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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

作者: 冯梦龙(1574年—1646年),字犹龙,明代文学家,以编撰通俗文学著称。他是明代白话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

年代:编撰于明代晚期(17世纪初)。

内容简要:《喻世明言》共40篇,是“三言”之一,收录了明代白话短篇小说。内容多取材于民间故事,涉及爱情、婚姻、官场、社会风俗等,语言通俗生动,情节曲折,反映了明代社会的现实生活。它是研究明代文学和社会文化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原文

了。望老爷做主!”本府发放各处应捕及巡捕官,限十日内要捕凶身著。

沈昱具棺木盛了尸首,放在柳林里。一迳回家,对妻说道:“是我儿子,被人杀了,只不知将头何处去了。我已告过本府,本府著捕人各处捉获凶身。我且自买棺木盛了。此事如何是好?”

严氏听说,大哭起来,一交跌倒。不知五脏何如,先见四肢不举。正是:

身如五鼓衔山月,气似三更油尽灯。

当时众人灌汤,救得苏醒。哭道:“我儿日常不听好人之言,今日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少年的儿,死得好苦!谁想我老来无靠!”说了又哭,哭了又说,茶饭不吃。丈夫再三苦劝,只得勉强。

过了半月,并无消息。沈昱夫妻二人商议:“儿子平昔不依教训,致有今日祸事,吃人杀了,没捉获处,也只得没奈何,但得全尸也好。不若写个帖子,告禀四方之人,倘得见头,全了尸首,待后又作计较。”

二人商议已定,连忙便写了几张帖子,满城去贴。上写:“告知四方君子:如有寻获得沈秀头者,情愿赏钱一千贯;捉得凶身者,愿赏钱二千贯。”

将此情告知本府,本府亦限捕人寻获,亦出告示道:“如有人寻得沈秀头者,官给赏钱五百贯;如捉获凶身者,赏钱一千贯。”告示一出,满城哄动。不题。

且说南高峰脚下,有一个极贫老儿,姓黄,浑名叫做黄老狗。一生为人鲁拙,擡轿营生。老来双目不明,止靠两个儿子度日。大的叫做大保,小的叫做小保。父子三人,正是衣不遮身,食不充口,巴巴急急,口食不敷。

一日,黄老狗叫大保、小保到来,“我听得人说,甚么财主沈秀吃人杀了,没寻头处。今出赏钱,说有人寻得头者,本家赏钱一千贯,本府又给赏五百贯。我今叫你两个,别无话说。我今左右老了,又无用处,又不看见,又没趁钱。做我著,教你两个发迹快活!你两个今夜将我的头割了,埋在西湖水边。过了数日,待没了认色,却将去本府告赏,共得一千五百贯钱,却强似今日在此受苦。此计大妙,不宜迟;倘被别人先做了,空折了性命。”

只因这老狗失志,说了这几句言语;况兼两个儿子,又是愚蠢之人,不省法度的。正是:

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

当时两个出到外面商议。小保道:“我爷设这一计,大妙!便是做主将元帅,也没这计策。好便好了,只是可惜没了一个爷。”

大保做人又狠又呆,道:“看他左右只在早晚要死,不若趁这机会杀了,去山下掘个坑埋了,又无踪迹,那里查考?这个叫做『趁汤推』,又唤做『一抹光』。天理人心,又不是我们逼他,他自叫我们如此如此。”

小保道:“好倒好,只除等睡熟了,方可动手。”

二人计较已定,却去东奔西走,赊得两瓶酒来。父子三人吃得大醉,东倒西歪。一觉直到三更,两人爬将起来,看那老子正齁齁睡著。大保去灶前摸了一把厨刀,去爷的项上一勒,早把这颗头割下了。连忙将破衣包了,放在牀边。便去山脚下掘个深坑,扛去埋了。也不等天明,将头去南屏山藕花居湖边浅水处埋了。

过半月入城,看了告示,先走到沈昱家报说道:“我二人昨日因捉虾鱼,在藕花居边,看见一个人头,想必是你儿子头。”

沈昱见说道:“若果是,便赏你一千贯钱,一分不少。”便去安排酒饭吃了,同他两个迳到南屏山藕花居湖边。浅土隐隐盖著一头,提起看时,水浸多日,澎涨了,也难辨别。想必是了,若不是时,那里又有这个人头在此?

沈昱便把手帕包了,一同两个迳到府厅告说:“沈秀的头有了。”知府再三审问,二人答道:“因捉虾鱼,故此看见,并不晓别项情由。”

本府准信,给赏五百贯。二人领了,便同沈昱将头到柳林里,打开棺木,将头凑在项上,依旧钉了,就同二人回家。

严氏见说儿子头有了,心中欢喜,随即安排酒饭,管待二人,与了一千贯赏钱。二人收了,作别回家。便造房屋,买农具家生。二人道:“如今不要似前擡轿。我们勤力耕种,挑卖山柴,也可度日。”不在话下。

正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过了数月,官府也懈了,日远日疏,俱不题了。

却说沈昱是东京机户,轮该解段疋到京。待各机户段疋完日,到府领了解批,回家吩咐了家中事务起身。此一去,只因沈昱看见了自家虫蚁,又屈害了一条性命。正是:

非理之财莫取,非理之事莫为;明有刑法相系,暗有鬼神相随。

却说沈昱在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不只一日,来到东京。把段疋一一交纳过了,取了批回,心下思量:“我闻京师景致,比别处不同,何不闲看一遭,也是难逢难遇之事。”

其名山胜概,庵观寺院,出名的所在,都走了一遭。偶然打从御用监禽鸟房门前经过,那沈昱心中是爱虫蚁的,意欲进去一看。因门上用了十数个钱,得放进去闲看。

只听得一个画眉,十分叫得巧好,仔细看时,正是儿子不见的画眉。那画眉见了沈昱眼熟,越发叫得好听,又叫又跳,将头颠沈昱数次。

沈昱见了,想起儿子,千行泪下,心中痛苦,不觉失声叫起屈来,口中只叫得:“有这等事?”

那掌管禽鸟的校尉喝道:“这厮好不知法度,这是什么所在,如此大惊小怪起来!”

沈昱痛苦难伸,越叫得响了。

那校尉恐怕连累自己,只得把沈昱拿了,送到大理寺。大理寺官便喝道:“你是那里人,敢进内御用之处,大惊小怪?

有何冤屈之事,好好直说,便饶你罢。”

沈昱就把儿子拖画眉被杀情由,从头诉说了一遍。

大理寺官听说,呆了半晌,想:“这禽鸟是京民李吉进贡在此,缘何有如此一节隐情?”

便差人火速捉拿李吉到官,审问道:“你为何在海宁郡将他儿子谋杀了,却将他的画眉来此进贡?一一明白供招,免受刑罚。”

李吉道:“先因往杭州买卖,行至武林门里,撞见一个箍桶的,担上挂著这个画眉。是吉因见他叫得巧,又生得好,用价一两二钱,买将回来。因他好巧,不敢自用,以此进贡上用,并不知人命情由。”

勘官问道:“你却赖与何人!这画眉就是实迹了,实招了罢。”

李吉再三哀告道:“委的是问个箍桶的老儿买的,并不知杀人情由,难以屈招。”

勘官又问:“你既是问老儿买的,那老儿姓甚名谁?那里人氏?供得明白,我这里行文拿来,问理得实,即便放你。”

李吉道:“小人是路上逢著买的,实不知姓名,那里人氏。”

勘官骂道:“这便是含糊了,将此人命推与谁偿?据这画眉,便是实迹,这厮不打不招!”

再三拷打,打得皮开肉绽。

李吉痛苦不过,只得招做“因见画眉生得好巧,一时杀了沈秀,将头抛弃”情由。

遂将李吉送下大牢监候。

大理寺官具本奏上朝廷,圣旨道:“李吉委的杀死沈秀,画眉见存,依律处斩。”

将画眉给还沈昱,又给了批回,放还原籍,将李吉押发市曹斩首。

正是: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

当时恰有两个同与李吉到海宁郡来做买卖的客人,蹀躞不下:“有这等冤屈事!明明是买的画眉。我欲待替他申诉,争奈卖画眉的人虽认得,我亦不知其姓名,况且又在杭州。冤倒不辩得,和我连累了,如何出豁?只因一个畜生,明明屈杀了一条性命。除我们不到杭州,若到,定要与他讨个明白。”

也不在话下。

却说沈昱收拾了行李,带了画眉,星夜奔回。

到得家中,对妻说道:“我在东京替儿讨了命了。”

严氏问道:“怎生得来?”

沈昱把在内监见画眉一节,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严氏见了画眉,大哭了一场,睹物伤情,不在话下。

次日,沈昱提了画眉,本府来销批。

将前项事情,告诉了一遍。

知府大喜道:“有这等巧事。”

正是:劝君莫作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休说人命关天,岂同儿戏!

知府发放道:“既是凶身获著斩首,可将棺木烧化。”

沈昱叫人将棺木烧了,就撒了骨殖。

不在话下。

却说当时同李吉来杭州卖生药的两个客人,一姓贺,一姓朱,有些药材,迳到杭州湖墅客店内歇下,将药材一一发卖讫。

当为心下不平,二人迳入城来,探听这个箍桶的人。

寻了一日,不见消耗。

二人闷闷不已,回归店中歇了。

次日,又进城来,却好遇见一个箍桶的担儿。

二人便叫住道:“大哥,请问你,这里有一个箍桶的老儿,这般这般模样,不知他姓甚名谁,大哥你可认得么?”

那人便道:“客官,我这箍桶行里,止有两个老儿:一个姓李,住在石榴园巷内;一个姓张,住在西城脚下。不知那一个是?”

二人谢了,迳到石榴园来寻。

只见李公正在那里劈篾,二人看了,却不是他。

又寻他到西城脚下,二人来到门首,便问:“张公在么?”

张婆道:“不在,出去做生活去了。”

二人也不打话,一迳且回。

正是未牌时分,二人走不上半里之地,远远望见一个箍桶担儿来。

有分直教此人偿了沈秀的命,明白了李吉的事。

正是:恩义广施,人生何处不相逢?冤雠莫结,路逢狭处难回避。

其时,张公望南回来,二人朝北而去,却好劈面撞见。

张公不认得二人,二人却认得张公,便拦住问道:“阿公高姓?”

张公道:“小人姓张。”

又问道:“莫非是在西城脚下住的?”

张公道:“便是,问小人有何事干?”

二人便道:“我店中有许多生活要箍,要寻个老成的做,因此问你。你如今那里去?”

张公道:“回去。”

三人一头走,一头说,直走到张公门首。

张公道:“二位请坐吃茶。”

二人道:“今日晚了,明日再来。”

张公道:“明日我不出去了,专等,专等。”

二人作别,不回店去,迳投本府首告。

正是本府晚堂,直入堂前跪下,把沈昱认画眉一节,李吉被杀一节,撞见张公买画眉一节,一一诉明。

“小人两个不平,特与李吉讨命,望老爷细审张公。不知恁地得画眉?”

府官道:“沈秀的事,俱已明白了,凶身已斩了,再有何事?”

二人告道:“大理寺官不明,只以画眉为实;更不推详来历,将李吉明白屈杀了。小人路见不平,特与李吉讨命。如不是实,怎敢告扰?望乞怜悯做主。”

知府见二人告得苦切,随即差捕人连夜去捉张公。

好似:数只皂雕追紫燕,一群猛虎啖羊羔。

其夜,众公人奔到西城脚下,把张公背剪绑了,解上府去,送大牢内监了。

次日,知府升堂,公人于牢中取出张公跪下。

知府道:“你缘何杀了沈秀,反将李吉偿命?今日事露,天理不容!”

喝令:“好生打著。”

直落打了三十下,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再三拷打,不肯招承。

两个客人,并两个伴当齐说:“李吉便死了,我四人见在,眼同将一两二钱银子,买你的画眉。你今推却何人?你若说不是你,你便说这画眉从何来?实的虚不得,支吾有何用处?”

张公犹自抵赖。

知府大喝道:“画眉是真赃物,这四人是真证见,若再不招,取夹棍来夹起。”

公惊慌了,只得将前项盗取画眉,勒死沈秀一节,一一供招了。

知府道:“那头彼时放在那里?”

张公道:“小人一时心慌,见侧边一株空心柳树,将头丢在中间。随提了画眉,迳出武林门来。偶撞见三个客人,两个伴当,问小人买了画眉,得银一两二钱,归家用度。所供是实。”

知府令张公画了供。又差人去拘沈昱,一同押著张公,到于柳林里寻头。

哄动街市上之人无数,一齐都到柳林里来看寻头。

只见果有一株空心柳树,众人将锯放倒,众人发一声喊,果有一个人头在内。

提起看时,端然不动。

沈昱见这头,定睛一看,认得是儿子的头,大哭起来,昏迷倒地,半饷方醒。

遂将帕子包了,押著张公,迳上府去。

知府道:“既有了头,情真罪当。”

取具大枷枷了,脚镣手杻钉了,押送死囚牢里,牢固监候。

知府又问沈昱道:“当时那两个黄大保、小保,又那里得这人头来请赏?事有可疑。今沈秀头又有了,那头却是谁人的?”

随即差捕人去拿黄大保兄弟二人,前来审问来历。

沈昱眼同公人,迳到南山黄家,捉了弟兄两个,押到府厅,当厅跪下。

知府道:“杀了沈秀的凶身,已自捉了;沈秀的头,见已追出。你弟兄二人谋死何人,将头请赏?一一承招,免得吃苦。”

大保、小保被问,口隔心慌,答应不出。

知府大怒,喝令吊起拷打半日,不肯招承。

又将烧红烙铁烫他,二人熬不过死去。

将水喷醒,只得口吐真情,说道:“因见父亲年老,有病伶仃,一时不合将酒灌醉,割下头来,埋在西湖藕花居水边,含糊请赏。”

知府道:“你父亲尸骸埋在何处?”

两个道:“就埋在南高峰脚下。”

当时押发二人到彼,掘开看时,果有没头尸骸一副,埋藏在彼。

依先押二人到于府厅回话,道:“南山脚下,浅土之中,果有没头尸骸一副。”

知府道:“有这等事,真乃逆天之事,世间有这等恶人!口不欲说,耳不欲闻,笔不欲书,就一顿打死他倒乾净,此恨怎的消得?”

喝令手下不要计数,先打一会,打得二人死而复醒者数次。

讨两面大枷枷了,送入死囚牢里,牢固监候。

沈昱并原告人,宁家听候。

随即具表申奏,将李吉屈死情由奏闻。

奉圣旨,著刑部及都察院,将原问李吉大理寺官,好生勘问,随贬为庶人,发岭南安置。

李吉平人屈死,情实可矜,著官给赏钱一千贯,除子孙差役。

张公谋财故杀,屈害平人,依律处斩,加罪凌迟,剐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

黄大保、小保,贪财杀父,不分首从,俱各凌迟处死,剐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枭首示众。

正是:

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早先知。劝君莫作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一日,文书到府,差官吏、仵作人等,将三人押赴木驴上,满城号令三日,律例凌迟分尸,枭首示众。

其时张婆听得老儿要剐,来到市曹上,指望见一面。

谁想仵作见了行刑牌,各人动手碎剐,其实凶险,惊得婆儿魂不附体,折身便走。

不想被一绊,跌得重了,伤了五脏,回家身死。

正是:

积善逢善,积恶逢恶。仔细思量,天地不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译文

希望老爷做主!”知府下令各处捕快和巡捕官,限十日内捉拿凶手。

沈昱准备了棺材,将儿子的尸体放在柳林里。他回到家,对妻子说:“我们的儿子被人杀了,只是不知道头被丢到哪里去了。我已经向知府报案,知府命令捕快们四处捉拿凶手。我先买了棺材装殓尸体。这件事该怎么办?”

严氏听了,大哭起来,一下子晕倒在地。不知道五脏如何,只见四肢无力。正是:

身体像五更时分的月亮,气息像三更时分的油尽灯枯。

当时众人灌了汤药,才把她救醒。她哭道:“我儿子平时不听好人的劝告,今天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年轻儿子,死得好惨!谁想到我老了却无依无靠!”她一边哭一边说,茶饭不思。丈夫再三劝慰,她才勉强吃了一点。

过了半个月,仍然没有消息。沈昱夫妻二人商量:“儿子平时不听话,导致今天这样的祸事,被人杀了,凶手也没抓到,我们也无可奈何,但至少希望能找到全尸。不如写个告示,告诉四方的人,如果有人找到头,全了尸首,以后再作打算。”

二人商量好后,立刻写了几张告示,满城张贴。告示上写着:“告知四方君子:如果有人找到沈秀的头,愿意赏钱一千贯;如果捉到凶手,愿意赏钱二千贯。”

他们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知府,知府也下令捕快们寻找,并发布告示:“如果有人找到沈秀的头,官府赏钱五百贯;如果捉到凶手,赏钱一千贯。”告示一出,满城轰动。

再说南高峰脚下,有一个非常贫穷的老人,姓黄,外号叫黄老狗。他一生为人愚笨,靠抬轿为生。老了双目失明,全靠两个儿子养活。大儿子叫大保,小儿子叫小保。父子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一天,黄老狗叫来大保和小保,说:“我听说有个财主沈秀被人杀了,头还没找到。现在有人出赏钱,说找到头的,本家赏钱一千贯,官府又赏五百贯。我叫你们来,没有别的话。我现在老了,没什么用,眼睛也看不见,也没钱。不如你们今晚把我的头割了,埋在西湖水边。过几天,等头腐烂了,你们再去官府领赏,一共能得一千五百贯钱,比现在受苦强多了。这个计策很好,不要拖延;如果被别人抢先做了,我们就白死了。”

只因为这老狗失志,说了这些话;再加上两个儿子又是愚蠢之人,不懂法度。正是:

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

当时两个儿子出去商量。小保说:“父亲这个计策,真是妙!就算是将军元帅,也想不出这样的计策。好是好,只是可惜没了父亲。”

大保为人又狠又呆,说:“反正他早晚要死,不如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去山下挖个坑埋了,又没痕迹,谁能查出来?这叫『趁汤推』,也叫『一抹光』。天理人心,又不是我们逼他,是他自己叫我们这么做的。”

小保说:“好是好,只是要等他睡熟了,才能动手。”

二人商量好后,便去东奔西走,赊了两瓶酒来。父子三人喝得大醉,东倒西歪。一觉睡到三更,两人爬起来,看到父亲正呼呼大睡。大保去灶前摸了一把厨刀,往父亲的脖子上一勒,早把这颗头割了下来。连忙用破衣服包了,放在床边。然后去山脚下挖了个深坑,把尸体扛去埋了。不等天亮,把头埋在南屏山藕花居湖边的浅水处。

过了半个月,他们进城看了告示,先到沈昱家报告说:“我们昨天在藕花居边捉虾鱼,看见一个人头,想必是你儿子的头。”

沈昱听了说:“如果真是,就赏你一千贯钱,一分不少。”便安排酒饭招待他们,然后和他们一起到南屏山藕花居湖边。浅土下隐隐盖着一颗头,提起看时,水浸多日,已经膨胀了,难以辨认。想必是了,如果不是,那里又怎么会有人头?

沈昱用手帕包了头,和他们一起到府厅报告:“沈秀的头找到了。”知府再三审问,二人答道:“因为捉虾鱼,所以看见了,不知道其他情况。”

知府相信了,赏了五百贯。二人领了赏钱,便和沈昱一起把头带到柳林里,打开棺材,把头放在尸体上,重新钉好,然后和他们一起回家。

严氏听说儿子的头找到了,心中欢喜,立刻安排酒饭招待他们,并给了一千贯赏钱。二人收了钱,告别回家。他们盖了房子,买了农具和家具。二人说:“以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抬轿了。我们勤力耕种,挑卖山柴,也能过日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月,官府也松懈了,事情渐渐淡忘。

再说沈昱是东京的机户,轮到解送段疋到京城。等各机户的段疋都送完后,他到府里领了解批,回家吩咐了家中事务,便出发了。这一去,只因为沈昱看到了自家的虫蚁,又害了一条性命。正是:

非理之财莫取,非理之事莫为;明有刑法相系,暗有鬼神相随。

沈昱在路上,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不止一日,来到东京。他把段疋一一交纳完毕,取了批回,心里想:“我听说京城的景致,和别处不同,何不趁机游览一番,也是难得的机会。”

他游览了名山大川、庵观寺院,出名的景点都走了一遍。偶然经过御用监禽鸟房门前,沈昱心中喜欢虫蚁,便想进去看看。因为门上用了十几个钱,得以进去闲看。

只听得一只画眉鸟,叫得十分好听,仔细一看,正是儿子丢失的那只画眉。那画眉见了沈昱,似乎认识他,叫得更加好听,又跳又叫,头还频频向沈昱点头。

沈昱见了,想起儿子,泪如雨下,心中痛苦,不觉失声叫起屈来,口中只叫:“有这等事?”

那掌管禽鸟的校尉喝道:“你这人好不知法度,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大惊小怪!”

沈昱痛苦难忍,越叫越大声。

那校尉怕连累自己,只得把沈昱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大理寺的官员喝道:“你是哪里人,竟敢进入内御用之地,如此大惊小怪?”

有什么冤屈的事情,好好直说,就饶了你吧。”

沈昱就把儿子被拖画眉杀害的经过,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

大理寺的官员听了,愣了半天,心想:“这只鸟是京城的李吉进贡来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隐情?”

于是派人火速捉拿李吉到官府,审问道:“你为什么在海宁郡谋杀了他的儿子,却把他的画眉拿来进贡?一一如实招供,免得受刑罚。”

李吉说:“之前因为去杭州做生意,走到武林门里,碰见一个箍桶的,担子上挂着这只画眉。我因为见它叫得好听,又长得漂亮,用一两二钱银子买了下来。因为它太漂亮了,不敢自己留着,所以进贡给皇上用,根本不知道有人命的事情。”

审问官问道:“你这是在推卸责任!这画眉就是证据,老实招了吧。”

李吉再三哀求道:“真的是从一个箍桶的老头那里买的,根本不知道杀人的事情,实在不能冤枉招供。”

审问官又问:“你既然是从老头那里买的,那老头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说清楚了,我这里发文书去抓他,问清楚了,就放你。”

李吉说:“小人是路上碰见买的,实在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

审问官骂道:“这就是在含糊其辞了,这人命案子推给谁去偿?这画眉就是证据,不打你你是不会招的!”

再三拷打,打得李吉皮开肉绽。

李吉痛苦不堪,只得招供说:“因为见画眉长得漂亮,一时冲动杀了沈秀,把头扔了。”

于是将李吉关进大牢候审。

大理寺的官员上奏朝廷,圣旨说:“李吉确实杀了沈秀,画眉还在,依法处斩。”

将画眉还给沈昱,又给了批文,放他回原籍,将李吉押到市曹斩首。

正是: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

当时正好有两个和李吉一起去海宁郡做生意的客人,心里不安:“怎么会有这样的冤屈事!明明是买的画眉。我想替他申诉,可是卖画眉的人虽然认得,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况且还在杭州。这冤屈没法辩白,连我也被牵连了,怎么脱身?就因为一只鸟,明明冤枉了一条人命。除非我们不去杭州,要是去了,一定要跟他讨个明白。”

这也不在话下。

却说沈昱收拾了行李,带着画眉,连夜赶回家。

到了家里,对妻子说:“我在东京替儿子讨回了公道。”

严氏问:“怎么讨回来的?”

沈昱把在监狱里见到画眉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严氏见了画眉,大哭了一场,睹物伤情,这也不在话下。

第二天,沈昱提着画眉,去本府销案。

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知府大喜道:“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正是:劝君莫作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别说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知府下令道:“既然凶手已经被斩首,可以把棺木烧了。”

沈昱叫人把棺木烧了,骨灰撒了。

这也不在话下。

却说当时和李吉一起来杭州卖生药的两个客人,一个姓贺,一个姓朱,带着一些药材,直接到杭州湖墅的客店住下,把药材一一卖完。

因为心里不平,两人直接进城,打听那个箍桶的人。

找了一天,没有消息。

两人闷闷不乐,回到店里休息。

第二天,又进城来,正好碰见一个箍桶的担子。

两人便叫住道:“大哥,请问你,这里有一个箍桶的老头,长这样这样,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大哥你认得吗?”

那人说:“客官,我这箍桶行里,只有两个老头:一个姓李,住在石榴园巷里;一个姓张,住在西城脚下。不知道是哪一个?”

两人谢过,直接去石榴园找。

只见李公正在那里劈竹子,两人看了,不是他。

又去西城脚下找他,两人来到门口,问:“张公在吗?”

张婆说:“不在,出去干活了。”

两人也不多说,直接回去了。

正是下午时分,两人走了不到半里路,远远看见一个箍桶的担子过来。

有分教此人偿了沈秀的命,明白了李吉的事。

正是:恩义广施,人生何处不相逢?冤仇莫结,路逢狭处难回避。

这时,张公从南边回来,两人从北边过去,正好迎面撞见。

张公不认得两人,两人却认得张公,便拦住问道:“阿公贵姓?”

张公说:“小人姓张。”

又问:“是不是住在西城脚下?”

张公说:“正是,问小人有什么事?”

两人说:“我们店里有很多活要箍,想找个老成的做,所以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张公说:“回家。”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一直走到张公家门口。

张公说:“二位请坐喝茶。”

两人说:“今天晚了,明天再来。”

张公说:“明天我不出去了,专等你们。”

两人告别,不回店里,直接去官府告状。

正是官府晚堂,两人直接进堂前跪下,把沈昱认画眉的事情,李吉被杀的事情,碰见张公买画眉的事情,一一说明。

“我们两个心里不平,特地来为李吉讨个公道,希望老爷仔细审问张公。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画眉的?”

府官说:“沈秀的事情已经清楚了,凶手已经被斩了,还有什么事情?”

两人告道:“大理寺的官员不明真相,只以画眉为证据;没有仔细推敲来历,把李吉冤枉杀了。我们路见不平,特地来为李吉讨个公道。如果不是真的,怎么敢来告状?希望老爷怜悯做主。”

知府见两人告得恳切,随即派捕快连夜去抓张公。

就像:几只黑雕追紫燕,一群猛虎吃羊羔。

那天晚上,众捕快奔到西城脚下,把张公反绑了,押到官府,关进大牢。

第二天,知府升堂,捕快从牢里把张公带出来跪下。

知府说:“你为什么杀了沈秀,却让李吉偿命?今天事情败露,天理不容!”

下令:“好好打。”

直接打了三十下,打得张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再三拷打,张公不肯招供。

两个客人,还有两个同伴一起说:“李吉已经死了,我们四个人都在,亲眼看见用一两二钱银子买了你的画眉。你现在推给谁?如果你说不是你,那你说这画眉是从哪里来的?事实是瞒不住的,支吾有什么用?”

张公还在抵赖。

知府大喝道:“画眉是真赃物,这四个人是真证人,如果再不招,就拿夹棍来夹你。”

张公惊慌失措,只得将之前偷取画眉鸟并勒死沈秀的事情一一供认。

知府问:“那时你把头放在哪里了?”

张公回答:“小人当时心慌,看到旁边有一棵空心的柳树,就把头丢在树中间。然后带着画眉鸟,直接出了武林门。偶然遇到三个客人和两个随从,他们从小人这里买了画眉鸟,得到一两二钱银子,拿回家用。所供认的都是事实。”

知府让张公画了供词。又派人去拘捕沈昱,一起押着张公到柳树林里寻找头颅。

这件事轰动了街市上的无数人,大家都到柳树林里来看寻找头颅。

果然看到一棵空心的柳树,众人用锯子把树锯倒,大家一声喊叫,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人头。

提起人头看时,头颅一动不动。

沈昱看到这个头,仔细一看,认出是儿子的头,大哭起来,昏迷倒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苏醒。

于是用帕子包好头颅,押着张公,直接去府衙。

知府说:“既然找到了头,案情确凿,罪责应当。”

给张公戴上大枷,钉上脚镣手铐,押送到死囚牢里,严密监禁。

知府又问沈昱:“当时那两个黄大保、小保,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人头来请赏的?事情有些可疑。现在沈秀的头已经找到了,那另一个头又是谁的?”

随即派捕快去捉拿黄大保兄弟二人,前来审问他们的来历。

沈昱和捕快一起,直接到南山黄家,捉住了兄弟二人,押到府衙,在大厅上跪下。

知府说:“杀害沈秀的凶手已经捉到了;沈秀的头也已经找到了。你们兄弟二人谋杀了谁,用头来请赏?一一招供,免得受苦。”

大保、小保被问时,口齿不清,心慌意乱,答不上来。

知府大怒,下令把他们吊起来拷打了半天,他们还是不肯招供。

又用烧红的烙铁烫他们,二人熬不过,昏死过去。

用水喷醒后,他们只得吐露实情,说:“因为看到父亲年老,身体不好,一时糊涂用酒灌醉了他,割下他的头,埋在西湖藕花居水边,含糊其辞地请赏。”

知府问:“你们父亲的尸体埋在哪里?”

二人回答:“就埋在南高峰脚下。”

当时押着二人到那里,挖开一看,果然有一具无头尸体埋在那里。

接着押着二人回到府衙回话,说:“南山脚下,浅土之中,果然有一具无头尸体。”

知府说:“竟然有这种事,真是逆天而行,世间竟有如此恶人!口不想说,耳不想听,笔不想写,干脆一顿打死他们算了,这恨怎么消得掉?”

下令手下不要计数,先打一顿,打得二人几次昏死又苏醒。

给他们戴上大枷,押送到死囚牢里,严密监禁。

沈昱和其他原告人,回家等候。

随即上表奏报,将李吉被冤死的情况奏报给皇帝。

奉圣旨,命令刑部和都察院,将原来审问李吉的大理寺官员,好好审问,随后贬为庶人,发配到岭南安置。

李吉作为平民被冤死,情况确实值得同情,命令官府赏赐一千贯钱,免除子孙的差役。

张公因谋财故意杀人,冤枉害死平民,依法判处斩首,加罪凌迟,剐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

黄大保、小保,因贪财杀害父亲,不分主从,都判处凌迟处死,剐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枭首示众。

正是:

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早先知。劝君莫作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一天,文书送到府衙,派官吏、仵作等人,将三人押上木驴,满城示众三天,依法凌迟分尸,枭首示众。

当时张婆听说丈夫要被剐刑,来到刑场,希望能见一面。

没想到仵作看到行刑牌,开始动手碎剐,场面极其凶险,吓得张婆魂不附体,转身就跑。

不料被绊倒,摔得很重,伤了五脏,回家后死去。

正是:

积善逢善,积恶逢恶。仔细思量,天地不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注解

沈小官一鸟害七命:这是一个成语,意指因一件小事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多人受害。

画眉:一种鸟类,因其眉毛状似画眉而得名,常被捕捉作为宠物。

主心馄饨:古代对疝气的一种俗称,指腹部疼痛的病症。

箍桶的:指以箍桶为职业的手艺人,故事中提到的箍桶老儿是案件的关键人物。

湖州墅: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湖州市。

东京汴梁:北宋时期的都城,今河南省开封市。

涌金门:古代城门名,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

仵作:古代负责验尸、行刑的官员。

沈昱:故事中的主人公,其子沈秀被杀,他为了替儿子讨回公道,历经波折。

黄老狗:一个贫穷的老人,因生活所迫,提出让儿子割下自己的头去领赏的极端建议。

大保、小保:黄老狗的两个儿子,因愚蠢和贪婪,听从父亲的建议,割下父亲的头去领赏。

大理寺:古代中国的最高司法机构,负责审理重大案件。

李吉:故事中的角色,因购买画眉而被误认为凶手,最终被屈打成招。

海宁郡: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海宁市一带。

武林门:古代城市的一个城门,具体位置因城市而异。

市曹:古代城市中的市场或刑场,李吉在此被处斩。

知府:古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一府的行政、司法等事务。

夹棍:古代刑具,用于拷打犯人,迫使其招供。

黄大保、小保:故事中的两个人物,因贪财杀害父亲而被捕。

凌迟:古代一种极刑,将犯人活活剐割致死,极其残忍。

枭首示众:将犯人的头颅砍下并悬挂在公共场所,以示警戒。

木驴:古代一种刑具,犯人被绑在木驴上游街示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评注

《沈小官一鸟害七命》是明代小说家冯梦龙所著《警世通言》中的一篇短篇小说。故事通过沈秀因一只画眉鸟而引发的悲剧,揭示了人性的贪婪和社会的黑暗面。

故事以沈秀因养画眉鸟而引发的悲剧为主线,通过一系列巧合和偶然事件,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残酷。沈秀因一只画眉鸟而丧命,张公因贪图小利而杀人,李吉因喜爱画眉而卷入其中,最终导致多人受害。

小说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刻画了各个人物的性格和心理。沈秀的轻浮和不务正业,张公的贪婪和残忍,李吉的单纯和无辜,都在故事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故事还通过一系列巧合和偶然事件,揭示了命运的不可预测和人生的无常。沈秀因一只画眉鸟而丧命,张公因贪图小利而杀人,李吉因喜爱画眉而卷入其中,最终导致多人受害。这些事件看似偶然,实则揭示了人性的贪婪和社会的黑暗面。

《沈小官一鸟害七命》不仅是一部揭示人性贪婪和社会黑暗的小说,更是一部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作品。它通过沈秀的悲剧,告诫人们要珍惜生命,远离贪婪和邪恶,追求善良和正义。

总的来说,《沈小官一鸟害七命》通过一个简单的故事,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残酷,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和艺术价值。它不仅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更是一部具有深刻社会意义的警世之作。

这段文本出自中国古代小说,通过沈昱和黄老狗两个家庭的故事,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残酷。沈昱因儿子被杀而陷入深深的悲痛,他的痛苦和无奈反映了古代社会普通百姓在面对不公和暴力时的无力感。黄老狗一家则因极度贫困而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他们的行为虽然残忍,但也反映了古代社会底层人民在生存压力下的无奈选择。

文本通过细腻的描写和对话,展现了人物的心理变化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沈昱的悲痛和黄老狗一家的极端行为,都是社会环境和个人境遇共同作用的结果。这种对人物心理和社会环境的深刻描绘,使得故事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和人文关怀。

此外,文本还通过画眉这一象征物,巧妙地表达了沈昱对儿子的思念和痛苦。画眉的叫声和动作,不仅唤起了沈昱的回忆,也加深了读者对人物情感的理解和共鸣。这种象征手法的运用,增强了文本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生动的故事情节和深刻的人物描写,展现了古代社会的复杂性和人性的多面性。它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也为读者提供了对古代社会和人性的深刻思考。

这段古文出自明代小说《醒世恒言》中的《沈小官一鸟害七命》,讲述了一个因一只画眉鸟引发的冤案。故事通过沈昱为子讨命的过程,揭示了古代司法制度的弊端和人性的复杂。

首先,故事中的画眉鸟不仅是案件的导火索,也是贯穿全文的关键线索。画眉鸟的美丽和叫声吸引了李吉,使其不惜花费高价购买,最终却因此卷入了一场冤案。画眉鸟的象征意义在于,它既是美好事物的代表,也是悲剧的源头,反映了人性中对美的追求与现实的残酷之间的矛盾。

其次,故事通过大理寺官员的草率断案,揭示了古代司法制度中的弊端。李吉因无法提供箍桶老儿的姓名和住址,被认定为凶手,最终屈打成招。这一情节反映了古代司法中重口供、轻证据的现象,以及刑讯逼供的普遍存在。这种司法不公不仅导致了李吉的冤死,也使得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再次,故事中的沈昱作为一个父亲,为了替儿子讨回公道,不惜一切代价。他的坚持和执着体现了父爱的伟大,同时也反映了古代社会中普通百姓在面对官府时的无奈与无助。沈昱的遭遇让人同情,也让人反思古代社会中普通百姓的生存状态。

最后,故事中的两个客人贺某和朱某,作为旁观者,目睹了李吉的冤屈,决定为他讨回公道。他们的行为体现了正义感和同情心,同时也反映了古代社会中普通百姓对正义的渴望。尽管他们的努力最终未能改变李吉的命运,但他们的行为仍然值得赞扬。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个因画眉鸟引发的冤案,揭示了古代司法制度的弊端和人性的复杂。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其独特的性格和命运,他们的遭遇让人深思,也让人反思古代社会中的种种不公。通过这个故事,作者不仅表达了对正义的追求,也对人性中的善恶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这段文本出自古代小说,描述了一起复杂的谋杀案及其审判过程。故事通过一系列紧张的情节,展现了古代社会的司法制度和道德观念。

首先,故事中的张公因盗取画眉并勒死沈秀而被捕,这一情节反映了古代社会对财产和生命的重视。张公的行为不仅侵犯了他人的财产权,还剥夺了他人的生命,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其次,黄大保和小保因贪财杀害父亲,这一情节揭示了古代社会对孝道的重视。孝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之一,杀害父亲被视为极大的罪恶,因此黄大保和小保受到了极刑的惩罚。

故事中的知府在处理案件时,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进行,体现了古代司法制度的严谨性。知府不仅追查了沈秀的头颅,还深入调查了黄大保和小保的罪行,最终将他们绳之以法。

此外,故事中的凌迟和枭首示众等刑罚,反映了古代社会对严重犯罪的严厉惩罚。这些刑罚不仅是对犯罪行为的惩罚,也是对社会的警示,告诫人们不要作恶。

最后,故事通过张婆的悲剧结局,强调了善恶有报的观念。张婆因目睹丈夫受刑而惊吓过度身亡,这一情节警示人们,作恶者终将自食其果。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生动的故事情节和鲜明的人物形象,深刻揭示了古代社会的法律、道德和伦理观念,具有重要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喻世明言-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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