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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

作者: 刘向(约公元前77年-前6年),西汉著名的学者和政治家,主要以其对古代经典的整理与注解闻名。《说苑》是他整理并编纂的一部杂著,书中涉及许多历史、文化和政治方面的内容。

年代:成书于西汉(约公元前1世纪)。

内容简要:《说苑》是一部以历史故事、人物言论和智谋为基础的典籍,内容涵盖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书中通过讲述历代君臣的治国理政、忠臣与权臣的互动、智者的谋略等,探讨了政治和社会的规律。它不只是历史的记载,更蕴含了对治国理政的智慧和哲理,是研究古代政治思想的珍贵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原文

圣王之举事,必先谛之于谋虑,而后考之于蓍龟。

白屋之士,皆关其谋;刍荛之役,咸尽其心。

故万举而无遗筹失策。

传曰:‘众人之智,可以测天,兼听独断,惟在一人。’此大谋之术也。

谋有二端:上谋知命,其次知事。

知命者预见存亡祸福之原,早知盛衰废兴之始,防事之未萌,避难于无形,若此人者,居乱世则不害于其身,在乎太平之世则必得天下之权;

彼知事者亦尚矣,见事而知得失成败之分,而究其所终极,故无败业废功。

孔子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也。’夫非知命知事者,孰能得权谋之术。

夫权谋有正有邪;君子之权谋正,小人之权谋邪。

夫正者,其权谋公,故其为百姓尽心也诚;

彼邪者,好私尚利,故其为百姓也诈。

夫诈则乱,诚则平,是故尧之九臣诚而兴于朝,其四臣诈而诛于野。

诚者隆至后世;诈者当身而灭。

知命知事而能于权谋者,必察诚诈之原而以处身焉,则是亦权谋之术也。

夫知者举事也,满则虑溢,平则虑险,安则虑危,曲则虑直。

由重其豫,惟恐不及,是以百举而不陷也。

杨子曰:‘事之可以之贫,可以之富者,其伤行者也;事之可以之生,可以之死者,其伤勇者也。’

仆子曰:‘杨子智而不知命,故其知多疑,语曰:‘知命者不惑。’晏婴是也。’

赵简子曰:‘晋有泽鸣、犊●,鲁有孔丘,吾杀此三人,则天下可图也。’

于是乃召泽鸣、犊●,任之以政而杀之。

使人聘孔子于鲁。

孔子至河,临水而观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于此,命也夫!’

子路趋进曰:‘敢问奚谓也?’

孔子曰:‘夫泽鸣、犊●,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之未得志也,与之同闻见,及其得志也,杀之而后从政,故丘闻之:刳胎焚夭,则麒麟不至;干泽而渔,蛟龙不游;覆巢毁卵,则凤凰不翔。丘闻之:君子重伤其类者也。’

孔子与齐景公坐,左右白曰:‘周使来言庙燔。’

齐景公出问曰:‘何庙也?’

孔子曰:‘是厘王庙也。’

景公曰:‘何以知之?’

孔子曰:‘诗云:‘皇皇上帝,其命不忒。’天之与人,必报有德,祸亦如之。夫厘王变文武之制而作玄黄宫室,舆马奢侈,不可振也。故天殃其庙,是以知之。’

景公曰:‘天何不殃其身而殃其庙乎?’

子曰:‘天以文王之故也。若殃其身,文王之祀,无乃绝乎?故殃其庙以章其过也。’

左右入报曰:‘周厘王庙也。’

景公大惊,起拜曰:‘善哉!圣人之智,岂不大乎!’

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

桓公怪之,以问管仲。

管仲曰:‘国必有圣人者也。’

桓公叹曰:‘歖!日之役者,有执柘杵而上视者,意其是邪!’

乃令复役,无得相代。

少焉,东郭垂至。

管仲曰:‘此必是也。’

乃令傧者延而进之,分级而立。

管仲曰:‘子言伐莒者也?’

对曰:‘然。’

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

对曰:‘臣闻君子善谋,小人善意,臣窃意之也。’

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

对曰:‘臣闻君子有三色:优然喜乐者,钟鼓之色;愀然清净者,缞绖之色;勃然充满者,此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台上也,勃然充满,此兵革之色也,君吁而不吟,所言者莒也,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臣窃虑小诸侯之未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

君子曰:‘凡耳之闻,以声也。今不闻其声而以其容与臂,是东郭垂不以耳听而闻也。桓公、管仲虽善谋,不能隐圣人之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东郭垂有之矣。故桓公乃尊禄而礼之。’

晋太史屠余见晋国之乱,见晋平公之骄而无德义也,以其国法归周。

周威公见而问焉,曰:‘天下之国,其孰先亡。’

对曰:‘晋先亡。’

威公问其说。

对曰:‘臣不敢直言,示晋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不当,曰:‘是何能然?’示以人事多义,百姓多怨,曰:‘是何伤?’示以邻国不服,贤良不与,曰:‘是何害?’是不知所以存,所以亡。故臣曰:‘晋先亡。’

居三年,晋果亡。

威公又见屠余而问焉,曰:‘孰次之。’

对曰:‘中山次之。’

威公问其故。

对曰:‘天生民,令有辨,有辨,人之义也。所以异于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切踦,固无休息,淫昏康乐,歌讴好悲,其主弗知恶,此亡国之风也。臣故曰:‘中山次之。’

居二年,中山果亡。

威公又见屠余而问曰:‘孰次之。’

屠余不对。

威公固请。

屠余曰:‘君次之。’

威公惧,求国之长者,得锜畴、田邑而礼之,又得史理、赵巽以为谏臣,去苛令三十九物,以告屠余。

屠余曰:‘其尚终君之身。臣闻国之兴也,天遗之贤人,与之极谏之士;国之亡也,天与之乱人 与善谀者。’

威公薨,九月不得葬。

周乃分而为二,故有道者言,不可不重也。

齐侯问于晏子曰:‘当今之时,诸侯孰危?’

对曰:‘莒其亡乎?’

公曰:‘奚故?’

对曰:‘地侵于齐,货竭于晋,是以亡也。’

智伯从韩、魏之兵以攻赵,围晋阳之城而溉之,城不没者三板。

絺疵谓智伯曰:‘韩、 魏之君必反矣。’

智伯曰:‘何以知之?’

对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未没者三板, 臼灶生■,人马相食,城降有日矣。而韩、魏之君无喜志而有忧色,是非反何也?’

明日, 智伯谓韩、魏之君曰:‘疵言君之反也。’

韩、魏之君曰:‘必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将胜 矣。夫二家虽愚,不弃美利而偝约为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必为赵说君,且使君 疑二主之心,而解于攻赵也。今君听谗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

智伯出,欲杀絺疵,絺疵逃。

韩、魏之君果反。

鲁公索氏将祭而亡其牲。

孔子闻之,曰:‘公索氏比及三年必亡矣。’

后一年而亡。

弟子问曰:‘昔公索氏亡牲,夫子曰:‘比及三年必亡矣。’今期年而亡。夫子何以知其将亡 也。’

孔子曰:‘祭之为言索也,索也者尽也,乃孝子所以自尽于亲也。至祭而亡其牲,则 余所亡者多矣。吾以此知其将亡矣。’

蔡侯、宋公、郑伯朝于晋。

蔡侯谓叔向曰:‘子亦奚以语我?’

对曰:‘蔡言地计众, 不若宋郑。其车马衣裘侈于二国,诸侯其有图蔡者乎?’

处期年,荆伐蔡而残之。

白圭之中山,中山王欲留之,固辞而去。

又之齐,齐王亦欲留之,又辞而去,人问其 辞。

白圭曰:‘二国将亡矣。所学者国有五尽,故莫之必忠,则言尽矣;莫之必誉,则名尽 矣;莫之必爱,则亲尽矣;行者无粮,居者无食,则财尽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则功尽 矣;国有此五者,毋幸,必亡。中山与齐皆当此。若使中山之与齐也,闻五尽而更之,则必 不亡也,其患在不闻也,虽闻又不信也。然则人主之务,在善听而已矣。’

下蔡威公闭门而哭,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以血,旁邻窥墙而问之。

曰:‘子何故而哭, 悲若此乎?’

对曰:‘吾国且亡。’

曰:‘何以知也?’

应之曰:‘吾闻病之将死也,不可为良医;国之将亡也,不可为计谋;吾数谏吾君,吾君不用,是以知国之将亡也。’

于是窥墙者闻其言,则举宗而去之楚。

居数年,楚王果举兵伐蔡。

窥墙者为司马,将兵而往来,虏甚众。

问曰:‘得无有昆弟故人乎?’

见威公缚在虏中,问曰:‘若何以至于此?’

应曰:‘吾何以不至于此?且吾闻之也,言之者行之役也,行之者言之主也。汝能行我言,汝为 主,我为役,吾亦何以不至于此哉?’

窥墙者乃言之于楚王,遂解其缚,与俱之楚。

故曰:‘能言者未必能行,能行者未必能言。’

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若弃寡人,竖刁可使从政乎?’

对曰:‘不可。’

公曰:‘然则易牙可乎?’

对曰:‘易牙解其 子以食君,其子之忍,将何有于君,若用之必为诸侯笑。’

及桓公殁,竖刁易牙乃作难。

桓公死六十日,虫出于户而不收。

石乞侍坐于屈建。

屈建曰:‘白公其为乱乎?’

石乞曰:‘是何言也?白公至于室无营 所,下士者三人与己相若,臣者五人,所与同衣者千人。白公之行若此,何故为乱?’

屈建曰:‘此建之所谓乱也。以君子行,则可于国家行。过礼则国家疑之,且苟不难下其臣,必 不难高其君矣。建是以知夫子将为乱也。’

处十月,白公果为乱。

韩昭侯造作高门。

屈宜咎曰:‘昭侯不出此门。’

曰:‘何也?’

曰:‘不时。吾所谓不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昭侯尝利矣,不作高门。往年秦拔宜阳,明年大旱民 饥,不以此时恤民之急也,而顾反益奢,此所谓福不重至,祸必重来者也!’

高门成,昭侯 卒。

竟不出此门。

田子颜自大术至乎平陵城下,见人子问其父,见人父问其子。

田子方曰:‘其以平陵反 乎?吾闻行于内,然后施于外。外颜欲使其众甚矣。’

后果以平陵叛。

晋人已胜智氏,归而缮甲砥兵。

楚王恐,召梁公弘曰:‘晋人已胜智氏矣。归而缮甲 兵,其以我为事乎?’

梁公曰:‘不患,害其在吴乎?夫吴君恤民而同其劳,使其民重上之令,而人轻其死以从上,使如虏之战,臣登山以望之,见其用百姓之信,必也勿已乎?其备之若何?’

不听,明年,阖庐袭郢。

楚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

使者曰:‘陈不可伐也。’

王曰:‘何故?’

对曰:‘其 城郭高,沟壑深,蓄积多,其国宁也。’

王曰:‘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蓄 积多则赋敛重,赋敛重则民怨上矣。城郭高,沟壑深,则民力罢矣。’

兴兵伐之,遂取陈。

石益谓孙伯曰:‘吴将亡矣!吾子亦知之乎?’

孙伯曰:‘晚矣,子之知之也。吾何为 不知?’

石益曰:‘然则子何不以谏?’

孙伯曰:‘昔桀罪谏者,纣焚圣人,剖王子比干之心。袁氏之妇,络而失其纪,其妾告之,怒弃之。夫亡者,岂斯人知其过哉?’

孝宣皇帝之时,霍氏奢靡,茂陵徐先生曰:‘霍氏必亡。夫在人之右而奢,亡之道也。 孔子曰:‘奢则不逊。’夫不逊者必侮上,侮上者,逆之道也。出人之右,人必害之。今霍 氏秉权,天下之人疾害之者多矣。夫天下害之而又以逆道行之,不亡何待?’乃上书言霍氏 奢靡,陛下即爱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于亡。书三上,辄报:‘闻。’其后霍氏果灭。董 忠等以其功封。

人有为徐先生上书者,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灶直●,傍有积薪。客 谓主人曰:‘曲其●,远其积薪,不者将有火患。’主人默然不应,居无几何,家果失火。 乡聚里中人哀而救之,火幸息。于是杀牛置酒,燔发灼烂者在上行,余各用功次坐,而反不 录言曲●者。向使主人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无火患。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 宜防绝之。向使福说得行,则无裂地出爵之费,而国安平自如。今往事既已,而福独不得与 其功,惟陛下察客徙薪曲●之策,而使居燔发灼烂之右。’书奏,上使人赐徐福帛十匹,拜 为郎。

齐桓公将伐山戎、孤竹,使人请助于鲁。鲁君进群臣而谋,皆曰:‘师行数十里,入蛮 夷之地,必不反矣。’于是鲁许助之而不行。齐已伐山戎、孤竹,而欲移兵于鲁。管仲 曰:‘不可。诸侯未亲,今又伐远而还诛近邻,邻国不亲,非霸王之道,君之所得山戎之宝器 者,中国之所鲜也,不可不进周公之庙乎?’桓公乃分山戎之宝,献之周公之庙。明年起兵 伐莒。鲁下令丁男悉发,五尺童子皆至。孔子曰:‘圣人转祸为福,报怨以德。’此之谓也。

中行文子出亡至边,从者曰:‘为此啬夫者君人也,胡不休焉,且待后车者。’文子 曰:‘异日吾好音,此子遗吾琴,吾好佩,又遗吾玉,是不非吾过者也,自容于我者也。吾 恐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后车入门,文子问啬夫之所在,执而杀之。仲尼闻之, 曰:‘中行文子背道失义以亡其国,然后得之,犹活其身,道不可遗也,若此。’

卫灵公襜被以与妇人游,子贡见公。公曰:‘卫其亡乎?’对曰:‘昔者夏桀,殷纣不 任其过故亡;成汤、文武知任其过故兴,卫奚其亡也?’

智伯请地于魏宣子,宣子不与。任增曰:‘何为不与?’宣子曰:‘彼无故而请地,吾 是以不与。’任增曰:‘彼无故而请地者,无故而与之,是重欲无厌也。彼喜,必又请地于 诸侯,诸侯不与,必怒而伐之。’宣子曰:‘善。’遂与地。智伯喜,又请地于赵,赵不 与,智伯怒,围晋阳。韩、魏合赵而反智氏,智氏遂灭。

楚庄王与晋战,胜之,惧诸侯之畏己也,乃筑为五仞之台,台成而觞诸侯,诸侯请约。 庄王曰:‘我薄德之人也。’诸侯请为觞。乃仰而曰:‘将将之台,窅窅其谋,我言而不 当,诸侯伐之。’于是远者来朝,近者入宾。

吴王夫差破越,又将伐陈。楚大夫皆惧,曰:‘昔阖庐能用其众,故破我于柏举。今闻 夫差又甚焉。’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也,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贰味,处不重席, 择不取费。在国,天有灾,亲戚乏困而供之;在军,食熟者半而后食。其所尝者,卒乘必与 焉。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今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 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夫差先自败己,焉能败我?’

越破吴,请师于楚以伐晋。楚王与大夫皆惧,将许之。左史倚相曰:‘此恐吾攻己,故 示我不病。请为长毂千乘,卒三万,与分吴地也。’庄王听之,遂取东国。

阳虎为难于鲁,走之齐,请师于鲁,齐侯许之。鲍文子曰:‘不可也。阳虎欲齐师破, 齐师破,大臣必多死,于是欲奋其诈谋。夫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容其求 焉。今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毋乃害乎?’ 齐君乃执之,免而奔晋。

汤欲伐桀。伊尹曰:‘请阻乏贡职以观其动。’桀怒,起九夷之师以伐之。伊尹 曰:‘未可。彼尚犹能起九夷之师,是罪在我也。’汤乃谢罪请服,复入贡职。明年,又不供贡 职。桀怒,起九夷之师,九夷之师不起。伊尹曰:‘可矣。’汤乃兴师,伐而残之。迁桀南 巢氏焉。

武王伐纣,过隧斩岸,过水折舟,过谷发梁,过山焚莱,示民无返志也。至于有戎之 隧,大风折■。散宜生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非也。天落兵也。’风霁而乘以大 雨,水平地而啬。散宜生又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非也,天洒兵也。’卜而龟 熸。散宜生又谏曰:‘此其妖欤?’武王曰:‘不利以祷祠,利以击众,是熸之已。’故武 王顺天地,犯三妖而禽纣于牧野,其所独见者精也。

晋文公与荆人战于城濮,君问于咎犯。咎犯对曰:‘服义之君,不足于信;服战之君, 不足于诈,诈之而已矣。’君问于雍季,雍季对曰:‘焚林而田,得兽虽多,而明年无复 也;干泽而渔,得鱼虽多,而明年无复也。诈犹可以偷利,而后无报。’遂与荆军战,大败 之。及赏,先雍季而后咎犯。侍者曰:‘城濮之战,咎犯之谋也!’君曰:‘雍季之言,百 世之谋也;咎犯之言,一时之权也,寡人既行之矣。’

城濮之战,文公谓咎犯曰:‘吾卜战而龟熸。我迎岁,彼背岁。彗星见,彼操其柄,我 操其标。吾又梦与荆王搏,彼在上,我在下,吾欲无战,子以为何如?’咎犯对曰:‘十战 龟熸,是荆人也。我迎岁,彼背岁,彼去我从之也。彗星见,彼操其柄,我操其标,以扫则 彼利,以击则我利。君梦与荆王搏,彼在上,君在下,则君见天而荆王伏其罪也。且吾以宋 卫为主,齐秦辅我,我合天道,独以人事固将胜之矣。’文公从之,荆人大败。

越饥,句践惧。四水进谏曰:‘夫饥,越之福也,而吴之祸也。夫吴国甚富而财有余, 其君好名而不思后患。若我卑辞重币以请籴于吴,吴必与我,与我则吴可取也。’越王从 之。吴将与之,子胥谏曰:‘不可。夫吴越接地邻境,道易通,仇雠敌战之国也。非吴有 越,越必有吴矣,夫齐晋不能越三江五湖以亡吴越,不如因而攻之,是吾先王阖庐之所以霸 也。且夫饥何哉?亦犹渊也,败伐之事,谁国无有?君若不攻而输之籴,则利去而凶至,财 匮而民怨,悔无及也。’吴王曰:‘吾闻义兵不服仁人,不以饿饥而攻之,虽得十越,吾不 为也。’遂与籴,三年,吴亦饥,请籴于越,越王不与而攻之,遂破吴。

赵简子使成何、涉他与卫灵公盟于鄟泽。灵公未喋盟。成何、涉他捘灵公之手而撙之, 灵公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百姓同恶之。’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于国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质于赵。’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征之五日,而令毕国人巷哭。君乃召国大夫而谋曰:‘赵为无道, 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门,闭东门,越王闻之,缚涉他而斩之,以谢于 卫,成何走燕。子贡曰:‘王孙商可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欲用民而能 附之;一举而三物俱至,可谓善谋矣。’

楚成王赞诸属诸侯,使鲁君为仆,鲁君致大夫而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也。今成 王以我为仆,可乎?’大夫皆曰:‘不可。’公仪休曰:‘不可不听楚王,身死国亡,君之 臣乃君之有也;为民,君也!’鲁君遂为仆。

齐景公以其子妻阖庐,送诸郊。泣曰:‘余死不汝见矣。’高梦子曰:‘齐负海而县 山,纵不能全收天下,谁干我君?爱则勿行!’公曰:‘余有齐国之固,不能以令诸侯,又 不能听,是生乱也。寡人闻之,不能令则莫若从,且夫吴若蜂虿然,不弃毒于人则不静,余 恐弃毒于我也。’遂遣之。

齐欲妻郑太子忽,太子忽辞,人问其故,太子曰:‘人各有偶,齐大,非吾偶也。诗 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矣。’后戎伐齐,齐请师于郑。郑太子忽率师而救齐,大败戎 师,齐又欲妻之。太子固辞,人问其故。对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救齐之 急,受室以归,人其以我为师婚乎?’终辞之。

孔子问漆雕马人曰:‘子事臧文仲、武仲、孺子容,三大夫者,孰为贤?’漆雕马人对 曰:‘臧氏家有龟焉,名曰蔡;文仲立三年为一兆焉;武仲立三年为二兆焉;孺子容立三年 为三兆焉,马人立之矣。若夫三大夫之贤不贤,马人不识也。’孔子曰:‘君子哉!漆雕氏 之子,其言人之美也,隐而显;其言人之过也,微而着。故智不能及,明不能见,得无数卜 乎?’

安陵缠以颜色美壮,得幸于楚共王。江乙往见安陵缠,曰:‘子之先人岂有矢石之功于 王乎?’曰:‘无有。’江乙曰:‘子之身岂亦有乎?’曰:‘无有。’江乙曰:‘子之贵 何以至于此乎?’曰:‘仆不知所以。’江乙曰:‘吾闻之,以财事人者,财尽而交疏;以 色事人者,华落而爱衰。今子之华,有时而落,子何以长幸无解于王乎?’安陵缠曰:‘臣 年少愚陋,愿委智于先生。’江乙曰:‘独从为殉可耳。’安陵缠曰:‘敬闻命矣!’江乙 去。居■年,逢安陵缠,谓曰:‘前日所谕子者,通于王乎?’曰:‘未可也。’居■年。

江乙复见安陵缠曰:‘子岂谕王乎?’安陵缠曰:‘臣未得王之间也。’江乙曰:‘子出与 王同车,入与王同坐。居三年,言未得王之间,子以吾之说未可耳。’不悦而去。其年,共 王猎江渚之野,野火之起若云蜺,虎狼之嗥若雷霆。有狂兕从南方来,正触王左骖,王举 旌 旄,而使善射者射之,一发,兕死车下,王大喜,拊手而笑,顾谓安陵缠曰:‘吾万岁之 后,子将谁与斯乐乎?’安陵缠乃逡巡而却,泣下沾衿,抱王曰:‘万岁之后,臣将从为 殉,安知乐此者谁?’于是共王乃封安陵缠于车下三百户。故曰:‘江乙善谋,安陵缠知 时。’

太子商臣怨令尹子上也。楚攻陈,晋救之。夹泜水而军。阳处父知商臣之怨子上也,因 谓子上曰:‘少却,吾涉而从子。’子上却。因令晋军曰:‘楚遁矣。’使人告商臣曰:‘子上受晋赂而去之。’商臣诉之成王,成王遂杀之。

智伯欲袭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卫君大悦,酌酒,诸大夫皆喜。

南文子独不喜,有忧色。

卫君曰:‘大国礼寡人,寡人故酌诸大夫酒,诸大夫皆喜,而子独不喜,有忧色者,何也?’

南文子曰:‘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我未有往,彼有以来,是以忧也。’

于是卫君乃修梁津而拟边城。

智伯闻卫兵在境上,乃还。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颜,使奔卫。

南文子曰:‘太子颜之为其君子也,甚爱。非有大事也,而亡之?必有故!然人亡而不受不祥。’

使吏逆之,曰:‘车过五乘,慎勿内也。’

智伯闻之,乃止。

叔向之杀苌弘也,数见苌弘于周。

因佯遗书曰:‘苌弘谓叔向曰:‘子起晋国之兵以攻周,吾废刘氏而立单氏。’’

刘氏请之。

君曰:‘此苌弘也。’乃杀之。

楚公子午使于秦,秦囚之,其弟献三百金于叔向。

叔向谓平公曰:‘何不城壶丘?秦楚患壶丘之城。若秦恐而归公子午,以止吾城也,君乃止,难亦未构,楚必德君。’

平公曰:‘善。’乃城之。

秦恐,遂归公子午使之晋,晋人辍城,楚献晋赋三百车。

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乘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

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

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

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围卫也。’

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辨智果敢之士,书其名姓,择郐之良臣而与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于门外而埋之。

衅之以猳,若盟状。

郐君以为内难也,尽杀其良臣。

桓公因袭之,遂取郐。

郑桓公东会封于郑,暮舍于宋东之逆旅。

逆旅之叟从外来,曰:‘客将焉之?’

曰:‘会封于郑。’

逆旅之叟曰:‘吾闻之:时难得而易失也。今客之寝安,殆非封也。’

郑桓公闻之,援辔自驾,其仆接淅而载之,行十日夜而至。

厘何与之争封。

故以郑桓公之贤,微逆旅之叟,几不会封也。

晋文公伐卫,入郭,坐士令食,曰:‘今日必得大垣。’

公子虑俛而笑之。

文公曰:‘奚笑?’

对曰:‘臣之妻归,臣送之,反见桑者而助之。顾臣之妻则亦有送之者矣。’

文公惧,还师而归,至国,而貉人攻其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译文

圣明的君王在行事之前,一定会先仔细考虑谋略,然后通过占卜来验证。

即使是住在简陋房屋中的读书人,也会参与他们的谋略;即使是割草打柴的劳役,也会全力以赴。

因此,他们的行动总是周密,不会遗漏任何计策。

古书有云:‘众人的智慧可以预测天意,但最终的决断只能由一个人来做。’这是大谋略的艺术。

谋略有两个方面:上等的谋略懂得顺应天命,其次是懂得处理世事。

懂得天命的人能预见到存亡、祸福的根源,早早知道兴衰的起点,防患于未然,避开未现的灾难,这样的人在乱世中不会伤害到自己,在太平盛世时一定能掌握天下大权。

那些懂得处理世事的人也很了不起,他们能看清事物的得失成败,并究其根本,所以不会失败。

孔子说:‘可以和他一起追求道德,但不能和他一起权衡权谋。’那些不懂天命和世事的人,谁能掌握权谋之术呢。

权谋有正有邪;君子的权谋正直,小人的权谋邪恶。

正直的权谋公正,因此他们为百姓尽心尽力;而邪恶的权谋则自私自利,因此他们欺骗百姓。

欺骗会导致混乱,诚实则带来和平,所以尧的九位大臣诚实,朝廷因此兴盛;而四位大臣欺骗,在野外被杀。

诚实的人会流传到后世;欺骗的人会身败名裂。

懂得天命和世事并能运用权谋的人,一定会明辨是非,以此处身。

智者行事,满时考虑溢出,平顺时考虑险恶,安定时考虑危险,曲折时考虑直行。

他们重视预先准备,只怕做得不够,因此百举百中。

杨子说:‘事情可以使人贫穷,也可以使人富裕,这是伤害行为的人;事情可以使人生存,也可以使人死亡,这是伤害勇敢的人。’

仆子说:‘杨子虽然聪明但不懂天命,所以他的知识多疑,俗话说:“懂得天命的人不会迷惑。”晏子就是这样的人。’

赵简子说:‘晋国有泽鸣、犊●,鲁国有孔丘,我杀了这三个人,就可以统一天下了。’于是召见泽鸣、犊●,任命他们处理政务后便将他们杀害。派人去鲁国聘请孔子。

孔子到了河边,望着河水说:‘这水真美啊!浩浩荡荡的!我无法渡过这里,这是天命啊!’子路快步上前问:‘敢问这是什么意思?’孔子说:‘泽鸣、犊●是晋国的贤大夫。赵简子不得志时,与他们同闻同见,等他得志后,杀了他们才处理政务,所以我听说:剖开胎儿烧死幼鸟,麒麟就不会出现;在水中捕鱼,蛟龙就不会游动;毁掉鸟巢打碎鸟蛋,凤凰就不会飞翔。我听说:君子重视伤害自己的同类。’

孔子和齐景公一起坐着,左右的人说:‘周国的使者来说庙宇被烧了。’齐景公出去询问:‘哪个庙宇?’孔子说:‘是厘王庙。’景公问:‘怎么知道是厘王庙?’孔子说:‘《诗经》中说:“皇皇上帝,其命不渝。”上天与人,必定会报答有德的人,同样,祸患也会降临到罪人身上。厘王改变了文武的制度,建造了华丽的宫室,车马奢侈,无法维持。所以天灾降临到他的庙宇上,因此我知道了。’景公问:‘天为什么不降灾于厘王本人,而是降灾于他的庙宇呢?’孔子说:‘因为这是为了彰显文王的德行。如果降灾于厘王本人,文王的祭祀不就中断了吗?所以降灾于庙宇以彰显他的过错。’左右的人进去报告说:‘是周厘王庙。’景公大惊,起身跪拜说:‘圣人的智慧,岂不是很大吗!’

齐桓公和管仲商议攻打莒国,计划还没公布就传遍了全国。桓公感到奇怪,便问管仲。管仲说:‘国内一定有圣人。’桓公叹息说:‘哎呀!日间的劳役中,有一个人拿着木杵向上看,可能是他吧!’于是命令继续劳役,不得替换。

过了一会儿,东郭垂到了。管仲说:‘这个人一定是。’于是命令接待的人请他进来,站在台阶上。管仲问:‘你提到攻打莒国的事?’他回答:‘是的。’管仲问:‘我不提攻打莒国的事,你为什么提?’他回答:‘我听说君子善于策划,小人善于猜测,我私下里推测了一下。’管仲问:‘我不提攻打莒国的事,你怎么推测出来的?’他回答:‘我听说君子有三种表情:轻松愉快的,是钟鼓的声音;严肃清净的,是丧服的颜色;激昂充满的,是兵器的颜色。昨天,我看您在台上,表情激昂充满,这是兵器的颜色,您叹息而不吟唱,说的是莒国,您举起手臂指向的地方也是莒国。我私下里担心小诸侯国中还没有臣服的,只有莒国了,所以我才说的。’君子说:‘通常人们是通过声音来听到的。现在没有听到声音,而是通过表情和手臂来推测,这是东郭垂不用耳朵听而是用心听到的。桓公、管仲虽然善于策划,但不能隐藏圣人的无声听力和无形视线,东郭垂却做到了。所以桓公就尊重并礼遇他。’

晋国的太史屠余看到晋国混乱,看到晋平公骄横无德,便将晋国的法律归附于周。周威公见到他后询问:‘天下哪个国家最先灭亡?’屠余回答:‘晋国。’威公问原因。屠余说:‘我不敢直言,用天象异象来展示给晋公,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用人事的混乱来展示,百姓多有怨言,说:“这有什么关系?”用邻国的不服来展示,贤良不与,说:“这有什么害处?”他们不知道如何生存,也不知道如何灭亡。所以我才说:“晋国最先灭亡。”过了三年,晋国果然灭亡。威公又见到屠余,问:“接下来哪个国家?”’屠余不回答。威公坚持询问。屠余说:“您。”威公害怕,寻求国家长治久安的方法,得到了锜畴、田邑并加以礼遇,又得到了史理、赵巽作为谏臣,废除严苛的命令三十九条,以此告诉屠余。屠余说:“希望您在位期间能够如此。我听说国家的兴起,上天会赐予贤人,并与之极谏之士;国家的灭亡,上天会赐予乱人和善谀者。”威公去世,九月未能安葬。周国因此分裂成两个国家,所以有道理的人说,不可不重视。

齐侯问晏子:‘现在哪个诸侯国危险?’晏子回答:‘莒国大概要灭亡了吧?’齐侯问:‘为什么?’晏子回答:‘莒国领土被齐国侵占,财富被晋国耗尽,所以会灭亡。’

智伯带领韩、魏的军队攻打赵国,围困晋阳城并灌水,城墙只露出三版未被淹没。絺疵对智伯说:‘韩、魏的君主必定会反叛。’智伯问:‘你怎么知道这一点?’絺疵回答说:‘战胜赵国并分割其土地,现在城墙只露出三版,土灶生烟,人马相食,城池很快就会投降。而韩、魏的君主没有喜悦的表情,而是露出忧虑的神色,这难道不是反叛吗?’第二天,智伯对韩、魏的君主说:‘絺疵说你俩要反叛。’韩、魏的君主说:‘既然要战胜赵国并分割其土地,现在城池即将被攻下。我们两个虽然愚笨,也不会放弃美好的利益而去做不可能成功的事情,这个趋势很明显。所以絺疵一定是为赵国说我们,并且让你怀疑我们的忠诚,从而解除对赵国的围攻。现在你听信谗言,离间我们的关系,我为你感到惋惜。’智伯出去后,想要杀掉絺疵,絺疵逃跑了。韩、魏的君主果然反叛了。

鲁公索氏在祭祀时丢失了祭品。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说:‘公索氏再过三年必会灭亡。’一年后,公索氏果然灭亡了。弟子问孔子:‘以前公索氏丢失祭品时,你说“再过三年必会灭亡”,现在只过了一年就灭亡了。您是怎么知道它将要灭亡的呢?’孔子回答说:‘祭祀的意义在于寻求,寻求意味着彻底,这是孝子向父母表达尽孝的方式。到了祭祀时却丢失了祭品,那么我所丢失的已经很多了。我就是根据这一点知道它将要灭亡的。’

蔡侯、宋公、郑伯去朝见晋国。蔡侯对叔向说:‘你也对我说些什么吧?’叔向回答说:‘蔡国说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如宋国和郑国。他们的车马衣服都很奢侈,诸侯中有没有想要攻打蔡国的呢?’过了一年,楚国攻打蔡国并将其摧毁。

白圭到中山国,中山王想要留下他,但他坚决辞去。他又去了齐国,齐王也想要留下他,但他再次辞去。有人问他为什么辞去,白圭说:‘这两个国家将要灭亡了。一个国家有五种情况会导致灭亡,所以我不会对他们忠诚,因为忠诚已经用尽;不会去赞誉他们,因为赞誉已经用尽;不会去爱护他们,因为爱护已经用尽;行人没有粮食,居者没有食物,因为财富已经用尽;不能使用别人也不能使用自己,因为功业已经用尽。一个国家有这五种情况,不会幸免于难,必定会灭亡。中山和齐国都符合这五种情况。如果中山和齐国听到这五种情况并加以改正,那么就不会灭亡了,问题在于他们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了也不相信。那么,君主的职责,就在于善于倾听而已。’

下蔡威公闭门哭泣,三天三夜,泪水流尽后接着用血,邻居从墙上窥视并问他:‘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威公回答说:‘我的国家将要灭亡了。’邻居问:‘你怎么知道呢?’威公回答说:‘我听说病入膏肓的人,不能成为良医;国家将要灭亡,不能成为计谋。我多次向君主进谏,君主不听,因此我知道国家将要灭亡。’于是,窥视的邻居听到他的话,就带领全族人离开下蔡,去了楚国。几年后,楚王果然起兵攻打蔡国。窥视的邻居成为司马,率兵往来,俘虏了很多敌人。有人问:‘有没有兄弟或老朋友?’他看到威公被捆绑在俘虏中,问:‘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威公回答说:‘我怎么会不落到这个地步?我听说,说的人是行动的仆人,行动的人是说话的主人。如果你能执行我的话,你就是主人,我就是仆人,那我怎么会不落到这个地步呢?’窥视的邻居就把他的话告诉了楚王,楚王于是解开他的束缚,和他一起回到了楚国。所以说,能说的人未必能行动,能行动的人未必能说。

管仲生病了,齐桓公去探望他,说:‘仲父如果抛弃了我,竖刁可以担任政事吗?’管仲回答说:‘不行。竖刁为了进入君王身边而自宫,他对自己身体的忍耐,对君王会怎么样呢?’桓公说:‘那么易牙可以吗?’管仲回答说:‘易牙为了给君王吃,而烹煮了自己的儿子,他对儿子的忍耐,对君王会怎么样呢?如果任用他们,一定会被诸侯嘲笑。’等到桓公去世后,竖刁和易牙发动政变。桓公死后六十天,尸体从门里爬出来也没有人收敛。

石乞陪坐在屈建旁边。屈建说:‘白公可能要作乱了。’石乞说:‘这是什么话?白公在宫中没有私欲,和三个士人平等相处,有五个臣子,和一千人穿同样的衣服。白公的行为如此,为什么他要作乱呢?’屈建说:‘这就是我所说的乱。用君子的行为,可以在国家施行。如果行为过分,国家就会怀疑,而且如果轻易地对待臣子,也一定不会难于对待君主。我就是因为这个知道白公将要作乱了。’十个月后,白公果然作乱了。

韩昭侯建造了一座高门。屈宜咎说:‘昭侯不会走出这个门。’昭侯问:‘为什么?’屈宜咎说:‘不合时宜。我所说的不合时宜,不是指时日。人固然有利有弊,昭侯曾经得到过利益,却不建造高门。去年秦国攻占了宜阳,明年大旱,百姓饥饿,他不在这个时候体恤百姓的急需,反而更加奢侈,这就是所说的福不重至,祸必重来。’高门建成后,昭侯去世了,最终也没有走出这个门。

田子颜从大术走到平陵城下,看到有人问他的父亲,有人问他的儿子。田子方说:‘他们是不是要反叛平陵呢?我听说在内施行后,然后才对外施行。外颜非常想要得到他的民众。’后来,平陵果然发生了叛乱。

晋国人已经战胜了智氏,回国后整修铠甲,磨砺兵器。楚王感到害怕,召见梁公弘说:‘晋国人已经战胜了智氏,回国后整修铠甲,磨砺兵器,他们是不是要针对我们呢?’梁公弘说:‘不必担心,危险可能在吴国。吴国的君主体恤百姓,与他们同甘共苦,使百姓重视君主的命令,人们轻视死亡而服从君主,就像奴隶在战斗一样。我站在山上观察,看到他运用百姓的信任,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楚王没有听从他的建议,第二年,阖庐袭击了郢都。

楚庄王想要攻打陈国,派人去侦察。使者回来报告说:‘陈国不能攻打。’庄王问:‘为什么?’使者回答说:‘城郭高大,壕沟深远,积蓄丰富,国家安宁。’庄王说:‘陈国可以攻打。陈国是小国,却积蓄丰富,积蓄丰富就会加重赋税,加重赋税就会引起民众的不满。城郭高大,壕沟深远,就会使民众疲惫。’于是发动军队攻打陈国,最终攻占了陈国。

石益对孙伯说:‘吴国将要灭亡了!你也知道这一点吗?’孙伯说:‘太晚了,你才知道这一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石益说:‘那么你为什么不劝谏呢?’孙伯说:‘以前桀王惩罚进谏的人,纣王焚烧圣人,剖开王子比干的心。袁氏的妻子,用网线失去了她的节操,她的妾室告诉她,她却生气地抛弃了她。一个国家将要灭亡,难道只有这个人知道它的过错吗?’

在孝宣皇帝的时候,霍氏家族奢侈浪费,茂陵的徐先生(徐福)说:‘霍氏必然灭亡。一个人处在别人之上却奢侈,这就是灭亡的道路。孔子说:“奢侈就会傲慢无礼。”傲慢无礼的人必然轻视上级,轻视上级就是违背道德的行为。处在别人之上,别人必然会嫉妒。现在霍氏掌握大权,天下嫉妒和恨他们的人很多。如果天下的人都恨他们,他们还用违背道德的方式来行事,不灭亡还等什么呢?’于是他上书皇帝,说霍氏奢侈浪费,即使陛下喜欢他们,也应该适时加以抑制,不要让他们走到灭亡的地步。他上书三次,皇帝总是回复:“知道了。”后来霍氏家族果然被灭。董忠等人因为他的功绩被封赏。有人为徐先生上书,说:‘我听说有位客人拜访主人,看到灶台直通,旁边堆满了柴草。客人对主人说:“把灶台拐弯,远离柴草,否则会有火灾。”主人沉默不语,没有回应。不久之后,主人家果然失火了。乡邻们前来救火,幸运地扑灭了火。于是他们杀牛设宴,烧伤的人坐在上座,其他根据功劳大小依次坐下,却没有人感谢那位提出建议的客人。如果主人听从客人的话,不用花费牛酒,就不会有火灾。现在茂陵的徐福多次上书说霍氏有变故,应该预防并阻止。如果徐福的建议被采纳,那么国家就可以安全和平,不需要花费土地和爵位。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而徐福却得不到功劳,希望陛下能考虑那位搬走柴草的人的建议,让他坐在烧伤的人旁边。”皇帝听了上书后,派人赐给徐福十匹布,并任命他为郎官。

齐桓公打算攻打山戎和孤竹,派人向鲁国求援。鲁君召集大臣商议,大家都说:‘军队行军几十里,进入蛮夷之地,肯定不会回来了。’于是鲁国答应援助,但并没有派兵。齐桓公已经攻打了山戎和孤竹,想转移兵力攻打鲁国。管仲说:‘不可以。诸侯们还没有亲近,现在又攻打远方的国家,然后又去攻打近邻,这样会使邻国不亲近,这不是称霸之道。君王得到山戎的宝物,是中国稀有的东西,为什么不献给周公的庙呢?’桓公于是分给山戎的宝物,献给周公的庙。第二年,他起兵攻打莒国。鲁国下令,丁男全部出征,五尺高的儿童也都到了。孔子说:“圣人能将灾祸转化为福祉,用恩惠来回报怨恨。”这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中行文子逃亡到边境,随从的人说:‘这位官员待你像君主一样,为什么不休息一下,等待后面的车马。’文子说:‘以前我喜欢音乐,这个人送给我一把琴,我喜欢佩戴饰品,他又送给我一块玉,这些都不是指责我的过错,而是他们自愿为我做的。我担心他们是为了讨好我,所以没有进去。’后面的车马进了门,文子问官员在哪里,抓住他并将其杀死。孔子听说这件事后,说:‘中行文子背离道德,失去道义,导致国家灭亡,然后得到它,就像活下来一样,道德是不能丢失的,就像这样。’

卫灵公穿着便服和女人游玩,子贡见到卫灵公。卫灵公说:‘卫国难道要灭亡吗?’子贡回答说:‘以前夏桀、商纣不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灭亡;成汤、周文王、周武王知道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兴盛,卫国为什么灭亡呢?’

智伯向魏宣子请求土地,宣子不给。任增说:‘为什么不给?’宣子说:‘他无缘无故地请求土地,所以我才不给。’任增说:‘他无缘无故地请求土地,你无缘无故地给他,这是满足他的无厌之欲。他高兴了,必然会再次向诸侯请求土地,诸侯不给,他必然愤怒地攻打他们。’宣子说:‘好。’于是给了他土地。智伯很高兴,又向赵国请求土地,赵国不给,智伯愤怒,包围了晋阳。韩、魏联合赵国反叛智氏,智氏最终被灭。

楚庄王与晋国交战,胜利了,担心诸侯害怕自己,于是建造了五仞高的台,台建成后,他请诸侯喝酒,诸侯请求结盟。庄王说:‘我是一个道德浅薄的人。’诸侯请求喝酒。他仰头说:‘这是将将之台,深沉的计谋,我说的话如果不对,诸侯可以攻打我。’于是远方的国家前来朝贡,近邻的国家也来拜访。

吴王夫差打败了越国,又打算攻打陈国。楚国的官员都很害怕,说:‘以前阖庐能用他的军队,所以在柏举打败了我们。现在听说夫差更厉害。’子西说:‘各位,你们不必担心吴国,以前阖庐吃饭不尝两种味道,睡觉不铺两层席子,选择不花费钱财。在国内,如果天灾发生,亲戚贫困他会救济;在军队中,煮熟的食物只吃一半,剩下的留给士兵。他尝过的东西,士兵一定可以吃到。因此民众不感到疲劳,死者的家人不会感到孤独。现在夫差,有楼台亭阁和池塘;有妃嫔和宫女。一天的行动,想要的都能得到满足,玩物一定跟从,珍奇异物都聚集在他那里。夫差先败了自己,怎么能打败我们呢?’

越国打败了吴国,向楚国请求军队攻打晋国。楚王和大臣们都害怕,打算答应他们的请求。左史倚相说:‘这恐怕是他们在向我们发起攻击,假装他们没有病。请准备一千辆战车,三万士兵,与他们分享吴国的土地。’庄王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夺取了吴国的东国。

阳虎在鲁国制造麻烦,逃到齐国,请求鲁国出兵,齐桓公答应了他。鲍文子说:‘不可以。阳虎想要齐国的军队被打败,如果齐国的军队被打败,大臣们必然有很多会死去,这样他会施展他的诡计。阳虎在季氏那里受到宠爱,他打算杀害季孙,这样对鲁国不利,却可以满足他的要求。现在君王比季氏更富有,比鲁国更大,这是阳虎想要颠覆的目标。鲁国免除了他的疾病,君王又收留了他,这不是有害的吗?’齐桓公于是逮捕了他,免除了他的罪行,他逃到了晋国。

汤想要攻打桀,伊尹说:‘请阻止他们缴纳贡品,看看他们的反应。’桀愤怒,起用了九夷的军队来攻打他们。伊尹说:‘还不可以。他们还能调动九夷的军队,这是我的罪过。’汤于是向他们道歉,请求他们臣服,重新缴纳贡品。第二年,他们又不缴纳贡品。桀愤怒,再次起用九夷的军队,九夷的军队没有响应。伊尹说:‘可以了。’汤于是起兵,攻打并摧毁了他们,将桀迁到了南巢。

武王攻打纣,经过隧地时斩断了岸边的树木,经过水边时折断了船只,经过山谷时拆断了桥梁,经过山地时焚烧了草木,以此显示没有回头的意图。到了有戎的隧地,大风折断了树木。散宜生劝谏说:‘这是不祥之兆吗?’武王说:‘不是。这是天降的兵符。’风停了,大雨倾盆而下,水位上涨,土地变得肥沃。散宜生再次劝谏说:‘这是不祥之兆吗?’武王说:‘不是,这是天降的兵符。’占卜后,龟甲烧焦。散宜生再次劝谏说:‘这是不祥之兆吗?’武王说:‘不利于祈祷,有利于打击敌人,这是烧焦的征兆。’因此武王顺应天意,不顾三次不祥之兆,在牧野禽获了纣王,他所看到的都是精准的。

晋文公与楚国在城濮交战,晋文公向咎犯询问。咎犯回答说:‘遵守道义的君主,不足以依赖他的诚信;擅长战斗的君主,不足以依赖他的欺诈,只能用欺诈的手段。’晋文公又向雍季询问,雍季回答说:‘烧毁森林打猎,虽然能捕获很多野兽,但明年就不会有了;在湖泊中捕鱼,虽然能捕获很多鱼,但明年就不会有了。欺诈可以暂时获得利益,但以后不会有回报。’于是他们与楚军交战,大败楚军。在赏赐时,先赏赐雍季,然后赏赐咎犯。侍者说:‘城濮之战是咎犯的计谋。’晋文公说:‘雍季的话,是百世之谋;咎犯的话,是一时之权,我已经采取了行动。’

城濮之战时,晋文公对咎犯说:‘我占卜战争,龟甲烧焦了。我迎接岁星,而他们背对岁星。彗星出现,他们掌握着尾巴,我们掌握着尖端。我梦见与楚王搏斗,他在上面,我在下面,我不想打仗,你认为怎么样?’咎犯回答说:‘十次占卜龟甲烧焦,那是楚国人。我迎接岁星,他们背对岁星,他们离开我就跟从。彗星出现,他们掌握着尾巴,我们掌握着尖端,如果用来扫除,他们得利,如果用来攻击,我们得利。您梦见与楚王搏斗,他在上面,您在下面,这说明您看到了天意而楚王将承担罪责。而且我以宋国和卫国为主,齐国和秦国支持我,我们顺应天道,仅凭人事就一定能取胜。’文公听从了他的建议,楚军大败。

越国遭遇饥荒,勾践感到害怕。四位大夫进言说:‘饥荒是越国的福气,也是吴国的祸害。吴国非常富有,财富充裕,他们的君主好名而不知后患。如果我们用谦卑的语言和丰厚的礼物向吴国请求粮食,吴国一定会给我们,如果我们得到了粮食,吴国就可以攻取了。’越王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吴国将领准备同意,伍子胥劝阻说:‘不可以。吴越两国相邻,道路容易通行,是敌对的国家。不是吴国有越国,就是越国有吴国,齐国和晋国不能越过三江五湖来消灭吴越,不如趁机攻打他们,这是我们先王阖庐称霸的原因。至于饥荒,也就像深渊一样,战败的事情,哪个国家没有?如果您不攻打他们而给他们粮食,那么利益就会失去而危险来临,财富匮乏而民怨沸腾,后悔就来不及了。’吴王说:‘我听说正义的军队不会攻击仁人,不会因为饥饿而攻打他们,即使得到十个越国,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于是给了他们粮食,三年后,吴国也遭遇饥荒,向越国请求粮食,越王不给,反而攻打他们,最终攻破了吴国。

赵简子派成何和涉他与卫灵公在鄟泽结盟。灵公没有立即结盟。成何和涉他抓住灵公的手并拉扯他,灵公生气,想要反叛赵国。王孙商说:‘如果您想反叛赵国,不如与百姓一起反对他们。’灵公问:‘那怎么办?’王孙商回答说:‘请允许我命令全国说:“有姑母和姐妹的女子,家中只有一个,被送到赵国作为人质。”百姓一定会怨恨,您就可以趁机反叛了。’灵公说:‘好。’于是命令了三天,五天之内征召了所有人,命令全国巷哭。灵公召集了全国的大夫商议说:“赵国无道,我们可以反叛他们吗?”大夫们都说是可以的。于是他们出了西门,闭上了东门,越王听说了这件事,绑住了涉他并斩首,以此向卫国谢罪,成何逃到了燕国。子贡说:“王孙商可以说是善于策划了。他恨一个人能伤害他;有困难能妥善处理;想要利用民众能让他们依附;一举而三件事情都得到了,可以说是善于策划了。”

楚成王赞誉各属诸侯,让鲁君做仆人,鲁君召集大夫商议说:‘我虽然小,也是周朝的建国之一。现在楚成王让我做仆人,可以吗?’大夫们都说不可以。公仪休说:‘不可以不听从楚王,身死国亡,君的臣子就是君的财产;为民,君就是民!’鲁君于是做了仆人。

齐景公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吴王阖庐,送到郊外。哭着说:‘我死后不能再见你了。’高梦子说:‘齐国背靠大海,悬挂在山上,即使不能完全收服天下,谁敢冒犯我们的君主?爱他就不要送他走!’景公说:‘我有齐国的坚固,不能命令诸侯,又不能听从,这会引发混乱。我听说,不能命令的话,不如顺从,而且吴国就像蜂虿一样,如果不把毒液施于人,就不会安静,我担心会把毒液施于我。’于是派女儿去了。

齐国想要把女儿嫁给郑国太子忽,太子忽拒绝了。有人问他为什么,太子说:‘人各有偶,齐国太大,不是我的匹配。诗经说:“自己寻求幸福。”这在我自己。’后来戎族攻打齐国,齐国向郑国请求援助。郑国太子忽率领军队救援齐国,大败戎军,齐国又想要把女儿嫁给太子。太子坚决拒绝,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没有事情的时候,我都不敢接受。现在因为君主的命令救援齐国,接受婚约后回国,人们会认为我是军队的配偶吗?’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孔子问漆雕马人:‘你侍奉过臧文仲、武仲、孺子容三位大夫,他们谁更贤明?’漆雕马人回答说:‘臧氏家里有一只龟,名叫蔡;文仲立了三年就做一次大卦;武仲立了三年就做两次大卦;孺子容立了三年就做三次大卦,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做了。至于三位大夫的贤明与否,我不认识。’孔子说:‘君子啊!漆雕氏的儿子,他赞美别人的美德,含蓄而明显;他谈论别人的过错,微妙而显著。所以智慧不能达到,明辨不能看见,不是通过多次占卜吗?’

安陵缠因为美丽强壮,得到了楚共王的宠爱。江乙去见安陵缠,说:‘您的先人有没有对王有功?’安陵缠说:‘没有。’江乙说:‘您自己有没有?’安陵缠说:‘没有。’江乙说:‘您为什么这么受宠?’安陵缠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江乙说:‘我听说,用财富侍奉人的人,财富用尽后交情就疏远了;用美色侍奉人的人,美丽衰退后宠爱就减少了。现在您的美丽,有衰退的时候,您怎么才能长久地得到王的宠爱而不被解雇呢?’安陵缠说:‘我年轻愚笨,愿意把智慧委托给先生。’江乙说:‘只有跟随王殉葬就可以了。’安陵缠说:‘我谨遵您的命令!’江乙离开了。过了一段时间,他遇到了安陵缠,对他说:‘之前我告诉您的话,您通晓王的心意了吗?’安陵缠说:‘还没有。’过了一段时间,江乙又见到安陵缠,说:‘您难道没有理解王的心意吗?’安陵缠说:‘我还没有得到王的信任。’江乙说:‘您出去和王同车,进来和王同坐,过了三年,您的话还没有得到王的信任,您认为我的话不可行吗?’他不高兴地离开了。那一年,共王在江渚的野外打猎,野火升腾如云,虎狼的吼叫如雷霆。有一只狂兕从南方来,正好撞到王的左边马匹,王举起旗帜,让擅长射箭的人射击,一箭射中,兕死在车下,王非常高兴,拍手大笑,回头对安陵缠说:‘我死后,您将和谁一起享受这样的快乐呢?’安陵缠于是退后,眼泪沾湿了衣襟,抱着王说:‘我死后,我将跟随您殉葬,怎么会知道享受这种快乐的人是谁呢?’于是共王在车下封给了安陵缠三百户。所以说:“江乙善于策划,安陵缠懂得时机。”

太子商臣怨恨令尹子上。楚国攻打陈国,晋国救援陈国。两军在泜水两边驻军。阳处父知道商臣怨恨子上,趁机对子上说:‘稍微退后一些,我渡河跟随您。’子上退后。于是命令晋军说:‘楚国撤退了。’派人告诉商臣说:‘子上接受了晋国的贿赂而撤退了。’商臣向成王告发子上,成王于是杀死了子上。

智伯想要偷袭卫国,所以先送了马匹给卫国,然后送了一块玉璧,卫国的国君非常高兴,倒酒款待,各位大夫都很高兴。唯独南文子不高兴,面带忧色。卫国的国君说:‘大国对我如此礼遇,所以我才为各位大夫倒酒,大家都高兴,而你却不高不兴,面带忧色,这是为什么?’南文子说:‘这种没有理由的礼遇,没有功绩的奖赏,是祸患的开始。我们还没有主动去,他们却先来了,所以我才忧虑。’于是卫国的国君加固了桥梁,准备边境的城防。智伯听说卫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于是撤回了。

智伯想要偷袭卫国,假装太子颜逃亡,派他跑到卫国。南文子说:‘太子颜作为君子,非常受人爱戴。他并没有犯什么大罪,为什么会逃亡?肯定有原因!但是人逃亡了却不接受,是不吉利的。’他让官吏去迎接他,说:‘如果车队超过五辆,就不要让他们进来。’智伯听说了这件事,就停止了行动。

叔向杀苌弘的时候,多次在周见到苌弘。于是假装留下书信说:‘苌弘对叔向说:“你带领晋国的军队攻打周,我废黜刘氏而立单氏。”’刘氏请求叔向帮忙。国君说:“这是苌弘。”于是杀了他。

楚国的公子午出使秦国,被秦国囚禁了。他的弟弟献给叔向三百金,叔向对晋平公说:‘为什么不加固壶丘的城墙?秦楚两国都在担心壶丘的城墙。如果秦国害怕而放回公子午,以此来阻止我们加固城墙,您就停止加固,这样困难还没有形成,楚国一定会感激您的。’晋平公说:‘好。’于是加固了城墙。秦国害怕了,就放回了公子午让他回到晋国,晋国人停止了加固城墙,楚国献上了三百车粮食。

赵简子派人用六匹马的马车,先送了一块玉璧给卫国。卫国的叔文子说:‘突然的拜访可以带来生机,这就是小国侍奉大国的道理。现在我们还没有主动去,而简子却先来了,肯定有原因。’于是他砍伐了树木,拆除了围栏,聚集了财物,然后才派使者。简子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人猜不透。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就停止围攻卫国了。’

郑桓公想要偷袭郐国,先询问了郐国聪明果敢的士人,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挑选了郐国的良臣并给予他们官职,然后在门外设坛并埋藏了这些名字。用猪血进行仪式,像盟誓一样。郐国的国君以为国内有变乱,就杀死了这些良臣。桓公趁机偷袭了郐国,最终占领了郐国。

郑桓公在东边会盟于郑国,晚上住在宋国的逆旅,逆旅的老者从外面回来,问:‘客人要去哪里?’客人说:‘去郑国会盟。’逆旅的老者说:‘我听说:时机难得而易失。现在客人睡得安稳,恐怕不是去会盟吧。’郑桓公听了这话,拿起缰绳亲自驾车,他的车夫赶紧收拾行李,他们走了十天十夜才到达。厘何与他争夺会盟的机会。所以尽管郑桓公很贤明,如果没有逆旅老者的提醒,他几乎就不会去会盟了。

晋文公攻打卫国,进入城郭,坐在士人的座位上吃饭,说:‘今天一定能占领大垣。’公子虑低头笑他。文公问:‘你笑什么?’他回答:‘我的妻子回娘家,我送她,回来时看到有人也在送她。’文公感到害怕,撤回了军队回国,结果貉人攻占了他们的土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注解

谛:仔细思考,审慎考虑。

蓍龟:古代占卜用的蓍草和龟甲,用于预测吉凶。

白屋之士:指出身贫寒但有才学的人。

刍荛之役:指从事农耕等体力劳动的人。

关其谋:参与其谋略。

刍荛:指从事农耕的人。

咸尽其心:都竭尽自己的心力。

遗筹失策:遗漏了计划或策略,导致失败。

众人之智:集思广益,汇聚众人的智慧。

测天:预测天命。

兼听独断:广泛听取意见,但最终由一人决断。

权谋:策略和计谋。

知命:了解天命,预知吉凶。

知事:了解世事,预知得失。

盛衰废兴:兴盛与衰败。

权:权变,指根据情况灵活处理。

权谋之术:权变的策略和技巧。

正:正直,合乎道德。

邪:邪恶,不符合道德。

诈:欺诈,不诚实。

诚:诚实,真诚。

隆:崇高,尊贵。

豫:预先,事先。

陷:陷入困境。

贫富:贫穷与富裕。

伤行者:伤害行为准则的人。

伤勇者:伤害勇敢的人。

命:天命,命运。

不惑:不迷惑,不怀疑。

庙燔:庙宇被焚毁。

报有德:报答有德行的人。

祸亦如之:灾祸也会如此。

玄黄宫室:豪华的宫室。

振:承受,支持。

刳胎焚夭:伤害无辜。

麒麟:象征吉祥的动物。

蛟龙:象征尊贵的动物。

凤凰:象征高贵的动物。

重伤其类:尊重和保护同类。

诗:指《诗经》,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总集。

皇皇上帝:伟大的天帝。

其命不忒:其命令不会错。

舆马奢侈:车辆和马匹的奢侈。

振也:无法承受。

干泽而渔:在湖泊中过度捕鱼。

覆巢毁卵:摧毁鸟巢和鸟蛋。

君子:君子,指有道德、有才能的人。

圣人之听:圣人的听力。

圣人之视:圣人的视力。

东郭垂:一个有智慧的人。

傧者:迎接宾客的人。

分级而立:按照等级站立。

色:表情,神色。

钟鼓之色:喜庆的神色。

缞绖之色:哀悼的神色。

兵革之色:战争的神色。

日之役者:在日间劳作的人。

意:猜测,推测。

耳之闻:通过耳朵听到的。

容与臂:通过面部表情和手势。

尊禄而礼之:给予尊贵的待遇和礼遇。

天妖:天象异常。

日月星辰之行:日月星辰的运行。

不当:不正常,不规律。

人事多义:人间的许多事情都不如意。

义:不公正,不合适。

邻国不服:邻国不服从。

贤良不与:贤良的人不与之合作。

俗:风俗,习惯。

切踦:亲密交往。

固无休息:始终没有休息。

淫昏康乐:沉迷于淫乐。

歌讴好悲:喜欢唱歌和哭泣。

恶:厌恶,不喜欢。

亡国之风:导致国家灭亡的风气。

君次之:君主将会灭亡。

锜畴、田邑:有德行的人。

史理、赵巽:善于劝谏的人。

苛令:严苛的命令。

诸侯:各国的君主。

危:危险,不稳定。

智伯:智伯,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大夫,以勇猛著称,曾与赵、韩、魏三家共同瓜分晋国。

韩、魏:韩、魏分别是战国时期两个强大的诸侯国,与赵、齐、楚、燕并称战国七雄。

赵:赵国,战国七雄之一,国都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

晋阳:晋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太原市。

絺疵:絺疵,智伯的手下,此处指智伯的谋士。

反:反,背叛,此处指韩、魏背叛智伯。

胜:战胜,击败。

三分其地:将土地分成三份。

没:淹没,此处指城池被水淹没。

絺:细葛布,此处指细葛布做的衣服。

祭:祭祀,古代的一种宗教仪式。

牲:祭祀用的牲畜。

孔子:春秋时期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

鲁公索氏:鲁公索氏,古代鲁国的一个姓氏。

朝:朝见,拜访。

叔向:叔向,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

地计众:地大物博,人口众多。

车马衣裘:车马、衣服、皮裘,指富贵人家所拥有的财富。

侈于二国:比两个国家更加奢侈。

荆:荆,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西部。

中山:中山,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位于今河北省定州市。

齐:齐国,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

五尽:五种耗尽,指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道德的五种危机。

下蔡威公:下蔡威公,古代下蔡国的一位君主。

蔡:蔡,指占卜用的龟甲上的裂纹。

虫:虫,指尸体腐烂后产生的蛆虫。

白公:白公,春秋时期楚国的一位贵族。

屈建:屈建,春秋时期楚国的大夫。

石乞:石乞,春秋时期楚国的一位贵族。

管仲:管仲,春秋时期齐国的名臣,齐桓公的辅佐者。

桓公:桓公,春秋时期齐国的君主,齐桓公是他的谥号。

竖刁:竖刁,春秋时期齐桓公的宠臣。

易牙:易牙,春秋时期齐桓公的宠臣。

白公其为乱乎:白公是否会发动叛乱?

韩昭侯:韩昭侯,战国时期韩国的君主。

屈宜咎:屈宜咎,战国时期韩国的大夫。

大术:大术,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平陵:平陵,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田子方:田子方,战国时期魏国的名臣。

晋人:晋人,指晋国的人。

智氏:智氏,晋国的一个世家大族。

楚王:楚王,指楚国的君主。

梁公弘:梁公弘,战国时期梁国的大夫。

阖庐:阖庐是吴国的君主,吴国强盛时期的君主。

陈:陈国,战国七雄之一,位于今河南省。

石益:石益,战国时期的一个贤人。

孙伯:孙伯,战国时期的一个贤人。

桀:夏桀,夏朝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纣:纣,商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王子比干:王子比干,商朝的一位忠臣,因劝谏纣王而被剖心而死。

袁氏之妇:袁氏之妇,古代的一个故事人物,指一个不贤的妻子。

络而失其纪:用网线绑住而失去了秩序。

其妾告之:她的妾室告诉了她。

怒弃之:生气地抛弃了她。

孝宣皇帝:汉武帝之子,刘病已,西汉皇帝,其在位期间,政治相对稳定,但霍氏家族权势日盛。

霍氏:西汉权贵家族,霍光之后,霍氏家族在汉宣帝时期权势熏天,但奢靡无度。

茂陵徐先生:茂陵人徐福,汉代名士,因上书劝谏霍氏而闻名。

逊:谦逊,不傲慢。

逆:违背常理,不敬。

秉权:掌握权力。

上书:向上级或皇帝呈递书面建议。

报:报复,反击。

灭:灭亡,覆灭。

董忠:汉代将领,因功被封。

灶直:灶台直。

积薪:堆积的柴火。

火患:火灾隐患。

乡聚里中:乡村里的人。

哀而救之:感到悲伤并救助。

幸息:幸运地熄灭。

曲:弯曲。

徙薪曲:搬走柴火并弯曲灶台。

裂地出爵:分割土地并授予爵位。

齐桓公:春秋时期齐国国君,齐桓公时期,齐国强盛。

山戎:古代北方民族。

孤竹:古代东方国家。

鲁:春秋时期国家,鲁国位于今天的山东。

群臣:朝廷中的大臣。

蛮夷:古代对边远少数民族的称呼。

师行:军队行进。

中国:中原地区,指当时的中心地带。

鲜:稀少,珍贵。

周公之庙:周公的庙宇,周公是周武王的弟弟,有很高的声望。

莒:春秋时期国家,莒国位于今天的山东。

丁男:成年男子。

五尺童子:五尺高的儿童,指年轻的男子。

圣人:道德高尚的人,古代对圣人的尊称。

报怨以德:用德行回报怨恨。

中行文子:春秋时期晋国大夫,中行文子因奢侈而亡国。

啬夫:古代官名,掌管仓库。

遗:遗,赠送。

容:容纳,接受。

襜被:穿着华丽的衣服。

妇人:女性。

子贡:孔子弟子,以善于辞令著称。

夏桀:夏朝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殷纣:商朝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成汤:商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文武:周文王和周武王,周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魏宣子:魏国的君主。

任增:智伯的谋士。

九夷:古代对东方少数民族的称呼。

九夷之师:九夷族的军队。

汤:商汤,商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有戎:古代民族。

隧:隧道。

梁:桥梁。

莱:古代植物,可作燃料。

妖:不祥之兆。

散宜生:商汤的臣子。

龟:龟,古代用来占卜的动物。

龟熸:龟甲烧焦,占卜结果不吉。

牧野:商朝末年,周武王在此地击败商纣王。

晋文公:春秋时期晋国国君,晋文公时期,晋国强盛。

咎犯:咎犯是晋文公的谋士,以其智谋和忠诚著称。

雍季:晋文公的谋士。

焚林而田:烧毁森林来打猎。

偷利:临时获利。

城濮之战:城濮之战是中国春秋时期晋国与楚国之间的一场著名战役,发生在公元前632年。这场战役是晋文公重耳为了争夺霸权而发动的,最终晋国取得了胜利。

文公:指晋文公重耳,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君主,以其仁德和智谋著称。

岁:岁在这里指的是岁星,古代用来纪年的星宿,代表时间的流逝。

彗星:彗星是一种由冰、尘埃和岩石组成的小天体,其尾部因摩擦大气而发光,古代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柄:彗星的柄指的是彗星的尾部。

标:彗星的标指的是彗星的头部。

荆王:荆王指的是楚国的君主。

搏:搏斗,战斗。

岁星:岁星,即木星,古代用来纪年的星宿。

宋:宋国,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

卫:卫,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北部。

秦:秦,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部。

天道:天道,指自然界和宇宙的规律。

人事:人事,指人的行为和活动。

越:越国,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

句践:句践是越国的君主,以卧薪尝胆的故事著称。

吴:吴国,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

子胥:子胥是吴国的谋士,以忠诚和智慧著称。

籴:籴,指购买粮食。

赵简子:赵简子是赵国的君主。

成何:成何是赵国的将领。

涉他:涉他是赵国的将领。

卫灵公:卫灵公是卫国的君主。

王孙商:王孙商是卫国的谋士。

鄟泽:鄟泽,古代地名。

鲁君:鲁国的君主。

公仪休:公仪休是鲁国的谋士。

齐景公:齐景公是齐国的君主。

海:指东海,古代齐国靠近东海。

山:指泰山,古代齐国境内有泰山。

郊:郊外,城外。

戎:戎,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称呼。

郑太子忽:郑国的太子,名为忽。

漆雕马人:漆雕马人是孔子的弟子。

臧文仲:臧文仲是鲁国的官员。

武仲:武仲是鲁国的官员。

孺子容:孺子容是鲁国的官员。

兆:兆,占卜时用来代表吉凶的符号。

周:周朝,古代的一个朝代,鲁国是周朝的封国之一。

楚成王:楚成王是楚国的君主。

仆:仆,古代对诸侯国君的谦称。

高梦子:高梦子是齐国的谋士。

兕:兕,古代一种类似犀牛的动物。

令尹子上:令尹子上是楚国的官员。

阳处父:阳处父是晋国的将领。

泜水:泜水,古代地名。

商臣:商臣是楚成王的儿子,后来的楚穆王。

袭:袭,指偷袭,暗中进攻。

乘马:乘马,四匹马拉的车。

璧:璧,古代的一种玉器,圆形,中央有孔。

酌酒:酌酒,倒酒。

大夫:大夫,古代官职,相当于现在的部长或高级官员。

南文子:南文子,卫国的贤臣。

梁津:梁津,梁国的一个渡口。

拟边城:拟边城,准备在边境城市设防。

太子颜:太子颜,智伯的太子。

亡:亡,逃亡。

苌弘:苌弘,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

刘氏:刘氏,刘家的意思。

城壶丘:城壶丘,在壶丘修筑城墙。

壶丘:壶丘,春秋时期的一个地名。

楚公子午:楚公子午,楚国的公子。

赋:赋,古代的一种税。

明白之乘六:明白之乘六,指六匹马明白(一种马名)拉的车。

简子:简子,赵简子,赵国的君主。

郑桓公:郑桓公,春秋时期郑国的君主。

郐:郐,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

辨智果敢之士:辨智果敢之士,指有智慧、勇敢的人。

良臣:良臣,忠诚有才能的臣子。

官爵:官爵,官职和爵位。

坛:坛,祭祀用的土台。

猳:猳,古代祭祀时用的牲畜。

盟状:盟状,盟誓的样子。

逆旅:逆旅,旅店。

辔:辔,马缰绳。

接淅而载之:接淅而载之,指快速驾车。

厘何:厘何,春秋时期郑国的一位大夫。

郭:郭,城墙之外的地方。

士令食:士令食,让士兵吃饭。

貉人:貉人,古代的一个民族,有时也指貉人族的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评注

智伯欲袭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卫君大悦,酌酒,诸大夫皆喜。南文子独不喜,有忧色。

此段描述了智伯企图偷袭卫国的计谋。他首先赠送卫君一匹马,随后又送上一块玉璧,以此作为试探。卫君及其大夫们因此感到高兴,但南文子却显得忧虑。这反映了南文子敏锐的政治洞察力,他意识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礼物可能隐藏着智伯的阴谋。

卫君大悦,酌酒,诸大夫皆喜,而子独不喜,有忧色者,何也?

卫君不解南文子的忧虑,询问其缘由。南文子的回答‘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揭示了他对智伯行为的深刻理解。他认为智伯的礼物没有规矩,没有功绩,却得到了回报,这预示着将会有灾祸降临。

我未有往,彼有以来,是以忧也。

南文子进一步解释了他的忧虑,指出智伯的主动行为与卫国的被动状态形成对比,暗示着卫国会因此陷入被动。

于是卫君乃修梁津而拟边城。

卫君听从南文子的建议,加强边防,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这显示了南文子的预见性和卫君的明智。

智伯闻卫兵在境上,乃还。

智伯得知卫国有备,不得不放弃偷袭的计划,这再次证明了南文子的洞察力和策略的正确性。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颜,使奔卫。

智伯采取另一种策略,假装太子颜失踪,使其逃往卫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离间卫国的内部关系。

南文子曰:‘太子颜之为其君子也,甚爱。非有罪也,而亡之?必有故!然人亡而不受不祥。’

南文子再次展现了他的政治敏感,他意识到太子颜的失踪背后必有原因,并且不接受逃亡者是不吉利的。

使吏逆之,曰:‘车过五乘,慎勿内也。’

南文子采取了预防措施,派遣官员阻止太子颜进入卫国,这显示了他在危机中的冷静和果断。

叔向之杀苌弘也,数见苌弘于周。

此段讲述了叔向在周国多次见到苌弘,并假装给他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包含了对刘氏的威胁。

因佯遗书曰:‘苌弘谓叔向曰:‘子起晋国之兵以攻周,吾废刘氏而立单氏。’’

叔向通过伪造信件来陷害苌弘,这是一种非常狡猾的政治手段。

刘氏请之。君曰:‘此苌弘也。’乃杀之。

晋君相信了叔向的诬陷,下令处死了苌弘,这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

楚公子午使于秦,秦囚之,其弟献三百金于叔向,叔向谓平公曰:‘何不城壶丘?秦楚患壶丘之城。若秦恐而归公子午,以止吾城也,君乃止,难亦未构,楚必德君。’

叔向利用楚公子午被囚禁的机会,向晋平公建议加固壶丘城墙,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让秦国释放公子午。

平公曰:‘善。’乃城之。

晋平公接受了叔向的建议,加固了城墙,秦国因此释放了公子午。

秦恐,遂归公子午使之晋,晋人辍城,楚献晋赋三百车。

秦国因为害怕晋国加强防御,不得不释放了公子午,并且晋国停止了城防工程,楚国为了感谢晋国,献上了三百车赋税。

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乘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

赵简子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先用一匹马和一块玉璧作为礼物,试图与卫国建立联系。

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

卫国的叔文子对赵简子的行为表示怀疑,他认为赵简子的礼物来得太突然,必有原因。

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

卫叔文子采取了预防措施,清理了边境的障碍,并储备了物资,然后派遣使者与赵简子接触。

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围卫也。’

赵简子承认了他的意图已经被发现,因此停止了对卫国的包围。

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辨智果敢之士,书其名姓,择郐之良臣而与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于门外而埋之。

郑桓公在发动袭击之前,先了解了郐国的智勇之士,并选择了他们的名字和官爵,以此作为诱饵。

衅之以猳,若盟状。

郑桓公通过祭祀仪式来模拟结盟,以此欺骗郐君。

郐君以为内难也,尽杀其良臣。

郐君误以为郑国有内乱,因此杀死了郐国的良臣,这正中了郑桓公的计谋。

桓公因袭之,遂取郐。

郑桓公趁机发动袭击,最终攻占了郐国。

郑桓公东会封于郑,暮舍于宋东之逆旅,逆旅之叟从外来,曰:‘客将焉之?’

郑桓公在宋国的逆旅中遇到了一位老人,老人询问他的目的地。

曰:‘会封于郑。’

郑桓公回答了他的目的地是去郑国参加封地仪式。

逆旅之叟曰:‘吾闻之:时难得而易失也。今客之寝安,殆非封也。’

逆旅之叟提醒郑桓公,时机难得,容易失去,他怀疑郑桓公的目的。

郑桓公闻之,援辔自驾,其仆接淅而载之,行十日夜而至。

郑桓公听从逆旅之叟的建议,立即启程,日夜兼程地赶往郑国。

厘何与之争封。

郑桓公在到达郑国后,与厘何争夺封地。

故以郑桓公之贤,微逆旅之叟,几不会封也。

郑桓公因为自己的智慧和逆旅之叟的提醒,才避免了错过封地的机会。

晋文公伐卫,入郭,坐士令食,曰:‘今日必得大垣。’

晋文公在攻打卫国时,坐在城外的士令食处,预言自己当天必定能够攻下大垣。

公子虑俛而笑之。

公子虑对此表示嘲笑,因为他认为晋文公的预言过于自信。

文公曰:‘奚笑?’对曰:‘臣之妻归,臣送之,反见桑者而助之。顾臣之妻则亦有送之者矣。’

晋文公询问公子虑为何嘲笑,公子虑回答说,他送妻子回家时,看到有人也在送自己的妻子,这让他想到了晋文公的预言。

文公惧,还师而归,至国,而貉人攻其地。

晋文公因为公子虑的回答感到恐惧,于是撤退回国,但回国后却发现貉人正在攻击他们的领土,这揭示了晋文公在军事上的失误。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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