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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

作者: 由明代宋濂(1310年—1381年)等人主持编撰。宋濂是明初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曾任翰林院编修。

年代:编撰于明代洪武年间(14世纪末)。

内容简要:《元史》是“二十四史”之一,共210卷,记载了元朝(1271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分为本纪、志、列传三部分,内容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由于编撰时间仓促,书中存在一些疏漏,但它仍是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文献,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史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原文

◎奸臣

古之为史者,善恶备书,所以示劝惩也。故孔子修《春秋》,于乱臣贼子之事,无不具载,而楚之史名《梼杌》,皆以戒夫为恶者,使知所惧而不敢肆焉。后世作史者,有酷吏、佞幸、奸臣、叛逆之传,良有以也。元之旧史,往往详于记善,略于惩恶,是盖当时史臣有所忌讳,而不敢直书之尔。然奸巧之徒,挟其才术,以取富贵、窃威福,始则毒民误国而终至于殒身亡家者,其行事之概,亦或散见于实录编年之中,犹有《春秋》之意存焉。谨撮其尤彰著者,汇次而书之,作《奸臣传》,以为世鉴。而叛逆之臣,亦各以类附见云。

阿合马,回回人也。不知其所由进。世祖中统三年,始命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专以财赋之任委之。阿合马奏降条画,宣谕各路运司。明年,以河南钧、徐等州俱有铁冶,请给授宣牌,以兴鼓铸之利。世祖升开平府为上都,又以阿合马同知开平府事,领左右部如故。阿合马奏以礼部尚书马月合乃兼领已括户三千,兴煽铁冶,岁输铁一百三万七千斤,就铸农器二十万事,易粟输官者凡四万石。

至元元年正月,阿合马言:“太原民煮小盐,越境贩卖,民贪其价廉,竞买食之,解盐以故不售,岁入课银止七千五百两。请自今岁增五千两,无问僧道军匠等户,钧出其赋,其民间通用小盐从便。”是年秋八月,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超拜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进阶荣禄大夫。三年正月,立制国用使司,阿合马又以平章政事兼领使职。久之,制国用使司奏:“以东京岁课布疏恶不堪用者,就以市羊于彼。真定、顺天金银不中程者,宜改铸。别怯赤山出石绒,织为布,火不能然,请遣官采取。”又言:“国家费用浩繁,今岁自车驾至都,已支钞四千锭,恐来岁度支不足,宜量节经用。”十一月,制国用使司奏:“桓州峪所采银矿,已十六万斤,百斤可得银三两、锡二十五斤。采矿所需,鬻锡以给之。”悉从其请。

七年正月,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又以阿合马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为人多智巧言,以功利成效自负,众咸称其能。世祖急于富国,试以行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丞相線真、史天泽等争辨,屡有以诎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而不知其专愎益甚矣。丞相安童含容久之,言于世祖曰:“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宜各循常制奏事,其大者从臣等议定奏闻,已有旨俞允。今尚书省一切以闻,似违前奏。”世祖曰:“汝所言是。岂阿合马以朕颇信用,敢如是耶!其不与卿议非是,宜如卿所言。”又言:“阿合马所用部官,左丞许衡以为多非其人,然已得旨咨请宣付,如不与,恐异日有辞。宜试其能否,久当自见。”世祖然之。五月,尚书省奏括天下户口,既而御史台言,所在捕蝗,百姓劳扰,括户事宜少缓。遂止。

初立尚书省时,有旨:“凡铨选各官,吏部拟定资品,呈尚书省,由尚书咨中书闻奏。”至是,阿合马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丞相安童以为言,世祖令问阿合马。阿合马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童因请:“自今唯重刑及迁上路总管,始属之臣,余事并付阿合马,庶事体明白。”世祖俱从之。八年三月,尚书省再以阅实户口事,奏条画诏谕天下。是岁,奏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仍令本路兼领。九年,并尚书省入中书省,又以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又以其子忽辛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右丞相安童见阿合马擅权日甚,欲救其弊,乃奏大都路总管以次多不称职,乞选人代之。寻又奏:“阿合马、张惠,挟宰相权,为商贾以网罗天下大利,厚毒黎民,困无所诉。”阿合马曰:“谁为此言?臣等当与廷辩。”安童进曰:“省左司都事周祥,中木取利,罪状明白。”世祖曰:“若此者,征毕当显黜之。”既而枢密院奏以忽辛同佥枢密院事,世祖不允曰:“彼贾胡事犹不知,况可责以机务耶!”

十二年,伯颜帅师伐宋,既渡江,捷报日至。世祖命阿合马与姚枢、徒单公履、张文谦、陈汉归、杨诚等,议行盐、钞法于江南,及贸易药材事。阿合马奏:“枢云:‘江南交会不行,必致小民失所。’公履云:‘伯颜已尝榜谕交会不换,今亟行之,失信于民。’文谦谓‘可行与否,当询伯颜’。汉归及诚皆言:‘以中统钞易其交会,保难之有。’”世祖曰:“枢与公履,不识事机。朕尝以此问陈岩,岩亦以宋交会速宜更换。今议已定,当依汝言行之。”又奏:“北盐药材,枢与公履皆言可使百姓从便贩鬻。臣等以为此事若小民为之,恐紊乱不一。拟于南京、卫辉等路,籍括药材,蔡州发盐十二万斤,禁诸人私相贸易。”世祖曰:“善,其行之。”

十二年,阿合马又言:“比因军兴之后,减免编民征税,又罢转运司官,令各路总管府兼领课程,以致国用不足。臣以为莫若验户数多寡,远以就近,立都转运司,量增旧额,选廉干官分理其事。应公私铁鼓铸,官为局卖,仍禁诸人毋私造铜器。如此,则民力不屈,而国用充矣。”乃奏立诸路转运司,以亦必烈金、札马剌丁、张暠、富珪、蔡德润、纥石烈亨、阿里和者、完颜迪、姜毅、阿老瓦丁、倒剌沙等为使。有亦马都丁者,以负官银得罪而罢,既死,而所负尚多,中书省奏议裁处。世

祖曰:“此财谷事,其与阿合马议之。”

十五年正月,世祖以西京饥,发粟万石赈之。又谕阿合马宜广贮积,以备阙乏。阿合马奏:“自今御史台非白省,毋擅召仓库吏,亦毋究索钱谷数。及集议中书不至者,罪之。”其沮抑台察如此。

四月,中书左丞崔斌奏曰:“先以江南官冗,委任非人,遂命阿里等澄汰之。今已显有征验,蔽不以闻,是为罔上。杭州地大,委寄非轻,阿合马溺于私爱,乃以不肖子抹速忽充达鲁花赤,佩虎符,此岂量才授任之道?”又言:“阿合马先自陈乞免其子弟之任,乃今身为平章,而子若侄或为行省参政,或为礼部尚书、将作院达鲁花赤、领会同馆,一门悉处要津,自背前言,有亏公道。”有旨并罢黜之。然终不以是为阿合马罪。

世祖尝谓淮西宣慰使昂吉儿曰:“夫宰相者,明天道,察地理,尽人事,兼此三者,乃为称职。阿里海牙、麦术丁等,亦未可为相,回回人中,阿合马才任宰相。”其为上所称道如此。

十六年四月,中书奏立江西榷茶运司,及诸路转运盐使司、宣课提举司。未几,以忽辛为中书右丞。

明年,中书省奏:“阿塔海、阿里言,今立宣课提举司,官吏至五百余员。左丞陈岩、范文虎等言其扰民,且侵盗官钱。乞罢之。”阿合马奏:“昨有旨籍江南粮数,屡移文取索,不以实上。遂与枢密院、御史台及廷臣诸老集议,谓设立运司,官多俸重,宜诸路立提举司,都省、行省各委一人任其事。今行省未尝委人,即请罢之,乃归咎臣等。然臣所委人,有至者仅两月,计其侵用凡千一百锭,以彼所管四年较之,又当几何?今立提举司,未及三月而罢,岂非恐彼奸弊呈露,故先自言以绝迹耶?宜令御史台遣能臣同往,凡有非法,具以实闻。”世祖曰:“阿合马所言是,其令台中选人以往。若己能自白,方可责人。”

阿合马尝奏宜立大宗正府。世祖曰:“此事岂卿辈所宜言,乃朕事也。然宗正之名,朕未之知,汝言良是,其思之。”

阿合马欲理算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帖木儿立行省以来一切钱谷,奏遣不鲁合答儿、刘思愈等往检核之,得其擅易命官八百员,自分左右司官,及铸造铜印等事,以闻。世祖曰:“阿里伯等何以为辞?”阿合马曰:“彼谓行省昔尝铸印矣。臣谓昔以江南未定,故便宜行之,今与昔时事异。又擅支粮四十七万石,奏罢宣课提举司及中书遣官理算,征钞万二千锭有奇。”二人竟以是就戮。

时阿合马在位日久,益肆贪横,援引奸党郝祯、耿仁,骤升同列,阴谋交通,专事蒙蔽,逋赋不蠲,众庶流移,京兆等路岁办课至五万四千锭,犹以为未实。民有附郭美田,辄取为己有。内通货贿,外示威刑,廷中相视,无敢论列。有宿卫士秦长卿者,慨然上书发其奸,竟为阿合马所害,毙于狱。事见长卿传。

十九年三月,世祖在上都,皇太子从。有益都千户王著者,素志疾恶,因人心愤怨,密铸大铜锤,自誓愿击阿合马首。会妖僧高和尚,以秘术行军中。无验而归,诈称死,杀其徒,以尸欺众,逃去,人亦莫知。著乃与合谋,以戊寅日,诈称皇太子还都作佛事,结八十余人,夜入京城。旦遣二僧诣中书省,令市斋物,省中疑而讯之,不伏。及午,著又遣崔总管矫传令旨,俾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以是夜会东宫前。易莫察其伪,即令指挥使颜义领兵俱往。著自驰见阿合马,诡言太子将至,令省官悉候于宫前。阿合马遣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数骑出关,北行十余里,遇其众,伪太子者责以无礼,尽杀之,夺其马,南入健德门。夜二鼓,莫敢何问,至东宫前,其徒皆下马,独伪太子者立马指挥,呼省官至前,责阿合马数语,著即牵去,以所袖铜锤碎其脑,立毙。继呼左丞郝祯至,杀之。囚右丞张惠。枢密院、御史台、留守司官皆遥望,莫测其故。尚书张九思自宫中大呼,以为诈,留守司达鲁花赤博敦,遂持梃前,击立马者坠地,弓矢乱发,众奔溃,多就禽。高和尚等逃去,著挺身请囚。中丞也先帖木儿驰奏世祖,时方驻跸察罕脑儿,闻之震怒,即日至上都。命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驰驿至大都,讨为乱者。庚辰,获高和尚于高梁河。辛巳,孛罗等至都。壬午,诛王著、高和尚于市,皆醢之,并杀张易。著临刑大呼曰:“王著为天下除害,今死矣,异日必有为我书其事者。”

阿合马死,世祖犹不深知其奸,令中书毋问其妻子。及询孛罗,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王著杀之,诚是也。”乃命发墓剖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啖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子侄皆伏诛,没入其家属财产。其妾有名引住者,籍其藏,得二熟人皮于柜中,两耳具存,一阉竖专掌其扃鐍,讯问莫知为何人,但云“诅咒时,置神座其上,应验甚速”。又以绢二幅,画甲骑数重,围守一幄殿,兵皆张弦挺刃内向,如击刺之为者。画者陈其姓。又有曹震圭者,尝推算阿合马所生年月。王台判者,妄引图谶。皆言涉不轨。事闻,敕剥四人者皮以徇。

卢世荣,大名人也。阿合马专政,世荣以贿进,为江西榷茶运使,后以罪废。阿合马死,朝廷之臣讳言财利事,皆无以副世祖裕国足民之意。有桑哥者,荐世荣有才术,谓能救钞法,增课额,上可裕国,下不损民。世祖召见,奏对称旨。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辛丑,召中书

省官与世荣廷辨,论所当为之事,右丞相和礼霍孙等守正不挠,为强词所胜,与右丞麦术丁,参政张雄飞、温迪罕皆罢,复起安童为右丞相,以世荣为右丞,而左丞史枢,参政不鲁迷失海牙、撒的迷失,参议中书省事拜降,皆世荣所荐也。

世荣既骤被显用,即日奉旨中书整治钞法,遍行中外,官吏奉法不虔者,加以罪。

翌日,同右丞相安童奏:“窃见老幼疾病之民,衣食不给,行乞于市,非盛世所宜见。宜官给衣粮,委各路正官提举其事。”

又奏怀孟竹园、江湖鱼课及襄淮屯田事。

越三日,安童奏:“世荣所陈数事,乞诏示天下。”

世祖曰:“除给丐者衣食外,并依所陈。”

乃下诏云:“金银系民间通行之物,自立平准库,禁百姓私相买卖,今后听民间从便交易。

怀孟诸路竹货,系百姓栽植,有司拘禁发卖,使民重困,又致南北竹货不通;今罢各处竹监,从民货卖收税。

江湖鱼课,已有定例,长流采捕,贫民恃以为生,所在拘禁,今后听民采用。

军国事务往来,全资站驿,马价近增,又令各户供使臣饮食,以致疲弊,今后除驿马外,其余官为支给。”

既而中书省又奏:“盐每引十五两,国家未尝多取,欲便民食。今官豪诡名罔利,停货待价,至一引卖八十贯,京师亦百二十贯,贫者多不得食。议以二百万引给商,一百万引散诸路,立常平盐局,或贩者增价,官平其直以售,庶民用给,而国计亦得。”

世祖从之。

世荣居中书未十日,御史中丞崔彧言其不可为相,大忤旨,下彧吏按问,罢职。

世荣言:“京师富豪户酿酒酤卖,价高味薄,且课不时输,宜一切禁罢,官自酤卖。”

明年正月壬午,世祖御香殿,世荣奏:“臣言天下岁课钞九十三万二千六百锭之外,臣更经画,不取于民,裁抑权势所侵,可增三百万锭。初未行下,而中外已非议,臣请与台院面议上前行之。”

世祖曰:“不必如此,卿但言之。”

世荣奏:“古有榷酤之法,今宜立四品提举司,以领天下之课,岁可得钞千四百四十锭。自王文统诛后,钞法虚弊,为今之计,莫若依汉、唐故事,括铜铸至元钱,及制绫券,与钞参行。”

因以所织绫券上之。

世祖曰:“便益之事,当速行之。”

又奏:“于泉、杭二州立市舶都转运司,造船给本,令人商贩,官有其利七,商有其三。禁私泛海者,拘其先所蓄宝货,官买之;匿者,许告,没其财,半给告者。

今国家虽有常平仓,实无所畜。臣将不费一钱,但尽禁权势所擅产铁之所,官立炉鼓铸为器鬻之,以所得利合常平盐课,籴粟积于仓,待贵时粜之,必能使物价恒贱,而获厚利。

国家虽立平准,然无晓规运者,以致钞法虚弊,诸物踊贵。宜令各路立平准周急库,轻其月息,以贷贫民,如此,则贷者众,而本且不失。

又,随朝官吏增俸,州郡未及,可于各都立市易司,领诸牙侩人,计商人物货,四十分取一,以十为率,四给牙侩,六为官吏俸。

国家以兵得天下,不藉粮馈,惟资羊马,宜于上都、隆兴等路,以官钱买币帛易羊马于北方,选蒙古人牧之,收其皮毛筋角酥酪等物,十分为率,官取其八,二与牧者。

马以备军兴,羊以充赐予。”

帝曰:“汝先言数事皆善,固当速行。此事亦善,祖宗时亦欲行之而不果,朕当思之。”

世荣因奏曰:“臣之行事,多为人所怨,后必有谮臣者,臣实惧焉,请先言之。”

世祖曰:“汝言皆是,惟欲人无言者,安有是理。汝无防朕,饮食起居间可自为防。疾足之犬,狐不爱焉,主人岂不爱之?汝之所行,朕自爱也,彼奸伪者则不爱耳。汝之职分既定,其无以一二人从行,亦当谨卫门户。”

遂谕丞相安童增其从人,其为帝所倚眷如此。

又十有余日,中书省请罢行御史台,其所隶按察司隶内台。

又请随行省所在立行枢密院。

世祖曰:“行院之事,前日已议,由阿合马任智自私,欲其子忽辛行省兼兵柄而止。汝今行之,于事为宜。”

明日,奏升六部为二品。

又奏令按察司总各路钱谷,择干济者用之,其刑名事上御史台,钱谷由部申省。

世祖曰:“汝与老臣共议,然后行之可也。”

二月辛酉,御史台奏:“中书省请罢行台,改按察为提刑转运司,俾兼钱谷。臣等窃惟:初置行台时,朝廷老臣集议,以为有益,今无所损,不可辄罢。且按察司兼转运,则纠弹之职废。请右丞相复与朝廷老臣集议。”

得旨如所请。

壬戌,御史台奏:“前奉旨,令臣等议罢行台及兼转运事。世荣言按察司所任,皆长才举职之人,可兼钱谷。而廷臣皆以为不可,彼所取人,臣不敢止,惟言行台不可罢者,众议皆然。”

世祖曰:“世荣以为何如?”

奏曰:“欲罢之耳。”

世祖曰:“其依世荣言。”

中书省奏立规措所,秩五品,所司官吏,以善贾者为之。

世祖曰:“此何职?”

世荣对曰:“规画钱谷者。”

遂从之。

又奏:“天下能规运钱谷者,向日皆在阿合马之门,今籍录以为污滥,此岂可尽废。臣欲择其通才可用者,然惧有言臣用罪人。”

世祖曰:“何必言此,可用者用之。”

遂以前河间转运使张私纲、撒都丁、不鲁合散、孙桓,并为河间、山东等路都转运盐使。

其他擢用者甚众。

世荣既以利自任,惧怒之者众,乃以九事说世祖诏天下:其一,免民间包银三年;其二,官吏俸免民间带纳;其三,免大都地税;其四,江淮民失业贫困、鬻妻子以自给者,所在

力不能及,何不告之蒙古大臣,故殴辱之,今已款服。”世祖命穷诘之。佑与居宽后皆弃市,人咸冤焉。

台吏王良弼,尝与人议尚书省政事,又言:“尚书钩校中书,不遗余力,他日我曹得发尚书奸利,其诛籍无难。”桑哥闻之,捕良弼至,与中书台院札鲁忽赤鞫问,款服,谓此曹诽谤,不诛无以惩后。遂诛良弼,籍其家。

有吴德者,尝为江宁县达鲁花赤,求仕不遂,私与人非议时政,又言:“尚书今日核正中书之弊,他日复为中书所核,汝独不死也耶?”或以告桑哥,亟捕德按问,杀之,没其妻子入官。

桑哥尝奏以沙不丁遥授江淮行省左丞,乌马儿为参政,依前领泉府、市舶两司,拜降福建行省平章。既得旨,乃言于世祖曰:“臣前言,凡任省臣与行省官,并与丞相安童共议。今奏用沙不丁、乌马儿等,适丞相还大都,不及通议,臣恐有以前奏为言者。”世祖曰:“安童不在,朕,若主也。朕已允行,有言者,其令朕前言之。”

时江南行台与行省,并无文移,事无巨细,必咨内台呈省闻奏。桑哥以其往复稽留误事,宜如内台例,分呈各省。又言:“按察司文案,宜从各路民官检核,递相纠举。且自太祖时有旨,凡临官事者互相觉察,此故事也。”从之。

十月乙酉,世祖遣谕旨翰林诸臣:“以丞相领尚书省,汉、唐有此制否?”咸对曰:“有之。”翌日,左丞叶李以翰林、集贤诸臣所对奏之,且言:“前省官不能行者,平章桑哥能之,宜为右丞相。”制曰“可”。遂以桑哥为尚书右丞相,兼总制院使,领功德使司事,进阶金紫光禄大夫。于是桑哥奏以平章铁木儿代其位,右丞阿剌浑撒里升平章政事,叶李迁右丞,参政马绍升左丞。

十一月,桑哥言:“臣前以诸道宣慰司及路府州县官吏,稽缓误事,奉旨遣人逼笞责之。今真定宣慰使速哥、南京宣慰使答失蛮,皆勋贤旧臣之子,宜取圣裁。”敕罢其任。明年正月,以甘肃行尚书省参政铁木哥无心任事,又不与协力,奏乞牙带代之。未几,又以江西行尚书省平章政事忽都铁木儿不职,奏而罢之。兵部尚书忽都答儿不勤其职,桑哥殴罢之而后奏,世祖曰:“若此等不罢,汝事何由得行也。”万亿库有旧牌条七千余条,桑哥言岁久则腐,宜析而他用。赐诸王出伯银二万五千两、币帛万匹,载以官驴,至则并以为赐。桑哥言:“不若以驴载玉而回。”世祖甚然之。其欲以小利结知如此。

漕运司达鲁花赤怯来,未尝巡察沿河诸仓,致盗诈腐败者多,桑哥议以兵部侍郎塔察儿代之。自立尚书省,凡仓库诸司,无不钩考,先摘委六部官,复以为不专,乃置征理司,以治财谷之当追者。时桑哥以理算为事,毫分缕析,入仓库者,无不破产,及当更代,人皆弃家而避之。十月,桑哥奏:“湖广行省钱谷,已责平章要束木自首偿矣。外省欺盗必多,乞以参政忻都、户部尚书王巨济、参议尚书省事阿散、山东西道提刑按察使何荣祖、札鲁忽赤秃忽鲁、泉府司卿李佑、奉御吉丁、监察御史戎益、佥枢密院事崔彧、尚书省断事官燕真、刑部尚书安祐、监察御史伯颜等十二人,理算江淮、江西、福建、四川、甘肃、安西六省,每省各二人,特给印章与之。省部官既去,事不可废,拟选人为代,听食元俸。理算之间,宜给兵以备使令,且以为卫。”世祖皆从之。

当是时,天下骚然,江淮尤甚,而谀佞之徒,方且讽都民史吉等为桑哥立石颂德,世祖闻之曰:“民欲立则立之,仍以告桑哥,使其喜也。”于是翰林制文,题曰《王公辅政之碑》。桑哥又以总制院所统西蕃诸宣慰司,军民财谷,事体甚重,宜有以崇异之,奏改为宣政院,秩从一品,用三台银印。世祖问所用何人,对曰:“臣与脱因。”于是命桑哥以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相兼宣政使,领功德使司事,脱因同为使。世祖尝召桑哥谓曰:“朕以叶李言,更至元钞,所用者法,所贵者信,汝无以楮视之,其本不可失,汝宜识之。”

二十六年,桑哥请钩考甘肃行尚书省、及益都淄莱淘金总管府,佥省赵仁荣、总管明里等,皆以罪罢。世祖幸上都,桑哥言:“去岁陛下幸上都,臣日视内帑诸库,今岁欲乘小舆以行,人必窃议。”世祖曰:“听人议之,汝乘之可也。”桑哥又奏:“近委省臣检责左右司文簿,凡经监察御史稽照者,遗逸尚多。自今当令监察御史即省部稽照,书姓名于卷末,苟有遗逸,易于归罪。仍命侍御史坚童视之,失则连坐。”世祖从之,乃笞监察御史四人。是后监察御史赴省部者,掾令史与之抗礼,但遣小吏持文簿置案而去,监察御史遍阅之,而台纲废矣。参政忻都既去,寻召赴阙。以户部尚书王巨济专任理算,江淮省左丞相忙兀带总之。

闰十月,《桑哥辅政碑》成,树于省前,楼覆其上而丹雘之。桑哥言:“国家经费既广,岁入恒不偿所出,以往岁计之,不足者余百万锭。自尚书省钩考天下财谷,赖陛下福,以所征补之,未尝敛及百姓。臣恐自今难用此法矣。何则?仓库可征者少,而盗者亦鲜矣,臣忧之。臣愚以为盐课每引今直中统钞三十贯,宜增为一锭;茶每引今直五贯,宜增为十贯;酒醋税课,江南宜增额十万锭,内地五万锭。协济户十八万,自入籍至今十三年,止输半赋,闻其力已完,宜增为全赋。如此,则国用庶可支,臣等免于罪矣。”世祖

曰:“如所议行之。”

桑哥既专政,凡铨调内外官,皆由于己,而其宣敕,尚由中书,桑哥以为言,世祖乃命自今宣敕并付尚书省。由是以刑爵为货而贩之,咸走其门,入贵价以买所欲。贵价入,则当刑者脱,求爵者得,纲纪大坏,人心骇愕。

二十八年春,世祖畋于漷北,也里审班及也先帖木儿、彻里等,劾奏桑哥专权黩货。时不忽木出使,三遣人趣召之至,觐于行殿,世祖以问,不忽木对曰:“桑哥壅蔽聪明,紊乱政事,有言者即诬以他罪而杀之。今百姓失业,盗贼蜂起,召乱在旦夕,非亟诛之,恐为陛下忧。”留守贺伯颜亦尝为世祖陈其奸欺。久而言者益众,世祖始决意诛之。

二月,世祖谕大夫月儿鲁曰:“屡闻桑哥沮抑台纲,杜言者之口;又尝捶挞御史。其所罪者何事,当与辨之。”桑哥等持御史李渠等已刷文卷至,令侍御史杜思敬等勘验辨论,往复数四,桑哥等辞屈。明日,帝驻跸大口,复召御史台暨中书、尚书两省官辨论。尚书省执卷奏曰:“前浙西按察使只必,因监烧钞受赃至千锭,尝檄台征之,二年不报。”思敬曰:“文之次第,尽在卷中,今尚书省拆卷持对,其弊可见。”速古儿赤阇里抱卷至前奏曰:“用朱印以封纸缝者,防欺弊也。若辈为宰相,乃拆卷破印与人辨,是教吏为奸,当治其罪。”世祖是之。责御史台曰:“桑哥为恶,始终四年,其奸赃暴著非一,汝台臣难云不知。”中丞赵国辅对曰:“知之。”世祖曰:“知而不劾,自当何罪?”思敬等对曰:“夺官追俸,惟上所裁。”数日不决。大夫月儿鲁奏:“台臣久任者当斥罢,新者存之。”乃仆《桑哥辅政碑》,下狱究问。至七月,乃伏诛。

平章要束木者,桑哥之妻党,在湖广时,正月朔日,百官会行省,朝服以俟。要束木召至其家,受贺毕,方诣省望阙,贺如常仪。又阴召卜者有不轨言。至是,中书列其罪以闻,世祖命械致湖广,即其省戮之。

铁木迭儿者,木儿火赤之子也。尝逮事世祖。成宗大德间,同知宣徽院事,兼通政院使。武宗即位,为宣徽使。至大元年,由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拜云南行省左丞相。居二载,擅离职赴阙,尚书省奏,奉旨诘问,寻以皇太后旨,得贷罪还职。明年正月,武宗崩,仁宗在东宫,以丞相三宝奴等变乱旧章,诛之。用完泽及李孟为中书平章政事,锐欲更张庶务。而皇太后在兴圣宫,已有旨,召铁木迭儿为中书右丞相。逾月,仁宗即位,因遂相之。及幸上都,命铁木迭儿留守大都。平章完泽等奏:“故事,丞相留治京师者,出入得张盖。今右丞相铁木迭儿大都居守,时方盛暑,请得张盖如故事。”许之。是年冬,制赠铁木迭儿曾祖唆海翊运宣力保大功臣、太尉,谥武烈;祖不怜吉带推诚保德定远功臣、太尉,谥忠武;父木儿火赤推忠佐理同德功臣、太师,谥忠贞。并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归德王。

皇庆元年三月,铁木迭儿奏:“臣误蒙圣恩,擢任中书,年衰且病,虽未能深达政体,思竭忠力,以图报效,事有创行,敢不自勉,前省弊政,方与更新。钦惟列圣相承,混一区宇,日有万几,若非整饬,恐致解驰。继今朝夕视事,左右司六部官有不尽心者,当论决,再不悛者,黜勿叙,其有托故侥幸他职者,亦不叙。”仁宗是其言。既而以病去职。

延祐改元,丞相哈散奏:“臣非世勋族姓,幸逢陛下为宰相,如丞相铁木迭儿,练达政体,且尝监修国史,乞授其印,俾领翰林国史院,军国重务,悉令议之。”仁宗曰:“然。卿其启诸皇太后。与之印,大事必使预闻。”遂拜开府仪同三司、监修国史、录军国重事。居数月,复拜中书右丞相,合散为左丞相。铁木迭儿奏:“蒙陛下怜臣,复擢为首相,依阿不言,诚负圣眷。比闻内侍隔越奏旨者众,倘非禁止,致治实难。请敕诸司,自今中书政务,毋辄干预。又往时富民,往诸蕃商贩,率获厚利,商者益众,中国物轻,蕃货反重。今请以江浙右丞曹立领其事,发舟十纲,给牒以往,归则征税如制,私往者没其货。又,经用不给,苟不预为规画,必至愆误。臣等集诸老议,皆谓动钞本,则钞法愈虚;加赋税,则毒流黎庶;增课额,则比国初已倍五十矣。惟预买山东、河间运使来岁盐引,及各冶铁货,庶可以足今岁之用。又,江南田粮,往岁虽尝经理,多未核实。可始自江浙,以及江东、西,宜先事严限格、信罪赏,令田主手实顷亩状入官,诸王、驸马、学校、寺观亦令如之;仍禁私匿民田,贵戚势家,毋得沮挠。请敕台臣协力以成,则国用足矣。”仁宗皆从之。寻遣使者分行各省,括田增税,苛急烦扰,江右为甚,致赣民蔡五九作乱宁都,南方骚动,远近惊惧,乃罢其事。

明年,铁木迭儿奏:“天下庶务,虽统于中书,而旧制,省臣亦分领之。请以钱制、钞法、刑名,委平章李孟、左丞阿卜海牙、参政赵世延等领之。其粮储、选法、造作,驿传,委平章张律、右丞萧拜住、参政曹从革等领之。”得旨如所请。七月,诏谕中外,命右丞相铁木迭儿总宣政院事。十月,进位太师。十一月,大宗正府奏:“累朝旧制,凡议重刑,必决于蒙古大臣,今宜听于太师右丞相。”从之。

铁木迭儿既再入中书,居首相,怙势贪虐,凶秽滋甚。于是萧拜住自御史中丞为中书右丞,寻拜平章政事,稍牵制之。

而杨朵儿只自侍御史拜中丞,慨然以纠正其罪为己任。

上都富人张弼杀人系狱,铁木迭儿使家奴胁留守贺伯颜,使出之,伯颜持正不可挠。

而朵儿只已廉得丞相所受张弼赂有显征,乃与拜住及伯颜奏之:

“内外监察御史凡四十余人,共劾铁木迭儿桀黠奸贪,阴贼险狠,蒙上罔下,蠹政害民,布置爪牙,威詟朝野,凡可以诬陷善人、要功利己者,靡所不至。

取晋王田千余亩、兴教寺后壖园地三十亩、卫兵牧地二十余亩。

窃食郊庙供祀马。

受诸王合儿班答使人钞十四万贯,宝珠玉带氍毹币帛又计钞十余万贯。

受杭州永兴寺僧章自福赂金一百五十两。

取杀人囚张弼钞五万贯。

且既已位极人臣,又领宣政院事,以其子八里吉思为之使。

诸子无功于国,尽居贵显。

纵家奴陵虐官府,为害百端。

以致阴阳不和,山移地震,灾异数见,百姓流亡,己乃恬然略无省悔。

私家之富,又在阿合马、桑哥之上。

四海疾怨已久,咸愿车裂斩首,以快其心。

如蒙早加显戮,以示天下,庶使后之为臣者,知所警戒。”

奏既上,仁宗震怒,有诏逮问,铁木迭儿匿兴圣近侍家,有司不得捕。

仁宗不乐者数日,又恐诚出皇太后意,不忍重伤咈之,乃仅罢其相位而已。

铁木迭儿家居未逾年,又起为太子太师,中外闻之,莫不惊骇。

参政赵世延为御史中丞,率诸御史论其不法数十事,而内外御史论其不可辅导东宫者又四十余人。

然以皇太后故,终不能明正其罪。

明年正月辛丑,仁宗崩。

越四日,铁木迭儿以皇太后旨,复入中书为右丞相。

又逾月,英宗犹在东宫,铁木迭儿宣太后旨,召萧拜住与朵儿只至徽政院,与徽政院使失里门、御史大夫秃忒哈杂问之,责以前违太后旨,令伏罪。

即起入奏,遽称旨,执二人弃市。

是日,白昼晦冥,都人恟惧。

英宗将行即位礼,铁木迭儿恒病足,中书省启:

“祖宗以来,皇帝登极,中书率百官称贺,班首惟上所命。”

英宗曰:

“其以铁木迭儿为之。”

既即位,铁木迭儿即奏委平章王毅、右丞高昉等征理在京仓库所贮粮,亏七十八万石,责偿于仓官及监临出内者。

所贡币帛纰缪者,责偿于本处官吏之董其事者。

仍立程严督,违者杖之。

五月,英宗在上都,铁木迭儿嫉留守贺伯颜素不附己,乃奏其以便服迎诏为不敬,下五府杂治,竟杀之。

都民为之流涕。

赵世延时为四川行省平章政事,铁木迭儿怒其昔尝论己,方入相时,即从东宫启英宗遣人逮捕之。

世延未至,铁木迭儿使讽世延,啖以美官,令告引同时异己者,世延不肯从。

至是,坐以违诏不敬,令法司穷治,请置极刑。

英宗曰:

“彼罪在赦前,所宜释免。”

铁木迭儿对曰:

“昔世延与省台诸人谋害老臣,请究其姓名。”

英宗曰:

“事皆在赦前矣,又焉用问。”

后数日,又奏世延当处死罪,又不允。

有司承望风旨,锻炼欲使自裁,世延终无所屈,赖英宗素闻其忠良,得免于死。

铁木迭儿恃其权宠,乘间肆毒,睚眦之私,无有不报。

英宗觉其所谮毁者,皆先帝旧人,滋不悦其所为,乃任拜住为左丞相,委以心腹。

铁木迭儿渐见疏外,以疾死于家。

御史盖继元、宋翼,言其上负国恩,下失民望,生逃显戮,死有余辜。

乃命毁所立碑,追夺其官爵及封赠制书,籍没其家。

子班丹,知枢密院事,寻以赃败,不叙;锁南,尝为治书侍御史,其后铁失弑英宗,锁南以逆党伏诛。

哈麻,字士廉,康里人。

父秃鲁,母为宁宗乳母,秃鲁以故封冀国公,加太尉,阶金紫光禄大夫。

哈麻与其弟雪雪,早备宿卫,顺帝深眷宠之。

而哈麻有口才,尤为帝所亵幸,累迁官为殿中侍御史。

雪雪累官集贤学士。

帝每即内殿,与哈麻以双陆为戏,一日,哈麻服新衣侍侧,帝方啜茶,即噀茶于其衣。

哈麻视帝曰:

“天子固当如是耶!”

帝一笑而已。

其被爱幸,无与为比。

由是哈麻声势日盛,自藩王戚里,皆遗赂之。

寻以谋害脱脱,出贬南安,召入为礼部尚书,俄迁同知枢密院事。

至正初,脱脱为丞相,其弟也先帖木儿为御史大夫,哈麻日趋附其兄弟之门。

会脱脱去相位,而别儿怯不花为丞相,与脱脱有旧怨,颇欲中伤之,哈麻每于帝前力营护之,以故得免。

初,别儿怯不花与太平、韩嘉纳、秃满迭儿等十人结为兄弟,情好甚密。

及别儿怯不花既罢,九年,太平为左丞相,韩嘉纳为御史大夫,乃谋黜哈麻,讽监察御史斡勒海寿,列其罪恶劾奏之:

其小罪,则受宣让王等驼马诸物;

其大者,则设帐房于御幄之后,无君臣之分。

又,恃以提调宁徽寺为名,出入脱忽思皇后宫闱无间,犯分之罪尤大。

宁徽寺者,掌脱忽思皇后钱粮,而脱忽思皇后,帝庶母也。

哈麻知御史有所言,先已于帝前析其非罪,事皆太平、韩嘉纳所摭拾。

及韩嘉纳以御史所言奏,帝大怒,斥弗纳。

明日,章再上,帝不得已,仅夺哈麻、雪雪官职,居之草地。

而斡勒海寿为陕西廉访副使,于是太平罢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嘉纳罢为宣政使,寻出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有顷,脱忽思皇后泣诉帝,谓御史所劾哈麻事为侵己,帝益怒,乃诏夺海寿官,屏归田里,禁锢之。

已而脱脱复为丞相,也先帖木儿复为御史大夫,而谪太平居陕西,而加韩嘉纳以赃罪,杖流奴儿干以死。

别儿怯不花既罢,犹出居般阳,而秃满迭儿自中书右丞出为四川右丞,亦诬以罪,追至中道杀之。

已而哈麻复见召用

兴,疆宇日蹙;内则帑藏空虚,用度不给;而帝方溺于娱乐,不恤政务。

于是搠思监居相位久,无所匡救,而又公受贿赂,贪声著闻,物议喧然。

是年冬,监察御史燕赤不花劾奏搠思监任用私人朵列及妾弟崔完者帖木儿印造伪钞,事将败,令朵列自杀以灭口。

搠思监乃请谢事,解机务,诏止收其印绶。

而御史答里麻失里、王彝言不已,帝终不听也。

会辽阳贼势张甚,明年,遂起为辽阳行省左丞相,未行。

二十年三月,复拜中书右丞相,仍降诏谕天下。

时帝益厌政,而宦者资正院使朴不花乘间用事为奸利,搠思监因与结构相表里,四方警报及将臣功状,皆壅不上闻。

孛罗帖木儿、扩廓帖木儿各拥强兵于外,以权势相轧,衅隙遂成。

搠思监与朴不花党于扩廓帖木儿,而诬孛罗帖木儿以非罪。

二十四年三月,帝因下诏削夺其官爵,且命扩廓帖木儿以兵讨之。

而宗王不颜帖木儿、秃坚帖木儿等皆称兵与孛罗帖木儿合,表言其无罪。

于是帝为降诏曰:“自至正十一年妖贼窃发,属尝选命将相,分任乃职,视同心膂,凡厥庶政,悉以委之。岂期搠思监、朴不花夤缘为奸,互相壅蔽,以致在外宣力之臣,因而解体;在内忠良之士,悉陷非辜。又复奋其私雠,诬构孛罗帖木儿、老的沙等同谋不轨。朕以信任之专,失于究察,遂调兵往讨。孛罗帖木儿已尝陈词,而乃寝匿不行。今宗王不颜帖木儿等,仰畏明威,远来控诉,以表其情,朕为恻然兴念,而搠思监、朴不花犹饰虚词,簧惑朕听。其以搠思监屏诸岭北,朴不花窜之甘肃,以快众愤。孛罗帖木儿等,悉与改正,复其官职。”

然诏书虽下,而搠思监、朴不花仍留京师。

四月,孛罗帖木儿乃遣秃坚铁木儿称兵犯阙,必得搠思监、朴不花乃已。

帝不得已,缚二人畀之,遂皆为孛罗铁木儿所杀。

已而监察御史复奏言:“搠思监矫杀丞相太平,盗用钞板,私家草诏,任情放选,鬻狱卖官,费耗库藏,居庙堂前后十数年,使天下八省之地,悉致沦陷。乃误国之奸臣,究其罪恶,大赦难原。曩者,奸臣阿合马之死,剖棺戮尸,搠思监之罪,视阿合马为有过。今其虽死,必剖棺戮尸为宜。”

有旨从之。

而台臣言犹不已,遂复没其家产,而窜其子宣徽使观音奴于远方。

怯烈氏四世为丞相者八人,世臣之家,鲜与比盛。

而搠思监早有才望,及居相位,人皆仰其有为,遭时多事,顾乃守之以懦,济之以贪,遂使天下至于乱亡而不可为。

论者谓元之亡,搠思监之罪居多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译文

◎奸臣

古代编写史书的人,会把善行和恶行都记录下来,以此来展示劝诫和惩罚。所以孔子修订《春秋》时,对于乱臣贼子的事情,无不详细记载,而楚国的史书名为《梼杌》,都是为了告诫那些作恶的人,让他们知道害怕而不敢放肆。后世编写史书的人,有酷吏、佞幸、奸臣、叛逆的传记,确实是有原因的。元朝的旧史书,往往详细记录善行,而略于惩罚恶行,这是因为当时的史官有所忌讳,不敢直接书写。然而那些奸诈狡猾的人,凭借他们的才能和手段,来获取富贵、窃取权力,起初是毒害百姓、误国误民,最终导致自己身败名裂,他们的行为大概也散见于实录编年之中,仍然有《春秋》的意图存在。我谨慎地选取那些特别显著的人,按顺序记录下来,编写《奸臣传》,作为后世的鉴戒。而那些叛逆的臣子,也各自按类别附在后面。

阿合马,是回回人。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入官场的。世祖中统三年,开始任命他掌管中书左右部,兼任诸路都转运使,专门把财政赋税的任务交给他。阿合马奏请颁布条例,向各路转运司宣谕。第二年,因为河南钧州、徐州等地都有铁矿,他请求颁发宣牌,以发展鼓铸的利润。世祖将开平府升为上都,又任命阿合马为开平府同知,仍然掌管左右部。阿合马奏请让礼部尚书马月合乃兼任已括户三千,发展铁冶,每年输送铁一百零三万七千斤,铸造农具二十万件,换取粮食输送给官府的有四万石。

至元元年正月,阿合马说:“太原的百姓煮小盐,越境贩卖,百姓贪图价格便宜,争相购买食用,解盐因此卖不出去,每年税收只有七千五百两。请从今年开始每年增加五千两,不论僧道军匠等户,都要平均分担赋税,民间通用的小盐可以自由买卖。”这年秋天八月,罢免了他掌管中书左右部的职务,并入中书省,超升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晋升为荣禄大夫。三年正月,设立制国用使司,阿合马又以平章政事的身份兼任使职。过了很久,制国用使司奏请:“将东京每年税收的布匹质量不好不能使用的,用来在那里买羊。真定、顺天的金银不符合标准的,应该重新铸造。别怯赤山出产石绒,织成布,火烧不燃,请派官员去采集。”又说:“国家费用浩繁,今年从皇帝到都城,已经支出了四千锭钞票,恐怕明年财政不足,应该适当节约开支。”十一月,制国用使司奏请:“桓州峪所采的银矿,已经有十六万斤,每百斤可以得到三两银、二十五斤锡。采矿所需的费用,卖锡来支付。”全部听从了他的请求。

七年正月,设立尚书省,罢免制国用使司,又任命阿合马为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为人聪明机智,言辞巧妙,以功利成效自负,众人都称赞他的才能。世祖急于富国,试用他做事,颇有成绩。又见他与丞相線真、史天泽等人争辩,屡次有办法驳倒他们,因此对他的才能感到惊奇,授予他政权,言无不从,却不知道他越来越专横固执。丞相安童容忍了很久,对世祖说:“我最近说尚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应该各自按照常规奏事,重要的事情由我们商议决定后上奏,已经有旨意批准。现在尚书省一切事情都上奏,似乎违背了之前的奏请。”世祖说:“你说得对。难道阿合马因为我很信任他,就敢这样吗!他不和你商议是不对的,应该按照你说的办。”又说:“阿合马所用的部官,左丞许衡认为大多不合适,但已经得到旨意咨询宣付,如果不给,恐怕以后会有借口。应该试试他们的能力,时间久了自然能看出来。”世祖同意了。五月,尚书省奏请统计全国户口,不久御史台说,各地正在捕蝗,百姓劳苦,统计户口的事情应该稍微推迟。于是停止了。

当初设立尚书省时,有旨意:“凡是选拔官员,吏部拟定资品,呈报尚书省,由尚书省咨询中书省上奏。”到了这时,阿合马提拔任用私人,不经过吏部拟定,不咨询中书省。丞相安童因此进言,世祖命令询问阿合马。阿合马说:“事情无论大小,都交给我,所用的人,我应该自己选择。”安童因此请求:“从现在开始,只有重刑和迁上路总管,才属于我,其余的事情都交给阿合马,这样事情才能明白。”世祖都同意了。八年三月,尚书省再次以核实户口的事情,奏请颁布条例诏谕天下。这一年,奏请增加太原盐税,以一千锭为常额,仍然命令本路兼管。九年,将尚书省并入中书省,又任命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第二年,又任命他的儿子忽辛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右丞相安童见阿合马擅权日益严重,想要挽救这个弊端,于是奏请大都路总管以下大多不称职,请求选人代替。不久又奏请:“阿合马、张惠,挟持宰相的权力,做商人以网罗天下大利,严重毒害百姓,百姓困苦无处申诉。”阿合马说:“谁说的这些话?我们应该在朝廷上辩论。”安童进言说:“省左司都事周祥,中木取利,罪状明白。”世祖说:“像这样的人,查实后应该公开罢免。”不久枢密院奏请任命忽辛为同佥枢密院事,世祖不同意说:“他连商人的事情都不知道,何况可以责成他处理机要事务呢!”

十二年,伯颜率领军队讨伐宋朝,渡过长江后,捷报每天都传来。世祖命令阿合马与姚枢、徒单公履、张文谦、陈汉归、杨诚等人,商议在江南实行盐、钞法,以及贸易药材的事情。阿合马奏请:“姚枢说:‘江南的交会不行,必然导致小民失去生计。’徒单公履说:‘伯颜已经榜谕交会不换,现在急于实行,失信于民。’张文谦说‘可行与否,应该询问伯颜’。陈汉归和杨诚都说:‘用中统钞换他们的交会,有什么难的。’”世祖说:“姚枢和徒单公履,不懂事机。我曾经问过陈岩,陈岩也说宋的交会应该尽快更换。现在商议已定,应该按照你的意见实行。”又奏请:“北方的盐和药材,姚枢和徒单公履都说可以让百姓自由买卖。我们认为如果小民做这件事,恐怕会混乱不一。打算在南京、卫辉等路,登记药材,蔡州发放盐十二万斤,禁止人们私下贸易。”世祖说:“好,就这么办。”

十二年,阿合马又说:“因为战争之后,减免了编民的征税,又罢免了转运司的官员,命令各路总管府兼管课程,导致国家财政不足。我认为不如根据户数的多少,远近结合,设立都转运司,适当增加旧额,选拔廉洁能干的官员分别管理这些事情。应该公私铁鼓铸,官府设立局卖,仍然禁止人们私自制造铜器。这样,百姓的负担不会太重,而国家的财政也会充足。”于是奏请设立诸路转运司,任命亦必烈金、札马剌丁、张暠、富珪、蔡德润、纥石烈亨、阿里和者、完颜迪、姜毅、阿老瓦丁、倒剌沙等人为转运使。有亦马都丁,因为欠官银被罢免,死后还欠很多,中书省奏请裁处。世

祖说:“这些关于财谷的事务,应该与阿合马商议。”

十五年正月,世祖因为西京发生饥荒,发放了一万石粮食进行赈济。又告诉阿合马应该广泛储备粮食,以防备短缺。阿合马上奏说:“从今以后,御史台如果没有得到中书省的批准,不得擅自召见仓库的官吏,也不得追究钱谷的数量。如果中书省召集会议时有人不到,就要治罪。”他就是这样压制御史台的监察。

四月,中书左丞崔斌上奏说:“之前因为江南官员过多,委任不当,于是命令阿里等人进行清理。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证据,却隐瞒不报,这是欺骗皇上。杭州地方大,责任重大,阿合马因为私爱,竟然让他的不肖之子抹速忽担任达鲁花赤,佩戴虎符,这难道是量才授任的做法吗?”又说:“阿合马之前自己请求免除他子弟的职务,现在他自己担任平章,而他的儿子和侄子有的担任行省参政,有的担任礼部尚书、将作院达鲁花赤、领会同馆,一家人都占据了重要职位,违背了之前的承诺,有损公道。”皇帝下旨将他们全部罢免。但最终并没有因此追究阿合马的罪责。

世祖曾经对淮西宣慰使昂吉儿说:“宰相的职责是明白天道,察知地理,尽人事,只有兼备这三者,才能称职。阿里海牙、麦术丁等人,也不能担任宰相,回回人中,阿合马有才能担任宰相。”他就是这样被皇帝称赞。

十六年四月,中书省上奏设立江西榷茶运司,以及各路转运盐使司、宣课提举司。不久,任命忽辛为中书右丞。

第二年,中书省上奏说:“阿塔海、阿里说,现在设立的宣课提举司,官吏多达五百多人。左丞陈岩、范文虎等人说这扰民,并且侵吞官钱。请求罢免。”阿合马上奏说:“之前有旨意要求统计江南的粮食数量,多次发文索取,却没有如实上报。于是与枢密院、御史台及廷臣们商议,认为设立运司,官员多俸禄重,应该在各路设立提举司,都省、行省各委派一人负责此事。现在行省没有委派人,就请求罢免,却归咎于我们。然而我们委派的人,有的才到任两个月,统计他们侵吞的金额共一千一百锭,以他们所管的四年时间计算,又该有多少?现在设立提举司,不到三个月就罢免,难道不是怕他们的奸弊暴露,所以先自己说出来以掩盖痕迹吗?应该让御史台派遣能干的官员一同前往,凡是有非法行为,都要如实上报。”世祖说:“阿合马说得对,让御史台选人前往。如果自己能够自证清白,才能责备别人。”

阿合马曾经上奏建议设立大宗正府。世祖说:“这种事情岂是你们应该说的,这是朕的事情。不过宗正这个名称,朕之前不知道,你说得对,朕会考虑。”

阿合马想要清算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帖木儿自设立行省以来的一切钱谷事务,上奏派遣不鲁合答儿、刘思愈等人前往核查,发现他们擅自更换了八百名官员,自己分设左右司官,以及铸造铜印等事,上报给皇帝。世祖说:“阿里伯等人有什么话说?”阿合马说:“他们说行省以前曾经铸造过印。臣认为以前因为江南未定,所以便宜行事,现在与以前的情况不同。他们还擅自支取了四十七万石粮食,上奏罢免宣课提举司及中书省派遣官员清算,征收了一万二千多锭钞。”这两人最终因此被处死。

当时阿合马在位时间久了,更加肆无忌惮地贪腐横行,援引奸党郝祯、耿仁,迅速提升他们,阴谋勾结,专门蒙蔽皇帝,拖欠赋税不减免,百姓流离失所,京兆等路每年征收的赋税达到五万四千锭,还认为不够。百姓有靠近城郭的好田,他就占为己有。内部收受贿赂,外部显示威刑,朝廷中的人互相看着,没有人敢议论。有一个宿卫士叫秦长卿,慷慨上书揭露他的奸恶,最终被阿合马害死,死在狱中。事情见《长卿传》。

十九年三月,世祖在上都,皇太子随行。有一个益都千户叫王著,一向疾恶如仇,因为人心愤怨,秘密铸造了一个大铜锤,发誓要击碎阿合马的头。正好遇到妖僧高和尚,用秘术在军中行事。没有效果就回去了,诈称死了,杀了他的徒弟,用尸体欺骗众人,逃走了,人们也不知道。王著于是与他合谋,在戊寅日,诈称皇太子回都做佛事,集结了八十多人,夜里进入京城。早上派了两个僧人到中书省,让他们购买斋物,省中怀疑并审问他们,他们不承认。到了中午,王著又派崔总管假传令旨,让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当夜在东宫前会合。张易没有察觉是假的,就命令指挥使颜义领兵一起前往。王著自己骑马去见阿合马,谎称太子即将到来,让省官都在宫前等候。阿合马派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数骑出关,北行十余里,遇到他们的人,假太子责备他们无礼,全部杀了,夺了他们的马,南入健德门。夜里二更,没有人敢问,到了东宫前,他们的人都下马,只有假太子骑马指挥,叫省官到前面,责备阿合马几句话,王著就把他拉走,用袖中的铜锤击碎他的脑袋,当场毙命。接着叫左丞郝祯过来,杀了他。囚禁了右丞张惠。枢密院、御史台、留守司的官员都远远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尚书张九思从宫中大喊,认为是假的,留守司达鲁花赤博敦,就拿着棍子向前,把骑马的人打落在地,弓箭乱发,众人奔溃,大多被擒。高和尚等人逃走了,王著挺身而出请求被囚。中丞也先帖木儿骑马报告世祖,当时世祖正在察罕脑儿,听到后非常愤怒,当天就回到上都。命令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人骑马到大都,讨伐作乱的人。庚辰日,在高梁河抓获高和尚。辛巳日,孛罗等人到达都城。壬午日,将王著、高和尚在市上处死,都剁成肉酱,并杀了张易。王著临刑时大喊:“王著为天下除害,现在死了,将来一定会有人为我写这件事。”

阿合马死后,世祖还不完全了解他的奸恶,命令中书省不要追究他的妻子和儿子。等到询问孛罗,才完全得知他的罪恶,于是大怒说:“王著杀了他,确实是对的。”于是命令挖开坟墓,剖开棺材,在通玄门外戮尸,放狗吃他的肉。百官和百姓,聚集观看,拍手称快。他的儿子和侄子都被处死,没收了他的家属和财产。他的妾有一个叫引住的,搜查她的藏物,在柜子里发现了两张熟人的皮,耳朵还在,一个太监专门掌管钥匙,审问时不知道是谁,只说“诅咒时,放在神座上,应验很快”。还有两幅绢画,画着几层甲骑,围守着一个幄殿,士兵都张弓持刀向内,好像在刺杀。画者姓陈。还有一个叫曹震圭的人,曾经推算阿合马的生辰八字。王台判的人,妄自引用图谶。都说涉及不轨之事。事情上报后,皇帝下令剥了这四个人的皮示众。

卢世荣,是大名人。阿合马专政时,卢世荣通过贿赂进入官场,担任江西榷茶运使,后来因为犯罪被废黜。阿合马死后,朝廷的官员忌讳谈论财利之事,都无法满足世祖裕国足民的意愿。有一个叫桑哥的人,推荐卢世荣有才能,说他能挽救钞法,增加税收,上可以裕国,下不损害百姓。世祖召见他,他的奏对符合旨意。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辛丑日,召中书省

省官与世荣在朝廷上辩论,讨论应该做的事情,右丞相和礼霍孙等人坚持正义不屈服,但被强词所压倒,与右丞麦术丁,参政张雄飞、温迪罕都被罢免,重新起用安童为右丞相,任命世荣为右丞,而左丞史枢,参政不鲁迷失海牙、撒的迷失,参议中书省事拜降,都是世荣推荐的。

世荣被迅速重用后,当天就奉旨在中书省整治钞法,遍行全国,对不虔诚奉法的官吏加以惩罚。

第二天,世荣与右丞相安童一起上奏:“我们私下看到老幼病弱的百姓,衣食不足,在街上乞讨,这不是盛世应该看到的景象。应该由官府提供衣食,委派各路的正官负责此事。”

又上奏关于怀孟竹园、江湖鱼课及襄淮屯田的事情。

过了三天,安童上奏:“世荣所陈述的几件事,请求诏示天下。”

世祖说:“除了给乞丐提供衣食外,其他都按照所陈述的去做。”

于是下诏说:“金银是民间通行的物品,自从设立平准库以来,禁止百姓私下买卖,今后允许民间自由交易。

怀孟各路的竹货,是百姓种植的,官府拘禁发卖,使百姓负担加重,又导致南北竹货不通;现在撤销各地的竹监,允许百姓自由买卖并收税。

江湖鱼课,已有定例,长期采捕,贫民依赖此生活,各地拘禁,今后允许百姓自由采捕。

军国事务往来,全靠驿站,马价最近上涨,又让各户供应使臣的饮食,导致百姓疲惫,今后除了驿马外,其余由官府支给。”

接着中书省又上奏:“盐每引十五两,国家从未多取,目的是方便百姓食用。现在官豪以诡名牟利,囤积货物等待高价,一引卖到八十贯,京师也卖到一百二十贯,贫民大多买不起。建议用二百万引给商人,一百万引散给各路,设立常平盐局,如果商人涨价,官府平价出售,这样百姓可以得到供应,国家也能得到利益。”

世祖同意了。

世荣在中书省任职不到十天,御史中丞崔彧说他不能担任宰相,大大违背了圣旨,崔彧被下吏审问,罢免了职务。

世荣说:“京师的富豪户酿酒出售,价格高味道差,而且税收不及时缴纳,应该全部禁止,由官府自己酿酒出售。”

第二年正月壬午,世祖在香殿,世荣上奏:“我说天下每年的税收钞九十三万二千六百锭之外,我再经画,不向百姓收取,抑制权势的侵占,可以增加三百万锭。刚开始没有实施,而内外已经有非议,我请求与台院面议后实施。”

世祖说:“不必如此,你只管说。”

世荣上奏:“古代有榷酤之法,现在应该设立四品提举司,负责全国的税收,每年可以得到钞一千四百四十锭。自从王文统被杀后,钞法虚弊,现在的办法,不如依照汉、唐的旧例,括铜铸至元钱,以及制作绫券,与钞并行。”

于是将所织的绫券上呈。

世祖说:“有利的事情,应该尽快实施。”

又上奏:“在泉州、杭州设立市舶都转运司,造船提供资金,让人经商,官府得利七成,商人得利三成。禁止私自出海的人,没收他们之前积蓄的宝货,由官府购买;隐匿的人,允许告发,没收其财产,一半给告发者。

现在国家虽然有常平仓,但实际上没有积蓄。我将不花费一文钱,只是禁止权势所擅长的产铁之地,由官府设立炉鼓铸造器具出售,用所得利润与常平盐课结合,购买粮食积存在仓库,等到价格高时出售,必定能使物价保持低廉,而获得厚利。

国家虽然设立了平准,但没有懂得规运的人,导致钞法虚弊,物价上涨。应该命令各路设立平准周急库,减轻月息,借贷给贫民,这样,借贷的人多,而本金也不会损失。

又,随朝官吏增加俸禄,州郡还没有跟上,可以在各都设立市易司,负责各牙侩人,计算商人的货物,四十分取一,以十为率,四分给牙侩,六分作为官吏的俸禄。

国家以兵得天下,不依赖粮食供应,只依赖羊马,应该在上都、隆兴等路,用官钱购买币帛换取北方的羊马,选择蒙古人放牧,收取皮毛筋角酥酪等物,十分为率,官府取八分,二分给牧者。

马以备军兴,羊以充赐予。”

皇帝说:“你之前说的几件事都很好,应该尽快实施。这件事也很好,祖宗时也想实施但没有成功,我会考虑的。”

世荣因此上奏说:“我的行事,很多人怨恨,以后必定有人诬陷我,我实在害怕,请先说出来。”

世祖说:“你说的都对,只是想要没有人说话,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不必防备我,饮食起居间可以自己防备。疾足之犬,狐狸不喜欢,主人怎么会不喜欢?你所做的,我自然会爱护,那些奸伪的人则不会爱护。你的职分已经确定,不要只带一两个人随行,也要谨慎守卫门户。”

于是命令丞相安童增加他的随从,他受到皇帝如此倚重。

又过了十多天,中书省请求撤销行御史台,其所属的按察司隶属内台。

又请求在各行省所在地设立行枢密院。

世祖说:“行院的事情,前几天已经讨论过,由于阿合马任智自私,想让他的儿子忽辛行省兼兵权而停止。你现在实施,是合适的。”

第二天,上奏将六部升为二品。

又上奏命令按察司总管各路的钱谷,选择能干的人使用,刑名事务上御史台,钱谷由部申省。

世祖说:“你与老臣共同商议,然后实施就可以了。”

二月辛酉,御史台上奏:“中书省请求撤销行台,改按察为提刑转运司,兼管钱谷。我们私下认为:当初设立行台时,朝廷老臣集议,认为有益,现在没有损害,不能轻易撤销。而且按察司兼转运,纠弹的职责就会废除。请右丞相与朝廷老臣再次集议。”

得到圣旨同意。

壬戌,御史台上奏:“前日奉旨,让我们讨论撤销行台及兼转运的事情。世荣说按察司所任用的,都是长才举职的人,可以兼管钱谷。而廷臣都认为不可,他所选用的人,我们不敢阻止,只是说行台不可撤销,众议都是如此。”

世祖说:“世荣认为如何?”

上奏说:“他想撤销。”

世祖说:“就按照世荣的意见。”

中书省上奏设立规措所,秩五品,所司官吏,由善于经商的人担任。

世祖说:“这是什么职位?”

世荣回答说:“规划钱谷的人。”

于是同意了。

又上奏:“天下能规划钱谷的人,以前都在阿合马的门下,现在被记录为污滥,这怎么能全部废除。我想选择其中通才可用的人,但害怕有人说我用罪人。”

世祖说:“何必说这些,可用的人就用。”

于是任命前河间转运使张私纲、撒都丁、不鲁合散、孙桓,为河间、山东等路都转运盐使。

其他被提拔任用的人很多。

世荣既然以利自任,害怕怨恨他的人多,于是用九件事说服世祖诏告天下:第一,免除民间包银三年;第二,官吏俸禄免除民间带纳;第三,免除大都地税;第四,江淮百姓失业贫困、卖妻子以自给的,所在

如果能力不足,为什么不告诉蒙古大臣,反而殴打侮辱他们,现在已经认罪。”世祖命令彻底追究此事。佑和居宽后来都被处死,人们都认为他们冤枉。

台吏王良弼,曾经与人讨论尚书省的政事,还说:“尚书省全力核查中书省,将来我们如果能揭发尚书省的奸利之事,诛杀他们并不难。”桑哥听说后,逮捕了王良弼,与中书台院的札鲁忽赤一起审问,王良弼认罪,说这些人诽谤,不杀不足以惩戒后人。于是处死了王良弼,没收了他的家产。

有个叫吴德的人,曾经担任江宁县达鲁花赤,求官不成,私下与人非议时政,还说:“尚书省今天核查中书省的弊病,将来中书省也会核查尚书省,你难道不会死吗?”有人告诉了桑哥,桑哥立即逮捕了吴德审问,杀了他,没收了他的妻子儿女入官。

桑哥曾经上奏让沙不丁遥授江淮行省左丞,乌马儿为参政,继续掌管泉府、市舶两司,拜降为福建行省平章。得到旨意后,桑哥对世祖说:“我之前说过,凡是任命省臣和行省官员,都要与丞相安童共同商议。现在上奏任用沙不丁、乌马儿等人,正好丞相回大都,来不及商议,我担心有人会以之前的奏议为借口。”世祖说:“安童不在,朕就是主。朕已经批准了,如果有人有意见,让他们到朕面前来说。”

当时江南行台与行省之间没有公文往来,事情无论大小,都要通过内台呈报给省里。桑哥认为这样来回拖延误事,应该像内台一样,分别呈报给各省。他还说:“按察司的文案,应该由各路民官核查,互相纠举。而且太祖时有旨意,凡是处理官事的人要互相监督,这是惯例。”世祖同意了。

十月乙酉,世祖派人传旨给翰林院的各位大臣:“让丞相领尚书省,汉、唐有这样的制度吗?”大家都回答说:“有。”第二天,左丞叶李将翰林、集贤院各位大臣的回答上奏,并且说:“以前的省官做不到的事情,平章桑哥能做到,应该任命他为右丞相。”世祖下旨说“可以”。于是任命桑哥为尚书右丞相,兼总制院使,掌管功德使司事务,晋升为金紫光禄大夫。于是桑哥上奏让平章铁木儿接替他的位置,右丞阿剌浑撒里升为平章政事,叶李升为右丞,参政马绍升为左丞。

十一月,桑哥说:“我之前因为各道宣慰司及路府州县官吏拖延误事,奉旨派人逼迫责打他们。现在真定宣慰使速哥、南京宣慰使答失蛮,都是勋贤旧臣的儿子,应该由圣上裁决。”世祖下令罢免他们的职务。第二年正月,因为甘肃行尚书省参政铁木哥无心任事,又不与大家协力,桑哥上奏请求让乞牙带接替他。不久,又因为江西行尚书省平章政事忽都铁木儿不称职,上奏罢免了他。兵部尚书忽都答儿不勤于职守,桑哥殴打罢免了他之后才上奏,世祖说:“如果这样的人不罢免,你的事情怎么能顺利进行呢。”万亿库有旧牌条七千多条,桑哥说时间久了会腐烂,应该拆开另作他用。赐给诸王出伯银二万五千两、币帛一万匹,用官驴运载,到了之后一并赐给他。桑哥说:“不如用驴载玉回来。”世祖非常赞同。他就是这样用小利来结交人心。

漕运司达鲁花赤怯来,从未巡察沿河的仓库,导致盗窃和腐败的事情很多,桑哥提议让兵部侍郎塔察儿接替他。自从设立尚书省以来,凡是仓库和各司,无不进行核查,先委派六部官员,后来又觉得不够专一,于是设立了征理司,专门处理应该追缴的财谷。当时桑哥以理算为事,细致入微,凡是进入仓库的人,无不破产,等到要更换时,人们都弃家而逃。十月,桑哥上奏:“湖广行省的钱谷,已经责令平章要束木自首偿还了。外省的欺盗一定很多,请求让参政忻都、户部尚书王巨济、参议尚书省事阿散、山东西道提刑按察使何荣祖、札鲁忽赤秃忽鲁、泉府司卿李佑、奉御吉丁、监察御史戎益、佥枢密院事崔彧、尚书省断事官燕真、刑部尚书安祐、监察御史伯颜等十二人,理算江淮、江西、福建、四川、甘肃、安西六省,每省各两人,特别给他们印章。省部官员离开后,事情不能荒废,拟选人接替,继续领取原来的俸禄。理算期间,应该派兵以备使唤,并且作为护卫。”世祖都同意了。

当时,天下动荡不安,江淮地区尤其严重,而那些谄媚的小人,正在鼓动都民史吉等人为桑哥立碑颂德,世祖听说后说:“百姓想立就立吧,还要告诉桑哥,让他高兴。”于是翰林院撰写了碑文,题为《王公辅政之碑》。桑哥又因为总制院所管辖的西蕃各宣慰司,军民财谷事务非常重要,应该有所尊崇,上奏改为宣政院,秩从一品,使用三台银印。世祖问用谁,桑哥回答说:“臣与脱因。”于是任命桑哥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相兼宣政使,掌管功德使司事务,脱因同为宣政使。世祖曾经召见桑哥说:“朕因为叶李的建议,更换了至元钞,所用的是法,所贵的是信,你不要把它当作纸,其本质不可丢失,你要记住。”

二十六年,桑哥请求核查甘肃行尚书省及益都淄莱淘金总管府,佥省赵仁荣、总管明里等人都因罪被罢免。世祖到上都,桑哥说:“去年陛下到上都,臣每天查看内帑各库,今年想乘小舆出行,人们一定会私下议论。”世祖说:“让他们议论吧,你乘就是了。”桑哥又上奏:“最近委派省臣核查左右司的文簿,凡是经过监察御史核查的,遗漏的还很多。从今以后应该让监察御史到省部核查,在卷末写上姓名,如果有遗漏,容易归罪。还要让侍御史坚童监督,失职则连坐。”世祖同意了,于是鞭打了四名监察御史。此后监察御史到省部,掾令史与他们平起平坐,只派小吏拿着文簿放在案上离开,监察御史遍阅文簿,而台纲废弛了。参政忻都离开后,不久又被召到朝廷。让户部尚书王巨济专门负责理算,江淮省左丞相忙兀带总领。

闰十月,《桑哥辅政碑》完成,立在省前,楼上覆盖并涂上红色。桑哥说:“国家经费开支很大,每年的收入常常不足以支付支出,以往年的计算,不足的部分还有百万锭。自从尚书省核查天下的财谷,依赖陛下的福气,用所征收的财谷来弥补,从未向百姓征收。臣担心从今以后难以再用这种方法了。为什么呢?仓库中可以征收的财谷少了,而盗窃的人也少了,臣为此担忧。臣愚以为盐课每引现在值中统钞三十贯,应该增加到一锭;茶每引现在值五贯,应该增加到十贯;酒醋税课,江南应该增加十万锭,内地增加五万锭。协济户十八万,自从入籍到现在已经十三年,只缴纳一半的赋税,听说他们的财力已经恢复,应该增加到全赋。这样,国家的开支或许可以维持,臣等也可以免于罪责了。”世祖

说:“按照所商议的去做。”

桑哥独揽大权后,所有官员的任免都由他决定,而任命书仍然由中书省发出,桑哥对此表示不满,世祖于是下令从今以后任命书也由尚书省负责。从此,刑罚和官爵成为商品,人们纷纷贿赂桑哥,用高价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高价贿赂一旦进入,该受刑的人得以逃脱,求官的人得到官职,国家法纪严重败坏,人心惶惶。

二十八年春天,世祖在漷北打猎,也里审班、也先帖木儿和彻里等人弹劾桑哥专权贪财。当时不忽木出使在外,世祖三次派人催促他回来,不忽木在行宫觐见世祖,世祖问他,不忽木回答说:“桑哥蒙蔽圣听,扰乱朝政,有人敢提意见就诬陷他其他罪名并杀害他。如今百姓失业,盗贼四起,动乱随时可能爆发,如果不尽快除掉他,恐怕会成为陛下的忧患。”留守贺伯颜也曾向世祖陈述桑哥的奸诈和欺骗。时间久了,弹劾桑哥的人越来越多,世祖终于下定决心要除掉他。

二月,世祖对大夫月儿鲁说:“我多次听说桑哥压制御史台,堵住言官的口;他还曾经殴打御史。他所犯的罪是什么,应该和他对质。”桑哥等人拿着御史李渠等人已经审查过的文卷前来,命令侍御史杜思敬等人进行核实和辩论,反复多次,桑哥等人理屈词穷。第二天,皇帝驻扎在大口,再次召见御史台和中书、尚书两省的官员进行辩论。尚书省拿着文卷上奏说:“前浙西按察使只必,因为监督烧毁纸币时受贿达到千锭,曾经发文给御史台要求调查,但两年都没有回复。”杜思敬说:“文卷的顺序都在卷中,现在尚书省拆开文卷拿来对质,其中的弊端显而易见。”速古儿赤阇里抱着文卷上前奏道:“用朱印封住纸缝是为了防止欺骗和舞弊。你们作为宰相,却拆开文卷、破坏印章来与人辩论,这是教唆官吏作奸犯科,应当治你们的罪。”世祖同意了他的说法。世祖责备御史台说:“桑哥作恶,已经四年了,他的奸诈和贪赃行为暴露无遗,你们御史台的官员怎么能说不知道?”中丞赵国辅回答说:“我们知道。”世祖说:“知道却不弹劾,你们该当何罪?”杜思敬等人回答说:“剥夺官职,追回俸禄,全凭陛下裁决。”几天后,事情仍未决断。大夫月儿鲁上奏说:“御史台长期任职的官员应当罢免,新任的官员可以留下。”于是推倒了《桑哥辅政碑》,将桑哥关进监狱审问。到了七月,桑哥被处死。

平章要束木是桑哥妻子的党羽,在湖广时,正月初一,百官聚集在行省,穿着朝服等待。要束木把他们召到自己家中,接受祝贺后,才去行省朝拜皇帝,祝贺仪式如常。他还暗中召见占卜者,说了些不轨的话。这时,中书省列举了他的罪行上报,世祖命令将他押送到湖广,就在那里处决了他。

铁木迭儿是木儿火赤的儿子,曾经侍奉世祖。成宗大德年间,担任同知宣徽院事,兼任通政院使。武宗即位后,担任宣徽使。至大元年,由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升任云南行省左丞相。任职两年后,擅自离职回到朝廷,尚书省上奏,奉旨责问他,不久因皇太后的旨意,得以免罪并恢复原职。第二年正月,武宗去世,仁宗在东宫,因丞相三宝奴等人扰乱旧制,将他们处死。任用完泽和李孟为中书平章政事,锐意改革政务。而皇太后在兴圣宫,已经下旨召铁木迭儿为中书右丞相。一个月后,仁宗即位,于是任命他为丞相。仁宗去上都时,命令铁木迭儿留守大都。平章完泽等人上奏说:“按照旧例,丞相留守京师时,出入可以撑伞。现在右丞相铁木迭儿留守大都,正值盛夏,请求允许他撑伞,按照旧例行事。”仁宗同意了。这年冬天,下令追赠铁木迭儿的曾祖唆海为翊运宣力保大功臣、太尉,谥号武烈;祖父不怜吉带为推诚保德定远功臣、太尉,谥号忠武;父亲木儿火赤为推忠佐理同德功臣、太师,谥号忠贞。并追封为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为归德王。

皇庆元年三月,铁木迭儿上奏说:“臣蒙受圣恩,被提拔为中书省官员,年老多病,虽然未能深入了解政务,但愿意竭尽忠诚,以图报效,遇到新的事务,敢不自我勉励,前朝的弊政,正在改革更新。历代圣君相继,统一天下,日理万机,如果不加以整顿,恐怕会导致松懈。从今以后,臣将每天处理政务,左右司六部的官员如果有不尽心的,应当论罪处罚,再不悔改的,罢免永不录用,那些托故侥幸调任其他职务的,也不予录用。”仁宗同意了他的建议。不久,铁木迭儿因病离职。

延祐改元后,丞相哈散上奏说:“臣并非世袭勋贵,有幸遇到陛下成为宰相,像丞相铁木迭儿这样,熟悉政务,并且曾经监修国史,请求授予他印信,让他掌管翰林国史院,军国大事都让他参与讨论。”仁宗说:“好。你去请示皇太后。给他印信,大事一定要让他参与。”于是任命铁木迭儿为开府仪同三司、监修国史、录军国重事。几个月后,又任命他为中书右丞相,合散为左丞相。铁木迭儿上奏说:“蒙陛下怜爱,再次提拔臣为首相,如果阿谀奉承、不敢直言,实在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最近听说内侍越过中书省直接上奏的人很多,如果不加以禁止,治理国家将非常困难。请下令各司,从今以后中书省的政务,不得擅自干预。另外,过去富人前往外国经商,往往获得厚利,商人越来越多,中国的货物贬值,外国货物反而升值。现在请让江浙右丞曹立负责此事,派遣十艘船,发放凭证前往,回来时按规定征税,私自前往的没收货物。此外,国家财政不足,如果不提前规划,必然会出现问题。臣等召集老臣商议,大家都认为动用钞本会导致钞法更加虚浮;增加赋税会毒害百姓;增加税收额度已经比建国初期增加了五十倍。只有提前购买山东、河间运使来年的盐引,以及各冶铁厂的货物,才能满足今年的需求。另外,江南的田赋,往年虽然曾经清理,但大多没有核实。可以从江浙开始,再到江东、江西,应该先严格限制标准、信守赏罚,让田主亲自上报田亩数给官府,诸王、驸马、学校、寺观也要这样做;还要禁止私自隐匿民田,贵戚权贵不得阻挠。请下令御史台官员协力完成,这样国家的财政就充足了。”仁宗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不久,派遣使者到各省,清查田亩、增加税收,苛刻急迫、烦扰百姓,江右地区尤为严重,导致赣州百姓蔡五九在宁都作乱,南方动荡不安,远近震惊,于是停止了这项政策。

第二年,铁木迭儿上奏说:“天下政务虽然由中书省统管,但按照旧制,各省官员也分别负责。请将钱制、钞法、刑名等事务交给平章李孟、左丞阿卜海牙、参政赵世延等人负责。粮储、选法、造作、驿传等事务交给平章张律、右丞萧拜住、参政曹从革等人负责。”仁宗同意了他的请求。七月,下诏通告全国,任命右丞相铁木迭儿总领宣政院事务。十月,晋升为太师。十一月,大宗正府上奏说:“历朝旧制,凡是讨论重刑,必须由蒙古大臣决定,现在应该听从太师右丞相的意见。”仁宗同意了。

铁木迭儿再次进入中书省,担任首相后,依仗权势贪婪残暴,恶行日益严重。于是萧拜住从御史中丞升任中书右丞,不久又升任平章政事,稍微牵制了铁木迭儿的权力。

杨朵儿只从侍御史升任中丞,毅然以纠正铁木迭儿的罪行作为自己的责任。

上都的富人张弼因杀人被关押在监狱中,铁木迭儿派家奴威胁留守贺伯颜,要求他释放张弼,但贺伯颜坚持正义,不肯屈服。

杨朵儿只已经查实丞相铁木迭儿收受张弼贿赂的证据,于是与拜住及贺伯颜一起上奏:

“内外监察御史共四十多人,共同弹劾铁木迭儿狡猾奸诈、贪婪阴险,蒙蔽皇上、欺骗下属,败坏朝政、祸害百姓,布置爪牙,威吓朝野,凡是能够诬陷好人、谋取私利的事情,无所不为。

他侵占了晋王的田地一千多亩、兴教寺后的园地三十亩、卫兵的牧地二十多亩。

他还偷吃了郊庙供祀的马匹。

他收受诸王合儿班答的使者贿赂十四万贯,还有宝珠、玉带、氍毹、币帛等,合计价值十余万贯。

他还收受杭州永兴寺僧人章自福的贿赂黄金一百五十两。

他还从杀人犯张弼那里收取了五万贯的贿赂。

而且他已经位极人臣,还兼任宣政院事,让自己的儿子八里吉思担任使者。

他的儿子们对国家没有功劳,却都身居高位。

他纵容家奴欺凌官府,为害百端。

导致阴阳不和,山移地震,灾异频发,百姓流离失所,而他却安然自得,毫无悔改之意。

他私家的财富,甚至超过了阿合马和桑哥。

天下百姓对他的怨恨已经很久了,都希望将他车裂斩首,以解心头之恨。

如果能够早日将他公开处决,以警示天下,或许能让后来的臣子们有所警戒。”

奏章呈上后,仁宗大怒,下令逮捕铁木迭儿,但他躲藏在兴圣宫的近侍家中,官府无法抓捕。

仁宗连续几天心情不好,又担心这确实是皇太后的意思,不忍心过分违背她的意愿,于是仅仅罢免了铁木迭儿的相位。

铁木迭儿在家闲居不到一年,又被任命为太子太师,朝廷内外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感到震惊。

参政赵世延担任御史中丞,率领众御史弹劾铁木迭儿数十件不法之事,内外御史中又有四十多人认为他不适合辅导太子。

但由于皇太后的缘故,最终未能公开治他的罪。

第二年正月辛丑日,仁宗驾崩。

四天后,铁木迭儿凭借皇太后的旨意,再次进入中书省担任右丞相。

又过了一个月,英宗还在东宫时,铁木迭儿宣读了太后的旨意,召萧拜住和杨朵儿只到徽政院,与徽政院使失里门、御史大夫秃忒哈一起审问他们,指责他们之前违背太后的旨意,命令他们认罪。

随即上奏,迅速得到批准,将二人处死并弃尸于市。

当天,白昼昏暗,京城百姓感到恐惧。

英宗即将举行即位典礼,铁木迭儿因脚病一直未能痊愈,中书省上奏:

“自祖宗以来,皇帝登基时,中书省率领百官祝贺,班首由皇上指定。”

英宗说:

“就让铁木迭儿担任班首。”

英宗即位后,铁木迭儿立即上奏,委派平章王毅、右丞高昉等人清查京城仓库中储存的粮食,发现亏空七十八万石,责令仓库官员及监临出纳的人赔偿。

对于进贡的币帛有瑕疵的,责令负责的官吏赔偿。

他还制定了严格的监督制度,违反者将被杖责。

五月,英宗在上都,铁木迭儿因留守贺伯颜一向不依附自己,便上奏他以便服迎接诏书为不敬,下令五府共同审理,最终将其处死。

京城百姓为此流泪。

赵世延当时担任四川行省平章政事,铁木迭儿因他曾经弹劾自己而愤怒,刚入相时,便从东宫启奏英宗派人逮捕他。

赵世延还未到,铁木迭儿派人暗示他,以高官厚禄引诱他,让他告发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但赵世延不肯听从。

于是,铁木迭儿以违诏不敬的罪名,命令法司严加审理,请求处以极刑。

英宗说:

“他的罪行发生在赦免之前,应当赦免。”

铁木迭儿回答说:

“以前赵世延与省台诸人合谋害我,请追究他们的姓名。”

英宗说: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赦免之前了,又何必再问。”

几天后,铁木迭儿又上奏赵世延应当处死,但英宗仍然不批准。

有关部门迎合铁木迭儿的意图,试图逼迫赵世延自杀,但赵世延始终不屈,幸亏英宗一向知道他忠良,才得以免于一死。

铁木迭儿依仗自己的权势和宠信,趁机肆意报复,哪怕是最小的私怨也绝不放过。

英宗发现他所诬陷的人都是先帝的旧臣,对他的行为越来越不满,于是任命拜住为左丞相,委以重任。

铁木迭儿逐渐被疏远,最终因病死在家中。

御史盖继元、宋翼上奏,说他辜负了国家的恩典,失去了百姓的期望,生前逃脱了公开的惩罚,死后仍有余辜。

于是下令毁掉为他立的碑,追夺他的官爵和封赠的制书,并没收他的家产。

他的儿子班丹,担任知枢密院事,后来因贪污被罢免,不再任用;锁南,曾担任治书侍御史,后来铁失弑杀英宗,锁南作为逆党被处死。

哈麻,字士廉,康里人。

他的父亲秃鲁,母亲是宁宗的乳母,秃鲁因此被封为冀国公,加太尉,官阶为金紫光禄大夫。

哈麻和他的弟弟雪雪,早年担任宿卫,顺帝对他们非常宠爱。

哈麻口才极佳,尤其受到顺帝的宠幸,多次升迁至殿中侍御史。

雪雪则多次升迁至集贤学士。

顺帝每次在内殿,都与哈麻玩双陆游戏,一天,哈麻穿着新衣服站在一旁,顺帝正在喝茶,突然将茶水喷在他的衣服上。

哈麻看着顺帝说:

“天子就应该这样吗!”

顺帝只是笑了笑。

哈麻受到的宠爱,无人能比。

因此,哈麻的权势日益显赫,自藩王到皇亲国戚,都向他行贿。

后来,他因谋害脱脱,被贬到南安,不久又被召回担任礼部尚书,很快升任同知枢密院事。

至正初年,脱脱担任丞相,他的弟弟也先帖木儿担任御史大夫,哈麻逐渐依附于他们兄弟。

后来脱脱被罢免相位,别儿怯不花担任丞相,与脱脱有旧怨,想要中伤他,哈麻多次在顺帝面前极力维护脱脱,因此脱脱得以免于灾祸。

起初,别儿怯不花与太平、韩嘉纳、秃满迭儿等十人结为兄弟,关系非常亲密。

后来别儿怯不花被罢免,九年时,太平担任左丞相,韩嘉纳担任御史大夫,他们计划罢黜哈麻,暗示监察御史斡勒海寿,列举哈麻的罪恶上奏:

他的小罪,是收受宣让王等人的驼马等物;

他的大罪,是在皇帝的御幄后面设置帐房,没有君臣之分。

他还以提调宁徽寺为名,随意出入脱忽思皇后的宫闱,犯下的罪行尤其严重。

宁徽寺是掌管脱忽思皇后钱粮的机构,而脱忽思皇后是顺帝的庶母。

哈麻知道御史有所弹劾,早已在顺帝面前为自己辩解,声称这些罪名都是太平、韩嘉纳捏造的。

当韩嘉纳将御史的弹劾上奏时,顺帝大怒,拒绝接受。

第二天,奏章再次呈上,顺帝不得已,仅仅剥夺了哈麻和雪雪的官职,将他们安置在草地。

斡勒海寿被任命为陕西廉访副使,太平被罢免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嘉纳被罢免为宣政使,不久又被调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不久,脱忽思皇后向顺帝哭诉,说御史弹劾哈麻的事情侵犯了她的尊严,顺帝更加愤怒,下令剥夺斡勒海寿的官职,将他放归乡里,并禁锢他。

后来,脱脱再次担任丞相,也先帖木儿再次担任御史大夫,太平被贬到陕西,韩嘉纳因贪污罪被杖责流放到奴儿干,最终死在那里。

别儿怯不花被罢免后,仍然被安置在般阳,秃满迭儿从中书右丞调任四川右丞,也被诬陷罪名,在中途被追杀。

后来,哈麻再次被召用。

国家兴盛时,疆土日益缩小;内部国库空虚,财政支出不足;而皇帝却沉迷于娱乐,不关心政务。

于是搠思监长期担任宰相,却没有任何补救措施,反而公开接受贿赂,贪污的名声远扬,舆论哗然。

这一年冬天,监察御史燕赤不花弹劾搠思监任用私人朵列及其妾弟崔完者帖木儿印制假钞,事情即将败露,命令朵列自杀以灭口。

搠思监于是请求辞职,解除职务,皇帝只下令收回他的印绶。

但御史答里麻失里、王彝不断进言,皇帝最终没有听从。

当时辽阳的贼寇势力非常猖獗,第二年,搠思监被任命为辽阳行省左丞相,但未到任。

二十年三月,再次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并颁布诏书告知天下。

当时皇帝更加厌倦政务,而宦官资正院使朴不花趁机谋取私利,搠思监与他勾结,四方警报及将领的功绩,都被隐瞒不上报。

孛罗帖木儿、扩廓帖木儿各自在外拥有强大的军队,因权势相争,矛盾逐渐形成。

搠思监与朴不花支持扩廓帖木儿,诬陷孛罗帖木儿有罪。

二十四年三月,皇帝下诏剥夺孛罗帖木儿的官爵,并命令扩廓帖木儿率兵讨伐他。

宗王不颜帖木儿、秃坚帖木儿等人都起兵与孛罗帖木儿联合,上表称其无罪。

于是皇帝下诏说:“自从至正十一年妖贼作乱以来,我曾选任将相,分派职责,视他们为心腹,所有政务都委托给他们。没想到搠思监、朴不花勾结为奸,互相隐瞒,导致在外效力的臣子因此离心;在朝中的忠良之士,都陷入无辜。他们还因私仇,诬陷孛罗帖木儿、老的沙等人谋反。我因信任他们,未能查明真相,于是调兵讨伐。孛罗帖木儿曾陈述冤情,却被隐瞒不报。现在宗王不颜帖木儿等人,敬畏朝廷威严,远道而来控诉,表达他们的冤情,我深感同情,而搠思监、朴不花仍用虚假言辞迷惑我。现将搠思监流放到岭北,朴不花流放到甘肃,以平息众怒。孛罗帖木儿等人,全部平反,恢复官职。”

然而诏书虽下,搠思监、朴不花仍留在京城。

四月,孛罗帖木儿派秃坚铁木儿率兵进犯京城,要求交出搠思监、朴不花才罢休。

皇帝不得已,将二人绑缚交给他们,最终都被孛罗铁木儿所杀。

随后监察御史再次上奏说:“搠思监假传圣旨杀害丞相太平,盗用钞板,私自起草诏书,随意任免官员,卖官鬻狱,耗费国库,担任宰相前后十多年,导致天下八省之地全部沦陷。他是误国的奸臣,追究其罪行,大赦也难以宽恕。过去,奸臣阿合马死后被剖棺戮尸,搠思监的罪行比阿合马更甚。现在他虽然已死,也应剖棺戮尸。”

皇帝下旨同意。

但御史们仍不断进言,于是没收其家产,并将其子宣徽使观音奴流放到远方。

怯烈氏四代中有八人担任丞相,世臣之家,少有能与之相比的。

搠思监早年有才名,担任宰相时,人们都期待他有所作为,但遇到多事之秋,他却懦弱无能,贪污腐败,最终导致天下大乱,无法挽回。

评论者认为元朝的灭亡,搠思监的罪责最大。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注解

奸臣:指在朝廷中利用职权进行不正当活动,危害国家和人民的官员。在中国历史上,奸臣往往被视为导致国家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阿合马:元朝时期的权臣,以其贪腐和专权著称,最终因王著的刺杀而死亡。

世祖:元世祖忽必烈,元朝的建立者,对桑哥的专权行为有所察觉并最终决定诛之。

中书平章政事:元朝时期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国家政务的决策和执行。

制国用使司:元朝设立的负责国家财政和物资管理的机构。

尚书省:元朝中央行政机构之一,负责国家行政事务,桑哥曾在此担任要职。

王著:元朝时期的义士,因不满阿合马的贪腐和专权,策划并实施了刺杀阿合马的行动。

达鲁花赤:元朝地方行政长官,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事务。

虎符:古代中国用于调兵遣将的符信,象征着军事指挥权。

中书省:元朝中央行政机构,负责国家政务的决策和执行。

御史台:元朝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和政务。

榷茶运司:元朝设立的专门管理茶叶贸易和运输的机构。

宣课提举司:元朝设立的负责征收赋税和管理财政的机构。

大宗正府:元朝设立的负责皇族事务的机构。

右丞相:古代中国官名,为丞相之一,位于左丞相之上,是朝廷中最高行政长官之一。

和礼霍孙:元代官员,曾任右丞相,以正直不阿著称。

麦术丁:元代官员,曾任右丞,后被罢免。

张雄飞:元代官员,曾任参政,后被罢免。

温迪罕:元代官员,曾任参政,后被罢免。

安童:元朝丞相,与桑哥在政治上有过合作与冲突。

世荣:元代官员,曾任右丞,后被复起为右丞。

史枢:元代官员,曾任左丞,为世荣所荐。

不鲁迷失海牙:元代官员,曾任参政,为世荣所荐。

撒的迷失:元代官员,曾任参政,为世荣所荐。

拜降:元代官员,曾任参议中书省事,为世荣所荐。

钞法:指元代的货币制度,主要使用纸币(钞)作为流通货币。

怀孟竹园:元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以产竹闻名。

江湖鱼课:元代对渔民征收的税赋。

襄淮屯田:元代在襄淮地区进行的屯田制度,旨在增加粮食产量。

平准库:古代中国设立的机构,负责调节市场物价,防止物价波动过大。

常平盐局:古代中国设立的机构,负责调节盐价,保障盐的供应。

榷酤之法:古代中国对酒类实行专卖的制度。

市舶都转运司:古代中国设立的机构,负责管理海外贸易和税收。

常平仓:古代中国设立的粮仓,用于调节粮价,保障粮食供应。

平准周急库:古代中国设立的机构,负责向贫民提供低息贷款。

行御史台:古代中国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监督地方官员。

按察司:元朝监察机构,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行为。

行枢密院:古代中国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地方军事事务。

规措所:古代中国设立的机构,负责规划和执行财政政策。

官为收赎:指官府出面帮助百姓赎回被抵押的物品或土地,使其恢复为自由民。

逃移复业者:指因战乱或其他原因逃离家园,后又返回原籍恢复生产的人。

乡民造醋者:指乡村中从事醋酿造的手工业者。

江南田主收佃客租课:指江南地区的地主向佃户收取的地租。

添支内外官吏俸五分:指增加朝廷内外官员的俸禄五分之一。

定百官考课升擢之法:指制定官员考核和晋升的制度。

宣慰司兼都转运使司:元代设立的行政机构,负责地方行政和财政税收。

大都酒课:指元代大都(今北京)的酒税。

浙西道宣慰使:元代设立的行政官职,负责浙西地区的行政事务。

总制院使:元代设立的官职,负责佛教事务和吐蕃地区的管理。

至元宝钞:元代发行的纸币,是元代货币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桑哥:元朝时期的权臣,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掌握大权,后因专权黩货被诛。

宣政院:元朝管理西藏地区事务的机构,桑哥曾推动其改革。

理算:指财政审计和管理,桑哥以此手段严格管理国家财政。

监察御史:元朝监察官员,负责监督官员的行为和政策的执行。

不忽木:元朝官员,曾出使,对桑哥的专权行为有所揭露。

贺伯颜:元代官员,曾任留守,因坚持正义而被铁木迭儿陷害。

月儿鲁:元朝大夫,参与了对桑哥的弹劾和调查。

铁木迭儿:元代权臣,曾任丞相,权势极大,但因贪污腐败、滥用职权而被弹劾。

仁宗:元仁宗,元代皇帝,名爱育黎拔力八达,在位期间曾试图整顿吏治,但受制于皇太后和权臣。

哈散:元朝丞相,曾推荐铁木迭儿担任重要职务。

蔡五九:元朝时期的农民起义领袖,因不满苛税而发动叛乱。

杨朵儿只:元代官员,曾任侍御史、中丞等职,以正直著称,敢于弹劾权贵。

英宗:元英宗,元代皇帝,名硕德八剌,即位后试图削弱权臣势力,但最终被弑。

赵世延:元代官员,曾任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因正直不阿而被铁木迭儿陷害。

哈麻:元代官员,曾任中书省右丞、平章政事等职,后因与脱脱兄弟的权力斗争而被贬谪。

脱脱:元代著名政治家、军事家,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是元朝中期的权臣之一。

别儿怯不花:元代丞相,与脱脱有旧怨,曾试图中伤脱脱。

太平:元代官员,曾任左丞相,与韩嘉纳等人结为兄弟,后因政治斗争被贬。

韩嘉纳:元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与太平等人结为兄弟,后因政治斗争被贬。

汝中柏:元代官员,曾任郎中、参议中书等职,是脱脱的亲信之一。

演揲儿法:元代宫廷中的一种房中术,源自西天僧的运气术,被皇帝所习,象征大喜乐。

秃鲁帖木儿:元代官员,哈麻的妹婿,曾任集贤学士,深得皇帝宠爱,参与宫廷中的淫乱活动。

双修法:元代宫廷中的一种房中术,与演揲儿法类似,强调男女双修,追求大喜乐。

十六天魔舞:元代宫廷中的一种舞蹈,由选采女表演,象征宫廷中的淫乱生活。

皆即兀该:元代宫廷中的一种房间名称,华言意为“事事无碍”,象征宫廷中的放纵生活。

搠思监:元朝末年的丞相,因其贪腐和无能,被认为是导致元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朴不花:元朝末年的宦官,与搠思监勾结,共同操控朝政,加剧了元朝的政治腐败。

孛罗帖木儿:元朝末年的军事将领,因与搠思监和朴不花的政治斗争而被诬陷,最终导致元朝内部的分裂和混乱。

扩廓帖木儿:元朝末年的军事将领,与孛罗帖木儿对立,支持搠思监和朴不花,加剧了元朝的政治和军事危机。

怯烈氏:元朝时期的一个重要家族,其成员多次担任丞相,对元朝的政治有着重要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评注

本文通过对元朝奸臣阿合马的描述,展示了其在政治上的权谋和对国家财政的操控。阿合马以其聪明才智和权谋手段,在元世祖忽必烈时期获得重用,负责国家的财政和物资管理。他的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但也因其专权和贪婪,最终导致了自身的灭亡。

文章通过对阿合马的政策和行为的详细描述,揭示了其在国家管理中的重要作用和影响。阿合马的政策包括增加税收、控制铁冶、改革盐政等,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国家的经济发展,但也因其专权和贪婪,导致了社会的不满和反抗。

本文还通过对阿合马与丞相安童等人的矛盾和斗争的描写,展示了元朝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阿合马与丞相安童等人的矛盾和斗争,反映了元朝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阿合马最终因专权和贪婪被处死,这一结局不仅是对其个人的惩罚,也是对元朝政治腐败的警示。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阿合马的描述,揭示了元朝政治腐败和社会矛盾的深层次原因,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警示意义。通过对阿合马的政策和行为的详细描述,文章揭示了其在国家管理中的重要作用和影响,同时也反映了元朝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阿合马最终因专权和贪婪被处死,这一结局不仅是对其个人的惩罚,也是对元朝政治腐败的警示。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元朝时期权臣阿合马的专权与贪腐,以及王著刺杀阿合马的事件。阿合马作为元世祖忽必烈的宠臣,其权力之大,以至于可以干预中央和地方的重要政务,如任命官员、管理财政等。他的专权和贪腐不仅引起了朝中其他官员的不满,也激起了民间的强烈反感。

王著的刺杀行动,虽然最终失败并导致其本人被处死,但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贪腐和专权的极度不满。王著的行为虽然极端,但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民间对于正义和清廉政治的渴望。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元朝政治文化中的一些问题,如权臣的专权、官僚体系的腐败以及民间对于正义的追求。这些内容对于理解元朝的政治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艺术特色方面,这段文字通过详细的事件描述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再现了历史场景,使读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社会氛围和人物心理。同时,通过对阿合马和王著等人物的刻画,展现了复杂的人性和社会矛盾,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是对元朝历史的重要记录,也是对中国古代政治文化深刻反思的体现,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意义。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元代官员世荣在朝廷中的一系列政治举措及其与世祖的互动。世荣在短时间内被重用,迅速提出并实施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涉及货币、税收、民生等多个方面。这些举措不仅反映了元代政治经济制度的复杂性,也展示了世荣作为一位改革者的胆识和智慧。

首先,世荣对钞法的整治显示了他对货币制度的深刻理解。元代钞法的虚弊导致了物价的波动和经济的混乱,世荣通过设立平准库和常平盐局,试图稳定物价,保障民生。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缓解当时的经济困境,也为后世的货币管理提供了借鉴。

其次,世荣对民生问题的关注体现了他作为一位政治家的责任感。他提出官给老幼疾病之民衣粮的建议,旨在解决社会底层民众的生存问题。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缓解社会矛盾,也体现了元代政府对民生的重视。

此外,世荣对盐、酒等商品的专卖制度的改革,显示了他对经济规律的深刻认识。他通过设立榷酤之法和市舶都转运司,试图规范市场秩序,增加国家财政收入。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提高国家的经济实力,也为后世的专卖制度提供了参考。

最后,世荣与世祖的互动展示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世荣在提出改革建议时,不仅要面对朝廷内部的反对声音,还要应对世祖的疑虑和考验。然而,世荣凭借其智慧和胆识,成功说服了世祖,推动了多项改革措施的实施。这一过程不仅展示了世荣的政治才能,也反映了元代政治的灵活性和包容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代政治经济制度的具体内容,也展示了世荣作为一位改革者的智慧和胆识。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也为后世的改革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借鉴。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代官员卢世荣和桑哥在政治和经济上的举措及其影响。卢世荣在担任中书省官员期间,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旨在减轻百姓负担、增加国家收入。然而,他的政策在实际执行中出现了问题,导致民间怨声载道,最终被弹劾下狱并处死。桑哥则因其精通多国语言和善于理财而受到元世祖的赏识,逐渐在朝廷中掌握大权,甚至干预官员的任免和财政事务。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元代政治体制中的权力斗争和官僚体系的复杂性。卢世荣的改革初衷是为了缓解社会矛盾,但由于执行不力,反而加剧了社会动荡。桑哥的崛起则体现了元代统治者对理财能手的依赖,同时也揭示了当时官僚体系中存在的腐败和权力滥用问题。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典型的史书记载手法,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展现了元代政治生态的复杂性和官员之间的权力博弈。文中对卢世荣和桑哥的描述,既有对其政策的具体分析,也有对其个人品行的评价,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立体。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元代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卢世荣和桑哥的描写,我们可以窥见元代官僚体系的运作方式、财政政策的实施效果以及统治者对官员的信任与猜忌。这些内容对于研究元代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代两位重要官员的政治生涯,还通过他们的经历揭示了元代政治体制中的种种弊端。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统治者面临的挑战。

这段文本详细描述了元朝时期权臣桑哥的政治活动和其与元世祖忽必烈的关系。桑哥以其严格的管理和财政改革手段,试图通过理算(财政审计)来加强中央对地方财政的控制,这一做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国库收入,但也导致了广泛的社会不满和官员的恐惧。

文本中提到的桑哥对官员的严格监督和惩罚,如对王良弼和吴德的处决,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桑哥通过这些手段巩固了自己的权力,但也暴露了其专权和残酷的一面。

桑哥的政治手段还包括对地方行政机构的改革,如推动宣政院的设立,这不仅加强了中央对边疆地区的控制,也显示了其对国家行政体系的深刻理解和改革意愿。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桑哥与元世祖的关系,世祖对桑哥的信任和支持是桑哥能够实施一系列改革的关键。然而,这种关系也充满了权谋和试探,如桑哥在世祖不在时自行决策,事后才向世祖报告,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精明和世祖对其的宽容。

总体来看,这段文本不仅揭示了元朝中期的政治生态和权力斗争,也反映了桑哥作为一个政治家的复杂性格和多面手段。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朝政治制度的运作和当时社会的复杂性。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元朝时期两位权臣桑哥和铁木迭儿的专权、贪腐行为及其最终的下场。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深刻理解到元朝政治体制中的腐败问题以及皇权与权臣之间的复杂关系。

首先,桑哥的故事揭示了元朝中期政治腐败的严重性。桑哥利用职权,将官职作为商品进行买卖,导致纲纪大坏,人心惶惶。这种行为不仅破坏了朝廷的公正性,也严重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导致社会动荡。世祖忽必烈虽然最终决定诛杀桑哥,但这一过程也反映了皇权在面对权臣时的无奈和犹豫。

其次,铁木迭儿的故事则展示了元朝晚期政治腐败的延续。铁木迭儿在担任中书右丞相期间,贪虐成性,滥用职权,甚至引发了民变。仁宗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来限制他的权力,但最终仍未能彻底解决问题。这反映了元朝晚期政治体制的深层次问题,即皇权对权臣的依赖和制约不力。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不仅是对历史事件的记录,更是对权力腐败的深刻批判。通过对桑哥和铁木迭儿行为的描述,作者揭示了权力集中和缺乏监督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这种批判精神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对廉政和公正的追求。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采用了详实的叙事手法,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社会政治环境。作者通过对细节的描写,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和感染力,使读者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到历史的沉重和复杂。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蕴含了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通过对元朝政治腐败的揭示,它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历史教训,提醒我们在现代社会中要警惕权力集中和腐败问题,努力构建一个公正、廉洁的政治环境。

这段文字主要描绘了元代中后期的政治斗争和权臣的腐败现象。通过杨朵儿只、贺伯颜、赵世延等正直官员与铁木迭儿、哈麻等权臣的对抗,展现了元代官场的黑暗与复杂。

首先,铁木迭儿作为权臣,滥用职权、贪污腐败,甚至纵容家奴欺凌官府,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灾异频发。他的行为不仅违背了儒家的忠君爱民思想,也严重破坏了元代的政治生态。杨朵儿只、贺伯颜等人敢于弹劾他,体现了儒家士大夫的正义感和责任感。然而,由于皇太后的庇护,铁木迭儿虽一度被罢相,但很快又复职,甚至继续迫害忠良。这种权臣当道、忠良受难的现象,反映了元代中后期政治的腐败与混乱。

其次,哈麻作为顺帝的宠臣,凭借其口才和逢迎之术,迅速升迁,甚至敢于在皇帝面前放肆。他的行为不仅违背了君臣之礼,也暴露了元代后期皇权的衰弱和权臣的嚣张。哈麻与脱脱、别儿怯不花等人的斗争,进一步揭示了元代官场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最后,这段文字还通过赵世延、贺伯颜等人的遭遇,展现了元代忠良之士的艰难处境。他们虽坚持正义,但往往因权臣的陷害而遭受不白之冤。这种忠良受难、权臣当道的现象,不仅是元代政治的悲剧,也是中国古代政治史上常见的主题。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展现了元代中后期的政治斗争和官场生态。作者通过对权臣腐败、忠良受难的描写,表达了对元代政治的深刻批判和对忠良之士的同情。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元代政治、文化和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这段文字的赏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认识到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权臣腐败的危害性,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儒家士大夫在黑暗政治环境中的坚守与抗争。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元代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和淫乱生活,反映了元朝中后期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

首先,文中提到的脱脱和哈麻是元朝中期的两位重要权臣,他们之间的权力斗争是元朝政治腐败的缩影。脱脱作为元朝中期的权臣,曾多次领兵出征,功勋卓著,但在宫廷斗争中逐渐失势。哈麻则通过谄媚皇帝和宫廷中的淫乱活动,逐渐掌握了朝政大权。这种权力斗争不仅导致了朝廷内部的混乱,也加速了元朝的衰落。

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元代宫廷中的淫乱生活,特别是皇帝对房中术的痴迷。演揲儿法和双修法都是房中术的一种,象征着宫廷中的大喜乐和放纵生活。皇帝不仅自己沉迷于这些房中术,还广取女妇,选采女为十六天魔舞,甚至与群臣在宫廷中宣淫。这种淫乱的生活不仅败坏了宫廷的风气,也引起了外界的强烈反感,甚至市井之人都厌恶听闻。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皇太子对秃鲁帖木儿等人的深恶痛绝,反映了宫廷内部的矛盾和对立。皇太子作为未来的皇帝,对宫廷中的淫乱生活感到不满,但由于权力斗争的影响,他无法立即清除这些腐败势力。这种矛盾和对立进一步加剧了宫廷内部的混乱。

最后,文中提到的搠思监是元朝后期的权臣之一,他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手段逐渐掌握了朝政大权。搠思监的崛起反映了元朝后期政治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尽管他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元朝的衰落已经不可避免。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元代宫廷权力斗争和淫乱生活的描述,揭示了元朝中后期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它不仅反映了元朝宫廷内部的混乱,也揭示了元朝衰落的深层次原因。这段文字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为我们理解元朝中后期的政治和社会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古文详细描述了元朝末年的政治腐败和内部斗争,特别是搠思监和朴不花的行为对元朝灭亡的影响。搠思监作为丞相,本应承担起治理国家的重任,但他却沉溺于个人利益,贪污受贿,导致国家财政空虚,边疆危机四伏。他的行为不仅没有挽救元朝的颓势,反而加剧了国家的混乱和分裂。

文中提到的朴不花,作为宦官,利用其接近皇帝的优势,与搠思监勾结,共同操控朝政,进一步加剧了元朝的政治腐败。他们的行为不仅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也破坏了朝廷的公正和廉洁,使得忠良之士无法施展才华,最终导致元朝的灭亡。

孛罗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的对立,反映了元朝末年军事将领之间的权力斗争。这种斗争不仅削弱了元朝的军事力量,也加剧了国家的分裂和混乱。孛罗帖木儿被诬陷,最终导致元朝内部的分裂,这是元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怯烈氏家族的兴衰,反映了元朝政治家族的命运。尽管怯烈氏家族在元朝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但其成员的行为也反映了元朝政治的腐败和衰落。搠思监的失败,不仅是个人命运的悲剧,也是元朝政治腐败的缩影。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搠思监、朴不花、孛罗帖木儿等人物的描述,揭示了元朝末年政治腐败和内部斗争的严重性。这些行为不仅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也加速了元朝的灭亡。这段历史教训,对于后世的政治治理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元史-列传-卷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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