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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

作者: 张君房(约10世纪—11世纪),北宋道士,曾任道官,主持编撰道教典籍。他以整理和传播道教文献闻名。

年代:编撰于北宋真宗年间(11世纪初)。

内容简要:《云笈七签》是道教经典丛书《道藏》的精华选编,共122卷。书中收录了道教修炼、符箓、斋醮、神仙传记等内容,系统总结了道教的教义、方术和经典文献。它是研究道教思想与实践的重要文献,被誉为“小道藏”,对后世道教发展影响深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原文

◎黄帝阴符经叙

《阴符》自黄帝有之,盖圣人体天用道之机也。

《经》曰:得机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失机者万变而愈衰,以至于亡。

厥后伊吕得其末分,犹足以拯生灵,况圣人乎?

其文简,其义玄。

凡有先圣数家注解,互相隐显。

后学难精,虽有所主者,若登天无阶耳。

近代李筌,假托妖巫,妄为注述,徒参人事,殊紊至源。

不惭窥管之微,辄呈酌海之见。

使小人窃窥,自谓得天机也。

悲哉!

臣固愚昧,尝谓不然。

朝愿闻道,夕死无悔。

偶于道经藏中得《阴符传》,不知何代人制也。

词理玄邈,如契自然。

臣遂编之,附而入注。

冀将来之君子,不失道旨。

◎黄帝阴符经 ──张果注解

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观自然之道,无所观也。

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

心深微而无所不见,故能照自然之性。

性惟深微而能照,其斯谓之“阴”。

执自然之行,无所执也。

故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

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契自然之理。

夫惟变通而能契,斯谓之“符”。

照之以心,契之以机,而“阴符”之义尽矣。

李筌以“阴”为“暗”,“符”为“合”,以此文为序首,何昧之至也。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者,命、物、时、功、神也。

传曰:圣人之理,图大而不顾其细,体瑜而不掩其瑕。

故居夷则遵道布德以化之,履险则用权发机以拯之。

务在匡天地,谋在济人伦。

于是用大义除天下之害,用大仁兴天下之利,用至正措天下之枉,用至公平天下之私,故反经合道之谋,其名有五,圣人禅之,乃谓之贼;天下赖之,则谓之德。

故贼天之命,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黄帝所以代炎帝也。

贼天之物,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尧所以代帝挚也。

贼天之时,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舜所以代帝尧也。

贼天之功,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大禹所以代帝舜也。

贼天之神,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殷汤所以革夏命也。

週武所以革殷命也。

故见之者昌,自然而昌也。

太公以贼命为用味,以取其喻也。

李筌不悟,以黄帝贼少女之命,白日上腾为非也。

五贼在乎心,施行在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传》曰:其立德明,其用机妙,发之于内,见之于外而已矣。

岂称兵革以作寇乱哉?

见其机而执之,虽宇宙之大,不离乎掌握,况其小者乎?

知其神而体之,虽万物之众,不能出其胸臆,况其寡者乎?

自然造化之力而我有之,不亦盛乎?

不亦大乎?

李筌等以五贼为五味,顺之可以神仙不死。

诬道之甚也。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传》曰:人谓天性,机谓人心。

人性本自玄合,故圣人能体五贼也。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传》曰:天机张而不生,天机驰而不死。

天有驰张,用有否臧。

张则杀威行,驰则杀威亡。

人之机亦然。

天以气为威,人以德为机。

秋冬阴气严凝,天之张杀机也,故龙蛇畏而蛰伏。

冬谢春来,阴退阳长,天之驰杀机也,故龙蛇悦而振起。

天有寒暄,德亦有寒暄。

德刑整肃,君之张杀机也,故以下畏而服从。

德失刑偏,君之驰杀机也,故奸雄悦而驰骋。

位有尊卑,象乎天地,故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寇乱所由作;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尊卑由是革也。

太公、诸葛亮等以杀人过万,大风暴起,昼若暝。

以为天地反覆,其失甚矣。

天人合德,万变定基《传》曰:天以祸福之机运于上,君以利害之机动于下,故有德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无德者万化而愈衰,以至于亡。

故曰天人合德,万变定基。

自然而然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传》曰:圣人之性,巧于用智,拙于用力。

居穷行险,则谋道以济之;对强与明,则伏义以退避之。

理国必以是,用师亦以是。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传》曰:九窍之用,三要为机。

三要者,机、情、性也。

机之则无不安;情之则无不邪;性之则无不正。

故圣人动以伏其情,静以常其性,乐以定其机。

小人反此,故下文云:太公为三要,为耳、目、口。

李筌为心,神、志,皆忘机也。

俱失《阴符》之正意。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

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传》曰:夫木性静,动而生火,不觉火盛,而焚其质。

由人之性静,动而生奸,不觉奸成而乱其国。

夫明者见彼之隙以设其机,智者知彼之病以圆其利,则天下之人,彼愚而我圣。

是以生者自谓得其生,死者自谓得其死,无为无不为,得道之理也。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

三盗既宜,三才既安《传》曰:天地以阴阳之气化为万物,万物不知其盗。

万物以美恶之味飨人,人不知其盗。

人以利害之谟制万物,万物不知其盗。

三盗玄合于人心,三才静顺于天理。

有若时然后食,终身无不愈;机然后动,庶类无不安。

食不得其时,动不得其机,殆至灭亡。

故曰食其时,百骸治;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神所以神也《传》曰:时人不知其盗之为盗,只谓神之能神。

《鬼谷子》曰:彼此不觉谓之神。

盖用微之功著矣。

李筌不知此文意通三盗,别以圣人、愚人为喻,何甚谬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传》曰:日月有准,运数也;大小有定,君臣也。

观天之时,察人之事,执人之机,如是则圣得以功,神得以明。

心冥理合,安之善也。

筌以度

数为日月,以余分为大小,以神气能生圣功神明,错谬之甚也。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传》曰:其盗微而动,所施甚明博,所行极玄妙。

君子用之,达则兼济天下,太公其人也。穷则独善一身,夫子其人也。岂非择利之能审乎?

小人用之,则惑名而失其身,大夫种之谓欤?得利而亡义,李斯之谓欤?岂非信道之不笃焉?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传》曰:瞽者善于听,忘色审声,所以致其聪。聋者善于视,遗耳专目,所以致其明。故能十众之功。

一昼之中三而行之,所以至也。一夜之中三而思之,所以精也。故能用万众之人。

李筌不知师是众,以为兵师,误也。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传》曰:心有爱恶之情,物有否臧之用。目视而察之于外,心应而度之于内。善则从而行之,否则违而止之,所以劝善而惩恶也。

筌以项羽昧机,心生于物;以符坚见机,心死于物。殊不知有否臧之用。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传》曰:天以凶象咎徵见人,人能儆戒以修德。地以迅雷烈风动人,人能恐惧以致福。其无恩而生大恩之谓也。

李筌以天地不仁为大恩,以万物归于天为蠢然。与《阴符》本意殊背。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传》曰:情未发谓之中,守中谓之常,则乐得其志而性有余矣。性安常谓之自足,则静得其志而廉常足矣。

筌以奢为乐性,以廉为静,殊乖至道之意。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传》曰:自然之理,微而不可知,私之至也。自然之功,明而不可违,公之至也。圣人体之亦然。

筌引《孙子》云:视卒如爱子,可以之俱死。何也?擒之制在气《传》曰:擒物以气,制之以机,岂用小大之力乎?太公曰:岂以小大而相制哉?

筌不知擒之义,误以禽兽。注解引云玄龟食蛇,黄腰啖虎之类,为是悲哉!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生者,人之所爱,以其厚于身。太过则道丧,而死自来矣。死者,人之所恶,以其损于事。至明则道存。而生自固矣。

福理所及谓之恩,祸乱所及谓之害,损己则为物之所益,害之生恩也。

筌引《孙子》用兵为生死,丁公、管仲为恩害。异哉!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虞愚,我以不虞圣。人以期其,我以不期其圣《传》曰:观天之运四时,察地之化万物,无所不知,而蔽之以无知,小恩于人,以蒙自养之谓也。

知四时之行,知万物之生,皆自然也。故圣人于我以中自居之谓也。故曰死生在我而已矣。

人之死亡,譬如沉水自溺,投火自焚,自取灭亡。

理国以道,在于损其事而已。理军以权,在于亡其兵而已。故无死机则不死矣,鬼神其如我何?

圣人修身以安其家,理国以平天下,在乎立生机。以自去其死性者,生之机也。除死机以取其生情者,死之机也。

筌不??天道,以愚人、圣人、体道愚昧之人而验天道,失之甚也。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注在上矣。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传》曰:自然之道,无为而无不为。动静皆得其性,静之至也。静故能立天地,生万物,自然而然也。

伊尹曰:静之至,不知所以生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传》曰:浸,微也。天地之道,体著而用微,变通莫不归于正,微之渐也。微渐故能分阴阳,成四时。至刚至顺之谓也。

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传》曰:圣人变化顺阴阳之机。天地之位自然,故因自然而冥之,利自然而用之,莫不得自然之道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注在文上。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传》曰:道之至静也,律历因而制之,不能叶其中鸟兽之谓也。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传》曰:八卦变异之伎,从是而生。上则万象,下则万机。用八卦而体天,用九畴而法地。参之以气候,贯之以甲子,达之以神机,闭之以诡藏,奇谲之荡自然也。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传》曰:阴阳相胜之术,恒微而不违乎本,明之信可明,故能通乎精曜象矣。

◎天机经解《阴符》也

叙曰:有机而无其人者败,有其人而无其道者败,故《易》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故圣人观其时而用其符,应其机而制其事,故能运生杀于掌内,成功业于天下者也。

《易》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是以圣人保之于灵台,以观机变。卷之则自胜,舒之则胜人。察之则无形,用之则不极。

《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而《阴符》象之矣。

故圣人不测之符,陶均天下而无所归怨矣。

夫天为地主,道为德君,故圣人奉地而法天,立德而行道。举天道而为经首,明地以奉之。

《易》曰:乃顺承天,待时而动。是故圣人将欲施为,必先观天道之盈虚,后执而行之。举事应机,则无遗策。

《易》曰:“后天而奉天时。”

△昌

夫圣人法地而奉天,立德而行道。居天地道德之间,建莫大之功者,未有不因五贼而成也。

五贼者:其一贼命、其二贼物、其三贼时、其四贼功、其五贼神、皇帝王霸权变之道也。

是以圣人观其机而应之,度其时而用之,故太公立霸典而灭殷朝,行王风而理週室,岂不随时应机,驱驰五贼者也?

故圣人立本于皇王之中,应机于权霸之内。经邦治身,五贼者备矣,则天下望风而从之。

竭其性命而无所归其恩怨也。乃谓之曰:有道之盗,无形之兵。呜呼!寇莫大焉。五贼在心,擒纵在手,治身佐世,莫尚于斯经云:“见之者昌,”不亦宜乎?

△身

术曰:夫人心,身之主,魂之宫,魄之府。将欲施行五贼者,莫尚乎心。事有所图,必合天道。此则宇宙虽广,览之只在于掌中;万物虽多,生杀不离于术内。则明天地不足贵以远、以厚,而况耳目之前乎?

△机

夫杀机者,两朝终始之萌,万人生死之兆。处云雷未泰之日,玄黄流血之时。故天之为变也,则龙出于田,蛇游乎路,此为交战之机,故曰龙蛇起陆。人之为变也,则春行秋令,赏逆罚忠,此为颠堕之机,故曰天地反覆。天人之机同时而发,虽千变万化,成败之机定矣。

△藏

夫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智者能愚,愚者不必能智。故圣人时通则见其巧而建其功;时否则见其拙而昧其迹。故孔明《序》曰:太公八十,非不遇也,盖审其主焉。呜呼!性命巧拙之时,识达行藏之势,可以观变察机,运用五贼。所以然者,夫圣人所以深衷远照,动不失机,观天料人,应时而作。故《易》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静

夫九窍者,在天为九星;在地为九州;在人为九窍。九窍之气不正,故曰受邪。受邪则识用偏,识用偏则不可发机观变。故九窍之急,在乎三要。太公曰:耳、目、口也。夫耳、目、口者,心之佐助也;神之门户也;智之枢机也;人之祸福也。故耳无聪不能别其音,目无明不能见其机,口无度不能施其令。夫三要不精,上不能治国,下不能治家,况兵者乎?悬人之性命,为国之存亡,静动之间,不得无事,岂可轻而用之?

△人

夫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国生于奸,奸深则国乱。亦犹蚕能作茧,茧成则杀其身;人能生事,事烦则害其命。非至圣不能修身炼行,防之于未萌,治之于未乱。夫十围之木,起于拱把;百仞之台,起于足下。治小恶不惧,必成大祸。呜呼!木不相摩,火无由出;国无乱政,奸无由生。有始有终,是非不动。能知之其惟圣人乎?

△安

万物盗天地之精以生成,人盗万物之形以御用,万物盗人之力以种植,彼此相盗,各获其宜,俱不知为万物化。故能用机者,法此三事,以道之盗而贼于物。物亦知为盗之道。所以然者,贵得其时也;贵得其机也。故曰合其时而食则百骸治,应其机而动则万化安。乖时失机,则祸乱生也。

△神

老君曰:功成不有,为而不恃。此全生立德之本也。夫小人者,贪其财则以身徇利,爱其名则以力争功,矜衒神迹而求神名,物共嫉之,必丧其命。欲益招损,是不神矣。夫君子建大功而不恃,防小祸于未萌,退己进人,推能让物,物共戴之,故不夺其利。自发神智,不能争物,物共让之。不居其后,为损招益,是以至神矣。故老君曰:为者败之,执者失之。诚哉言也!

△圣

假如千年一圣,五百年一贤,应日月之数所生而大小之人定矣。夫大人出世,应明德而建圣功;小人当时,则废正纲而生祸乱。故太公说于西伯知人望而已归週;刘琨表于琅琊识天时而未离晋陵;母自死知明主之必兴括,母不诛,见赵军之必败。故天道人事,贤者可以预知。佐非其人,夷于九族。故《易》曰:长子帅师,开国成家。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命

夫成败之道未形,死生之机未发,小人能见,君子能知,则易见而难知,见近而知远也。夫见机者则趋时而就利,皆不保其天年。知机者则原始而要终,固必全其性命。

△倍

瞽者善听,神不离于耳;聋者善视,心不离于目。其为听也,神则专耳;其为视也,心则专目。耳之与目,递为用师。当用之时,利绝其一。心之所主,则无事不精,犹有十倍之利,何况反覆以此用之?三思精诚一计,顺时隐显,应机行藏,以此用师,固万倍之胜利。

△物

夫人之心,无故不动。生之与死,缘物而然。物动则心生,物静则心死。生死之状,其惟物乎?

△目

目者神之门,神者心之主。神之出入莫不游乎目。故见机者莫不尚乎目,能知机者莫不尚乎心。

△蠢然

夫道不为万物而生春,万物感春气而自生。秋不为万物而杀,万物感秋气而自杀。其为生也,不恃其恩,不求其报,故其恩大矣。其为杀也,不恃其威,不求其惧,其威大矣。凡物,取而得之者小,不取而得之者大。故圣人不取。夫君王有道无道,则人民治乱之机。歌谣或乐或哀,则时年丰俭之兆。时人不能省察,天地乃降征祥;或五云腾起,七曜变行,皆因国风,是以然矣。且宋君失德,荧惑守心,及乎谢愆,退之三舍。用令俦古,皎在目前;以彼喻斯,岂劳心术?故智者悟于人事之初,而愚者晦于星象之后矣。

△生

老君以无为有母,静为躁君。夫静者,元气未分之初,形于元气之中,故能生天地万物。亦犹人弘静。其心不挠,则能生天下万物也。

△胜

胜,浸长也。天地之道,各自浸长。天则长阳也,地则长阴也。阴阳相招,一昼一夜,递为君臣,更相制胜,故曰阴阳相胜。夫开国用师,必侵天道。亦犹金火相交,而非交不伏也。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

△顺

《易》曰:刚柔相摩而生变化。变化不慝,故曰顺也。夫人之育身治性,尚不可逆时为之,而况经邦佐世之雄哉!

△契

至圣之道,窈然无

为。无为则无机,无机则至静。

夫律历之妙,动则能知。

体既虚无,莫得施其管术,亦犹兵者不失其机,不露其衅,虽有智士,从何制焉?

△象

奇器者,阴阳之故,能生万物,亦犹人心能造万事象矣。

进前,象状也。

八卦六甲,鬼神机密之事,刚柔相制之术,昭昭乎前列其状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译文

◎黄帝阴符经叙

《阴符》自黄帝时代就有了,是圣人领悟天道、运用道法的关键。

《经》中说:掌握时机的人,无论经历多少变化都会越来越强大,最终成为王者;失去时机的人,无论经历多少变化都会越来越衰弱,最终走向灭亡。

后来伊尹和吕尚只掌握了其中的一部分,尚且能够拯救百姓,何况是圣人呢?

《阴符》的文字简洁,意义深奥。

历代先圣有许多注解,互相补充和解释。

后学者难以精通,即使有所领悟,也像登天一样困难。

近代的李筌,假借妖巫之名,胡乱注解,只涉及人事,完全混淆了本源。

他不自量力,像用管子窥视大海一样,妄自发表见解。

使得小人偷偷窥探,自以为掌握了天机。

真是可悲啊!

我虽然愚昧,但一直认为这种说法不对。

我早晨愿意听闻道法,晚上死去也无悔。

偶然在道经藏中发现了《阴符传》,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人所著。

其文辞和道理深奥玄妙,仿佛与自然相契合。

于是我将其整理,并附上注解。

希望将来的君子,能够不失去道的真谛。

◎黄帝阴符经 ──张果注解

《经》中说:观察天道,把握天道的运行,就足够了。观察自然之道,其实没有什么可观察的。

不是用眼睛去观察,而是用心去观察。

心深奥微妙,无所不见,所以能够照见自然的本质。

本质深奥微妙而能照见,这就是所谓的“阴”。

把握自然的运行,其实没有什么可把握的。

所以不是用手去把握,而是用机巧去把握。

机巧变化通达,无所束缚,所以能够契合自然的道理。

只有变化通达才能契合,这就是所谓的“符”。

用心去照见,用机巧去契合,这样“阴符”的意义就完全了。

李筌将“阴”解释为“暗”,“符”解释为“合”,以此作为序言的开头,真是糊涂至极。

所以天有五种“贼”,能看见它们的人就会昌盛。这五种“贼”是命、物、时、功、神。

《传》中说:圣人的道理,注重大的方面而不顾细节,体察优点而不掩饰缺点。

所以处在和平时期就遵循道法,布施德行来教化百姓;处在危险时期就用权谋和机巧来拯救百姓。

目的在于匡扶天地,谋划在于济世安民。

于是用大义去除天下的祸害,用大仁兴办天下的利益,用至正纠正天下的不公,用至公平息天下的私欲,所以反经合道的谋略,有五种名称,圣人称之为“贼”;天下人依赖它,则称之为“德”。

所以“贼”天的命,人们知道它是天却不知道它是“贼”,这就是黄帝取代炎帝的原因。

“贼”天的物,人们知道它是天却不知道它是“贼”,这就是帝尧取代帝挚的原因。

“贼”天的时间,人们知道它是天却不知道它是“贼”,这就是帝舜取代帝尧的原因。

“贼”天的功,人们知道它是天却不知道它是“贼”,这就是大禹取代帝舜的原因。

“贼”天的神,人们知道它是天却不知道它是“贼”,这就是殷汤革除夏朝天命的原因。

周武王革除殷朝天命的原因也是如此。

所以能看见它们的人就会昌盛,自然而然地昌盛。

太公将“贼”命解释为用味,以此作为比喻。

李筌不明白,认为黄帝“贼”少女的命,白日飞升是不对的。

五种“贼”存在于心中,施行则在于天;宇宙掌握在手中,万物的变化产生于自身。《传》中说:其立德明,其用机妙,发之于内,见之于外而已矣。

难道是用兵革来制造混乱吗?

看见机巧并把握它,即使宇宙再大,也不离掌握,何况是小的呢?

知道神并体悟它,即使万物再多,也不能超出胸臆,何况是少的呢?

自然造化的力量为我所用,岂不是非常盛大吗?

岂不是非常伟大吗?

李筌等人将五种“贼”解释为五味,认为顺应它们可以成仙不死。

这是对道的极大诬蔑。

天性是人的本质;人心是机巧。

确立天道以安定人心。《传》中说:人指的是天性,机指的是人心。

人性本与天道玄妙契合,所以圣人能够体悟五种“贼”。

天发动杀机,龙蛇就会从陆地升起;人发动杀机,天地就会颠倒。《传》中说:天机张开而不生,天机驰骋而不死。

天有张弛,用有得失。

张开则杀威盛行,驰骋则杀威消失。

人的机巧也是如此。

天以气为威,人以德为机。

秋冬阴气严凝,是天的杀机张开,所以龙蛇畏惧而蛰伏。

冬去春来,阴退阳长,是天的杀机驰骋,所以龙蛇欢喜而振起。

天有寒暖,德也有寒暖。

德刑整肃,是君主的杀机张开,所以臣下畏惧而服从。

德失刑偏,是君主的杀机驰骋,所以奸雄欢喜而驰骋。

地位有尊卑,象征天地,所以说:天发动杀机,龙蛇从陆地升起,寇乱由此而生;人发动杀机,天地颠倒,尊卑由此而改变。

太公、诸葛亮等人认为杀人过万,大风暴起,白天如同黑夜。

认为这是天地颠倒,实在是极大的误解。

天与人合德,万变定基。《传》中说:天以祸福的机巧运行于上,君主以利害的机巧运行于下,所以有德的人万变而愈盛,最终成为王者;无德的人万化而愈衰,最终走向灭亡。

所以说天与人合德,万变定基。

这是自然而然的。

性有巧拙,可以隐藏。《传》中说:圣人的性,巧于用智,拙于用力。

处在困境中,就谋划道法来渡过;面对强者和明者,就隐藏道义来退避。

治理国家必须如此,用兵也是如此。

九窍的邪气,在于三要,可以动静。《传》中说:九窍的作用,三要是关键。

三要指的是机、情、性。

机巧则无不平安;情欲则无不邪恶;本性则无不正直。

所以圣人动以隐藏情欲,静以保持本性,乐以安定机巧。

小人则相反,所以下文说:太公将三要解释为耳、目、口。

李筌将三要解释为心、神、志,都是忘记了机巧。

都失去了《阴符》的真正意义。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

知道如何修炼,才能称为圣人。《传》中说:木性本静,动而生火,不知不觉火势旺盛,烧毁了木的本质。

人的性本静,动而生奸,不知不觉奸邪形成,扰乱了国家。

明者看见对方的漏洞而设置机巧,智者知道对方的弱点而谋取利益,那么天下的人,对方愚昧而我方圣明。

所以生者自认为得到了生,死者自认为得到了死,无为而无不为,这就是得道的道理。

天生天杀,是道的道理。

天地是万物的盗贼;万物是人的盗贼;人是万物的盗贼。

三盗既宜,三才既安。《传》中说:天地以阴阳之气化为万物,万物不知道它们被盗窃。

万物以美恶之味供养人,人不知道它们被盗窃。

人以利害之谋控制万物,万物不知道它们被盗窃。

三盗玄妙地契合于人心,三才安静地顺应于天理。

如果按时进食,终身不会生病;按机而动,万物都会安宁。

食不得其时,动不得其机,就会走向灭亡。

所以说按时进食,百骸安康;按机而动,万化安宁。

人们知道神而神,却不知道神之所以神。《传》中说:当时的人不知道盗贼是盗贼,只认为神是神。

《鬼谷子》中说:彼此不觉谓之神。

这是因为微妙的功效显著。

李筌不明白这篇文章的意思与三盗相通,反而用圣人、愚人来比喻,真是大错特错。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传》中说:日月有规律,是运数;大小有定数,是君臣。

观察天时,察知人事,把握人的机巧,这样圣人就能成就功业,神明就能显现。

心与理冥合,安于善道。

李筌以度

将时间分为日月,以余下的部分作为大小,认为神气能够产生圣功神明,这是非常错误的。

这种盗取天机的行为,天下没有人能看见,也没有人能知道。君子得到它能够稳固自身,小人得到它则会轻视生命。《传》中说:这种盗取天机的行为微妙而行动,所施行的非常广泛,所行的极其玄妙。

君子使用它,通达时能够兼济天下,像太公那样的人。穷困时则独善其身,像孔子那样的人。这难道不是选择利益的能力审慎吗?

小人使用它,则会迷惑于名声而失去自身,像大夫种那样的人。得到利益而失去道义,像李斯那样的人。这难道不是对信仰的不坚定吗?

盲人善于听,聋人善于看。断绝一个利益来源,使用军队的力量可以增加十倍。三次反复昼夜,使用军队的力量可以增加万倍。《传》中说:盲人善于听,忘记颜色而审察声音,因此能够达到聪慧。聋人善于看,忘记耳朵而专注于眼睛,因此能够达到明察。所以能够达到十倍的功绩。

一天之中三次行动,因此能够达到目标。一夜之中三次思考,因此能够达到精妙。所以能够使用万众之人。

李筌不知道“师”是指众人,以为是兵师,这是错误的。

心生于物,死于物,关键在于眼睛。《传》中说:心有爱恶之情,物有好坏之用。眼睛看到外在的事物,心则在内部分析。好的就跟随它行动,不好的就违背它停止,因此能够劝善惩恶。

李筌认为项羽不明白天机,心生于物;认为符坚明白天机,心死于物。他不知道物有好坏之用。

天没有恩惠却产生大恩,迅雷烈风无不蠢动。《传》中说:天以凶象和征兆示人,人能够警惕以修德。地以迅雷烈风动人,人能够恐惧以致福。这就是无恩而生大恩的意思。

李筌认为天地不仁是大恩,认为万物归于天是蠢动。这与《阴符》的本意相违背。

至乐则性情有余,至静则性情廉洁。《传》中说:情未发时称为中,守中称为常,则乐得其志而性情有余。性情安常称为自足,则静得其志而廉洁常足。

李筌认为奢侈是乐性,认为廉洁是静,这与至道的意思相违背。

天极其私密,使用时极其公正。《传》中说:自然的道理,微妙而不可知,私密至极。自然的功用,明显而不可违背,公正至极。圣人也是如此。

李筌引用《孙子》说:对待士兵如爱子,可以与他们同生共死。为什么呢?擒拿的关键在于气。《传》中说:擒拿物体靠气,控制它靠机巧,难道是用大小之力吗?太公说:难道是用大小之力来相互控制吗?

李筌不知道擒拿的意思,误以为是禽兽。注解引用玄龟吃蛇,黄腰吃虎之类,这是悲哀的!

生是死的根源,死是生的根源。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生者,人所爱,因为它厚于身。太过则道丧,而死自来。死者,人所恶,因为它损于事。至明则道存,而生自固。

福理所及称为恩,祸乱所及称为害,损己则为物所益,害之生恩。

李筌引用《孙子》用兵为生死,丁公、管仲为恩害。真是奇怪!

愚人以天地文理为圣,我以时物文理为哲。人以虞愚,我以不虞为圣。人以期其,我以不期其为圣。《传》中说:观察天的运行四时,察地的化育万物,无所不知,却以无知来遮蔽,小恩于人,以蒙自养。

知道四时的运行,知道万物的生长,都是自然的。所以圣人以中自居。所以说死生在我而已。

人的死亡,就像沉水自溺,投火自焚,自取灭亡。

治理国家以道,在于减少事务。治理军队以权,在于减少兵力。所以没有死机则不死,鬼神又能奈我何?

圣人修身以安家,治国以平天下,在于立生机。以自去其死性者,生之机也。除死机以取其生情者,死之机也。

李筌不明白天道,以愚人、圣人、体道愚昧之人来验证天道,失之甚也。

所以说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传》中说:自然之道,无为而无不为。动静皆得其性,静之至也。静故能立天地,生万物,自然而然。

伊尹说:静之至,不知所以生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传》中说:浸,微也。天地之道,体著而用微,变通莫不归于正,微之渐也。微渐故能分阴阳,成四时。至刚至顺之谓也。

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传》中说:圣人变化顺阴阳之机。天地之位自然,故因自然而冥之,利自然而用之,莫不得自然之道也。

所以圣人知道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传》中说:道之至静也,律历因而制之,不能叶其中鸟兽之谓也。

于是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传》中说:八卦变异之伎,从是而生。上则万象,下则万机。用八卦而体天,用九畴而法地。参之以气候,贯之以甲子,达之以神机,闭之以诡藏,奇谲之荡自然也。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传》中说:阴阳相胜之术,恒微而不违乎本,明之信可明,故能通乎精曜象矣。

◎天机经解《阴符》也

叙曰:有机而无其人者败,有其人而无其道者败,故《易》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所以圣人观察时机而使用符咒,应对机巧而制事,因此能够在掌内运生杀,成功业于天下。

《易》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所以圣人保之于灵台,以观机变。卷之则自胜,舒之则胜人。察之则无形,用之则不极。

《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而《阴符》象之矣。

所以圣人不测之符,陶均天下而无所归怨矣。

天为地主,道为德君,所以圣人奉地而法天,立德而行道。举天道而为经首,明地以奉之。

《易》曰:乃顺承天,待时而动。所以圣人将要施行,必先观察天道的盈虚,然后执而行之。举事应机,则无遗策。

《易》曰:“后天而奉天时。”

△昌

圣人法地而奉天,立德而行道。居天地道德之间,建莫大之功者,未有不因五贼而成也。

五贼者:其一贼命、其二贼物、其三贼时、其四贼功、其五贼神、皇帝王霸权变之道也。

所以圣人观察机巧而应对,度量时机而使用,因此太公立霸典而灭殷朝,行王风而理週室,难道不是随时应机,驱驰五贼的吗?

所以圣人立本于皇王之中,应机于权霸之内。经邦治身,五贼者备矣,则天下望风而从之。

耗尽生命却无法解决恩怨。于是有人说:有道的盗贼,无形的军队。唉!没有比这更大的祸害了。五种贼心在心中,擒拿和释放在手中,修身治国,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经书上说:“见到它的人会昌盛,”这不是很合适吗?

△身

术说:人心是身体的主宰,是灵魂的宫殿,是魄的府邸。想要施行五种贼心,没有比心更重要的了。事情有所图谋,必须符合天道。这样,宇宙虽然广阔,看起来只在手掌之中;万物虽然繁多,生杀大权不离于术之内。那么明白天地并不因为遥远和深厚而珍贵,更何况眼前的耳目呢?

△机

杀机是两朝兴衰的萌芽,是万人生死的征兆。在云雷未泰的日子,玄黄流血的时候。所以天的变化,龙从田中出现,蛇在路上游走,这是交战的时机,所以说龙蛇起陆。人的变化,春天执行秋天的命令,赏赐叛逆惩罚忠诚,这是颠倒的时机,所以说天地反覆。天人的时机同时发生,虽然千变万化,成败的时机已经确定。

△藏

仁者必有勇,勇者不一定有仁;智者能愚,愚者不一定能智。所以圣人在时机合适时表现出巧妙并建立功业;时机不合适时表现出笨拙并隐藏痕迹。所以孔明《序》说:太公八十岁,不是没有遇到机会,而是审慎选择主人。唉!在性命巧拙的时候,认识行藏的趋势,可以观察变化和时机,运用五种贼心。所以圣人能够深谋远虑,行动不失时机,观察天象,预测人事,顺应时机行动。所以《易》说:知道进退存亡而不失正道的人,只有圣人吧?

△静

九窍在天上是九星,在地上是九州,在人是九窍。九窍的气不正,所以说受邪。受邪则认识和使用偏颇,认识和使用偏颇则不能发机观变。所以九窍的关键在于三要。太公说:耳、目、口。耳、目、口是心的助手,是神的门户,是智的枢机,是人的祸福。所以耳不聪不能辨别声音,目不明不能看见时机,口无度不能施令。三要不精,上不能治国,下不能治家,何况军队呢?悬着人的性命,关系国家的存亡,静动之间,不能无事,岂能轻易使用?

△人

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国生于奸,奸深则国乱。就像蚕能作茧,茧成则杀其身;人能生事,事烦则害其命。不是至圣不能修身炼行,防患于未然,治乱于未乱。十围之木,起于拱把;百仞之台,起于足下。治小恶不惧,必成大祸。唉!木不相摩,火无由出;国无乱政,奸无由生。有始有终,是非不动。能知道的只有圣人吧?

△安

万物盗取天地的精华以生成,人盗取万物的形体以使用,万物盗取人的力量以种植,彼此相盗,各得其所,都不知道是万物化。所以能用机的人,效法这三件事,以道的盗贼而贼于物。物也知道盗贼的道理。所以,贵在得其时;贵在得其机。所以说合其时而食则百骸治,应其机而动则万化安。违背时机,则祸乱生。

△神

老君说:功成不有,为而不恃。这是全生立德的根本。小人贪财则以身徇利,爱名则以力争功,炫耀神迹而求神名,物共嫉之,必丧其命。欲益招损,是不神矣。君子建大功而不恃,防小祸于未萌,退己进人,推能让物,物共戴之,故不夺其利。自发神智,不能争物,物共让之。不居其后,为损招益,是以至神矣。所以老君说:为者败之,执者失之。诚哉言也!

△圣

假如千年一圣,五百年一贤,应日月之数所生而大小之人定矣。大人出世,应明德而建圣功;小人当时,则废正纲而生祸乱。所以太公说于西伯知人望而已归週;刘琨表于琅琊识天时而未离晋陵;母自死知明主之必兴括,母不诛,见赵军之必败。所以天道人事,贤者可以预知。佐非其人,夷于九族。所以《易》说:长子帅师,开国成家。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命

成败之道未形,死生之机未发,小人能见,君子能知,则易见而难知,见近而知远也。见机者则趋时而就利,皆不保其天年。知机者则原始而要终,固必全其性命。

△倍

瞽者善听,神不离于耳;聋者善视,心不离于目。其为听也,神则专耳;其为视也,心则专目。耳与目,递为用师。当用之时,利绝其一。心之所主,则无事不精,犹有十倍之利,何况反覆以此用之?三思精诚一计,顺时隐显,应机行藏,以此用师,固万倍之胜利。

△物

人心无故不动。生与死,缘物而然。物动则心生,物静则心死。生死之状,其惟物乎?

△目

目是神的门,神是心的主。神的出入无不游于目。所以见机者无不尚目,能知机者无不尚心。

△蠢然

道不为万物而生春,万物感春气而自生。秋不为万物而杀,万物感秋气而自杀。其为生也,不恃其恩,不求其报,故其恩大矣。其为杀也,不恃其威,不求其惧,其威大矣。凡物,取而得之者小,不取而得之者大。所以圣人不取。君王有道无道,则人民治乱之机。歌谣或乐或哀,则时年丰俭之兆。时人不能省察,天地乃降征祥;或五云腾起,七曜变行,皆因国风,是以然矣。且宋君失德,荧惑守心,及乎谢愆,退之三舍。用令俦古,皎在目前;以彼喻斯,岂劳心术?所以智者悟于人事之初,而愚者晦于星象之后矣。

△生

老君以无为有母,静为躁君。静是元气未分之初,形于元气之中,所以能生天地万物。也像人弘静。心不挠,则能生天下万物也。

△胜

胜,浸长也。天地之道,各自浸长。天则长阳也,地则长阴也。阴阳相招,一昼一夜,递为君臣,更相制胜,所以叫阴阳相胜。开国用师,必侵天道。也像金火相交,而非交不伏也。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

△顺

《易》说:刚柔相摩而生变化。变化不慝,所以叫顺。人的育身治性,尚且不可逆时为之,何况经邦佐世的雄才呢?

△契

至圣之道,窈然无

无为则没有机巧,没有机巧则达到极致的宁静。

律历的奥妙,在于动则能知。

本体既然虚无,就无法施展管术,就像用兵者不失时机,不暴露破绽,即使有智士,也无法制胜。

△象

奇器是阴阳的原因,能生万物,就像人心能创造万事万物一样。

前进,是象的形状。

八卦六甲,鬼神机密之事,刚柔相制之术,都清晰地展示在前面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注解

阴符:指黄帝所传的《阴符经》,是古代道家经典之一,内容涉及天人合一、自然规律等深奥哲理。

五贼:指五种破坏性的行为或思想,包括贪、嗔、痴、慢、疑。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五贼被视为人心中的五种负面情绪,能够导致个人和社会的混乱。

天人合德:指天和人之间的和谐统一,是《阴符经》中强调的重要理念,认为人的行为应与自然规律相符合。

三盗:指天地、万物、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和影响,是《阴符经》中描述的一种自然和社会现象。

圣功:指通过理解和运用自然规律,达到超凡入圣的成就。

盗机:指隐秘的机遇或策略,只有智者才能察觉和利用。

固躬:指君子能够坚守自己的原则和道德。

轻命:指小人为了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瞽者善听:盲人因为看不见,所以听力特别敏锐。

聋者善视:聋人因为听不见,所以视觉特别敏锐。

绝利一源:断绝一切私利,专注于一个目标。

三返昼夜:反复思考,日夜不停。

心生于物,死于物:心因外物而生,也因外物而死。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天看似无情,但实际上有大恩。

至乐性余:极度的快乐使人的本性得到满足。

至静性廉:极度的宁静使人的本性变得廉洁。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天看似自私,但实际上非常公正。

擒之制在气:控制事物的关键在于气势。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生是死的根源,死是生的根源。

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恩惠产生于伤害,伤害产生于恩惠。

自然之道静:自然的规律是宁静的。

阴阳相推:阴阳相互推动,产生变化。

八卦甲子:八卦和甲子是中国古代用来表示时间和空间变化的符号系统。

神机鬼藏:指隐秘的机巧和策略。

龙蛇起陆:比喻社会动荡或战争爆发的征兆。龙和蛇在中国文化中常被视为吉祥和变化的象征,此处用来形容社会或自然界的剧烈变化。

天地反覆:形容社会或自然界发生巨大变化,秩序颠倒。在中国哲学中,天地代表宇宙的秩序和规律,反覆则意味着这种秩序的破坏。

九窍:指人体的九个主要孔窍,包括眼、耳、鼻、口等。在中国传统医学和哲学中,九窍被认为是人体与外界交流的重要通道,其状态直接影响人的健康和智慧。

三要:指耳、目、口,被认为是心之佐助,神之门户,智之枢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这三者被视为人感知世界和执行意志的关键。

阴阳相胜:指阴阳两种对立的力量相互制约和转化。在中国哲学中,阴阳是宇宙间最基本的对立统一关系,相胜则是指这种关系的动态平衡。

无为:道家哲学概念,指顺应自然,不强求,不干预,以达到自然和谐的状态。

无机:在这里指没有机巧、没有人为的干预,保持自然的状态。

至静:极致的宁静,指心灵或环境的极度平静。

律历:指历法和音律,这里比喻自然规律。

管术:指管理、控制的方法或技巧。

兵者:指军事、战争。

机:机会、时机。

衅:破绽、弱点。

智士:有智慧的人。

奇器:指奇妙的器物或工具,这里比喻阴阳的变化。

阴阳:中国古代哲学概念,指宇宙间两种对立而又互补的力量。

八卦:中国古代的八种基本图形,代表宇宙间的基本元素和变化。

六甲:指天干地支中的六个甲子,用于纪年、纪月、纪日等。

鬼神:指超自然的存在,古代认为鬼神能影响人事。

刚柔:指刚强和柔弱,代表两种对立的力量或性质。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评注

《黄帝阴符经》是中国古代道家的重要经典之一,其内容深奥,涉及天人合一、自然规律等哲学思想。本文通过对《阴符经》的注解和赏析,揭示了其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首先,从文化内涵来看,《阴符经》强调‘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即通过观察和理解自然规律来指导人的行为。这种思想体现了中国古代哲学中‘天人合一’的理念,认为人应当顺应自然,与自然和谐共处。这种理念不仅影响了后世的道家思想,也对中国的政治、文化、艺术等多个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其次,从艺术特色来看,《阴符经》的语言简练而富有哲理,其文风古朴,寓意深远。例如,‘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这句话,简洁地表达了观察和遵循自然规律的重要性。这种表达方式不仅体现了古代文人的智慧,也展示了中国古代文学的魅力。

再次,从历史价值来看,《阴符经》作为黄帝所传的经典,其内容不仅反映了古代中国的自然观和宇宙观,也记录了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信息。通过对这些信息的解读,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历程和文化传统。

综上所述,《黄帝阴符经》不仅是一部哲学经典,也是一部文化宝典。它通过深奥的哲理和简练的语言,传达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理念,展示了中国古代文化的博大精深。通过对这部经典的深入研究和赏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和文化传统,也可以从中汲取智慧,指导现代生活。

这段古文主要探讨了天道、人性和策略的复杂关系。文中通过对比君子和小人的行为,揭示了不同的人在面对机遇时的不同选择和结果。君子能够坚守原则,利用隐秘的机遇来造福天下,而小人则为了私利不惜牺牲自己。这种对比不仅反映了古代社会的道德观念,也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

文中还通过盲人和聋人的例子,说明了专注和舍弃的重要性。盲人因为看不见,所以听力特别敏锐;聋人因为听不见,所以视觉特别敏锐。这种‘绝利一源’的思想,强调了专注和舍弃在成功中的重要性。这种思想在现代社会中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此外,文中还探讨了天道和自然规律。‘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自然之道静’等句子,揭示了天道看似无情,但实际上有大恩;自然的规律是宁静的,但却能生养万物。这种对天道的理解,反映了古代中国人对自然和宇宙的深刻认识。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五贼’的概念,即五种破坏性的力量或策略。这些‘五贼’不仅是古代政治斗争中的策略,也是个人修身养性中的重要概念。通过对‘五贼’的理解和运用,圣人能够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立于不败之地。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还蕴含了丰富的哲学思想和人生智慧。通过对这些思想的理解和运用,我们可以在现代社会中找到应对复杂问题的策略和方法。

这段古文深刻探讨了人心、社会秩序与自然规律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通过理解和运用这些关系来达到个人修养和社会治理的目的。文中提到的‘五贼’、‘龙蛇起陆’、‘天地反覆’等概念,不仅揭示了人心中的负面情绪如何影响社会秩序,也反映了自然界的变化如何预示着社会的动荡。

通过对‘九窍’和‘三要’的讨论,文本强调了人体感官与心智的紧密联系,以及如何通过控制这些感官来达到心灵的平静和智慧的增长。这种观点在中国传统医学和哲学中占有重要地位,认为通过调节身体可以达到精神的和谐。

文中还提到了‘阴阳相胜’的概念,这是中国哲学中关于宇宙运行规律的核心思想之一。阴阳的相互作用和转化不仅是自然界的基本规律,也被用来解释社会现象和人类行为。通过理解这一规律,人们可以更好地适应和利用自然和社会的变化。

整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是对个人修养的指导,也是对社会治理的深刻洞察。它强调了通过内省和自我控制来达到个人和社会的和谐,同时也指出了顺应自然规律和社会趋势的重要性。这种思想对于理解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具有重要的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探讨了道家哲学中的无为思想和阴阳变化的原理。首先,文中提到‘无为则无机,无机则至静’,强调了无为的重要性。无为并非无所作为,而是顺应自然,不强求,不干预,以达到自然和谐的状态。这种思想在道家哲学中占有重要地位,认为只有顺应自然,才能达到心灵的宁静和宇宙的和谐。

接着,文中提到‘律历之妙,动则能知’,将自然规律比作律历,强调了自然规律的奥妙和不可违背性。自然规律是宇宙运行的基础,只有顺应自然规律,才能掌握事物的变化和发展。

文中还提到‘体既虚无,莫得施其管术’,进一步强调了无为的重要性。虚无并非真正的空无,而是指一种无欲无求、顺应自然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人为的干预和控制都是多余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在军事方面,文中提到‘兵者不失其机,不露其衅’,强调了时机和隐蔽的重要性。军事行动需要抓住时机,同时要隐藏自己的弱点,这样才能在战争中取得胜利。这种思想不仅在军事上有重要意义,在日常生活中也有广泛的适用性。

最后,文中提到‘奇器者,阴阳之故,能生万物,亦犹人心能造万事象矣’,将阴阳变化比作奇器,强调了阴阳变化在宇宙中的重要性。阴阳是宇宙间两种对立而又互补的力量,它们的变化和相互作用是万物生成和发展的基础。人心也是如此,能够通过阴阳的变化创造出各种事物和现象。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无为、阴阳、自然规律等概念,深入探讨了道家哲学的核心思想,强调了顺应自然、把握时机、隐藏弱点的重要性。这些思想不仅在古代具有重要意义,在现代社会也有广泛的适用性和指导意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云笈七签-三洞经教部-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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