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由明代宋濂(1310年—1381年)等人主持编撰。宋濂是明初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曾任翰林院编修。
年代:编撰于明代洪武年间(14世纪末)。
内容简要:《元史》是“二十四史”之一,共210卷,记载了元朝(1271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分为本纪、志、列传三部分,内容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由于编撰时间仓促,书中存在一些疏漏,但它仍是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文献,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六十-原文
崔斌
崔斌,字仲文,马邑人。性警敏,多智虑,魁岸雄伟,善骑射,尤攻文学,而达政术。
世祖在潜邸召见,应对称旨,命佐卜怜吉带,将游骑戍淮南。斌负才略,卜怜吉带甚敬礼之。
兵驻扬州西城,俾斌领骑兵觇敌形势,斌视敌兵乱,潜出袭之,多所杀获。
俄丁父忧,袭授金符,为总管。
中统元年,改西京参议宣慰司事。
世祖尝命安童举汉人识治体者一人,安童举斌。
入见,敷陈时政得失,曲中宸虑。
时世祖锐意图治,斌危言谠论,直指面斥,是非立判,无有所讳。
帝幸上都,尝召斌,斌下马步从。
帝命之骑,因问为治大体,今当何先。
斌以任相对。
帝曰:“汝其为我举可为相者。”
斌以安童、史天泽对,帝默然良久。
斌曰:“陛下岂以臣猥鄙,所举未允公议,有所惑欤?今近臣咸在,乞采舆言,陛下裁之。”
帝俞其请,斌立马扬言曰:“有旨问安童为相,可否?”众欢然呼万岁。
帝悦,遂以二人并为相。
除斌左右司郎中。
每论事帝前,群言终日不决者,斌以数言决之。
进见,必与近臣偕,其所献替,虽密近之臣,有不得与闻者,以此人多忌之。
会阿合马立制国用使司,专总财赋,一以掊克为事,斌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于帝前屡斥其奸恶。
至元四年,出守东平。
五年,大兵南征,道寿张。
卒有撤民席,投其赤子于地以死,诉于斌。
斌驰谓主将曰:“未至敌境,而先杀吾民,国有常刑,汝亦当坐。”
于是下其卒于狱,自是莫敢犯。
岁大昆,征赋如常年,斌驰奏以免,复请于朝,得楮币十万缗,以赈民饥。
六年,除同佥枢密院事。
襄樊之役,命斌佥河南行省事。
方议攻鹿门山,斌曰:“自岘山西抵万山,北抵汉江,筑城浚堑,以绝饷援,则襄阳可坐制矣。”
时调曹、濮民丁,屯田南阳。
斌议罢曹、濮屯民,以近地兵多者补之,民以为便。
又议户部给滨、棣、清、沧盐券,付行省,募民以米贸之,仍增价和籴。
远近输贩者辐辏,馈饷不劳而集。
有旨:河南四路,籍兵二万,以益襄樊。
斌即驰奏曰:“河南户少,而调度繁多,实不堪命,减其半为宜。”
从之。
襄阳既下,转嘉议大夫,仍佥行中书省。
十年,诏丞相伯颜总兵南征,改行省为河南宣慰司,加中奉大夫,赐金虎符,充宣慰使。
是时,襄阳、正阳诸军,悉道河南,供亿虽繁,而事无缺失。
伯颜既渡江,分阿里海牙定湖南,诏斌贰之,拜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十月,围潭州,斌攻西北铁坝。
阿里海牙中流矢,不能军,斌以军夜集栅下,黎明毕登,不利。
斌曰:“彼军小捷而骄弛,吾今焚其角楼,断其援道,堑城为三周,如此则城可得。”
诸将然之。
乃誓师,衔枚潜登铁坝,人赍刍秸,梯其楼火之,且竖木栅城上。
诘旦,布云梯鼓噪而上,斌挟盾先登。
阿里海牙持酒劳曰:“取此城,公之力也。”
斌自语阿里海牙曰:“潭人胆破矣。若敛兵不进,许其来降,则土地人民皆我有,自重湖以南,连城数十,可传檄而定。若纵兵急攻,彼无噍类,得一空城何益!”
从之。
明日,即遣开示祸福,城中争出降。
诸将怒其抗敌持久,咸欲屠之。
斌喻以兴师本意,诸将曰:“编民当如公说,敌兵必诛之。”
斌曰:“彼各为其主耳,宜旌之,以劝未附者,且杀降不祥。”
诸将乃止。
捷闻,帝嘉之,进资善大夫、行中书省左丞,潭人德之,为立生祠。
十一年,奉旨抚谕广西,寻命还治湖南。
潭属邑安化、湘乡、衡山以南,贼周龙、张唐、张虎等,所在蜂起,斌驻兵南岳。
凡来降者,同僚议欲尽戮,以惩反侧,斌但按诛其首恶,胁从者尽释之。
十五年,被召入觐。
时阿合马擅权日甚,廷臣莫敢谁何。
斌从帝至察罕脑儿。
帝问江南各省抚治如何。
斌对以治安之道在得人,今所用多非其人,因极言阿合马奸蠹。
帝乃令御史大夫相威、枢密副使孛罗按问之,汰其冗员,黜其亲党,检核其不法,罢天下转运司,海内无不称快。
适尚书留梦炎、谢昌元言:“江淮行省事至重,而省臣无一人通文墨者。”
乃命斌迁江淮行省左丞。
既至,凡前日蠹国渔民不法之政,悉厘政之,仍条具以闻。
阿合马虑其害己,捃摭其细事,遮留使不获上见,因诬构以罪,竟为所害。
裕宗在东宫,闻之,方食,投箸恻然,遣使止之,已不及矣。
天下冤之。
年五十六。
至大初,赠推忠保节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谥忠毅。
子三人,良知、威、恩。
孙一人,敬。
皆为大官。
崔彧
崔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儿,弘州人。
负才气,刚直敢言,世祖甚器重之。
至元十六年,奉诏偕牙纳木至江南,访求艺术之人。
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忽都带儿根索亡宋财货,烦扰百姓,身为使臣,乃挈妻子以往,所在取索鞍马刍粟。
世祖虽听其言,然虚实竟不辨决也。
十九年,除集贤侍读学士。
彧言于世祖,谓:“阿合马当国时,同列皆知其恶,无一人孰何之者;及既诛,乃各自以为洁,诚欺罔之大者。
先有旨,凡阿合马所用之人皆革去,臣以为守门卒隶亦不可留。
如参知政事阿里,请以阿散袭父职,倘使得请,其害又有不可胜言者。
赖陛下神圣,灼知其奸,拒而不可。
臣已疏其奸恶十余事,乞召阿里廷辩。”
帝曰:“已敕中书,凡阿合马所用,皆罢之,穷治党与,纤悉无遗。
事竟之时,朕与汝别有言也。”
又请以郝祯剖棺戮尸,从之。
寻奉
旨钩考枢密文牍,遂由刑部尚书拜御史中丞。
彧言:“台臣于国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虽王公将相,亦宜纠察。近唯御史得有所言,臣以为台官皆当建言,庶于国家有补。选用台察官,若由中书,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从本台选择,初用汉人十六员,今用蒙古十六员,相参巡历为宜。”皆从其言。
二十年,复以刑部尚书上疏,言时政十八事:
一曰开广言路,多选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党附壅塞之患。
二曰当阿合马擅权,台臣莫敢纠其非,迨其事败,然后接踵随声,徒取讥笑。宜别加选用,其旧人除蒙古人取圣断外,余皆当问罪。
三曰枢密院定夺军官,赏罚不当,多听阿合马风旨。宜择有声望者为长贰,庶几号令明而赏罚当。
四曰翰苑亦颂阿合马功德,宜博访南北耆儒硕望,以重此选。
五曰郝祯、耿仁等虽在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罚异,公论未伸,合次第屏除。
六曰贵游子弟,用即显官,幼不讲学,何以从政。得如左丞许衡教国子学,则人才辈出矣。
七曰今起居注所书,不过奏事检目而已。宜择蒙古人之有声望、汉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动必书,以垂法于无穷。
八曰宪曹无法可守,是以奸人无所顾忌。宜定律令,以为一代之法。
九曰官冗,若徒省一官员,并一衙门,亦非经久之策。宜参众议,而立定成规。
十曰官僚无以养廉,责其贪则苛。乞将诸路大小官,有俸者量增,无俸者特给。然不取之于官,惟赋之于民,盖官吏既有所养,不致病民,少增岁赋,亦将乐从。
十一曰内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赋役者,已十五万户。去家就旅,岂人之情,赋重政繁,驱之致此。乞特降诏旨,招集复业,免其后来五年科役,其余积欠并蠲,事产即日给还。民官满替,以户口增耗为黜陟,其徙江南不归者,与土著一例当役。
十二曰凡丞相安童迁转民臣,悉为阿合马所摈黜,或居散地,或在远方,并令拔擢。
十三曰簿录奸党财物,本国家之物,不可视为横得,遂致滥用。宜以之实帑藏、供岁计。
十四曰大都非如上都,止备巡幸,不应立留守司,此皆阿合马以此位置私党。今宜易置总管府。
十五曰中书省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诸左。
十六曰在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设左右丞以下,庶几内重,不致势均。彼谓非隆其名不足镇压者,奸臣欺罔之论也。
十七曰阿剌海牙掌兵民之权,子侄姻党,分列权要,官吏出其门者,十之七八,其威权不在阿合马下。宜罢职理算,其党虽无污染者,亦当迁转他所,勿使久据湖广。
十八曰铨选类奏,贤否莫知。自今三品已上,必引见而后授官。疏奏,即日命中书行其数事,余命与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议行之。
又言:“江南盗贼,相挻而起,凡二百余所,皆由拘刷水手与造海船,民不聊生,激而成变。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四省军需,宜量民力,勿强以土产所无。凡给物价与民者,必以实,召募水手,当从其所欲,伺民气稍苏,我力粗备,三二年后,东征未晚也。”世祖以为不切,曰:“尔之所言如射然,挽弓虽可观,发矢则非是矣。”
彧又言:“昨中书奉旨,差官度量大都州县地亩,本以革权势兼并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于军民诸色人户,通行核实。又因取勘畜牧数目,初意本非扰民,而近者浮言胥动,恐失农时。乞降旨省谕诏中书即行之。”
又言:“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书宜集议,可行者行之,不可则明谕言者为便。”
又言:“各路每岁选取室女,宜罢。”
又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粮,无所容隐,所宜颁行。”皆从之。
二十一年,彧劾奏卢世荣不可居相职,忤旨,罢。
二十三年,加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同佥枢密院事。
寻出为甘肃行省右丞。
召拜中书右丞。
与中书平章政事麦术丁奏曰:“近者桑哥当国四年,中外诸官,鲜有不以贿而得者。其昆弟故旧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姓为事。宜令两省严加考核,凡入其党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赇者,论如律,仍追宣敕,除名为民。”
又奏:“桑哥所设衙门,其闲冗不急之官,徒费禄食,宜令百司集议汰罢,及自今调官,宜如旧制,避其籍贯,庶不害公。又大都高赀户,多为桑哥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贫民当之。今后徭役,不问何人,宜皆均输,有敢如前以贿求人容庇者,罪之。又,军、站诸户,每岁官吏非名取索,赋税倍蓰,民多流移。请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学,敢私敛民及役军匠者,论如法。又,忽都忽那颜籍户之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为籍已定,乞依太宗所行为是。”皆从之。
二十八年,由中书右丞迁御史中丞,彧奏:“太医院使刘岳臣,尝仕宋,练达政事,比者命其参议机务,众皆称善。乞以为翰林学士,俾议朝政。”
又言:“行御史台言:‘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盗延及平民,搒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财,迫通处女,受民财积百五十锭。狱未具,会赦。如臣等议,马谋以非罪杀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诘问,明白定罪。”
又言:“昔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周祚,劾尚书省官忙兀带、教化的、纳速剌丁灭里奸赃;纳速剌丁灭里反诬祚以罪,遣人诣尚书省告桑哥。桑哥暧昧以闻,流祚于憨答孙,妻子家财并没入官。祚至和林遇乱,走还京师。桑哥又遣诣
云南理算钱谷,以赎其罪。今自云南回,臣与省臣阅其伏词,为罪甚微,宜复其妻子。”皆从之。
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等奏:“四方之人,来聚阙下,率言事以干进。国家名器,资品高下,具有定格。臣等以为,中书、枢密,宜早为铨定,应格者与之,不当与者,明语其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当否,宜早与详审言之。当者即议施行,或所陈有须诘难条具者,即令其人讲究,否则罢遣。”帝嘉纳之。
又奏:“纳速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党比桑哥,恣为不法,楮币、铨选、盐课、酒税,无不更张变乱之;衔命江南,理算积久逋赋,期限严急,胥卒追逮,半于道路,民至嫁妻卖女,殃及亲邻,维扬、钱塘受害最惨,无故而殒其生五百余人。近者阇里按问,悉皆首实请死,士民乃知圣天子仁爱元元,而使之至此极者,实桑哥及其凶党之为也,莫不愿食其肉。臣等其议:此三人者既已伏辜,宜令中书省、御史台从公论罪,以谢天下。”从之。
又言:“河西人薛阇干,领兵为宣慰,其吏诣廉访司,告其三十六事,檄佥事簿问。而薛阇干率军人禽问者辱之,且夺告者以去。臣议:从行台选御史往按问薛阇干,仍先夺其职。”
又言:“行台官言:去岁桑哥既败,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玺书,口传圣旨,纵释有罪,擅籍人家,真伪莫辨。臣等请:自今凡使臣,必降玺书,省、台、院诸司,必给印信文书,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尔耶?”对曰:“咬剌也奴、伯颜察儿,比尝传旨纵罪人。”帝悉可其奏。
又奏:“松州达鲁花赤长孙,自言不愿为钱谷官,愿备员廉访司,令木八剌沙上闻。传旨至台,特令委用,台臣所宜奉行。但径自陈献,又且尝有罪,理应区别。”帝曰:“此自卿事,宜审行之。”
又奏:“江南李淦言叶李过愆,被旨赴京以辩,今叶李物故,事有不待辨者。李淦本儒人,请授以教官,旌其直言。”
又奏:“鄂州一道,旧有按察司,要束木恶其害己,令桑哥奏罢之。臣观鄂州等九郡,境土亦广,宜复置廉访司。行御史台旧治扬州,今扬州隶南京,而行台移治建康;其淮东廉访司旧治淮安,今宜移治扬州。”
又奏:“诸官吏受赇,在朝则诣御史台首告,在外则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宪。自桑哥持国,受赇者不赴宪台宪司,而诣诸司首,故尔反覆牵延,事久不竟。臣谓宜如前旨,惟于本台、行台及诸道廉访司首告,诸司无得辄受。又监察御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岁东征,妄言以米千石饷阇里铁木儿军万人,奏支钞四百锭,宜令本处廉访司究问,与本处行省追偿议罪。”皆从之。
三月,中书省臣奏,请以彧为右丞,世祖曰:“崔彧不爱于言,惟可使任言责。”
闰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奏:“近耿熙告:河间盐运司官吏盗官库钱,省台遣人同告者杂问,凡负二万二千余锭,已征八千九百余锭,犹欠一万三千一百余锭。运使张庸,尝献其妹于阿合马,有宠;阿合马既没,以官婢事桑哥,复有宠。故庸夤缘戚属,得久居漕司,独盗三千一百锭。臣等议:宜命台省遣官,同廉访司倍征之。”
又言:“月林伯察江西廉访司官术儿赤带、河东廉访司官忽儿赤,擅纵盗贼,抑夺民田,贪污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诘问。”
又言:“扬州盐运司受财,多付商贾盐,计直该钞二万二千八百锭,臣等以谓追征足日,课以归省,赃以归台,斟酌定罪,以清蠹源。”并从之。
又奏:“江西詹玉,始以妖术致位集贤。当桑哥持国,遣其掊核江西学粮,贪酷暴横,学校大废。近与臣言:撒里蛮、答失蛮传旨,以江南有谋叛者,俾乘传往鞫;明日,访知为秃速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师,犹敢诳诞如此,宜亟追还讯问。”帝曰:“此恶人也,遣之往者,朕未尝知之。其亟禽以来。”
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唯仰客籴,顷缘官括商船载递诸物,致贩鬻者少,米价翔踊。臣等议:勿令有司括船为便。”从之。
宝泉提举张简及子乃蛮带,告彧尝受邹道源、许宗师银万五千两;又其子知微讼彧不法十余事。有旨就辩中书。彧已书简等所告与己宜对者为牍袖之,视而后对。简父子所告皆无验,并系狱,简瘐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蛮带、知微皆坐杖罪除名。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玺于故臣紥剌氏之家,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即以上之徽仁裕圣皇后。至是,皇后手以授于成宗。彧以久任宪台,乞迁他职,不许。成宗谕之曰:“卿若辞避,其谁抗言哉!”
彧言:“肃政廉访司案牍,而令总管府检劾,非宜。”成宗曰:“朕知难行,当时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之。”
大德元年,彧又条陈台宪诸事,皆见于施行。
于是彧居御史台久,又守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监察御史斡罗失剌,劾奏“中丞崔彧,兄在先朝尝有罪,还其所籍家产非宜”等事,成宗怒其妄言,笞而遣之。
十一月,御史台奏:“大都路总管沙的,盗支官钱,及受赃计五千三百缗,准律当杖百七,不叙,以故臣子从轻论。”而成宗欲止权停其职,彧与御史大夫只而合郎执不可。
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病辞,成宗谕之曰:“卿之辞退,诚是已,然勉为朕少留之。”
闰十二月,兼领侍仪司事,与太常卿刘无隐奏:“新正朝贺,岁常习仪大万
安寺。”成宗曰:“去岁兀都带以雪故来后,今而复然。诸不至及失仪者,殿中司、监察御史同纠之。”
二年,加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寻与御史大夫秃赤奏:“世祖圣训,凡在籍儒人,皆复其家。今岁月滋久,老者已矣,少者不学,宜遵先制,俾廉访司常加勉励。”
成宗深然之,命彧与不忽木、阿里浑撒里同翰林、集贤议,特降诏条,使作成人材,以备选举。
彧以是岁九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赠推诚履正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谥忠肃。
叶李
叶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少有奇质,从学于太学博士义乌施南学,补京学生。
宋景定五年,彗出于柳,理宗下诏罪己,求直言。是时,世祖南伐,驻师江上,宋命贾似道领兵御之。
会宪宗崩,世祖班师,鄂州围解。似道自诡以为己功,因复入相,益骄肆自颛,创置公田关子,其法病民甚,中外毋敢指议。
李乃与同舍生康棣而下八十三人,伏阙上书,攻似道,其略曰:“三光舛错,宰执之愆。似道缪司台鼎,变乱纪纲,毒害生灵,神人共怒,以干天谴。”
似道大怒,知书稿出于李,嗾其党临安尹刘良贵,诬李僣用金饰斋扁,锻炼成狱,窜漳州。
似道既败,乃得自便。会宋亡,归隐富春山。江淮行省及宣、宪两司争辟之,署苏、杭、常等郡教授,俱不应。
至元十四年,世祖命御史大夫相威行台江南,且求遗逸,以李姓名上。
初,李攻似道书,其末有“前年之师,适有天幸,克成厥勋”之语,世祖习闻之,每拊掌称叹。
及是,其姓名闻,世祖大悦,即授奉训大夫、浙西道儒学提举。
李闻命,欲遁去,而使者致丞相安童书,有云:“先生在宋,以忠言谠论著称,简在帝心。今授以五品秩,士君子当隐见随时,其尚悉心,以报殊遇。”
李乃幡然北向再拜曰:“仕而得行其言,此臣夙心也,敢不奉诏!”
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搜贤江南。世祖谕之曰:“此行必致叶李来。”
李既至京师,敕集贤大学士阿鲁浑撒里馆于院中。
它日,召见披香殿,劳问“卿远来良苦”,且曰:“卿向时讼似道书,朕赏识之。”
更询以治道安出。李历陈古帝王得失成败之由,世祖首肯,赐坐锡宴,更命五日一入议事。
时各道儒司悉以旷官罢,李因奏曰:“臣钦睹先帝诏书,当创业时,军务繁夥,尚招致士类。今陛下混一区宇,偃武修文,可不作养人才,以弘治道?各道儒学提举及郡教授,实风化所系,不宜罢。请复立提举司,专提调学官,课诸生,讲明治道,而上其成才者于太学,以备录用。凡儒户徭役,乞一切蠲免。”
可其奏。
是时,乃颜叛北边,诏李庭出师讨之,而将校多用国人,或其亲昵,立马相向语,辄释仗不战,逡巡退却。帝患之。
李密启曰:“兵贵奇,不贵众,临敌当以计取。彼既亲昵,谁肯尽力?徒费陛下粮饷,四方转输甚劳。臣前用汉军列前步战,而联大车断其后,以示死斗。彼尝玩我,必不设备,我以大众踣之,无不胜矣。”
帝以其谋谕将帅,师果奏捷。
自是帝益奇李,每罢朝,必召见论事。
二十四年,特拜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省事。
李固辞曰:“臣本羁旅,荷蒙眷知,使备顾问,固当竭尽愚衷。御史台总察中外机务,臣愚不足当此任。且臣昔窜瘴乡,素染足疾,比岁尤剧。”
帝笑曰:“卿足艰于行,心岂不可行耶?”
李固辞,得许。
因叩首谢曰:“臣今虽不居是职,然御史台天子耳目,常行事务,可以呈省。至若监察御史奏疏、西南两台咨禀,事关军国,利及生民,宜令便宜闻奏,以广视听,不应一一拘律,遂成文具。臣请诏台臣言事,各许实封,幸甚。”
又曰:“宪臣以绳愆纠缪为职,苟不自检,于击搏何有!其有贪婪败度之人,宜付法司增条科罪,以惩欺罔。”
制曰:“可”。
由是台宪得实封言事。
会尚书省立,授李资善大夫、尚书左丞,李复固辞,以谓“论臣资格,未宜遽至此”。
帝曰:“商起伊尹,周举太公,岂循格耶!尚书系天下轻重,朕以烦卿,卿其勿辞。”
赐大小车各一,许乘小车入禁中,仍给扶升殿。
始定至元钞法。
又请立太学。
一日,从至柳林,奏曰:“善政不可以徒行,人才不可以骤进,必训以德义,摩以《诗》《书》,使知古圣贤行事方略,然后贤良辈出,膏泽下流。唐、虞、三代,咸有胄学,汉、唐明主,数幸辟雍,匪为观美也。”
乃荐周砥等十人为祭酒等官,凡庙学规制,条具以闻,帝皆从之。
时帝欲徙江南宋宗室及大姓于北方,李乘间言:“宋已归命,其民安于田里。今无故闻徙,必将疑惧,万一有奸人乘衅而起,非国之利也。”
帝大悟,事遂寝。
升尚书右丞,转资德大夫。
时淮、浙饥馑,谷价腾踊,李奏免江淮租税之半,运湖广、江西粮十七万石至镇江,以赈饥民。
帝欲伐交趾,召李入议,李曰:“遐方远夷,得之无益,军旅一兴,费縻巨万,今山路险巇,深入敌境,万一蹉跌,非所以威示远人也。”
乃止。
二十五年,升平章政事,李固辞,许之。
赐以玉带,视秩一品,及平江田四千亩。
于是桑哥为尚书丞相,颛擅国政,急于财利,毒及生民,事具《桑哥传》。
李虽与之同事,然莫能有所匡正。
会桑哥败,事颇连及同列。
久之,李独以疾得请南还。
扬州儒学正李淦上书言:“叶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简知,可为千载一遇。而才近天光,即以举桑
哥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杀参政郭佑、杨居宽;迫御史中丞刘宣自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御史大夫门答占、侍御史程文海,杖监察御史;变钞法,拘学粮,征军官俸,减兵士粮;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盐酒醋税课,官民皆受其祸。尤可痛者,要束木祸湖广,沙不丁祸江淮,灭贵里祸福建。又大钩考钱粮,民怨而盗发,天怒而地震,水灾洊至。尚赖皇帝圣明,更张政化。人皆知桑哥用群小之罪,而不知叶李举桑哥之罪。叶李虽罢相权,刑戮未加,天下往往窃议,宜斩叶李以谢天下。”书闻,帝矍然曰:“叶李廉介刚直,朕所素知者,宁有是耶!”有旨驿召淦诣京师。
二十九年二月,李南还,至临清,帝遣使召之,俾为平章政事,佐丞相完泽治省事,李上表力辞。未几,卒,年五十一。李既卒而淦至,诏以淦为江阴路教授,以旌直言。帝尝问兵部郎中赵孟頫,李与留梦炎孰优,孟頫对:“梦炎优。”帝笑曰:“不然,梦炎以抡魁位宰相,而附贾似道,病民误国,伴食中书,无所可否;李旧由诸生,力诋似道,其过梦炎甚远。然其性刚直,人不能容,而朕独爱之也。”李前后被赐之物甚多,而自奉甚俭。尝戒其子曰:“吾世业儒,甘贫约,唯以忠义结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增吾过。”指所赐物曰:“此终当还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至正八年,赠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文简。
燕公楠
燕公楠,字国材,南康之建昌人,宋礼部侍郎肃之七世孙。母雷氏,梦五色巨翼入帏,遂生公楠。十岁能属文,居父丧,庐墓三年。再贡于乡,不第,后以连帅辟,五迁至通判赣州事。至元十三年,世祖既平江南,帅臣板授同知赣州事。十四年,以平广南功,迁同知吉州路总管府事。二十二年夏,召至上都,奏对称旨,世祖赐名赛因囊加带,命参大政,辞,乞补外。除佥江浙行中书省事,俄移江淮。尚书省立,就佥江淮行尚书省事。江淮在宋为边陲,故多闲田,公楠请置两淮屯田,劝导有方,田日以垦。二十五年,除大司农,领八道劝农营田司事。按行郡县,兴利举弊,绩用大著。劾江西营田使沙不丁贪横,罢之。
二十七年,拜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桑哥既败,而蠹政未尽去,民不堪命。公楠赴阙,极陈其故,请更张以固国本。世祖悦。会欲易政府大臣,以问公楠,公楠荐伯颜、不灰木、阇里、阔里吉思、史弼、徐琰、赵琪、陈天祥等十人。又问孰可以为首相,对曰:“天下人望所属,莫若安童。”问其次,曰:“完泽可。”明日,拜完泽为丞相,以公楠及不灰木为平章政事,固辞。改江浙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赐弓矢及卫士十人以行。三十年,复为大司农,得藏匿公私田六万九千八百六十二顷,岁出粟十五万一千一百斛、钞二千六百贯、帛千五百匹、麻丝二千七百斤。元贞元年,进河南行省右丞,厘正盐法,民便之。召入觐。成宗以公楠先帝旧臣,慰劳良至,改拜江浙行省右丞。明年,迁湖广行省右丞。转运司判官唐申,家沅州,豪横夺民田;武昌县尹刘权杀主簿,诬系其妻子。悉正其罪。五年,召还朝,以卒。帝闻,甚伤悼之。赙赠有加,特命朝臣护丧南归。
马绍
马绍,字子卿,济州金乡人,从上党张播学。丞相安童入侍世祖,奏言宜得儒士讲论经史,以资见闻。平章政事张启元以绍应诏,授左右司都事。出知单州,民刻石颂德。至元十年,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宁海饥,绍发粟赈之。十三年,移佥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未行,属江淮甫定,选官抚治,迁同知和州路总管府事,民赖以安。
十九年,诏割隆兴为东宫分地,皇太子选署总管,召至京师,为刑部尚书。万亿库吏盗绒四两,时相欲置之重典,绍言:“物情俱轻,宜从贷减。”乃决杖释之。河间李移住妄言惑众,谋为不轨,绍被檄按问,所全活几百人。二十年,参议中书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书。逾年,复为刑部尚书。二十四年,分立尚书省,擢拜参知政事,赐中统钞五千缗。时更印至元钞,前信州三务提举杜璠言至元钞公私非便。平章政事桑哥怒曰:“杜璠何人,敢沮吾钞法耶!”欲当以重罪。绍从容言曰:“国家导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之,岂不与诏书违戾乎?”璠得免。拜尚书左丞。亲王戍边,其士卒有过支廪米者,有司以闻,帝欲究问加罪。绍言:“方边庭用兵,罪之,惧失将士心。所支逾数者,当嗣年之数可也。”制可。宗亲海都作乱,其民来归者七十余万,散居云、朔间。桑哥议徙之内地就食,绍持不可。桑哥怒曰:“马左丞爱惜汉人,欲令馁死此辈耶?”绍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虑生疾疫。若恐馁死,葛若计口给羊马之资,俾还本土,则未归者孰不欣慕。言有异同,丞相何以怒为?宜取圣裁。”乃如绍言以闻,帝曰:“马秀才所言是也。”桑哥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军,岂少此哉!”绍退至省,追录圣训,付太史书之。议增盐课,绍独力争山东课不可增。议增赋,绍曰:“苟不节浮费,虽重敛数倍,亦不足也。”事遂寝。都城种苜蓿地,分给居民,权势因取为
己有,以一区授绍,绍独不取。
桑哥欲奏请赐绍,绍辞曰:“绍以非才居政府,恒忧不能塞责,讵敢徼非分之福,以速罪戾!”
桑哥败,迹其所尝行赂者,索其籍阅之,独无绍名。
桑哥既败,乃曰:“使吾早信马左丞之言,必不至今日之祸。”
帝曰:“马左丞忠洁可尚,其复旧职。”
尚书省罢,改中书左丞,居再岁,移疾还家。
元贞元年,迁中书右丞,行江浙省事。
大德三年,移河南省。
明年卒。
有诗文数百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六十-译文
崔斌
崔斌,字仲文,是马邑人。他性格机警敏锐,足智多谋,身材魁梧雄伟,擅长骑马射箭,尤其精通文学,并且通晓政治策略。
世祖在潜邸时召见他,他的应对符合旨意,于是被任命辅佐卜怜吉带,率领游骑兵驻守淮南。崔斌凭借才华和谋略,卜怜吉带对他非常敬重。
军队驻扎在扬州西城,卜怜吉带让崔斌率领骑兵侦察敌情,崔斌发现敌军混乱,便暗中出击,杀敌并俘虏了许多人。
不久,崔斌因父亲去世而回家守丧,后来继承了金符,担任总管。
中统元年,崔斌被调任为西京参议宣慰司事。
世祖曾命令安童推荐一位懂得治国之道的汉人,安童推荐了崔斌。
崔斌入宫觐见,详细陈述了时政的得失,深得皇帝的认可。
当时世祖锐意治理国家,崔斌直言不讳,当面指出问题,是非分明,毫不避讳。
皇帝前往上都时,曾召见崔斌,崔斌下马步行跟随。
皇帝命令他骑马,并询问治国的大体方针,当前应该优先做什么。
崔斌回答说应该任命宰相。
皇帝说:“你为我推荐可以担任宰相的人。”
崔斌推荐了安童和史天泽,皇帝沉默了很久。
崔斌说:“陛下难道认为我卑微鄙陋,推荐的人不符合公议,有所疑虑吗?现在近臣都在,请陛下听取大家的意见,再做决定。”
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崔斌立即大声宣布:“有旨意问安童是否可以担任宰相?”众人欢呼万岁。
皇帝很高兴,于是任命安童和史天泽为宰相。
崔斌被任命为左右司郎中。
每次在皇帝面前讨论事情,大家争论不休时,崔斌总是用几句话就做出决断。
他每次进见皇帝,必定与近臣一起,他所提出的建议,即使是亲近的大臣,有时也无法得知,因此很多人对他心怀忌惮。
当时阿合马设立了制国用使司,专门负责财政,以搜刮民财为事,崔斌说:“与其有聚敛之臣,不如有盗臣!”并在皇帝面前多次斥责阿合马的奸恶。
至元四年,崔斌出任东平守。
五年,大军南征,途经寿张。
有士兵抢夺百姓的席子,将婴儿扔在地上致死,百姓向崔斌投诉。
崔斌迅速赶到主将那里,说:“还未到敌境,就先杀害我们的百姓,国家有常法,你也应当受到惩罚。”
于是将那个士兵关进监狱,从此没有人敢再犯。
那年发生大饥荒,崔斌上奏请求免除当年的赋税,并请求朝廷拨款十万缗钱,用来赈济饥民。
六年,崔斌被任命为同佥枢密院事。
在襄樊战役中,崔斌被任命为河南行省事。
当时讨论攻打鹿门山,崔斌说:“从岘山向西到万山,北到汉江,修筑城墙,挖掘壕沟,切断敌人的粮草供应,襄阳就可以轻易攻下。”
当时征调曹、濮的民丁,屯田于南阳。
崔斌建议停止曹、濮的屯田,用附近的士兵补充,百姓感到便利。
他还建议户部发放滨、棣、清、沧的盐券,交给行省,招募百姓用米交换,并提高价格进行和籴。
远近的商贩纷纷前来,粮草供应不费力气就解决了。
有旨意:河南四路,征调两万士兵,增援襄樊。
崔斌立即上奏说:“河南户口少,而调度繁多,实在不堪重负,减少一半为宜。”
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
襄阳攻下后,崔斌被提升为嘉议大夫,继续担任行中书省事。
十年,皇帝下诏丞相伯颜总兵南征,改行省为河南宣慰司,崔斌被加封为中奉大夫,赐予金虎符,担任宣慰使。
当时,襄阳、正阳等地的军队都经过河南,虽然供应繁重,但事情没有出现差错。
伯颜渡江后,分派阿里海牙平定湖南,皇帝命令崔斌协助他,任命他为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十月,围攻潭州,崔斌负责攻打西北的铁坝。
阿里海牙中了流箭,无法指挥军队,崔斌率领军队在夜间集结在栅栏下,黎明时分发起进攻,但未能成功。
崔斌说:“敌军小胜后骄傲松懈,我们现在焚烧他们的角楼,切断他们的援军道路,挖掘三道壕沟包围城池,这样城池就可以攻下。”
众将同意了他的计划。
于是誓师,悄悄登上铁坝,每人携带草料,用梯子爬上角楼放火,并在城上竖起木栅栏。
第二天早晨,架起云梯,鼓噪而上,崔斌手持盾牌率先登城。
阿里海牙拿着酒慰劳他说:“攻下这座城,是你的功劳。”
崔斌对阿里海牙说:“潭州人已经胆寒了。如果我们停止进攻,允许他们投降,那么土地和人民都将归我们所有,自重湖以南,数十座城池可以传檄而定。如果急攻,他们将被杀光,得到一座空城有什么好处!”
阿里海牙听从了他的建议。
第二天,崔斌派人向城中说明利害,城中人争相出降。
众将因为敌人抵抗太久而愤怒,都想屠城。
崔斌向他们解释出兵的本意,众将说:“平民可以按你说的处理,但敌兵必须诛杀。”
崔斌说:“他们各为其主,应该表彰他们,以劝降未归附的人,而且杀降不祥。”
众将这才作罢。
捷报传到朝廷,皇帝嘉奖了他,晋升他为资善大夫、行中书省左丞,潭州人感激他,为他立了生祠。
十一年,崔斌奉命安抚广西,不久又奉命回湖南治理。
潭州属下的安化、湘乡、衡山以南,贼寇周龙、张唐、张虎等人四处作乱,崔斌驻兵南岳。
凡是来投降的人,同僚们商议要全部杀掉,以惩戒叛乱者,崔斌只诛杀了首恶,胁从者全部释放。
十五年,崔斌被召入朝觐见。
当时阿合马专权日益严重,朝中大臣没有人敢反对。
崔斌随皇帝到察罕脑儿。
皇帝问江南各省的治理情况如何。
崔斌回答说治安的关键在于用人得当,现在所用的人大多不合适,并极力揭露阿合马的奸恶。
皇帝于是命令御史大夫相威、枢密副使孛罗调查此事,裁汰冗员,罢免阿合马的亲信,清查他的不法行为,废除天下转运司,天下人无不称快。
恰逢尚书留梦炎、谢昌元说:“江淮行省事务非常重要,但省臣中没有一个人通晓文墨。”
于是皇帝命令崔斌调任江淮行省左丞。
崔斌到任后,将之前那些祸国殃民的不法政策全部废除,并上奏朝廷。
阿合马担心崔斌对自己不利,便搜集他的小事,阻止他面见皇帝,并诬陷他,最终崔斌被害。
裕宗在东宫听说此事,正在吃饭,放下筷子感到悲痛,派人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天下人都为他感到冤枉。
崔斌享年五十六岁。
至大初年,追赠他为推忠保节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谥号忠毅。
崔斌有三个儿子:良知、威、恩。
一个孙子:敬。
他们都担任高官。
崔彧
崔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儿,是弘州人。
他富有才华,性格刚直,敢于直言,世祖非常器重他。
至元十六年,崔彧奉命与牙纳木一起到江南,访求有才艺的人。
第二年,崔彧从江南返回,首先报告忽都带儿根索要亡宋的财货,骚扰百姓,身为使臣,却带着妻子到处索取马匹和粮草。
世祖虽然听了他的话,但最终没有分辨虚实。
十九年,崔彧被任命为集贤侍读学士。
崔彧对世祖说:“阿合马当权时,同僚们都知道他的恶行,但没有一个人敢反对;等到他被诛杀后,大家却都装作清白,这是最大的欺骗。
之前有旨意,凡是阿合马所用的人都要革职,我认为即使是守门的士卒也不可留用。
比如参知政事阿里,请求让阿散继承父亲的职位,如果得到批准,其危害将不可估量。
幸亏陛下圣明,洞察其奸恶,拒绝了他的请求。
我已经列举了阿里的十余条奸恶之事,请求召阿里到朝廷辩论。”
皇帝说:“已经命令中书省,凡是阿合马所用的人,全部罢免,彻底清查其党羽,一个不留。
事情结束后,朕会与你再谈。”
崔彧又请求将郝祯剖棺戮尸,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久,崔彧奉命
旨意是审查枢密院的文书,于是由刑部尚书升任御史中丞。
彧说:“御史台官员对于国家政事的得失,百姓的安危,百官的邪正,即使是王公将相,也应该纠察。近来只有御史可以发表意见,我认为御史台的官员都应该建言,这样对国家有益。选用御史台的官员,如果由中书省来选,必然会有偏袒的弊端,御史应该由御史台自己选择,最初用汉人十六员,现在用蒙古人十六员,相互参杂巡历是合适的。”皇帝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二十年,彧又以刑部尚书的身份上疏,提出了十八项时政建议:
第一是广开言路,多选用正直的人,轮流值班在皇帝面前,负责进言,以避免党附和壅塞的弊端。
第二是当阿合马专权时,御史台的官员不敢纠察他的错误,等到他事败后,才纷纷跟随舆论,徒然被人讥笑。应该另外选用官员,旧官员除了蒙古人由皇帝决定外,其余都应该问罪。
第三是枢密院决定军官的赏罚不当,多听从阿合马的指示。应该选择有声望的人担任长官,以使号令明确,赏罚得当。
第四是翰林院也颂扬阿合马的功德,应该广泛访求南北的老儒和有名望的人,以重视这一选拔。
第五是郝祯、耿仁等人虽然已经受到刑罚,但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罪同罚异,公论未伸,应该依次清除。
第六是贵族子弟,一旦任用就是显官,从小不学习,怎么能够从政。如果像左丞许衡那样教授国子学,那么人才就会辈出。
第七是现在起居注所记录的,不过是奏事检目而已。应该选择蒙古人中有声望、汉人中稳重的人担任这一职务,轮流值班,皇帝的言行必须记录,以垂法于后世。
第八是宪曹没有法律可守,所以奸人无所顾忌。应该制定律令,作为一代的法律。
第九是官员冗多,如果只是裁减一个官员,合并一个衙门,也不是长久之计。应该参考众人的意见,制定成规。
第十是官员没有足够的俸禄来养廉,责备他们贪污则过于苛刻。请求将各路大小官员的俸禄适当增加,没有俸禄的特别给予。但不从官员那里收取,而是从百姓那里征收,这样官吏有了足够的俸禄,不会病民,稍微增加一些赋税,百姓也会乐意接受。
第十一是内地百姓流亡到江南逃避赋役的,已经有十五万户。离开家乡去外地,这难道是人的本意吗?赋税繁重,政事繁杂,驱使他们到了这个地步。请求特别下诏,招集他们复业,免除他们未来五年的赋役,其余的积欠一并免除,产业立即归还。民官任期满了,以户口的增减来决定升降,那些迁徙到江南不归的人,与土著一样服役。
第十二是凡是丞相安童迁转的民臣,都被阿合马排斥,有的在闲散之地,有的在远方,应该一并提拔。
第十三是对奸党财物的记录,本是国家的财物,不能视为横得,导致滥用。应该用来充实国库,供应每年的开支。
第十四是大都不像上都,只是备巡幸之用,不应该设立留守司,这都是阿合马用来安置私党的。现在应该改为总管府。
第十五是中书省有两位右丞,而左丞空缺。应该将增加的右丞改为左丞。
第十六是在外行省,不必设置丞相、平章,只设左右丞以下,以使内重,不致势均。那些认为不隆其名不足以镇压的,是奸臣欺罔的言论。
第十七是阿剌海牙掌握兵民之权,子侄姻党,分列权要,官吏出自他门下的,十之七八,他的威权不在阿合马之下。应该罢职清算,他的党羽即使没有污染的,也应该迁转他处,不要让他们久据湖广。
第十八是铨选类奏,贤否莫知。从今以后,三品以上的官员,必须引见后才能授官。疏奏上后,皇帝当天就命令中书省执行其中的几项,其余的让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商议执行。
彧又说:“江南的盗贼,相继而起,共有二百多处,都是因为拘刷水手和造海船,民不聊生,激而成变。日本的战役,应该暂时停止。江西四省的军需,应该根据民力,不要强迫他们生产没有的土产。凡是给百姓的物价,必须真实,招募水手,应该顺从他们的意愿,等到民气稍微恢复,我们的力量稍微充足,三二年后,东征也不晚。”世祖认为不切实际,说:“你所说的就像射箭一样,拉弓虽然可观,但射箭就不对了。”
彧又说:“昨天中书省奉旨,差官度量大都州县的地亩,本来是为了革除权势兼并的弊端,想要明白,不得不对军民各色人户,进行核实。又因为要查勘畜牧的数目,初衷本不是扰民,但近来谣言四起,恐怕耽误农时。请求下旨省谕,命令中书省立即执行。”
彧又说:“提建议的人很多,谁对谁错,中书省应该集议,可行的就执行,不可行的就明确告诉提建议的人。”
彧又说:“各路每年选取室女,应该停止。”
彧又说:“宋文思院的小口斛,出入官粮,无所容隐,应该颁行。”皇帝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二十一年,彧弹劾卢世荣不适合担任宰相职务,违背了皇帝的旨意,被罢免。
二十三年,彧被加封为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同佥枢密院事。
不久,彧出任甘肃行省右丞。
后来被召拜为中书右丞。
彧与中书平章政事麦术丁上奏说:“近来桑哥当国四年,中外官员,几乎没有不通过贿赂得到职位的。他的兄弟故旧妻族,都被授予要职美地,只以欺瞒皇帝、剥削百姓为事。应该让两省严加考核,凡是他的党羽,都应该淘汰驱逐。那些出使的臣子和按察司官员受贿的,按律论处,还要追回宣敕,除名为民。”
彧又上奏说:“桑哥所设的衙门,那些闲冗不急的官员,白白浪费俸禄,应该让百官集议淘汰罢免,以及从现在开始调官,应该按照旧制,避开他们的籍贯,以免妨碍公正。大都的高赀户,多被桑哥庇护,所有的徭役,只让贫民承担。今后徭役,不问何人,都应该均摊,有敢像以前那样通过贿赂求人庇护的,应该治罪。军、站诸户,每年官吏非法索取,赋税加倍,百姓多流亡。请求从现在开始,除非奉旨及省部文学,敢私自敛财及役使军匠的,按法论处。忽都忽那颜籍户之后,各投下不得擅自招集,太宗已经实行,江南的民籍已经确定,请求按照太宗的做法执行。”皇帝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二十八年,彧由中书右丞升任御史中丞,彧上奏说:“太医院使刘岳臣,曾经在宋朝任职,熟悉政事,近来命他参议机务,众人都称赞他。请求任命他为翰林学士,让他参与朝政。”
彧又说:“行御史台说:‘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盗牵连到平民,拷打致死的人很多;又掠夺人财,逼迫处女,收受民财累计一百五十锭。案件尚未审结,遇到大赦。按照我们的意见,马谋以非罪杀人,不在赦免之列。’应该让行台诘问,明确定罪。”
彧又说:“以前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周祚,弹劾尚书省官员忙兀带、教化的、纳速剌丁灭里贪污;纳速剌丁灭里反诬周祚有罪,派人到尚书省告桑哥。桑哥含糊其辞地上报,将周祚流放到憨答孙,妻子家财都被没收。周祚到和林遇到叛乱,逃回京师。桑哥又派人去
云南地区通过计算钱粮来赎罪。如今从云南回来,我和省臣审阅了他的供词,罪行很轻微,应该恢复他的妻子和孩子。”皇帝都同意了。
二十九年,崔彧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等人上奏:“四方的人来到朝廷,大多是为了进言以求晋升。国家的官职和品级高低,都有固定的规定。我们认为,中书省和枢密院应该尽早进行评定,符合标准的就给予,不符合的应该明确告知原因并让他们离开。另外,进言的事情有对错,应该尽早详细审查。对的就立即讨论实施,如果有需要进一步讨论的,就让提出的人详细说明,否则就让他们离开。”皇帝赞许并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又上奏:“纳速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与桑哥结党,肆意违法,纸币、选官、盐税、酒税,无不被他们篡改和扰乱;奉命到江南,追缴长期拖欠的赋税,期限紧迫,官吏追捕,半路上就有人死亡,百姓甚至被迫嫁妻卖女,连累到亲戚邻居,维扬、钱塘受害最严重,无故死亡的有五百多人。最近阇里审问,他们都承认了罪行并请求处死,百姓才知道圣天子仁爱百姓,而让他们陷入如此境地的人,实际上是桑哥及其党羽所为,百姓无不痛恨他们。我们建议:这三个人既然已经认罪,应该让中书省、御史台公开定罪,以向天下谢罪。”皇帝同意了。
又说:“河西人薛阇干,领兵为宣慰使,他的下属到廉访司告发他有三十六条罪状,廉访司发公文让佥事审问。但薛阇干带领军人抓捕审问的人并侮辱他们,还抢走了告发的人。我们建议:从行台选派御史去审问薛阇干,并先剥夺他的职务。”
又说:“行台官员说:去年桑哥倒台后,从皇帝那里来的使臣,有的没有携带正式文书,只是口头传达圣旨,释放有罪的人,擅自没收人家的财产,真假难辨。我们请求:从今以后,凡是使臣,必须携带正式文书,省、台、院等各部门,必须出具印信文书,以防止欺诈。”皇帝问:“是谁敢这样做?”回答说:“咬剌也奴、伯颜察儿,曾经传旨释放罪人。”皇帝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又上奏:“松州达鲁花赤长孙,自己说不愿意做钱粮官,愿意在廉访司任职,让木八剌沙上报。圣旨传到御史台,特别命令任用他,御史台官员应该执行。但他自己直接陈情,而且曾经有罪,应该区别对待。”皇帝说:“这是你们的事,应该慎重处理。”
又上奏:“江南的李淦指责叶李的过错,奉命到京城来辩解,现在叶李已经去世,事情已经不需要再辩解了。李淦本是儒生,请求授予他教官的职位,表彰他的直言。”
又上奏:“鄂州地区,原来有按察司,要束木因为怕它妨碍自己,让桑哥上奏撤销了它。我看鄂州等九郡,地域广阔,应该重新设置廉访司。行御史台原来设在扬州,现在扬州隶属于南京,而行台迁到了建康;淮东廉访司原来设在淮安,现在应该迁到扬州。”
又上奏:“各级官吏受贿,在朝廷就到御史台告发,在外地就到按察司告发,已经有成文的规定。自从桑哥掌权,受贿的人不去御史台或按察司告发,而是到其他部门告发,因此事情反复拖延,久拖不决。我们认为应该按照以前的旨意,只在本台、行台及各道廉访司告发,其他部门不得擅自受理。另外,监察御史塔的失说:女真人教化的,去年东征时,谎称用一千石米供应阇里铁木儿的军队一万人,上奏支取了四百锭钞,应该让当地的廉访司审问,并与当地行省追讨赔偿并定罪。”皇帝都同意了。
三月,中书省官员上奏,请求任命崔彧为右丞,世祖说:“崔彧不爱说话,只适合担任言官。”
闰六月,崔彧又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上奏:“最近耿熙告发:河间盐运司的官吏盗窃官库的钱,省台派人同告发者一起审问,总共欠款二万二千多锭,已经追缴了八千九百多锭,还欠一万三千一百多锭。运使张庸,曾经把他的妹妹献给阿合马,得到宠幸;阿合马死后,又以官婢的身份侍奉桑哥,再次得到宠幸。因此张庸凭借亲戚关系,长期担任漕运司的职务,独自盗窃了三千一百锭。我们建议:应该命令台省派官员,与廉访司一起加倍追缴。”
又说:“月林伯调查江西廉访司官员术儿赤带、河东廉访司官员忽儿赤,擅自释放盗贼,强占民田,贪污违法,现在月林伯因事到京城,应该让他就地审问。”
又说:“扬州盐运司受贿,多付给商人盐,价值二万二千八百锭,我们认为应该追缴足额,税款归省,赃款归台,酌情定罪,以清除腐败的根源。”皇帝都同意了。
又上奏:“江西的詹玉,最初靠妖术当上了集贤院的职位。桑哥掌权时,派他去核查江西的学粮,他贪婪残暴,学校因此大受破坏。最近他对我说:撒里蛮、答失蛮传旨,说江南有谋反的人,让他乘驿车去审问;第二天,我们得知这是秃速忽、香山欺骗上奏派遣的。詹玉在京城,还敢如此欺骗,应该立即追回审问。”皇帝说:“这是个恶人,派他去的人,我并不知道。应该立即抓回来。”
三十年,崔彧说:“大都的百姓粮食全靠商人贩卖,最近因为官府征用商船运送货物,导致贩卖粮食的人减少,米价飞涨。我们建议:不要让官府征用商船为好。”皇帝同意了。
宝泉提举张简和他的儿子乃蛮带,告发崔彧曾经收受邹道源、许宗师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有他的儿子知微控告崔彧有十几件不法行为。皇帝下令让中书省审问。崔彧已经把张简等人告发的内容和自己应该对答的内容写成了文书藏在袖子里,看过后再对答。张简父子所告发的内容都没有证据,都被关进监狱,张简病死,家产被没收,一个女儿被充公;乃蛮带、知微都被判处杖刑并除名。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之前,崔彧在故臣紥剌氏家中得到一块玉玺,上面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把它献给了徽仁裕圣皇后。这时,皇后亲手把它交给了成宗。崔彧因为长期担任御史台的职务,请求调任其他职位,皇帝不允许。成宗对他说:“如果你辞职,谁来直言进谏呢!”
崔彧说:“肃政廉访司的案卷,却让总管府来审查,这不合适。”成宗说:“我知道这很难执行,当时是因为小人擅自上奏,应该改正。”
大德元年,崔彧又上奏了御史台的各项事务,都被采纳并实施。
由于崔彧长期担任御史台的职务,又坚持正义不阿谀奉承,因此有人嫉恨他,监察御史斡罗失剌上奏弹劾“中丞崔彧,他的兄长在先朝曾经有罪,归还他被没收的家产不合适”等事,成宗对他的妄言感到愤怒,打了他一顿并把他赶走了。
十一月,御史台上奏:“大都路总管沙的,盗用官钱,以及受贿总计五千三百缗,按照法律应该杖责一百零七下,永不叙用,但因为他是故臣之子,从轻处理。”成宗想暂时停职,崔彧和御史大夫只而合郎坚持不同意。
不久御史又上奏:“崔彧担任中丞已经十年,这不合适。”崔彧于是以病辞职,成宗对他说:“你辞职是对的,但还是请你再为我留一段时间。”
闰十二月,崔彧兼任侍仪司的职务,与太常卿刘无隐上奏:“新年朝贺,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仪式
安寺。”成宗说:“去年兀都带因为下雪的原因迟到了,今年又这样。那些不到场和失礼的人,由殿中司和监察御史一起纠察。”
二年,加封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不久与御史大夫秃赤上奏:“世祖的圣训,凡是登记在册的儒人,都免除他们的徭役。如今岁月已久,年老的已经去世,年轻的又不学习,应该遵循先前的制度,让廉访司经常加以勉励。”
成宗非常赞同,命令彧与不忽木、阿里浑撒里一起在翰林院和集贤院商议,特别颁布诏令,培养人才,以备选拔。
彧在这一年九月去世。至大元年七月,追赠为推诚履正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为郑国公,谥号忠肃。
叶李
叶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小时候就有奇特的资质,跟随太学博士义乌施南学学习,补为京学生。
宋景定五年,彗星出现在柳宿,理宗下诏自责,征求直言。当时,世祖南征,驻军在江上,宋朝命令贾似道领兵抵御。
恰逢宪宗去世,世祖撤军,鄂州之围解除。贾似道自夸是自己的功劳,因此再次入朝为相,更加骄横专断,创立公田关子制度,这种制度严重损害了百姓的利益,朝廷内外没有人敢指责议论。
叶李于是与同宿舍的康棣等八十三人,伏在宫门前上书,攻击贾似道,大致说:“三光错乱,是宰相的过失。贾似道错误地执掌朝政,扰乱纲纪,毒害生灵,神人共怒,以致招来天谴。”
贾似道大怒,知道书稿是叶李写的,唆使他的党羽临安尹刘良贵,诬陷叶李僭用金饰斋扁,罗织罪名,将他流放到漳州。
贾似道失败后,叶李才得以自由。宋朝灭亡后,他归隐富春山。江淮行省及宣、宪两司争相征召他,任命他为苏、杭、常等郡的教授,他都没有接受。
至元十四年,世祖命令御史大夫相威在江南设立行台,并且寻找遗贤,将叶李的名字上报。
起初,叶李攻击贾似道的书中,末尾有“前年的军队,正好有天幸,成就了功勋”的话,世祖经常听到,每次都会拍手称赞。
这时,叶李的名字被世祖知道,世祖非常高兴,立即任命他为奉训大夫、浙西道儒学提举。
叶李听到任命后,想要逃走,但使者带来了丞相安童的书信,信中说:“先生在宋朝时,以忠言直论著称,皇帝心中记挂。现在授予你五品官职,士君子应当随时隐现,希望你尽心尽力,以报答特殊的恩遇。”
叶李于是幡然醒悟,向北再拜说:“做官能够实现自己的言论,这是臣一直以来的心愿,怎敢不接受诏命!”
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在江南搜罗贤才。世祖对他说:“这次出行一定要把叶李带来。”
叶李到了京师后,世祖命令集贤大学士阿鲁浑撒里将他安置在院中。
有一天,世祖在披香殿召见他,慰问他说:“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并且说:“你以前攻击贾似道的书,朕非常欣赏。”
又询问他治国之道。叶李详细陈述了古代帝王的得失成败的原因,世祖点头同意,赐座并设宴款待,还命令他每五天入宫议事一次。
当时各道的儒学提举司都因为官员空缺而被罢免,叶李因此上奏说:“臣恭敬地看到先帝的诏书,在创业时期,军务繁忙,尚且招揽士人。如今陛下统一天下,停止战争,修明文教,怎能不培养人才,以弘扬治国之道?各道的儒学提举和郡教授,实在是风化的关键,不应该罢免。请重新设立提举司,专门管理学官,教导学生,讲明治道,并将成才者推荐到太学,以备录用。凡是儒户的徭役,请求全部免除。”
世祖批准了他的奏请。
这时,乃颜在北方叛乱,世祖命令李庭出兵讨伐,但将校大多是国人,或者他们的亲信,两军对峙时,常常放下武器不战,逡巡退却。世祖对此感到忧虑。
叶李秘密上奏说:“用兵贵在奇谋,不在人多,临敌时应当用计取胜。他们既然是亲信,谁肯尽力?只是浪费陛下的粮饷,四方转运非常辛苦。臣以前用汉军列前步战,而用大车断后,以示死战。他们曾经轻视我们,必定不会防备,我们用大军压上,没有不胜的。”
世祖将他的计谋告诉将帅,军队果然取得了胜利。
从此世祖更加器重叶李,每次退朝后,必定召见他讨论政事。
二十四年,特别任命他为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省事。
叶李坚决推辞说:“臣本是客居之人,蒙受陛下的知遇之恩,担任顾问,本应竭尽忠诚。御史台总管中外机务,臣愚钝不足以胜任此职。况且臣以前流放瘴乡,染上了足疾,近年来更加严重。”
世祖笑着说:“你的脚虽然行动不便,但心难道不能行动吗?”
叶李坚决推辞,得到了允许。
于是他叩首谢恩说:“臣现在虽然不担任此职,但御史台是天子的耳目,日常事务可以呈报。至于监察御史的奏疏、西南两台的咨禀,事关军国大事,利及百姓,应当允许他们直接上奏,以广视听,不应一一拘泥于律令,变成形式。臣请求诏令台臣言事,各自允许密封上奏,非常荣幸。”
他又说:“宪臣以纠正过失为职责,如果自己不检点,怎么能打击别人!那些贪婪败坏法度的人,应当交给法司增加条款定罪,以惩罚欺骗。”
世祖下诏说:“可以。”
从此台宪官员可以密封上奏。
尚书省成立后,任命叶李为资善大夫、尚书左丞,叶李再次坚决推辞,认为“按臣的资格,不应该这么快就升到这个职位”。
世祖说:“商朝起用伊尹,周朝举用太公,难道是按资格吗!尚书省关系到天下的轻重,朕把重任交给你,你不要推辞。”
赐给他大小车各一辆,允许他乘小车进入宫中,并给予扶升殿的待遇。
开始制定至元钞法。
又请求设立太学。
一天,随从世祖到柳林,上奏说:“善政不能凭空施行,人才不能突然提拔,必须用德义来教导,用《诗》《书》来熏陶,使他们知道古代圣贤的行事方略,然后贤良之士才会辈出,恩泽才会下及百姓。唐、虞、三代都有贵族学校,汉、唐的明主多次亲临辟雍,不是为了观赏美景。”
于是推荐周砥等十人担任祭酒等官职,凡是庙学的规章制度,都详细上奏,世祖都采纳了。
当时世祖想把江南的宋宗室和大姓迁到北方,叶李趁机进言说:“宋朝已经归顺,百姓安居乐业。现在无缘无故地听说要迁徙,必定会疑惧,万一有奸人趁机作乱,对国家不利。”
世祖恍然大悟,事情就此作罢。
升任尚书右丞,转任资德大夫。
当时淮、浙地区发生饥荒,粮价飞涨,叶李上奏免除江淮地区一半的租税,运送湖广、江西的粮食十七万石到镇江,以赈济饥民。
世祖想要征伐交趾,召叶李入宫商议,叶李说:“远方蛮夷,得到他们也没有益处,一旦发动战争,耗费巨大,如今山路险峻,深入敌境,万一失败,不是威服远人的办法。”
于是停止了征伐。
二十五年,升任平章政事,叶李坚决推辞,得到了允许。
赐给他玉带,享受一品待遇,以及平江的田地四千亩。
这时桑哥担任尚书丞相,专擅国政,急于求利,毒害百姓,事情详见《桑哥传》。
叶李虽然与他共事,但无法有所匡正。
桑哥失败后,事情牵连到同僚。
过了很久,叶李因为生病得以请求南归。
扬州儒学正李淦上书说:“叶李本是一个被黥面的人,受到皇帝的知遇,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然而他的才能接近天光,却因为举荐桑
哥为第一事;禁止近侍进言,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参政郭佑、杨居宽;逼迫御史中丞刘宣自杀,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免御史大夫门答占、侍御史程文海,杖责监察御史;改变钞法,扣押学粮,征收军官俸禄,削减士兵粮饷;设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加盐酒醋税,官员和百姓都深受其害。尤其令人痛心的是,要束木祸害湖广,沙不丁祸害江淮,灭贵里祸害福建。又大规模清查钱粮,百姓怨声载道,盗贼四起,天怒人怨,地震频发,水灾接踵而至。幸好皇帝圣明,改革政治。人们都知道桑哥任用小人的罪过,却不知道叶李举荐桑哥的罪过。叶李虽然被罢免了宰相的权力,但未受到刑罚,天下人私下议论纷纷,认为应该斩叶李以谢天下。”皇帝听到后,惊讶地说:“叶李廉洁刚直,我一向了解他,怎么会有这种事!”于是下令召淦到京城。
二十九年二月,李南返回,到达临清,皇帝派使者召他,任命他为平章政事,辅佐丞相完泽处理省事,李上表坚决推辞。不久,去世,享年五十一岁。李去世后,淦到达,皇帝下诏任命淦为江阴路教授,以表彰他的直言。皇帝曾问兵部郎中赵孟頫,李与留梦炎谁更优秀,孟頫回答:“梦炎更优秀。”皇帝笑着说:“不对,梦炎以状元身份担任宰相,却依附贾似道,祸害百姓,误国误民,在中书省无所作为;李原本是诸生,极力抨击似道,其过错远超过梦炎。然而他性格刚直,人们不能容忍,而我却特别喜爱他。”李前后被赐予的物品很多,但他自己生活非常俭朴。他曾告诫儿子说:“我们家世代以儒学为业,甘于清贫,只以忠义结交君主。你们要清廉谨慎,不要增加我的过错。”指着所赐的物品说:“这些最终都要归还给官府。”去世时,他将所有物品都上交给官府,丝毫不占为己有。至正八年,追赠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号文简。
燕公楠
燕公楠,字国材,南康建昌人,宋礼部侍郎肃的七世孙。母亲雷氏,梦见五色巨翼进入帷帐,于是生下公楠。十岁就能写文章,父亲去世后,他在墓旁守孝三年。再次参加乡试,未中,后来被连帅征召,五次升迁至通判赣州事。至元十三年,世祖平定江南后,帅臣任命他为同知赣州事。十四年,因平定广南有功,升任同知吉州路总管府事。二十二年夏天,被召到上都,奏对符合皇帝心意,世祖赐名赛因囊加带,命他参与大政,他推辞,请求外任。被任命为佥江浙行中书省事,不久调任江淮。尚书省成立后,他被任命为佥江淮行尚书省事。江淮在宋朝是边陲,因此有很多闲置的田地,公楠请求设立两淮屯田,劝导有方,田地逐渐开垦。二十五年,被任命为大司农,负责八道劝农营田司事务。巡视郡县,兴利除弊,政绩显著。弹劾江西营田使沙不丁贪污横行,罢免了他。
二十七年,被任命为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桑哥失败后,但弊政未完全消除,百姓不堪重负。公楠赴京,极力陈述原因,请求改革以巩固国家根本。世祖很高兴。当时想更换政府大臣,询问公楠,公楠推荐了伯颜、不灰木、阇里、阔里吉思、史弼、徐琰、赵琪、陈天祥等十人。又问谁可以担任首相,他回答说:“天下人望所归,莫过于安童。”问其次,他说:“完泽可以。”第二天,任命完泽为丞相,任命公楠及不灰木为平章政事,他坚决推辞。改任江浙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赐予弓箭及十名卫士随行。三十年,再次担任大司农,查出藏匿的公私田地六万九千八百六十二顷,每年出产粟十五万一千一百斛、钞二千六百贯、帛千五百匹、麻丝二千七百斤。元贞元年,升任河南行省右丞,整顿盐法,百姓受益。被召入朝觐见。成宗因公楠是先帝旧臣,慰劳甚厚,改任江浙行省右丞。次年,调任湖广行省右丞。转运司判官唐申,家在沅州,横行霸道,强占民田;武昌县尹刘权杀害主簿,诬陷其妻子。公楠依法处理了这些案件。五年,被召回朝,去世。皇帝听说后,非常悲痛。赐予丰厚的赙赠,特命朝臣护送灵柩南归。
马绍
马绍,字子卿,济州金乡人,跟随上党张播学习。丞相安童入侍世祖,上奏说应请儒士讲解经史,以增长见识。平章政事张启元推荐马绍应诏,被任命为左右司都事。出任单州知州,百姓刻石颂扬他的德行。至元十年,担任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宁海发生饥荒,马绍发放粮食赈济灾民。十三年,调任佥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未到任,因江淮刚刚平定,选官安抚治理,升任同知和州路总管府事,百姓得以安定。
十九年,皇帝下诏割隆兴为东宫分地,皇太子选任总管,召马绍到京城,担任刑部尚书。万亿库吏偷盗四两绒,当时的宰相想严惩他,马绍说:“事情和人情都很轻微,应从轻处理。”于是杖责后释放了他。河间李移住散布谣言,图谋不轨,马绍奉命审问,保全了几百人的性命。二十年,担任参议中书省事。二十二年,改任兵部尚书。一年后,再次担任刑部尚书。二十四年,尚书省分立,被任命为参知政事,赐予中统钞五千缗。当时更换至元钞,前信州三务提举杜璠说至元钞对公私都不方便。平章政事桑哥大怒说:“杜璠是什么人,敢阻挠我的钞法!”想严惩他。马绍从容地说:“国家鼓励人们进言,言有可取之处,就采纳;不可取,也不加罪。现在严惩他,岂不是违背诏书吗?”杜璠得以免罪。被任命为尚书左丞。亲王戍边,其士兵有超额领取粮饷的,有关部门上报,皇帝想追究加罪。马绍说:“现在边疆正在用兵,惩罚他们,恐怕会失去将士的心。超额的部分,可以在下一年扣除。”皇帝同意。宗亲海都叛乱,其百姓归顺的有七十多万人,散居在云、朔之间。桑哥建议将他们迁到内地就食,马绍反对。桑哥怒道:“马左丞爱惜汉人,想让他们饿死吗?”马绍缓缓地说:“南方气候炎热,北方人居住在那里,容易生病。如果怕他们饿死,不如按人口给予羊马的费用,让他们回到本土,那么未归顺的人谁不羡慕呢?意见不同,丞相何必发怒?应该请皇帝裁决。”皇帝采纳了马绍的意见,说:“马秀才说得对。”桑哥召集各路总管三十人,带他们入朝觐见,想以征收财赋的多少来评定优劣。皇帝说:“财赋征收得多,必定是民力困竭的结果。然而我的府库军队,难道缺少这些吗!”马绍回到省中,记录皇帝的训示,交给太史书写。讨论增加盐税,马绍坚决反对增加山东的盐税。讨论增加赋税,马绍说:“如果不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即使加重赋税几倍,也不够用。”事情就此搁置。都城种植苜蓿的土地,分给居民,权贵趁机占为己有。
已经拥有,将一块地方授予绍,绍却独自不接受。
桑哥想要上奏请求赐予绍,绍推辞说:“绍以不才之身居于政府,常常担忧不能尽责,怎敢贪图非分的福分,以加速罪过!”
桑哥失败后,追踪他曾经行贿的人,查阅他们的名册,唯独没有绍的名字。
桑哥失败后,说:“如果我能早些相信马左丞的话,必定不会落到今天的祸患。”
皇帝说:“马左丞忠诚廉洁值得推崇,恢复他的旧职。”
尚书省被废除,改任中书左丞,任职两年后,因病回家。
元贞元年,升任中书右丞,负责江浙省的事务。
大德三年,调任河南省。
第二年去世。
有诗文数百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六十-注解
崔斌:崔斌,字仲文,马邑人,元代官员,以才略和直谏著称。
世祖:元朝的开国皇帝忽必烈,庙号世祖,谥号圣德神功文武皇帝。
安童:元朝丞相,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以清廉正直、勤政爱民著称。他在位期间推行了一系列改革,试图缓解桑哥专权时期的苛政。
阿合马:元朝时期的权臣,以其擅权和腐败著称,后被处死。
至元: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崔斌在这一时期活跃于政坛。
襄樊之役:元朝对南宋的重要军事行动,崔斌在此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潭州:今湖南省长沙市,元代时为重要城市,崔斌在此有军事和政治活动。
阿里海牙:元朝将领,与崔斌一同参与了对南宋的军事行动。
裕宗:元朝皇帝,对崔斌的冤死表示同情。
崔彧:崔彧,字文卿,弘州人,元代官员,以刚直敢言著称。
忽都带儿:元朝官员,被崔彧揭露其贪腐行为。
御史中丞:元朝官名,负责监察官员行为,纠察不法。
枢密院:古代中国负责军事事务的中央机构,元朝时权力较大。
翰苑:指翰林院,是古代中国负责文学、历史编纂等文化事务的机构。
郝祯、耿仁:元朝时期的官员,因涉及阿合马案件而被处刑。
许衡:元朝著名学者,曾任国子监祭酒,对元朝的教育和文化有重要影响。
起居注:古代中国记录皇帝日常言行和政务活动的官方记录。
宪曹:指负责法律和监察的机构。
桑哥:元代官员,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后因贪污被处死。
太医院:古代中国负责医疗事务的官方机构。
行御史台:元朝时期在地方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地方官员的监察。
云南理算钱谷:指在云南地区进行财务和粮食的核算,以赎罪。
伏词:指自首或认罪的供词。
名器:指官职和爵位,象征着国家的权力和荣誉。
铨定:指对官员的选拔和评定。
纳速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这些是当时的一些官员,因与桑哥勾结而被指控不法。
楮币:指纸币,宋元时期的一种货币形式。
铨选:指官员的选拔和任命。
盐课:指盐税,古代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之一。
酒税:指对酒类征收的税。
阇里按问:指在阇里地区进行的审讯。
廉访司:元朝官署名称,负责监察地方官员和民间事务。
宣慰:指宣慰使,元代地方行政长官之一。
行台:指行御史台,元代中央监察机构在地方的派出机构。
达鲁花赤:元代地方行政长官,通常由蒙古人担任。
按察司:元代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受赇:指受贿。
监察御史:元朝官名,负责监察官员行为,纠察不法。
妖术:指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官职或权力。
玉玺:指皇帝的印章,象征着皇权。
肃政廉访司:元代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总管府:元代地方行政机构,负责管理地方事务。
中丞:指御史中丞,元代监察机构的高级官员。
侍仪司:元代负责礼仪事务的机构。
太常卿:元代负责礼仪事务的官员。
成宗:元朝的第二位皇帝,名铁穆耳,庙号成宗,谥号文皇帝。
兀都带:元朝时期的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殿中司:元朝官署名称,负责宫廷礼仪和纠察官员失仪等事务。
荣禄大夫:元朝官阶名,属于高级文官阶。
平章政事:元朝官名,相当于宰相,负责国家政务。
不忽木:元朝官员,曾任平章政事等职。
阿里浑撒里:元朝官员,曾任御史大夫等职。
翰林:元朝官署名称,负责起草诏令、编纂史书等。
集贤:元朝官署名称,负责选拔人才、编纂书籍等。
推诚履正功臣:元朝封号,表彰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功臣。
太傅:元朝官名,属于高级文官阶,通常为荣誉职位。
开府仪同三司:元朝官名,属于高级文官阶,通常为荣誉职位。
郑国公:元朝封号,属于国公级别,通常授予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功臣。
谥忠肃:元朝谥号,表彰对国家忠诚、品行端正的官员。
叶李:元朝官员,曾任平章政事,以廉洁刚直著称。他在桑哥专权时期曾举荐桑哥,但后来因桑哥的罪行而受到牵连。叶李虽被罢相,但未受刑戮,最终因病去世。
贾似道:南宋末年权臣,曾任宰相,因专权误国而闻名。
康棣:南宋末年官员,与叶李一同上书弹劾贾似道。
临安尹:南宋官名,负责临安府(今杭州)的行政事务。
刘良贵:南宋末年官员,曾任临安尹,因诬陷叶李而闻名。
漳州:南宋地名,今福建省漳州市。
富春山:南宋地名,今浙江省富阳市境内。
江淮行省:元朝行政区划名称,辖今江苏、安徽等地。
宣、宪两司:元朝官署名称,负责监察地方官员和民间事务。
苏、杭、常等郡教授:元朝官名,负责地方教育事务。
奉训大夫:元朝官阶名,属于中级文官阶。
浙西道儒学提举:元朝官名,负责浙西地区的儒学教育和选拔人才。
程文海:元朝官员,曾任侍御史,因奉命搜贤江南而闻名。
阿鲁浑撒里:元朝官员,曾任集贤大学士,因接待叶李而闻名。
披香殿:元朝宫殿名称,位于大都(今北京)。
乃颜:元朝宗室,因叛乱而闻名。
李庭:元朝将领,因讨伐乃颜而闻名。
中书省:元朝官署名称,负责国家政务。
尚书省:元朝官署名称,负责国家政务。
资善大夫:元朝官阶名,属于高级文官阶。
尚书左丞:元朝官名,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国家政务。
至元钞法:元朝货币制度,由叶李等人制定。
太学:元朝官署名称,负责国家教育和选拔人才。
柳林:元朝地名,位于大都(今北京)附近。
周砥:元朝官员,曾任太学祭酒等职。
李淦:元朝官员,曾任扬州儒学正,因上书弹劾叶李而闻名。
燕公楠:元朝官员,字国材,南康建昌人,宋礼部侍郎燕肃的后代。他在元朝历任多个重要职位,尤其在江淮地区推行屯田政策,促进了农业发展。燕公楠以清廉正直、勤政爱民著称。
马绍:元朝官员,字子卿,济州金乡人,曾任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等职。他以宽厚仁政、体恤民情闻名,多次在朝中为百姓请命,反对苛政。马绍在元朝政治中扮演了重要的调和角色。
完泽:元朝丞相,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以清廉正直、勤政爱民著称。他在位期间推行了一系列改革,试图缓解桑哥专权时期的苛政。
桑哥之祸:指桑哥在元朝专权时期推行的苛政,包括增加赋税、拘学粮、征军官俸等,导致民不聊生,最终引发了民怨和天灾。
马左丞:指马绍,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左丞,以廉洁著称。
中书左丞:元代中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中书令处理政务。
中书右丞:元代中书省的高级官员,地位略低于中书左丞。
元贞元年:元成宗铁穆耳的年号,公元1295年。
大德三年:元成宗铁穆耳的年号,公元1299年。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六十-评注
崔斌和崔彧是元代两位杰出的官员,他们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元代政治的一些特点。崔斌以其才略和直谏著称,他在世祖忽必烈的朝廷中担任重要职务,多次在关键时刻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对元朝的政治和军事有重要影响。崔彧则以刚直敢言闻名,他不畏权贵,敢于揭露朝廷中的不正之风,尤其是对阿合马的贪腐行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崔斌的政治生涯中,最为人称道的是他在襄樊之役中的表现。他不仅在军事上展现了卓越的才能,提出了有效的战略建议,还在战后处理降兵和民众的问题上,显示了他的仁政思想。他反对屠杀降兵,主张宽大处理,这种做法在当时是非常难得的。
崔彧的政治生涯则更多地体现了他对正义的追求。他不畏强权,敢于揭露和批判朝廷中的贪腐现象,尤其是对阿合马的斗争,显示了他的勇气和正义感。他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元朝政治的清明,对后世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总的来说,崔斌和崔彧的生平事迹,不仅展现了他们个人的才华和品德,也反映了元代政治的一些特点和问题。他们的故事,对于我们理解元代历史,以及如何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坚持正义和原则,都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古文详细记录了元朝时期一位名叫彧的官员对时政的深刻见解和改革建议。彧的言论不仅反映了他对当时政治腐败和社会不公的深刻认识,也体现了他对国家治理的深思熟虑和责任感。
彧首先强调了御史台的重要性,认为御史台应当全面监督国家政事,包括王公将相的行为,以确保政治的清明和公正。他提出御史应从本台选择,以避免中书省的偏徇之弊,这一建议旨在增强监察机构的独立性和有效性。
彧还针对阿合马擅权时期的问题,提出了具体的改革措施。他建议重新选用官员,特别是对那些在阿合马时期被排挤的官员进行重新评估和任用,以恢复政治的公正和效率。
此外,彧还关注到了官僚体系的冗员问题,提出了精简机构和增加官员俸禄的建议,以减少腐败和提高行政效率。他还关注民生问题,提出了减轻赋税、招回流民等措施,以缓解百姓的负担和改善社会秩序。
彧的这些建议不仅体现了他对时政的深刻理解,也反映了他对国家治理的全面考虑。他的言论和建议在当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对后世的政治改革和治理理念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是一份重要的历史文献,也是一份宝贵的政治智慧,对于我们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代官员崔彧在御史台任职期间的一系列政治活动和建议。崔彧作为御史台的官员,秉持公正不阿的原则,多次上奏弹劾不法官员,并提出了一系列改革建议,旨在整顿吏治、维护国家法纪。
首先,崔彧在处理云南地区的财务问题时,主张对罪行轻微的官员予以宽大处理,恢复其家属的财产和地位。这一做法体现了元代法律中的人道主义精神,同时也反映了崔彧在处理案件时的审慎态度。
其次,崔彧在奏章中强调了官员选拔和任命的重要性,主张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进行铨选,避免因个人关系或贿赂而影响官员的选拔。这一建议反映了元代官僚体系中存在的腐败问题,以及崔彧对此问题的深刻认识。
此外,崔彧还揭露了纳速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等官员与桑哥勾结、肆意妄为的罪行,并建议对这些官员进行严厉惩处。这一举动不仅体现了崔彧的正义感,也反映了元代政治斗争的复杂性。
崔彧还提出了对江南地区盐税、酒税等财政问题的改革建议,主张加强对这些税收的管理,防止官员贪污腐败。这一建议反映了元代财政管理中的漏洞,以及崔彧对国家财政健康的关注。
最后,崔彧在处理大都地区的粮食供应问题时,主张不要过度干预市场,以免影响粮食的正常流通。这一建议体现了崔彧对经济规律的深刻理解,以及对民生的关注。
总的来说,崔彧在御史台任职期间,以其公正不阿的态度和深刻的政治洞察力,多次上奏弹劾不法官员,并提出了一系列改革建议,为元代的政治稳定和吏治整顿做出了重要贡献。他的事迹不仅反映了元代官僚体系中的腐败问题,也展现了元代监察官员的职责和作用。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朝成宗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官员的言行,尤其是叶李的生平事迹。叶李是元朝初年的一位重要官员,他在南宋末年因弹劾权臣贾似道而被流放,后归隐山林。元朝建立后,世祖忽必烈因其忠言谠论而重用他,任命他为浙西道儒学提举,后又升任御史中丞、尚书左丞等职。叶李在元朝的政治生涯中,多次提出重要的政策建议,如恢复儒学提举司、制定至元钞法、设立太学等,对元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元朝初年对儒学的重视和对人才的选拔。叶李作为一位儒学出身的官员,多次强调儒学教育的重要性,并提出恢复儒学提举司、设立太学等建议,体现了元朝政府对儒学的扶持和对人才的培养。此外,叶李在政治上的直言敢谏和忠君爱国,也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忠君爱国、直言敢谏的精神。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人物形象鲜明。尤其是对叶李的描写,通过其言行举止,展现了他忠君爱国、直言敢谏、廉洁奉公的形象。此外,文中还通过叶李与世祖忽必烈的对话,展现了君臣之间的信任和默契,增强了文章的艺术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为我们了解元朝初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尤其是叶李的生平事迹,不仅反映了元朝初年对儒学的重视和对人才的选拔,也为我们研究元朝的政治制度、经济政策、文化教育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元朝初年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如乃颜叛乱、至元钞法的制定等,为我们研究元朝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史料。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也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通过对叶李生平事迹的记载,我们不仅可以了解元朝初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情况,也可以从中感受到儒家思想在元朝政治中的深远影响。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朝时期几位重要官员的生平事迹及其在政治中的表现,尤其是桑哥、叶李、燕公楠和马绍等人的政治生涯。通过这些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元朝中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状况。
首先,桑哥作为元朝中期的权臣,其专权跋扈、贪赃枉法的行为对元朝政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推行的一系列苛政,如增加赋税、拘学粮、征军官俸等,直接导致了民不聊生,甚至引发了天灾和民怨。桑哥的倒台标志着元朝政治的一次重大转折,也反映了元朝统治者对权臣专权的警惕。
叶李作为桑哥的举荐者,虽然在桑哥倒台后受到牵连,但他本人以廉洁刚直著称,最终未受刑戮。叶李的生平反映了元朝政治中清廉官员的处境,他们虽然受到权臣的排挤,但仍能保持自己的操守,赢得了皇帝的信任。
燕公楠和马绍则是元朝中期的两位重要官员,他们在各自的职位上推行了一系列改革,试图缓解桑哥专权时期的苛政。燕公楠在江淮地区推行屯田政策,促进了农业发展;马绍则在朝中多次为百姓请命,反对苛政。他们的行为反映了元朝中期政治中的一种调和力量,试图在权臣专权与民生疾苦之间找到平衡。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古文通过简洁的语言和生动的细节描写,展现了元朝中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不同命运。尤其是对桑哥、叶李、燕公楠和马绍等人的刻画,既有历史的真实感,又具有文学的感染力。通过对这些人物生平的描述,作者不仅揭示了元朝政治中的腐败与清廉、专权与调和的对立,也表达了对清廉官员的赞颂和对苛政的批判。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古文为我们研究元朝中期的政治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桑哥专权时期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政治中的权臣专权现象及其对社会的深远影响。同时,通过对叶李、燕公楠和马绍等清廉官员的描述,我们也可以看到元朝政治中清廉力量的存在及其对社会稳定的重要作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也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它通过对元朝中期几位重要官员生平的描述,揭示了元朝政治中的复杂性和官员们的不同命运,为我们理解元朝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官员马绍的廉洁事迹,反映了元代官场中的腐败现象以及廉洁官员的坚守。马绍在面对桑哥的贿赂时,坚决拒绝,表现出高尚的品德和坚定的原则。他的行为不仅赢得了皇帝的赞赏,也在桑哥败露后,避免了被牵连的命运。
马绍的廉洁行为在元代官场中显得尤为突出。元代官场腐败现象严重,许多官员为了个人利益不惜贪污受贿,而马绍却能够坚守廉洁,不为利益所动。他的行为不仅是对个人品德的坚守,也是对元代官场腐败现象的一种无声抗议。
马绍的廉洁行为也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在桑哥败露后,皇帝称赞马绍“忠洁可尚”,并恢复了他的旧职。这表明元代皇帝对廉洁官员的重视,也反映了元代官场中对廉洁行为的认可和推崇。
马绍的廉洁行为不仅在当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也为后世树立了榜样。他的事迹被记载在史书中,成为后世官员学习的典范。马绍的廉洁行为不仅是对个人品德的坚守,也是对元代官场腐败现象的一种无声抗议。
此外,马绍的廉洁行为也反映了元代官场中的权力斗争。桑哥作为元代官场中的权臣,曾一度掌握大权,但最终因贪污被处死。马绍的廉洁行为不仅避免了被牵连的命运,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桑哥的势力,对元代官场的权力斗争产生了影响。
总的来说,马绍的廉洁行为不仅是对个人品德的坚守,也是对元代官场腐败现象的一种无声抗议。他的行为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也为后世树立了榜样。马绍的事迹不仅反映了元代官场中的腐败现象和权力斗争,也展示了廉洁官员在官场中的坚守和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