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向(约公元前77年-前6年),西汉著名的学者和政治家,主要以其对古代经典的整理与注解闻名。《说苑》是他整理并编纂的一部杂著,书中涉及许多历史、文化和政治方面的内容。
年代:成书于西汉(约公元前1世纪)。
内容简要:《说苑》是一部以历史故事、人物言论和智谋为基础的典籍,内容涵盖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书中通过讲述历代君臣的治国理政、忠臣与权臣的互动、智者的谋略等,探讨了政治和社会的规律。它不只是历史的记载,更蕴含了对治国理政的智慧和哲理,是研究古代政治思想的珍贵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奉使-原文
春秋之辞有相反者四,既曰:‘大夫无遂事。’不得擅生事矣。
又曰:‘出境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
既曰:‘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矣,又曰:‘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者,何也?
曰:‘此义者各止其科,不转移也。不得擅生事者,谓平生常经也;专之可也者,谓救危除患也;进退在大夫者,谓将帅用兵也;徐行而不反者,谓出使道闻君亲之丧也。’
公子子结擅生事,春秋不非,以为救庄公危也。
公子遂擅生事,春秋讥之,以为僖公无危事也。
故君有危而不专救,是不忠也。
若无危而擅生事,是不臣也。
传曰:‘诗无通诂,易无通吉,春秋无通义。’此之谓也。
赵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遣之,诫之曰:‘必如吾言。’
使者曰:‘王之鼓瑟,未尝悲若此也!’
王曰:‘宫商固方调矣!’
使者曰:‘调则何不书其柱耶?’
王曰:‘天有燥湿,弦有缓急,宫商移徙不可知,是以不书。’
使者曰:‘明君之使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以辞,遇吉则贺之,凶则吊之。’
今楚、赵相去,千有余里,吉凶忧患,不可豫知,犹柱之不可书也。
诗云:‘莘莘征夫,每怀靡及。’
楚庄王举兵伐宋,宋告急,晋景公欲发兵救宋,伯宗谏曰:‘天方开楚,未可伐也。’
乃求壮士,得霍人解扬,字子虎,往命宋毋降,道过郑,郑新与楚亲,乃执解扬而献之楚。
楚王厚赐,与约,使反其言,令宋趣降,三要,解扬乃许。
于是楚乘扬以楼车,令呼宋使降,遂倍楚约而致其晋君命曰:‘晋方悉国兵以救宋,宋虽急,慎毋降楚,晋今至矣。’
楚庄王大怒,将烹之,解扬曰:‘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受吾君命以出,虽死无二。’
王曰:‘汝之许我,已而倍之,其信安在?’
解扬曰:‘死以许王,欲以成吾君命,臣不恨也。’
顾谓楚君曰:‘为人臣无忘尽忠而得死者。’
楚王诸弟皆谏王赦之。
于是庄公卒赦解扬而归之。
晋爵之为上卿。
故后世言霍虎。
秦王以五百里地易鄢陵,鄢陵君辞而不受,使唐且谢秦王。
秦王曰:‘秦破韩灭魏,鄢陵君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吾岂畏其威哉?吾多其义耳。’
今寡人以十倍之地易之,鄢陵君辞而不受,是轻寡人也。
唐且避席对曰:‘非如此也。夫不以利害为趣者,鄢陵君也。’
夫鄢陵君受地于先君而守之。
虽复千里不得当,岂独五百里哉?
秦王忿然作色,怒曰:‘公亦曾见天子之怒乎?’
唐且曰:‘王臣未曾见也。’
秦王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且曰:‘大王亦尝见夫布衣韦带之士怒乎?’
秦王曰:‘布衣韦带之士怒也,解冠徒跣,以颈颡地耳,何难知者。’
唐且曰:‘此乃匹夫愚人之怒耳,非布衣韦带之士怒也。’
夫专诸刺王僚,彗星袭月,奔星昼出;要离刺王子庆忌,苍隼击于台上;聂政刺韩王之季父,白虹贯日,此三人皆布衣韦带之士怒矣。
與臣將四士,含怒未發,■厲於天。
士无怒即已,一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即案匕首起视秦王曰:‘今将是矣。’
秦王变色长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
秦破韩灭魏,鄢陵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
齐攻鲁。
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吴。
公曰:‘奚先君宝之用?’
子贡曰:‘使吴责宝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
于是以杨干麻筋之弓六往。
子贡谓吴王曰:‘齐为无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识以此益齐,吴之利与?非与?’
吴王惧,乃兴师救鲁。
诸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吴救之。’
遂朝于吴。
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赵仓唐进称曰:
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
为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
君何不遣人使大国乎?
太子曰:
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
仓唐曰:
臣愿奉使,侯何嗜好?
太子曰:
侯嗜晨凫,好北犬。
于是乃遣仓唐■北犬,奉晨凫,献于文侯。
仓唐至,上谒曰:
孽子击之使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闲,奉晨凫,敬献庖厨,■北犬,敬上涓人。
文侯悦曰:
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好。
召仓唐而见之,曰:
击无恙乎?
仓唐曰:
唯唯。
如是者三,乃曰:
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
文侯怵然为之变容。
问曰:
子之君无恙乎?
仓唐曰:
臣来时,拜送书于庭。
文侯顾指左右曰:
子之君,长孰与是?
仓唐曰:
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毋偶,无所拟之。
曰:
长大孰与寡人。
仓唐曰:
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带,则不更其造。
文侯曰:
子之君何业?
仓唐曰:
业诗。
文侯曰:
于诗何好?
仓唐曰:
好晨风、黍离。
文侯自读晨风曰:
■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文侯曰:
子之君以我忘之乎?
仓唐曰:
不敢,时思耳。
文侯复读黍离曰: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文侯曰:
子之君怨乎?
仓唐曰:
不敢,时思耳。
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敕仓唐以鸡鸣时至。
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
太子曰:
趣早驾,君侯召击也。
仓唐曰:
臣来时不受命。
太子曰:
君侯赐击衣,不以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敕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遂西至谒。
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
夫远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策也。
乃出少子挚,封中山,而复太子击。
故曰:
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其所使。
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子。
太子乃称:
诗曰:‘凤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
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
反曰:
不可伐也。
其忧在上;其乐在下。
且贤臣在焉,曰沈驹。
明年,又使豚尹观,反曰:
可矣。
初之贤人死矣。
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
上下离心,兴师伐之,其民必反。
庄王从之,果如其言矣。
梁王赘其群臣而议其过,任座进谏曰:
主君国广以大,民坚而众,国中无贤人辩士,奈何?
王曰:
寡人国小以狭,民弱臣少,寡人独治之,安所用贤人辩士乎?
任座曰:
不然,昔者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君患之,召其相曰:‘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柳下惠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之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听。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而立,曰:‘寡人所谓饥而求黍稷,渴而穿井者,未尝能以观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借子大夫使齐。’柳下惠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柳下惠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视若鲁君类吾国。子曰不惧,何也?’柳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陆贾从高祖定天下,名为有口辩士,居左右,常使诸侯,及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佗平 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陆贾赐尉佗印,为南越王。
陆生至,尉佗椎结箕踞见陆生。
陆生因说 佗曰:
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定。
今足下弃反天性,捐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 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
且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杰并起,惟汉王先入关,据咸阳,项 籍倍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强。
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诸侯,遂诛 项羽,灭之。
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
天子闻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 诛暴逆,将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 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强于此,汉诚闻之,掘烧君王先人冢墓,夷种 宗族,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越则杀王以降汉,如反复手耳。
于是尉佗乃蹶然起坐,谢 陆生曰:
居蛮夷中久,殊失礼义。
因问陆生曰:
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贤?
陆生曰:
王似贤。
复问:
我孰与皇帝贤?
陆生曰:
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 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 人众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尝有也。
今王众不过数十万,皆蛮夷,踦 ■山海之间,譬若汉一郡,何可乃比于汉王?
尉佗大笑曰:
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 中国,何遽不若汉。
乃大悦陆生,与留饮数月。
曰:
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 所不闻。
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佗送亦千金。
陆生拜尉佗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
归报,高祖大悦,拜为太中大夫。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会于宛丘之上。
宋使人往之。
晋、楚大夫曰:
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 君,我为见子焉。
使者曰:
冠虽弊,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微,诸侯未 之能易也。
师升宋城,犹不更臣之服也。
揖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
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顾谓左右曰:
恶有以一枝梅,以遗 列国之君者乎?请为二三日惭之。
出谓诸发曰:
大王有命,客冠则以礼见,不冠则 否。
诸发曰:
彼越亦天子之封也。
不得冀、兖之州,乃处海垂之际,屏外蕃以为居,而 蛟龙又与我争焉。
是以剪发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子者,将避水神也。
今大国其命冠则见以 礼,不冠则否。
假令大国之使,时过弊邑,弊邑之君亦有命矣。
曰:‘客必剪发文身,然后 见之。’
于大国何如?
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见,意如不安,愿无变国俗。
梁王闻之,披衣 出,以见诸发。
令逐韩子。
诗曰:
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若此之谓也。
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
吾闻晏婴盖北方之辩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客见则 称天子。
明日,晏子有事,行人曰:
天子请见。
晏子憱然者三,曰:
臣受命弊邑之 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不佞而迷惑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
然后吴王曰:
夫差 请见。
见以诸侯之礼。
晏子使吴,吴王曰:
寡人得寄僻陋蛮夷之乡,希见教君子之行,请私而毋为罪!
晏子憱然避位矣。
王曰:
吾闻齐君盖贼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
晏子逡巡而对 曰:
臣闻之,微事不通,麤事不能者必劳;大事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 小者不能至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
如臣岂能以道食人者哉?
晏子出。
王笑曰:
今日吾讥晏子也,犹裸而訾高橛者。
景公使晏子使于楚。
楚王进橘置削。
晏子不剖而幷食之。
楚王曰:
橘当去剖。
晏子对曰:
臣闻之,赐人主前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
今万乘无教,臣不敢剖,然臣非不知 也。
晏子将使荆,荆王闻之,谓左右曰:
晏子贤人也,今方来,欲辱之,何以也?
左右 对曰:
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
于是荆王与晏子立语。
有缚一人,过王而行。
王曰:
何为者也?
对曰:
齐人也。
王曰:
何坐?
曰:
坐盗。
王曰:
齐人 固盗乎?
晏子反顾之曰:
江南有橘,齐王使人取之而树之于江北,生不为橘,乃为枳,所以然者何?其土地使之然也。
今齐人居齐不盗,来之荆而盗,得无土地使之然乎?
荆王曰:
吾欲伤子而反自中也。
晏子使楚。
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
晏子不入,曰:
使至狗国者从 狗门入。
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
傧者更从大门入见楚王。
王曰:
齐无人耶?
晏子对曰:
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帷,挥汗成雨。
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
王曰:
然则 何为使子?
晏子对曰:
齐命使各有所主。
其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
婴最不肖,故宜使楚耳。
秦、楚毂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戏之曰:‘子来亦卜之乎?’对曰:‘然!’
‘卜之谓何?’对曰:‘吉。’
楚人曰:‘噫!甚矣!子之国无良龟也。王方杀子以衅钟, 其吉如何?’
使者曰:‘秦、楚毂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戒,整齐兵以 备楚,是吾所谓吉也。且使死者而无知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 我将使楚之钟鼓无声,钟鼓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绝人之谋,非 古之通议也。子大夫试熟计之。’
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此之谓‘造命’。
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
使者曰:‘大哉梧乎!’
王曰:‘江海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
使者曰:‘昔燕攻齐,遵雒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 右,王歜绝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淄、渑,定获乎琅邪,王与太后奔于 莒,逃于城阳之山,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
王曰:‘陈先生对之。’
陈子曰:‘臣 不如刁勃。’
王曰:‘刁先生应之。’
刁勃曰:‘使者问梧之年耶?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 诸申氏,杀子胥父与及兄。子胥被发乞食于吴。阖庐以为将相。三年,将吴兵复雠乎楚,战 胜乎柏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于随。引师入郢,军云行乎郢之都。子胥亲射宫门, 掘平王冢,笞其坟,数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 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
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
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独为师强王坚乎?’
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而丑其声,又恶其形。
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诫寡人乎?国可伐也。’
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
赵简子将袭卫,使史黯往视之,期以一月六日而后反。
简子曰:‘何其久也?’
黯曰:‘谋利而得害,由不察也。今蘧伯玉为相,史鳅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听。易 曰:‘涣其群,元吉。’涣者贤也,群者象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贤 矣。’
简子按兵而不动耳。
魏文侯使舍人毋择,献鹄于齐侯。
毋择行道失之。
徒献空笼,见齐侯曰:‘寡君使臣毋 择献鹄,道饥渴,臣出而饮食之,而鹄飞冲天,遂不复反。念思非无钱以买鹄也,恶有为其 君使,轻易其弊者乎?念思非不能拔剑刎头,腐肉暴骨于中野也,为吾君贵鹄而贱士也。念 思非敢走陈、蔡之间也,恶绝两君之使,故不敢爱身逃死,来献空笼,唯主君斧质之诛。’
齐侯大悦曰:‘寡人今者得兹言,三贤于鹄远矣。寡人有都郊地百里,愿献于大夫以为汤沐 邑。’
毋择对曰:‘恶有为其君使而轻易其弊,而利诸侯之地乎?’
遂出不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奉使-译文
春秋的记载中有四条相互矛盾的言论,比如说:‘大夫不能擅自行事。’这就意味着不能随意制造事端。又说:‘如果出境可以安定国家,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就可以专门去做。’又说:‘大夫按照君主的命令出行,行动退却由大夫自己决定。’又说:‘按照君主的命令出行,听到君主或亲王的丧事就要缓缓而行,不要立刻返回。’这是为什么?回答说:‘这些义理各自遵循其特定的原则,不会相互转移。不能擅自制造事端,指的是日常生活中的常规;可以专门去做,指的是在危机时刻解决问题;行动退却由大夫自己决定,指的是将领在用兵时的决策;缓缓而行不返回,指的是出使途中听到君主或亲王的丧事。’公子子结擅自制造事端,春秋并没有谴责他,因为他是在救庄公的危难。公子遂擅自制造事端,春秋却谴责他,因为僖公并没有处于危难之中。所以,君主有危难而不专门去救助,这是不忠诚的表现。如果没有危难而擅自制造事端,这是不臣的表现。传世之言说:‘诗经没有统一的解释,易经没有统一的吉祥,春秋没有统一的义理。’这就是这个意思。
赵王派遣使者去楚国,赵王正在弹奏瑟琴时派遣使者,并告诫他说:‘一定要按照我的话去做。’使者说:‘大王弹奏瑟琴,从未如此悲伤过!’赵王说:‘宫调和商调确实已经调好了!’使者说:‘调好了为什么不记录琴弦的柱子呢?’赵王说:‘天有旱有涝,琴弦有松有紧,宫调和商调的变化无法预知,所以不记录。’使者说:‘明智的君主派遣使者,交给他们任务,不限制他们的言辞,遇到好事就祝贺他们,遇到坏事就哀悼他们。现在楚国和赵国相隔千里,吉凶祸福无法预知,就像琴弦的柱子无法记录一样。诗经中说:‘众多的征夫,常常怀念不能及。’
楚庄王出兵攻打宋国,宋国求救,晋景公想要发兵救援宋国,伯宗劝阻说:‘上天正开恩于楚国,现在不可攻打。’于是寻找壮士,找到了霍国人解扬,字子虎,派他去命令宋国不要投降,途中经过郑国,郑国刚刚与楚国亲近,于是抓住了解扬并将其献给楚国。楚王给了他丰厚的赏赐,并与他约定,让他改变原话,让宋国尽快投降,经过三次要求,解扬才答应。于是楚王让解扬乘坐楼车,命令他喊话让宋国使者投降,解扬违背了楚国的约定,传达了晋君的命令说:‘晋国正动员全国兵力来救援宋国,宋国虽然处境危急,但千万不要投降楚国,晋军现在就要到了。’楚庄王大怒,要将他烹煮,解扬说:‘君主能够控制命令是正义的,臣子能够接受命令是守信的,我接受君主的命令出使,即使死了也不会改变。’楚王说:‘你答应了我,却又违背了承诺,你的信用在哪里?’解扬说:‘我愿意用生命来承诺,是为了完成君主的命令,我不后悔。’他回头对楚王说:‘作为臣子,不要忘记尽忠而得到死亡的荣誉。’楚王的弟弟们都劝楚王赦免他。于是楚庄王最终赦免了解扬,让他回国。晋国封他为上卿。因此后世称解扬为霍虎。
秦王用五百里土地交换鄢陵,鄢陵君拒绝接受,派唐且去秦国谢绝。秦王说:‘秦国攻破韩国灭掉魏国,鄢陵君却凭借五十里土地幸存,我难道是害怕他的威势吗?我更多的是赞赏他的道义。现在我用十倍的土地来交换,鄢陵君却拒绝接受,这是轻视我。’唐且离开座位回答说:‘不是这样的。那些不以利益为追求的人,是鄢陵君。鄢陵君从先君那里继承了土地并守护它。即使再增加千里土地,也不足以与之相比,难道只有五百里吗?’秦王生气地变了脸色,愤怒地说:‘你也见过天子的愤怒吗?’唐且说:‘大王的大臣未曾见过。’秦王说:‘天子一旦愤怒,百万尸体倒下,血流千里。’唐且说:‘大王也见过身穿布衣、腰束皮带的人愤怒吗?’秦王说:‘身穿布衣、腰束皮带的人愤怒,只是摘下帽子,光着脚,把头磕在地上,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唐且说:‘这只是普通人的愤怒,不是身穿布衣、腰束皮带的人的愤怒。专诸刺杀吴王僚,彗星冲入月亮,流星白天出现;要离刺杀王子庆忌,苍鹰在台上击落;聂政刺杀韩王的小儿子,白虹贯穿太阳,这三个人都是身穿布衣、腰束皮带的人的愤怒。我带着四位勇士,愤怒未发,却已经在天空中显现。如果勇士不愤怒,那么已经够了,一旦愤怒,就会造成两人死亡,血流五步。’说完,他拿起匕首站起来看着秦王说:‘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秦王变了脸色,长时间跪下说:‘先生请坐下,我明白了。秦国攻破韩国灭掉魏国,鄢陵却凭借五十里土地幸存,这全都是因为先生您的缘故。’
齐国攻打鲁国。子贡去见鲁哀公,请求鲁国向吴国求救。哀公问:‘为什么要用先君的宝物去求救?’子贡说:‘如果吴国要求宝物然后给我们军队,这是不可靠的。’于是他用六张杨干麻筋之弓前往。子贡对吴王说:‘齐国无道,想要让周公的后代断绝祭祀,而且鲁国的赋税是五百,邾国的赋税是三百,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吴国有利?’吴王感到害怕,于是起兵救援鲁国。诸侯们说:‘齐国攻打周公的后代,而吴国来救援。’于是他们朝见了吴国。
魏文侯把太子击封在中山,过了三年,太子不回来拜访,他的舍人赵仓唐进言说:‘作为儿子,三年没有听到父亲问候,不能算是孝顺。作为父亲,三年不关心儿子,不能算是慈爱。您为什么不派人去中山呢?’太子说:‘我早就想去了,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仓唐说:‘我愿意去,您喜欢什么?’太子说:‘我喜欢清晨的野鸭,喜欢北方的猎犬。’于是太子就派仓唐带着北方的猎犬,奉上清晨的野鸭,献给文侯。仓唐到了,向上拜见说:‘太子击的使者,不敢打扰大夫们早朝,请允许我在闲暇时,奉上清晨的野鸭,敬献给厨房,带着北方的猎犬,敬献给宫中的太监。’文侯很高兴,说:‘太子爱我,知道我的喜好。’召见仓唐,问:‘太子好吗?’仓唐说:‘是的。’这样问了几次,仓唐才说:‘君王把太子派出去封为诸侯,给他起名字,这是不合礼节的。’文侯脸色一变。问:‘你的君主好吗?’仓唐说:‘我出发时,在庭院里拜送了书信。’文侯指着左右的人说:‘你的君主,个子和高我相比如何?’仓唐说:‘按照礼节,比较人的身高,必须在同等级的人之间,诸侯没有匹配的人。’文侯问:‘个子和高我相比如何?’仓唐说:‘如果君主赐予外府的皮衣,那么他就能超过我,如果赐予粗布腰带,那么他就不会改变自己的穿着。’文侯问:‘你的君主做什么?’仓唐说:‘他研究诗。’文侯问:‘在诗中他喜欢什么?’仓唐说:‘喜欢《晨风》和《黍离》。’文侯读《晨风》说:‘彼彼晨风,郁郁北林,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文侯问:‘你的君主是不是因为我忘记了他?’仓唐说:‘不敢,只是时常想念。’文侯再读《黍离》说:‘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问:‘你的君主是不是在抱怨?’仓唐说:‘不敢,只是时常想念。’文侯于是派仓唐赐给太子一件衣服,并命令仓唐在鸡鸣时到达。太子起床拜谢,打开箱子,看到衣服都是颠倒的。太子说:‘快准备车马,君侯召见我了。’仓唐说:‘我出发时没有接到命令。’太子说:‘君侯赐予我衣服,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想召见我,没有人和我商量,所以命令你在鸡鸣时到达,诗中说:“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于是太子前往拜访。文侯非常高兴,摆酒设宴,说:“远离贤人,亲近所爱的人,这不是国家长久之计。”于是把小儿子挚封在中山,恢复了太子击的封号。所以说:“想了解一个人,看看他的朋友;想了解一个君主,看看他派遣的人。”赵仓唐一次出使,文侯成了慈父,太子击成了孝子。太子于是说:“诗中说:‘凤凰于飞,翱翔其羽,亦集爰止,翕翕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这就是舍人的意思。”
楚庄王想要攻打晋国,派豚尹去观察情况。回来后说:“不能攻打。他们的忧虑在上层,他们的快乐在下层。而且有贤臣沈驹在那里。”第二年,楚庄王又派豚尹去观察,回来后说:“可以攻打。上次那个贤人已经死了。谄媚的人很多,君主喜欢音乐而不讲礼节;下面的人处于危险中,怨恨君主。上下离心,出兵攻打,他们的百姓一定会反叛。”楚庄王听从了他的建议,结果正如他所说。
梁王把他的群臣召集起来,讨论他们的过错,任座进言说:“主君的国家广大,民众坚强而众多,国内没有贤人和辩士,怎么办?”王说:“我的国家小而狭窄,民众弱小,臣子少,我独自治理,哪里需要贤人和辩士呢?”任座说:“不是这样的,以前齐王无故起兵攻打鲁国,鲁君担忧,召见他的相国说:‘怎么办?’相国回答说:‘柳下惠年轻时就喜欢学习,长大后又很聪明,主君试着召他到齐国。’鲁君说:‘我是千乘之主,亲自出使齐国,齐国都不听。柳下惠不过是个布衣韦带之士,派他去有什么用呢?’相国回答说:‘我听说,求火的人不得不看那火把。现在派柳下惠去齐国,即使不能解救鲁国免于齐国的攻打,也绝不会增加对鲁国的攻打。’鲁君说:‘是这样的。’相国派人去召柳下惠。柳下惠进来,脱衣不快步走。鲁君离开座位站立,说:‘我所说的饥饿时想得到黍稷,口渴时想挖井的人,从未能以喜悦的心情看到你。现在国家危急,百姓恐惧,希望借您大夫的身份出使齐国。’柳下惠说:‘好的。’于是向东去见齐侯。齐侯说:‘鲁君是不是害怕了?’柳下惠说:‘我的君主不害怕。’齐侯愤怒地说:‘我看那鲁城,宛如失去国家的样子,百姓拆房伐木来救城,我看那鲁君就像我的国家。你说不害怕,为什么?’柳下惠说:‘我的君主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他们的祖先从周朝出来,封在鲁国,我的祖先也从周朝出来,封在齐国,一起走出周朝南门,杀羊立誓说:“以后子孙敢有相互攻打者,罪责如这杀羊。”我的君主当然不害怕,否则,百姓不是不着急。’齐侯于是退兵三百里。柳下惠不过是个布衣韦带之士,能解救齐国,解除鲁国的危机,为什么没有贤人和圣人呢?”
陆贾从高祖刘邦统一天下开始,就以口才了得而闻名,经常在高祖身边,经常被派遣去各个诸侯国。在高祖时期,中国刚刚安定,尉佗平定了南越,自立为王。高祖派陆贾去赐给尉佗印信,封他为南越王。陆贾到达后,尉佗以椎髻箕踞的姿势见陆贾。陆贾趁机对尉佗说:‘您是中国人,亲戚兄弟的坟墓在真定。现在您抛弃了天性,丢弃了冠带,想要用小小的南越来与天子抗衡,成为敌国,灾祸即将降临到您的头上。再说,秦朝失去政权,诸侯豪杰纷纷起事,只有汉王首先进入关中,占据咸阳,项羽背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都归附他,可以说是非常强大。然而汉王从巴蜀起兵,鞭笞天下,劫持诸侯,最终诛杀了项羽,灭掉了楚国。五年之间,海内平定,这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是天意所建立的。天子听说您在南越称王,不帮助天下人诛杀暴逆,将相们想要派兵来诛杀您,天子怜悯百姓刚刚经历了劳苦,暂时停止了行动,派遣我授予您印信,剖符通使,您应该到郊外迎接,面向北方称臣,却想要用新建立的未稳定的南越,在这里表现得如此强硬,如果汉王真的听到这件事,挖掘烧毁您祖先的坟墓,灭掉您的宗族,派一名偏将率领十万大军来到南越,南越人就会杀死您投降汉朝,就像翻手一样容易。’于是尉佗立刻站起来,对陆贾道歉说:‘我在蛮夷中生活太久,礼仪已经丧失。’然后问陆贾:‘我和萧何、曹参、韩信相比,谁更贤明?’陆贾说:‘您似乎更贤明。’他又问:‘我和皇帝相比,谁更贤明?’陆贾说:‘皇帝从丰沛起兵,讨伐暴虐的秦朝,诛灭强大的楚国,为天下兴利除害,继承了五帝三王的事业,统治中国,中国人口以亿计,土地广阔,物产丰富,政令出自一家,自天地分开以来,从未有过。现在您的部众不过几十万,都是蛮夷,居住在海边山间,就像汉朝的一个郡,怎么能够和汉王相比?’尉佗大笑说:‘我之所以没有在中国称王,而是在这里称王,是因为我如果在中国,也会像汉王一样。’于是非常高兴地接待陆贾,留他饮酒数月。说:‘越中没有人能和我交谈,直到您来,我每天都能听到以前从未听过的。’赐给陆贾千金财物,尉佗送出的也是千金。陆贾拜尉佗为南越王,让他称臣,遵守汉朝的约定。回来后报告高祖,高祖非常高兴,封陆贾为太中大夫。
晋国和楚国的君主相互友好,在宛丘上举行会盟。宋国派人去参加。晋国和楚国的大夫说:‘快用见天子的礼节来见我们的君主,我们会来见你。’使者说:‘帽子虽然破旧,但应该戴在头上;鞋子虽然新,但应该穿在脚下;周室虽然衰微,但诸侯还没有能力改变它。军队升上宋城,还是不改变臣服的服饰。’行礼后离开,众大夫惊讶,于是用诸侯的礼节见了他。
南越派诸发拿着一枝梅花送给梁王,梁王的臣子‘韩子’对左右说:‘哪有只用一枝梅花来赠送给列国君主的?请让我羞辱他几天。’出门对诸发说:‘大王有命令,客人戴帽子的就按照礼节接待,不戴帽子的就不接待。’诸发说:‘越国也是天子的封地。我们得不到冀州、兖州,就住在海边,用外藩作为居住地,而且还有蛟龙与我们争夺。因此剪发文身,形成龙子一样的图案,是为了避开水神。现在大国如果命令戴帽子的就按照礼节接待,不戴帽子的就不接待。如果大国的使者,时常经过我们的小国,我们的小国君主也有命令。说:“客人必须剪发文身,然后才能见我。”对大国来说,怎么样?如果您觉得安心,愿意借帽子来见我,如果您觉得不安,愿意不要改变我们国家的风俗。’梁王听到这些,披上衣服出来,会见诸发。命令驱逐韩子。诗中说:“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晏子出使吴国,吴王对使者说:‘我听说晏婴是北方善于辞令的人,熟悉礼仪,命令接待的人:客人来时就称呼天子。’第二天,晏子有事,使者说:‘天子请您见。’晏子惊讶了三次,说:‘我受命于我国君主,将要出使到吴王那里,不慎误入了天子的朝廷,请问吴王在哪里?’然后吴王说:‘夫差请见。’晏子按照诸侯的礼节见到了吴王。
晏子出使吴国,吴王说:‘我得以居住在偏僻狭小的蛮夷之地,很少见到有教养的君子。请私下里见面,不要有什么罪过。’晏子尴尬地避开座位。吴王说:‘我听说齐国的君主为人傲慢无礼,野蛮粗暴,您能忍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这么宽容呢?’晏子谦逊地回答:‘我听说,小事不通,大事不能做的必定会劳累;大事不能做,小事不做的人必定会贫穷;大事不能使别人信服,小事不能到别人家中的人必定会陷入困境,这就是我之所以为官的原因。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用道德来养活别人呢?’晏子离开了。吴王笑着说:‘今天我批评晏子,就像光着身子指责高大的柱子一样。’
景公派晏子出使楚国。楚王进献橘子,并准备刀子。晏子没有剖开橘子就一起吃了。楚王说:‘橘子应该剖开。’晏子回答说:‘我听说,赐给君主的食物,瓜果不剖,橘子不剖。现在万乘之国的君主没有教育,我不敢剖开,但我并不是不知道。’
晏子将要出使楚国,楚王听说后,对左右的人说:‘晏子是个贤人,现在他正要来,想要羞辱他,用什么方法呢?’左右的人回答说:‘在他来的时候,请让我们绑一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于是楚王和晏子站在那里交谈。有一个人被绑着从他面前走过。楚王问:‘这是做什么的?’回答说:‘他是齐国人。’楚王问:‘犯了什么罪?’回答说:‘犯了偷盗罪。’楚王问:‘齐国人本来就喜欢偷盗吗?’晏子回头看着那个人说:‘江南有橘子,齐王派人从江南取来橘子种在江北,橘子生长后却变成了枳子,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土地使它变成这样。现在齐国人住在齐国不偷盗,来到楚国就偷盗,难道不是土地使他们变成这样吗?’楚王说:‘我想要羞辱你,结果反而自讨苦吃。’
晏子出使楚国。晏子身材矮小,楚人在大门旁边开了一个小门来请晏子进去。晏子不进去,说:‘出使到狗国的人,就从狗门进去。现在我来使楚国,不应该从这个门进去。’接待的人领着晏子从大门进去见到了楚王。楚王说:‘齐国人难道没有人了吗?’晏子回答说:‘齐国的临淄有三百闾,人们张开袖子就能形成帷幕,挥洒汗水就能形成雨水。肩并肩,脚跟挨着脚跟,哪里会没有人呢?’楚王说:‘既然这样,为什么派你来呢?’晏子回答说:‘齐王派遣使者,各有各的职责。贤明的使者派到贤明的君主那里,不贤明的使者派到不贤明的君主那里。我是最不贤明的,所以应该派到楚国来。’
秦国和楚国交战,秦王派人去楚国,楚王派人戏弄他说:‘你来也是为了占卜吗?’使者回答说:‘是的。’‘占卜得什么结果?’使者回答说:‘吉利。’楚国人说:‘哎呀!太严重了!你的国家没有好的龟来占卜。国王正要杀你来祭钟,这样的吉利从何而来?’使者说:‘秦国和楚国交战,我国国王派我来先试探一下我的生死,如果我不回来,那么我的国王就会警觉起来,整顿军队来防备楚国,这就是我所说的吉利。而且如果死者无知,那又何必用钟来祭?如果死者有知,我又怎么会错待秦国而偏向楚国呢?我将让楚国的钟鼓都沉寂无声,钟鼓无声,那么楚军就无法整齐士兵来管理军队。杀害使者,断绝他人的计划,这不是古代的通行做法。子大夫试着仔细考虑一下。’使者把这些话报告给了楚王。楚王就赦免了他。这就是所谓的‘造命’。
楚国派使者去齐国访问,齐王在梧宫宴请他。使者说:‘梧宫真是太大了!’齐王说:‘江海里的鱼能吞下大船,大国的树木必定高大,有什么好奇怪的!’使者说:‘以前燕国攻打齐国,沿着洛水路走,渡过济桥,焚烧了雍门,攻击齐国的左边而让右边空虚,国王在杜山被砍断脖子而死;公孙差在龙门战死,马在淄水和渑水边饮水,在琅邪地方被俘,国王和太后逃到莒地,在城阳的山中躲避,那时候,梧宫的大小又如何呢?’齐王说:‘陈先生来回答。’陈子说:‘我不如刁勃。’齐王说:‘刁先生来回答。’刁勃说:‘使者问的是梧宫的年纪吗?以前,楚平王无道,对申氏家族施加暴政,杀了子胥的父亲和哥哥。子胥在吴国披头散发要饭。阖庐让他担任将军和宰相。三年后,他率领吴军为父兄报仇,在柏举战役中获胜,斩首百万,囊瓦逃到郑国,国王在随国避难。他带领军队进入郢都,军队如同云彩般行进在郢都的城下。子胥亲自射中宫门,挖掘平王的坟墓,鞭打他的坟墓,列举他的罪行。说:“我的先人无罪却遭到杀害。”士兵们每人加赏一百,然后停止。在那个时候,梧宫可以成为它的柱子了。’
蔡国的师强和王坚出使楚国。楚王听说后,说:‘人名多响亮,难道只有师强和王坚吗?’急忙召见他们,看他们的样子,怀疑他们的名字而厌恶他们的声音,又讨厌他们的外貌。楚王非常愤怒地说:‘现在蔡国没有人了吗?可以攻打这个国家了。有人没有被派遣吗?可以攻打这个国家了。就因为这个来警告我吗?可以攻打这个国家了。’因此,派出两个使者,见到三个谋划攻打蔡国的人。
赵简子准备偷袭卫国,派史黯去侦察,约定一个月六天后回来。简子说:‘为什么这么久?’史黯说:‘谋取利益却得到害处,是因为没有观察清楚。现在蘧伯玉担任宰相,史鳅辅佐他,孔子作为客人,子贡在君王面前执行命令非常得力。《易经》说:“涣其群,元吉。”涣指的是贤人,群指的是象征,元指的是吉祥的开始。涣其群,元吉,说明他的辅佐有很多贤人。’简子于是按兵不动。
魏文侯派舍人毋择向齐侯献鹤。毋择在途中丢失了鹤。他空手献上笼子,见到齐侯说:‘我国国君派我毋择献鹤,在途中饥渴,我出去给鹤喂食,鹤飞到天上就不再回来了。我想,并不是没有钱买鹤,怎么会因为君王的使者就轻视了它的价值呢?我想,并不是不能拔剑自刎,让自己的肉身暴露在野外,是因为我君王重视鹤而轻视士人。我想,并不是不敢逃到陈国和蔡国之间,是因为我不想断绝两国使者的联系,所以不敢爱惜自己的生命逃避死亡,我来献上空笼子,只愿君王处以极刑。’齐侯非常高兴地说:‘我今天得到这样的言论,比鹤还值三倍。我有都郊地一百里,愿意献给大夫作为汤沐邑。’毋择回答说:‘怎么可以因为君王的使者就轻视它的价值,而贪图诸侯的土地呢?’于是他离开后不再回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奉使-注解
大夫:古代官名,指诸侯国的高级官员。
遂事:擅自行事,不经允许就做出决定或行动。
出境:离开国境。
安社稷:使国家安定,社稷是古代中国对国家的代称。
利国家:对国家有利。
专之:专权,独自决定。
进退:前进或后退,此处指军事行动。
君命:君主的命令。
闻丧:听到有关君主或尊亲去世的消息。
徐行:缓慢行走。
反:返回。
擅生事:擅自制造事端。
僖公:春秋时期鲁国君主。
诗无通诂:《诗经》中的词句没有统一的解释。
易无通吉:《易经》中的卦象没有统一的吉凶判断。
春秋无通义:《春秋》中的记载没有统一的道德判断。
鼓瑟:弹奏古琴。
宫商:古代音乐理论中的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
调:音乐的节奏和旋律。
柱:古琴上的弦柱。
诗云:《诗经》中有云。
莘莘征夫:众多出征的士兵。
靡及:无法顾及。
开楚:指楚国正处于强盛时期。
壮士:勇敢的士兵。
解扬: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壮士。
子虎:解扬的字。
命:命令。
郑: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楚庄王:春秋时期楚国的君主。
宋: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晋景公:春秋时期晋国的君主。
伯宗:晋国的一位大臣。
霍人:解扬的籍贯。
鄢陵: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唐且:鄢陵国的一位使者。
天子:古代对皇帝的尊称。
布衣韦带之士:指穿着布衣、腰束韦带的平民。
专诸:春秋时期的一位勇士。
王僚:春秋时期吴国的君主。
彗星袭月:彗星撞击月亮,比喻大事发生。
要离:春秋时期的一位勇士。
王子庆忌:春秋时期吴国的王子。
苍隼:一种猛禽,比喻勇猛。
聂政:春秋时期的一位勇士。
韩王:春秋时期韩国的君主。
季父:父亲的弟弟。
齐: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鲁: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子贡:孔子的弟子,擅长外交。
哀公:春秋时期鲁国的君主。
吴: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周公:周朝初期的一位贤臣。
血食:指祭祀时用牲血祭拜。
赋:古代对百姓征收的税。
邾: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魏文侯:春秋时期魏国的国君,名斯,在位期间推行变法,是战国七雄之一。
太子击:魏文侯的儿子,被封于中山,后因赵仓唐的劝谏,魏文侯恢复了他的太子身份。
中山:古代的一个诸侯国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境内。
舍人:古代官名,指国王或贵族的亲信、随从。
赵仓唐:魏文侯的舍人,此段故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庖厨:厨房。
涓人:古代官名,指负责君主饮食的官员。
社稷:古代指国家,也指国家的根本。
少子挚:梁王的小儿子,此段故事中提到被封于中山。
梁王:古代梁国的国君。
豚尹:楚庄王的使者。
沈驹:晋国的一位贤臣。
谄谀:谄媚,拍马屁。
谄谀多在君之庐者:指在国君身边拍马屁的人很多。
发屋伐木:形容百姓紧急情况下拆屋取材,以保卫国家。
柳下惠: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贤人,以仁爱著称。
千乘之主:指拥有千辆战车的君主,形容国家强大。
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比喻请求帮助时,不能不考虑到对方的实力。
刳羊:古代的一种刑罚,指挖去羊的心脏。
炮:古代的一种炊具,类似锅。
贤士圣人:指有德行和智慧的贤人。
高祖:指汉高祖刘邦,即汉王朝的开国皇帝,西汉的建立者。
天下:古代指整个国家或领土。
辩士:擅长辩论和言辞的人。
尉佗:南越国的建立者,即南越武帝。
南越: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区,位于今天的广东、广西、越南北部等地。
印:古代的印章,用于官方文件或命令的验证。
椎结:古代的一种发饰,用头发编成。
箕踞:一种不礼貌的坐姿,双腿伸直,像簸箕一样。
天性:天生的本性或天性。
冠带:古代的冠帽和腰带,作为身份的象征。
秦失其政:指秦朝末年政治腐败,导致国家动荡。
诸侯:古代中国分封制度下的地方领主。
豪杰:有才能和胆识的人。
汉王:指刘邦,他在秦末农民起义中自称汉王。
咸阳:秦朝的都城,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咸阳市。
项籍:即项羽,楚汉争霸时期的著名将领。
西楚霸王:项羽在楚汉争霸中自称的称号。
巴蜀:古代中国的两个地区,位于今天的四川盆地。
鞭笞:用鞭子打,比喻严厉的惩罚。
劫诸侯:威胁或强迫诸侯。
海内:全国,国内。
剖符:古代皇帝赐予诸侯的符节,表示封号和信任。
通使:派遣使者。
郊迎:到郊外迎接。
北面称臣:面向北方跪拜,表示臣服。
居蛮夷中:居住在边远或落后地区。
礼义:礼仪和道义。
昆弟:兄弟。
真定: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正定县。
弃反:背离,背叛。
区区:形容小或微不足道。
抗衡:对抗,相抗。
倍约:违背约定。
关:指函谷关,古代的关隘之一。
遂诛项羽:最终杀死了项羽。
灭之:消灭了项羽。
海内平定:全国安定。
天之所建:天命所建立的。
赐人主前者:赐给君主的东西。
瓜桃不削,橘柚不剖:瓜和桃子不需要削皮,橘子和柚子不需要剖开。
万乘:古代指大国的君主,万乘指的是万乘之国。
教:教育,教导。
弊邑:谦辞,指自己的国家。
寄僻陋蛮夷之乡:指偏远落后的地方。
教君子之行:教化君子的行为。
私而毋为罪:私下见面,不必担心有罪。
微事:小事。
麤事:粗事,指不重要的事。
不肖者:不贤的人。
至人:道德高尚的人。
食人者:养活别人的人。
寄:寄托,寄居。
僻陋:偏远简陋。
蛮夷:古代对边远落后地区的称呼。
文身:在身上刺花纹。
像龙子:像龙的儿子。
避水神:躲避水神。
命冠:命令戴冠。
假冠:借用冠帽。
变国俗:改变国家的风俗。
希见教君子之行:很少见到有教化的君子行为。
贼以慢:以傲慢的态度对待别人。
野以暴:粗野而残暴。
容焉:容忍。
微事不通,麤事不能者必劳:小事做不好,大事也做不好的人一定会劳累。
大事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事做不成,小事也不做的人一定会贫穷。
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之门者必困:大事不能吸引人,小事不能到别人家里的人一定会困顿。
仕:做官。
裸而訾高橛者:光着身子却指责高门槛的人。
橘当去剖:橘子应该剖开。
万乘无教:大国的君主没有教化。
臣不敢剖:我不敢剖开。
江南有橘,齐王使人取之而树之于江北,生不为橘,乃为枳,所以然者何?其土地使之然也。:江南有橘子,齐王派人从江南取来种在江北,结果长出来的不是橘子,而是枳树,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土地改变了它的生长环境。
坐盗:犯了盗窃罪。
何为者也:这是谁?
坐:因为。
反自中:反而自取其辱。
小门:小门。
狗国:指低贱的国家。
傧者:接待宾客的人。
称天子:称呼对方为天子。
憱然:惊讶的样子。
恶有以一枝梅,以遗列国之君者乎?:哪有只用一枝梅花来赠送给列国君主的呢?
二三日:几天。
惭之:使他感到羞愧。
客冠则以礼见,不冠则否:客人戴冠帽就按照礼节相见,不戴冠帽就不相见。
剪发文身:剪去头发,文上花纹。
烂然成章:色彩斑斓,形成图案。
像龙子者:像龙的儿子一样。
意而安之:心情舒畅地接受。
愿假冠以见:愿意借冠帽来相见。
意如不安:心情不安。
愿无变国俗:希望不要改变国家的风俗。
披衣出:披上衣服出来。
令逐韩子:命令驱逐韩子。
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只有君子出使,才会对天子表示亲昵。
盖北方之辩于辞,习于礼者也:北方擅长辞令,也熟悉礼仪的人。
客见则称天子:客人见面就称呼天子。
盖:表示推测或解释。
盖贼以慢,野以暴:以傲慢的态度对待别人,粗野而残暴。
何甚也:为什么这么过分?
此臣之所以仕也:这就是我为什么做官的原因。
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怎么能用道德来养活别人呢?
出:离开。
笑:嘲笑。
今日吾讥晏子也,犹裸而訾高橛者:今天我嘲笑晏子,就像光着身子却指责高门槛的人一样。
使于楚:出使楚国。
进橘置削:献上橘子并放置刀子。
不剖而幷食之:不剖开就一起吃掉。
臣闻之:我听说。
赐人主前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赐给君主的东西,瓜和桃子不需要削皮,橘子和柚子不需要剖开。
然臣非不知也:然而我知道。
将使荆:将要出使楚国。
荆王:楚国的国王。
荆: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区,位于今天的湖北、湖南、江西等地。
荆王闻之,谓左右曰:荆王听到这个消息,对左右的人说。
欲辱之,何以也:想要羞辱他,怎么办?
左右对曰:左右的人回答说。
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为了他来,我请求绑一个人经过国王并让他走。
于是荆王与晏子立语:于是荆王和晏子站在一起交谈。
有缚一人,过王而行:有一个人被绑着,经过国王并让他走。
对曰:回答说。
何坐:犯了什么罪?
齐人固盗乎:齐国人本来就是盗贼吗?
晏子反顾之曰:晏子回头看着他。
吾欲伤子而反自中也:我想羞辱你,反而自取其辱。
晏子使楚:晏子出使楚国。
晏子短:晏子身材矮小。
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楚国人在大门旁边开了一个小门,并邀请晏子。
晏子不入:晏子不进去。
使至狗国者从狗门入:出使狗国的人要从狗门进去。
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现在我出使楚国,不应该从这个门进去。
傧者更从大门入见楚王:接待宾客的人改从大门进去见楚王。
王曰:国王说。
齐无人耶:齐国没有人吗?
晏子对曰:晏子回答说。
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帷,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齐国的临淄有三百个里,人们张开袖子就能形成帷幕,挥汗就能形成雨。人们肩并肩,脚跟挨着脚跟,为什么说没有人呢?
何为使子:为什么派你出使?
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婴最不肖,故宜使楚耳。:齐国派遣使者各有各的任务。贤明的人派往贤明的君主那里,不贤的人派往不贤明的君主那里。我晏婴最不贤,所以应该派往楚国。
秦、楚毂兵:秦、楚两国交战,毂兵指的是战车。这里的‘毂’指车轮的中心部分,比喻战车。
使人使楚:派人出使到楚国。
戏之:戏弄他。
卜之:占卜,询问吉凶。
良龟:好的龟甲,古代占卜时常用龟甲。
衅钟:用牲血涂在钟上,以示祭祀或庆祝。
造命:创造命运,指通过自己的行动改变命运。
聘:访问,外交使节的活动。
飨之:宴请他。
梧宫:宏伟的宫殿。
燕攻齐:燕国攻打齐国。
遵雒路:沿着雒水路。
济桥:济水上的桥梁。
雍门:雍城的大门。
左、右:古代军事术语,左指左翼,右指右翼。
陈先生:指陈子,可能是一位智者或谋士。
刁勃:可能是另一位智者或谋士。
荆平王:楚国的平王。
申氏:楚国的申氏家族。
子胥:伍子胥,楚国人,后来成为吴国的将领。
阖庐:吴国的君主。
柏举:吴国与楚国在柏举之战中的胜利。
囊瓦:楚国的官员。
随:楚国的一个地名。
郢:楚国的都城。
笞其坟:鞭打他的坟墓。
数其罪:列举他的罪行。
端以此诫寡人乎:难道这是要警告我吗?
按兵不动:停止军事行动。
史黯:赵国的官员。
蘧伯玉:赵国的相国。
史鳅:赵国的辅佐。
孔子:春秋时期的思想家、教育家。
涣其群:分散他的群臣。
元吉:大吉大利。
舍人毋择:魏国的舍人毋择。
献鹄:献上天鹅。
鹄飞冲天:天鹅飞得非常高。
斧质之诛:用斧头和砧板作为惩罚的象征。
汤沐邑:古代诸侯国赐予的封地,可以收取赋税。
弊:疲惫,这里指使者因为疲劳而轻易放弃任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说苑-奉使-评注
这段古文讲述了秦楚两国使者之间的对话,揭示了双方的政治智慧和外交手腕。首先,秦王派遣使者出使楚国,而楚王则用戏谑的方式回应,这体现了楚王的外交策略,即通过调侃和反问来测试对方的反应,同时也表现出楚王对秦王的轻视。
楚王问使者是否卜卦,使者回答‘然’,楚王接着问卜卦结果,使者回答‘吉’,楚王则讽刺地说:‘噫!甚矣!子之国无良龟也。王方杀子以衅钟,其吉如何?’这里楚王利用了‘衅钟’这一仪式,暗示秦使者将成为牺牲品,以此试探秦王的反应。
秦使者则巧妙地回应,他解释说:‘秦、楚毂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也。’这里秦使者不仅回应了楚王的讽刺,还巧妙地将自己的使命与秦王的战略联系起来,表现出秦使者的机智和忠诚。
楚王赦免了秦使者,称之为‘造命’,这反映了楚王在关键时刻的宽容和明智,同时也说明楚王对秦使者的智慧给予了肯定。
接下来,楚使者出使齐国,齐王用‘大哉梧乎’回应,楚使者则提到了燕国攻打齐国的历史,以此来暗示齐国的危机。齐王让陈子回答,陈子推荐刁勃,刁勃用历史故事回应,说明即使面对危机,也要有智慧和勇气来应对。
蔡国使者师强和王坚出使楚国,楚王对他们的名字表示怀疑,认为他们可能是在欺骗自己。楚王的大怒表明了他对蔡国的不信任,同时也反映了楚王对外交的谨慎。
赵简子将袭卫,史黯前往侦察,他通过分析卫国的情况,认为卫国内部有贤人辅佐,因此建议赵简子按兵不动。这里史黯运用了《易经》的智慧,认为在适当的时机采取行动,而不是盲目进攻。
魏文侯的舍人毋择献鹄给齐侯,但在路上丢失了鹄。毋择没有选择逃避责任,而是选择献上空笼,表明自己的忠诚。齐侯对毋择的忠诚表示赞赏,并愿意将土地赠予他。毋择拒绝了齐侯的好意,坚持自己的原则,这展示了他的高尚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