重视和对高丽的控制。
王恂的孝行和伊列萨哈的清廉,展现了元代官员的道德典范。王恂居父丧哀毁,日饮勺水,体现了孝道在元代社会中的崇高地位。伊列萨哈揭露贪官污吏,显示了元代对清廉官员的推崇和对腐败的打击。
最后,文中提到的至元十九年的政治事件,如罢征东行中书省、修宫城太庙、遣使造战船等,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决策和国家建设。这些事件展示了元代的政治动态和社会变迁,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展现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文中的人物和事件,不仅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动态和社会状况,也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孝道、礼制和清廉等价值观念。这些内容对于我们理解元代历史和中国传统文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一场宫廷政变及其后续处理过程,反映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文中通过详细的叙述,展现了当时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
首先,文中描述了伪太子闯入宫门的情节,通过细致的描写,展现了当时宫廷的紧张气氛和官员们的机智应对。觿和九思的对话,体现了他们对太子身份的怀疑和对宫廷安全的重视。
其次,文中详细记录了阿哈玛特的罪行及其被处决的过程,反映了元代对贪官污吏的严厉惩处。阿哈玛特的罪行包括滥设官府、占据民田、庇护富强户等,这些行为严重损害了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张易、高和尚等人的叛乱及其被镇压的过程,展现了元代政府对叛乱分子的严厉打击。张易等人的叛乱行为,不仅威胁到国家的稳定,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矛盾的激化。
最后,文中记录了元朝皇帝对阿哈玛特罪行的追查和对相关官员的处理,体现了元代政府对贪腐行为的零容忍态度。皇帝对阿哈玛特家产的查抄和对相关官员的惩处,显示了元代政府对贪腐行为的严厉打击。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叙述,展现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和冲突。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记录,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权力斗争、对外扩张以及对内部官员的管理。首先,文中提到中书省的设立与罢免,显示了朝廷对中央机构的调整和控制。中书省作为朝廷的重要决策机构,其变动往往伴随着政治权力的重新分配。
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元朝对占城的军事行动。占城作为东南亚的重要国家,其与元朝的关系复杂多变。元朝派遣索多前往占城进行抚治,但占城王子补的拒绝服从,导致元朝决定发兵讨伐。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元朝的对外扩张政策,也揭示了当时东南亚地区的政治局势。
此外,文中还提到元朝对内部官员的管理和赏赐。阿哈玛特的居第被赐予和尔果斯,显示了朝廷对权臣的赏赐和安抚。而伊喇元臣拒绝接受赐予的权臣家妇,表现出其高尚的品德和对家族清白的维护,得到了皇帝的嘉许。这一情节反映了元朝朝廷对官员品德的高度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元朝对新征服地区的管理和镇守。征亦奚不薛后,元朝设立三路达噜噶齐,并留军镇守,显示了元朝对新领土的重视和对地方行政的严密控制。塔喇海作为总指挥,负责军事和行政管理,体现了元朝对地方官员的信任和依赖。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朝时期的政治和军事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权力结构、对外政策以及对内部官员的管理。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元朝的政治制度、军事策略以及社会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