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

作者: 由明代宋濂(1310年—1381年)等人主持编撰。宋濂是明初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曾任翰林院编修。

年代:编撰于明代洪武年间(14世纪末)。

内容简要:《元史》是“二十四史”之一,共210卷,记载了元朝(1271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分为本纪、志、列传三部分,内容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由于编撰时间仓促,书中存在一些疏漏,但它仍是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文献,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原文

◎外夷二

○安南

安南国,古交趾也。秦并天下,置桂林、南海、象郡。秦亡,南海尉赵佗击并之。汉置九郡,交趾居其一。后女子征侧叛,遣马援平之,立铜柱为汉界。唐始分岭南为东、西二道,置节度,立五筦,安南隶焉。宋封丁部领为交趾郡王,其子琏亦为王,传三世为李公蕴所夺,即封公蕴为王。李氏传八世至昊旵,陈日煚为昊旵婿,遂有其国。

元宪宗三年癸丑,兀良合台从世祖平大理。世祖还,留兀良合台攻诸夷之未附者。七年丁巳十一月,兀良合台兵次交趾北,先遣使二人往谕之,不返,乃遣彻彻都等各将千人,分道进兵,抵安南京北洮江上,复遣其子阿术往为之援,并觇其虚实。交人亦盛陈兵卫。阿术遣军还报,兀良合台倍道兼进,令彻彻都为先锋,阿术居后为殿。十二月,两军合,交人震骇。阿术乘之,败交人水军,虏战舰以还。兀良合台亦破其陆路兵,又与阿术合击,大败之,遂入其国。日煚窜海岛。得前所遣使于狱中,以破竹束体入肤,比释缚,一使死,因屠其城。国兵留九日,以气候郁热,乃班师。复遣二使招日煚来归。日煚还,见国都皆已残毁,大发愤,缚二使遣还。

八年戊午二月,日煚传国于长子光昺,改元绍隆。夏,光昺遣其婿与其国人以方物来见,兀良合台送诣行在所,别遣讷剌丁往谕之曰;“昔吾遣使通好,尔等执而不返,我是以有去年之师。以尔国主播在草野,复令二使招安还国,尔又缚还吾使。今特遣使开谕,如尔等矢心内附,则国主亲来,若犹不悛,明以报我。”光昺曰:“小国诚心事上,则大国何以待之?”讷剌丁还报。时诸王不花镇云南,兀良合台言于王,复遣讷剌丁往谕,使遣使偕来。光昺遂纳款,且曰:“俟降德音,即遣子弟为质。”王命讷剌丁乘传入奏。

世祖中统元年十二月,以孟甲为礼部郎中,充南谕使,李文俊为礼部员外郎,充副使,持诏往谕之。其略曰:“祖宗以武功创业,文化未修。朕缵承丕绪,鼎新革故,务一万方。适大理国守臣安抚聂只陌丁驰驿表闻,尔邦有向风慕义之诚。念卿昔在先朝,已尝臣服,远贡方物,故颁诏旨,谕尔国官僚士庶:凡衣冠典礼风俗,一依本国旧制。已戒边将不得擅兴兵甲,侵尔疆埸,乱尔人民。卿国官僚士庶,各宜安治如故。”复谕甲等,如交趾遣子弟入觐,当善视之,毋致寒暑失节,重劳苦之也。二年,孟甲等还,光昺遣其族人通侍大夫陈奉公、员外郎诸卫寄班阮琛、员外郎阮演诣阙献书,乞三年一贡。帝从其请,遂封光昺为安南国王。

三年九月,以西锦三、金熟锦六赐之,复降诏曰:“卿既委质为臣,其自中统四年为始,每三年一贡,可选儒士、医人及通阴阳卜筮、诸色人匠各三人,及苏合油、光香、金、银、朱砂、沉香、檀香、犀角、玳瑁、珍珠、象牙、绵、白磁盏等物同至。”仍以讷剌丁充达鲁花赤,佩虎符,往来安南国中。四年十一月,讷剌丁还,光昺遣杨安养充员外郎及内令武复桓、书舍阮求、中翼郎范举等奉表入谢,帝赐来使玉带、缯帛、药饵、鞍辔有差。至元二年七月,使还,复优诏答之,仍赐历及颁改元诏书。三年十二月,光昺遣杨安养上表三通,其一进献方物,其二免所索秀才工匠人,其三愿请讷剌丁长为本国达鲁花赤。四年九月,使还,答诏许之,仍赐光昺玉带、金缯、药饵、鞍辔等物。未几,复下诏谕以六事:一,君长亲朝;二,子弟入质;三,编民数;四,出军役;五,输纳税赋;六,仍置达鲁花赤统治之。十一月,又诏谕光昺,以其国有回鹘商贾,欲访以西域事,令发遣以来。是月,诏封皇子为云南王,往镇大理、鄯阐、交趾诸国。五年九月,以忽笼海牙代讷剌丁为达鲁花赤,张庭珍副之,复下诏征商贾回鹘人。六年十一月,光昺上书陈情,言:“商旅回鹘,一名伊温,死已日久,一名婆婆,寻亦病死。又据忽笼海牙谓陛下须索巨象数头。此兽躯体甚大,步行甚迟,不如上国之马,伏候敕旨,于后贡之年当进献也。”又具表纳贡,别奉表谢赐西锦、币帛、药物。七年十一月,中书省移牒光昺,言其受诏不拜,待使介不以王人之礼,遂引《春秋》之义以责之,且令以所索之象与岁贡偕来,又前所贡药物品味未佳,所征回鹘辈,托辞欺诳,自今已往,其审察之。八年十二月,光昺复书言:“本国钦奉天朝,已封王爵,岂非王人乎?天朝奉使复称:王人与之均礼,恐辱朝廷。况本国前奉诏旨,令依旧俗,凡受诏令,奉安于正殿而退避别室,此本国旧典礼也。来谕索象,前恐忤旨,故依违未敢直对,实缘象奴不忍去家,难于差发。又谕索儒、医、工匠,而陪臣黎仲佗等陛见之日,咫尺威光,不闻诏谕,况中统四年已蒙原宥,今复谕及,岂胜惊愕,惟阁下其念之。”

九年,以叶式捏为安南达鲁花赤,李元副之。十年正月,叶式捏卒,命李元代式捏,卒以合撒儿海牙副之。中书省复牒光昺言:

比岁奉使还者言,王每受天子诏令,但拱立不拜,与使者相见或燕席,位加于使者之上。今览来书,自谓既受王爵岂非王人乎?考之《春秋》叙王人于诸侯之上,《释例》云:王人盖下士也。夫五等邦君,外臣之贵者也。下士,内臣之微者也。以微者而加贵者之上,盖以王命为重也。后世列王为爵,诸侯之尤贵者,顾岂有以王爵为人者乎

?王宁不知而为是言耶,抑辞令之臣误为此言耶?

至于天子之诏,人臣当拜受,此古今之通义,不容有异者也。

乃云前奉诏旨,并依旧俗,本国遵奉而行,凡受诏令,奉安于正殿而退避别室,此旧典礼也。

读之至此,实顿惊讶。

王之为此言,其能自安于心乎?

前诏旨所言,盖谓天壤之间不啻万国,国各有俗,骤使变革,有所不便,故听用本俗,岂以不拜天子之诏而为礼俗也哉?

且王之教令行于国中,臣子有受而下拜者,则王以为何如?

君子贵于改过,缅想高明,其亮察之。

十一年,光昺遣童子冶、黎文隐来贡。

十二年正月,光昺上表请罢本国达鲁花赤,其文曰:

微臣僻在海隅,得沾圣化与函生,欢忭鼓舞。

乞念臣自降附上国,十有余年,虽奉三年一贡,然迭遣使臣,疲于往来,未尝一日休息。

至天朝所遣达鲁花赤,辱临臣境,安能空回,况其行人,动有所恃,凌轹小国。

虽天子与日月并明,安能照及覆盆。

且达鲁花赤可施于边蛮小丑,岂有臣既席王封为一方藩屏,而反立达鲁花赤以监临之,宁不见笑于诸侯之国乎?

与其畏监临而修贡,孰若中心悦服而修贡哉。

臣恭遇天朝建储、册后,大恩{雨滂}霈,施及四海,辄敢哀鸣,伏望圣慈特赐矜恤。

今后二次发遣纲贡,一诣鄯阐奉纳,一诣中原拜献。

凡天朝所遣官,乞易为引进使,庶免达鲁花赤之弊,不但微臣之幸,实一国苍生之幸也。

二月,复降诏,以所贡之物无补于用,谕以六事,且遣合撒儿海牙充达鲁花赤,仍令子弟入侍。

十三年二月,光昺遣黎克复、文粹入贡,以所奏就鄯阐输纳贡物,事属不敬,上表谢罪,并乞免六事。

十四年,光昺卒,国人立其世子日烜,遣中侍大夫周仲彦、中亮大夫吴德邵来朝。

十五年八月,遣礼部尚书柴椿、会同馆使哈剌脱因、工部郎中李克忠、工部员外郎董端,同黎克复等持诏往谕日烜入朝受命。

初,使传之通也,止由鄯阐、黎化往来,帝命柴椿自江陵直抵邕州,以达交趾。

闰十一月,柴椿等至邕州永平寨,日烜遣人进书,谓:“今闻国公辱临敝境,边民无不骇愕,不知何国人使而至于斯,乞回军旧路以进。”

椿回牒云:“礼部尚书等官奉上命与本国黎克复等由江陵抵邕州入安南,所有导护军兵,合乘驿马,宜来界首远迓。”

日烜差御史中赞兼知审刑院事杜国计先至,其太尉率百官自富良江岸奉迎入馆。

十二月二日,日烜就馆见使者。

四日,日烜拜读诏书。

椿等传旨曰:“汝国内附二十余年,向者六事犹未见从。汝若弗朝,则修尔城,整尔军,以待我师。”

又云:“汝父受命为王,汝不请命而自立,今复不朝,异日朝廷加罪,将何以逃其责?请熟虑之。”

日烜仍旧例设宴于廊下,椿等弗就宴。

既归馆,日烜遣范明字致书谢罪,改宴于集贤殿。

日烜言:“先君弃世,予初嗣位。天使之来,开谕诏书,使予喜惧交战于胸中。窃闻宋主幼小,天子怜之,尚封公爵,于小国亦必加怜。昔谕六事,已蒙赦免。若亲朝之礼,予生长深宫,不习乘骑,不谙风土,恐死于道路。子弟太尉以下亦皆然。天使回,谨上表达诚,兼献异物。”

椿曰:“宋主年未十岁,亦生长深宫,如何亦至京师?但诏旨之外,不敢闻命。且我四人实来召汝,非取物也。”

椿等还,日烜遣范明字、郑国瓒、中赞杜国计奉表陈情,言:“孤臣廪气软弱,恐道路艰难,徒暴白骨,致陛下哀伤而无益天朝之万一。伏望陛下怜小国之辽远,令臣得与鳏寡孤独保其性命,以终事陛下。此孤臣之至幸,小国生灵之大福也。”兼贡方物及二驯象。

十六年三月,椿等先达京师,留郑国瓒待于邕州。

枢密院奏:“以日烜不朝,但遣使臣报命,饰辞托故,延引岁时,巧佞虽多,终违诏旨,可进兵境上,遣官问罪。”

帝不从,命来使入觐。

十一月,留其使郑国瓒于会同馆。

复遣柴椿等四人与杜国计持诏再谕日烜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女、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其审处焉。”

十八年十月,立安南宣慰司,以卜颜铁木儿为参知政事、行宣慰使都元帅,别设僚佐有差。

是月,诏以光昺既殁,其子日烜不请命而自立,遣使往召,又以疾为辞,止令其叔遗爱入觐,故立遗爱代为安南国王。

二十年七月,日烜致书于平章阿里海牙,请还所留来使,帝即遣还国。

是时,阿里海牙为荆湖占城行省平章政事,帝欲交趾助兵粮以讨占城,令以己意谕之。

行省遣鄂州达鲁花赤赵翥以书谕日烜。

十月,朝廷复遣陶秉直持玺书往谕之。

十一月,赵翥抵安南。

日烜寻遣中亮大夫丁克绍、中大夫阮道学等持方物从翥入觐,又遣中奉大夫范至清、朝请郎杜抱直等赴省计事,且致书于平章,言:

添军一件:占城服事小国日久,老父惟务以德怀之,迨于孤子之身,亦继承父志。

自老父归顺天朝,三十年于兹,于戈示不复用,军卒毁为民丁,一资天朝贡献,一示心无二图,幸阁下矜察。

助粮一件:小国地势濒海,五谷所产不多,一自大军去后,百姓流亡,加以水旱,朝饱暮饥,食不暇给;然阁下之命,所不敢违,拟于钦州界上永安州地所,俟候输纳。

续谕孤子亲身赴阙,面奉圣训。

老父在时,天朝矜悯,置之度外;今老父亡殁,孤子居忧,感病至今,尚未复常,况孤子生长遐陬,不耐寒

暑,不习水土,艰难道途,徒暴白骨。

以小国陪臣往来,尚为阁气所侵,或十之五六,或死者过半,阁下亦已素知。

惟望曲为爱护,敷奏天朝,庶知孤子宗族官吏一一畏死贪生之意。

岂但孤子受赐,抑一国生灵赖以安全,共祝阁下享此长久自天之大福也。

二十一年三月,陶秉直使还,日烜复上表陈情,又致书于荆湖占城行省,大意与前书略同。

又以琼州安抚使陈仲达听郑天祐言“交趾通谋占城,遣兵二万及船五百以为应援”,又致书行省,其略曰:“占城乃小国内属,大军致讨,所当哀吁,然未尝敢出一言,盖天时人事小国亦知之矣。

今占城遂为叛逆,执迷不复,是所谓不能知天知人者也。

知天知人,而反与不能知天知人者同谋,虽三尺儿童亦知其弗与,况小国乎?

幸贵省裁之。”

八月,日烜弟昭德王陈璨致书于荆湖占城行省,自愿纳款归降。

十一月,行省右丞唆都言:“交趾与占腊、占城、云南、暹、缅诸国接壤,可即其地立省;及于越里、潮州、毗兰三道屯军镇戍,因其粮饷以给士卒,庶免海道转输之劳。”

二十二年月三月,荆湖占城行省言:“镇南王昨奉旨统军征占城,遣左丞唐兀驰驿赴占城,约右丞唆都将兵会合。

又遣理问官曲烈、宣使塔海撒里同安南国使阮道学等,持行省公文,责日烜运粮送至古城助军;镇南王路经近境,令其就见。”

比官军至衡山县,闻日烜从兄兴道王陈峻提兵界上。

既而曲烈及塔海撒里引安南中亮大夫陈德钧、朝散郎陈嗣宗以日烜书至,言其国至占城水陆非便,愿随力奉献军粮。

及官军至永州,日烜移牒邕州,言:“贡期拟取十月,请前途预备丁力,若镇南王下车之日,希文垂报。”

行省命万户赵修己以己意复书,复移公文,令开路备粮、亲迎镇南王。

及官军至邕州,安南殿前范海崖领兵屯可兰韦大助等处。

至思明州,镇南王复令移文与之。

至禄州,复闻日烜调兵拒守丘温、丘急岭隘路,行省遂分军两道以进。

日烜复遣其善忠大夫阮德舆、朝请郎阮文翰奉书与镇南王,言:“不能亲见末光,然中心欣幸。

以往者钦蒙圣诏云别敕我军不入尔境;今见邕州营站桥梁,往往相接,实深惊惧,幸昭仞忠诚,少加矜恤。”

又以书抵平章政事,乞保护本国生灵,庶免逃窜之患。

镇南王命行省遣总把阿里持书与德舆同往谕日烜以兴兵之故实为占城,非为安南也。

至急保县地,安南管军官阮盝屯兵七源州,又村李县短万劫等处,俱有兴道王兵,阿里不能进。

行省再命倪闰往觇虚实,斟酌调军,然不得杀掠其民。

未几,撒答儿、李邦宪、孙祐等言:至可离隘,遇交兵拒敌,祐与之战,擒其管军奉御杜尾、杜祐,始知兴道王果领兵迎敌。

官军过可离隘,至洞板隘,又遇其兵,与战败之,其首将秦岑中伤死。

闻兴道王在内傍隘,又进兵至变住村,谕其收兵开路,迎拜镇南王,不从。

至内傍隘,奉令旨令人招之,又不从。

官军遂分六道进攻,执其将大僚班段台。

兴道王逃去。

追至万劫,攻诸隘,皆破之。

兴道王尚有兵船千余艘,距万劫十里。

遂遣兵士于沿江求船,及聚板木钉灰,置场创造,选各翼水军,令乌马儿拔都部领,数与战,皆败之。

得其江岸遗弃文字二纸,乃日烜与镇南王及行省平章书,复称:“前诏别敕我军不入尔境,今以占城既臣复叛之故,因发大军,经由本国,残害百姓,是太子所行违误,非本国违误也。

伏望勿外前诏,勒回大军,本国当具贡物驰献,复有异于前者。”

行省复以书抵之,以为:“朝廷调兵讨占城,屡移文与世子俾开路备粮,不意故违朝命,俾兴道王辈提兵迎敌,射伤我军,与安南生灵为祸者,尔国所行也。

今大军经尔国讨占城,乃上命。

世子可详思尔国归附已久,宜体皇帝涵洪慈悯之德,即令退兵开道,安谕百姓,各务生理。

我军所过,秋毫无扰,世子宜出迎镇南王,共议军事。

不然,大军止于安南开府。”

因令其使阮文翰达之。

及官军获生口,乃称日烜调其圣翊等军,船千余艘,助兴道王拒战。

镇南王遂与行省官亲临东岸,遣兵攻之,杀伤甚众,夺船二十余艘。

兴道王败走,官军缚筏为桥,渡富良江北岸。

日烜沿江布兵船,立木栅,见官军至岸,即发炮大呼求战。

至晚,又遣其阮奉御奉镇南王及行省官书,请小却大军。

行省复移文责之,遂复进兵。

日烜乃弃城遁去,仍令阮效锐奉书谢罪,并献方物,且请班师。

行省复移文招谕,遂调兵渡江,壁于安南城下。

明日,镇南王入其国,宫室尽空,惟留屡降诏敕及中书牒文,尽行毁抹。

外有文字,皆其南北边将报官军消息及拒敌事情。

日烜僣称大越国主宪天体道大明光孝皇帝陈威晃,禅位于皇太子,立太子妃为皇后,上显慈顺天皇太后表章,于上行使“昊天成命之宝”。

日烜即居太上皇之位,见立安南国王系日烜之子,行绍宝年号。

所居宫室五门,额书大兴之门,左、右掖门;正殿九间书天安御殿;正南门书朝天阁。

又诸处张榜云:“凡国内郡县,假有外寇至,当死战。

或力不敌,许于山泽逃窜,不得迎降。”

其险隘拒守处,俱有库屋以贮兵甲。

其弃船登岸之军犹众,日烜引宗族官吏于天长、长安屯聚,兴道王、范殿前领兵船复聚万劫江口,阮盝驻西路永平。

行省整军以备追袭,而唐兀与唆都等兵至自占城,与大军会合。

自入其境,大小七战,取地二千余里。

定元年,世子陈日爌遣陪臣莫节夫等来贡。

益稷久居于鄂,遥授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当成宗朝,赐田二百顷;武宗朝,进银青荣禄大夫,加金紫光禄大夫,复加仪同三司。文宗天历二年夏,益稷卒,寿七十有六,诏赐钱五千缗。至顺元年,谥忠懿王。

三年夏四月,世子陈日〈火阜〉遣其臣邓世延等二十四人来贡方物。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译文

◎外夷二

○安南

安南国,古代称为交趾。秦朝统一天下后,设置了桂林、南海、象郡。秦朝灭亡后,南海尉赵佗攻打并吞并了这些地方。汉朝设置了九个郡,交趾是其中之一。后来,女子征侧叛乱,汉朝派遣马援平定叛乱,并立铜柱作为汉朝的边界。唐朝开始将岭南分为东、西两道,设置节度使,建立五筦,安南隶属于其中。宋朝封丁部领为交趾郡王,他的儿子丁琏也继承了王位,传了三代后被李公蕴夺取,于是封李公蕴为王。李氏传了八代到昊旵,陈日煚是昊旵的女婿,于是拥有了这个国家。

元宪宗三年癸丑年,兀良合台跟随世祖平定大理。世祖返回后,留下兀良合台攻打那些尚未归附的夷族。七年丁巳年十一月,兀良合台的军队驻扎在交趾北部,先派遣两名使者前去劝降,但使者没有返回,于是派遣彻彻都等人各自率领一千人,分路进军,抵达安南京北的洮江上,又派遣他的儿子阿术前去支援,并侦察敌情。交趾人也布置了强大的军队。阿术派遣军队回报,兀良合台加快行军速度,命令彻彻都担任先锋,阿术殿后。十二月,两军会合,交趾人震惊。阿术趁机击败了交趾的水军,俘虏了战舰返回。兀良合台也击败了他们的陆路军队,又与阿术联合攻击,大败敌军,于是进入了他们的国家。陈日煚逃到海岛上。兀良合台在狱中找到了之前派遣的使者,发现他们被破竹捆绑,皮肤被刺入,等到解开捆绑时,一名使者已经死亡,于是屠杀了他们的城市。元军停留了九天,因为气候炎热,于是班师回朝。又派遣两名使者招降陈日煚。陈日煚返回后,看到国都已经被毁,非常愤怒,绑缚了两名使者并遣返。

八年戊午年二月,陈日煚将国家传给长子光昺,改年号为绍隆。夏天,光昺派遣他的女婿和国人带着地方特产前来朝见,兀良合台将他们送到行在所,另派遣讷剌丁前去劝告说:“以前我派遣使者通好,你们却扣押使者不返回,因此我有了去年的军事行动。因为你们的国主在野外流亡,我又派遣两名使者招降你们回国,你们却又绑缚了我的使者。现在我特地派遣使者前来开导,如果你们真心归附,那么国主亲自前来,如果仍然不改,请明确告诉我。”光昺说:“小国诚心事奉上国,那么大国将如何对待我们?”讷剌丁回报。当时诸王不花镇守云南,兀良合台向王进言,再次派遣讷剌丁前去劝告,让他们派遣使者一同前来。光昺于是表示归顺,并且说:“等到降下德音,就派遣子弟作为人质。”王命令讷剌丁乘传车入朝奏报。

世祖中统元年十二月,任命孟甲为礼部郎中,担任南谕使,李文俊为礼部员外郎,担任副使,持诏书前往劝谕。诏书大致说:“祖宗以武功创业,文化尚未修明。朕继承大业,革新旧制,力求统一四方。适逢大理国守臣安抚聂只陌丁通过驿传表奏,得知你们国家有向风慕义的诚意。念及你们在先朝时已经臣服,远道进贡地方特产,因此颁布诏旨,谕告你们国家的官僚士庶:凡是衣冠典礼风俗,一律依照本国旧制。已经告诫边将不得擅自兴兵,侵犯你们的疆土,扰乱你们的人民。你们国家的官僚士庶,各自应当安治如故。”又谕告孟甲等人,如果交趾派遣子弟前来朝见,应当善待他们,不要让他们因寒暑失节而受苦。二年,孟甲等人返回,光昺派遣他的族人通侍大夫陈奉公、员外郎诸卫寄班阮琛、员外郎阮演前来献书,请求每三年进贡一次。皇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于是封光昺为安南国王。

三年九月,赐予西锦三匹、金熟锦六匹,又降诏说:“你们既然已经归顺为臣,从中统四年开始,每三年进贡一次,可以选派儒士、医人及通晓阴阳卜筮、各种工匠各三人,以及苏合油、光香、金、银、朱砂、沉香、檀香、犀角、玳瑁、珍珠、象牙、绵、白磁盏等物一同前来。”仍然任命讷剌丁为达鲁花赤,佩带虎符,往来于安南国中。四年十一月,讷剌丁返回,光昺派遣杨安养担任员外郎及内令武复桓、书舍阮求、中翼郎范举等人奉表入朝谢恩,皇帝赐予来使玉带、缯帛、药饵、鞍辔等物。至元二年七月,使者返回,皇帝再次下诏答复,并赐予历书及颁布改元诏书。三年十二月,光昺派遣杨安养上表三通,其一进献地方特产,其二免除所索要的秀才工匠人,其三请求让讷剌丁长期担任本国的达鲁花赤。四年九月,使者返回,皇帝下诏同意,并赐予光昺玉带、金缯、药饵、鞍辔等物。不久,又下诏谕告六件事:一,君长亲自朝见;二,子弟入朝为人质;三,编定民数;四,出军服役;五,缴纳赋税;六,仍然设置达鲁花赤统治。十一月,又下诏谕告光昺,因为他的国家有回鹘商人,想要询问西域的事情,命令他们派遣前来。这个月,下诏封皇子为云南王,前往镇守大理、鄯阐、交趾等国。五年九月,任命忽笼海牙代替讷剌丁为达鲁花赤,张庭珍为副,又下诏征召回鹘商人。六年十一月,光昺上书陈述情况,说:“回鹘商人,一名伊温,已经去世很久,另一名婆婆,不久也病死了。又据忽笼海牙说陛下需要几头巨象。这种动物体型庞大,行走缓慢,不如上国的马匹,伏候敕旨,在以后的进贡之年当进献。”又上表进贡,另奉表谢恩赐予西锦、币帛、药物。七年十一月,中书省移牒光昺,说他接受诏书时不跪拜,对待使者不以王人之礼,于是引用《春秋》之义责备他,并且命令将所索要的象与岁贡一同带来,又之前进贡的药物品味不佳,所征召的回鹘人,托辞欺诳,从今以后,应当审察。八年十二月,光昺回信说:“本国恭敬奉事天朝,已经封为王爵,难道不是王人吗?天朝使者又称:王人与之均礼,恐怕辱没朝廷。况且本国之前奉诏旨,命令依照旧俗,凡是接受诏令,奉安于正殿而退避别室,这是本国的旧典礼。来谕索要象,之前恐怕违背旨意,所以犹豫未敢直接回答,实在是因为象奴不忍离开家乡,难以差遣。又谕告索要儒士、医人、工匠,而陪臣黎仲佗等陛见之日,咫尺威光,没有听到诏谕,况且中统四年已经蒙受宽宥,现在又谕告,岂不令人惊愕,希望阁下体谅。”

九年,任命叶式捏为安南达鲁花赤,李元为副。十年正月,叶式捏去世,命令李元代替叶式捏,最终以合撒儿海牙为副。中书省再次移牒光昺说:

近年来奉使返回的人说,王每次接受天子的诏令,只是拱手站立不跪拜,与使者相见或宴席时,座位在使者之上。现在看到来信,自称既然受封为王爵,难道不是王人吗?考察《春秋》将王人列于诸侯之上,《释例》说:王人大概是下士。五等邦君,是外臣中的尊贵者。下士,是内臣中的卑微者。以卑微者加于尊贵者之上,大概是因为王命为重。后世列王为爵,是诸侯中尤其尊贵者,难道有以王爵为人的吗?

王难道不知道而说出这样的话吗?还是负责辞令的臣子误传了这样的话?

至于天子的诏书,臣子应当恭敬接受,这是古今通行的道理,不容有异议。

却说之前奉诏旨,依照旧俗,本国遵奉而行,凡是接受诏令,都将其安放在正殿,然后退避到别室,这是旧的典礼。

读到此处,实在感到惊讶。

王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能心安理得吗?

之前的诏旨所说,大概是说天地之间不止万国,各国各有风俗,突然改变,会有所不便,所以允许使用本国的风俗,难道是以不拜天子的诏书为礼俗吗?

况且王的教令在国内施行,臣子有接受而下拜的,王认为如何?

君子贵在改过,希望王能明察。

十一年,光昺派遣童子冶、黎文隐前来进贡。

十二年正月,光昺上表请求罢免本国的达鲁花赤,表文说:

微臣僻居海隅,得以沾沐圣化,与众生一同欢欣鼓舞。

恳请念及臣自降附上国以来,已有十多年,虽然奉行三年一贡,但频繁派遣使臣,往来疲惫,未曾有一日休息。

至于天朝所派遣的达鲁花赤,辱临臣境,怎能空手而归,况且其随行人员,动辄有所依仗,欺凌小国。

虽然天子与日月同明,但怎能照到覆盆之下。

而且达鲁花赤可以用于边蛮小丑,岂有臣既受封为王,作为一方藩屏,反而设立达鲁花赤来监临,难道不怕被诸侯之国嘲笑吗?

与其畏惧监临而修贡,不如心悦诚服而修贡。

臣恭遇天朝建储、册后,大恩如雨,施及四海,敢不哀鸣,伏望圣慈特赐怜悯。

今后二次发遣纲贡,一次到鄯阐奉纳,一次到中原拜献。

凡是天朝所派遣的官员,请求改为引进使,以免达鲁花赤的弊端,不仅是微臣的幸运,也是一国百姓的幸运。

二月,再次降诏,认为所贡之物无补于用,谕以六事,并派遣合撒儿海牙充任达鲁花赤,仍令子弟入侍。

十三年二月,光昺派遣黎克复、文粹入贡,因所奏就鄯阐输纳贡物,事属不敬,上表谢罪,并请求免除六事。

十四年,光昺去世,国人立其世子日烜,派遣中侍大夫周仲彦、中亮大夫吴德邵来朝。

十五年八月,派遣礼部尚书柴椿、会同馆使哈剌脱因、工部郎中李克忠、工部员外郎董端,同黎克复等持诏前往谕令日烜入朝受命。

起初,使者的往来,只经由鄯阐、黎化,皇帝命令柴椿自江陵直抵邕州,以达交趾。

闰十一月,柴椿等到达邕州永平寨,日烜派人进书,说:“今闻国公辱临敝境,边民无不骇愕,不知何国人使而至于此,请求回军旧路以进。”

柴椿回牒说:“礼部尚书等官奉上命与本国黎克复等由江陵抵邕州入安南,所有导护军兵,合乘驿马,宜来界首远迎。”

日烜派遣御史中赞兼知审刑院事杜国计先至,其太尉率百官自富良江岸奉迎入馆。

十二月二日,日烜就馆见使者。

四日,日烜拜读诏书。

柴椿等传旨说:“汝国内附二十余年,向者六事犹未见从。汝若弗朝,则修尔城,整尔军,以待我师。”

又说:“汝父受命为王,汝不请命而自立,今复不朝,异日朝廷加罪,将何以逃其责?请熟虑之。”

日烜仍旧例设宴于廊下,柴椿等不赴宴。

既归馆,日烜派遣范明字致书谢罪,改宴于集贤殿。

日烜说:“先君弃世,予初嗣位。天使之来,开谕诏书,使予喜惧交战于胸中。窃闻宋主幼小,天子怜之,尚封公爵,于小国亦必加怜。昔谕六事,已蒙赦免。若亲朝之礼,予生长深宫,不习乘骑,不谙风土,恐死于道路。子弟太尉以下亦皆然。天使回,谨上表达诚,兼献异物。”

柴椿说:“宋主年未十岁,亦生长深宫,如何亦至京师?但诏旨之外,不敢闻命。且我四人实来召汝,非取物也。”

柴椿等还,日烜派遣范明字、郑国瓒、中赞杜国计奉表陈情,说:“孤臣廪气软弱,恐道路艰难,徒暴白骨,致陛下哀伤而无益天朝之万一。伏望陛下怜小国之辽远,令臣得与鳏寡孤独保其性命,以终事陛下。此孤臣之至幸,小国生灵之大福也。”兼贡方物及二驯象。

十六年三月,柴椿等先达京师,留郑国瓒待于邕州。

枢密院奏:“以日烜不朝,但遣使臣报命,饰辞托故,延引岁时,巧佞虽多,终违诏旨,可进兵境上,遣官问罪。”

皇帝不从,命令来使入觐。

十一月,留其使郑国瓒于会同馆。

再次派遣柴椿等四人与杜国计持诏再谕日烜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女、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其审处焉。”

十八年十月,设立安南宣慰司,以卜颜铁木儿为参知政事、行宣慰使都元帅,别设僚佐有差。

是月,诏以光昺既殁,其子日烜不请命而自立,派遣使者前往召见,又以疾病为辞,只令其叔遗爱入觐,故立遗爱代为安南国王。

二十年七月,日烜致书于平章阿里海牙,请求归还所留来使,皇帝即遣还国。

是时,阿里海牙为荆湖占城行省平章政事,皇帝欲交趾助兵粮以讨占城,命令以己意谕之。

行省派遣鄂州达鲁花赤赵翥以书谕日烜。

十月,朝廷再次派遣陶秉直持玺书前往谕之。

十一月,赵翥抵达安南。

日烜随即派遣中亮大夫丁克绍、中大夫阮道学等持方物随赵翥入觐,又派遣中奉大夫范至清、朝请郎杜抱直等赴省计事,且致书于平章,说:

添军一件:占城服事小国日久,老父惟务以德怀之,迨于孤子之身,亦继承父志。

自老父归顺天朝,三十年于兹,于戈示不复用,军卒毁为民丁,一资天朝贡献,一示心无二图,幸阁下矜察。

助粮一件:小国地势濒海,五谷所产不多,一自大军去后,百姓流亡,加以水旱,朝饱暮饥,食不暇给;然阁下之命,所不敢违,拟于钦州界上永安州地所,俟候输纳。

续谕孤子亲身赴阙,面奉圣训。

老父在时,天朝矜悯,置之度外;今老父亡殁,孤子居忧,感病至今,尚未复常,况孤子生长遐陬,不耐寒

暑热难耐,水土不服,路途艰难,白白暴露了白骨。

即使是小国的陪臣往来,也常常受到恶劣气候的影响,有时十之五六的人会死亡,有时甚至超过一半,阁下也已经知道这些情况。

只希望您能多加爱护,向朝廷奏报,让大家知道孤子、宗族、官吏们个个都怕死贪生的心情。

这不仅是孤子受惠,整个国家的生灵也因此得以安全,共同祝愿阁下享受这长久来自天赐的大福。

二十一年三月,陶秉直使臣返回,日烜再次上表陈述情况,又写信给荆湖占城行省,大意与之前的信相似。

又因为琼州安抚使陈仲达听郑天祐说“交趾与占城通谋,派遣两万兵力和五百艘船作为支援”,又写信给行省,大致说:“占城是小国,属于内附国,大军讨伐,应当哀怜,但我们从未敢说一句话,因为天时人事小国也明白。

现在占城竟然叛逆,执迷不悟,这就是所谓的不懂天时人事的人。

懂得天时人事,却反而与不懂天时人事的人同谋,即使是三尺儿童也知道不该这样做,何况是小国呢?

希望贵省明察。”

八月,日烜的弟弟昭德王陈璨写信给荆湖占城行省,自愿投降归顺。

十一月,行省右丞唆都说:“交趾与占腊、占城、云南、暹罗、缅甸等国接壤,可以在那里设立行省;并在越里、潮州、毗兰三道屯军镇守,利用当地的粮饷供给士兵,以免海道运输的劳苦。”

二十二年三月,荆湖占城行省说:“镇南王昨天奉旨统军征讨占城,派遣左丞唐兀快马加鞭前往占城,约右丞唆都带兵会合。

又派遣理问官曲烈、宣使塔海撒里与安南国使臣阮道学等人,带着行省的公文,要求日烜运送粮食到古城支援军队;镇南王路过附近,命令他们前来见面。”

等到官军到达衡山县,听说日烜的堂兄兴道王陈峻带兵驻扎在边界上。

随后曲烈和塔海撒里带着安南中亮大夫陈德钧、朝散郎陈嗣宗送来日烜的信,说他们国家到占城的水陆交通不便,愿意尽力奉献军粮。

等到官军到达永州,日烜发公文给邕州,说:“贡期计划定在十月,请提前准备人力,如果镇南王到达时,希望您能告知。”

行省命令万户赵修己以自己的意思回信,又发公文,命令开路备粮、亲自迎接镇南王。

等到官军到达邕州,安南殿前范海崖带兵驻扎在可兰韦大助等地。

到达思明州,镇南王再次命令发公文给他们。

到达禄州,又听说日烜调兵防守丘温、丘急岭的险要道路,行省于是分兵两路前进。

日烜又派遣善忠大夫阮德舆、朝请郎阮文翰送信给镇南王,说:“不能亲自见到您的光辉,但心中非常高兴。

以前曾蒙圣诏说别敕我军不入您的境内;现在看到邕州的营站桥梁,常常相连,实在深感惊惧,希望您能明察忠诚,稍加怜悯。”

又写信给平章政事,请求保护本国的生灵,以免逃窜的祸患。

镇南王命令行省派遣总把阿里带着信与德舆一起去告诉日烜,兴兵的原因是为了占城,而不是为了安南。

到达急保县地,安南管军官阮盝带兵驻扎在七源州,还有村李县短万劫等地,都有兴道王的兵,阿里无法前进。

行省再次命令倪闰去侦察虚实,酌情调兵,但不得杀害掠夺百姓。

不久,撒答儿、李邦宪、孙祐等人说:到达可离隘,遇到交趾兵抵抗,孙祐与他们交战,擒获了管军奉御杜尾、杜祐,才知道兴道王果然带兵迎战。

官军经过可离隘,到达洞板隘,又遇到他们的兵,与他们交战并击败了他们,他们的首将秦岑受伤而死。

听说兴道王在内傍隘,又进兵到变住村,劝他们收兵开路,迎接镇南王,但他们不听从。

到达内傍隘,奉令旨派人招降他们,他们仍然不听从。

官军于是分六路进攻,擒获了他们的将领大僚班段台。

兴道王逃走。

追到万劫,攻破各个险要隘口。

兴道王还有一千多艘兵船,距离万劫十里。

于是派遣士兵沿江寻找船只,并收集木板、钉子、灰等材料,设立场地建造船只,挑选各翼水军,命令乌马儿拔都带领,多次交战,都击败了他们。

得到他们江岸遗弃的两张文字,是日烜写给镇南王和行省平章的信,再次说:“以前的诏书说别敕我军不入您的境内,现在因为占城既臣服又叛乱的缘故,所以发大军经过本国,残害百姓,这是太子的行为错误,不是本国的错误。

希望您不要违背以前的诏书,勒令大军返回,本国将准备贡物迅速献上,与以前有所不同。”

行省再次写信给他们,说:“朝廷调兵讨伐占城,多次发公文给世子要求开路备粮,没想到他们故意违背朝廷的命令,让兴道王等人带兵迎战,射伤我军,给安南生灵带来祸患,这是你们国家的行为。

现在大军经过你们国家讨伐占城,是皇上的命令。

世子应该仔细思考你们国家归附已久,应该体谅皇帝宽宏慈悯的恩德,立即退兵开路,安抚百姓,各自谋生。

我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世子应该出来迎接镇南王,共同商议军事。

否则,大军将在安南开府。”

于是命令他们的使臣阮文翰传达。

等到官军抓获俘虏,才知道日烜调遣了圣翊等军,一千多艘船,帮助兴道王抵抗。

镇南王于是与行省官员亲自到东岸,派兵进攻,杀伤很多人,夺取了二十多艘船。

兴道王败走,官军绑扎木筏作为桥梁,渡过富良江北岸。

日烜沿江布置兵船,设立木栅,看到官军到达岸边,就发炮大喊求战。

到了晚上,又派遣阮奉御送信给镇南王和行省官员,请求大军稍退。

行省再次发公文责备他们,于是再次进兵。

日烜于是弃城逃走,仍然命令阮效锐送信谢罪,并献上贡物,请求撤军。

行省再次发公文招降,于是调兵渡江,驻扎在安南城下。

第二天,镇南王进入他们的国家,宫室全部空无一人,只留下多次降下的诏书和中书的公文,全部被毁掉。

外面还有文字,都是他们南北边将报告官军消息和抵抗敌情的内容。

日烜僭称大越国主宪天体道大明光孝皇帝陈威晃,禅位给皇太子,立太子妃为皇后,上显慈顺天皇太后表章,使用“昊天成命之宝”。

日烜即位居太上皇,现任安南国王是日烜的儿子,使用绍宝年号。

所居住的宫室有五门,额上写着大兴之门,左、右掖门;正殿九间写着天安御殿;正南门写着朝天阁。

又在各处张贴榜文说:“凡是国内郡县,如果有外敌入侵,应当死战。

如果力量不敌,允许在山泽中逃窜,不得投降。”

在险要的防守处,都有库房存放兵甲。

那些弃船登岸的士兵还很多,日烜带领宗族官吏在天长、长安屯聚,兴道王、范殿前带领兵船再次聚集在万劫江口,阮盝驻扎在西路永平。

行省整顿军队准备追击,而唐兀与唆都等兵从占城回来,与大军会合。

自从进入他们的境内,大小七战,攻占了二千多里的土地。

定元年,世子陈日爌派遣陪臣莫节夫等人前来进贡。

益稷长期居住在鄂州,被遥授为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在成宗朝时,被赐予二百顷田地;在武宗朝时,晋升为银青荣禄大夫,加封金紫光禄大夫,又加封仪同三司。文宗天历二年夏天,益稷去世,享年七十六岁,皇帝下诏赐予五千缗钱。至顺元年,谥号为忠懿王。

三年夏四月,世子陈日〈火阜〉派遣其臣子邓世延等二十四人前来进贡地方特产。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注解

安南:古称交趾,今越南的一部分,历史上曾多次成为中国与东南亚的交流枢纽。

赵佗:秦朝末年的南海尉,后自立为南越王,控制了包括安南在内的广大地区。

马援:东汉初年的著名将领,曾平定交趾的叛乱,并立铜柱作为汉朝的边界标志。

兀良合台:元朝初年的蒙古将领,曾参与平定大理和安南的战役。

阿术:兀良合台的儿子,参与了对安南的军事行动。

陈日煚:安南的统治者,曾因元朝的军事压力而逃亡。

光昺:陈日煚的长子,继承父位后与元朝建立了朝贡关系。

达鲁花赤:元朝时期,中央政府派遣到地方或属国的监察官员,负责监督地方行政和军事事务。

鄯阐: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昆明市附近,是当时的重要交通枢纽。

黎化:古代地名,位于今越南境内,是当时的重要交通要道。

江陵: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荆州市,是长江中游的重要城市。

邕州:今广西南宁一带。

富良江:今越南境内的红河。

集贤殿:古代宫殿名,通常用于举行重要宴会或接待外国使节。

会同馆:古代接待外国使节的官方机构,负责处理外交事务。

安南宣慰司:元朝时期设立的行政机构,负责管理安南地区的事务。

卜颜铁木儿: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安南宣慰司的参知政事和行宣慰使都元帅。

阿里海牙: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荆湖占城行省平章事,负责处理与占城的外交事务。

鄂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武汉市,是当时的重要行政中心。

钦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广西钦州市,是当时的重要港口城市。

永安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广西境内,是当时的重要行政中心。

暑:指夏季的炎热天气,这里指因气候不适应而导致的困难。

陪臣:古代指随同主君出使或朝贡的臣子。

阁气:指朝廷的威严和气势,这里指朝廷的威严对小国使者的影响。

敷奏:指向上级或朝廷报告、陈述。

天朝:指中国,古代周边国家对中国的尊称。

孤子:指失去父母的孤儿,这里指小国的君主。

生灵:指人民,百姓。

占城:古代位于今越南中南部的一个国家。

交趾:古代对越南北部地区的称呼,元朝时期曾多次对其进行军事征讨。

荆湖占城行省:元朝时期设立的一个行政区域,管辖今湖南、湖北及越南部分地区。

镇南王:元朝宗室,负责南方的军事行动,此处指其对交趾的军事指挥。

兴道王:安南国(今越南)的一个王爵,负责军事事务。

思明州:今广西崇左一带。

禄州:今广西百色一带。

万劫:今越南境内的一处地名。

大越国主:安南国(今越南)君主的称号。

昊天成命之宝:指安南国君主使用的玉玺,象征天命。

文虎:张文虎,元朝将领,参与了对交趾(今越南)的军事行动。

日烜:交趾的君主,元朝时期与元朝有多次外交和军事冲突。

方物:地方特产或贡品。

中书省:元朝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政务。

万户:元朝军事编制单位,万户为高级军官。

行省:元朝地方行政单位,相当于省级行政区。

世子:古代对诸侯或王位继承人的称呼,通常指国王或诸侯的长子。

仁宗:元朝皇帝,名爱育黎拔力八达,其在位期间与交趾有多次外交互动。

定元年:指定元年间,定元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年号,具体指代的时间需要根据上下文或历史资料确定。

陈日爌:人名,陈日爌是某个时期的世子,具体历史背景需要进一步考证。

莫节夫:人名,陈日爌的陪臣之一。

益稷:人名,具体历史背景不详,可能是某位官员或贵族。

鄂:古代地名,今湖北省一带。

湖广行省: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湖南、湖北等地。

平章政事: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政务处理。

成宗:元朝的一位皇帝,具体指元成宗铁穆耳。

赐田:皇帝赐予的土地。

武宗:元朝的一位皇帝,具体指元武宗海山。

银青荣禄大夫:古代官职名,属于高级文官。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官职名,属于更高级的文官。

仪同三司:古代官职名,表示与三司(太尉、司徒、司空)同等的地位。

文宗:元朝的一位皇帝,具体指元文宗图帖睦尔。

天历二年:元文宗的年号,具体指1331年。

诏赐:皇帝下诏赐予。

缗:古代货币单位,一千文为一缗。

至顺元年:元文宗的年号,具体指1330年。

谥:古代对已故皇帝、贵族或官员的尊称,通常根据其生平事迹给予的称号。

忠懿王:谥号,表示对某位王侯的尊称,具体指益稷。

陈日〈火阜〉:人名,可能是陈日爌的另一种写法或误写。

邓世延:人名,陈日〈火阜〉的臣子之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评注

本文详细记载了安南(今越南)从秦朝到元朝的历史变迁,特别是其与中国中央王朝的复杂关系。安南作为中国南疆的重要邻国,其历史发展深受中国政治、军事和文化的影响。从秦朝的桂林、南海、象郡,到汉朝的交趾郡,再到唐朝的岭南道,安南的历史几乎与中国历史同步发展。

文中提到的赵佗和马援,分别代表了秦末汉初中国对南越地区的控制和东汉对交趾的平定。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展示了中国古代对边疆地区的军事扩张,也反映了中央王朝对边疆地区的治理策略。

元朝时期,兀良合台和阿术的军事行动,以及随后与陈日煚和光昺的外交互动,揭示了元朝对安南的控制和影响。元朝通过设立达鲁花赤等官职,加强了对安南的直接统治,同时也通过朝贡体系维持了与安南的宗藩关系。

本文不仅是一部安南的历史记录,也是研究中国古代边疆政策和对外关系的重要资料。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详细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中国古代的边疆治理和对外交往的策略与挑战。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朝与安南(今越南)之间的外交关系,特别是安南国王光昺及其子日烜与元朝中央政府之间的互动。文本通过一系列的外交文书和使节的往来,展现了元朝对安南的控制意图以及安南方面的应对策略。

首先,文本中提到元朝派遣达鲁花赤到安南进行监督,这反映了元朝对属国的严密控制。达鲁花赤作为中央政府的代表,其职责不仅是监督地方行政,还涉及军事事务,这表明元朝对安南的控制是全方位的。

其次,安南国王光昺在表文中请求罢免达鲁花赤,并提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认为达鲁花赤的存在不仅使安南疲于应付,还导致了使臣的凌轹行为。这一请求反映了安南方面对元朝控制的抵触情绪,同时也显示了安南在外交上的策略性。

再者,文本中提到的六事谕令,是元朝对安南的具体要求。这些要求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等多个方面,显示了元朝对安南的全面控制意图。然而,安南方面对这些要求的回应并不积极,甚至在某些方面表现出明显的抵触。

最后,文本中提到的安南国王日烜的继位问题,进一步揭示了元朝与安南之间的复杂关系。日烜在未请命的情况下自立为王,这显然违背了元朝的意愿。元朝对此的反应是派遣使节前往安南,要求日烜亲自入朝受命。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元朝对属国王位继承的严格控制,也显示了安南方面在外交上的灵活应对。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外交文书和使节往来,生动地展现了元朝与安南之间的复杂关系。文本不仅揭示了元朝对属国的严密控制,也反映了安南方面在外交上的策略性应对。这一历史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研究古代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外交关系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时期安南国(今越南)与元朝之间的复杂关系,特别是安南国在元朝征讨占城(今越南中南部)时的态度和行动。文本通过安南国君主的书信和元朝官员的奏报,展现了当时两国之间的外交、军事和政治互动。

首先,文本反映了安南国在元朝强大压力下的无奈与挣扎。安南国君主日烜多次上书元朝,表达了对元朝军队经过其国境的担忧,并请求元朝保护其国家和人民。这体现了小国在大国面前的弱势地位,以及其对自身生存的深切忧虑。

其次,文本揭示了元朝对安南国的军事压力和政治控制。元朝通过设立荆湖占城行省,试图加强对安南国的控制,并通过军事行动迫使安南国屈服。元朝官员唆都等人的奏报,反映了元朝对安南国的军事部署和政治策略。

此外,文本还展现了安南国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军事准备。安南国君主日烜禅位于其子,自称太上皇,并采取了一系列军事措施,如布兵船、立木栅等,以应对元朝的军事威胁。这反映了安南国在外部压力下的内部调整和应对策略。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本体现了古代东亚地区的朝贡体系和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安南国作为元朝的藩属国,既要维护自身的独立,又要应对元朝的强大压力,这种矛盾在古代东亚国际关系中具有普遍性。

从艺术特色来看,文本通过书信和奏报的形式,展现了不同人物之间的对话和互动,语言简洁而富有层次感,既表达了安南国君主的无奈与恳求,也反映了元朝官员的强硬态度和战略部署。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本为研究元朝与安南国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史料,揭示了元朝在东南亚地区的扩张政策及其对周边国家的影响。同时,文本也反映了安南国在元朝压力下的应对策略和内部政治变化,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本文详细记载了元朝与交趾(今越南)之间的军事冲突和外交互动,反映了元朝对南方边疆的控制和对外政策的复杂性。文中提到的镇南王和张文虎等人物,是元朝在南方边疆的重要军事指挥官,他们的行动直接关系到元朝对交趾的控制和边疆的稳定。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体现了元朝作为大一统帝国的边疆政策和对外交往的特点。元朝通过军事征讨和外交手段,试图将交趾纳入其版图或至少使其成为朝贡国。这种政策不仅体现了元朝的强大军事力量,也反映了其对边疆地区的重视和对周边国家的影响力。

艺术特色方面,本文以简洁明了的语言,详细记录了军事行动和外交互动的过程,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文中对人物行动和事件的描述,既体现了历史的真实性,也具有一定的文学性,使读者能够清晰地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和事件发展。

历史价值方面,本文为研究元朝与交趾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第一手资料。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记录,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的边疆政策、军事策略和外交手段,以及这些政策对当时和后世的影响。此外,本文还反映了元朝与周边国家的复杂关系,为研究元朝的外交史和边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时期的一些历史事件,主要涉及世子陈日爌及其臣子的朝贡活动,以及益稷的生平事迹。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元朝时期的政治制度、官职体系以及对外关系。

首先,文中提到的‘世子陈日爌遣陪臣莫节夫等来贡’,反映了元朝时期与周边国家或地区的朝贡关系。朝贡制度是中国古代对外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朝贡,周边国家或地区表示对中央政权的臣服,同时也促进了经济文化的交流。

其次,益稷的生平事迹展示了元朝时期的官职体系和封赏制度。益稷从‘遥授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到‘进银青荣禄大夫,加金紫光禄大夫,复加仪同三司’,显示了他在朝廷中的地位逐渐上升。这种官职的晋升不仅反映了益稷个人的能力和功绩,也体现了元朝政府对有功之臣的重视和封赏。

此外,文中提到的‘赐田二百顷’和‘诏赐钱五千缗’,反映了元朝时期的土地制度和财政政策。赐田是皇帝对有功之臣的一种重要赏赐,不仅增加了受赐者的财富,也巩固了其社会地位。而赐钱则是对臣子忠诚和贡献的直接奖励。

最后,益稷的谥号‘忠懿王’是对其一生忠诚和贡献的总结。谥号是中国古代对已故皇帝、贵族或官员的一种尊称,通常根据其生平事迹给予的称号。‘忠懿王’这一谥号不仅是对益稷个人的褒奖,也反映了元朝政府对忠诚和功绩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世子陈日爌的朝贡活动和益稷的生平事迹,展示了元朝时期的政治制度、官职体系、封赏制度以及对外关系。这些记载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研究元朝时期的社会、政治、经济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六》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5258.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