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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

作者: 吴兢(670年—749年),唐代史学家,曾任史官,以编撰史书闻名。他秉笔直书,注重史实,深受后世推崇。

年代:编撰于唐代开元年间(8世纪初)。

内容简要:《贞观政要》是一部记录唐太宗贞观年间(627年—649年)治国理政经验的政论著作。全书共10卷40篇,内容涵盖君臣关系、选贤任能、纳谏、节俭、法治等方面,总结了贞观之治的成功经验,为后世统治者提供了重要的治国参考,被誉为“帝王教科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原文

贞观五年,李百药为太子右庶子,时太子承乾颇留意典坟,然闲宴之后,嬉戏过度。百药作《赞道赋》以讽焉,其词曰:

下臣侧闻先圣之格言,尝览载籍之遗则,伊天地之玄造,洎皇王之建国,曰人纪与人纲,资立言与立德。履之则率性成道,违之则罔念作忒。望兴废如从钧,视吉凶如纠餧。至乃受图膺箓,握镜君临。因万物之思化,以百姓而为心。体大仪之潜运,阅往古于来今。尽为善于乙夜,惜勤劳于寸阴。故能释层冰于瀚海,变寒谷于蹛林。总人灵以胥悦,极穹壤而怀音。

赫矣圣唐,大哉灵命;时维大始,运钟上圣。天纵皇储,固本居正;机悟宏远,神姿凝映。顾三善而必弘。祗四德而为行。每趋庭而闻礼,常问寝而资敬。奉圣训以周旋,诞天文之明命。迈观乔而望梓,即元龟与明镜。自大道云革,礼教斯起,以正君臣,以笃父子。君臣之礼,父子之亲,尽情义以兼极,谅弘道之在人。岂夏启与周诵,亦丹朱与商均。既雕且琢,温故知新。惟忠与敬,曰孝与仁。则可以下光四海,上烛三辰。昔三王之教子,兼四时以齿学;将交发于中外,乃先之以礼乐。乐以移风易俗,礼以安上化人。非有悦于钟鼓,将宣志以和神。宁有怀于玉帛,将克己而庇身。生于深宫之中,处于群后之上,未深思于王业,不自珍于匕鬯。谓富贵之自然,恃崇高以矜尚,必恣骄狠,动愆礼让,轻师傅而慢礼仪,狎奸谄而纵淫放。前星之耀遽隐,少阳之道斯谅。虽天下之为家,蹈夷俭之非一。或以才而见升,或见谗而受黜。足可以省厥休咎,观其得失。请粗略而陈之,觊披文而相质。

在宗周之积德,乃执契而膺期;赖昌、发而作贰,启七百之鸿基。逮扶苏之副秦,非有亏于闻望,以长嫡之隆重,监偏师于亭障。始祸则金以寒离,厥妖则火不炎上;既树置之违道,见宗祀之遄丧。伊汉氏之长世,固明两之递作。高惑戚而宠赵,以天下而为谑。惠结皓而因良,致羽翼于寥廓。景有惭于邓子,成从理之淫虐;终生患于强吴,由发怒于争博。彻居储两,时犹幼冲,防衰年之绝议,识亚夫之矜功,故能恢弘祖业,绍三代之遗风。据开博望,其名未融。哀时命之奇舛,遇谗贼于江充,虽备兵以诛乱,竟背义而凶终。宣嗣好儒,大猷行阐,嗟被尤于德教,美发言于忠謇。始闻道于匡、韦,终获戾于恭、显。太孙杂艺,虽异定陶,驰道不绝,抑惟小善。犹见重于通人,当传芳于前典。中兴上嗣,明、章济济,俱达时政,咸通经礼,极至情于敬爱,惇友于于兄弟,是以固东海之遗堂,因西周之继体。五官在魏,无闻德音。或受讥于妲己,且自悦于从禽。虽才高而学富,竟取累于荒淫。暨贻厥于明皇,构崇基于三世。得秦帝之奢侈,亚汉武之才艺。遂驱役于群臣,亦无救于凋弊。中抚宽爱,相表多奇。重桃符而致惑,纳巨鹿之明规。竟能扫江表之氛秽,举要荒而见羁。惠处东朝,察其遗迹。在圣德其如初,实御床之可惜。悼愍怀之云废,遇烈风之吹沙。尽性灵之狎艺,亦自败于凶邪。安能奉其粢盛,承此邦家!

惟圣上之慈爱,训义方于至道。同论政于汉幄,修致戒于京鄗。鄙《韩子》之所赐,重经术以为宝。咨政理之美恶,亦文身之黼藻。庶有择于愚夫,惭乞言于遗老。致庶绩于咸宁,先得人而为盛。帝尧以则哲垂谟,文王以多士兴咏。取之于正人,鉴之于灵镜。量其器能,审其检行。必宜度机而分职,不可违方以从政。若其惑于听受,暗于知人,则有道者咸屈,无用者必伸。谗谀竞进以求媚,玩好不召而自臻。直言正谏,以忠信而获罪;卖官鬻狱,以货贿而见亲。于是亏我王度,斁我彝伦。九鼎遇奸回而远逝,万姓望抚我而归仁。盖造化之至育,惟人灵之为贵。狱讼不理,有生死之异涂,冤结不伸,乖阴阳之和气。士之通塞,属之以深文;命之修短,悬之于酷吏。是故帝尧画像,陈恤隐之言;夏禹泣辜,尽哀矜之志。因取象于《大壮》,乃峻宇而雕墙。将瑶台以琼室,岂画栋以虹梁。或凌云以遐观,或通天而纳凉。极醉饱而刑人力,命痿蹶而受身殃。是以言惜十家之产,汉帝以昭俭而垂裕;虽成百里之囿,周文以子来而克昌。彼嘉会而礼通,重旨酒之为德。至忘归而受祉,在齐圣而温克。若其酗以致昏,酖湎而成忒,痛殷受与灌夫,亦亡身而丧国。是以伊尹以酣歌而作戒,周公以乱邦而贻则。咨幽闲之令淑,实好逑于君子。辞玉辇而割爱,固班姬之所耻;脱簪饵而思愆,亦宣姜之为美。乃有祸晋之骊姬,丧周之褒姒。尽妖妍于图画,极凶悖于人理。倾城倾国,思昭示于后王;丽质冶容,宜永鉴于前史。复有蒐狩之礼,弛射之场,不节之以正义,必自致于禽荒。匪外形之疲极,亦中心而发狂。夫高深不惧,胥靡之徒;韝緤为娱,小竖之事。以宗社之崇重,持先王之名器,与鹰犬而并驱,凌艰险而逸辔。马有衔橛之理,兽骇不存之地,犹有靦于获多,独无情而内愧?

以小臣之愚鄙,忝不赀之恩荣。擢无庸于草泽,齿陋质于簪缨。遇大道行而两仪泰,喜元良会而万国贞。以监抚之多暇,每讲论而肃成。仰惟神之敏速,叹将圣之聪明。自礼贤于秋实,足归道于春卿。芳年淑景,时和气清。华殿邃兮帘帏静,灌木森兮风云轻,花飘香兮动笑日,娇莺啭兮相哀鸣。以物华之繁靡,尚绝思于将迎。犹

允蹈而不倦,极耽玩以研精。命庸才以载笔,谢摛藻于天庭。异洞箫之娱侍,殊飞盖之缘情。阙雅言以赞德,思报恩以轻生。敢下拜而稽首,愿永树于风声。奉皇灵之遐寿,冠振古之鸿名。

太宗见而遣使谓百药曰:“朕于皇太子处见卿所作赋,述古来储贰事以诫太子,甚是典要。朕选卿以辅弼太子,正为此事,大称所委,但须善始令终耳。”因赐厩马一匹,彩物三百段。

贞观中,太子承乾数亏礼度,侈纵日甚,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撰《谏苑》二十卷讽之。是时太子右庶子孔颖达每犯颜进谏。承乾乳母遂安夫人谓颖达曰:“太子长成,何宜屡得面折?”对曰:“蒙国厚恩,死无所恨。”谏诤愈切。承乾令撰《孝经义疏》,颖达又因文见意,愈广规谏之道。太宗并嘉纳之,二人各赐帛五百匹,黄金一斤,以励承乾之意。

贞观十三年,太子右庶子张玄素以承乾颇以游畋废学,上书谏曰:

臣闻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苟违天道,人神同弃。然古三驱之礼,非欲教杀,将为百姓除害,故汤罗一面,天下归仁。今苑内娱猎,虽名异游畋,若行之无恒,终亏雅度。且傅说曰:“学不师古,匪说攸闻。”然则弘道在于学古,学古必资师训。既奉恩诏,令孔颖达侍讲,望数存顾问,以补万一。仍博选有名行学士,兼朝夕侍奉。览圣人之遗教,察既往之行事,日知其所不足,月无忘其所能。此则尽善尽美,夏启、周诵焉足言哉!夫为人上者,未有不求其善,但以性不胜情,耽惑成乱。耽惑既甚,忠言尽塞,所以臣下苟顺,君道渐亏。古人有言:“勿以小恶而不去,小善而不为。”故知祸福之来,皆起于渐。殿下地居储贰,当须广树嘉猷。既有好畋之淫,何以主斯匕鬯?慎终如始,犹恐渐衰,始尚不慎,终将安保!

承乾不纳。玄素又上书谏曰:

臣闻称皇子入学而齿胄者,欲令太子知君臣、父子、尊卑、长幼之道。然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尊卑之序,长幼之节,用之方寸之内,弘之四海之外者,皆因行以远闻,假言以光被。伏惟殿下,睿质已隆,尚须学文以饰其表。窃见孔颖达、赵弘智等,非惟宿德鸿儒,亦兼达政要。望令数得侍讲,开释物理,览古论今,增辉睿德。至如骑射畋游,酣歌妓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渐染既久,必移情性。古人有言:“心为万事主,动而无节即乱。”恐殿下败德之源,在于此矣。

承乾览书愈怒,谓玄素曰:“庶子患风狂耶?”

十四年,太宗知玄素在东宫频有进谏,擢授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时承乾尝于宫中击鼓,声闻于外,玄素叩閤请见,极言切谏。乃出宫内鼓对玄素毁之,遣户奴伺玄素早朝,阴以马檛击之,殆至于死。是时承乾好营造亭观,穷极奢侈,费用日广。玄素上书谏曰:

臣以愚蔽,窃位两宫,在臣有江海之润,于国无秋毫之益,是用必竭愚诚,思尽臣节者也。伏惟储君之寄,荷戴殊重,如其积德不弘,何以嗣守成业?圣上以殿下亲则父子,事兼家国,所应用物不为节限。恩旨未逾六旬,用物已过七万,骄奢之极,孰云过此?龙楼之下,惟聚工匠;望苑之内,不睹贤良。今言孝敬,则阙侍膳问竖之礼;语恭顺,则违君父慈训之方;求风声,则无学古好道之实;观举措,则有因缘诛戮之罪。宫臣正士,未尝在侧,群邪淫巧,昵近深宫。爱好者皆游伎杂色,施与者并图画雕镂。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隐密,宁可胜计哉!宣猷禁门,不异闤闠,朝入暮出,恶声渐远。右庶子赵弘智经明行修,当今善士,臣每请望数召进,与之谈论,庶广徽猷。令旨反有猜嫌,谓臣妄相推引。从善如流,尚恐不逮;饰非拒谏,必是招损。古人云:“苦药利病,苦口利行。”伏愿居安思危,日慎一日。

书入,承乾大怒,遣刺客将加屠害,俄属宫废。

贞观十四年,太子詹事于志宁,以太子承乾广造宫室,奢侈过度,耽好声乐,上书谏曰:

臣闻克俭节用,实弘道之源;崇侈恣情,乃败德之本。是以凌云概日,戎人于是致讥;峻宇雕墙,《夏书》以之作诫。昔赵盾匡晋,吕望师周,或劝之以节财,或谏之以厚敛。莫不尽忠以佐国,竭诚以奉君,欲使茂实播于无穷,英声被乎物听。咸著简策,用为美谈。且今所居东宫,隋日营建,睹之者尚讥其侈,见之者犹叹甚华。何容于此中更有修造,财帛日费,土木不停,穷斤斧之工,极磨砻之妙?且丁匠官奴入内,比者曾无复监。此等或兄犯国章,或弟罹王法,往来御苑,出入禁闱,钳凿缘其身,槌杵在其手。监门本防非虑,宿卫以备不虞,直长既自不知,千牛又复不见。爪牙在外,厮役在内,所司何以自安,臣下岂容无惧?

又郑、卫之乐,古谓淫声。昔朝歌之乡,回车者墨翟;夹谷之会,挥剑者孔丘。先圣既以为非,通贤将以为失。顷闻宫内,屡有鼓声,大乐伎儿,入便不出。闻之者股栗,言之者心战。往年口敕,伏请重寻,圣旨殷勤,明诫恳切。在于殿下,不可不思;至于微臣,不得无惧。

臣自驱驰宫阙,已积岁时,犬马尚解识恩,木石犹能知感,臣所有管见,敢不尽言。如鉴以丹诚,则臣有生路;若责其忤旨,则臣是罪人。但悦意取容,臧孙方以疾;犯颜逆耳,《春秋》比之药石。伏愿停工巧之作,罢久役之人,绝郑、卫之音,斥群小之辈。则三善允备,万国作贞矣。

承乾览书不悦

十五年,承乾以务农之时,召驾士等役,不许分番,人怀怨苦。

又私引突厥群竖入宫。

志宁上书谏曰:

臣闻上天盖高,日月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赞其功。

是以周诵升储,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黄、绮。

姬旦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咸殷勤于端士,皆恳切于正人。

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储君。

善则率土沾其恩,恶则海内罹其祸。

近闻仆寺、司驭、驾士、兽医,始自春初,迄兹夏晚,常居内役,不放分番。

或家有尊亲,阙于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

春既废其耕垦,夏又妨其播殖。

事乖存育,恐致怨嗟。

倘闻天听,后悔何及?

又突厥达哥支等,咸是人面兽心,岂得以礼义期,不可以仁信待。

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辩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昵之无益于盛德。

引之入閤,人皆惊骇,岂臣庸识,独用不安?

殿下必须上副至尊圣情,下允黎元本望,不可轻微恶而不避,无容略小善而不为。

理敦杜渐之方,须有防萌之术。

屏退不肖,狎近贤良。

如此则善道日隆,德音自远。

承乾大怒,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就舍杀之。

是时丁母忧,起复为詹事。

二人潜入其第,见志宁寝处苫庐,竟不忍而止。

及承乾败,太宗知其事,深勉劳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译文

贞观五年,李百药担任太子右庶子,当时太子李承乾对典籍颇为关注,但在闲暇宴会之后,却过度嬉戏。李百药因此创作了《赞道赋》来劝诫他,赋文如下:

我听闻先圣的格言,曾阅读古籍中的遗训,天地玄妙造化,皇王建立国家,称为人纪与人纲,依靠立言与立德。遵循它则能率性成道,违背它则会迷失方向。看兴衰如同权衡,视吉凶如同纠葛。至于受天命而登基,握权柄而统治。顺应万物的变化,以百姓为心。体会大道的潜运,阅古知今。尽力行善于深夜,珍惜每一寸光阴。因此能化解瀚海的冰层,改变寒谷的林木。使人民心灵愉悦,天地间充满和谐之音。

伟大的圣唐,神圣的使命;时代开启,命运钟于圣贤。天赐皇储,根基稳固;智慧深远,神采奕奕。顾念三善而必弘扬,尊崇四德而践行。每次趋庭闻礼,常问寝以资敬。奉圣训以周旋,诞生天文之明命。迈观乔而望梓,即元龟与明镜。自大道变革,礼教兴起,以正君臣,以笃父子。君臣之礼,父子之亲,尽情义以兼极,相信弘道在于人。岂止夏启与周诵,亦丹朱与商均。既雕且琢,温故知新。惟忠与敬,曰孝与仁。则可以下光四海,上烛三辰。昔三王之教子,兼四时以齿学;将交发于中外,乃先之以礼乐。乐以移风易俗,礼以安上化人。非有悦于钟鼓,将宣志以和神。宁有怀于玉帛,将克己而庇身。生于深宫之中,处于群后之上,未深思于王业,不自珍于匕鬯。谓富贵之自然,恃崇高以矜尚,必恣骄狠,动愆礼让,轻师傅而慢礼仪,狎奸谄而纵淫放。前星之耀遽隐,少阳之道斯谅。虽天下之为家,蹈夷俭之非一。或以才而见升,或见谗而受黜。足可以省厥休咎,观其得失。请粗略而陈之,觊披文而相质。

在宗周之积德,乃执契而膺期;赖昌、发而作贰,启七百之鸿基。逮扶苏之副秦,非有亏于闻望,以长嫡之隆重,监偏师于亭障。始祸则金以寒离,厥妖则火不炎上;既树置之违道,见宗祀之遄丧。伊汉氏之长世,固明两之递作。高惑戚而宠赵,以天下而为谑。惠结皓而因良,致羽翼于寥廓。景有惭于邓子,成从理之淫虐;终生患于强吴,由发怒于争博。彻居储两,时犹幼冲,防衰年之绝议,识亚夫之矜功,故能恢弘祖业,绍三代之遗风。据开博望,其名未融。哀时命之奇舛,遇谗贼于江充,虽备兵以诛乱,竟背义而凶终。宣嗣好儒,大猷行阐,嗟被尤于德教,美发言于忠謇。始闻道于匡、韦,终获戾于恭、显。太孙杂艺,虽异定陶,驰道不绝,抑惟小善。犹见重于通人,当传芳于前典。中兴上嗣,明、章济济,俱达时政,咸通经礼,极至情于敬爱,惇友于于兄弟,是以固东海之遗堂,因西周之继体。五官在魏,无闻德音。或受讥于妲己,且自悦于从禽。虽才高而学富,竟取累于荒淫。暨贻厥于明皇,构崇基于三世。得秦帝之奢侈,亚汉武之才艺。遂驱役于群臣,亦无救于凋弊。中抚宽爱,相表多奇。重桃符而致惑,纳巨鹿之明规。竟能扫江表之氛秽,举要荒而见羁。惠处东朝,察其遗迹。在圣德其如初,实御床之可惜。悼愍怀之云废,遇烈风之吹沙。尽性灵之狎艺,亦自败于凶邪。安能奉其粢盛,承此邦家!

惟圣上之慈爱,训义方于至道。同论政于汉幄,修致戒于京鄗。鄙《韩子》之所赐,重经术以为宝。咨政理之美恶,亦文身之黼藻。庶有择于愚夫,惭乞言于遗老。致庶绩于咸宁,先得人而为盛。帝尧以则哲垂谟,文王以多士兴咏。取之于正人,鉴之于灵镜。量其器能,审其检行。必宜度机而分职,不可违方以从政。若其惑于听受,暗于知人,则有道者咸屈,无用者必伸。谗谀竞进以求媚,玩好不召而自臻。直言正谏,以忠信而获罪;卖官鬻狱,以货贿而见亲。于是亏我王度,斁我彝伦。九鼎遇奸回而远逝,万姓望抚我而归仁。盖造化之至育,惟人灵之为贵。狱讼不理,有生死之异涂,冤结不伸,乖阴阳之和气。士之通塞,属之以深文;命之修短,悬之于酷吏。是故帝尧画像,陈恤隐之言;夏禹泣辜,尽哀矜之志。因取象于《大壮》,乃峻宇而雕墙。将瑶台以琼室,岂画栋以虹梁。或凌云以遐观,或通天而纳凉。极醉饱而刑人力,命痿蹶而受身殃。是以言惜十家之产,汉帝以昭俭而垂裕;虽成百里之囿,周文以子来而克昌。彼嘉会而礼通,重旨酒之为德。至忘归而受祉,在齐圣而温克。若其酗以致昏,酖湎而成忒,痛殷受与灌夫,亦亡身而丧国。是以伊尹以酣歌而作戒,周公以乱邦而贻则。咨幽闲之令淑,实好逑于君子。辞玉辇而割爱,固班姬之所耻;脱簪饵而思愆,亦宣姜之为美。乃有祸晋之骊姬,丧周之褒姒。尽妖妍于图画,极凶悖于人理。倾城倾国,思昭示于后王;丽质冶容,宜永鉴于前史。复有蒐狩之礼,弛射之场,不节之以正义,必自致于禽荒。匪外形之疲极,亦中心而发狂。夫高深不惧,胥靡之徒;韝緤为娱,小竖之事。以宗社之崇重,持先王之名器,与鹰犬而并驱,凌艰险而逸辔。马有衔橛之理,兽骇不存之地,犹有靦于获多,独无情而内愧?

以小臣之愚鄙,忝不赀之恩荣。擢无庸于草泽,齿陋质于簪缨。遇大道行而两仪泰,喜元良会而万国贞。以监抚之多暇,每讲论而肃成。仰惟神之敏速,叹将圣之聪明。自礼贤于秋实,足归道于春卿。芳年淑景,时和气清。华殿邃兮帘帏静,灌木森兮风云轻,花飘香兮动笑日,娇莺啭兮相哀鸣。以物华之繁靡,尚绝思于将迎。犹

坚持不懈地实践,极度沉迷于研究精深。命令平庸之才执笔,感谢在天庭中施展才华。不同于洞箫的娱乐,也不同于飞盖的缘情。缺少雅言来赞美德行,想着报答恩情而不惜生命。敢于下拜并叩首,希望永远树立风声。奉行皇灵的远寿,冠以振古的鸿名。

太宗看到后派遣使者对百药说:“我在皇太子那里看到你所作的赋,叙述古来储君的事情来告诫太子,非常经典。我选择你来辅佐太子,正是为了这件事,非常称职,但必须善始善终。”于是赐予一匹厩马和三百段彩物。

贞观年间,太子承乾多次违背礼度,奢侈放纵日益严重,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撰写了《谏苑》二十卷来劝诫他。当时太子右庶子孔颖达每次都不顾颜面进谏。承乾的乳母遂安夫人对颖达说:“太子已经长大,何必屡次当面指责?”颖达回答说:“蒙受国家的厚恩,死而无憾。”谏诤更加激烈。承乾命令撰写《孝经义疏》,颖达又通过文章表达意见,进一步扩大了规谏的范围。太宗都嘉奖并采纳了他们的意见,二人各赐帛五百匹,黄金一斤,以激励承乾的心意。

贞观十三年,太子右庶子张玄素因为承乾沉迷于游猎而荒废学业,上书劝谏说:

我听说皇天没有亲疏,只辅助有德之人,如果违背天道,人神都会抛弃。然而古代的三驱之礼,不是为了教人杀戮,而是为了为百姓除害,所以汤罗一面,天下归仁。现在苑内的娱乐狩猎,虽然名义上不同于游猎,但如果不能持之以恒,最终会损害雅度。而且傅说曾说:‘学习不师法古人,不是我所听闻的。’那么弘扬道义在于学习古人,学习古人必须依靠师训。既然奉恩诏,让孔颖达侍讲,希望多次存问,以弥补万一。还要广泛选拔有名望的学士,兼以朝夕侍奉。阅读圣人的遗教,考察过去的行为,每天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每月不忘自己所能做的事情。这样就能尽善尽美,夏启、周诵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作为人上之人,没有不追求善的,但因为性情不能战胜情感,沉迷迷惑导致混乱。沉迷迷惑越深,忠言就会被完全堵塞,所以臣下苟且顺从,君道逐渐亏损。古人有言:‘不要因为小恶而不去改正,小善而不去做。’所以知道祸福的到来,都是从小事开始的。殿下作为储君,应当广泛树立嘉猷。既然有沉迷游猎的淫欲,怎么能主持国家大事呢?慎终如始,尚且担心逐渐衰败,如果开始就不谨慎,最终怎么能保证安全呢!

承乾没有采纳。玄素又上书劝谏说:

我听说皇子入学而齿胄,是为了让太子知道君臣、父子、尊卑、长幼的道理。然而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尊卑之序,长幼之节,用在方寸之内,弘扬到四海之外,都是通过行为远播,借助言辞光被。殿下睿智已经很高,还需要学习文化来修饰外表。我私下看到孔颖达、赵弘智等人,不仅是宿德鸿儒,也兼通政要。希望让他们多次侍讲,开释物理,览古论今,增辉睿德。至于骑射游猎,酣歌妓玩,虽然能取悦耳目,但最终会玷污心神。渐染久了,必然会改变性情。古人有言:‘心是万事的主宰,行动没有节制就会混乱。’恐怕殿下败德的根源,就在这里了。

承乾看了书信更加愤怒,对玄素说:‘庶子是不是疯了?’

十四年,太宗知道玄素在东宫频繁进谏,提拔他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当时承乾曾在宫中击鼓,声音传到外面,玄素叩閤请求见面,极力劝谏。于是拿出宫内的鼓对玄素毁掉,派遣户奴在玄素早朝时暗中用马檛击打他,几乎致死。当时承乾喜欢建造亭观,极度奢侈,费用日益增加。玄素上书劝谏说:

我因为愚昧,窃居两宫之位,在我有江海般的润泽,对国家却无秋毫的益处,因此必须竭尽愚诚,思尽臣节。储君的责任非常重大,如果积德不弘,怎么能继承守成之业呢?圣上因为殿下是亲父子,事务兼及家国,所应用物没有限制。恩旨未过六十天,用物已超过七万,骄奢至极,谁能超过这个?龙楼之下,只有聚集工匠;望苑之内,看不到贤良。现在说孝敬,却缺少侍膳问竖的礼节;说恭顺,却违背君父慈训的方法;追求风声,却没有学古好道的实际;观察举措,却有因缘诛戮的罪行。宫臣正士,从未在侧,群邪淫巧,却亲近深宫。爱好者都是游伎杂色,施与者都是图画雕镂。在外瞻仰,已经有这些过失;在宫中隐秘,又怎能计算清楚呢!宣猷禁门,无异于市井,朝入暮出,恶声渐远。右庶子赵弘智经明行修,是当今的善士,我每次请求多次召进,与他谈论,希望广泛徽猷。令旨反而有猜嫌,说我妄相推引。从善如流,尚且担心不及;饰非拒谏,必定招致损害。古人说:‘苦药利于病,苦口利于行。’希望殿下居安思危,日慎一日。

书信送入,承乾大怒,派遣刺客准备加害,不久宫废。

贞观十四年,太子詹事于志宁,因为太子承乾广造宫室,奢侈过度,沉迷声乐,上书劝谏说:

我听说克俭节用,是弘扬道义的根本;崇侈恣情,是败德的根源。因此凌云概日,戎人因此讥讽;峻宇雕墙,《夏书》以此作为诫勉。从前赵盾匡晋,吕望师周,或劝之以节财,或谏之以厚敛。无不尽忠以佐国,竭诚以奉君,希望使茂实播于无穷,英声被于物听。都记载在简策中,作为美谈。而且现在所居的东宫,是隋朝时营建的,看到的人尚且讥讽其奢侈,见到的人还感叹其华丽。怎么还能在其中再有修造,财帛日费,土木不停,穷尽斧斤之工,极尽磨砻之妙?而且丁匠官奴入内,比者曾无复监。这些人或兄犯国章,或弟罹王法,往来御苑,出入禁闱,钳凿缘其身,槌杵在其手。监门本防非虑,宿卫以备不虞,直长既自不知,千牛又复不见。爪牙在外,厮役在内,所司何以自安,臣下岂容无惧?

又郑、卫之乐,古称淫声。从前朝歌之乡,回车的是墨翟;夹谷之会,挥剑的是孔丘。先圣既以为非,通贤将以为失。最近听说宫内,屡有鼓声,大乐伎儿,进去便不出来。听到的人股栗,说到的人心战。往年的口敕,伏请重寻,圣旨殷勤,明诫恳切。对于殿下,不可不思;对于微臣,不得无惧。

我自从驱驰宫阙,已经多年,犬马尚且懂得感恩,木石还能知感,我所有的管见,敢不尽言。如果以丹诚为鉴,那么我还有生路;如果责备我忤旨,那么我就是罪人。但悦意取容,臧孙方以疾;犯颜逆耳,《春秋》比之药石。希望停止工巧之作,罢免久役之人,断绝郑、卫之音,斥退群小之辈。那么三善允备,万国作贞矣。

承乾看了书信不悦

贞观十五年,承乾在农忙时节,征召驾士等人服役,不允许他们轮换,人们心怀怨恨和痛苦。

他还私自引入突厥的年轻人入宫。

志宁上书劝谏说:

我听说上天高远,日月照耀其德行;明君至圣,辅佐者助其功业。

因此周朝的诵升为储君,得到毛、毕的匡扶;汉朝的盈居震位,依靠黄、绮的辅佐。

姬旦对伯禽提出抗法,贾谊向文帝陈述政事,他们都对正直之士殷勤,对正直之人恳切。

历代的贤明君主,无不叮嘱太子,因为太子是国家的继承人,地位尊贵。

太子善良则天下受其恩泽,太子邪恶则天下遭受其祸害。

最近听说仆寺、司驭、驾士、兽医等人,从春初到夏末,一直在宫中服役,不允许轮换。

他们有的家中有年迈的父母,无法尽孝;有的家中有年幼的孩子,无法抚养。

春天荒废了耕种,夏天又妨碍了播种。

这些事情违背了养育之道,恐怕会引起怨恨和叹息。

如果这些事传到天子的耳中,后悔还来得及吗?

还有突厥的达哥支等人,都是人面兽心,怎么能期望他们遵守礼义,不能用仁信对待他们。

他们的心中没有忠孝,言语中无法分辨是非,接近他们会损害您的英名,亲近他们对您的盛德无益。

将他们引入宫中,人们都感到惊骇,难道只有我庸俗的见识,感到不安吗?

殿下必须上合至尊的圣意,下合百姓的期望,不可轻视小恶而不避,不可忽略小善而不为。

治理国家要防微杜渐,必须有预防祸患的方法。

要屏退不肖之人,亲近贤良之士。

这样善道就会日益兴盛,德音自然远播。

承乾大怒,派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去志宁的住处刺杀他。

当时志宁正在为母亲服丧,被起复为詹事。

二人潜入他的府第,看到志宁睡在草庐中,最终不忍心下手而停止。

等到承乾失败,太宗知道了这件事,深深勉励和慰劳志宁。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注解

贞观五年: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公元631年。

李百药:唐代文学家,曾任太子右庶子,以文学才华著称。

太子承乾:唐太宗的长子,曾被立为太子,后因谋反被废。

典坟:指古代典籍和礼法,泛指传统文化和礼仪。

《赞道赋》:李百药所作的一篇赋,旨在劝诫太子承乾,强调道德和礼仪的重要性。

人纪与人纲:指人类社会的基本规范和道德准则。

立言与立德:指通过言论和行为来树立道德榜样。

履之则率性成道:遵循道德规范,可以使人性趋于完善。

罔念作忒:不遵循道德规范,会导致错误和混乱。

受图膺箓:指接受天命,成为君主。

握镜君临:比喻君主治理国家,如同手握明镜,洞察一切。

体大仪之潜运:指君主应体察天地运行的规律,顺应自然。

乙夜:指深夜,比喻君主应勤奋治国。

寸阴:比喻时间的宝贵。

释层冰于瀚海:比喻君主应化解国家中的矛盾和困难。

变寒谷于蹛林:比喻君主应改变国家的困境,使之繁荣。

总人灵以胥悦:指君主应使人民心灵愉悦,国家和谐。

穹壤:指天地,比喻君主应心怀天下。

赫矣圣唐:赞美唐朝的伟大和神圣。

大哉灵命:赞美天命的神圣和伟大。

时维大始:指唐朝的建立是时代的开始。

运钟上圣:指唐朝的兴盛是上天的安排。

天纵皇储:指太子承乾是上天所赐的皇位继承人。

固本居正:指太子应坚守正道,巩固国家的根本。

机悟宏远:指太子应有远见卓识。

神姿凝映:形容太子的气质高贵,如同神明。

顾三善而必弘:指太子应弘扬三种美德:孝、悌、忠。

祗四德而为行:指太子应践行四种德行:仁、义、礼、智。

趋庭而闻礼:指太子应在家中学习礼仪。

问寝而资敬:指太子应在日常生活中培养恭敬之心。

奉圣训以周旋:指太子应遵循圣人的教诲,处理国家事务。

诞天文之明命:指太子应接受天命,治理国家。

迈观乔而望梓:比喻太子应有远大的志向。

元龟与明镜:比喻太子应以古代圣贤为榜样。

大道云革:指社会道德和礼教的变革。

礼教斯起:指礼教的兴起和推广。

正君臣:指君主和臣子应遵循正道。

笃父子:指父子之间应保持深厚的感情。

尽情义以兼极:指君主应尽力做到情义兼备。

谅弘道之在人:指弘扬道德的责任在于人。

夏启与周诵:指夏朝的启和西周的诵,均为古代贤君。

丹朱与商均:指丹朱和商均,均为古代贤人。

既雕且琢:比喻太子应不断学习和完善自己。

温故知新:指通过复习旧知识来获得新知识。

惟忠与敬:指太子应忠诚和恭敬。

曰孝与仁:指太子应孝顺和仁爱。

下光四海:指太子的德行应照耀四方。

上烛三辰:指太子的德行应如同天上的星辰。

三王之教子:指古代三位贤王教育子女的方法。

四时以齿学:指太子应按照四季的顺序学习。

交发于中外:指太子应在国内外广泛结交贤才。

先之以礼乐:指太子应首先学习礼乐。

乐以移风易俗:指音乐可以改变社会风气。

礼以安上化人:指礼仪可以安定上层社会,教化人民。

钟鼓:指音乐和礼仪。

宣志以和神:指通过音乐和礼仪来表达志向,调和精神。

玉帛:指贵重的礼物。

克己而庇身:指太子应克制自己,保护自身。

生于深宫之中:指太子在皇宫中长大。

处于群后之上:指太子地位高于其他王子。

未深思于王业:指太子未深入思考如何治理国家。

不自珍于匕鬯:指太子不珍惜自己的地位和责任。

谓富贵之自然:指太子认为富贵是理所当然的。

恃崇高以矜尚:指太子因地位崇高而骄傲自满。

恣骄狠:指太子放纵自己的骄傲和狠戾。

动愆礼让:指太子行为违背礼仪和谦让。

轻师傅而慢礼仪:指太子轻视师傅,怠慢礼仪。

狎奸谄而纵淫放:指太子亲近奸佞之人,放纵淫乱。

前星之耀遽隐:比喻太子的光辉突然消失。

少阳之道斯谅:指太子的道路已经偏离正道。

虽天下之为家:指太子虽然拥有天下,但行为不当。

蹈夷俭之非一:指太子的行为不符合节俭的美德。

或以才而见升:指有些人因才华而得到提升。

或见谗而受黜:指有些人因谗言而被贬黜。

省厥休咎:指太子应反省自己的得失。

观其得失:指太子应观察自己的得失。

请粗略而陈之:指李百药请求简要陈述自己的观点。

觊披文而相质:指李百药希望通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宗周之积德:指周朝积累的德行。

执契而膺期:指周朝君主接受天命,治理国家。

赖昌、发而作贰:指周朝的昌和发两位贤臣辅佐君主。

启七百之鸿基:指周朝开启了七百年的基业。

逮扶苏之副秦:指秦朝的扶苏作为副手辅佐秦始皇。

非有亏于闻望:指扶苏没有辜负自己的名声。

以长嫡之隆重:指扶苏作为长子,地位尊贵。

监偏师于亭障:指扶苏在边境监督军队。

始祸则金以寒离:比喻扶苏的悲剧始于内部的矛盾。

厥妖则火不炎上:比喻扶苏的悲剧如同火焰无法上升。

既树置之违道:指扶苏的行为违背了正道。

见宗祀之遄丧:指扶苏的悲剧导致宗庙的衰败。

伊汉氏之长世:指汉朝的长期统治。

固明两之递作:指汉朝的明君和贤臣交替出现。

高惑戚而宠赵:指汉高祖因宠爱赵王而迷惑。

以天下而为谑:指汉高祖因宠爱赵王而轻视天下。

惠结皓而因良:指汉惠帝因结好皓而得到贤臣。

致羽翼于寥廓:指汉惠帝的贤臣如同羽翼,帮助他治理国家。

景有惭于邓子:指汉景帝因邓子而感到惭愧。

成从理之淫虐:指汉景帝因放纵而导致的淫乱和暴虐。

终生患于强吴:指汉景帝因强吴而终生忧虑。

由发怒于争博:指汉景帝因争博而发怒。

彻居储两:指汉武帝作为太子,地位尊贵。

时犹幼冲:指汉武帝年幼时。

防衰年之绝议:指汉武帝在年轻时防止老年时的错误决策。

识亚夫之矜功:指汉武帝认识到亚夫的功劳。

恢弘祖业:指汉武帝继承了祖业并加以发扬。

绍三代之遗风:指汉武帝继承了夏、商、周三代的遗风。

据开博望:指汉武帝在博望坡建立功业。

其名未融:指汉武帝的名声尚未完全传扬。

哀时命之奇舛:指汉武帝感叹命运的坎坷。

遇谗贼于江充:指汉武帝因江充的谗言而受害。

虽备兵以诛乱:指汉武帝虽然准备军队平定叛乱。

竟背义而凶终:指汉武帝最终因背信弃义而遭遇不幸。

宣嗣好儒:指汉宣帝喜好儒学。

大猷行阐:指汉宣帝推行大政方针。

嗟被尤于德教:指汉宣帝因德教而受到赞誉。

美发言于忠謇:指汉宣帝因忠诚而受到赞美。

始闻道于匡、韦:指汉宣帝最初从匡衡和韦贤那里学习道理。

终获戾于恭、显:指汉宣帝最终因恭、显的谗言而受害。

太孙杂艺:指汉宣帝的孙子学习各种技艺。

虽异定陶:指汉宣帝的孙子虽然不同于定陶王。

驰道不绝:指汉宣帝的孙子在道路上不断奔驰。

抑惟小善:指汉宣帝的孙子虽然只有小善。

犹见重于通人:指汉宣帝的孙子仍然受到贤人的重视。

当传芳于前典:指汉宣帝的孙子的事迹应被记载在典籍中。

中兴上嗣:指汉朝中兴时期的太子。

明、章济济:指汉明帝和汉章帝时期的贤臣众多。

俱达时政:指汉明帝和汉章帝都精通时政。

咸通经礼:指汉明帝和汉章帝都精通经书和礼仪。

极至情于敬爱:指汉明帝和汉章帝对臣子的敬爱达到极致。

惇友于于兄弟:指汉明帝和汉章帝对兄弟的友爱深厚。

固东海之遗堂:指汉明帝和汉章帝继承了东海王的遗业。

因西周之继体:指汉明帝和汉章帝继承了西周的体制。

五官在魏: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

无闻德音: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没有德行的名声。

或受讥于妲己: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因妲己而受到讥讽。

且自悦于从禽: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因狩猎而自得其乐。

虽才高而学富: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虽然才华横溢,学识渊博。

竟取累于荒淫: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最终因荒淫而受累。

暨贻厥于明皇: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将遗业传给明皇。

构崇基于三世: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建立了三世的基业。

得秦帝之奢侈: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继承了秦朝的奢侈之风。

亚汉武之才艺: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的才艺仅次于汉武帝。

遂驱役于群臣: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驱使群臣。

亦无救于凋弊:指魏国的五官中郎将无法挽救国家的衰败。

中抚宽爱: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宽厚仁爱。

相表多奇: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外表奇特。

重桃符而致惑: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因桃符而迷惑。

纳巨鹿之明规:指魏国的中抚将军采纳了巨鹿的明智规划。

竟能扫江表之氛秽:指魏国的中抚将军最终扫清了江表的混乱。

举要荒而见羁: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在要荒地区建立了功业。

惠处东朝: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在东朝受到恩惠。

察其遗迹:指魏国的中抚将军考察前人的遗迹。

在圣德其如初:指魏国的中抚将军的圣德如同初时。

实御床之可惜:指魏国的中抚将军的御床令人惋惜。

悼愍怀之云废:指魏国的中抚将军悼念愍怀王的废黜。

遇烈风之吹沙:指魏国的中抚将军遭遇烈风吹沙的困境。

尽性灵之狎艺:指魏国的中抚将军尽情享受艺术。

亦自败于凶邪:指魏国的中抚将军最终因凶邪而自取灭亡。

安能奉其粢盛:指魏国的中抚将军无法奉行祭祀。

承此邦家:指魏国的中抚将军无法继承国家的基业。

惟圣上之慈爱:指皇帝对太子的慈爱。

训义方于至道:指皇帝教导太子遵循至高的道德。

同论政于汉幄:指皇帝与太子在汉朝的帷幕中讨论政事。

修致戒于京鄗:指皇帝在京鄗修习戒律。

鄙《韩子》之所赐:指皇帝轻视《韩子》的教诲。

重经术以为宝:指皇帝重视经书和学术。

咨政理之美恶:指皇帝咨询政事的好坏。

亦文身之黼藻:指皇帝也注重文身的装饰。

庶有择于愚夫:指皇帝希望从愚夫中选择贤才。

惭乞言于遗老:指皇帝谦虚地向遗老请教。

致庶绩于咸宁:指皇帝希望国家在咸宁时期取得成就。

先得人而为盛:指皇帝认为国家的兴盛首先在于得到贤才。

帝尧以则哲垂谟:指帝尧以智慧垂范后世。

文王以多士兴咏:指周文王因众多贤士而兴盛。

取之于正人:指皇帝应从正直的人中选择贤才。

鉴之于灵镜:指皇帝应以灵镜为鉴,选择贤才。

量其器能:指皇帝应衡量贤才的能力。

审其检行:指皇帝应审查贤才的行为。

必宜度机而分职:指皇帝应根据时机分配职务。

不可违方以从政:指皇帝不应违背正道来治理国家。

若其惑于听受:指皇帝如果被谗言迷惑。

暗于知人:指皇帝如果无法识别贤才。

则有道者咸屈:指有道德的人都会受到压制。

无用者必伸:指无用之人会得势。

谗谀竞进以求媚:指谗言和阿谀奉承的人会争相讨好皇帝。

玩好不召而自臻:指玩物丧志的人会不请自来。

直言正谏:指直言进谏的人。

以忠信而获罪:指忠诚的人因忠信而获罪。

卖官鬻狱:指卖官鬻狱的行为。

以货贿而见亲:指通过贿赂而得到亲近。

于是亏我王度:指这种行为损害了皇帝的威严。

斁我彝伦:指这种行为破坏了社会的伦理。

九鼎遇奸回而远逝:指九鼎因奸臣而远离。

万姓望抚我而归仁:指百姓希望皇帝安抚他们,回归仁政。

盖造化之至育:指天地造化养育万物。

惟人灵之为贵:指人类是最珍贵的。

狱讼不理:指狱讼得不到公正处理。

有生死之异涂:指生死有不同的道路。

冤结不伸:指冤屈得不到伸张。

乖阴阳之和气:指违背了阴阳的和谐。

士之通塞:指士人的通达和阻塞。

属之以深文:指士人的命运被深文所决定。

命之修短:指生命的长度。

悬之于酷吏:指生命的长度被酷吏所掌握。

是故帝尧画像:指帝尧画像以表达对隐士的关怀。

陈恤隐之言:指帝尧陈述对隐士的关怀之言。

夏禹泣辜:指夏禹为罪人哭泣。

尽哀矜之志:指夏禹表达哀怜之情。

因取象于《大壮》:指夏禹从《大壮》卦中取象。

乃峻宇而雕墙:指夏禹建造高大的宫殿和雕刻的墙壁。

将瑶台以琼室:指夏禹建造瑶台和琼室。

岂画栋以虹梁:指夏禹的宫殿不仅有画栋,还有虹梁。

或凌云以遐观:指夏禹的宫殿高耸入云,可以远观。

或通天而纳凉:指夏禹的宫殿可以通天,享受凉风。

极醉饱而刑人力:指夏禹的宫殿极尽奢华,耗费人力。

命痿蹶而受身殃:指夏禹的宫殿导致身体衰弱和灾祸。

是以言惜十家之产:指夏禹珍惜十家的财产。

汉帝以昭俭而垂裕:指汉帝以节俭而垂范后世。

虽成百里之囿:指汉帝虽然建立了百里的园林。

周文以子来而克昌:指周文王因贤子而兴盛。

彼嘉会而礼通:指那些美好的聚会和礼仪的通行。

重旨酒之为德:指重视美酒的德行。

至忘归而受祉:指因忘归而受到福祉。

在齐圣而温克:指在齐圣时期,温和克制。

若其酗以致昏:指如果因酗酒而昏聩。

酖湎而成忒:指因沉湎于酒而犯错。

痛殷受与灌夫:指殷受和灌夫的悲剧。

亦亡身而丧国:指殷受和灌夫因酗酒而亡身丧国。

是以伊尹以酣歌而作戒:指伊尹因酣歌而作戒。

周公以乱邦而贻则:指周公因乱邦而留下教训。

咨幽闲之令淑:指咨询幽闲的贤淑女子。

实好逑于君子:指这些女子确实适合君子。

辞玉辇而割爱:指这些女子辞别玉辇,割舍爱情。

固班姬之所耻:指这些女子的行为是班姬所不齿的。

脱簪饵而思愆:指这些女子脱去簪饵,反思过错。

亦宣姜之为美:指这些女子的行为如同宣姜的美德。

乃有祸晋之骊姬:指晋国的骊姬带来祸患。

丧周之褒姒:指周朝的褒姒导致国家的衰败。

尽妖妍于图画:指骊姬和褒姒的妖艳被画在图画中。

极凶悖于人理:指骊姬和褒姒的行为极其凶悖,违背人理。

倾城倾国:指骊姬和褒姒的美貌足以倾覆城国。

思昭示于后王:指骊姬和褒姒的教训应被后世君王铭记。

丽质冶容:指骊姬和褒姒的美貌。

宜永鉴于前史:指骊姬和褒姒的教训应被永远铭记在历史中。

复有蒐狩之礼:指古代的狩猎礼仪。

弛射之场:指狩猎的场地。

不节之以正义:指狩猎不遵循正义。

必自致于禽荒:指狩猎必然导致荒淫。

匪外形之疲极:指狩猎不仅使身体疲惫。

亦中心而发狂:指狩猎也使心灵发狂。

夫高深不惧:指那些不惧高深的人。

胥靡之徒:指那些无所畏惧的人。

韝緤为娱:指以韝緤为娱乐。

小竖之事:指这是小人的行为。

以宗社之崇重:指以宗庙社稷的崇高地位。

持先王之名器:指持有先王的名器。

与鹰犬而并驱:指与鹰犬一起奔驰。

凌艰险而逸辔:指在艰险中放纵马匹。

马有衔橛之理:指马有衔橛的道理。

兽骇不存之地:指野兽在不存之地惊骇。

犹有靦于获多:指即使获得很多猎物,仍然感到羞愧。

独无情而内愧:指内心感到愧疚。

以小臣之愚鄙:指李百药自谦愚笨。

忝不赀之恩荣:指李百药自谦不配享受皇帝的恩宠。

擢无庸于草泽:指李百药自谦从草泽中被提拔。

齿陋质于簪缨:指李百药自谦资质低劣,却位列高官。

遇大道行而两仪泰:指李百药遇到大道盛行,天地和谐。

喜元良会而万国贞:指李百药因贤良相聚而万国安定。

以监抚之多暇:指李百药因监抚职务的闲暇。

每讲论而肃成:指李百药每次讲论都严肃认真。

仰惟神之敏速:指李百药仰慕神明的敏捷。

叹将圣之聪明:指李百药感叹圣人的聪明才智。

自礼贤于秋实:指李百药在秋天礼遇贤人。

足归道于春卿:指李百药在春天回归正道。

芳年淑景:指美好的年华和景色。

时和气清:指时节和谐,气候清新。

华殿邃兮帘帏静:指华丽的宫殿深邃,帘帏安静。

灌木森兮风云轻:指灌木茂密,风云轻柔。

花飘香兮动笑日:指花香飘动,阳光明媚。

娇莺啭兮相哀鸣:指娇莺鸣叫,相互哀鸣。

以物华之繁靡:指物华天宝,繁华美丽。

尚绝思于将迎:指李百药仍然在思考如何迎接未来。

承乾:唐太宗李世民的长子,曾被立为太子,后因行为失检被废。

务农之时:指春耕和夏播的农忙时节,古代中国非常重视农业生产,认为这是国家根本。

突厥:古代中亚的一个游牧民族,常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达哥支:突厥的一个部落或首领的名字。

仆寺、司驭、驾士、兽医:古代宫廷中的各种职位,仆寺负责宫廷杂务,司驭负责车马,驾士负责驾车,兽医负责治疗马匹等。

分番:指轮流值班或休息的制度。

温凊:指对父母的孝顺,特指冬天为父母取暖,夏天为父母降温。

杜渐:防止事情恶化,比喻防患于未然。

詹事:古代官职,主要负责太子的教育和日常事务。

苫庐:古代守孝时居住的简陋房屋,用草席覆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评注

《赞道赋》是李百药为劝诫太子承乾所作的一篇赋,全文通过对古代圣贤、历史事件的回顾,强调了道德、礼仪、忠诚、孝顺等传统价值观的重要性。李百药在赋中不仅表达了对太子承乾的期望,也反映了唐代社会对君主和太子的道德要求。

赋的开篇,李百药引用了古代圣贤的格言,强调了道德和礼仪的重要性。他指出,遵循道德规范可以使国家兴盛,违背道德则会导致国家的衰败。这一观点贯穿全文,成为李百药劝诫太子的核心思想。

在赋的中间部分,李百药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回顾,进一步强调了道德和礼仪的重要性。他以周朝、汉朝等历史时期的君主和太子为例,指出那些遵循道德规范的君主和太子能够使国家兴盛,而那些违背道德的君主和太子则会导致国家的衰败。这些历史事件的回顾不仅增强了赋的说服力,也使读者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道德和礼仪的重要性。

赋的结尾,李百药表达了对太子承乾的期望。他希望太子能够遵循道德规范,勤奋治国,使国家繁荣昌盛。同时,他也表达了对皇帝的敬意,认为皇帝应以道德和礼仪为治国之本,选拔贤才,治理国家。

总的来说,《赞道赋》不仅是一篇劝诫太子的文章,也是一篇反映唐代社会道德观念的重要文献。通过对古代圣贤、历史事件的回顾,李百药强调了道德和礼仪的重要性,表达了对太子和皇帝的期望。这篇赋不仅在文学上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也在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

这段文字出自《旧唐书》,记载了唐太宗时期太子承乾的行为失检及其后果。承乾在农忙时节召用宫廷中的仆寺、司驭、驾士、兽医等人员,不允许他们轮流休息,导致人们心怀怨苦。此外,他还私自引入突厥人入宫,这些行为引起了朝臣的强烈反对。

志宁上书谏言,首先引用了历史上的贤君和辅佐之臣的例子,强调了太子作为未来君主的重要性。他指出,太子的行为不仅影响个人,还会影响整个国家的命运。志宁的谏言体现了古代中国对太子的严格要求和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关注。

志宁进一步指出,承乾的行为不仅违背了农业生产的重要性,还忽视了家庭伦理和社会责任。他强调,太子的行为应当符合至尊的期望和百姓的愿望,不能因为小事而忽视大义。志宁的谏言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仁政理念和对社会秩序的重视。

承乾对志宁的谏言大怒,甚至派遣刺客去杀害志宁。然而,刺客看到志宁在守孝期间的简朴生活,竟然不忍下手。这一情节不仅展示了志宁的高尚品德,也反映了古代中国对孝道的重视。

最终,承乾因行为失检被废,太宗得知志宁的忠诚和努力,对他深表赞赏。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太子承乾的失败,也展示了志宁作为忠臣的坚定和智慧。通过这一历史事件,我们可以看到古代中国对太子教育的严格要求和对忠臣的推崇。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展示了唐代宫廷政治的复杂性和儒家思想在实际政治中的应用。志宁的谏言不仅逻辑严密,而且富有感染力,体现了古代中国文人的政治智慧和道德勇气。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深刻反映了古代中国的政治文化和社会伦理。通过对这一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代的政治环境和社会价值观。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四-规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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