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令狐德棻(583年—666年),《周书》的主编是唐代史学家令狐德棻。他是唐初著名的史学家和官员,曾参与编撰多部史书,包括《周书》《北齐书》《隋书》等。令狐德棻在唐太宗时期受命主持修史工作,对唐代史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年代: 唐代初年(7世纪),《周书》成书于唐太宗贞观年间(627年—649年),是唐代官修史书的一部分。唐代初年,朝廷组织学者编撰前朝历史,以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巩固统治。
内容简要:《周书》是唐代令狐德棻等人编撰的史书,为“二十四史”之一,主要记载了北周(557—581年)的历史。全书共50卷,包括本纪、列传等部分,详细记述了北周的政治、军事、文化及重要人物事迹。《周书》以简洁严谨的文风著称,史料丰富,是研究北周历史的重要文献。它不仅是了解北周政权兴衰的关键资料,也为后世研究南北朝时期的历史提供了重要参考,具有较高的史学价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周书-列传-卷十一-原文
公名,以彰殊礼。”护抗表固让。
初,太祖创业,即与突厥和亲,谋为掎角,共图高氏。是年,乃遣柱国杨忠与突厥东伐。破齐长城,至并州而还。期后年更举,南北相应。齐主大惧。
先是,护母阎姬与皇第四姑及诸戚属,并没在齐,皆被幽絷。护居宰相之后,每遣间使寻求,莫知音息。至是,并许还朝,且请和好。四年,皇姑先至。齐主以护既当权重,乃留其母,以为后图。仍令人为阎作书报护曰:
天地隔塞,子母异所,三十余年,存亡断绝,肝肠之痛,不能自胜。想汝悲思之怀,复何可处。吾自念十九入汝家,今已八十矣。既逢丧乱,备尝艰阻。恒冀汝等长成,得见一日安乐。何期罪衅深重,存没分离。吾凡生汝辈三男三女,今日目下,不睹一人。兴言及此,悲缠肌骨。赖皇齐恩恤,差安衰暮。又得汝杨氏姑及汝叔母纥干、汝嫂刘新妇等同居,颇亦自适。但为微有耳疾,大语方闻。行动饮食,幸无多恙。今大齐圣德远被,特降鸿慈,既许归吾于汝,又听先致音耗。积稔长悲,豁然获展。此乃仁侔造化,将何报德!
汝与吾别之时,年尚幼小,以前家事,或不委曲。昔在武川镇生汝兄弟,大者属鼠,次者属兔,汝身属蛇。鲜于修礼起日,吾之阖家大小,先在博陵郡住。相将欲向左人城,行至唐河之北,被定州官军打败。汝祖及二叔,时俱战亡。汝叔母贺拔及儿元宝,汝叔母纥干及儿菩提,并吾与汝六人,同被擒捉入定州城。未几间,将吾及汝送与元宝掌。贺拔、纥干,各别分散。宝掌见汝云:“我识其祖翁,形状相似。”时宝掌营在唐城内。经停三日,宝掌所掠得男夫、妇女,可六七十人,悉送向京。吾时与汝同被送限。至定州城南,夜宿同乡人姬库根家。茹茹奴望见鲜于修礼营火,语吾云:“我今走向本军。”既至营,遂告吾辈在此。明旦日出,汝叔将兵邀截,吾及汝等,还得向营。汝时年十二,共吾并乘马随军,可不记此事缘由也?于后,吾共汝在受阳住。时元宝、菩提及汝姑儿贺兰盛洛,并汝身四人同学。博士姓成,为人严恶,(凌)〔汝〕等四人谋欲加害。吾共汝叔母等闻之,各捉其儿打之。唯盛洛无母,独不被打。其后尔朱天柱亡岁,贺拔阿斗泥在关西,遣人迎家累。时汝叔亦遣奴来富迎汝及盛洛等。汝时着绯绫袍、银装带,盛洛着紫织成缬通身袍、黄绫里,并乘骡同去。盛洛小于汝,汝等三人并呼吾作“阿摩敦”。如此之事,当分明记之耳。今又寄汝小时所着锦袍表一领,至宜检看,知吾含悲戚多历年祀。
属千载之运,逢大齐之德,矜老开恩,许得相见。一闻此言,死犹不朽,况如今者,势必聚集。禽兽草木,母子相依,吾有何罪,与汝分离,今复何福,还望见汝。言此悲喜,死而更苏。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假汝贵极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蹔见,不得一日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光耀世间,汝何用为?于吾何益?吾今日之前,汝既不得申其供养,事往何论。今日以后,吾之残命,唯系于汝,尔戴天履地,中有鬼神,勿云冥昧而可欺负。
汝杨氏姑,今虽炎暑,犹能先发。关河阻远,隔绝多年,书依常体,虑汝致惑,是以每存款质,兼亦载吾姓名。当识此理,不以为怪。
护性至孝,得书,悲不自胜,左右莫能仰视。报书曰:区宇分崩,遭遇灾祸,违离膝下,三十五年。受形禀气,皆知母子,谁同萨保,如此不孝!宿殃积戾,唯应赐钟,岂悟网罗,上婴慈母。但立身立行,不负一物,明神有识,宜见哀怜。而子为公侯,母为俘隶,热不见母热,寒不见母寒,衣不知有无,食不知饥饱,泯如天地之外,无由暂闻。昼夜悲号,继之以血,分怀冤酷,终此一生,死若有知,冀奉见于泉下尔。不谓齐朝解网,惠以德音,摩敦、四姑,并许矜放。初闻此旨,魂爽飞越,号天叩地,不能自胜。四姑即蒙礼送,平安入境,以今月十八日于河东拜见。遥奉颜色,崩动肝肠。但离绝多年,存亡阻隔,相见之始,口未忍言,唯叙齐朝宽弘,每存大德。云与摩敦虽处宫禁,常蒙优礼,今者来邺,恩遇弥隆。矜哀听许摩敦垂敕,曲尽悲酷,备述家事。伏读未周,五情屠割。书中所道,无事敢忘。摩敦年尊,又加忧苦,常谓寝膳贬损,或多遗漏;伏奉论述,次第分明。一则以悲,一则以喜。当乡里破败之日,萨保年已十余岁,邻曲旧事,犹自记忆;况家门祸难,亲戚流离,奉辞时节,先后慈训,刻肌刻骨,常缠心腑。天长丧乱,四海横流。太祖乘时,齐朝抚运,两河、三辅,各值神机。原其事迹,非相负背。太祖升遐,未定天保,萨保属当犹子之长,亲受顾命。虽身居重任,职当忧责,至于岁时称庆,子孙在庭,顾视悲摧,心情断绝,胡颜履戴,负媿神明。霈然之恩,既以沾洽,爱敬之至,施及傍人。草木有心,禽鱼感泽,况在人伦,而不铭戴。有家有国,信义为本,伏度来期,已应有日。一得奉见慈颜,永毕生愿。生死肉骨,岂过今恩,负山戴岳,未足胜荷。二国分隔,理无书信,主上以彼朝不绝子母之恩,亦赐许奉答。不期今日,得通家问,伏纸呜咽,言不宣心。蒙寄萨保别时所留锦袍表,年岁虽久,宛然犹识,抱此悲泣。至于拜见,事归忍死,知复何心!
齐朝不即发遣,更令与护书,要护重报,往返再三,而母竟不至。
朝议以其失信,令有司移齐曰:
夫有义则存,无信不立,山岳犹轻,兵食非重。
故言誓弗违,重耳所以享国;祝史无媿,随会所以为盟。
未有司牧生民,君临有国,可以忘义而多食言者也。
自数属屯夷,时钟圮隔,皇家亲戚,沦陷三纪。
仁姑、世母,望绝生还。
彼朝以去夏之初,德音爰发,已送仁姑,许归世母。
乃称烦暑,指克来秋。
谓其信必由衷,嘉言无爽。
今落木戒候,冰霜行及,方为世母虚设诡词,未议言归,更征酬答。
子女玉帛,既非所须,保境宁民,又云匪报。
详观此意,全乖本图。
爱人以礼,岂为姑息。
要子责诚,质亲求报,实伤和气,有悖天经。
我之周室,太祖之天下也,焉可捐国顾家,殉名亏实!
不害所养,斯曰仁人。
卧鼓潜锋,孰非深计。
若令迭争尺寸,两竞锥刀,瓦震长平,则赵分为二;兵出函谷,则韩裂为三。
安得犹全,谓无损益。
大冢宰位隆将相,情兼家国,衔悲茹血,分毕冤魂,岂意噬指可寻,倚门应至。
徒闻善始,卒无令终,百辟震惊,三军愤惋。
不为孝子,当作忠臣。
去岁北军深入,数俘城下。
虽曰班师,余功未遂。
今兹马首南向,更期重入。
晋人角之,我之职矣。
闻诸道路,早已戒严,非直北拒,又将南略。
傥欲自送,此之愿也。
如或婴城,未能求敌,诘朝请见,与君周旋。
为惠不终,祇增深怨。
爱亲无慢,垂训尼父;矜恤穷老,贻则周文。
环玦之义,事不由此,自应内省,岂宜有间。
移书未送而母至。
举朝庆悦,大赦天下。
护与母睽隔多年,一旦聚集,凡所资奉,穷极华盛。
每四时伏腊,高祖率诸亲戚,行家人之礼,称觞上寿。
荣贵之极,振古未闻。
是年也,突厥复率众赴期。
护以齐氏初送国亲,未欲即事征讨,复虑失信蕃夷,更生边患。
不得已,遂请东征。
九月,诏曰:“神若轩皇,尚云三战;圣如姬武,且曰一戎。
弧矢之威,干戈之用,帝王大器,谁能去兵。
太祖丕受天明,造我周室,日月所照,罔不率从。
高氏乘衅跋扈,窃有并、冀,世济其恶,腥秽彰闻。
皇天震怒,假手突厥,驱略汾晋,扫地无遗。
季孟势穷,伯珪日蹙,坐待灭亡,鉴之愚智。
故突厥班师,仍屯彼境,更集诸部,倾国齐至,星流电击,数道俱进,期在仲冬,同会并、邺。
大冢宰晋公,朕之懿昆,任隆伊、吕,平一宇宙,惟公是属。
朕当亲执斧钺,庙庭祗受。
有司宜勒众军,量程赴集。
进止迟速,委公处分。”
于是征二十四军及左右厢散隶、及秦陇巴蜀之兵、诸蕃国之众二十万人。
十月,帝于庙庭授护斧钺。
出军至潼关,乃遣柱国尉迟迥率精兵十万为前锋,大将军权景宣率山南之兵出豫州,少师杨摽出轵关。
护连营渐进,屯军弘农。
迥攻围洛阳。
柱国齐公宪、郑国公达奚武等营于邙山。
护性无戎略,且此行也,又非其本心。
故师出虽久,无所克获。
护本令堑断河阳之路,遏其救兵,然后同攻洛阳,使其内外隔绝。
诸将以为齐兵必不敢出,唯斥候而已。
值连日阴雾,齐骑直前,围洛之军,一时溃散。
唯尉迟迥率数十骑扞敌,齐公宪又督邙山诸将拒之,乃得全军而返。
权景宣攻克豫州,寻以洛阳围解,亦引军退。
杨摽于轵关战没。
护于是班师。
以无功,与诸将稽首请罪,帝弗之责也。
天和二年,护母薨,寻有诏起令视事。
四年,护巡历北边城镇,至灵州而还。
五年,又诏曰:“光宅曲阜,鲁用郊天之乐;地处参墟,晋有大搜之礼。
所以言时计功,昭德纪行。
使持节、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大冢宰晋国公,体道居贞,含和诞德,地居戚右,才表栋隆。
国步艰难,寄深夷险,皇纲缔构,事均休戚。
故以迹冥殆庶,理契如仁。
今文轨尚隔,方隅犹阻,典策未备,声名多阙,宜赐轩悬之乐,六佾之舞。”
护性甚宽和,然暗于大体。
自恃建立之功,久当权轴。
凡所委任,皆非其人。
兼诸子贪残,僚属纵逸,恃护威势,莫不蠹政害民。
上下相蒙,曾无疑虑。
高祖以其暴慢,密与卫王直图之。
七年三月十八日,护自同州还。
帝御文安殿,见护讫,引护入含仁殿朝皇太后。
先是帝于禁中见护,常行家人之礼。
护谒太后,太后必赐之坐,帝立侍焉。
至是护将入,帝谓之曰:“太后春秋既尊,颇好饮酒。
不亲朝谒,或废引进。
喜怒之间,时有乖爽。
比虽犯颜屡谏,未蒙垂纳。
兄今既朝拜,愿更启请。”
因出怀中酒诰以授护曰:“以此谏太后。”
护既入,如帝所戒,读示太后。
未讫,帝以玉珽自后击之,护踣于地。
又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
泉惶惧,斫不能伤。
时卫王直先匿于户内,乃出斩之。
初,帝欲图护,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颇豫其谋。
是日,轨等并在外,更无知者。
杀护讫,乃召宫伯长孙览等告之,即令收护子柱国谭国公会、大将军莒国公至、崇业公静、正平公干嘉,及干基、干光、干蔚、干祖、干威等,并柱国侯伏侯龙恩、龙恩弟大将军万寿、大将军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于殿中杀之。
齐王宪白帝曰:“李安出自皂隶,所典唯庖厨而已。
既不预时政,未足加戮。
高祖曰:“公不知耳,世宗之崩,安所为也。”
十九日,诏曰:君亲无将,将而必诛。
太师、大冢宰、晋公护,地寔宗亲,义兼家国。
爰初草创,同济艰难,遂任总
朝权,寄深国命。不能竭其诚效,罄以心力,尽事君之节,申送往之情。
朕兄故略阳公,英风秀远,神机颖悟,地居圣胤,礼归当璧。遗训在耳,忍害先加。永寻摧割,贯切骨髓。
世宗明皇帝聪明神武,〔惟几〕藏智。护内怀凶悖,外托尊崇。凡厥臣民,谁亡怨愤。
朕纂承洪基,十有三载,委政师辅,责成宰司。护志在无君,义违臣节。怀兹虿毒,逞彼狼心,任情诛暴,肆行威福,朋党相扇,贿货公行,所好加羽毛,所恶生疮痏。
朕约己菲躬,情存庶政。每思施宽惠下,辄抑而不行。遂使户口凋残,征赋劳剧,家无日给,民不聊生。
且三方未定,边隅尚阻,疆埸待戎旗之备,武夫资扞城之力。侯伏〔侯〕龙恩、万寿、刘勇等,未效庸勋,先居上将,高门峻宇,甲第雕墙,寔繁有徒,同恶相济。民不见德,唯利是视。百姓嗷嗷,道路以目;含生业业,相顾钳口。常恐七百之基,忽焉颠坠,亿兆之命,一旦阽危,上累祖宗之灵,下负苍生之责。
今肃正典刑,护已即罪,其余凶党,咸亦伏诛。氛雾既清,遐迩同庆。朝政惟新,兆民更始。可大赦天下,改天和七年为建德元年。护世子训为蒲州刺史。其夜,遣柱国、越国公盛乘传往蒲州,征训赴京师,至同州赐死。护长史代郡叱罗协、司录弘农冯迁及所亲任者,皆除名。护子昌城公深使突厥,遣开府宇文德赍玺书就杀之。三年,诏复护及诸子先封,谥护曰荡,并改葬之。
叱罗协本名与高祖讳同,后改焉。少寒微,尝为州小吏,以恭谨见知。恒州刺史杨钧擢为从事。及魏末,六镇搔扰,客于冀州。冀州为葛荣所围,刺史以协为统军,委以守御。俄而城陷,协没于荣。荣败,事汾州刺史尔朱兆,颇被亲遇,补录事参军。兆为天柱大将军,转司马。兆与齐神武初战不利,还上党,令协在建州督军粮。后使协至洛阳,与其诸叔计事,谋讨齐神武。兆等军败,还并州,令协治肆州刺史。兆死,遂事窦泰,泰甚礼之。泰为御史中尉,以协为治书侍御史。泰向潼关,协为监军。泰死,协亦见获。太祖以其在关岁久,授大丞相府东合祭酒、抚军将军、银青光禄大夫,转录事参军,迁主簿,加通直散骑常侍,摄大行台郎中,累迁相府属从事中郎。协历仕二京,详练故事。又深自克励,太祖颇委任之。然犹以其家属在东,疑其有恋本之望。及河桥战不利,协随军而还。太祖知协不贰,封冠军县男,邑二百户。寻加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九年,除直合将军、恒州大中正,加都督,进爵为伯,增邑八百户。寻迁大都督、仪同三司。
初,太祖欲经略汉中,令协行南岐州刺史,并节度东益州戎马事。魏废帝元年,即授南岐州刺史。时东益州刺史杨辟邪据州反。二年,协率所部兵讨之,军次涪水。会有氐贼一千人断道破桥。协遣仪同仇买等行前击之,贼开路,协乃领所部渐进。又有氐贼一千人邀协,协乃将兵四百人守硖道,与贼短兵接战,贼乃退避。辟邪弃城走,协追斩之,群氐皆伏。以功授开府。仍为大将军尉迟迥长史,率兵伐蜀。既入剑阁,迥令协行潼州事。
时有五城郡氐酋赵雄杰等扇动新、潼、始三州民反叛,聚结二万余人,在州南三里,隔涪水,据槐林山,置栅拒守。梓潼郡民邓朏、王令公等招诱乡邑万余人,复在州东十里,涪水北,置栅以应之。同逼州城。城中粮少,军人乏食。协抚安内外,咸无异心。遣仪同伊娄训、大都督司马裔等将步骑千余人,夜渡涪水击雄杰,一战破之。令公以雄杰败,亦弃栅走还本郡。复与邓朏等更率万余人,于郡东南隔水置栅,断绝驿路。协遣仪同杨长乐,与司马裔等率师讨之;复遣大都督裴孟尝领百姓继进,为其声势。孟尝既至梓潼,值水涨不得即渡。而王令公、邓朏见孟尝骑少,乃将三千余人围之数重。孟尝以众寡不敌,各弃马短兵接战。从辰至午,于阵斩令公及朏等。贼徒既失渠帅,遂即散走。其徒党仍据旧栅。而孟尝方得渡水与长乐合。即勒兵攻栅,经三日,贼乃请降。此后数有反叛,协辄遣兵讨平之。魏恭帝三年,太祖征协入朝,论蜀中事,乃赐姓宇文氏,增邑通前一千五百户。晋公护既杀孙恒、李植等,欲委腹心于司会柳庆、司宪令狐整等。庆、整并辞不堪,俱荐协。语在庆、整传。护遂征协入朝。既至,护引与同宿,深寄托之。协欣然承奉,誓以躯命自效。护大悦,以为得协之晚。即授军司马,委以兵事。寻转治御正,又授护府长史,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常在护侧,陈说时事,多被纳用。世宗知其材识庸浅,每折之。数谓之曰:“汝何知也!”犹以护所亲任,难即屏黜,每含容之。及世宗崩,便授协司会中大夫、中外府长史。协形貌瘦小,举措褊急。既以得志,每自矜高。朝士有来请事者,辄云“汝不解,吾今教汝”,及其所言,多乖事衷。当时莫不笑之。
保定二年,追论平蜀功,别封一子县侯。又于蜀中食邑一千户,入其租赋之半。晋公护以协竭忠于己,每提奖之,频考上中,赏以粟帛。迁少保,转少傅,进位大将军,爵南阳郡公,兼营作副监。宫室既成,以功赐爵洛邑县公,回授一子。协既受护重委,冀得婚连帝室,乃求复旧姓叱罗氏。护为奏请,高祖许之。又进位柱国。护以协年老,许其致仕,而协贪荣,未肯告退。护诛,协除名。
建德三年,高祖以协宿齿,授
仪同三司,赐爵南阳郡公,时与论说旧事。是岁卒,年七十六。子金嗣。
冯迁字羽化。父漳,州从事。及迁官达,追赠仪同三司、陕州刺史。迁少修谨,有干能,州辟从事。魏神龟中,刺史杨钧引为中兵参军事,转定襄令,寻为并州水曹参军。所历之职,咸以勤恪著称。
及魏孝武西迁,乃弃官,与直合将军冯灵豫入关。即从魏孝武复潼关,定回洛,除给事中。后从太祖擒窦泰,复弘农,战沙苑,皆有功。授都督、龙骧将军、羽林监,封独显县伯,邑六百户。及洛阳之战,迁先登陷阵,遂中重疮,仅得不死。以功加辅国将军、军师都督,进爵为侯。久之,出为广汉郡守。时蜀土初平,人情扰动,迁政存简恕,夷俗颇安之。魏恭帝二年,就加车骑将军、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镇樊城。寻拜汉东郡守。
孝闵帝践阼,入为晋公护府掾,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临高县公。寻迁护府司录,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迁性质直,小心畏慎,虽居枢要,不以势位加人。兼明练时事,善于断决。每校阅文簿,孜孜不倦,从辰逮夕,未尝休止。以此甚为护所委任。后以其朝之旧齿,欲以衣锦荣之,乃授陕州刺史,进爵隆山郡公,增邑并前二千户。迁本寒微,不为时辈所重,一旦刺举本州,唯以谦恭接待乡邑,人无怨者。复入为司录,转工部中大夫,历军司马,迁小司空。自天和已后,迁以年老,委任稍衰。及护诛,犹除名。建德末,卒于家,时年七十八。子恕,位至仪同三司、伏夷镇将、平寇县伯。护所委信者,又有朔方边平,位至大将军、军司马、护府司马。护败,亦除名。
史臣曰:仲尼有言:“可与适道,未可与权。”夫道者,率礼之谓也;权者,反经之谓也。率礼由乎正理,易以成佐世之功;反经系乎非常,难以定匡时之业。故得其人则治,伊尹放太甲,周旦相孺子是也;不得其人则乱,新都迁汉鼎,晋氏倾魏族是也。是以先王明上下之序,圣人重君臣之分。委质同于股肱,受爵均其休戚。当其亲受顾托,位居宰衡,虽复承利剑,临沸鼎,不足以詟其虑;据帝图,君海内,不足以回其心。若斯人者,固以功与山岳争其高,名与穹壤齐其久矣。
有周受命之始,宇文护寔预艰难。及太祖崩殂,诸子冲幼,群公怀等夷之志,天下有去就之心。卒能变魏为周,俾危获乂者,护之力也。向使加之以礼让,继之以忠贞,桐宫有悔过之期,未央终天年之数,则前史所载,焉足以道哉。然护寡于学术,昵近群小,威福在己,征伐自出。有人臣无君之心,为人主不堪之事。忠孝大节也,违之而不疑;废弒至逆也,行之而无悔。终于身首横分,妻孥为戮,不亦宜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周书-列传-卷十一-译文
公名,以彰显特殊的礼遇。”护抗表坚决辞让。
起初,太祖创业时,便与突厥和亲,计划形成掎角之势,共同对付高氏。这一年,派遣柱国杨忠与突厥东征。攻破齐长城,到达并州后返回。计划后年再次行动,南北呼应。齐主非常恐惧。
在此之前,护的母亲阎姬与皇第四姑及其他亲属,都被困在齐国,被幽禁。护位居宰相之后,经常派遣密使寻找,但一直没有音讯。到了这时,齐国同意让他们返回朝廷,并且请求和好。四年后,皇姑先到。齐主因为护权势重大,便留下他的母亲,作为后续的筹码。还让人为阎姬写信给护说:
天地隔绝,母子分离,三十多年,生死不明,肝肠之痛,难以承受。想象你悲伤思念的心情,又该如何自处。我自十九岁进入你家,如今已经八十岁了。经历了丧乱,尝尽了艰难。一直希望你们长大成人,能够见到一天的安乐。没想到罪孽深重,生死分离。我生了你们三男三女,如今眼前,看不到一人。说到这里,悲伤深入骨髓。幸亏皇齐的恩恤,勉强安度晚年。还有你杨氏姑、叔母纥干、嫂嫂刘新妇等一起居住,还算自在。只是有些耳疾,大声说话才能听见。行动饮食,幸好没有大碍。如今大齐圣德远播,特别降下鸿恩,既允许我回到你身边,又允许我先传递音讯。多年的悲伤,终于得以舒展。这是仁德堪比造化的恩情,该如何报答!
你与我分别时,年纪还小,以前的家事,或许不太清楚。过去在武川镇生下你们兄弟,大的属鼠,次的属兔,你属蛇。鲜于修礼起兵时,我们全家大小,先在博陵郡居住。准备前往左人城,走到唐河北岸,被定州官军打败。你的祖父和两位叔叔,当时都战死了。你的叔母贺拔和儿子元宝,叔母纥干和儿子菩提,还有我和你六人,一起被捉到定州城。不久后,将我和你送到元宝掌那里。贺拔、纥干,各自分散。宝掌见到你说:“我认识你的祖父,你们长得很像。”当时宝掌的营地在唐城内。停留了三天,宝掌所掠得的男女,大约六七十人,全部送往京城。我当时和你一起被送走。到了定州城南,晚上住在同乡人姬库根家。茹茹奴看到鲜于修礼的营火,对我说:“我现在要回到本军。”到了营地,便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第二天日出时,你的叔叔带兵拦截,我们和你等,得以回到营地。你当时十二岁,和我一起骑马随军,还记得这件事的缘由吗?后来,我和你住在受阳。当时元宝、菩提和你姑儿贺兰盛洛,还有你四人一起学习。博士姓成,为人严厉,你们四人曾计划加害他。我和你的叔母们听说后,各自抓住自己的孩子打了一顿。只有盛洛没有母亲,所以没被打。后来尔朱天柱去世那年,贺拔阿斗泥在关西,派人迎接家眷。当时你的叔叔也派奴仆来富迎接你和盛洛等。你当时穿着绯绫袍、银装带,盛洛穿着紫织成缬通身袍、黄绫里,一起骑骡子离开。盛洛比你小,你们三人都叫我“阿摩敦”。这些事情,应该还记得清楚吧。现在又寄给你小时候穿的锦袍一件,到了后应该查看,知道我多年来含悲忍痛。
正值千载难逢的时机,遇到大齐的恩德,怜悯老人,开恩允许相见。一听到这个消息,死而无憾,何况如今,必定能够团聚。禽兽草木,母子相依,我有什么罪过,与你分离,如今又有什么福分,还能见到你。说到这里,悲喜交加,死而复生。世间所有,都可以求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即使你贵为王公,富过山海;有一个老母,八十岁高龄,飘然千里,生死旦夕,不能见上一面,不能共处一日,冷了没有你的衣服,饿了没有你的食物,你虽然荣华富贵,光耀世间,对你有什么用?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今日之前,你既不能尽孝,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日以后,我的残命,全靠你了,你顶天立地,中有鬼神,不要以为冥昧就可以欺负。
你杨氏姑,如今虽然炎暑,还能先出发。关河阻隔,多年隔绝,书信依常体,担心你疑惑,所以每次寄信都附上我的姓名。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要觉得奇怪。
护非常孝顺,收到信后,悲伤得不能自已,左右的人都不敢抬头看他。回信说:天下分崩离析,遭遇灾祸,离开母亲膝下,已经三十五年。受形禀气,都知道母子之情,谁能像我这样不孝!宿殃积戾,只应受到惩罚,没想到连累到慈母。但我立身立行,不负任何人,神明有知,应该怜悯我。而儿子身为公侯,母亲却沦为俘虏,热了看不到母亲的热,冷了看不到母亲的冷,衣服不知道有没有,食物不知道饥饱,仿佛在天地之外,无法听到任何消息。昼夜悲号,继之以血,心怀冤屈,终此一生,死后若有知,希望能在地下相见。没想到齐朝开恩,赐以德音,摩敦、四姑,都允许释放。初闻此旨,魂爽飞越,号天叩地,不能自胜。四姑已经受到礼送,平安入境,于本月十八日在河东拜见。遥望颜色,肝肠寸断。但多年离绝,生死阻隔,相见之初,口不忍言,只叙齐朝宽弘,常存大德。说与摩敦虽在宫禁,常受优礼,如今来到邺城,恩遇更加隆重。怜悯听许摩敦垂敕,曲尽悲酷,备述家事。伏读未周,五情屠割。书中所道,无事敢忘。摩敦年尊,又加忧苦,常谓寝膳贬损,或多遗漏;伏奉论述,次第分明。一则以悲,一则以喜。当乡里破败之日,萨保年已十余岁,邻曲旧事,犹自记忆;况家门祸难,亲戚流离,奉辞时节,先后慈训,刻肌刻骨,常缠心腑。天长丧乱,四海横流。太祖乘时,齐朝抚运,两河、三辅,各值神机。原其事迹,非相负背。太祖升遐,未定天保,萨保属当犹子之长,亲受顾命。虽身居重任,职当忧责,至于岁时称庆,子孙在庭,顾视悲摧,心情断绝,胡颜履戴,负媿神明。霈然之恩,既以沾洽,爱敬之至,施及傍人。草木有心,禽鱼感泽,况在人伦,而不铭戴。有家有国,信义为本,伏度来期,已应有日。一得奉见慈颜,永毕生愿。生死肉骨,岂过今恩,负山戴岳,未足胜荷。二国分隔,理无书信,主上以彼朝不绝子母之恩,亦赐许奉答。不期今日,得通家问,伏纸呜咽,言不宣心。蒙寄萨保别时所留锦袍表,年岁虽久,宛然犹识,抱此悲泣。至于拜见,事归忍死,知复何心!
齐朝没有立即派遣使者,反而再次写信给护,要求护再次回复,双方反复通信多次,但护的母亲最终没有到来。
朝廷议论认为护失信,命令有关部门向齐朝发出移文说:
有义则存,无信不立,山岳虽重,兵食虽重要,但信义更为重要。
所以誓言不可违背,重耳因此能够享有国家;祝史无愧,随会因此能够结盟。
没有管理百姓、统治国家的君主可以忘记义而多次食言的。
自从多次遭受困厄,时局动荡,皇家的亲戚已经沦陷了三纪。
仁姑、世母,已经绝望生还。
齐朝在去年夏天初,发出德音,已经送回了仁姑,许诺归还世母。
却以天气炎热为由,推迟到秋天。
认为他们的信誓必定发自内心,嘉言不会有误。
如今秋天已至,冰霜即将来临,却为世母虚设诡词,没有商议归还,反而要求再次回复。
子女玉帛,既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保境安民,又说不是回报。
详细观察他们的意图,完全背离了初衷。
爱人以礼,岂能姑息。
要求子女诚实,质亲求报,实际上伤害了和气,违背了天经地义。
我们的周室,是太祖的天下,怎能舍弃国家顾全家庭,殉名亏实!
不伤害所养之人,这才是仁人。
卧鼓潜锋,谁不是深谋远虑。
如果让他们争夺尺寸之地,两方竞争锥刀之利,瓦震长平,赵国就会分为二;兵出函谷,韩国就会裂为三。
怎能保持完整,说没有损益。
大冢宰位居将相,情兼家国,衔悲茹血,分毕冤魂,岂料噬指可寻,倚门应至。
只听到善始,最终没有善终,百官震惊,三军愤惋。
不为孝子,就当为忠臣。
去年北军深入,多次俘虏城下。
虽然说是班师,但余功未遂。
如今马首南向,更期待再次进入。
晋人角之,是我们的职责。
听到道路上的消息,早已戒严,不仅北拒,还将南略。
如果愿意自送,这是我们的愿望。
如果婴城自守,未能求敌,明天请见,与君周旋。
为惠不终,只会增加深怨。
爱亲无慢,垂训尼父;矜恤穷老,贻则周文。
环玦之义,事不由此,自应内省,岂宜有间。
移书未送而母至。
举朝庆悦,大赦天下。
护与母亲分隔多年,一旦团聚,所有供奉,极尽奢华。
每逢四时伏腊,高祖率领诸亲戚,行家人之礼,举杯祝寿。
荣贵之极,自古以来未曾听闻。
这一年,突厥再次率众赴期。
护因为齐朝刚刚送回国亲,不想立即征讨,又担心失信于蕃夷,再生边患。
不得已,于是请求东征。
九月,诏书说:“神如轩辕黄帝,尚且说三战;圣如姬武,尚且说一戎。
弧矢之威,干戈之用,是帝王的大器,谁能去兵。
太祖承受天命,建立我周室,日月所照,无不服从。
高氏乘机跋扈,窃据并、冀,世代作恶,腥秽彰闻。
皇天震怒,假手突厥,驱略汾晋,扫地无遗。
季孟势穷,伯珪日蹙,坐待灭亡,鉴之愚智。
所以突厥班师,仍屯彼境,更集诸部,倾国齐至,星流电击,数道俱进,期在仲冬,同会并、邺。
大冢宰晋公,朕的懿昆,任隆伊、吕,平一宇宙,惟公是属。
朕当亲执斧钺,庙庭祗受。
有司宜勒众军,量程赴集。
进止迟速,委公处分。”
于是征召二十四军及左右厢散隶、及秦陇巴蜀之兵、诸蕃国之众二十万人。
十月,帝在庙庭授予护斧钺。
出军至潼关,于是派遣柱国尉迟迥率精兵十万为前锋,大将军权景宣率山南之兵出豫州,少师杨摽出轵关。
护连营渐进,屯军弘农。
迥攻围洛阳。
柱国齐公宪、郑国公达奚武等营于邙山。
护性无戎略,且此行也,又非其本心。
所以军队出征虽久,无所收获。
护原本命令堑断河阳之路,阻止其救兵,然后同攻洛阳,使其内外隔绝。
诸将以为齐兵必不敢出,只是斥候而已。
正值连日阴雾,齐骑直前,围洛之军,一时溃散。
只有尉迟迥率数十骑抵抗,齐公宪又督邙山诸将拒之,才得以全军而返。
权景宣攻克豫州,不久因洛阳围解,也引军退。
杨摽于轵关战死。
护于是班师。
因为无功,与诸将稽首请罪,帝没有责备他。
天和二年,护的母亲去世,不久有诏令起用他视事。
四年,护巡历北边城镇,至灵州而还。
五年,又诏书说:“光宅曲阜,鲁用郊天之乐;地处参墟,晋有大搜之礼。
所以言时计功,昭德纪行。
使持节、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大冢宰晋国公,体道居贞,含和诞德,地居戚右,才表栋隆。
国步艰难,寄深夷险,皇纲缔构,事均休戚。
所以以迹冥殆庶,理契如仁。
如今文轨尚隔,方隅犹阻,典策未备,声名多阙,宜赐轩悬之乐,六佾之舞。”
护性甚宽和,但暗于大体。
自恃建立之功,久当权轴。
凡所委任,皆非其人。
兼诸子贪残,僚属纵逸,恃护威势,莫不蠹政害民。
上下相蒙,曾无疑虑。
高祖因其暴慢,密与卫王直图之。
七年三月十八日,护自同州还。
帝御文安殿,见护讫,引护入含仁殿朝皇太后。
先前帝在禁中见护,常行家人之礼。
护谒见太后,太后必赐之坐,帝立侍焉。
至是护将入,帝对他说:“太后年事已高,颇好饮酒。
不亲朝谒,或废引进。
喜怒之间,时有乖爽。
虽然屡次犯颜进谏,未蒙采纳。
兄今既朝拜,愿更启请。”
于是从怀中取出酒诰交给护说:“以此谏太后。”
护既入,如帝所戒,读示太后。
未读完,帝以玉珽自后击之,护倒地。
又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
泉惶惧,斫不能伤。
时卫王直先匿于户内,乃出斩之。
起初,帝欲图护,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颇豫其谋。
是日,轨等并在外,更无知者。
杀护讫,乃召宫伯长孙览等告之,即令收护子柱国谭国公会、大将军莒国公至、崇业公静、正平公干嘉,及干基、干光、干蔚、干祖、干威等,并柱国侯伏侯龙恩、龙恩弟大将军万寿、大将军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于殿中杀之。
齐王宪对帝说:“李安出自皂隶,所典唯庖厨而已。
既不预时政,未足加戮。
高祖说:“公不知耳,世宗之崩,安所为也。”
十九日,诏书说:君亲无将,将而必诛。
太师、大冢宰、晋公护,地寔宗亲,义兼家国。
爰初草创,同济艰难,遂任总
朝政大权,寄托着国家的命运。如果不能竭尽忠诚,尽心尽力,尽到事奉君主的节操,表达对逝去者的哀思。
我的兄长,已故的略阳公,英姿飒爽,才智出众,地位尊贵,理应继承大统。他的遗训仍在耳边回响,却先遭毒手。我深感悲痛,如同骨髓被切割。
世宗明皇帝聪明神武,智慧深藏。护内怀凶恶,外表却假装尊崇。所有臣民,谁不心怀怨恨。
我继承大统已有十三年,将政事委托给辅臣,责成宰相处理。护却心怀不轨,违背臣子的节操。他心怀毒计,放纵狼子野心,任意诛杀,肆意妄为,结党营私,贿赂公行,对喜欢的人加官进爵,对厌恶的人加以伤害。
我约束自己,节俭自持,心系政务。每每想要施恩惠于百姓,却总是被压制而不能实行。导致户口减少,赋税繁重,家庭无法维持生计,百姓生活困苦。
况且三方未定,边境仍有阻碍,边疆需要军队的守卫,武将需要保卫城池的力量。侯伏侯龙恩、万寿、刘勇等人,未能建立功勋,却先居高位,住着高门大院,装饰华丽的宅第,同恶相济。百姓看不到德行,只看到利益。百姓哀嚎,路上的人都不敢说话;百姓惶恐,相互之间不敢开口。我常担心七百年的基业,会突然崩塌,亿万百姓的生命,会在一瞬间陷入危险,上对不起祖宗的英灵,下对不起百姓的期望。
如今严肃整顿法律,护已经伏法,其余的同党,也都伏诛。阴霾已经消散,远近同庆。朝政焕然一新,百姓重新开始。可以大赦天下,改天和七年为建德元年。护的世子训为蒲州刺史。当晚,派遣柱国、越国公盛乘传前往蒲州,征召训赴京师,至同州赐死。护的长史代郡叱罗协、司录弘农冯迁及所亲信的人,都被除名。护的儿子昌城公深出使突厥,派遣开府宇文德带着玺书去杀他。三年后,下诏恢复护及其诸子先前的封号,谥护为荡,并改葬。
叱罗协本名与高祖讳相同,后来改名。他年轻时家境贫寒,曾担任州小吏,因恭谨而被人所知。恒州刺史杨钧提拔他为从事。到了魏末,六镇骚乱,他客居冀州。冀州被葛荣围困,刺史任命他为统军,委以守御之责。不久城陷,协被葛荣俘虏。葛荣败亡后,他侍奉汾州刺史尔朱兆,颇受亲信,补录事参军。兆为天柱大将军,转任司马。兆与齐神武初次交战不利,退回上党,令协在建州督军粮。后来派协到洛阳,与其诸叔商议,谋划讨伐齐神武。兆等军败,退回并州,令协治理肆州刺史。兆死后,协侍奉窦泰,泰对他非常礼遇。泰为御史中尉,任命协为治书侍御史。泰前往潼关,协为监军。泰死后,协也被俘。太祖因他在关中长期任职,任命他为大丞相府东合祭酒、抚军将军、银青光禄大夫,转录事参军,迁主簿,加通直散骑常侍,摄大行台郎中,累迁相府属从事中郎。协历任二京,熟悉旧事。又深自克制,太祖颇委任他。然而仍因他的家属在东,怀疑他有留恋故土之心。及河桥战不利,协随军而还。太祖知协忠诚,封冠军县男,邑二百户。不久加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九年,任命为直合将军、恒州大中正,加都督,进爵为伯,增邑八百户。不久迁大都督、仪同三司。
起初,太祖欲经略汉中,令协行南岐州刺史,并节度东益州戎马事。魏废帝元年,即任命为南岐州刺史。当时东益州刺史杨辟邪据州反叛。二年,协率所部兵讨伐,军队驻扎在涪水。恰逢有氐贼一千人断道破桥。协派遣仪同仇买等先行击之,贼开路,协乃领所部渐进。又有氐贼一千人拦截协,协乃将兵四百人守硖道,与贼短兵接战,贼乃退避。辟邪弃城逃走,协追斩之,群氐皆伏。以功授开府。仍为大将军尉迟迥长史,率兵伐蜀。既入剑阁,迥令协行潼州事。
当时有五城郡氐酋赵雄杰等煽动新、潼、始三州民反叛,聚结二万余人,在州南三里,隔涪水,据槐林山,置栅拒守。梓潼郡民邓朏、王令公等招诱乡邑万余人,复在州东十里,涪水北,置栅以应之。同逼州城。城中粮少,军人乏食。协抚安内外,咸无异心。派遣仪同伊娄训、大都督司马裔等将步骑千余人,夜渡涪水击雄杰,一战破之。令公以雄杰败,亦弃栅走还本郡。复与邓朏等更率万余人,于郡东南隔水置栅,断绝驿路。协派遣仪同杨长乐,与司马裔等率师讨之;复遣大都督裴孟尝领百姓继进,为其声势。孟尝既至梓潼,值水涨不得即渡。而王令公、邓朏见孟尝骑少,乃将三千余人围之数重。孟尝以众寡不敌,各弃马短兵接战。从辰至午,于阵斩令公及朏等。贼徒既失渠帅,遂即散走。其徒党仍据旧栅。而孟尝方得渡水与长乐合。即勒兵攻栅,经三日,贼乃请降。此后数有反叛,协辄遣兵讨平之。魏恭帝三年,太祖征协入朝,论蜀中事,乃赐姓宇文氏,增邑通前一千五百户。晋公护既杀孙恒、李植等,欲委腹心于司会柳庆、司宪令狐整等。庆、整并辞不堪,俱荐协。语在庆、整传。护遂征协入朝。既至,护引与同宿,深寄托之。协欣然承奉,誓以躯命自效。护大悦,以为得协之晚。即授军司马,委以兵事。寻转治御正,又授护府长史,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常在护侧,陈说时事,多被纳用。世宗知其材识庸浅,每折之。数谓之曰:“汝何知也!”犹以护所亲任,难即屏黜,每含容之。及世宗崩,便授协司会中大夫、中外府长史。协形貌瘦小,举措褊急。既以得志,每自矜高。朝士有来请事者,辄云“汝不解,吾今教汝”,及其所言,多乖事衷。当时莫不笑之。
保定二年,追论平蜀功,别封一子县侯。又于蜀中食邑一千户,入其租赋之半。晋公护以协竭忠于己,每提奖之,频考上中,赏以粟帛。迁少保,转少傅,进位大将军,爵南阳郡公,兼营作副监。宫室既成,以功赐爵洛邑县公,回授一子。协既受护重委,冀得婚连帝室,乃求复旧姓叱罗氏。护为奏请,高祖许之。又进位柱国。护以协年老,许其致仕,而协贪荣,未肯告退。护诛,协除名。
建德三年,高祖以协宿齿,授
被授予仪同三司的职位,赐予南阳郡公的爵位,时常与人讨论旧事。这一年去世,享年七十六岁。儿子金继承了他的爵位。
冯迁,字羽化。父亲冯漳,是州从事。等到冯迁官位显达时,追赠他为仪同三司、陕州刺史。冯迁年轻时修养谨慎,有才干,州里征召他为从事。北魏神龟年间,刺史杨钧引荐他为中兵参军事,后转任定襄县令,不久又担任并州水曹参军。他所担任的职位,都以勤勉谨慎著称。
等到北魏孝武帝西迁时,冯迁便弃官,与直合将军冯灵豫一起入关。随即跟随魏孝武帝收复潼关,平定回洛,被任命为给事中。后来跟随太祖擒获窦泰,收复弘农,参加沙苑之战,都有功绩。被授予都督、龙骧将军、羽林监的职位,封为独显县伯,食邑六百户。在洛阳之战中,冯迁率先冲锋陷阵,结果受了重伤,几乎丧命。因功加封为辅国将军、军师都督,进爵为侯。过了很久,出任广汉郡守。当时蜀地刚刚平定,人心不安,冯迁施政简朴宽厚,夷族风俗也因此安定下来。魏恭帝二年,加封为车骑将军、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镇守樊城。不久又被任命为汉东郡守。
孝闵帝即位后,冯迁入朝担任晋公宇文护的府掾,加封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为临高县公。不久升任护府司录,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冯迁性格正直,小心谨慎,虽然身居要职,却不以权势欺压他人。同时他熟悉时事,善于决断。每次审阅文书,孜孜不倦,从早到晚,从不休息。因此深受宇文护的信任。后来因为他年高德劭,宇文护想让他衣锦还乡,便任命他为陕州刺史,进爵为隆山郡公,增加食邑至二千户。冯迁出身寒微,不被当时的人看重,一旦担任本州刺史,只以谦恭的态度对待乡里,人们对他没有怨言。后来又入朝担任司录,转任工部中大夫,历任军司马,升任小司空。自天和年间以后,冯迁因年老,逐渐不再被重用。等到宇文护被杀,冯迁也被除名。建德末年,冯迁在家中去世,享年七十八岁。儿子冯恕,官至仪同三司、伏夷镇将、平寇县伯。宇文护所信任的人中,还有朔方的边平,官至大将军、军司马、护府司马。宇文护失败后,边平也被除名。
史臣评论说:孔子曾说:“可以一起追求道义,但不能一起权衡利弊。”所谓道,就是遵循礼法;所谓权,就是违背常规。遵循礼法基于正理,容易成就辅佐世道的功业;违背常规则涉及非常之事,难以成就匡扶时局的伟业。所以得到合适的人就能治理好国家,伊尹放逐太甲,周公辅佐成王就是如此;得不到合适的人就会导致混乱,新都王莽篡汉,晋氏倾覆魏国就是如此。因此先王明确上下的秩序,圣人重视君臣的名分。委身于君主如同股肱,接受爵位与君主同甘共苦。当一个人亲自接受托付,位居宰相之位,即使面对利剑和沸鼎,也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心;即使掌握帝王的权柄,统治天下,也不足以改变他的初心。像这样的人,他们的功绩足以与山岳争高,名声足以与天地齐久。
北周受命之初,宇文护确实参与了艰难的开创。等到太祖去世,诸子年幼,群臣怀有平等之心,天下有去就之意。最终能够将魏国变为周国,使危难得以平定,这是宇文护的功劳。假如他能以礼让待人,以忠贞自守,或许桐宫会有悔过之日,未央宫也能终其天年,那么前史所记载的,又怎能完全道尽呢?然而宇文护学识浅薄,亲近小人,威福自专,征伐自出。他有臣子无君之心,做了君主不堪之事。忠孝是大节,他却违背而不疑;废立是至逆之事,他却行之而无悔。最终身首异处,妻儿被杀,不也是应该的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周书-列传-卷十一-注解
晋荡公护:晋荡公护,字萨保,是北周太祖宇文泰的侄子,因其在政治和军事上的重要贡献,被封为晋国公。他在北周建立和巩固过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太祖:指北周太祖宇文泰。
邵惠公颢:宇文泰的兄长,晋荡公护的父亲。
德皇帝:指宇文泰的父亲宇文肱,被追尊为德皇帝。
普泰:北魏的年号,公元531年-532年。
贺拔岳:北魏末年的重要将领,后被杀害。
侯莫陈悦:北魏末年的军阀,曾与宇文泰对抗。
水池县伯:晋荡公护因功被封的爵位,邑五百户。
大统:北周的年号,公元535年-551年。
窦泰:北周时期的官员,曾任御史中尉。
弘农:指古代的一个地区。
沙苑:今陕西省大荔县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场。
河桥:指黄河上的桥梁,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邙山:指洛阳附近的一座山。
侯伏侯龙恩:北周的重要官员。
赵贵:北周的将领,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于谨:北周的重要将领和政治家。
江陵:今湖北省荆州市,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襄阳蛮帅向天保:指襄阳地区的少数民族首领向天保,曾与北周对抗。
六官:指北周的六官制度,包括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
小司空:古代官职名,负责工程和制造事务。
牵屯山:今甘肃省平凉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泾州:今甘肃省泾川县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云阳:今陕西省泾阳县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历史上是多个朝代的首都。
孝闵帝:指北周孝闵帝宇文觉,是宇文泰的儿子,继位后不久被晋荡公护废黜。
大司马:北周的官职,属于高级军事职位。
晋国公:晋荡公护的封号,邑一万户。
独孤信:北周的将领,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大冢宰:北周时期的最高官职之一,相当于宰相。
李植: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孙恒: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乙弗凤: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张光洛: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贺拔提: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元进:北周的官员,曾与晋荡公护有矛盾。
周公:指西周时期的周公旦,是周朝的重要政治家,曾摄政七年。
梁州:今陕西省汉中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潼州:今陕西省潼关县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略阳公:指文中提到的皇帝的兄长,封号为略阳公。
宁都公:指北周世宗宇文毓,因其封地在宁都,故称宁都公。
世宗:指北周的皇帝宇文毓。
岐州:今陕西省宝鸡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太师:北周的官职,属于高级荣誉职位。
崇业郡公:晋荡公护的儿子被封的爵位。
雍州:今陕西省西安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牧:指州牧,是古代州级行政区的最高长官。
武成:北周的年号,公元559年-560年。
高祖:指北周高祖宇文邕,是宇文泰的儿子,继位后成为北周的第三位皇帝。
保定:北周的年号,公元561年-565年。
都督中外诸军事:北周的官职,属于高级军事职位。
五府:指北周的五府制度,包括天官府、地官府、春官府、夏官府、秋官府。
天官:北周的官职,属于六官之一。
周公德重:指周公旦的德行和功绩被后人推崇。
鲁立文王之庙:指鲁国为周文王立庙,以示尊崇。
同州:今陕西省大荔县一带。
晋国第:指晋荡公护的府邸。
立德皇帝别庙:指为德皇帝宇文肱立的别庙。
突厥: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曾与中原王朝多次交战。
高氏:指北齐的皇室高氏。
柱国:古代官职名,位高权重。
并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一带。
阎姬:文中提到的护的母亲,被北齐俘虏。
皇第四姑:指护的姑姑,也是被北齐俘虏的亲属之一。
鲜于修礼:北齐时期的一个将领,曾参与对抗北周的战争。
武川镇:古代中国的一个军事重镇,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一带。
博陵郡:古代中国的一个郡,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一带。
定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一带。
元宝:文中提到的护的叔母的儿子,与护一同被俘虏。
贺拔阿斗泥:北齐时期的一个将领,曾参与对抗北周的战争。
河东: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区,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一带。
邺:古代中国的一个城市,北齐的都城,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临漳县一带。
齐朝:指北齐,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北方政权之一。
护:指北周权臣宇文护。
重耳:指晋文公,春秋时期晋国的君主,以守信著称。
随会:指随国的会盟,春秋时期的一种外交活动。
屯夷:指国家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
三纪:指三十年,古代以十二年为一纪。
仁姑、世母:指宇文护的母亲和姑母。
德音:指皇帝的诏令或恩典。
落木戒候:指秋天树叶落尽,预示着冬天的到来。
冰霜行及:指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
子女玉帛:指财富和珍宝。
保境宁民:指保卫国家边境,安定百姓。
周室:指北周,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北方政权之一。
卧鼓潜锋:指隐藏实力,等待时机。
长平:指长平之战,战国时期秦国与赵国之间的一场著名战役。
函谷:指函谷关,古代重要的关隘之一。
衔悲茹血:形容极度悲痛和愤怒。
噬指可寻:形容极度悲痛,以至于咬指自残。
倚门应至:形容母亲盼望儿子归来的情景。
百辟:指百官。
三军:指军队的统称。
北军:指北周的军队。
班师:指军队返回。
马首南向:指军队向南进军。
晋人角之:指晋国与敌人交战。
戒严:指加强警戒,防备敌人。
婴城:指坚守城池。
诘朝请见:指第二天早晨请求见面。
环玦之义:指古代的一种礼仪,表示尊敬和信任。
尼父:指孔子。
周文:指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
东征:指向东方进军。
轩皇:指黄帝,中国古代的传说人物。
姬武:指周武王,周朝的开国君主。
弧矢之威:指弓箭的威力。
干戈之用:指战争的作用。
太祖丕受天明:指宇文泰接受天命,建立北周。
并、冀:指并州和冀州,古代的两个重要地区。
季孟:指北齐的君主高纬。
伯珪:指北齐的君主高湛。
并、邺:指并州和邺城,北齐的重要城市。
大冢宰晋公:指宇文护。
伊、吕:指伊尹和吕尚,古代著名的贤臣。
斧钺:指古代的一种武器,象征权力。
潼关:指古代的重要关隘之一。
尉迟迥:北周的重要将领。
权景宣:北周的重要将领。
杨摽:北周的重要将领。
洛阳:指古代的重要城市。
河阳:指古代的一个地区。
斥候:指侦察兵。
天和二年:指北周的年号,公元567年。
灵州:指古代的一个地区。
光宅曲阜:指孔子在曲阜的光辉事迹。
鲁用郊天之乐:指鲁国在郊外举行祭祀的礼仪。
参墟:指古代的一个地区。
晋有大搜之礼:指晋国举行大规模的狩猎活动。
轩悬之乐:指古代的一种音乐。
六佾之舞:指古代的一种舞蹈。
卫王直:指北周的卫王宇文直。
文安殿:指北周皇宫中的一座殿宇。
含仁殿:指北周皇宫中的一座殿宇。
酒诰:指古代的一种劝诫饮酒的文章。
玉珽:指古代的一种玉器。
宦者:指太监。
王轨:北周的重要官员。
宇文神举:北周的重要官员。
宇文孝伯:北周的重要官员。
长孙览:北周的重要官员。
谭国公:指宇文护的儿子宇文会。
莒国公:指宇文护的儿子宇文至。
崇业公:指宇文护的儿子宇文静。
正平公:指宇文护的儿子宇文干嘉。
刘勇:北周的重要官员。
尹公正:北周的重要官员。
袁杰:北周的重要官员。
李安:北周的重要官员。
齐王宪:指北周的齐王宇文宪。
朝权:指朝廷的权力,即国家的政权。
国命:国家的命运或命令。
圣胤:指皇帝的后代,即皇族。
当璧:古代礼仪中,璧是一种玉器,当璧指在重要场合中担任重要角色。
世宗明皇帝:指北周世宗宇文毓,谥号明皇帝。
虿毒:虿是一种毒虫,虿毒比喻极深的仇恨或毒害。
狼心:比喻凶残狠毒的心肠。
七百之基:指北周的基业,七百可能是指北周的历史或某种象征意义。
建德元年: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年号,建德元年为公元572年。
蒲州刺史:蒲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蒲州在今山西省永济市一带。
越国公:封号,越国在今浙江省一带。
叱罗协:北周时期的官员,曾任多种重要职务。
宇文德:北周时期的官员,曾奉命执行重要任务。
开府:古代官职名,开府仪同三司是高级官员的称号。
恒州:今山西省大同市一带。
杨钧:北周时期的官员,曾任恒州刺史。
葛荣:北魏末年的起义军领袖。
尔朱兆:北魏末年的权臣,曾掌握朝政。
冠军县男:封号,冠军县在今河南省邓州市一带。
车骑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高级武官称号。
左光禄大夫:古代高级文官名。
恒州大中正:恒州的监察官员。
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仪同三司:古代官职名,指与三司(太尉、司徒、司空)同等的仪仗和待遇,是一种荣誉性的加官。
南岐州:今陕西省宝鸡市一带。
东益州:今四川省广元市一带。
杨辟邪:北周时期的官员,曾任东益州刺史。
氐贼:指氐族的叛乱者,氐族是古代中国西北的一个少数民族。
涪水:今四川省涪江。
槐林山:今四川省绵阳市一带的山名。
梓潼郡:今四川省梓潼县一带。
邓朏:北周时期的叛乱者。
王令公:北周时期的叛乱者。
伊娄训:北周时期的官员。
司马裔:北周时期的官员。
杨长乐:北周时期的官员。
裴孟尝:北周时期的官员。
宇文氏:北周皇族的姓氏。
晋公护:指宇文护,封号为晋公。
司会:古代官职名,掌管财政。
柳庆:北周时期的官员。
司宪:古代官职名,掌管法律。
令狐整:北周时期的官员。
军司马: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参谋和指挥。
治御正:古代官职名,掌管宫廷事务。
司会中大夫:古代官职名,掌管财政。
中外府长史:古代官职名,掌管内外事务。
少保:古代官职名,位同三公。
少傅:古代官职名,位同三公。
大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高级武官称号。
南阳郡公:爵位名,南阳是地名,郡公是爵位等级,表示封地在南阳的郡公。
洛邑县公:封号,洛邑县在今河南省洛阳市一带。
建德三年: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年号,建德三年为公元574年。
州从事:古代官职名,州一级的属官,负责协助州牧或刺史处理政务。
中兵参军事: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参谋工作。
定襄令:古代官职名,定襄是地名,令是县级行政长官。
并州水曹参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并州地区的水利事务。
直合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侍卫和军事指挥。
给事中:古代官职名,负责谏议、监察等事务。
龙骧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高级武官称号。
羽林监: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侍卫的统领。
独显县伯:爵位名,独显是地名,县伯是爵位等级,表示封地在独显的县伯。
辅国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高级武官称号。
军师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参谋和指挥。
广汉郡守:古代官职名,广汉是地名,郡守是郡一级的行政长官。
大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通直散骑常侍:古代官职名,负责谏议、监察等事务。
汉东郡守:古代官职名,汉东是地名,郡守是郡一级的行政长官。
晋公护府掾:古代官职名,晋公是爵位,护府掾是晋公府的属官。
骠骑大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高级武官称号。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官职名,指与三司同等的仪仗和待遇,是一种荣誉性的加官。
陕州刺史:古代官职名,陕州是地名,刺史是州一级的行政长官。
隆山郡公:爵位名,隆山是地名,郡公是爵位等级,表示封地在隆山的郡公。
司录:古代官职名,负责文书记录和管理。
工部中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工程和制造事务。
伏夷镇将:古代官职名,负责镇守边疆的军事指挥。
平寇县伯:爵位名,平寇是地名,县伯是爵位等级,表示封地在平寇的县伯。
护府司马: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参谋和指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周书-列传-卷十一-评注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北周晋荡公护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在北周建立和巩固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晋荡公护作为宇文泰的侄子,自幼受到宇文泰的器重,被委以重任。他在军事上屡建奇功,如平定侯莫陈悦、窦泰等叛乱,收复弘农、沙苑等地,战功赫赫。
晋荡公护不仅在军事上有卓越表现,在政治上也有深远影响。宇文泰临终前将国家大事托付给他,护在宇文泰去世后,稳定了内外局势,确保了北周的顺利过渡。他在孝闵帝时期担任大司马、大冢宰等要职,实际上掌握了朝廷大权。
然而,晋荡公护的权力也引发了朝廷内部的矛盾。赵贵、独孤信等人曾密谋袭击护,但被护识破并镇压。护在政治斗争中表现出极高的智慧和果断,最终废黜了孝闵帝,立世宗宇文毓为帝,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晋荡公护的政治手腕和军事才能使他成为北周初期的重要人物。他在北周的建立和巩固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但也因权力过大而引发了朝廷内部的矛盾。护最终通过废立皇帝,确保了北周的稳定,但也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埋下了隐患。
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晋荡公护的生平事迹,也反映了北周初期的政治和军事局势。通过对护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北周在建立初期的复杂政治环境和权力斗争。护的故事不仅是个人英雄主义的体现,也是北周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北周时期,护与其母亲阎姬因战乱而分离的故事。护的母亲阎姬在北齐被俘虏,护在北周担任宰相,多次派人寻找母亲,但一直没有音讯。直到北齐与北周和好,阎姬才得以返回北周。阎姬在信中表达了对儿子的思念和对分离的痛苦,同时也提到了家族的历史和战乱中的遭遇。护在回信中表达了对母亲的深切思念和对分离的痛苦,同时也表达了对北齐的感激之情。
这段古文的文化内涵主要体现在对孝道的强调和对母子亲情的深刻描绘。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孝道是非常重要的伦理观念,子女对父母的孝顺被视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文中护对母亲的思念和对分离的痛苦,正是孝道的体现。同时,文中对母子亲情的描绘也非常深刻,阎姬在信中表达了对儿子的思念和对分离的痛苦,护在回信中表达了对母亲的深切思念和对分离的痛苦,这种母子亲情的描绘让人感动。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采用了书信体的形式,通过母子之间的书信往来,展现了母子之间的深厚感情和分离的痛苦。书信体的形式使得情感表达更加直接和真实,同时也增加了文本的感染力。文中还运用了大量的细节描写,如阎姬提到的家族历史和战乱中的遭遇,护提到的家族祸难和亲戚流离,这些细节描写使得文本更加生动和具体。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北周与北齐之间的政治和军事关系,以及战乱对普通百姓生活的影响。北周与北齐之间的和亲、战争等交往,是南北朝时期的一个重要历史事件。文中提到的护与其母亲因战乱而分离的故事,反映了战乱对普通百姓生活的巨大影响,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周时期宇文护与北齐之间的外交纷争以及宇文护最终的悲剧结局。文本通过详细描述宇文护与北齐的多次书信往来,展现了当时复杂的外交局势和宇文护在其中的无奈与挣扎。宇文护作为北周的重要政治人物,虽然掌握大权,但在处理与北齐的关系时,却屡屡受挫,最终导致其母未能如期归国,引发了朝议的不满。
文本中多次提到‘信’与‘义’,强调了古代社会中诚信与道义的重要性。宇文护的失信不仅影响了其个人声誉,也损害了北周的国家形象。这种对诚信的重视,反映了古代中国社会对道德伦理的高度推崇。
宇文护的悲剧结局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尽管宇文护在北周建立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由于其性格宽和、暗于大体,最终被高祖宇文邕设计杀害。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北周内部的政治斗争,也揭示了古代社会中权力与道德的复杂关系。
从艺术特色上看,本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复杂的情感变化。例如,宇文护在得知母亲未能归国时的悲痛,以及他在朝堂上的无奈与挣扎,都通过细腻的笔触得以生动呈现。此外,文本中还运用了大量的典故和比喻,增强了文章的文化内涵和艺术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展现了古代中国社会的道德观念和权力斗争的复杂性。通过对宇文护悲剧命运的描写,文本深刻地揭示了古代社会中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之间的紧密联系,以及权力与道德的复杂关系。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北周时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局势。文中提到的宇文护是北周的重要权臣,他掌握朝政,但心怀不轨,最终被皇帝肃清。这段文字通过详细描述宇文护的罪行及其党羽的覆灭,展现了北周朝廷内部的复杂斗争和皇帝的果断决策。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古代中国政治中的忠君思想和权臣专权的矛盾。宇文护的行为违背了臣子的本分,最终被皇帝以正典刑,体现了古代政治中‘君权神授’和‘忠君报国’的思想。同时,文中提到的‘七百之基’和‘亿兆之命’也反映了古代统治者对国家基业和百姓生命的责任感。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大量的排比和对仗句式,增强了语言的节奏感和表现力。例如,‘护志在无君,义违臣节。怀兹虿毒,逞彼狼心’等句子,通过对比和排比,突出了宇文护的凶残和皇帝的正义。此外,文中还运用了大量的典故和比喻,如‘虿毒’、‘狼心’等,增强了语言的形象性和感染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记录了北周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为后人研究北周政治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宇文护及其党羽的描述,可以了解到北周朝廷内部的权力结构和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同时,文中提到的‘建德元年’和‘建德三年’等时间节点,也为研究北周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时间线索。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丰富的语言艺术和深刻的文化内涵,展现了古代中国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皇帝的治国理念。通过对宇文护及其党羽的描述,揭示了古代政治中忠君与权臣专权的矛盾,反映了古代统治者对国家基业和百姓生命的责任感。
本文主要记载了冯迁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才能与贡献。冯迁出身寒微,但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才干,逐步升迁至高位,历任多个重要职务,并在多次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他的仕途经历反映了南北朝时期官员晋升的典型路径,即通过军功和政绩获得晋升。
冯迁的为官之道也值得称道。他性格直率,处事谨慎,虽居高位却不以权势压人,且明察时事,善于决断。他在任职期间勤勉尽责,深受上司信任。尤其是在蜀地初平、民心不稳的情况下,他以简政宽民的政策安抚了当地百姓,显示了其政治智慧和治理能力。
冯迁的仕途并非一帆风顺。他在晚年因年老而逐渐失去实权,最终在宇文护被诛后除名。这一结局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也揭示了权臣专权对官员命运的影响。尽管如此,冯迁的一生仍可谓功成名就,其子冯恕也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官职,延续了家族的荣耀。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不仅记录了冯迁个人的生平,还反映了南北朝时期政治、军事和社会的一些特点。例如,文中提到的官职和爵位制度,展现了当时的官僚体系和等级制度;冯迁的军事活动则反映了当时频繁的战争和政权更迭。
此外,本文还通过史臣的评论,探讨了君臣关系和治国之道。史臣引用孔子的话,强调了“道”与“权”的区别,认为遵循正道易于成就功业,而违背常理则难以匡扶时局。这一观点体现了儒家思想对政治伦理的重视,也为后世提供了治国理政的借鉴。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冯迁生平的详细记载,不仅展现了一位杰出官员的形象,也为我们了解南北朝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其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在于通过具体的人物事迹,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生态,具有较高的历史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