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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

作者: 刘向(约公元前77年-前6年),西汉著名的学者和政治家,主要以其对古代经典的整理与注解闻名。《说苑》是他整理并编纂的一部杂著,书中涉及许多历史、文化和政治方面的内容。

年代:成书于西汉(约公元前1世纪)。

内容简要:《说苑》是一部以历史故事、人物言论和智谋为基础的典籍,内容涵盖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书中通过讲述历代君臣的治国理政、忠臣与权臣的互动、智者的谋略等,探讨了政治和社会的规律。它不只是历史的记载,更蕴含了对治国理政的智慧和哲理,是研究古代政治思想的珍贵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原文

圣人之于天下百姓也,其犹赤子乎!

饥者则食之,寒者则衣之;将之养之,育之长之;

惟恐其不至于大也。

诗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传曰:自陕以东者周公主之,自陜以西者召公主之。

召公述职当桑蚕之时,不欲变民事,故不入邑中,舍于甘棠之下而听断焉,陜间之人皆得其所。

是故后世思而歌诔之,善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歌咏之。

夫诗思然后积,积然后满,满然后发,发由其道而致其位焉;

百姓叹其美而致其敬,甘棠之不伐也,政教恶乎不行!

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

甚尊其人,必敬其位,顺安万物,古圣之道几哉!

仁人之德教也,诚恻隐于中,悃愊于内,不能已于其心;

故其治天下也,如救溺人,见天下强陵弱,众暴寡;幼孤羸露,死伤系虏,不忍其然,

是以孔子历七十二君,冀道之一行而得施其德,使民生于全育,烝庶安土,万物熙熙,各乐其终,

卒不遇,故睹麟而泣,哀道不行,德泽不洽,于是退作春秋,明素王之道,以示后人,恩施其惠,未尝辍忘,

是以百王尊之,志士法焉,诵其文章,传今不绝,德及之也。

诗曰:‘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此之谓也。

圣王布德施惠,非求报于百姓也;

郊望禘尝,非求报于鬼神也。

山致其高,云雨起焉;水致其深,蛟龙生焉;君子致其道德而福禄归焉。

夫有阴德者必有阳报,有隐行者必有昭名,

古者沟防不修,水为人害,禹凿龙门,辟伊阙,平治水土,使民得陆处;

百姓不亲,五品不逊,契教以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辨,长幼之序;

田野不修,民食不足,后稷教之,辟地垦草,粪土树谷,令百姓家给人足;

故三后之后,无不王者,有阴德也。

周室衰,礼义废,孔子以三代之道,教导于后世,继嗣至今不绝者,有隐行也。

周颂曰:‘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

礼记曰:‘上牲损则用下牲,下牲损则祭不备物。’以其舛之为不乐也。

故圣人之于天下也,譬犹一堂之上也,

今有满堂饮酒者,有一人独索然向隅而泣,则一堂之人皆不乐矣;

圣人之于天下也,譬犹一堂之上也,有一人不得其所,则孝子不敢以其物荐进。

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乎!河山之固也,此魏国之宝也。’

吴起对曰:‘在德不在险。’

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而禹灭之;

夏桀之居,左河济,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

殷纣之国,左孟门而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太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伐之。

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

若君不修德,船中之人尽敌国也。

武王克殷,召太公而问曰:‘将奈其士众何?’

太公对曰:‘臣闻爱其人者,兼屋上之乌;

憎其人者,恶其余胥;咸刈厥敌,使靡有余,何如?’

王曰:‘不可。’

太公出,邵公入,王曰:‘为之奈何?’

邵公对曰:‘有罪者杀之,无罪者活之,何如?’

王曰:‘不可。’

邵公出,周公入,王曰:‘为之奈何?’

周公曰:‘使各居其宅,田其田,无变旧新,唯仁是亲,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武王曰:‘广大乎,平天下矣。凡所以贵士君子者,以其仁而有德也!’

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

夫仁者,必恕然后行,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虽以得高官大位,仁者不为也。

夫大仁者,爱近以及远,及其有所不谐,则亏小仁以就大仁。

大仁者,恩及四海;小仁者,止于妻子。

妻子者,以其知营利,以妇人之恩抚之,饰其内情,雕画其伪,孰知其非真,

虽当时蒙荣,然士君子以为大辱,故共工、驩兜、符里、邓析,其智非无所识也,

然而为圣王所诛者,以无德而苟利也。

竖刁、易牙,毁体杀子以干利,卒为贼于齐。

故人臣不仁,篡弑之乱生;人臣而仁,国治主荣;

明主察焉,宗庙大宁,夫人臣犹贵仁,况于人主乎!

故桀纣以不仁失天下,汤武以积德有海土,

是以圣王贵德而行之。

孟子曰:‘推恩足以及四海;不推恩不足以保妻子。’

古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所有而已。

晏子饮景公酒,令器必新,家老曰:‘财不足,请敛于民。’

晏子曰:‘止。夫乐者,上下同之,

故天子与天下,诸侯与境内,自大夫以下各与其僚,无有独乐;

今上乐其乐,下伤其费,是独乐者也,不可。’

齐桓公北伐山戎氏,其道过燕,燕君逆而出境,

桓公问管仲曰:‘诸侯相逆固出境乎?’

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

桓公曰:‘然则燕君畏而失礼也,寡人不道而使燕君失礼,

乃割燕君所至之地以与燕君。’

诸侯闻之,皆朝于齐。

诗云:‘靖恭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此之谓也。

景公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晏子闻之,不待请而入见,

景公汗出惕然,晏子曰:‘君胡为者也?’

景公曰:‘我采爵鷇,鷇弱故反之。’

晏子逡巡北面再拜而贺之:‘吾君有圣王之道矣。’

景公曰:‘寡人入探爵鷇,鷇弱故反之,其当圣王之道者何也?’

晏子对曰:‘君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是长幼也;

吾君仁爱,禽兽之加焉,而况于人乎?此圣王之道也。’

景公睹婴儿有乞于途者,公曰:‘是无归夫?’晏子对曰:‘君存何为无归,使养之,可立而以闻。’

景公游于寿宫,睹长年负薪而有饥色,公悲之,喟然叹曰:‘令吏养之。’晏子曰:‘臣闻之,乐贤而哀不肖,守国之本也;今君爱老而恩无不逮,治国之本也。’公笑有喜色。

晏子曰:‘圣王见贤以乐贤,见不肖以哀不肖;今请求老弱之不养,鳏寡之不室者,论而供秩焉。’景公曰:‘诺。’于是老弱有养,鳏寡有室。

桓公之平陵,见家人有年老而自养者,公问其故,对曰:‘吾有子九人,家贫无以妻之,吾使佣而未返也。’桓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管仲入见曰:‘公之施惠不亦小矣。’公曰:‘何也?’对曰:‘公待所见而施惠焉,则齐国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管仲曰:‘令国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

孝宣皇帝初即位,守廷尉吏路温舒上书,言尚德缓刑,其词曰:‘陛下初即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之统,涤烦文,除民疾,存亡继绝,以应天德,天下幸甚。臣闻往者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吏是也;昔秦之时,灭文学,好武勇,贱仁义之士,贵治狱之吏,正言谓之诽谤,谒过谓之妖言,故盛服先生,不用于世,忠良切言,皆郁于胸,誉谀之声,日满于耳,虚美熏心,实祸蔽塞,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方今海内赖陛下厚恩,无金革之危,饥寒之患,父子夫妇戮力安家,天下幸甚;然太平之未洽者,狱乱之也。夫狱天下之命,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属,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今治狱吏则不然,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计,岁以万数,此圣人所以伤太平之未洽。凡以是也。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胜痛,则饰诬词以示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道以明之,上奏恐却,则锻炼而周内之,盖奏当之成,虽皋陶听之,犹以为死有余罪,何则?成炼之者众而文致之罪明也。是以狱吏专为深刻,残贼而无理,偷为一切,不顾国患,此世之大贼也,故俗语云:“画地作狱,议不可入;刻本为吏,期不可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故天下之患,莫深于狱,败法乱政,离亲塞道,莫甚乎治狱之吏,此臣所谓一尚存也。臣闻鸟鷇之卵不毁,而后凤凰集;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故传曰:“山薮藏矣,川泽纳污。”国君含垢,天之道路也。臣昧死上闻,愿陛下察诽谤,听切言,开天下之口,广箴谏之路,改亡秦之一失,遵文武之嘉德,省法制,宽刑罚,以废烦狱;则太平之风可与于世,福履和乐,与天地无极,天下幸甚。’书奏,皇帝善之,后卒于临淮太守。

晋平公春筑台,叔向曰:‘不可。古者圣王贵德而务施,缓刑辟而趋民时;今春筑台,是夺民时也。夫德不施,则民不归;刑不缓,则百姓愁。使不归之民,役愁怨之百姓,而又夺其时,是重竭也;夫牧百姓,养育之而重竭之,岂所以安命安存,而称为人君于后世哉!’平公曰:‘善!’乃罢台役。

赵简子春筑台于邯郸,天雨而不息,谓左右曰:‘可无趋种乎?’尹铎对曰:‘公事急,厝种而悬之台;夫虽欲趋种,不能得也。’简子惕然,乃释台罢役曰:‘我以台为急,不如民之急也,民以不为台,故知吾之爱也。’

中行献子将伐郑,范文子曰:‘不可。得志于郑,诸侯雠我,忧必滋长。’却至又曰:‘得郑是兼国也,兼国则王,王者固多忧乎?’文子曰:‘王者盛其德而远人归,故无忧;今我寡德而有王者之功,故多忧。今子见无土而欲富者乐乎哉?’

季康子谓子游曰:‘仁者爱人乎?’子游曰:‘然。’‘人亦爱之乎?’子游曰:‘然。’康子曰:‘郑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人舍珠珥,夫妇巷哭,三月不闻竽琴之声。仲尼之死,吾不闲鲁国之爱夫子奚也?’子游曰:‘譬子产之与夫子,其犹浸水之与天雨乎?浸水所及则生,不及则死,斯民之生也必以时雨,既以生,莫爱其赐,故曰:譬子产之与夫子也,犹浸水之与天雨乎?’

中行穆子围鼓,鼓人有以城反者,不许,军吏曰:‘师徒不勤,可得城,奚故不受?’曰:‘有以吾城反者,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我独奚好焉?赏所甚恶,有失赏也,若所好何?不赏,是失信也,奚以示民?’鼓人又请降,使人视之,其民尚有食也,不听,鼓人告食尽力竭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

孔子之楚,有渔者献鱼甚强,孔子不受,献鱼者曰:‘天暑远市卖之不售,思欲弃之,不若献之君子。’孔子再拜受,使弟子扫除将祭之,弟子曰:‘夫人将弃之,今吾子将祭之,何也?’孔子曰:‘吾闻之,务施而不腐余财者,圣人也,今受圣人之赐,可无祭乎?’

郑伐宋,宋人将与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焉,及战,曰:‘畴昔之羊羹,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华元驰入郑师,宋人败绩。

楚王问庄辛曰:‘君子之行奈何?’

庄辛对曰:‘居不为垣墙,人莫能毁伤;行不从周卫,人莫能暴君。此君子之行也。’

楚王复问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德也,不责也;其食饮人不使也,不役也;亲戚爱之,众人喜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寿乐而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

楚王曰善。

丞相西平侯于定国者,东海下邳人也,其父号曰于公,为县狱吏决曹掾;决狱平法,未曾有所冤,郡中离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敢隐情,东海郡中为于公生立祠,命曰于公祠。

东海有孝妇,无子,少寡,养其姑甚谨,其姑欲嫁之,终不肯,其姑告邻之人曰:‘孝妇养我甚谨,我哀其无子,守寡日久,我老累丁壮奈何?’

其后母自经死,母女告吏曰:‘孝妇杀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辞不杀姑,吏欲毒治,孝妇自诬服,具狱以上府,于公以为养姑十年之孝闻,此不杀姑也,太守不听,数争不能得,于是于公辞疾去吏,太守竟杀孝妇。

郡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卜求其故,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强杀之,咎当在此。’

于是杀牛祭孝妇冢,太守以下自至焉,天立大雨,岁丰熟,郡中以此益敬重于公。

于公筑治庐舍,谓匠人曰:‘为我高门,我治狱未尝有所冤,我后世必有封者,令容高盖驷马车。’

及子封为西平侯。

孟简子相梁幷卫,有罪而走齐,管仲迎而问之曰:‘吾子相梁幷卫之时,门下使者几何人矣?’

孟简子曰:‘门下使者有三千余人。’

管仲曰:‘今与几何人来?’

对曰:‘臣与三人俱。’

仲曰:‘是何也?’

对曰:‘其一人父死无以葬,我为葬之;一人母死无以葬,亦为葬之;一人兄有狱,我为出之。是以得三人来。’

管仲上车曰:‘嗟兹乎!我穷必矣,吾不能以春风风人;吾不能以夏雨雨人,吾穷必矣。’

凡人之性,莫不欲善其德,然而不能为善德者,利败之也;故君子羞言利名,言利名尚羞之,况居而求利者也。

周天子使家父毛伯求金于诸侯,春秋讥之;故天子好利则诸侯贪,诸侯贪则大夫鄙,大夫鄙则庶人盗,上之变下,犹风之靡草也,故为人君者明贵德而贱利以道下,下之为恶,尚不可止;今隐公贪利而身自渔,济上而行八佾,以此化于国人,国人安得不解于义,解于义而纵其欲,则灾害起而臣下僻矣,故其元年始书螟,言灾将起,国家将乱云尔。

孙卿曰:‘夫斗者忘其身者也,忘其亲者也,忘其君者也;行须臾之怒,而斗终身之祸,然乃为之,是忘其身也;家室离散,亲戚被戮,然乃为之,是忘其亲也;君上之所致恶,刑法上所大禁也,然乃犯之,是忘其君也。今禽兽犹知近父母,不忘其亲也;人而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是不若禽兽之仁也。凡斗者皆自以为是而以他人为非,己诚是也,人诚非也,则是己君子而彼小人也;夫以君子而与小人相贼害,是人之所谓以狐亡补犬羊,身涂其炭,岂不过甚矣哉!以为智乎,则愚莫大焉;以为利乎,则害莫大焉;以为荣乎,则辱莫大焉;人之有斗何哉?比之狂惑疾病乎,则不可面目人也,而好恶多同,人之斗诚愚惑夫道者也。诗云:‘式号式呼,俾昼作夜’,言斗行也。’

子路持剑,孔子问曰:‘由,安用此乎?’

子路曰:‘善,古者固以善之;不善,古者固以自卫。’

孔子曰:‘君子以忠为质,以仁为卫,不出环堵之内,而闻千里之外;不善以忠化寇,暴以仁围,何必持剑乎?’

子路曰:‘由也请摄齐以事先生矣。’

乐羊为魏将,以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县其子示乐羊,乐羊不为衰志,攻之愈急,中山因烹其子而遗之,乐羊食之尽一杯,中山见其诚也,不忍与之战,果下之,遂为魏文侯开地,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持归,其母随而鸣,秦西巴不忍,纵而与之,孟孙怒逐秦西巴,居一年召以为太子侍,左右曰:‘夫秦巴有罪于君,今以为太子傅,何也?’

孟孙曰:‘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吾子乎?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也。’

智伯还自卫,三卿燕于蓝台,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智果闻之谏曰:‘主弗备难,难必至。’

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

对曰:‘异于是,夫郄氏有车辕之难,赵有孟姬之谗,栾有叔祁之诉,范中行有函冶之难,皆主之所知也。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周书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谋而媿人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毋乃不可乎?嘻!不可不惧,蚋蚁蜂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

不听,自是五年而有晋阳之难,段规反而杀智伯于师,遂灭智氏。

智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焉,智伯曰:‘室美矣夫!’

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

智伯曰:‘何惧?’

对曰:‘臣以秉笔事君,记有之曰:高山浚源,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人臣惧其不安人也。’

室成三年而智氏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译文

圣人对于天下百姓,就像对待婴儿一样!饥饿的就给他们食物,寒冷的就给他们衣服;养育他们,让他们成长;只怕他们不能健康成长。

《诗经》中说:‘茂盛的甘棠树,不要剪它也不要砍它,这是召伯曾经休息的地方。’传说中:从陕以东的地方由周王统治,从陕以西的地方由召公统治。召公在桑蚕时节述职,不想改变百姓的生活,所以没有进入城中,而是在甘棠树下听政,陕间的人们都得到了应有的安置。因此,后世的人们怀念并歌颂他,认为他好,所以谈论他;谈论他不够,所以叹息他;叹息他不够,所以歌颂他。

诗人的思想积累起来,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满了,满了就爆发出来,爆发出来就是按照他的道路达到他的位置;百姓赞叹他的美德并对他表示尊敬,甘棠树不砍伐,政治教化怎么能不施行!孔子说:‘我在甘棠树中看到了宗庙的尊敬。’非常尊敬那个人,必定尊敬他的位置,顺应万物,古代圣人的道德多么崇高!仁人的德行,确实在心中充满同情,在内心里充满忠诚,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因此,他治理天下,就像救落水的人一样,看到天下强者欺凌弱者,多数人欺凌少数人;孤儿寡母,生死系于敌手,不忍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孔子历经七十二位君主,希望他的道能够实施,让人民生活得到全面培养,百姓安居乐业,万物繁荣,各自享受生活的终结,最终没有遇到,所以看到麒麟而哭泣,哀叹道不行,德泽不普及,于是退而著《春秋》,阐明素王之道,以示后人,恩惠不断,从未忘记,因此百王都尊敬他,志士效法他,诵读他的文章,流传至今,这是他的德行。

《诗经》中说:‘载驰载驱,周爰咨谋。’这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圣王布施德行和恩惠,不是向百姓求回报;郊外祭祀,不是向鬼神求回报。山变得高,云雨就会升起;水变得深,蛟龙就会生成;君子修养道德,福禄就会降临。有阴德的人必然有阳报,有隐行的人必然有显名,古代挖沟修堤不修,水成为人民的灾害,大禹开凿龙门,打通伊阙,平治水土,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百姓不亲近,五伦不和谐,契教给人们君臣之间的义,父子之间的亲,夫妇之间的辨,长幼之间的序;田野不整治,人民的食物不足,后稷教导人们开垦土地,种植谷物,让百姓家家户户丰衣足食;所以三位先王的后代,没有不成为王的,这是因为他们有阴德。周室衰落,礼义废弃,孔子用三代的道德来教导后世,继承至今不断,这是因为他们有隐行。

《周颂》中说:‘丰收年景,多黍多稌,也有高高的仓库,万亿及秭,用来酿酒,献给祖先,以完成百礼,降福众多。’《礼记》中说:‘上等的牲畜损坏了就用下等的牲畜,下等的牲畜损坏了就祭祀不完整。’因为这种不协调是不愉快的。所以圣人对于天下,就像一个大厅,现在有一个大厅里的人在喝酒,如果有一个单独的人对着角落哭泣,那么整个大厅的人都不会快乐;圣人对于天下,就像一个大厅,如果有人得不到应有的位置,那么孝子就不敢用那些东西来进献。

魏武侯在黄河上游船,到了中流,回头对吴起说:‘多么壮丽啊!河山的坚固,这是魏国的宝藏。’吴起回答说:‘关键在于德行,不在于险要。从前三苗氏在洞庭湖的左边,彭蠡湖的右边,德行不修,大禹就消灭了他们;夏桀的居所,左边是黄河,右边是太华山,伊阙在它的南边,羊肠在它的北边,修政不仁,商汤就放逐了他;商纣的国家,左边是孟门,右边是太行山,常山在它的北边,太河在它的南边,修政不德,周武王就讨伐了他。从这里可以看出,关键在于德行,不在于险要。如果君主不修德行,船中的人就是敌国的敌人。’武侯说:‘说得好!’

周武王攻克商朝,召唤太公询问:‘如何对待那些士众呢?’太公回答说:‘我听说爱一个人,连他屋上的乌鸦都爱;恨一个人,连他的仆人都恨;全部消灭敌人,使他们没有剩余,怎么样?’武王说:‘不行。’太公出去,邵公进来,武王说:‘怎么办呢?’邵公回答说:‘有罪的杀掉,无罪的活下来,怎么样?’武王说:‘不行。’邵公出去,周公进来,武王说:‘怎么办呢?’周公说:‘让每个人都住在自己的家里,耕种自己的田地,不要改变旧有的制度,只亲近仁爱之人,百姓有了过错,由我来承担!’武王说:‘多么伟大啊,平定了天下。之所以尊重士君子,是因为他们有仁爱和德行!’

孔子说:‘居住在有仁爱的地方才是美好的,选择不住在有仁爱的地方,怎么能得到智慧!’仁爱的人,必须先宽容然后行动,做一件不义的事,杀一个无罪的人,即使因此得到高官厚禄,仁爱的人也不做。

大仁的人,爱近处的人也爱远处的人,如果有所不和谐,就牺牲小仁来实现大仁。大仁的人,恩惠遍及四海;小仁的人,只限于妻子和儿女。妻子和儿女,他们以智慧营利,用妇人的恩惠来抚慰他们,修饰他们的内心,描绘他们的虚伪,谁知道这不是真的,虽然当时可能受到荣耀,但士君子会认为这是极大的耻辱,所以共工、欢兜、符里、邓析,他们的智慧不是没有认识,然而被圣王所诛杀,是因为他们没有德行而只追求利益。

竖刁、易牙,毁坏自己的身体杀害自己的儿子来追求利益,最终在齐国作乱。所以,臣子不仁,篡位弑君的乱事就会发生;臣子如果仁爱,国家就会治理得好,君主就会荣耀;明智的君主会观察到这一点,宗庙就会安宁,臣子都重视仁爱,何况君主呢!所以桀纣因为不仁而失去天下,汤武因为积累德行而拥有天下,因此圣王重视德行并努力实践。

孟子说:‘推广恩惠足以遍及四海;不推广恩惠不足以保护妻子儿女。古人之所以超过一般人,没有别的,就是善于推广他们所拥有的。’

晏子请景公喝酒,要求器具必须新鲜,家老说:‘财物不足,请向百姓征收。’晏子说:‘停下。乐是上下共享的,所以天子与天下,诸侯与境内,从大夫以下到各个僚属,没有人是独自享乐的;现在上面享乐,下面却因为费用而受伤,这是独乐的人,不可取。’

齐桓公北伐山戎氏,他的军队经过燕国,燕国的君主迎接他出境,桓公问管仲说:‘诸侯相互迎接,是否都出境呢?’管仲说:‘不是天子不出境。’桓公说:‘那么燕国的君主因为害怕而失礼了,我不讲究道德却让燕国的君主失礼,就割让燕国君主到达的地方给燕国君主。’诸侯听到这个消息,都来朝见齐国。

《诗经》中说:‘安定你的位置,喜欢正直,神会听到你的声音,给你带来吉祥。’这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景公捕捉了一只弱小的鸟,因为鸟弱小所以又放回去了,晏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等请示就进入见景公,景公吓得出汗,晏子说:‘君主为什么这样做?’景公说:‘我捕捉了一只鸟,因为鸟弱小所以又放回去了。’晏子恭敬地北面再次拜贺说:‘我们的君主有圣王之道了。’景公说:‘我进入捕捉鸟,因为鸟弱小所以又放回去了,这符合圣王之道的是什么?’晏子回答说:‘君主捕捉鸟,因为鸟弱小所以又放回去了,这是长幼之序;我们的君主仁爱,对禽兽都如此,何况对人呢?这是圣王之道。’

景公看到路上有个婴儿在乞讨,就对晏子说:“这个孩子没有家吗?”晏子回答说:“君上在位,怎么会没有家呢?让他被抚养,立刻就可以上报。”

景公在寿宫游玩时,看到有个老人背着柴火面带饥色,景公感到很悲伤,叹了口气说:“让官吏去养活他。”晏子说:“我听说,喜欢贤能的人而哀悼不肖之徒,这是治理国家的基础;现在君上爱护老人,恩泽遍及,这也是治理国家的基础。”景公听后笑了,面露喜色。晏子说:“圣明的君王见到贤能的人就喜欢,见到不肖之徒就哀悼;现在请允许我请求对那些没有赡养的老弱病残和鳏寡孤独的人进行审察,并给予适当的资助。”景公答应了。于是老弱病残有了赡养,鳏寡孤独有了家。

桓公到平陵去,看到有个老人自己养活自己,桓公问他为什么,老人回答说:“我有九个儿子,家里贫穷无法给他们娶妻,我让他们去当佣工,但还没有回来。”桓公就把自己车队的五个妻子给了这个老人,管仲进见说:“君上施恩太小了。”桓公问:“为什么?”管仲回答说:“君上等待看到后才施恩,那么齐国能够娶妻的人就很少了。”桓公问:“那怎么办?”管仲说:“命令全国男子三十岁成家,女子十五岁出嫁。”

孝宣皇帝刚刚即位,守廷尉的官吏路温舒上书,建议崇尚德行,宽缓刑罚,他的话是这样的:“陛下刚刚即位,与天意相合,应该改正前朝的错误,纠正开始接受的统治方式,消除繁琐的条文,消除人民的疾苦,使绝后的人得以延续,以顺应天意,这对天下都是幸事。我听说过去秦朝有十个错误,其中一个还存在,那就是治狱的官吏;在秦朝的时候,消灭了文化,喜好武力,轻视仁义之士,重视治狱的官吏,正直的话被认为是诽谤,诚恳的规劝被认为是妖言,所以盛装的大夫不被使用,忠诚善良的话都闷在胸中,赞誉奉承的声音日日充斥耳边,虚假的赞美熏心,真实的祸害遮蔽了双眼,这就是秦朝失去天下的原因。现在天下依赖陛下深厚的恩德,没有战争和饥寒的困扰,父子夫妇齐心协力安家,天下幸事。然而太平还没有普及,是因为监狱的混乱。监狱是关乎天下生死的地方,死者不能复生,断肢不能再接,书上说:‘与其杀无辜,不如错失不守常法的人。’现在治狱的官吏却不是这样,上下相互驱使,以严厉为明智,严厉的人获得好名声,公正的人多有后患;所以治狱的官吏都希望人死,不是因为恨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死者的鲜血在市场上流淌,受刑的人肩并肩站立,死刑的人数每年以万计,这就是圣人之所以感到太平没有普及的原因。所有这些原因。人的心情安宁就乐于生活,痛苦就想要死亡,在棍棒的折磨下,有什么样的要求得不到呢?所以囚犯忍受不了痛苦,就会编造虚假的话来展示,治狱的人因为这样有利可图,就会指引方向来明确它,上奏的时候担心被拒绝,就会进行锻炼和周密的安排,因为上奏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即使是皋陶听到,也会认为死有余罪,为什么呢?因为参与锻炼的人很多,定罪的文字很明确。因此,治狱的官吏专门追求严厉,残忍而无理,偷工减料,不顾国家的灾难,这是世上的大贼。因此,俗语说:‘在地上画个监狱,没有谁愿意进去;刻木为吏,没有人可以对抗。’这些都是痛恨官吏的风气,悲痛的言辞。所以天下的祸患,没有比监狱更深的,败坏法度,扰乱政治,离间亲情,阻塞道路,没有比治狱的官吏更严重的,这就是我所说的一个错误还存在。我听说鸟蛋不毁,凤凰才会聚集;不惩罚诽谤之罪,良言才会进献,所以古书说:‘山野藏有珍宝,河流汇聚污秽。’国君容忍缺点,这是天意。我冒死上奏,希望陛下能够容忍诽谤,听取诚恳的规劝,打开天下人的口,拓宽进言之路,改正秦朝的一个错误,遵循文武的优良品德,简化法制,放宽刑罚,废除繁琐的监狱;那么太平之风就可以与世人共享,幸福和乐,与天地同寿,对天下都是幸事。”奏章上呈后,皇帝认为很好,后来在临淮太守任上去世。

晋平公春天建造高台,叔向说:“不可以。古代圣明的君王重视德行并致力于施恩,宽缓刑罚,顺应民众的时机;现在春天建造高台,这是夺取民众的时机。不施恩,民众就不会归附;刑罚不宽缓,百姓就会忧虑。让不归附的民众,役使愁怨的百姓,再剥夺他们的时机,这是加重他们的困苦;治理百姓,养育他们而又加重他们的困苦,这难道是作为人君留在后世的方法吗!”平公说:“好!”于是停止了高台的工程。

赵简子在邯郸春天建造高台,天一直下雨不停,他对左右的人说:“难道可以不播种吗?”尹铎回答说:“公事紧急,把种子放在台上晾干;即使想要播种,也无法做到。”赵简子很担忧,于是放弃了高台,停止了工程,说:“我以为建造高台很紧急,但不如民众的紧急,民众不建造高台,这才知道我爱他们。”

中行献子准备攻打郑国,范文子说:“不可以。在郑国得志,其他诸侯就会仇恨我们,忧虑必然会增加。”却至又说:“得到郑国就是兼并国家,兼并国家就会称王,称王的人本来就有很多忧虑吗?”范文子说:“称王的人因为德行高尚而远离他人,所以没有忧虑;现在我们德行不高,却有了称王的成绩,所以有很多忧虑。现在你看到没有土地却想要富足的人快乐吗?”

季康子对子游说:“仁者爱人吗?”子游说:“是的。”“别人也爱他吗?”子游说:“是的。”康子说:“子产死了,郑国的男人放下佩玉,女人放下珠宝,夫妻在街巷哭泣,三个月听不到吹笙弹琴的声音。孔子的死,我不知道鲁国的人民为什么这么爱他?”子游说:“比子产和孔子,就像浸水与天雨一样?浸水所及的地方就会生长,不及的地方就会死亡,民众的生命一定需要及时的天雨,既然已经生长,就不会再爱那些赐予,所以说:比子产和孔子,就像浸水与天雨一样?”

中行穆子围攻鼓城,鼓城有人想要献城投降,但不被允许,军吏说:“士兵们很辛苦,能够得到城池,为什么不接受?”回答说:“有人献城,我非常厌恶;别人用城来投降,我独自喜欢什么呢?奖赏我所厌恶的人,会有失赏赐;不奖赏,就是失信,怎么向民众展示?”鼓城的人又请求投降,派人去查看,民众还有粮食,不予接受,鼓城的人告诉他们粮食已经吃完,才攻下鼓城,没有杀一个人。

孔子到楚国去,有个渔夫献上了一条大鱼,孔子不接受,献鱼的人说:“天热,远道卖鱼卖不出去,我想扔掉它,不如献给君子。”孔子拜了两拜接受了鱼,让弟子打扫干净准备祭祀,弟子们说:“那个人要扔掉的鱼,现在您要祭祀它,为什么?”孔子说:“我听说,致力于施恩而不浪费财物的人,是圣人,现在接受了圣人的赐予,难道可以不祭祀吗?”

郑国攻打宋国,宋国人准备迎战,华元杀羊慰劳士兵,他的车夫羊斟没有分到,等到战斗时,羊斟说:“昨天分羊羹的时候是你做主,今天的事情,我来做主。”就与华元一起冲进郑军,宋军大败。

楚王问庄辛说:‘君子的行为是怎样的?’庄辛回答说:‘居住时不需要围墙,别人就不能伤害他;行走时不遵循周、卫的规矩,别人就不能暴君。这就是君子的行为。’楚王又问君子的财富是怎样的?庄辛回答说:‘君子的财富,不欠别人的债务,也不向别人索取;他的饮食不役使别人,也不役使别人;亲戚爱他,众人喜欢他,不才的人侍奉他;大家都希望他长寿快乐而不遭受祸患。这就是君子的财富。’楚王说好。

丞相西平侯于定国,是东海下邳人,他的父亲被称为于公,是县狱吏决曹掾;公正地判决案件,从未冤枉过人,郡中违法的人,于公判决后,都不敢隐瞒实情,东海郡中人为于公建了祠堂,命名为于公祠。东海有一个孝妇,没有儿子,年轻时就守寡,非常孝顺地照顾她的婆婆,她的婆婆想让她再嫁,但她始终不肯。她的婆婆告诉邻居说:‘孝妇非常孝顺地照顾我,我可怜她没有儿子,守寡的日子久了,我老了,累赘了年轻力壮的人怎么办?’后来她的婆婆自己上吊死了,母女俩告发孝妇说:‘孝妇杀了我母亲。’官吏逮捕了孝妇,孝妇否认杀了她婆婆,官吏想用毒刑逼供,孝妇自己承认了,案件上报到府上,于公认为孝妇照顾婆婆十年之孝,这是没有杀她婆婆的,太守不听,多次争论也不能改变,于是于公辞职离开了官职,太守最终杀了孝妇。郡中连续三年旱灾,后来的太守到任后,占卜寻求原因,于公说:‘孝妇不应该死,前太守强行杀了她,罪责应该在这里。’于是杀了牛祭奠孝妇的坟墓,太守以下的人都来了,天突然下大雨,那年庄稼丰收,郡中因此更加尊敬于公。于公建造了庐舍,对工匠说:‘给我建一个高门,我判案从未冤枉过人,我后世必有封赏的人,让车盖能通过。’等到他的儿子被封为西平侯。

孟简子做梁国和卫国的宰相,有罪逃跑到了齐国,管仲迎接他并问他:‘您做梁国和卫国的宰相时,门下有多少使者?’孟简子说:‘门下有三千多个使者。’管仲问:‘现在有多少人跟来了?’回答说:‘我和三个人一起。’管仲问:‘为什么?’回答说:‘其中一个人父亲死了没有钱安葬,我帮他安葬了;另一个人母亲死了没有钱安葬,我也帮她安葬了;还有一个人哥哥犯了狱,我帮他出来了。因此得到三个人来。’管仲上了车说:‘唉!我真是穷途末路了,我不能用春风去温暖人;我不能用夏雨去滋润人,我真是穷途末路了。’

人的本性,没有不想有善德的,然而不能成为善德的人,是因为利益破坏了它;所以君子以谈论利益和名声为耻,谈论利益和名声尚且感到羞耻,何况是居官求利的人。

周天子派家父毛伯向诸侯国索要金币,春秋时期对此进行了批评;所以如果天子贪图利益,诸侯就会贪婪,诸侯贪婪,大夫就会卑鄙,大夫卑鄙,百姓就会偷盗,上面的风气影响到下面,就像风摇动草一样,所以作为君主的人,应该明贵德而贱利,用道德来引导下面,下面的人做恶,尚且难以阻止;现在隐公贪图利益,自己亲自捕鱼,在济水上游行八佾,用这种方式来教化国人,国人怎么能不背离道义,背离道义而放纵自己的欲望,那么灾害就会兴起,臣下就会变得邪僻,所以《春秋》在元年记载了螟虫灾害,说灾害即将兴起,国家将要混乱。

孙卿说:‘那些打架的人,是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父母、忘记了君主的人;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招致终身的祸患,却还这样做,这是忘记了自己;家庭离散,亲戚被杀,却还这样做,这是忘记了父母;君主所厌恶的,法律所禁止的,却还这样做,这是忘记了君主。现在禽兽还知道亲近父母,不忘记父母;人却忘记了自身,内部忘记了父母,上面忘记了君主,这是不如禽兽的仁慈。所有打架的人都是自以为是而认为别人是错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对的,别人真的错了,那么自己就是君子而对方是小人;如果君子和小人相互侵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用狐狸皮来修补狗羊,自己陷入困境,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如果认为这是智慧,那么愚蠢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如果认为这是利益,那么危害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如果认为这是荣耀,那么耻辱没有比这更大的了;人为什么要打架呢?如果和疯狂、愚昧、疾病相比,那么是不可见人的,而人们的喜好又有很多相同,人的打架确实是愚昧无知的人的行为。《诗经》中说:‘大声呼叫,使白天变成黑夜’,这就是描述打架的行为。’

子路拿着剑,孔子问他:‘由,你拿这剑有什么用?’子路说:‘好,古代人确实用这剑;如果不好,古代人就用它来自卫。’孔子说:‘君子以忠诚为本,以仁爱为保护,不出门就能听到千里之外的事情;用忠诚感化敌人,用仁爱包围他们,何必拿着剑呢?’子路说:‘由请求整理好衣襟来侍奉先生。’

乐羊做魏国的将军,攻打中山,他的儿子在中山,中山人把他的儿子绑在城墙上给乐羊看,乐羊没有因此而动摇意志,攻城更加急迫,中山人于是把他的儿子煮了,给他送来,乐羊把一碗汤喝完了,中山人看到他的忠诚,不忍心再和他作战,中山最终投降了,乐羊为魏文侯开拓了土地,魏文侯奖赏了他的功绩,但怀疑他的心。孟孙打猎时捕获了一只小鹿,让秦西巴带着回家,小鹿的母亲跟着哭叫,秦西巴不忍心,放掉了小鹿和它在一起,孟孙生气地驱逐了秦西巴,过了一年,孟孙又召回他做太子的师傅,左右的人说:‘秦西巴对君王有罪,现在却让他做太子的师傅,为什么?’孟孙说:‘因为用一只小鹿都不忍心,那么他还能忍心对我的儿子吗?所以说:“巧妙的欺诈不如笨拙的诚实”,乐羊因为有功而被怀疑,秦西巴因为有罪而更加被信任;这是仁和不仁的区别。’

智伯回到卫国,三位卿在蓝台宴饮,智襄子戏弄韩康子并侮辱段规,智果听到后劝谏说:‘君主没有防备困难,困难一定会到来。’智襄子说:‘困难会从我这里来,我不制造困难,谁敢发动它。’智果回答说:‘不是这样,郄氏有车辕的困难,赵国有孟姬的诽谤,栾国有叔祁的诉讼,范中行有函冶的困难,这些都是君主所知道的。夏书上有这样的话:‘一个人三次犯错,怨恨不在明显,不在不明显。’周书上有这样的话:‘怨恨不在大,也不在小。’君子能够勤奋地处理小事,所以没有大的祸患;现在君主一次谋划就使君臣相怨、宰相相恨,而且不防备,说不敢制造困难,难道不是不可以的吗?唉!不可不警惕,蚊虫、蚂蚁、蜜蜂、蝎子都能害人,何况君臣呢?’智襄子没有听从,从那以后五年,晋阳发生了困难,段规反叛并在军中杀了智伯,于是灭亡了智氏。

智襄子建造了一座华丽的房子,士茁晚上在那里,智襄子说:‘房子真漂亮啊!’回答说:‘漂亮是漂亮,但我也有害怕的地方。’智襄子问:‘害怕什么?’回答说:‘我拿着笔侍奉君主,记载上写着:高山深源,不生长草木,松柏之地,土壤不肥沃,现在土木胜过,臣子担心它不会使人们安居乐业。’房子建成三年后,智氏灭亡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注解

圣人之于天下百姓也:指圣人对天下百姓的态度和责任。

赤子:比喻天真无邪的婴儿,这里用来形容圣人对百姓的关爱如同对待婴儿。

食之:供给食物。

衣之:供给衣物。

将之养之:抚养他们。

育之长之:教育他们成长。

大:指成长到成熟。

诗:指《诗经》,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

蔽芾甘棠:甘棠树,这里指召公的德政。

勿剪勿伐:不要砍伐。

召伯:周朝的官员,这里指召公。

陕:地名,指陕西省西部。

周公主之:由周王朝管理。

召公主之:由召公管理。

召公:周朝的贤臣。

陜间:陜西地区。

听断:审理案件。

诗思:诗歌的灵感。

积:积累。

满:充满。

发:表达。

位:位置,这里指地位。

宗庙:古代帝王或贵族祭祀祖先的场所。

悃愊:诚实,诚恳。

救溺人:救落水的人,比喻拯救危难。

强陵弱:强者欺凌弱者。

众暴寡:多数人欺凌少数人。

羸露:瘦弱且暴露。

系虏:被俘虏。

素王:指道德高尚的人。

郊望禘尝:古代的祭祀活动。

鬼神:神灵。

山致其高:山因其高而吸引云雨。

云雨起焉:云雨因此而生。

水致其深:水因其深而孕育蛟龙。

蛟龙生焉:蛟龙因此而生。

君子:有道德的人。

道德:道德品质。

福禄:福气与财富。

阴德:暗中积累的德行。

阳报:公开的回报。

隐行:隐秘的行为。

沟防:水利设施。

禹:夏朝的开国君主,以治水闻名。

龙门:地名,指龙门山。

伊阙:地名,指伊阙山。

平治水土:治理水土。

契:商朝的贤臣,以教化百姓著称。

五品:指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五种人伦关系。

后稷:周朝的祖先,以教民耕种著称。

三后:指夏、商、周三代的君主。

周室:周朝的朝廷。

礼义:礼仪和道义。

素王之道:道德高尚的人的道路。

恩施:恩惠的施舍。

百王:历代帝王。

志士:有志向的人。

诵其文章:背诵他们的文章。

传今不绝:一直流传至今。

载驰载驱:驾着车奔跑。

周爰咨谋:周王朝广泛地咨询意见。

美哉乎:多么美好啊。

河山之固:山河的坚固。

宝:宝贝,这里指国家的财富。

三苗氏:古代的一个部族。

左洞庭,右彭蠡:位于洞庭湖和彭蠡湖的左边和右边。

德义不修:道德和仁义没有得到修养。

禹灭之:大禹将其消灭。

夏桀:夏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左河济,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夏桀的居所在黄河和华山之间,伊阙在南,羊肠山在北。

修政不仁:修治政事但不仁慈。

汤放之:商汤将其放逐。

殷纣:商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左孟门而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太河经其南:殷纣的居所在孟门山和太行山之间,常山在北,黄河在南。

修政不德:修治政事但不道德。

武王伐之:周武王将其讨伐。

敌国:敌对的国家。

士众:士兵和民众。

屋上之乌:屋檐上的乌鸦,比喻爱屋及乌。

余胥:同辈,这里指朋友。

咸刈厥敌:全部消灭敌人。

靡有余:不留余地。

里仁为美:居住在有仁德的地方是美好的。

择不处仁:选择不住在有仁德的地方。

焉得智:怎么能得到智慧?

恕:宽恕。

行一不义:做一件不义的事。

杀一无罪:杀害一个无罪的人。

高官大位:高官厚禄。

爱近以及远:爱身边的人也爱远处的人。

亏小仁以就大仁:牺牲小的仁德以成就大的仁德。

恩及四海:恩惠遍及四海。

止于妻子:只关心妻子。

共工、驩兜、符里、邓析:古代的恶人。

竖刁、易牙:春秋时期齐国的恶臣。

篡弒:篡位弑君。

宗庙大宁:宗庙安宁。

人臣:臣子。

桀纣:夏桀和商纣,都是暴君。

汤武:商汤和周武王,都是贤君。

海土:广大的土地。

贵德:重视道德。

务行之:努力实践。

推恩:推广恩惠。

敛于民:向百姓征税。

敛:征税。

家老:家中的老仆。

令器必新:要求酒器必须是新的。

燕君:燕国的君主。

逆而出境:迎出来,离开国境。

朝于齐:来朝见齐桓公。

靖恭尔位:保持你的位置安宁。

好是正直:喜欢正直。

介尔景福:给你带来好运。

探爵鷇:捉取小鹿。

鷇弱故反之:因为小鹿弱小所以放回。

圣王之道:圣王的道德。

长幼:长者和幼者。

禽兽之加焉:禽兽对待它的方式。

入探爵鷇:进入捕捉小鹿。

吾君有圣王之道矣:我的君主有圣王的道德了。

景公:景公,指春秋时期齐国的一位君主,名姜小白。

晏子:晏子,即晏婴,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思想家。

寿宫:寿宫,古代帝王或贵族的居所,这里指景公的宫殿。

负薪:负薪,背着柴草,指从事体力劳动。

喟然叹:喟然叹,表示深深的叹息。

守国之本:指治理国家的基础。

圣王:圣王,指古代的圣明君主。

老弱:老弱,指年老体弱的人。

鳏寡:鳏寡,指丧偶的男子和女子。

平陵:平陵,指春秋时期齐国的地名。

家人:家人,指平民百姓。

外御者:外御者,指宫廷中的侍卫。

管仲:管仲,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

孝宣皇帝:孝宣皇帝,指西汉时期的皇帝刘询。

廷尉吏:廷尉吏,指古代官职,负责司法事务。

尚德缓刑:尚德缓刑,指崇尚道德,减轻刑罚。

秦:秦,指战国时期的秦国。

文学:文学,指文化学术。

武勇:武勇,指勇猛善战。

仁义之士:仁义之士,指有仁爱之心和正义感的人。

谒过:谒过,指诽谤、诬告。

虚美熏心:虚美熏心,指虚假的美好事物蒙蔽了心灵。

金革:金革,指战争。

大辟之计:大辟之计,指死刑。

捶楚:捶楚,指鞭打。

诽谤:诽谤,指恶意中伤他人。

山薮藏矣,川泽纳污:山薮藏矣,川泽纳污,出自《诗经》,比喻宽容包容。

晋平公:晋平公,指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君主。

叔向:叔向,春秋时期晋国的政治家。

刑辟:刑辟,指刑法。

趋民时:趋民时,指顺应民众的需要。

赵简子:赵简子,指春秋时期赵国的一位君主。

尹铎:尹铎,赵简子的臣子。

中行献子:中行献子,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大夫。

范文子:范文子,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大夫。

却至:却至,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大夫。

季康子:季康子,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大夫。

子游:子游,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大夫。

子产:子产,春秋时期郑国的一位大夫。

仲尼:仲尼,即孔子,春秋时期鲁国的思想家、教育家。

鼓:鼓,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个城池。

渔者:渔者,指捕鱼的人。

孔子:孔子,春秋时期鲁国的思想家、教育家。

宋人:宋人,指宋国的百姓。

华元:华元,春秋时期宋国的一位大夫。

君子之行:指君子的行为举止,强调道德修养和为人处世的准则。

垣墙:指城墙,比喻坚固的防御。

周卫:指周朝的都城和守卫,这里比喻遵循礼仪和法度。

假贷:指借贷。

不德:指不道德,不正义。

不责:指不责怪,不追究。

食饮:指饮食。

不使:指不役使,不强迫。

不肖者:指不贤的人。

封:指封侯,古代的一种爵位。

门下使者:指门下宾客或使者。

善其德:指修养自己的品德。

利名:指利益和名声。

家父:指家中的父亲。

毛伯:指毛伯,春秋时期的一个人物。

春秋:指《春秋》,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

诸侯:指古代分封制下的地方诸侯。

大夫:指古代的贵族,低于诸侯。

庶人:指古代的社会底层民众。

隐公:指鲁隐公,春秋时期鲁国的国君。

斗:指争斗,打架。

禽兽:指鸟类和兽类,这里比喻人的本性。

子路:指孔子的弟子子路。

忠:指忠诚。

仁:指仁爱。

中山:指古代的一个国家,这里指中山国。

县:指古代的行政单位。

麑:指小鹿。

秦西巴:指秦西巴,春秋时期的一个人物。

智伯:指智伯,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个大夫。

蓝台:指古代的一个台名。

智襄子:指智襄子,智伯的儿子。

蚋蚁蜂虿:指蚊虫、蚂蚁、蜜蜂和蝎子,这里比喻各种小害。

室美:指房屋建造得很美。

摄齐:指整理衣襟,表示恭敬。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评注

楚王问庄辛曰:‘君子之行奈何?’庄辛对曰:‘居不为垣墙,人莫能毁伤;行不从周卫,人莫能暴君。此君子之行也。’楚王复问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德也,不责也;其食饮人不使也,不役也;亲戚爱之,众人喜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寿乐而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楚王曰善。

这段古文通过楚王与庄辛的对话,展现了君子之行的核心要义。庄辛所说的‘居不为垣墙’和‘行不从周卫’体现了君子应保持谦逊、不张扬的态度,不与他人为敌,也不依赖他人。而‘君子之富’则是对君子财富观的阐述,强调君子之富不在于物质财富,而在于德行和人际关系,即通过不贪不占、不役使人、得到他人的喜爱和尊敬,从而获得精神上的富足。

丞相西平侯于定国者,东海下邳人也,其父号曰于公,为县狱吏决曹掾;决狱平法,未曾有所冤,郡中离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敢隐情,东海郡中为于公生立祠,命曰于公祠。

这段文字讲述的是于定国的父亲于公,作为县狱吏,公正无私,判决案件公平合理,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于公的孝行和对法律的坚守,使得东海郡中的人们为他建立了祠堂,体现了古人对孝道和公正的重视。

东海有孝妇,无子,少寡,养其姑甚谨,其姑欲嫁之,终不肯,其姑告邻之人曰:‘孝妇养我甚谨,我哀其无子,守寡日久,我老累丁壮奈何?’其后母自经死,母女告吏曰:‘孝妇杀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辞不杀姑,吏欲毒治,孝妇自诬服,具狱以上府,于公以为养姑十年之孝闻,此不杀姑也,太守不听,数争不能得,于是于公辞疾去吏,太守竟杀孝妇。

这段文字通过孝妇的故事,揭示了古代社会中孝道的极端表现和对孝道的误解。孝妇因为孝顺而遭受冤屈,反映了当时法律的不完善和对孝道的扭曲理解。

孟简子相梁并卫,有罪而走齐,管仲迎而问之曰:‘吾子相梁并卫之时,门下使者几何人矣?’孟简子曰:‘门下使者有三千余人。’管仲曰:‘今与几何人来?’对曰:‘臣与三人俱。’仲曰:‘是何也?’对曰:‘其一人父死无以葬,我为葬之;一人母死无以葬,亦为葬之;一人兄有狱,我为出之。是以得三人来。’管仲上车曰:‘嗟兹乎!我穷必矣,吾不能以春风风人;吾不能以夏雨雨人,吾穷必矣。’

这段文字通过孟简子与管仲的对话,反映了孟简子为人的仁义和管仲的洞察力。孟简子虽然失势,但仍然关心他人,体现了仁者之心。管仲则通过提问,揭示了孟简子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困境,以及他对待人生的感慨。

凡人之性,莫不欲善其德,然而不能为善德者,利败之也;故君子羞言利名,言利名尚羞之,况居而求利者也。

这段文字阐述了人性的本质和君子与小人对待利益的不同态度。认为人们都希望自己的品德善良,但往往因为利益的诱惑而败坏。君子则羞于谈论利益和名声,更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原则。

周天子使家父毛伯求金于诸侯,春秋讥之;故天子好利则诸侯贪,诸侯贪则大夫鄙,大夫鄙则庶人盗,上之变下,犹风之靡草也,故为人君者明贵德而贱利以道下,下之为恶,尚不可止;今隐公贪利而身自渔,济上而行八佾,以此化于国人,国人安得不解于义,解于义而纵其欲,则灾害起而臣下僻矣,故其元年始书螟,言灾将起,国家将乱云尔。

这段文字批评了周天子派家父毛伯向诸侯求金的贪婪行为,并由此引申出君王应以德治国,不应贪图私利。如果君王贪婪,会导致整个社会的风气败坏,最终引发灾难。

孙卿曰:‘夫斗者忘其身者也,忘其亲者也,忘其君者也;行须臾之怒,而斗终身之祸,然乃为之,是忘其身也;家室离散,亲戚被戮,然乃为之,是忘其亲也;君上之所致恶,刑法上所大禁也,然乃犯之,是忘其君也。今禽兽犹知近父母,不忘其亲也;人而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是不若禽兽之仁也。凡斗者皆自以为是而以他人为非,己诚是也,人诚非也,则是己君子而彼小人也;夫以君子而与小人相贼害,是人之所谓以狐亡补犬羊,身涂其炭,岂不过甚矣哉!以为智乎,则愚莫大焉;以为利乎,则害莫大焉;以为荣乎,则辱莫大焉;人之有斗何哉?比之狂惑疾病乎,则不可面目人也,而好恶多同,人之斗诚愚惑夫道者也。诗云:‘式号式呼,俾昼作夜’,言斗行也。’

这段文字通过孙卿对斗者的批评,揭示了争斗的无意义和危害。他认为斗者往往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亲情和君臣关系,最终导致家庭破裂、亲人被杀、国家混乱。孙卿还指出,斗者常常自以为是,认为对方是错的,这种行为既愚蠢又有害。

子路持剑,孔子问曰:‘由,安用此乎?’子路曰:‘善,古者固以善之;不善,古者固以自卫。’孔子曰:‘君子以忠为质,以仁为卫,不出环堵之内,而闻千里之外;不善以忠化寇,暴以仁围,何必持剑乎?’子路曰:‘由也请摄齐以事先生矣。’

这段文字讲述了孔子对子路持剑自卫的批评。孔子认为,君子应以忠诚和仁爱为武器,而不是依靠武力。他强调,君子即使身处困境,也能通过智慧和道德来解决问题,无需依赖武力。

乐羊为魏将,以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县其子示乐羊,乐羊不为衰志,攻之愈急,中山因烹其子而遗之,乐羊食之尽一杯,中山见其诚也,不忍与之战,果下之,遂为魏文侯开地,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这段文字讲述了乐羊作为魏将攻中山的故事。乐羊在面对自己儿子的牺牲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最终攻下中山。文侯虽然赏赐了乐羊的功绩,但同时也对他产生了怀疑。

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持归,其母随而鸣,秦西巴不忍,纵而与之,孟孙怒逐秦西巴,居一年召以为太子侍,左右曰:‘夫秦巴有罪于君,今以为太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吾子乎?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也。

这段文字通过孟孙猎得麑的故事,说明了仁慈和诚实的重要性。孟孙对秦西巴的宽容和信任,体现了仁者的胸怀。而乐羊和秦西巴的故事,则进一步说明了仁慈和诚实能够赢得人们的信任。

智伯还自卫,三卿燕于蓝台,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智果闻之谏曰:‘主弗备难,难必至。’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异于是,夫郄氏有车辕之难,赵有孟姬之谗,栾有叔祁之诉,范中行有函冶之难,皆主之所知也。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周书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谋而媿人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毋乃不可乎?嘻!不可不惧,蚋蚁蜂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不听,自是五年而有晋阳之难,段规反而杀智伯于师,遂灭智氏。

这段文字讲述了智伯的悲剧。智伯因为不听智果的劝告,最终导致了晋阳之难和智氏的灭亡。智果的谏言体现了古人对君主应该居安思危、防微杜渐的智慧。

智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焉,智伯曰:‘室美矣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智伯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记有之曰:高山浚源,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人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智氏亡。

这段文字讲述了智襄子建造美室的故事。智襄子虽然建造了华丽的居室,但他的大臣却因为担心这种奢华会引发灾难而感到忧虑。最终,智氏的灭亡确实应验了这种忧虑。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贵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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