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昉(925年-996年),宋代著名的文学家和历史学家,他在《太平广记》的编纂过程中,结合了当时的历史、文化和传说,广泛收录了中国古代的神话和民间故事。
年代:成书于宋代(约10世纪)。
内容简要:《太平广记》是李昉主编的中华文化和历史中一部重要的文献,收录了从古至宋代的各种神话、民间故事、传说、历史事件等。书中内容广泛,既有历史人物的传记,也有民间流传的故事、奇闻异事以及道家、佛家思想的结合。它为后代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成为研究中国古代民间故事和历史传闻的重要工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太平广记-卷一百八十二-贡举五-原文
崔蠡卢肇丁棱顾非熊李德裕张濆宣宗卢渥刘蜕苗台符张读许道敏崔殷梦颜摽温庭筠卢彖翁彦枢刘虚白封定卿冯藻赵琮
崔蠡
唐崔蠡知制诰日,丁太夫人忧,居东都里第。时尚清苦俭啬,四方寄遗,茶药而已,不纳金帛。故朝贤家不异寒素。虽名姬爱子,服无轻细。
崔公卜兆有期,居一日,宗门士人有谒请于蠡者,阍吏拒之,告曰:公居丧,未尝见他客。
乃曰:某崔家宗门子弟,又知尊夫人有卜远之日,愿一见公。
公闻之,延入与语。
直云:知公居缙绅间,清且约,太夫人丧事所须,不能无费。
某以辱孙侄之行,又且背用稍给,愿以钱三百万济公大事。
蠡见其慷慨,深奇之。
但嘉纳其意,终却而不受。
此人调举久不第,亦颇有屈声。
蠡未几服阙,拜尚书右丞,知礼部贡举。
此人就试,蠡第之为状元。
众颇惊异。
谓蠡之主文,以公道取士,崔之献艺,由善价成名。
一第则可矣,首冠未为得。
以是人有诘于蠡者。
答曰:崔某固是及第人,但状头是某私恩所致耳。
具以前事告之。
于是中外始服。
名益重焉。
(出《芝田录》)
卢肇
李德裕抑退浮薄,奖拔孤寒。
于时朝贵朋党,德裕破之,由是结怨,而绝于附会,门无宾客。
唯进士卢肇,宜春人,有奇才,德裕尝左宦宜阳。
肇投以文卷,由此见知。
后随计京师,每谒见,待以优礼。
旧例:礼部放榜,先呈宰相。
会昌三年,王起知举,问德裕所欲,答曰:安用问所欲为,如卢肇、丁棱、姚鹄。
岂可不与及第邪?
起于是依其次而放。
(出《玉泉子》)
丁棱
卢肇、丁棱之及第也,先是放榜讫,则须谒宰相。
其导启词语,一出榜元者,俯仰疾徐,尤宜精审。
时肇首冠,有故不至。
次乃棱也。
棱口吃,又形体小陋。
迨引见,即俛而致词。
意本言棱等登科,而棱颕然发汗,鞠躬移时,乃曰:棱等登,棱等登。
竟不能发其后语而罢。
左右皆笑。
翌日,有人戏之曰:闻君善筝,可得闻乎?
棱曰:无之。
友人曰:昨日闻棱等登、棱等登,非筝声邪?
(出《玉泉子》)
顾非熊
顾非熊,况之子,滑稽好辩,凌轹气焰子弟,为众所怒。
非熊既为所排,在举场垂三十年,屈声聒人耳。
会昌中,陈商放榜,上怪无非熊名。
召有司追榜,放及第。
时天下寒进,皆知劝矣。
诗人刘得仁贺诗曰:愚为童稚时,已解念君诗。
及得高科晚,须逢圣主知。
(出《摭言》)
李德裕
李德裕以己非由科第,恒嫉进士举者。
及居相位,贵要束子。
德裕尝为藩府从事日,同院李评事以词科进,适与德裕官同。
时有举子投文轴,误与德裕。
举子既误,复请之曰:某文轴当与及第李评事,非与公也。
由是德裕志在排斥。
(出《玉泉子》)
张濆
张濆会昌五年陈商下状元及第。
翰林覆,落濆等八人。
赵胃南贻濆诗曰:莫向春风诉酒杯,谪仙真个是仙才。
犹堪与世为祥瑞,曾到蓬山顶上来。
(出《摭言》)
宣宗
宣宗酷好进士及第,每对朝臣问及第。
苟有科名对者,必大喜,便问所试诗赋题目,拜主司姓名。
或有人物稍好者,偶不中第,叹惜移时。
常于内自题乡贡进士李道龙。
(出《卢氏杂说》)
卢渥
唐陕州廉使卢渥,在举场甚有时称。
曾于浐水逆旅,遇宣宗皇帝微行,意其贵人,敛身回避。
帝揖与相见。
乃自称进士卢渥。
帝请诗卷,袖之,乘骡而去。
他日对宰臣,语及卢渥,令主司擢第。
渥不自安,恐僭冒之辱。
宰相问渥与主上有何阶缘?
渥乃具陈因由,时亦不以为忝。
盖事业亦得之矣。
渥后自廉察入朝,知举,遇黄寇犯阙,不及终场。
赵崇大夫戏之曰:出腹不生养主司也。
然卢家未尝知举,卢相携耻之,拔为主文章,不果也。
(出《北梦琐言》)
刘蜕
荆南解比号天荒。
大中四年,刘蜕以是府解及第。
时崔铉作镇,以破天荒钱七十万资蜕。
蜕谢书略曰:五十年来,自是人废;一千里外,岂曰天荒?
(出《摭言》)
苗台符张读
苗台符六岁能属文,聪悟无比。
十余岁博览群籍,著皇心三十卷。
年十六及第。
张读亦幼擅词赋,年十八及第。
同年进士,又同佐郑薰少师宣州幕。
二人常列题于西明寺东廊。
或窃注之曰:一双前进士,两个阿孩儿。
台符十七不禄,读位至礼部侍郎。
(出《摭言》)
许道敏
许道敏随乡荐之初,获知于时相。
是冬,主文者将莅事于贡院,谒于相门。
相大称其卓苦艺学,宜在公选。
主文受命而去。
许潜知其旨,则磨砺以须,屈指试期,大挂人口。
俄有张希复员外结婚于丞相奇章公之门。
亲迎之夕,辟道敏为傧。
道敏乘其喜气,纵酒飞章,摇珮高谭,极欢而罢。
无何,时相敷奏不称旨,移秩他郡。
人情恐异,主文不敢第于甲乙。
自此晦昧壈坎,不复振举。
继丁家故,乖二十载。
至大中六年崔玙知举,方擢于上科。
时有同年张读一举成事,年十有九。
乃道敏败于垂成之冬,傧导张希复之子,牛夫人所生也。
(出《唐阙史》)
崔殷梦
崔殷梦,宗人瑶门生也。
夷门节度使龟从之子,同年首冠於壤。(明抄本壤作瓖。下同。)
壤白瑶曰:夫一名男子,饰身世以为美,他不可以等将也。
近岁关试内,多以假为名,求适他处,甚无谓也。
今乞侍郎,不可循其旧辙。
瑶大以为然。
一日,壤等率集同年诣瑶起居。
既坐,瑶笑谓壤等曰:昨得大梁相公书,且欲崔先辈一到。
骏马健仆,往复当不至稽滞,幸诸先辈留意。
壤以坐主之命,无如之何。(出《玉泉子》)
颜摽
郑侍郎薰主文,举人中有颜摽者,薰误谓是鲁公之后。
时徐方未宁,志在激劝忠烈,即以摽为状元。
及谢恩日,从容问及庙院,摽曰:摽寒进也,未尝有庙院。
薰始大悟,塞默而已。
寻为无名子所嘲曰: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颜摽作鲁公。(出《摭言》)
温庭筠
温庭筠灯烛下未尝起草,但笼袖凭几,每赋一韵,一吟而已。
故场中号为温八吟。(出《摭言》)
卢彖
崔沆及第年,为主罚录事。
同年卢彖俯近关宴,坚请假,往洛下拜庆。
既而淹缓久之,及同年宴于曲江亭子,彖以雕幰载妓,微服亸鞚,纵观于侧。
遽为团司所发,沆判之,略曰:深搀席帽,密映毡车。
紫陌寻春,便隔同年之面;青云得路,可知异日之心。(出《摭言》)
翁彦枢
翁彦枢,苏州人,应进士举。
有僧与彦枢同乡里,出入故相国裴公垣(《玉泉子》垣作坦,下同。)门下。
以其年耄优惜之,虽中门内,亦不禁其出入。
手持贯珠,闭目以诵佛经,非寝食,未尝辍也。
垣主文柄,入贡院。
子勋、质,日议榜于私室,僧多处其间,二子不之虞也。
其拟议名氏,迨与夺进退,僧悉熟之矣。
归寺而彦枢访焉,僧问彦枢将来得失之耗。
彦枢具对以无有成遂状。
僧曰:公成名须第几人。
彦枢谓僧戏己,答曰:第八人足矣。
即复往裴氏之家,二子所议如初,僧忽张目谓之曰:侍郎知举邪?郎君知举邪?
夫科第国家重事,朝廷委之侍郎,意者欲侍郎铲偶人邪?
且郎君所与者,不过权豪子弟,未尝以一贫(贫原作平,据明抄本改)人艺士议之,郎君可乎?
即屈其指,自首及末,不差一人,其豪族私雠曲折,毕中二子所讳,勋等大惧。
即问僧所欲,且以金帛啗之。
僧曰:贫僧老矣,何用金帛为?有乡人翁彦枢者,徒要及第耳。
勋等曰:即列在丙科。
僧曰:非第八人不可也。
勋不得已许之。
僧曰:与贫僧一文书来。
彦枢其年及第,意如其言。(出《玉泉子》)
刘虚白
刘虚白与裴垣早同砚席,垣主文,虚白犹是举子。
试杂文日:帘前献一绝句云: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
不知岁月能多少,犹著麻衣侍至公。
孟棨年长于魏公,放榜日,棨出行曲谢,沆泣曰:先辈吾师也。
沆泣,棨亦注。
棨出入场籍三十年。
长孙藉与张公旧交,公兄呼藉。
公尝讽其改图。
藉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出《摭言》)
封定卿
大中后,进士尤盛。
封定卿、丁茂珪,举子与其交者,必先登第,而二公各二十举方成名。
何进退之相悬也?
先是李都、崔雍、孙瑝、郑嵎四君子,蒙其眄睐者因是进升。
故曰:欲得命通,问瑝、嵎、都、雍。(出《北梦琐言》)
冯藻
唐冯藻,常侍宿之子,涓之叔父,世有科名。
藻文彩不高,酷爱名第,已十五举。
有相识道士谓曰:“某曾‘入静’观之,此生无名第,但有官职也。”
亦未之信。
更应十举,已二十五举矣。
姻亲劝令罢举,且谋官。
藻曰:譬如一生无成,更誓五举。
无成,遂三十举,方就仕宦。
历卿监峡牧,终于骑省。(出《北梦琐言》)
赵琮
赵琮妻父为钟陵大将。
琮以久随计不第,穷悴甚,妻族益相薄,虽妻父母不能不然也。
一日,军中高会,州郡谓(谓原作请,据《玉泉子》改。)之春设者,大将家相率列棚以观之。
其妻虽贫,不能无往。
然所服故弊,众以帷隔绝之。
设方酣,廉使忽驰吏呼将,将惊且惧。
既至,廉使临轩,手持一书笑曰:赵琮得非君子婿乎?
曰:然。
乃告之:适报至,已及第矣。
即授所持书,乃榜也。
将遽以榜奔归,呼曰:赵郎及第矣!
妻之族即撤去帷障,相与同席,竞以簪服而庆遗焉。(出《玉泉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太平广记-卷一百八十二-贡举五-译文
崔蠡:唐代崔蠡担任知制诰时,丁太夫人去世,他住在东都的住宅里。当时生活清苦俭朴,四方的人送来的礼物只有茶叶和药品,不接受金银财宝。因此,他家的生活与贫穷人家没有两样。即使是名姬爱子,衣服也不讲究华丽。崔公占卜葬期已经确定,有一天,家族中有的人来拜访崔蠡,守门的人拒绝了他,告诉他:崔公正在守丧,没有见过其他客人。来人就说:我是崔家的子弟,又知道尊夫人有远行的日子,希望能见一见崔公。崔公听后,让他进来交谈。来人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您在官场中,清贫而节俭,太夫人的丧事所需,不能没有费用。我以孙侄的身份,又且违背了礼节稍微给予一些帮助,愿意用三百万钱来帮助您的大事。崔蠡见他的慷慨,非常惊奇。只是欣赏他的心意,最终拒绝不接受。
卢肇:李德裕压制浮薄之人,提拔孤寒之士。当时朝中权贵结党营私,李德裕打破这种局面,因此结下怨仇,断绝了附会,门庭冷落。只有进士卢肇,宜春人,有奇才,李德裕曾在宜阳做官。卢肇投递了他的文章,因此被李德裕所知。后来他随同科举考试来到京城,每次拜访,都受到优待。按照旧例,礼部放榜前,先要呈给宰相看。会昌三年,王起主持科举考试,问李德裕有什么想法,李德裕回答说:何必问我有什么想法,像卢肇、丁棱、姚鹄这样的,难道不应该给他们及第吗?于是王起按照他们的顺序放榜。
丁棱:卢肇、丁棱及第时,放榜后需要拜访宰相。引导启禀的话语,都是由榜元者来负责,快慢适宜,尤其要精确。当时卢肇是榜元,因为有故不能到场。接下来是丁棱。丁棱口吃,身材又小,等到引见时,就低头致词。本意是想说卢肇、丁棱及第,但丁棱紧张得满头大汗,鞠躬良久,才说:卢、丁及第。最终没能说出后面的话,就结束了。左右的人都笑了。第二天,有人戏谑他说:听说你擅长弹筝,可以弹一曲吗?丁棱说:没有。朋友说:昨天听你说卢、丁及第、卢、丁及第,难道不是筝声吗?
顾非熊:顾非熊是顾况的儿子,滑稽善辩,欺负那些傲慢的子弟,被众人所恨。顾非熊被排挤后,在科举场上已经三十多年,屈辱的声音充斥耳畔。会昌年间,陈商放榜时,皇帝奇怪没有顾非熊的名字。于是召来官员追查榜单,放他及第。当时天下的寒门士子,都知道这是鼓励。
李德裕:李德裕因为自己不是通过科举及第,一直嫉妒那些通过科举及第的人。当他担任宰相时,贵族权贵都对他束手束脚。李德裕曾在藩府任职时,同院的李评事通过词科及第,恰巧与他官职相同。当时有举子投递文章,误给了李德裕。举子误投后,又请求说:我的文章应该给及第的李评事,不是给您的。因此,李德裕决心排斥科举及第的人。
张濆:张濆在会昌五年陈商主持下及第为状元。翰林院复核时,张濆等八人被落榜。赵胃南给张濆的诗中说:不要向春风倾诉酒杯,谪仙确实是仙人般的人才。还可以给世界带来吉祥,曾经到过蓬莱山顶上来。
宣宗:宣宗非常喜欢进士及第的人,每次与朝臣谈话都会问到及第的事情。如果有科名的人回答,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然后询问他们考试的题目和主考官的名字。如果有人品稍好但未中第,他会惋惜很久。他经常在宫中自己题写乡贡进士李道龙的名字。
卢渥:唐代陕州廉使卢渥,在科举场上有很高的声誉。曾在浐水逆旅遇到宣宗皇帝微服私行,以为他是贵人,就收敛身姿回避。宣宗向他作揖,与他相见。卢渥自称是进士卢渥。宣宗要他的诗卷,他藏在袖中,骑骡子离开。另一天,宣宗在朝臣面前提到卢渥,让主考官给他及第。卢渥自己感到不安,担心受到僭越的耻辱。宰相问卢渥与皇帝有什么关系?卢渥就详细说明了原因,当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光彩。因为他的事业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卢渥后来从廉察官入朝,担任主考官,遇到黄寇犯阙,考试未能结束。赵崇大夫戏谑他说:出腹不生养主司。然而卢家从未担任过主考官,卢相携以此为耻,提拔他为主考官,但没有成功。
刘蜕:荆南解比号称天荒。大中四年,刘蜕凭借这个府解及第。当时崔铉镇守此地,用七十万破天荒钱资助刘蜕。刘蜕的感谢信中大致说:五十年来,自是人废;一千里外,岂曰天荒?
苗台符张读:苗台符六岁时就能写文章,聪明无比。十多岁就博览群书,写了三十卷《皇心》。十六岁时及第。张读也从小就擅长词赋,十八岁时及第。同年进士,又同在郑薰少师宣州幕府任职。两人经常在西明寺东廊题字。有人偷偷地在下面注解:一双前进士,两个阿孩儿。台符十七岁时去世,张读官至礼部侍郎。
许道敏:许道敏在参加乡试之初,被当时的宰相所知。那年冬天,主考官即将在贡院任职,他到宰相门前拜访。宰相非常称赞他的文才,认为他适合担任公职。主考官受命离开后,许道敏暗中得知了宰相的意思,就耐心等待,数着日子,名声大噪。不久,有张希复员外结婚于丞相奇章公之门,许道敏被邀请为傧相。他趁着喜气,畅饮飞章,摇珮高谈,极为欢乐。不久,宰相上奏的事情不合皇帝心意,被调任到其他郡。人们担心会有变化,主考官不敢按名次排名。从此,许道敏名声暗淡,再未振作。后来,丁家故去,二十年后,到崔玙主持科举时,才被提升到上科。当时有同年张读一举成名,十九岁。许道敏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失败,是作为张希复之子,牛夫人所生的傧相。
崔殷梦:关于崔殷梦的记载缺失。
崔殷梦,是崔瑶的门生。他是夷门节度使龟从的儿子,与崔瑶同年考中进士,是当年的状元。(明抄本中将‘壤’写作‘瓖’,以下同。)崔壤对崔瑶说:一个男子,装饰自己的身世来显得美丽,是不可以和其他人同等对待的。近年来科举考试中,很多人以假名作为借口,寻求去其他地方,这非常没有意义。现在请求侍郎,不能继续走老路。崔瑶非常赞同。有一天,崔壤等人一起拜访崔瑶,坐下后,崔瑶笑着对崔壤等人说:昨天收到大梁相公的书信,希望崔先辈能来一趟。骑上骏马,带着健仆,来回不会耽误时间,希望各位前辈留意。崔壤作为坐主,无法阻止。(出自《玉泉子》)
郑侍郎薰负责主考,有一个叫颜摽的举人,薰误以为他是鲁公的后代。当时徐方还没有安定,他想要激励忠烈之士,就任命颜摽为状元。等到谢恩那天,薰从容地问他庙院的事情,颜摽说:我是贫寒出身,从来没有庙院。薰这才恍然大悟,只是默默无言。不久后,有人用匿名信嘲讽他说:主考官头脑太愚钝,把颜摽误认为是鲁公的后代。(出自《摭言》)
温庭筠在灯烛下从不起草文章,只是笼着手靠在桌边,每次赋诗只吟诵一韵。因此考场中人称他为‘温八吟’。(出自《摭言》)
崔沆及第那年,担任主罚录事。同年卢彖在关宴上,坚决请假,前往洛阳拜贺。后来拖延了很久,等到同年们在曲江亭子宴会上,卢彖乘坐华丽的轿子带着歌妓,改装打扮,在一旁观看。突然被团司发现,崔沆判决此事,大致说:深戴席帽,密遮毡车。在紫陌上寻春,却隔开了同年之间的情谊;青云得路,可知未来之心。(出自《摭言》)
翁彦枢是苏州人,参加进士考试。有一个僧人与翁彦枢是同乡,出入前宰相裴公的家中。因为僧人年纪大,裴公优待他,即使在中门内,也不禁止他出入。僧人手持念珠,闭眼诵经,除了睡觉和吃饭,从未停止。裴公掌管文柄,进入贡院。他的儿子裴勋、裴质,在私室里讨论榜上人选,僧人经常在他们中间,两个儿子并不在意。僧人熟悉他们讨论的名次,直到决定谁上谁下。僧人回到寺庙后,翁彦枢来拜访他,僧人问翁彦枢未来的得失,翁彦枢回答说还没有确定。僧人说:你成名需要第几名。翁彦枢认为僧人在戏弄自己,回答说:第八名就足够了。然后他又去裴家,两个儿子讨论的内容和之前一样,僧人突然睁开眼睛对他说:侍郎知道举人吗?郎君知道举人吗?科举是国家的大事,朝廷委托给侍郎,难道侍郎想要铲除偶人吗?而且郎君所接触的,不过是权贵子弟,从未把一个贫寒之人当作艺士来讨论,郎君可以吗?僧人屈指一算,从开头到结尾,没有一个人差错,那些豪族的私仇,都被僧人准确地指出来,裴勋等人非常害怕。僧人问他们想要什么,他们用金钱和布匹来诱惑僧人。僧人说:我老僧了,要这些金钱布匹做什么?有一个同乡叫翁彦枢的,只想及第而已。裴勋等人说:就算列入丙科也可以。僧人说:非第八名不可。裴勋无奈之下答应了。僧人说:给我一封文书。翁彦枢那年及第,正如僧人所说。(出自《玉泉子》)
刘虚白与裴垣早年同在书桌前学习,裴垣掌管文柄时,刘虚白还是举人。考试那天,刘虚白在帘前献上一首绝句: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不知岁月能多少,犹着麻衣侍至公。孟棨比魏公年长,放榜那天,孟棨出行曲谢,崔沆哭着说:前辈是我的老师啊。崔沆哭泣,孟棨也跟着流泪。孟棨出入考场三十年。长孙藉与张公有旧交,张公的哥哥称呼长孙藉。张公曾经劝他改变主意。长孙藉说:早上听到真理,晚上死去也值得。(出自《摭言》)
大中年间以后,进士特别多。封定卿、丁茂珪,与举人交往的人,一定能先及第,但这两个人各自考了二十次才成名。为什么他们的成功与否相差如此之大?之前李都、崔雍、孙瑝、郑嵎这四位君子受到他们的青睐,因此得以升迁。所以说:想要命运通达,就去问孙瑝、郑嵎、李都、崔雍。(出自《北梦琐言》)
唐代的冯藻,是常侍宿的儿子,涓之的叔父,世代都有科举成就。冯藻文采不高,却非常爱慕科举及第,已经考了十五次。有相识的道士对他说:‘我曾经‘入静’观过,你这辈子没有及第的机会,只有官职。’冯藻也没有相信。他又考了十次,已经考了二十五次。他的姻亲劝他放弃科举,帮他谋求官职。冯藻说:如果一生无成,我再发誓考五次。没有成功,就考了三十次,才做了官。历任卿监峡牧,最终做到骑省。(出自《北梦琐言》)
赵琮的妻子父亲是钟陵的大将。赵琮因为长时间参加科举考试未能及第,非常贫穷,妻子家族更加轻视他,即使是他的岳父母也不能例外。有一天,军中举行盛大的宴会,州郡的官员称之为春设,大将的家人们都排着长队观看。赵琮的妻子虽然贫穷,也不能不去。但她穿着破旧的衣服,大家用帷幕将她隔开。宴会进行得正热闹,监察使突然派人快马前来召唤大将,大将又惊又怕。来到后,监察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笑着问:赵琮不是您的女婿吗?大将回答:是的。监察使告诉他说:刚刚收到消息,赵琮已经及第了。于是把手中的信递给他,那是一张榜文。大将立刻拿着榜文跑回家,喊道:赵郎及第了!妻子的家族立刻撤去帷幕,一起坐在一起,竞相赠送簪花和衣服来庆祝。(出自《玉泉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太平广记-卷一百八十二-贡举五-注解
崔蠡:崔蠡是唐代的一位官员,曾任知制诰,是朝廷中的文官,负责起草诏令。
丁太夫人:丁太夫人指的是崔蠡的母亲,这里提到她去世,崔蠡因此守丧。
东都里第:东都指的是洛阳,里第是指崔蠡在洛阳的住宅。
寄遗:寄遗是指赠送礼物。
朝贤家:朝贤家指的是朝廷中的有才德的大臣家庭。
名姬爱子:名姬指的是有名的歌姬,爱子是指崔蠡的子女。
卜兆:卜兆是指占卜吉凶的征兆。
宗门士人:宗门士人指的是崔家的同宗族的人。
阍吏:阍吏是指守门的人。
缙绅:缙绅是指官员,这里指崔蠡的官职。
贡举:贡举是指科举考试。
状元:状元,指科举考试中进士及第的第一名。
主文:主文是指主持科举考试的官员。
科第:科第,指科举考试及第。
卢肇:卢肇是唐代的一位进士,有奇才,受到李德裕的赏识。
丁棱:丁棱是唐代的一位进士,与卢肇一同及第。
滑稽好辩:滑稽好辩是指人机智幽默,喜欢辩论。
举场:举场是指科举考试的场所。
会昌:会昌是唐武宗的年号,公元841年至846年。
陈商:陈商是唐代的一位官员,曾任科举考试的考官。
翰林:翰林是指翰林院,是唐代负责起草文书的机构。
赵胃南:赵胃南是唐代的一位诗人。
宣宗:宣宗是唐宣宗李忱的尊称,唐代皇帝。
乡贡进士:乡贡进士是指通过地方考试选拔的进士。
天荒:天荒是指从未有人及第的地方,这里指荆南。
解比:解比是指科举考试中的解元,即第一名。
皇心:皇心是指皇帝的心意。
阿孩儿:阿孩儿是对小孩的亲昵称呼。
许道敏:许道敏是唐代的一位进士,有才华。
张希复:张希复是唐代的一位官员。
崔殷梦:崔殷梦,指崔姓的某位人物,宗人瑶门生也,说明他是宗人瑶的学生。
宗人瑶:宗人瑶,指宗姓的某位人物,瑶是他的字或号。
夷门节度使:夷门节度使,指担任夷门(地名)节度使的官员,节度使是唐朝时期地方军事长官的称号。
龟从之子:龟从之子,指龟从的儿子。
同年首冠於壤:同年首冠於壤,指与崔殷梦同一年考中进士并在壤地(地名)担任首冠(官职)。
关试:关试,指科举考试中的会试,是明清时期科举考试的第二阶段。
侍郎:侍郎,指唐朝时期的一种官职,是宰相的副手,负责辅助宰相处理政务。
大梁相公:大梁相公,指担任大梁(地名)宰相的官员。
相公:相公,指宰相,古代对宰相的尊称。
庙院:庙院,指古代官员的宅邸。
鲁公:鲁公,指古代某位以鲁为封号的公爵。
主司:主司,指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冬烘:冬烘,形容人固执、不懂变通。
场中:场中,指考场。
曲江亭子:曲江亭子,指曲江边的一座亭子。
雕幰:雕幰,指装饰华丽的车盖。
亸鞚:亸鞚,指古代女子骑马时用的软带。
团司:团司,指古代官署名,负责管理宴会等事务。
深搀席帽,密映毡车:深搀席帽,密映毡车,指卢彖穿着便装,头戴便帽,乘坐装饰华丽的马车。
紫陌:紫陌,指古代通往京城的道路。
青云得路:青云得路,指通过科举考试获得官职,比喻步入仕途。
玉泉子:玉泉子,指古代的一部小说。
摭言:摭言,指古代的一部小说。
温庭筠:温庭筠,指唐代著名的诗人。
笼袖凭几:笼袖凭几,指温庭筠在灯下吟诗时,只笼着手袖,靠在几案上。
赋一韵,一吟而已:赋一韵,一吟而已,指温庭筠每吟一首诗只吟一个韵脚。
进士举:进士举,指参加进士科举考试。
故相国裴公垣:故相国裴公垣,指已故的相国裴姓的某位人物。
垣:垣,指垣墙,这里指宅邸。
贡院:贡院,指科举考试的考场。
权豪子弟:权豪子弟,指有权势和财富的家族子弟。
卿监峡牧:卿监峡牧,指古代官职,卿指中央官职,监指地方监察官,峡牧指地方行政官。
骑省:骑省,指古代官职,负责骑马巡逻的官员。
钟陵大将:钟陵大将,指钟陵(地名)的大将。
廉使:廉使,指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官员。
计不第:计不第,指多次参加科举考试但未能及第。
春设:春设,指春天的宴会。
簪服:簪服,指古代官员的服饰。
北梦琐言:北梦琐言,指古代的一部小说。
大中:大中,指唐朝的年号。
何进退之相悬也:何进退之相悬也,指为什么有人容易获得官职,而有人却很难。
眄睐:眄睐,指关注、重视。
命通:命通,指命运通达,即运气好。
入静:入静,指进入冥想状态,道教修炼的一种方法。
涓之叔父:涓之叔父,指冯藻的叔父。
卿监:卿监,指古代官职,卿指中央官职,监指地方监察官。
峡牧:峡牧,指地方行政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太平广记-卷一百八十二-贡举五-评注
崔殷梦,宗人瑶门生也。夷门节度使龟从之子,同年首冠於壤。壤白瑶曰:夫一名男子,饰身世以为美,他不可以等将也。近岁关试内,多以假为名,求适他处,甚无谓也。今乞侍郎,不可循其旧辙。瑶大以为然。
此段文字描述了崔殷梦的出身背景以及他与同年士人的交往。崔殷梦是宗人瑶的门生,出身于夷门节度使之家,同年中他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壤对崔殷梦的评价显示出对个人品行的重视,他认为一个人的美不应仅仅在于外在的装饰,而应更多地关注其内在的品德。壤对于当时士人利用假名逃避考试的行为表示不满,主张不应循旧辙,这体现了对科举制度的严肃态度和对士人品德的要求。
一日,壤等率集同年诣瑶起居。既坐,瑶笑谓壤等曰:昨得大梁相公书,且欲崔先辈一到。骏马健仆,往复当不至稽滞,幸诸先辈留意。
这段文字描绘了崔殷梦与同年士人拜访宗人瑶的情景。宗人瑶以轻松的语气邀请崔殷梦前来,并表达了对崔殷梦的期待,同时也对其他士人表示了关注。这一场景反映了当时士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和友谊,同时也体现了宗人瑶对崔殷梦的认可和重视。
颜摽
颜摽的故事体现了科举制度中的误判和士人的无奈。郑侍郎薰误将颜摽认作鲁公的后人,并因此将他定为状元。当真相大白时,颜摽只能默默承受,而他的错误被后来的无名子嘲讽。这个故事反映了科举制度中的偶然性和不可预测性,同时也揭示了士人在官场上的无奈。
温庭筠
温庭筠的描写展现了他的文学才华和个性。他习惯在灯烛下吟诗作赋,而不动笔起草,这种独特的创作方式被称为“温八吟”。这一描述不仅体现了温庭筠的文学素养,也反映了他与众不同的个性。
卢彖
卢彖的故事揭示了科举制度中的虚伪和世态炎凉。崔沆在卢彖请假期间,对他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指出他的行为与同年士人的身份不符。这个故事反映了科举制度下士人之间的竞争和压力,以及人性的复杂。
翁彦枢
翁彦枢的故事展现了佛教在科举制度中的影响。僧人在翁彦枢的科举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他的智慧和洞察力帮助翁彦枢最终及第。这个故事体现了佛教的智慧和对人生的启示。
刘虚白
刘虚白的故事讲述了士人在科举道路上的坚持和努力。他与裴垣的关系以及他的科举经历,展现了士人在追求功名利禄过程中的艰辛和执着。
封定卿
封定卿的故事反映了科举制度中的社会关系和权势。李都、崔雍、孙瑝、郑嵎四君子因得到封定卿的青睐而得以晋升,这个故事揭示了科举制度中的社会关系和权势。
冯藻
冯藻的故事讲述了士人在科举道路上的坚持和命运的无常。冯藻经历了多次科举的失败,但始终坚持不懈,最终在仕途上取得了成功。这个故事体现了士人的坚韧和命运的无常。
赵琮
赵琮的故事展现了科举制度对个人命运的影响。赵琮在科举道路上的挫折使得他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威胁,但最终他的成功为他赢得了荣誉和尊重。这个故事反映了科举制度对个人命运的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