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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

作者: 由明代宋濂(1310年—1381年)等人主持编撰。宋濂是明初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曾任翰林院编修。

年代:编撰于明代洪武年间(14世纪末)。

内容简要:《元史》是“二十四史”之一,共210卷,记载了元朝(1271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分为本纪、志、列传三部分,内容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由于编撰时间仓促,书中存在一些疏漏,但它仍是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文献,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原文

彻里,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以功封徐、邳二州,因家于徐。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悦之,俾常侍左右,民间事时有所咨访。从征东北边还,因言大军所过,民不胜烦扰,寒饿且死,宜加赈给,帝从之,乃赐边民谷帛牛马有差,赖以存活者众。擢利用监。二十三年,奉使江南,省风俗,访遗逸。时行省理财方急,卖所在学田以价输官。彻里曰:“学田所以供祭礼、育人才也,安可鬻?”遽止之。还朝以闻,帝嘉纳焉。

二十四年,分中书为尚书省。桑哥为相,引用党与,钩考天下钱粮,凡昔权臣阿合马积年负逋,举以中书失征奏,诛二参政。行省乘风,督责尤峻。主无所偿,则责及亲戚,或逮系邻党,械禁榜掠。民不胜其苦,自裁及死狱者以百数,中外骚动。廷臣顾忌,皆莫敢言。彻里乃于帝前具陈桑哥奸贪误国害民状,辞语激烈。帝怒,谓其毁诋大臣,失礼体,命左右批其颊。彻里辩愈力,且曰:“臣与桑哥无仇,所以力数其罪而不顾身者,正为国家计耳。苟畏圣怒而不复言,则奸臣何由而除,民害何由而息!且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窃惧焉。”于是帝大悟,即命帅羽林三百人往籍其家,得珍宝如内藏之半。桑哥既诛,诸枉系者始得释。复奉旨往江南,籍桑哥姻党江浙省臣乌马儿、蔑列、忻都、王济,湖广省臣要束木等,皆弃市,天下大快之。彻里往来,凡四道徐,皆过门不入。

进拜御史中丞,俄升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赐黄金五十两、白金五千两。汀、漳剧盗欧狗久不平,遂引兵征之,号令严肃,所过秋毫无犯。有降者,则劳以酒食而慰遣之,曰:“吾意汝岂反者耶,良由官吏污暴所致。今既来归,即为平民,吾安忍罪汝。其返汝耕桑,安汝田里,毋恐。”他栅闻之,悉款附。未几,欧狗为其党缚致于军,枭首以徇,胁从者不戮一人,汀、漳平。三十一年,帝不豫,彻里驰还京师,侍医药。帝崩,与诸王大臣共定策,迎立成宗。

大德元年,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一日,召都事贾钧谓曰:“国家置御史台,所以肃清庶官、美风俗、兴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体,按巡以苛为明,征赃以多为功,至有迫子证父、弟证兄、奴讦主者。伤风败教,莫兹为甚。君为我语诸御史,毋庸效尤为也。”帝闻而善之,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税粮甲天下,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当江浙什六七,而其地极下,水钟为震泽。震泽之注,由吴松江入海。岁久,江淤塞,豪民利之,封土为田,水道淤塞,由是浸淫泛溢,败诸郡禾稼。朝廷命行省疏导之,发卒数万人,彻里董其役,凡四阅月毕工。

九年,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十月,以疾薨,年四十七。薨之日,家资不满二百缗,人服其廉。赠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徐国公,谥忠肃。至治二年,加赠宣忠同德弼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武宁王,谥正宪。子朵儿只,江浙行省左丞。

不忽木,一名时用,字用臣,世为康里部大人。康里,即汉高车国也。祖海蓝伯,尝事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即弃家从数千骑望西北驰去,太祖遣使招之,答曰:“昔与帝同事王可汗,今王可汗既亡,不忍改所事。”遂去,莫知所之。子十人,皆为太祖所虏,燕真最幼,年方六岁,太祖以赐庄圣皇后。后怜而育之,遣侍世祖于藩邸。长从征伐,有功。世祖威名日盛,宪宗将伐宋,命以居守。燕真曰:“主上素有疑志,今乘舆远涉危难之地,殿下以皇弟独处安全,可乎?”世祖然之,因请从南征。宪宗喜,即分兵命趋鄂州,而自将攻蜀之钓鱼山,令阿里不哥居守。宪宗崩,燕真统世祖留部,觉阿里不哥有异志,奉皇后稍引而南,与世祖会于上都。

世祖即位,燕真未及大用而卒,官止卫率。不忽木其仲子也,资禀英特,进止详雅,世祖奇之,命给事裕宗东宫,师事太子赞善王恂。恂从北征,乃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至元十三年,与同舍生坚童、太答、秃鲁等上疏曰:

臣等闻之,《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其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为后世所法。降至汉朝,亦建学校,诏诸生课试补官。魏道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置生员三千,儒学以兴。此历代皆有学校之证也。

臣等今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起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寺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及至太宗,数幸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入学,国学之内至八千余人。高宗因之,遂令国子监领六学:一曰国子学,二曰太学,三曰四门学,四曰律学,五曰书学,六曰算学,各置生徒有

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二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余万而已,而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晋、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

臣等向被圣恩,俾习儒学。钦惟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晓识世务,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学制未定,朋从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如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曰未暇,宜且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令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闲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余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钝,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则升之上舍,惰者则降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乃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生员增减,若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政,而天下之材亦皆观感而兴起矣。然后续立郡县之学,求以化民成俗,无不可者。

臣等愚幼,见于书、闻于师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圣慈下臣此章,令诸老先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臣等不胜至愿。

书奏,帝览之喜。

十四年,授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往作佛事,还过真定,箠驿吏几死,诉之按察使,不敢问。不忽木受其状,以僧下狱。脱虎脱直欲出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令去其冠庭下,责以不职。脱虎脱逃归以闻,帝曰:“不忽木素刚正,必尔辈犯法故也。”继而燕南奏至,帝曰:“我固知之。”十九年,升提刑按察使。有讼净州守臣盗官物者,净州本隶河东,特命不忽木往按之,归报称旨,赐白金千两、钞五千贯。

二十一年,召参议中书省事。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言能用己,则国赋可十倍于旧。帝以问不忽木,对曰:“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著,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帝不听,以世荣为右丞,不忽木遂辞参议不拜。二十二年,世荣以罪被诛,帝曰:“朕殊愧卿。”擢吏部尚书。时方籍没阿合马家,其奴张散札儿等罪当死,缪言阿合马家赀隐寄者多,如尽得之,可资国用。遂钩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帝颇疑之,命丞相安童集六部长贰官询问其事,不忽木曰:“是奴为阿合马心腹爪牙,死有余罪。为此言者,盖欲苟延岁月,徼幸不死尔。岂可复受其诳,嫁祸善良耶?急诛此徒,则怨谤自息。”丞相以其言入奏,帝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其实,散札儿等伏诛,其捕系者尽释之。

二十三年,改工部尚书。九月,迁刑部。河东按察使阿合马,以赀财谄媚权贵,货钱于官,约偿羊马,至则抑取部民所产以输。事觉,遣使按治,皆不伏,及不忽木往,始得其不法百余事。会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之。阿合马所善幸臣奏不忽木擅发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自诬服。帝曰:“使行发粟以活吾民,乃其职也,何罪之有。”命移其狱至京师审视,阿合马竟伏诛。吐土哈求钦察之为人奴者增益其军,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遂奏遇有不臣语。帝怒,欲斩之,不忽木谏曰:“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诛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帝意解,遇得不死。

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之不得,桑哥深忌之,尝指不忽木谓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责以不坐曹理务,欲加之罪,遂以疾免。车驾还自上都,其弟野礼审班侍坐辇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来迎。”不忽木果以是日至。帝见其癯甚,问其禄几何,左右对以满病假者例不给,帝念其贫,命尽给之。

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帝猎柳林,彻里等劾奏桑哥罪状,帝召问不忽木,具以实对。帝大惊,乃决意诛之。罢尚书省,复以六部归于中书,欲用不忽木为丞相,固辞,帝曰:“朕过听桑哥,致天下不安,今虽悔之,已无及矣。朕识卿幼时,使卿从学,政欲备今日之用,勿多让也。”不忽木曰:“朝廷勋旧,齿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无以服众。”帝曰:“然则孰可?”对曰:“太子詹事完泽可。向者籍没阿合

马家,其赂遗近臣,皆有簿籍,唯无完泽名;又尝言桑哥为相,必败国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曰:“然非卿无以任吾事。”乃拜完泽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

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言改按察司置廉访司不便,宜罢去,乃求宪臣赃罪以动上听。帝以责中丞崔彧,彧谢病不知。不忽木面斥彧不直言,因历陈不可罢之说,帝意乃释。

王师征交趾失利,复谋大举,不忽木曰:“岛夷诡诈,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其子日燇袭位,若遣一介之使,谕以祸福,彼能悔过自新,则不烦兵而下矣。如或不悛,加兵未晚。”帝从之。于是交趾感惧,遣其伪昭明王等诣阙谢罪,尽献前六岁所当贡物。帝喜曰:“卿一言之力也。”即以其半赐之,不忽木辞曰:“此陛下神武不杀所致,臣何功焉。”惟受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而已。

麦术丁请复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庭责之曰:“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寝。

或劝征流求,及赋江南包银,皆谏止之。

桑哥党人纳速剌丁等既诛,帝以忻都长于理财,欲释不杀。不忽木力争之,不从。日中凡七奏,卒正其罪。

释氏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不忽木曰:“彼佛以去贪为宝。”遂弗与。

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不忽木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结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已与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

有谮完泽徇私者,帝以问不忽木。对曰:“完泽与臣俱待罪中书,设或如所言,岂得专行。臣等虽愚陋,然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短,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

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不忽木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常阴资朕财用,卿父所知。卿时未生,诚不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若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三十年,有星孛于帝座。帝忧之,夜召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奏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震》之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灾而惧’。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臣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夜至四鼓,明日进膳,帝以盘珍赐之。

三十年,帝不豫,故事,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不忽木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帝大渐,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完泽至,不得入,伺月鲁那颜、伯颜出,问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国有大议而不预,何耶?”伯颜叹息曰:“使丞相有不忽木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完泽不能对,入言于太后。太后召三人问之,月鲁那颜曰:“臣受顾命,太后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日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太后然其言,遂定大策。其后发引、升祔、请谥南郊,皆不忽木领之。

成宗即位,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丞相常独入,不忽木至数日乃得见,帝问知之,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顾朕寡昧,惟朝夕启沃,以匡朕不逮,庶无负先帝付托之重也。”成宗躬揽庶政,听断明果,廷议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太后亦以不忽木先朝旧臣,礼貌甚至。

河东守臣献嘉禾,大臣欲奏以为瑞。不忽木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不忽木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又何足为瑞。”遂罢遣之。

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不忽木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无使不忽木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不忽木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

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主所居官与之。不忽木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

执政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谓帝曰:“不忽木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

竟以与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元贞二年春,召至便殿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从人,人亦不能从卿也。欲以段贞代卿,如何?”不忽木曰:“贞实胜于臣。”乃拜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辞曰:“是职也,国朝惟史天泽尝为之,臣何功敢当此。”制去“重”字。

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卒,特命行中丞事。三年,兼领侍仪司事。有因父官受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不忽木曰:“风纪之司,以宣政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证父,何以兴孝!”

枢密臣受人玉带,征赃不叙

御史言罚太轻,不忽木曰:“礼,大臣贪墨,惟曰簠簋不饰,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意。”人称其平恕。

四年,病复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

家素贫,躬自爨汲,妻织纴以养母。后因使还,则母已死,号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即散施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亦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简默,及帝前论事,吐辞洪畅,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

世祖尝语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

每侍燕间,必陈说古今治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

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

武宗时,赠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贞。

子回回,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巙巙,由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入为翰林学士承旨。

完泽

完泽,土别燕氏。祖土薛,从太祖起朔方,平诸部。太宗伐金,命太弟睿宗由陕右进师,以击其不备,土薛为先锋,遂去武休关,越汉江,略方城而北,破金兵于阳翟。金亡,从攻兴元、阆、利诸州,拜都元帅。取宋成都,斩其将陈隆之,赐食邑六百户。父線真,宿卫禁中,掌御膳。中统初,从世祖北征。四年,拜中书右丞相,与诸儒臣论定朝制。

完泽以大臣子选为裕宗王府僚属。裕宗为皇太子,署詹事长。入参谋议,出掌环卫,小心慎密,太子甚器重之。一日会燕宗室,指完泽语众曰:“亲善远恶,君之急务。善人如完泽者,群臣中岂易得哉!”自是常典东宫卫兵。裕宗薨,成宗以皇孙抚军北方,完泽两从入北。至元二十八年,桑哥伏诛,世祖咨问廷臣,特拜中书右丞相。完泽入相,革桑哥弊政,请自中统初积岁逋负之钱粟,悉蠲免之,民赖其惠。三十一年,世祖崩,完泽受遗诏,合宗戚大臣之议,启皇太后,迎成宗即位,诏谕中外,罢征安南之师,建议加上祖宗尊谥庙号,致养皇太后,示天下为人子之礼。元贞以来,朝廷恪守成宪,诏书屡下散财发粟,不惜巨万,以颁赐百姓,当时以贤相称之。大德四年,加太傅、录军国重事。位望益崇,成宗倚任之意益重,而能处之以安静,不急于功利,故吏民守职乐业,世称贤相云。七年薨,年五十八,追封兴元王,谥忠宪。

阿鲁浑萨理

阿鲁浑萨理,畏兀人。祖阿台萨理,当太祖定西域还时,因从至燕。会畏兀国王亦都护请于朝,尽归其民,诏许之,遂复西还。精佛氏学。生乞台萨理,袭先业,通经、律、论。业既成,师名之曰万全。至元十二年,入为释教都总统,拜正议大夫、同知总制院事,加资德大夫、统制使。年七十卒。子三人:长曰畏吾儿萨理,累官资德大夫、中书右丞、行泉府太卿;季曰岛瓦赤萨理;阿鲁浑萨理,其中子也,以父字为全氏,幼聪慧,受业于国师八哈思巴,既通其学,且解诸国语。世祖闻其材,俾习中国之学,于是经、史、百家及阴阳、历数、图纬、方技之说皆通习之。后事裕宗,入宿卫,深见器重。

至元二十年,有西域僧自言能知天象,译者皆莫能通其说。帝问左右,谁可使者。侍臣脱烈对曰:“阿鲁浑萨理可。”即召与论难,僧大屈服。帝悦,令宿卫内朝。会有江南人言宋宗室反者,命遣使捕至阙下。使已发,阿鲁浑萨理趣入谏曰:“言者必妄,使不可遣。”帝曰:“卿何以言之?”对曰:“若果反,郡县何以不知?言者不由郡县,而言之阙庭,必其仇也。且江南初定,民疑未附,一旦以小民浮言辄捕之,恐人人自危,徒中言者之计。”帝悟,立召使者还,俾械系言者下郡治之,言者立伏,果以尝贷钱不从诬之。帝曰:“非卿言,几误,但恨用卿晚耳。”自是命日侍左右。

二十一年,擢朝列大夫、左侍仪奉御。遂劝帝治天下必用儒术,宜招致山泽道艺之士,以备任使。帝嘉纳之,遣使求贤,置集贤馆以待之。秋九月,命领馆事,阿鲁浑萨理曰:“陛下初置集贤以待士,宜择重望大臣领之,以新观听。”请以司徒撒里蛮领其事,帝从之。仍以阿鲁浑萨理为中顺大夫、集贤馆学士,兼太史院事,仍兼左侍仪奉御。士之应诏者,尽命馆谷之,凡饮食供帐,车服之盛,皆喜过望。其弗称旨者,亦请加赉而遣之。有官于宣徽者,欲阴败其事,故盛陈所给廪饩于内前,冀帝见之。帝果过而问焉,对曰:“此一士之日给也。”帝怒曰:“汝欲使朕见而损之乎?十倍此以待天下士,犹恐不至,况欲损之,谁肯至者。”阿鲁浑萨理又言于帝曰:“国学人材之本,立国子监,置博士弟子员,宜优其廪饩,使学者日盛。”从之。二十二年夏六月,迁嘉议大夫。二十三年,进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

二十四年春,立尚书省,桑哥用事,诏阿鲁浑萨理与同视事,固辞,不许,授资德大夫、尚书右丞,继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桑哥为政暴横,且进其党与。阿鲁浑萨理数切诤之,久与乖剌,惟以廉正自持。桑哥奏立征理司,理天下逋欠,使者相望于道,所在囹圄皆满,道路侧目,无敢言者。会地震北京,阿鲁浑萨理请罢征理司,以塞天变。

诏下之日,百姓相庆。

未几,桑哥败,以连坐,亦籍其产。

帝问:“桑哥为政如此,卿何故无一言?”

对曰:“臣未尝不言,顾言不用耳。

陛下方信任桑哥甚,彼所忌独臣,臣数言不行,若抱柴救火,只益其暴,不若弥缝其间,使无伤国家大本,陛下久必自悟也。”

帝亦以为然,且曰:“吾甚愧卿。”

桑哥临刑,吏犹以阿鲁浑萨理为问,桑哥曰:“我惟不用其言,故至于败,彼何与焉。”

帝益信其无罪,诏还所籍财产,仍遣张九思赐以金帛,辞不受。

二十八年秋,乞罢政事,并免太史院使,诏以为集贤大学士。

司天刘监丞言,阿鲁浑萨理在太史院时,数言国家灾祥事,大不敬,请下吏治。

帝大怒,以为诽谤大臣,当抵罪。

阿鲁浑萨理顿首谢曰:“臣不佞,赖陛下天地含容之德,虽万死莫报。

然欲致言者罪,臣恐自是无为陛下言事者。”

力争之,乃得释。

帝曰:“卿真长者。”

后虽罢政,或通夕召入论事,知无不言。

三十年,复领太史院事。

明年,帝崩,成宗在边,裕宗太后命为书趣成宗入正大位,又命率翰林、集贤、礼官备礼册命。

明年春,加守司徒、集贤院使,领太史院事。

初,裕宗即世,世祖欲定皇太子,未知所立,以问阿鲁浑萨理,即以成宗为封,且言成宗仁孝恭俭,宜立,于是大计乃决,成宗及裕宗皇后皆莫之知也。

数召阿鲁浑萨理不往,成宗抚军北边,帝遣阿鲁浑萨理奉皇太子宝于成宗,乃一至其邸。

及即位,语阿鲁浑萨理曰:“朕在潜邸,谁不愿事朕者,惟卿虽召不至,今乃知卿真得大臣体。”

自是召对不名,赐坐视诸侯王等。

尝语左右曰:“若全平章者,真全材也,于今殆无其比。”

大德三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

十一年,薨,年六十有三。

延祐四年,赠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文定。

子三人:长岳柱;次久著,终翰林侍读学士;次买住,蚤卒。

岳柱自有传。

阿台萨理赠保德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端愿;乞台萨理累赠纯诚守正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通敏。

岳柱字止所,一字兼山。

自幼容止端严,性颖悟,有远识。

方八岁,观画师何澄画《陶母剪发图》,岳柱指陶母手中金钏诘之曰:“金钏可易酒,何用剪发为也?”

何大惊,即异之。

既长就学,日记千言。

年十八,从丞相答失蛮备宿卫,出入禁中,如老成人。

至大元年,授集贤学士,阶正议大夫,即以荐贤举能为事。

皇庆元年,升中奉大夫、湖南道宣慰使。

日接见儒生,询求民瘼。

延祐三年,进资善大夫、隆禧院使。

七年,授太史院使。

英宗视其进止整暇,顾谓参政速速曰:“全院使真故家令子也。”

泰定元年,改太常礼仪院使。

四年,授礼部尚书,领会同馆事,俄授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天历元年,进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

至顺二年,除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时有诬告富民负永宁王官帑钱八百余锭者,中书遣使诸路征之。

使至江西,岳柱曰:“事涉诬罔,不可奉命。”

僚佐重违宰臣意,岳柱曰:“民惟邦本,伤本以敛怨,亦非宰相福也。”

令使者以此意复命。

时燕帖木儿为丞相,闻其言,感悟,命刑部诘治,得诬罔状,罪诬告者若干人。

宰相以奏,帝嘉之,特赐币帛及上尊酒。

桂阳州民张思进等,啸聚二千余众,州县不能治,广东宣慰司请发兵捕之。

岳柱曰:“有司不能抚绥边民,乃欲侥幸兴兵,以为民害耶?不可。”

宰执皆失色,宪司亦以兴兵不便为言,岳柱终持不可,遣千户王英往问状。

英直抵贼巢,谕以祸福,贼曰:“致我为非者,两巡检司耳,我等何敢有异心哉!”

谕其众,皆使复业,一方以宁。

三年,迁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旋以军事至扬州,得疾,明年十二月,端坐而卒,年五十三。

岳柱天资孝友,母弟久住早卒,丧之尽哀。

尤嗜经史,自天文、医药之书,无不究极。

度量弘扩,有欺之者,恬不为意。

或问之,则曰:“彼自欺也,我何与焉。”

母郜氏亦常称之曰:“吾子古人也。”

子四人:长普达,同佥行宣政院事;次安僧,为久住后,章佩监丞;次仁寿,中宪大夫、长秋寺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译文

彻里,姓燕只吉台。他的曾祖父太赤,曾任马步军都元帅,跟随太祖平定中原,因功被封在徐、邳二州,因此家族定居在徐州。彻里幼年丧父,母亲蒲察氏教他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他,他的应对详细雅致,世祖很喜欢他,让他常侍左右,民间事务时常向他咨询。彻里随军征讨东北边境归来,向皇帝报告大军所过之处,百姓不堪烦扰,饥寒交迫,甚至有人饿死,建议加以赈济,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赐给边民谷物、布帛、牛马不等,许多人因此得以存活。彻里被提拔为利用监。至元二十三年,他奉命出使江南,考察风俗,寻访遗贤。当时行省急于理财,打算卖掉学田以换取钱财。彻里说:“学田是用来供祭祀、培养人才的,怎么可以卖掉?”立即制止了这一行为。回朝后向皇帝报告,皇帝赞赏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至元二十四年,中书省分为尚书省。桑哥担任宰相,任用党羽,清查天下钱粮,凡是过去权臣阿合马多年拖欠的赋税,都归咎于中书省失职,奏请诛杀两位参政。行省趁机严厉追责,主事者无力偿还,就追究其亲戚,甚至逮捕邻居,严刑拷打。百姓不堪其苦,自杀或死于狱中的数以百计,朝廷内外动荡不安。朝中大臣顾忌桑哥的权势,都不敢进言。彻里却在皇帝面前详细陈述桑哥的奸贪误国、害民之状,言辞激烈。皇帝大怒,认为他诋毁大臣,有失礼体,命令左右打他的脸。彻里更加奋力辩驳,说:“臣与桑哥并无私仇,之所以不顾性命地列举他的罪行,正是为了国家考虑。如果因为害怕圣怒而不再进言,奸臣如何能除,民害如何能止!况且陛下因此背上拒谏的名声,臣私下感到担忧。”皇帝于是恍然大悟,立即命令率领三百羽林军去抄桑哥的家,查获的珍宝相当于内库的一半。桑哥被诛杀后,那些被冤枉关押的人才得以释放。彻里又奉命前往江南,查抄桑哥的姻党江浙省臣乌马儿、蔑列、忻都、王济,湖广省臣要束木等人,全部处死,天下大快人心。彻里往来四次经过徐州,都没有进家门。

彻里被任命为御史中丞,不久升任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赐黄金五十两、白银五千两。汀州、漳州的剧盗欧狗长期未能平定,彻里率兵征讨,号令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有投降的盗贼,彻里用酒食慰劳他们,并说:“我料想你们并非真心反叛,实在是由于官吏的贪污暴虐所致。如今你们既然归顺,就是平民,我怎忍心治你们的罪。你们回去耕种,安心生活,不必害怕。”其他盗贼听说后,纷纷归附。不久,欧狗被其同党绑送到军中,被斩首示众,胁从者没有一人被杀,汀州、漳州得以平定。至元三十一年,皇帝病重,彻里急忙赶回京师,侍奉医药。皇帝驾崩后,彻里与诸王大臣共同定策,迎立成宗。

大德元年,彻里被任命为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一天,他召见都事贾钧,对他说:“国家设立御史台,是为了肃清百官、美化风俗、振兴教化。然而近来御史不注重大局,巡察时以苛刻为明察,追赃时以多为功绩,甚至有人逼迫儿子指证父亲、弟弟指证兄长、奴仆控告主人。伤风败俗,莫过于此。你替我告诉各位御史,不要再效仿这些行为了。”皇帝听说后,称赞他的做法,改任他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的税粮为天下之最,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占江浙的十分之六七,而这些地方地势极低,水汇聚成震泽。震泽的水通过吴松江流入大海。年深日久,吴松江淤塞,豪强趁机围垦土地,水道淤塞,导致洪水泛滥,毁坏了各郡的庄稼。朝廷命令行省疏通水道,征发数万士兵,彻里负责这项工程,历时四个月完工。

大德九年,彻里被召入朝担任中书平章政事。十月,因病去世,享年四十七岁。去世时,家产不足二百缗,人们都佩服他的廉洁。追赠他为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徐国公,谥号忠肃。至治二年,加赠宣忠同德弼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武宁王,谥号正宪。他的儿子朵儿只,曾任江浙行省左丞。

不忽木,又名时用,字用臣,世代为康里部的首领。康里,即汉朝的高车国。他的祖父海蓝伯,曾侍奉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亡后,海蓝伯带着数千骑兵向西北逃去,太祖派人招降他,他回答说:“我曾与皇帝一起侍奉王可汗,如今王可汗已死,我不忍心改事他人。”于是离去,不知所终。他的十个儿子都被太祖俘虏,燕真最年幼,年仅六岁,太祖将他赐给庄圣皇后。皇后怜悯他,将他抚养长大,派他侍奉世祖于藩邸。燕真长大后随军征战,立下战功。世祖的威名日益显赫,宪宗准备伐宋,命令世祖留守。燕真说:“主上向来有疑心,如今御驾亲征,身处险地,殿下作为皇弟却独享安全,这合适吗?”世祖认为他说得对,于是请求随军南征。宪宗很高兴,立即分兵命令他前往鄂州,而自己率军攻打蜀地的钓鱼山,命令阿里不哥留守。宪宗驾崩后,燕真统领世祖留下的部队,察觉到阿里不哥有异心,便奉皇后稍稍南撤,与世祖在上都会合。

世祖即位后,燕真未及重用便去世了,官至卫率。不忽木是他的次子,天资聪颖,举止优雅,世祖非常器重他,命他侍奉裕宗东宫,师从太子赞善王恂。王恂随军北征后,不忽木又师从国子祭酒许衡。他每天能记诵数千字,许衡常常称赞他,认为他有辅佐国家的才能。世祖曾想看看国子监学生写的字,不忽木年仅十六岁,独自书写了《贞观政要》中的数十件事进呈,皇帝知道其中寓含规谏之意,赞叹良久。许衡编纂了历代帝王的谥号、世系、年号等,写成书教授学生,不忽木读了几遍就能背诵,皇帝召他考试,他一字不差。至元十三年,不忽木与同宿舍的坚童、太答、秃鲁等人上疏说:

臣等听说,《学记》中说:‘君子如果想要教化百姓、形成良好的风俗,必须通过教育!’‘玉石不经过雕琢就不能成为器物,人不学习就不懂得道理。’所以古代的君王,建立国家、统治百姓,都以教育为首要任务。从尧、舜、禹、汤、文、武的时代开始,没有不设立学校的,因此他们的治理在上层兴盛,风俗在下层美好,成为后世效法的榜样。到了汉朝,也建立了学校,诏令学生通过考试补官。魏道武帝从北方兴起,平定中原后,增设了三千名学生,儒学因此兴盛。这是历代都有学校的明证。

臣等现在再举几个平定南方后建立学校的君主,向陛下陈述。晋武帝平定吴国后,开始设立国子学。隋文帝灭陈后,使国子寺不再隶属于太常。唐高祖灭梁后,诏令各州县及乡里都要设立学校。到了太宗时期,多次亲临国学,增建学舍至一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也增加了学生名额,书学、算学各设博士,甚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等国的酋长也派遣子弟入学,国学内的学生多达八千余人。高宗继承这一制度,于是命令国子监统领六学:一是国子学,二是太学,三是四门学,四是律学,五是书学,六是算学,各设学生有

这些差异,都是继承了高祖的意愿。然而晋朝平定吴国时只得到了五十二万户,隋朝灭陈时只得到了五百个郡县,唐朝灭梁时只得到了六十多万户,而他们对学校的重视已经如此。何况我们堂堂大国,拥有江岭之地,估计灭亡宋朝的户数不下千万,这是陛下的神功,自古以来未曾有过,不是晋、隋、唐所能比拟的。然而学校的政策,还没有完全实施,我私下感到惋惜。

我们这些人一向受到圣恩,被命令学习儒学。我恭敬地思考圣意,难道不是因为各种人做官的多,蒙古人做官的少,而希望我们这些人了解世务,以担任陛下的使令吗?然而因为学制未定,同伴数量少。就像在几株苗中要求好庄稼,在几匹马中要求良马,我们担心不容易得到。为今之计,如果想要人才众多,通晓汉法,必须像古代那样普遍设立学校才行。如果说没有时间,应该先在大都弘扬国学。选择蒙古人十五岁以下、十岁以上资质优秀的百人,百官子弟和民间俊秀的百人,让他们各有定制的廪给。选择德业完备足以作为师表的人,担任司业、博士、助教来教育他们。使他们的教育必须基于人伦,明白物理,为他们讲解经传,传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下面再设立几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自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让他们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的礼节;律科则专门让他们通晓吏事;书科则专门让他们学习字画;算科则专门让他们熟练算数。或者一艺通了然后改授,或者一天之间轮流进行。让国子学官总领其事,经常加以点勘,务必要全部通晓,仍然以义理为主。有余力的人听令学习作文字。日月岁时,根据他们的利钝,各自责成所就的功课,考核他们的勤惰而赏罚。勤奋的人则升到上舍,懒惰的人则降到下舍,等到他们改过则再升上来。假日则听令学习射箭,除非假日,无故不让他们出学。几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的,则听学官保举,蒙古人如何品级,各种人如何仕进。那些未成就的,暂且让他们依旧学习,等到他们可以从政,然后每年听学官举荐贤者、能者,让他们依例入仕。那些终不可教的,三年后听令出学。凡是学政的因革、生员的增减,如果能不时奏闻,则学校没有弊政,而天下的人才也会观感而兴起。然后继续设立郡县之学,以求化民成俗,没有不可的。

我们这些人愚幼,从书中看到、从老师那里听到的就是这些。不敢肯定其可行,希望圣慈下臣此章,让各位老前辈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我们不胜至愿。

书奏上,皇帝看了很高兴。

十四年,被任命为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任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皇帝派遣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去做佛事,回来经过真定,鞭打驿吏几乎致死,驿吏向按察使申诉,按察使不敢过问。不忽木接受了诉状,将僧人下狱。脱虎脱直接想要放出僧人,言辞倔强,不忽木命令他在庭下脱去冠帽,责备他不尽职。脱虎脱逃回去报告,皇帝说:“不忽木一向刚正,必定是你们犯法了。”接着燕南的奏章到了,皇帝说:“我本来就知道。”十九年,升任提刑按察使。有人控告净州守臣盗取官物,净州本来隶属河东,特别命令不忽木前往调查,回来报告符合旨意,赐予白金千两、钞五千贯。

二十一年,被召参议中书省事。当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说如果任用他,国家的赋税可以比原来增加十倍。皇帝问不忽木,不忽木回答说:“自古以来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流,操持利术以迷惑时君,开始时没有人不说他们忠诚,等到他们的罪行积累恶名显著,国家和人民都困苦,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希望陛下不要采纳他的说法。”皇帝不听,任命卢世荣为右丞,不忽木于是辞去参议不拜。二十二年,卢世荣因罪被诛,皇帝说:“我特别惭愧于你。”提拔不忽木为吏部尚书。当时正在抄没阿合马的家,他的奴仆张散札儿等罪当死,谎称阿合马家的财物隐藏寄放的很多,如果全部得到,可以资助国家使用。于是钩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皇帝颇感怀疑,命令丞相安童召集六部长贰官询问此事,不忽木说:“这些奴仆是阿合马的心腹爪牙,死有余罪。说这些话的人,不过是想苟延岁月,侥幸不死罢了。怎么可以再受他们的欺骗,嫁祸于善良的人呢?赶快诛杀这些人,则怨谤自然平息。”丞相将他的话上奏,皇帝醒悟,命令不忽木审讯,全部得到实情,张散札儿等伏诛,那些被捕的人全部释放。

二十三年,改任工部尚书。九月,迁任刑部。河东按察使阿合马,以财物谄媚权贵,向官府借钱,约定偿还羊马,到了则强行取部民所产以输。事情败露,派遣使者按治,都不服,等到不忽木前往,才得到他不法的事情百余件。恰逢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济。阿合马所善幸臣上奏不忽木擅自发放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他自诬服。皇帝说:“让他发放粮食以救活我的百姓,是他的职责,有什么罪。”命令将他的案件移到京师审视,阿合马最终伏诛。吐土哈请求将钦察的为人奴者增加他的军队,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于是上奏王遇有不臣之语。皇帝大怒,想要斩杀他,不忽木谏曰:“王遇最初命令以钦察的人奴为兵,没有听说以编民为兵。万一其他卫都仿效此例,户口就会减少。如果诛杀王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呢?”皇帝意解,王遇得以不死。

二十四年,桑哥上奏设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辩不得,桑哥深忌之,曾经指着不忽木对他的妻子说:“将来抄没我家的人就是这个人。”因为他退食,责备他不坐曹理务,想要加罪于他,于是以疾病免职。车驾从上都回来,他的弟弟野礼审班侍坐在辇中,皇帝说:“你哥哥必定在某日来迎接。”不忽木果然在那天到达。皇帝见他非常瘦弱,问他的俸禄多少,左右回答说满病假的人例不给,皇帝念其贫困,命令全部给予。

二十七年,被任命为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皇帝在柳林狩猎,彻里等人弹劾桑哥的罪状,皇帝召问不忽木,不忽木详细以实情回答。皇帝大惊,于是决意诛杀桑哥。罢免尚书省,重新将六部归于中书,想要任用不忽木为丞相,不忽木坚决推辞,皇帝说:“我过去听信桑哥,导致天下不安,现在虽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认识你幼时,让你从学,正是为了今日之用,不要多让。”不忽木说:“朝廷的勋旧,齿爵在我之上的还很多,现在不按次序任用我,无法服众。”皇帝说:“那么谁可以?”回答说:“太子詹事完泽可以。以前抄没阿合

马家,他们贿赂近臣,都有记录,唯独没有完泽的名字;完泽还曾说过桑哥做宰相,必定会败坏国家大事,现在果然如他所说,因此知道他可用。”皇帝说:“然而没有你,我无法完成我的事业。”于是任命完泽为右丞相,不忽木为平章政事。

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说改按察司为廉访司不方便,应该废除,于是请求宪臣的赃罪来打动皇帝。皇帝责备中丞崔彧,崔彧推说生病不知道。不忽木当面斥责崔彧不直言,于是详细陈述不可废除的理由,皇帝这才释怀。

朝廷军队征讨交趾失利,再次谋划大规模出兵,不忽木说:“岛夷诡诈,天威降临,他们怎能不震惧,野兽被逼到绝境就会反扑,这是形势使然。现在他们的儿子日燇继位,如果派遣一个使者,告诉他们祸福,他们能悔过自新,那么不用出兵就能平定。如果他们不改,再出兵也不晚。”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交趾感到恐惧,派遣他们的伪昭明王等人到朝廷谢罪,并献上前六年应进贡的物品。皇帝高兴地说:“这是你一句话的力量。”于是将一半的贡品赐给不忽木,不忽木推辞说:“这是陛下神武不杀的结果,臣有什么功劳呢。”只接受了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

麦术丁请求重新设立尚书省,专门管理右三部,不忽木在朝廷上责备他说:“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死家灭,前车之鉴不远,为什么还要效仿他们呢!”事情于是作罢。

有人建议征讨流求,以及征收江南的包银,不忽木都劝止了。

桑哥的党羽纳速剌丁等人被处死后,皇帝因为忻都擅长理财,想赦免他不杀。不忽木极力反对,皇帝不听。一天之内不忽木七次上奏,最终使忻都伏法。

佛教徒请求用金银币帛祭祀他们的神,皇帝感到为难。不忽木说:“佛以去贪为宝。”于是没有同意。

有人说京师的蒙古人应该与汉人混居,以防不测。不忽木说:“新迁来的百姓还没有安定下来,如果再变动,必然导致失业。这大概是奸人想独占贸易的利益,结交近臣,借以进献忠言罢了。”于是画了国中贵人的住宅与民居交错的情况上奏,事情才停止。

有人诬告完泽徇私,皇帝问不忽木。不忽木回答说:“完泽与臣都在中书省任职,如果真如所说,他怎能独断专行。臣等虽然愚笨,但身为宰辅,如果有人揭发他们的短处,应该让他们当面对质,明确责罚,如果内心猜疑,这不是君主至公之道。”诬告的人果然理屈,皇帝大怒,命令左右打他的脸并赶出去。那天天气寒冷,皇帝脱下自己的黑貂裘赐给不忽木。

皇帝每次对侍臣称赞塞咥旃的能力,不忽木从容问其原因,皇帝说:“他侍奉宪宗,常常暗中资助我财物,你父亲知道。你那时还没出生,确实不知道。”不忽木说:“这就是所谓为人臣怀有二心的人。现在如果有人用内府的财物私下结交亲王,陛下认为如何?”皇帝急忙挥手说:“你停下,我说错话了。”

三十年,有彗星出现在帝座。皇帝感到忧虑,夜里召不忽木入宫,询问如何消除天变的办法,不忽木上奏说:“风雨从天而降,人们用房屋来躲避;江河是地的界限,人们用船只来通行。天地有做不到的事,人们却能做,这就是人与天地并立的原因。而且父母发怒,子女不敢怨恨,只能更加恭敬孝顺。所以《易经·震卦》的象辞说‘君子以恐惧修省’,《诗经》说‘敬天之怒’,又说‘遇灾而惧’。三代的圣王,谨慎对待天戒,很少有不得善终的。汉文帝时,同一天山崩的有二十九处,日食地震频繁发生,善用此道,天也悔祸,天下安定。这是前代的借鉴,臣希望陛下效法。”于是背诵汉文帝的《日食求言诏》。皇帝肃然起敬说:“这话深合我意,可以再背诵一遍。”于是详细讨论,直到四更天,第二天进膳时,皇帝用盘珍赐给他。

三十年,皇帝生病,按照惯例,非国人勋旧不得进入寝宫。不忽木因为谨慎厚道,每天照顾医药,从未离开左右。皇帝病重,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一起接受遗诏,留在宫中。丞相完泽到来,不得进入,等到月鲁那颜、伯颜出来,问道:“我的年龄和地位都在不忽木之上,国家有大事却不让我参与,为什么?”伯颜叹息说:“如果丞相有不忽木的见识,何至于让我们如此劳累!”完泽无言以对,进去告诉太后。太后召三人询问,月鲁那颜说:“臣受顾命,太后只需看臣等如何行事。臣如果误国,当天就伏诛,宗社大事,不是宫中应该预知的。”太后同意他的话,于是定下大计。后来发引、升祔、请谥南郊,都由不忽木主持。

成宗即位,执政大臣都到上都的北面迎接。丞相常独自进入,不忽木几天后才得以见到皇帝,皇帝询问后,慰劳他说:“你是先朝的心腹,看我年轻无知,希望早晚教导,以弥补我的不足,不要辜负先帝的重托。”成宗亲自处理政务,听断明快果断,朝廷讨论大事多采纳不忽木的意见。太后也因为不忽木是先朝旧臣,对他非常礼貌。

河东守臣献上嘉禾,大臣想上奏为祥瑞。不忽木对他说:“你部内所产的都这样吗,还是只有这几株?”回答说:“只有这几株。”不忽木说:“如果这样,既无益于民,又何必称为祥瑞。”于是作罢。

西僧做佛事,请求释放罪人祈福,称为秃鲁麻。豪民犯法的,都贿赂他们以求免罪。有杀主、杀夫的,西僧请求让他们穿上帝后的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放,说可以得到福报。不忽木说:“人伦是王政的根本,风化的基础,怎能容忍他们如此乱法!”皇帝责备丞相说:“我告诫你不要让不忽木知道,现在听到他的话,我感到很惭愧。”派人告诉不忽木说:“你暂且休息吧!我现在听从你的话,但从此作为惯例。”

有奴仆告发主人,主人被处死,诏令将主人的官职赐给奴仆。不忽木说:“如果这样,必定会严重败坏天下的风俗,使人情更加淡薄,不再有上下之分。”皇帝醒悟,追废了前命。

执政大臣上奏任命不忽木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对皇帝说:“不忽木是朝廷的正人,先皇帝所托付,怎能让他外任!”皇帝于是留他在朝。

最终因为与同僚多有异议,称病不出。元贞二年春天,皇帝召他到便殿说:“我知道你生病的原因,因为你不能顺从别人,别人也不能顺从你。我想用段贞代替你,怎么样?”不忽木说:“段贞确实比我强。”于是任命他为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不忽木推辞说:“这个职位,国朝只有史天泽曾经担任过,我有什么功劳敢当此任。”皇帝于是去掉“重”字。

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去世,特命不忽木代理中丞事务。三年,兼任侍仪司事务。有人因为父亲做官受贿,御史一定要归罪于其父,不忽木说:“风纪的职责,以宣扬政化、激励风俗为先,如果让儿子指证父亲,如何提倡孝道!”

枢密臣接受别人的玉带,追赃不叙

御史认为处罚太轻,不忽木说:“按照礼制,大臣贪污,只能说他不修边幅,如果加以鞭打侮辱,不符合‘刑不上大夫’的原则。”人们称赞他公平宽厚。

四年后,他的病复发,皇帝派医生治疗,但无效,于是他上奏说:“我平庸无能,承蒙厚爱,大限已至,永别盛世。”他举杯满饮而逝,享年四十六岁。皇帝听闻后非常悲痛,士大夫们都痛哭失声。

他家境贫寒,亲自烧火打水,妻子织布来供养母亲。后来因出使归来,发现母亲已经去世,他悲痛欲绝,呕血不止,几乎丧命。他平时穿着朴素,不追求华丽。俸禄和赏赐有余时,就分给亲友。他善于识人,推荐了许多人才,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也是他推荐的。他主张先实践后文艺。平时沉默寡言,但在皇帝面前论事时,言辞洪亮,引经据典,以天下为己任,知无不言。

世祖曾对他说:“太祖说过,君主治理天下,就像右手拿东西,必须依靠左手来支撑,才能稳固。你真是我的左手。”

每次在宴会上,他都会讲述古今治国的要点,世祖常常拍着大腿感叹:“可惜你生得太晚,不能早听到这些话,但这也是我子孙的福气。”

临终前,世祖送给他一块白璧,说:“将来拿着这个来见我。”

武宗时,追赠他为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号文贞。

他的儿子回回,担任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巙巙,由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升任翰林学士承旨。

完泽

完泽,土别燕氏。他的祖父土薛,跟随太祖起兵于朔方,平定各部。太宗伐金时,命令太弟睿宗从陕右进军,出其不意,土薛为先锋,攻破武休关,越过汉江,攻占方城以北,在阳翟击败金兵。金朝灭亡后,他随军攻占兴元、阆、利等州,被任命为都元帅。攻占宋的成都,斩杀宋将陈隆之,赐食邑六百户。他的父亲線真,在宫中担任宿卫,掌管御膳。中统初年,跟随世祖北征。四年后,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与儒臣们讨论制定朝廷制度。

完泽以大臣之子的身份被选为裕宗王府的僚属。裕宗成为皇太子后,任命他为詹事长。他参与参谋议政,掌管环卫,小心谨慎,太子非常器重他。一天,太子在宗室宴会上指着完泽对众人说:“亲近善人,远离恶人,是君主的当务之急。像完泽这样的善人,群臣中岂能轻易找到!”从此,他常掌管东宫卫兵。裕宗去世后,成宗以皇孙的身份抚军北方,完泽两次随行。至元二十八年,桑哥被诛杀,世祖询问廷臣,特别任命完泽为中书右丞相。完泽上任后,革除桑哥的弊政,请求免除自中统初年以来积欠的钱粮,百姓因此受益。三十一年,世祖去世,完泽接受遗诏,与宗戚大臣商议,启奏皇太后,迎立成宗即位,诏告天下,停止征讨安南的军队,建议加封祖宗的尊谥庙号,奉养皇太后,向天下展示为人子的礼仪。元贞以来,朝廷恪守成宪,多次下诏散财发粟,不惜巨万,以赏赐百姓,当时人们称他为贤相。大德四年,加封太傅、录军国重事。他的地位和声望日益崇高,成宗对他的倚重也日益加深,但他能保持安静,不急于功利,因此官吏和百姓都能尽职乐业,世人称他为贤相。七年,他去世,享年五十八岁,追封为兴元王,谥号忠宪。

阿鲁浑萨理

阿鲁浑萨理,畏兀人。他的祖父阿台萨理,在太祖平定西域后,随行至燕京。当时畏兀国王亦都护向朝廷请求,让他的百姓全部归附,朝廷批准了,于是他再次西归。他精通佛学。他的儿子乞台萨理,继承父业,通晓经、律、论。学业完成后,师父给他取名万全。至元十二年,他被任命为释教都总统,拜正议大夫、同知总制院事,加封资德大夫、统制使。七十岁时去世。他有三个儿子:长子畏吾儿萨理,历任资德大夫、中书右丞、行泉府太卿;次子岛瓦赤萨理;阿鲁浑萨理是次子,以父字为全氏,自幼聪慧,师从国师八哈思巴,精通佛学,且通晓多种语言。世祖听说他的才能,让他学习中国的学问,于是他通晓经、史、百家及阴阳、历数、图纬、方技等学说。后来侍奉裕宗,进入宿卫,深受器重。

至元二十年,有一位西域僧人自称能知天象,但翻译官都无法理解他的说法。皇帝问左右,谁能胜任此事。侍臣脱烈回答说:“阿鲁浑萨理可以。”于是召他来与僧人辩论,僧人最终屈服。皇帝很高兴,命令他宿卫内朝。当时有江南人报告宋宗室谋反,皇帝命令派使者去抓捕。使者已经出发,阿鲁浑萨理急忙进谏说:“报告者必定是胡说,使者不可派遣。”皇帝问:“你为何这么说?”他回答说:“如果真的谋反,郡县为何不知?报告者不经郡县,直接报告朝廷,必定是他的仇人。而且江南刚刚平定,民心未附,一旦因小民的谣言就抓捕,恐怕人人自危,正中报告者的计谋。”皇帝醒悟,立即召回使者,命令将报告者押送郡县处理,报告者立即认罪,果然是因为借钱不还而诬告。皇帝说:“如果不是你的话,差点误事,只恨用你太晚。”从此,他每天侍奉在皇帝左右。

二十一年,他被提升为朝列大夫、左侍仪奉御。他劝皇帝治理天下必须用儒术,应该招揽山野中的有道之士,以备任用。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派使者求贤,设立集贤馆来接待他们。秋九月,皇帝命令他掌管集贤馆,阿鲁浑萨理说:“陛下刚设立集贤馆来接待士人,应该选择有威望的大臣来掌管,以树立新的形象。”他请求让司徒撒里蛮掌管此事,皇帝同意了。他仍被任命为中顺大夫、集贤馆学士,兼任太史院事,仍兼左侍仪奉御。应诏而来的士人,都被安排在馆中,饮食、住宿、车服等都非常优厚,士人们都喜出望外。那些不符合皇帝心意的,他也请求给予赏赐后遣返。有一位宣徽院的官员,想暗中破坏此事,故意在内前展示给士人的丰厚待遇,希望皇帝看到后削减。皇帝果然经过并询问,官员回答说:“这是一位士人一天的待遇。”皇帝怒道:“你想让朕看到后削减吗?即使十倍于此来对待天下士人,还怕他们不来,何况削减,谁还会来?”阿鲁浑萨理又对皇帝说:“国学是培养人才的根本,设立国子监,设置博士弟子员,应该增加他们的待遇,使学者日益增多。”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二十二年夏六月,他被提升为嘉议大夫。二十三年,晋升为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

二十四年春,设立尚书省,桑哥掌权,皇帝命令阿鲁浑萨理与他一同处理政务,他坚决推辞,但皇帝不允许,任命他为资德大夫、尚书右丞,随后又拜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桑哥执政暴虐,且提拔他的党羽。阿鲁浑萨理多次直言劝谏,长期与桑哥不和,但他始终保持廉洁正直。桑哥奏请设立征理司,处理天下欠税,使者遍布各地,监狱人满为患,百姓侧目,无人敢言。当时北京发生地震,阿鲁浑萨理请求废除征理司,以平息天变。

诏书下达的那天,百姓们相互庆祝。

不久,桑哥失败,因为连坐,他的财产也被没收。

皇帝问:“桑哥执政如此,你为什么没有一句话?”

回答说:“我并非没有说,只是说的话没有被采纳罢了。

陛下当时非常信任桑哥,他所忌惮的只有我,我多次进言都没有被采纳,如果像抱柴救火一样,只会增加他的暴虐,不如在中间调和,使国家的大本不受伤害,陛下终究会自己明白的。”

皇帝也认为他说得对,并且说:“我非常惭愧于你。”

桑哥临刑时,官吏还以阿鲁浑萨理为问,桑哥说:“我只是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所以才失败,他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更加相信他无罪,下诏归还他被没收的财产,还派张九思赐给他金帛,他辞谢不接受。

二十八年秋天,请求辞去政事,并免去太史院使的职务,下诏任命他为集贤大学士。

司天刘监丞说,阿鲁浑萨理在太史院时,多次谈论国家的灾祥之事,非常不敬,请求下吏治罪。

皇帝大怒,认为这是诽谤大臣,应当治罪。

阿鲁浑萨理叩头谢罪说:“我不才,依赖陛下天地般的宽容之德,即使万死也无法报答。

但如果要治罪于进言者,我担心以后没有人敢为陛下进言了。”

极力争辩,才得以释放。

皇帝说:“你真是长者。”

后来虽然辞去了政事,有时整夜被召入讨论事情,知无不言。

三十年,再次担任太史院使。

第二年,皇帝去世,成宗在边疆,裕宗太后命令写信催促成宗入京继位,又命令率领翰林、集贤、礼官准备册封礼仪。

第二年春天,加封为守司徒、集贤院使,兼任太史院使。

当初,裕宗去世,世祖想确定皇太子,不知道立谁,于是问阿鲁浑萨理,他立即推荐成宗,并且说成宗仁孝恭俭,应该立为太子,于是大计才定下来,成宗和裕宗皇后都不知道。

多次召见阿鲁浑萨理,他都不去,成宗在北方抚军,皇帝派阿鲁浑萨理奉皇太子宝印给成宗,才到他的府邸。

等到成宗即位,对阿鲁浑萨理说:“我在潜邸时,谁不愿意侍奉我,只有你即使召见也不来,现在才知道你真正具备大臣的风范。”

从此召见时不叫他的名字,赐座与诸侯王同等。

曾经对左右说:“像全平章这样的人,真是全才,现在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大德三年,再次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

十一年,去世,享年六十三岁。

延祐四年,追赠为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号文定。

有三个儿子:长子岳柱;次子久著,最终担任翰林侍读学士;三子买住,早逝。

岳柱有自己的传记。

阿台萨理追赠为保德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号端愿;乞台萨理多次追赠为纯诚守正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号通敏。

岳柱字止所,一字兼山。

从小举止端庄严肃,性格聪明,有远见。

八岁时,看到画师何澄画的《陶母剪发图》,岳柱指着陶母手中的金钏问道:“金钏可以换酒,为什么要剪发呢?”

何澄非常惊讶,立即对他另眼相看。

长大后学习,每天能记住千言。

十八岁时,跟随丞相答失蛮担任宿卫,出入宫中,像成年人一样。

至大元年,被任命为集贤学士,官阶正议大夫,立即以推荐贤能之士为己任。

皇庆元年,升任中奉大夫、湖南道宣慰使。

每天接见儒生,询问民间疾苦。

延祐三年,晋升为资善大夫、隆禧院使。

七年,被任命为太史院使。

英宗看到他的举止从容,对参政速速说:“全院使真是故家的好儿子。”

泰定元年,改任太常礼仪院使。

四年,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兼任会同馆事,不久被任命为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天历元年,晋升为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

至顺二年,被任命为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当时有人诬告富民欠永宁王官帑钱八百余锭,中书省派使者到各地征收。

使者到江西,岳柱说:“事情涉及诬告,不能奉命。”

僚佐们担心违背宰相的意愿,岳柱说:“百姓是国家的根本,伤害根本以招致怨恨,也不是宰相的福气。”

命令使者以此意回复。

当时燕帖木儿为丞相,听到他的话,感悟,命令刑部审问,查明诬告的情况,治罪诬告者若干人。

宰相上奏,皇帝嘉奖他,特别赐予币帛和上等酒。

桂阳州民张思进等,聚集二千余人,州县无法治理,广东宣慰司请求发兵抓捕。

岳柱说:“有关部门不能安抚边民,却想侥幸兴兵,成为百姓的祸害吗?不行。”

宰执们都变了脸色,宪司也认为兴兵不便,岳柱始终坚持不可,派千户王英去询问情况。

王英直接到贼巢,告诉他们祸福,贼人说:“导致我们为非作歹的,是两个巡检司,我们怎么敢有异心呢!”

劝告他们,让他们都恢复本业,一方得以安宁。

三年,调任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不久因军事到扬州,得病,第二年十二月,端坐而逝,享年五十三岁。

岳柱天性孝顺友爱,弟弟久住早逝,他非常哀痛。

尤其喜欢经史,从天文到医药的书籍,无不深入研究。

度量宏大,有人欺骗他,他毫不在意。

有人问他,他说:“他自己欺骗自己,与我有什么关系。”

母亲郜氏也常称赞他说:“我的儿子是古人啊。”

有四个儿子:长子普达,担任同佥行宣政院事;次子安僧,为久住的后代,担任章佩监丞;三子仁寿,担任中宪大夫、长秋寺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注解

彻里:元代官员,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因功封徐、邳二州。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悦之,俾常侍左右。

桑哥:元朝时期的权臣,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因专权跋扈,最终被处死。

不忽木:元朝重要政治家,曾任平章政事,以直言敢谏闻名。

高祖:指汉高祖刘邦,汉朝的开国皇帝,其政策和思想对后世有深远影响。

晋之平吴:指西晋灭吴,统一三国,是中国历史上的重要事件。

隋之灭陈:指隋朝灭陈,结束了南北朝的分裂局面,实现了中国的再次统一。

唐之灭梁:指唐朝灭后梁,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恢复了中央集权。

江岭之地:指长江以南和五岭以北的地区,是中国南方的地理标志。

亡宋之户:指元朝灭南宋后,统计的南宋户口数,反映了当时的人口规模。

学校之政:指古代中国的教育政策,包括官学和私学,是培养人才的重要途径。

蒙古人仕宦者:指元朝时期,蒙古族人在政府中任职的情况,反映了元朝的民族政策。

汉法:指汉族的文化和法律制度,是元朝统治下汉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学:指元朝的官学,是培养官员和学者的重要机构。

司业、博士、助教:古代学官的名称,分别负责教学和管理工作。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强调个人修养和社会责任。

小学、律、书、算:古代教育的四个主要科目,分别指基础文化、法律、书法和数学。

国子学官:指国子监的官员,负责管理和教育国子监的学生。

上舍、下舍:古代学校的等级制度,上舍为高级,下舍为低级。

学射:古代教育的一部分,指学习射箭,是武艺的一种。

郡县之学:指地方上的学校,是普及教育的重要途径。

化民成俗:指通过教育改变民众的风俗习惯,提升社会文明程度。

利用少监:元朝官名,负责管理国家财政和物资。

提刑按察副使:元朝官名,负责地方司法和监察工作。

通事脱虎脱:元朝官员,负责外交和翻译工作。

净州守臣:指净州的地方官员,负责地方行政和司法。

榷茶转运使:元朝官名,负责茶叶的专卖和运输。

宣政使桑哥:元朝官员,负责政治和宗教事务。

吏部尚书:元朝官名,负责官员的选拔和管理。

工部尚书:元朝官名,负责工程和制造事务。

刑部尚书:元朝官名,负责司法和刑罚事务。

翰林学士承旨:古代的高级文官,负责起草诏书和编纂史书。

知制诰:元朝官名,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

修国史:指编纂国家的历史,是重要的文化工作。

太子詹事完泽:元朝官员,负责太子的教育和事务。

完泽:元朝官员,曾任右丞相,以清廉著称。

按察司:元朝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机构。

廉访司:元朝负责监察和审计的机构。

交趾:古代对越南的称呼。

尚书省:古代的一个中央机构,负责国家政务。

阿合马:元朝宰相,因贪污被处死。

流求:古代对台湾的称呼。

包银:元朝对江南地区征收的一种赋税。

忻都:元朝官员,擅长理财。

释氏:指佛教徒。

宪宗:元朝皇帝,元世祖忽必烈的父亲。

星孛:古代对彗星的称呼,常被视为不祥之兆。

成宗:元朝的第二位皇帝,名铁穆耳,庙号成宗。

秃鲁麻:元朝佛教仪式,通过释放罪犯来祈福。

段贞:元朝官员,曾任昭文馆大学士。

史天泽:元朝重要政治家,曾任昭文馆大学士。

簠簋不饰:簠和簋是古代祭祀时用来盛放食物的器皿,不饰指不加装饰。这里用来比喻大臣的廉洁,意指大臣即使贪污也不过分装饰自己。

笞辱:古代的一种体罚,用竹板或鞭子打人,带有侮辱性质。

刑不上大夫:古代的一种法律原则,意指对高级官员不适用体罚,以维护其尊严。

昭代:指光明的时代,通常用来指代当朝。

爨汲:爨指烧火做饭,汲指打水。这里形容生活简朴,亲自操持家务。

织纴:织布和缝纫,指妇女的家务劳动。

儒素:指儒家的朴素生活方式,不追求奢华。

禄赐:指官员的俸禄和赏赐。

哈剌哈孙答剌罕:元代的一位重要官员,曾任丞相。

太傅:古代的高级官职,负责辅导太子。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的高级官职,享有与三公相同的礼仪待遇。

上柱国:古代的最高荣誉爵位之一。

鲁国公:古代的一种封爵,鲁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

谥文贞:谥号是古代对死者的一种尊称,文贞表示文治和贞节。

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元代的地方行政官职,负责陕西地区的政务。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元代的地方行政官职,负责江浙地区的政务。

土别燕氏:指完泽的家族,土别燕是蒙古部落之一。

太祖:指元太祖成吉思汗。

太宗:指元太宗窝阔台。

睿宗:指元睿宗拖雷。

都元帅:古代的高级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食邑:古代的一种封赏,赐予土地和人口,供其享用。

中书右丞相:古代的高级官职,负责国家政务。

裕宗:指元裕宗真金。

詹事长:古代的高级官职,负责太子的教育和事务。

安南:古代对越南的称呼。

太傅、录军国重事:古代的高级官职,负责国家重大事务。

兴元王:古代的一种封爵,兴元是地名。

谥忠宪:谥号是古代对死者的一种尊称,忠宪表示忠诚和宪政。

畏兀人:指维吾尔族人。

亦都护:古代西域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地方事务。

释教都总统:古代的高级宗教官职,负责管理佛教事务。

正议大夫:古代的高级文官,负责谏议和监察。

资德大夫:古代的高级文官,负责教育和文化事务。

统制使:古代的高级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国师八哈思巴:元代的一位著名佛教高僧,曾任国师。

集贤馆:古代的一个机构,负责招揽和培养人才。

太史院:元朝时期的官方机构,负责天文历法、占卜等事务。

征理司:古代的一个机构,负责征收和管理赋税。

阿鲁浑萨理: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史院使、集贤大学士等职,以直言敢谏著称。

集贤大学士:元朝时期的官职,属于集贤院,负责文学、教育等事务。

裕宗太后:元成宗的母亲,名答己,曾摄政。

皇太子宝:象征皇太子身份的印信。

中书平章政事:元朝时期的官职,属于中书省,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延祐:元仁宗的年号,时间为1314年至1320年。

岳柱:阿鲁浑萨理的长子,曾任集贤学士、湖南道宣慰使等职,以贤能著称。

何澄:元朝时期的画家,以画人物著称。

陶母剪发图:描绘陶侃母亲剪发换酒以招待宾客的故事,象征贤母的典范。

答失蛮:元朝时期的丞相,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

燕帖木儿:元朝时期的权臣,曾任中书省丞相,掌握朝政大权。

桂阳州: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湖南省境内。

千户:元朝时期的军职,统领一千户的军队。

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划,管辖河南、江北等地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评注

彻里的生平事迹展现了元代官员的忠诚与廉洁。他在世祖面前直言不讳地揭露桑哥的罪行,体现了其不畏权贵、敢于直谏的精神。彻里的行为不仅赢得了皇帝的信任,也使得桑哥的罪行得以揭露,最终被诛杀。这一事件反映了元代政治中的权力斗争和官员的忠诚与廉洁。

彻里在江南的治理中,注重民生,反对卖学田,体现了其对教育和文化的重视。他的治理方式以民为本,注重实际效果,使得江南地区的社会秩序得以恢复,人民生活得到改善。这一治理理念对后世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不忽木的成长经历展现了元代教育的重要性。他自幼聪慧,受到世祖的赏识,师从王恂和许衡,学习经典,最终成为一代名臣。不忽木的成长历程反映了元代教育体系的完善和对人才的重视。

不忽木与同舍生上疏,强调教育的重要性,提出‘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的观点。这一观点不仅体现了儒家思想的影响,也反映了元代统治者对教育的重视。通过教育来化民成俗,是元代治国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

彻里和不忽木的生平事迹,不仅展现了元代官员的忠诚与廉洁,也反映了元代政治、教育和社会治理的特点。他们的行为和精神对后世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借鉴。

本文是元朝时期的一篇奏章,作者通过对比历史上的晋、隋、唐三代在统一后的治理成就,特别是对教育的重视,来强调元朝在统一南宋后,应当更加重视教育,以培养更多的人才。文章首先列举了晋、隋、唐三代在统一后的户口和郡县数量,指出元朝在统一南宋后,户口数量远超前三代,这是元朝皇帝的伟大功绩。然而,作者认为元朝在教育方面的投入还不够,学校政策尚未全面实施,这是令人遗憾的。

作者进一步提出,元朝应当效仿古代,广泛设立学校,特别是在大都(今北京)加强国学教育。他建议选拔蒙古族和汉族优秀少年,给予他们定制的教育,培养他们成为未来的官员和学者。教育内容应包括儒家经典、法律、书法和数学等,以全面提升学生的知识和能力。作者还提出了具体的教育管理措施,如根据学生的学习成绩进行升迁或降级,定期考核学生的学习进度,并根据表现进行赏罚。

文章的后半部分,作者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示了元朝官员不忽木的刚正不阿和忠诚。不忽木在处理净州守臣盗官物、榷茶转运使卢世荣的聚敛行为、阿合马家奴的罪行等事件中,始终坚持正义,不畏权贵,最终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和重用。这些事件不仅展示了不忽木的个人品质,也反映了元朝政治中的复杂斗争和皇帝的明智决策。

总体而言,本文不仅是一篇关于教育政策的奏章,也是一篇反映元朝政治和社会状况的重要文献。作者通过对历史和现实的对比,提出了加强教育、培养人才的建议,同时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示了元朝官员的忠诚和正义。这些内容对于理解元朝的政治、教育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朝时期几位重要政治人物的事迹,尤其是完泽和不忽木的政治活动。完泽以清廉著称,不忽木则以直言敢谏闻名。他们的政治生涯反映了元朝中期的政治生态和官僚体系的特点。

完泽的清廉和不忽木的直言敢谏,体现了元朝中期政治中的一种理想化追求。完泽在贿赂成风的官场中独善其身,不忽木则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坚持原则,敢于直谏。他们的行为不仅在当时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政治智慧。

不忽木的政治智慧尤其值得称道。他在处理交趾问题、反对设立尚书省、反对征流求和包银等问题上,都表现出了卓越的政治洞察力和决策能力。他的建议往往能够切中要害,既维护了国家的利益,又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和赋税,体现了他的政治远见和人文关怀。

此外,不忽木在处理佛教仪式和蒙古人与汉人混居等问题上,也表现出了对传统伦理和社会秩序的尊重。他反对通过释放罪犯来祈福,认为这会破坏人伦和王政的根本;他反对蒙古人与汉人混居,认为这会扰乱社会秩序。这些观点反映了不忽木对传统价值观的坚守和对社会稳定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完泽和不忽木的政治活动,展现了元朝中期政治中的理想与现实、清廉与腐败、直言与妥协等多重矛盾。他们的政治生涯不仅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也为我们理解元朝政治文化提供了重要的视角。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代几位重要官员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们的政治才能、道德品质和历史贡献。通过对这些人物生平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元代政治、文化和社会的一些特点。

首先,文中提到的不忽木是一位廉洁奉公、敢于直言的官员。他在面对御史的弹劾时,引用古代礼制,强调对大臣的尊重,体现了元代官员对传统礼制的重视。他的平恕和廉洁,赢得了皇帝和士大夫的尊敬。

其次,完泽是一位出身显赫、才能出众的官员。他在裕宗王府任职时,表现出色,深得太子器重。后来,他在世祖和成宗时期担任重要职务,革除弊政,减轻百姓负担,赢得了贤相的美誉。他的政治智慧和廉洁自律,为元代政治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再次,阿鲁浑萨理是一位博学多才、深得皇帝信任的官员。他精通多种语言和学问,在政治和宗教事务中表现出色。他建议皇帝招揽贤才,设立集贤馆,推动了元代文化教育的发展。他的智慧和忠诚,为元代的政治和文化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几位元代官员生平的描述,展现了元代政治、文化和社会的多元面貌。这些官员的廉洁奉公、政治智慧和道德品质,为元代的政治稳定和文化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们的生平事迹,不仅是对元代历史的生动记录,也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朝时期阿鲁浑萨理及其子岳柱的事迹,展现了他们在政治、文化、军事等方面的才能和品德。阿鲁浑萨理以直言敢谏著称,面对权臣桑哥的专权,他虽多次进言未被采纳,但仍以国家大义为重,最终在桑哥败亡后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他的政治智慧和忠诚为后世所称道。

岳柱作为阿鲁浑萨理的长子,自幼聪慧过人,八岁时即展现出非凡的洞察力,质疑《陶母剪发图》中的不合理之处,显示出其早熟的思维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成年后,岳柱在政治和军事上也表现出色,尤其是在处理桂阳州民变时,他反对武力镇压,主张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最终成功安抚了民众,避免了不必要的流血冲突。这种以民为本的治理理念,体现了他的仁政思想和政治智慧。

从文化角度来看,岳柱对经史、天文、医药等学问的广泛涉猎,反映了元代士大夫阶层对知识的重视和追求。他的博学多才不仅为他在仕途上赢得了声誉,也为他在处理政务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此外,文中还展现了元代政治生态的复杂性。阿鲁浑萨理和岳柱父子在面对权臣和复杂的政治局势时,始终以国家利益为重,既不随波逐流,也不轻易妥协。他们的政治操守和智慧,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借鉴。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阿鲁浑萨理和岳柱父子的生平事迹,还通过他们的言行,展现了元代政治、文化、军事等多方面的历史背景和社会风貌。他们的品德和才能,尤其是以民为本的治理理念,对后世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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