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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

作者: 吴兢(670年—749年),唐代史学家,曾任史官,以编撰史书闻名。他秉笔直书,注重史实,深受后世推崇。

年代:编撰于唐代开元年间(8世纪初)。

内容简要:《贞观政要》是一部记录唐太宗贞观年间(627年—649年)治国理政经验的政论著作。全书共10卷40篇,内容涵盖君臣关系、选贤任能、纳谏、节俭、法治等方面,总结了贞观之治的成功经验,为后世统治者提供了重要的治国参考,被誉为“帝王教科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原文

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朕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耽嗜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政事,又扰生民。且复出一非理之言,万姓为之解体,怨讟既作,离叛亦兴。朕每思此,不敢纵逸。”

谏议大夫魏征对曰:“古者圣哲之主,皆亦近取诸身,故能远体诸物。昔楚聘詹何,问其治国之要,詹何对以修身之术。楚王又问治国何如,詹何曰:‘未闻身治而国乱者。’陛下所明,实同古义。”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征曰:“何谓为明君暗君?”征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昔唐、虞之理,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是以圣无不照,故共、鲧之徒,不能塞也;靖言庸回,不能惑也。秦二世则隐藏其身,捐隔疏贱而偏信赵高,及天下溃叛,不得闻也。梁武帝偏信朱异,而侯景举兵向阙,竟不得知也。隋炀帝偏信虞世基,而诸贼攻城剽邑,亦不得知也。是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太宗甚善其言。

贞观十年,太宗谓侍臣曰:“帝王之业,草创与守成孰难?”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对曰:“天地草昧,群雄竞起,攻破乃降,战胜乃克。由此言之,草创为难。”魏征对曰:“帝王之起,必承衰乱,覆彼昏狡,百姓乐推,四海归命,天授人与,乃不为难。然既得之后,志趣骄逸,百姓欲静而徭役不休,百姓凋残而侈务不息,国之衰弊,恒由此起。以斯而言,守成则难。”太宗曰:“玄龄昔从我定天下,备尝艰苦,出万死而遇一生,所以见草创之难也。魏征与我安天下,虑生骄逸之端,必践危亡之地,所以见守成之难也。今草创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者,当思与公等慎之。”

贞观十一年,特进魏征上疏曰:

臣观自古受图膺运,继体守文,控御英雄,南面临下,皆欲配厚德于天地,齐高明于日月,本支百世,传祚无穷。然而克终者鲜,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

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锐,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彼炀帝岂恶天下之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驱天下以从欲,罄万物而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苑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严重,内多险忌,谗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上下相蒙,君臣道隔,民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绝,为天下笑,可不痛哉!

圣哲乘机,拯其危溺,八柱倾而复正,四维弛而更张。远肃迩安,不逾于期月;胜残去杀,无待于百年。今宫观台榭,尽居之矣;奇珍异物,尽收之矣;姬姜淑媛,尽侍于侧矣;四海九州,尽为臣妾矣。若能鉴彼之所以失,念我之所以得,日慎一日,虽休勿休,焚鹿台之宝衣,毁阿房之广殿,惧危亡于峻宇,思安处于卑宫,则神化潜通,无为而治,德之上也。若成功不毁,即仍其旧,除其不急,损之又损,杂茅茨于桂栋,参玉砌以土阶,悦以使人,不竭其力,常念居之者逸,作之者劳,亿兆悦以子来,群生仰而遂性,德之次也。若惟圣罔念,不慎厥终,忘缔构之艰难,谓天命之可恃,忽采椽之恭俭,追雕墙之靡丽,因其基以广之,增其旧而饰之,触类而长,不知止足,人不见德,而劳役是闻,斯为下矣。譬之负薪救火,扬汤止沸,以暴易乱,与乱同道,莫可测也,后嗣何观!夫事无可观则人怨,人怨则神怒,神怒则灾害必生,灾害既生,则祸乱必作,祸乱既作,而能以身名全者鲜矣。顺天革命之后,将隆七百之祚,贻厥子孙,传之万叶,难得易失,可不念哉!

是月,征又上疏曰: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理,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胡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

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太宗手诏答曰:“省频抗表,诚极忠款,言穷切至。披览忘倦,每达宵分。非公体国情深,启沃义重,岂能示以良图,匡其不及!朕闻晋武帝自平吴已后,务在骄奢,不复留心治政。”

何曾退朝谓其子劭曰:“吾每见主上不论经国远图,但说平生常语,此非贻厥子孙者,尔身犹可以免,”指诸孙曰:“此等必遇乱死。”及孙绥,果为淫刑所戮。前史美之,以为明于先见。朕意不然,谓曾之不忠,其罪大矣。

夫为人臣,当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所以共为治也。曾位极台司,名器崇重,当直辞正谏,论道佐时。今乃退有后言,进无廷诤,以为明智,不亦谬乎!危而不持,焉用彼相?

公之所陈,朕闻过矣。当置之几案,事等弦、韦。必望收彼桑榆,期之岁暮,不使康哉良哉,独美于往日,若鱼若水,遂爽于当今。迟复嘉谋,犯而无隐。朕将虚襟静志,敬伫德音。

贞观十五年,太宗谓侍臣曰:“守天下难易?”侍中魏征对曰:“甚难。”太宗曰:“任贤能,受谏诤,即可。何谓为难?”征曰:“观自古帝王,在于忧危之间,则任贤受谏。及至安乐,必怀宽怠,言事者惟令兢惧,日陵月替,以至危亡。圣人所以居安思危,正为此也。安而能惧,岂不为难?”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译文

贞观初年,唐太宗对身边的侍臣说:“做君主的道理,首先必须关心百姓。如果损害百姓来满足自己,就像割下大腿的肉来填饱肚子,肚子饱了,身体却死了。如果要安定天下,必须先端正自己,没有自身端正而影子弯曲,上面治理得好而下面混乱的情况。我常常想,伤害自己的不是外在的事物,而是由于贪欲造成的祸患。如果沉迷于美味,沉溺于声色,欲望越多,损失也越大,既妨碍政事,又扰乱百姓。再说出一句不合理的话,百姓就会离心离德,怨恨和诽谤就会产生,背叛和离乱也会随之而来。我常常想到这些,不敢放纵自己。”

谏议大夫魏征回答说:“古代的圣明君主,也都是从自身做起,所以能够体察万物。从前楚国聘请詹何,问他治国的要领,詹何回答说是修身的方法。楚王又问治国如何,詹何说:‘没听说过自身修养好而国家混乱的。’陛下所明白的,确实与古人的道理相同。”

贞观二年,唐太宗问魏征:“什么是明君和暗君?”魏征回答说:“君主之所以明智,是因为能够广泛听取意见;之所以昏庸,是因为偏听偏信。《诗经》上说:‘先民有言,询问于樵夫。’从前唐尧、虞舜治理天下,打开四方之门,明察四方之事,通达四方之听。因此圣明无所不照,所以共工、鲧这样的人不能蒙蔽他;花言巧语也不能迷惑他。秦二世则隐藏自己,疏远贤臣而偏信赵高,等到天下叛乱,他都不知道。梁武帝偏信朱异,而侯景起兵攻打京城,他竟然不知道。隋炀帝偏信虞世基,而各地贼寇攻城掠地,他也不知道。所以君主广泛听取意见,接纳下情,那么权贵大臣就不能蒙蔽他,下情也一定能上达。”唐太宗非常赞同他的话。

贞观十年,唐太宗对身边的侍臣说:“帝王的事业,创业和守成哪个更难?”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回答说:“天地初开,群雄并起,攻破城池才能降服,战胜敌人才能成功。由此说来,创业更难。”魏征回答说:“帝王的兴起,必然是在衰乱之后,推翻昏庸狡诈的统治者,百姓乐于推举,四海归顺,天授人与,所以创业并不难。然而得到天下之后,志向变得骄奢淫逸,百姓希望安定而徭役不停,百姓困苦而奢侈不止,国家的衰败,往往由此开始。由此说来,守成更难。”唐太宗说:“房玄龄从前跟随我平定天下,经历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所以知道创业的艰难。魏征与我安定天下,担心骄奢淫逸的苗头,必然导致危亡的境地,所以知道守成的艰难。现在创业的艰难已经过去了,守成的艰难,应当与你们一起谨慎对待。”

贞观十一年,特进魏征上疏说:

我观察自古以来受天命、继承大统、控制英雄、南面称帝的君主,都希望自己的德行能与天地相配,智慧能与日月齐辉,子孙百代,传位无穷。然而能够善终的很少,败亡的却接连不断,这是什么原因呢?究其原因,是因为失去了正道。殷商的教训并不远,可以拿来作为借鉴。

从前隋朝统一天下,军队强大,三十多年间,威震四方,一旦崩溃,所有的成果都被他人占有。隋炀帝难道厌恶天下的安定,不希望国家长久,所以施行暴政,导致灭亡吗?他倚仗国家的富强,不考虑后患。驱使天下人满足自己的欲望,耗尽万物来供养自己,搜罗天下的美女,追求远方的奇珍异宝。宫苑装饰华丽,台榭高耸入云,徭役无休止,战争不停息。外表威严,内心多疑,谗邪之人得宠,忠正之士难以自保。上下互相蒙蔽,君臣之间隔阂,百姓无法忍受,天下分崩离析。最终以四海之尊,死于匹夫之手,子孙灭绝,被天下人嘲笑,怎能不痛心呢!

圣明的君主抓住时机,拯救危难,八柱倾倒又重新扶正,四维松弛又重新张紧。远方安定,近处安宁,不到一个月就实现了;消除残暴,停止杀戮,不需要百年时间。现在宫观台榭,都已经住上了;奇珍异宝,都已经收藏了;美女佳人,都已经在身边了;四海九州,都已经臣服了。如果能借鉴隋朝失败的原因,思考我们成功的原因,每天谨慎行事,即使休息也不懈怠,烧掉鹿台的宝衣,毁掉阿房宫的广殿,害怕危亡于高楼大厦,思考安处于简陋的宫殿,那么神明的教化就会潜移默化,无为而治,这是最高的德行。如果成功之后不毁掉旧物,仍然保持原样,去掉不急需的东西,减少再减少,把茅草屋与华丽的宫殿混杂在一起,把玉砌的台阶与土阶并列,让百姓高兴,不耗尽他们的力量,常常想到居住的人安逸,劳作的人辛苦,亿万人愿意归顺,众生得以安生,这是次一等的德行。如果只是圣明而不思考,不谨慎对待结局,忘记创业的艰难,认为天命可以依赖,忽视节俭的美德,追求奢靡的华丽,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增加旧的装饰,触类旁通,不知满足,人们看不到德行,只听到劳役的声音,这是最下等的德行。就像背着柴火去救火,扬汤止沸,用暴力来治理混乱,与混乱同流合污,后果难以预料,后代怎么看待!如果事情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人们就会怨恨,人们怨恨,神明就会发怒,神明发怒,灾害就会产生,灾害产生,祸乱就会发生,祸乱发生,能够保全自身和名声的人就很少了。顺应天命革命之后,将要延续七百年的国运,传给子孙,传至万代,难得易失,怎能不深思呢!

这个月,魏征又上疏说:

我听说想要树木长得高大,必须稳固它的根基;想要水流得远,必须疏通它的源头;想要国家安定,必须积累德行和道义。源头不深却希望水流得远,根基不稳固却要求树木长得高大,德行不深厚却希望国家治理得好,我虽然愚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明智的人呢!君主掌握着国家的重器,居于天下的中心,将要达到天一样的高度,永远保持无尽的福祉。如果不思考居安思危,戒除奢侈,崇尚节俭,德行不深厚,欲望无法控制,这也是砍掉树根却希望树木茂盛,堵塞源头却希望水流长远的做法。

所有的君主,承受天命,没有不深怀忧虑而道德显赫,功成名就而德行衰落的。有好的开始的人很多,能够善终的人却很少,难道是夺取天下容易而守住天下难吗?从前夺取天下时力量有余,现在守住天下时力量不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在深怀忧虑时,必定竭尽诚心对待下属;一旦得志,就会放纵情感,傲慢对待他人。竭尽诚心,那么胡越也能成为一体;傲慢对待他人,那么骨肉也会成为路人。即使用严刑来监督,用威怒来震慑,最终也只能勉强避免不怀仁心,外表恭敬而内心不服。怨恨不在于大小,可怕的是人心,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应当深以为戒,奔车朽索,怎能忽视呢!

作为君主,如果能在看到欲望时想到知足来自我警戒,将要有所作为时想到适可而止来安抚百姓,想到高位危险时想到谦虚来自我约束,害怕满溢时想到江海容纳百川,喜欢游乐时想到三驱为度,担心懈怠时想到慎始敬终,忧虑蒙蔽时想到虚心接纳下情,想到谗邪时想到端正自身来罢黜邪恶,施加恩惠时想到不要因为高兴而错误赏赐,施加刑罚时想到不要因为愤怒而滥用刑罚。总结这十思,弘扬这九德,选拔有才能的人任用,选择好的意见听从,那么智者会竭尽他们的谋略,勇者会竭尽他们的力量,仁者会传播他们的恩惠,信者会效忠他们的忠诚。文武百官争相效力,君臣之间没有纷争,可以尽情享受游乐的乐趣,可以养生长寿,弹琴垂拱,不言而化。

为什么要劳神苦思,代替下属的职责,使用聪明的耳目,损害无为的大道呢!

太宗亲自写诏书回答说:“我多次看到你的奏表,你的忠诚和恳切已经到了极点,言辞恳切到了极点。我阅读时忘记了疲倦,常常读到深夜。如果不是你对国家有深厚的感情,对启发和培育有重大的意义,怎么能展示出好的计划,纠正我的不足呢!我听说晋武帝自从平定吴国以后,就致力于骄奢,不再关心政治。”

何曾退朝后对他的儿子何劭说:“我每次见到皇上,他都不谈论国家的长远计划,只是说些平常的话,这不是留给子孙的,你还可以免于灾祸,”他指着孙子们说:“这些人一定会遇到乱世而死。”等到他的孙子何绥,果然因为淫乱而被杀。前代史书赞美他,认为他有先见之明。我认为不是这样,我认为何曾的不忠,他的罪过很大。

作为臣子,应该进则思考尽忠,退则思考补救过错,顺从君主的美德,纠正君主的恶行,这样才能共同治理国家。何曾位居高官,名声和地位都很崇高,应该直言进谏,讨论道理,辅佐时政。现在他却退朝后有后话,进朝时没有廷诤,认为这是明智,这不是很荒谬吗!危险时不扶持,那还用他做什么?

你所陈述的,我已经听过了。我会把它放在案头,像对待弦和韦一样。我希望在晚年时能有所收获,不让美好的时光只停留在过去,像鱼和水一样,现在却失去了。我会慢慢回复你的好建议,即使冒犯也不会隐瞒。我将虚心静志,恭敬地等待你的好建议。

贞观十五年,太宗对侍臣说:“守住天下难还是容易?”侍中魏征回答说:“很难。”太宗说:“任用贤能,接受谏诤,就可以了。为什么说难呢?”魏征说:“看自古以来的帝王,在忧患和危险的时候,就会任用贤能,接受谏诤。等到安乐时,就会变得宽怠,进言的人只会让他们感到恐惧,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直到危亡。圣人之所以在安定时思考危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安定时能感到恐惧,难道不是很难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注解

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公元627年至649年,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盛世之一,以政治清明、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著称。

太宗:即唐太宗李世民,唐朝第二位皇帝,以其开明的统治和贞观之治闻名于世。

魏征:唐朝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以直言进谏著称,是唐太宗的重要谋臣。

谏议大夫: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向皇帝进谏,纠正朝政失误。

唐、虞:指唐尧和虞舜,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圣王,以贤明治国著称。

秦二世:秦朝的第二位皇帝胡亥,因昏庸无道导致秦朝迅速灭亡。

梁武帝:南朝梁的开国皇帝萧衍,晚年因偏信奸臣导致国家衰败。

隋炀帝:隋朝的第二位皇帝杨广,因暴政和奢侈导致隋朝灭亡。

草创:指国家的初创阶段,通常伴随着战争和动荡。

守成:指国家建立后的治理和维持阶段,需要保持稳定和发展。

殷鉴:指历史的教训,源自《诗经》中的“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八柱倾而复正:比喻国家在危难中重新振兴,八柱指国家的支柱。

四维弛而更张:比喻国家的纲纪松弛后重新整顿,四维指礼、义、廉、耻。

鹿台:商纣王所建的豪华宫殿,象征奢侈和暴政。

阿房宫:秦始皇所建的豪华宫殿,象征奢侈和暴政。

胡越为一体:比喻不同民族或国家能够和谐共处,胡指北方游牧民族,越指南方民族。

载舟覆舟:比喻人民的力量可以支持也可以推翻统治者,源自《荀子》。

代下司职:指代替下属执行职责,这里指过度干预下属的工作。

役聪明之耳目:指过度使用聪明才智和感官,导致疲劳。

亏无为之大道:指违背了道家‘无为而治’的理念。

太宗手诏:指唐太宗亲自写的诏书。

省频抗表:指频繁地上书进谏。

诚极忠款:指非常忠诚和诚恳。

言穷切至:指言辞恳切,表达得非常透彻。

披览忘倦:指阅读时忘记了疲倦。

每达宵分:指常常工作到深夜。

体国情深:指深切关心国家大事。

启沃义重:指启发和教导的意义重大。

良图:指好的计划和策略。

匡其不及:指纠正不足之处。

晋武帝:指西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炎。

骄奢:指骄傲和奢侈。

治政:指治理国家。

何曾:指西晋大臣何曾。

退朝:指下朝后。

经国远图:指治理国家的长远计划。

平生常语:指日常的闲谈。

贻厥子孙:指留给子孙后代。

淫刑:指滥用刑罚。

前史美之:指历史记载赞美他。

明于先见:指有先见之明。

进思尽忠:指在朝时要尽忠职守。

退思补过:指退朝后要反思并改正错误。

将顺其美:指顺应好的方面。

匡救其恶:指纠正不好的方面。

台司:指高官职位。

名器崇重:指名声和地位崇高。

直辞正谏:指直言进谏。

论道佐时:指讨论治国之道,辅佐时政。

退有后言:指在背后议论。

进无廷诤:指在朝廷上不直言进谏。

危而不持:指在危难时不扶持。

焉用彼相:指为什么要用那样的宰相。

几案:指书桌。

弦、韦:指琴弦和皮革,比喻重要的东西。

桑榆:指晚年。

岁暮:指年末,比喻晚年。

康哉良哉:指赞美太平盛世。

若鱼若水:指像鱼和水一样和谐。

爽于当今:指在当今失去和谐。

迟复嘉谋:指迟迟不回复好的建议。

犯而无隐:指直言不讳。

虚襟静志:指虚心静气。

敬伫德音:指恭敬地等待好的建议。

贞观十五年:指唐太宗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

守天下难易:指治理天下的难易程度。

侍中魏征:指唐太宗的重要大臣魏征。

任贤能:指任用贤能之人。

受谏诤:指接受谏言和批评。

忧危之间:指在忧虑和危险的时候。

宽怠:指宽松和懈怠。

兢惧:指谨慎和恐惧。

日陵月替:指一天天衰落。

居安思危:指在安定时要想到危险。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评注

这段文本选自《贞观政要》,记录了唐太宗与大臣们的对话,展现了贞观之治的政治智慧和治国理念。唐太宗强调为君之道应以百姓为本,认为损害百姓利益来满足个人欲望,如同割肉充饥,最终会导致自身的灭亡。他提出‘安天下,必先正其身’的理念,强调君主的德行对国家治理的重要性。魏征则以历史为鉴,指出明君应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引用《诗经》和古代圣王的例子,进一步阐明了君主应广泛听取意见,避免被奸臣蒙蔽。

在讨论‘草创与守成孰难’时,房玄龄和魏征分别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国家初创和守成的难度。房玄龄认为草创阶段因群雄并起、战争频繁而更为艰难,而魏征则指出守成阶段因君主容易骄奢淫逸、百姓负担加重而导致国家衰败。唐太宗结合自身经历,认为草创之难已过,守成之难更需警惕,体现了他对治国之道的深刻理解。

魏征的上疏进一步总结了历史上王朝兴衰的教训,指出隋炀帝因奢侈暴政导致国家灭亡,强调君主应以史为鉴,戒奢以俭,居安思危。他提出‘十思’和‘九德’,建议君主在治国时应时刻保持谦逊、节俭、谨慎的态度,广泛听取意见,避免偏信奸佞。这些思想不仅体现了魏征的政治智慧,也为后世统治者提供了宝贵的治国经验。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本集中体现了儒家‘以民为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强调君主的德行对国家治理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文本也反映了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智慧,以及‘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这些思想不仅在贞观之治中得到了实践,也对后世的政治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

从艺术特色来看,文本语言简练,逻辑严密,通过对话和上疏的形式,生动展现了唐太宗与大臣们的思想交锋。魏征的上疏引经据典,既有历史教训的总结,又有具体的治国建议,体现了深厚的文学功底和政治智慧。整体上,这段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是中国古代政治文学的典范之作。

这段文字主要反映了唐太宗与大臣之间的互动,以及他们对治国理念的讨论。唐太宗在回复大臣的谏言时,表现出对忠诚和直言进谏的重视。他强调作为臣子,应当在朝时尽忠职守,退朝后反思并改正错误,顺应好的方面,纠正不好的方面。这种理念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忠君爱国’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核心价值观。

文中提到的何曾的故事,反映了历史上对忠臣的不同评价。何曾虽然在背后议论朝政,但历史记载却赞美他有先见之明。唐太宗对此表示不认同,认为何曾的行为是不忠的表现,强调了作为臣子应当直言进谏的重要性。这种对忠臣标准的讨论,反映了唐代政治文化中对忠诚和直言的高度重视。

唐太宗与魏征的对话,进一步探讨了治理天下的难易。魏征指出,自古以来帝王在忧危之时能够任用贤能、接受谏言,但在安定时却容易懈怠,导致国家衰落。唐太宗对此表示认同,并强调‘居安思危’的重要性。这种思想体现了中国古代政治智慧中的危机意识,提醒统治者在安定时不可掉以轻心,应当始终保持警惕。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寓意深刻。通过对话和故事的形式,生动地展现了唐太宗与大臣之间的思想交流,以及对治国理念的深入探讨。文中引用了历史典故,增强了文本的说服力和历史厚重感。同时,通过对忠臣标准的讨论,反映了唐代政治文化中对忠诚和直言的重视,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展现了唐太宗与大臣之间的互动,还深入探讨了治国理念和忠臣标准,体现了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的核心价值观和智慧。通过对历史典故的引用和对忠臣标准的讨论,文本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思考。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贞观政要-卷一-论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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