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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原文

起强围大渊献,尽重光单阏,凡五年。

临海王光大元年(丁亥,公元五六七年)

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尚书左仆射袁枢卒。

乙亥,大赦,改元。

辛卯,帝祀南郊。

壬辰,齐上皇还鄴。

己亥,周主耕籍田。

二月,壬寅朔,齐主加元服,大赦。

初,高祖为梁州,用刘师知为中书舍人。师知涉学工文,练习仪体,历世祖朝,虽位宦不迁,而委任甚重,与扬州刺史安成王顼、尚书仆射到仲举同受遗诏辅政。师知、仲举恒居禁中,参决众事,顼与左右三百人入居尚书省。师知见顼地望权势为朝野所属,心忌之,与尚书左丞王暹等谋出顼于外。众犹豫,未敢先发。东宫通事舍人殷不佞,素以名节自任,又受委东宫,乃驰诣相府,矫敕谓顼曰:“今四方无事,王可还东府经理州务。”

顼将出,中记室毛喜驰入见顼曰:“陈有天下日浅,国祸继臻,中外危惧。太后深惟至计,令王入省共康庶绩。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社之重,愿王三思,须更闻奏,无使奸人得肆其谋。今出外即受制于人,譬如曹爽,愿作富家翁,其可得邪!”顼遣喜与领军将军吴明彻筹之,明彻曰:“嗣君谅暗,万机多阙。殿下亲实周、邵,当辅安社稷,愿留中勿疑。”顼乃称疾,召刘师知,留之与语,使毛喜先入言于太后。太后曰:“今伯宗幼弱,政事并委二郎。此非我意。”喜又言于帝。帝曰:“此自师知等所为,朕不知也。”喜出,以报顼。顼囚师知,自入见太后及帝,极陈师知之罪,仍自草敕请画,以师知付廷尉。其夜,于狱中赐死。以到仲举为金紫光禄大夫。王暹、殷不佞并付治。不佞,不豁之弟也,少有孝行,顼雅重之,故独得不死,免官而已。王暹伏诛。自是国政尽归于顼。

右卫将军会稽韩子高镇领军府,在建康诸将中士马最盛,与仲举通谋。事未发。毛喜请简人马配子高,并赐铁、炭,使修器甲。顼惊曰:“子高谋反,方欲收执,何为更如是邪?”喜曰:“山陵始毕,边寇尚多,而子高受委前朝,名为杖顺。若收之,恐不时受首,或能为人患。宜推心安诱,使不自疑,伺间图之,一壮士之力耳。”顼深然之。

仲举既废归私第,心不自安。子郁,尚世祖妹信义长公主,除南康内史,未之官。子高亦自危,求出为衡、广诸镇;郁每乘小舆,蒙妇人衣,与子高谋。会前上虞令陆昉及子高军主告其谋反。顼在尚书省,因召文武在位议立皇太子。平旦,仲举、子高入省,皆执之,并郁送廷尉,下诏,于狱赐死,馀党一无所问。

辛亥,南豫州刺史余孝顷坐谋反诛。

癸丑,以东扬州刺史始兴王伯茂为中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伯茂,帝之母弟也,刘师知、韩子高之谋,伯茂皆预之;司徒顼恐扇动中外,故以为中卫,专使之居禁中,与帝游处。

三月,甲午,以尚书右仆射沈钦为侍中、左仆射。

夏,四月,癸丑,齐遣散骑常侍司马幼之来聘。

湘州刺史华皎闻韩子高死,内不自安,缮甲聚徒,抚循所部,启求广州,以卜朝廷之意。司徒顼伪许之,而诏书未出。皎遣使潜引周兵,又自归于梁,以其子玄响为质。

五月,癸巳,顼以丹杨尹吴明彻为湘州刺史。

甲午,齐以东平王俨为尚书令。司徒顼遣吴明彻帅舟师三万趣郢州,丙申,遣征南大将军淳于量帅舟师五万继之,又遣冠武将军杨文通从安成步道出茶陵,巴山太守黄法慧从宜阳出澧陵,共袭华皎,并与江州刺史章昭达、郢州刺史程灵洗合谋进讨。六月,壬寅,以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建康诸军,步道趣湘州。

辛亥,周主尊其母叱奴氏为皇太后。

己未,齐封皇弟仁机为西河王,仁约为乐浪王,仁俭为颍川王,仁雅为安乐王,仁直为丹杨王,仁谦为东海王。

华皎使者至长安;梁王亦上书言状,且乞师;周人议出师应之。司会崔猷曰:“前岁东征,死伤过半。比虽循抚,疮痍未复。今陈氏保境息民,共敦邻好,岂可利其土地,纳其叛臣,违盟约之信,兴无名之师乎!”晋公护不从。闰六月,戊寅,遣襄州总管卫公直督柱国陆通、大将军田弘、权景宣、元定等将兵助之。

辛巳,齐左丞相咸阳武王斛律金卒,年八十。金长子光为大将军,次子羡及孙武都并开府仪同三司,出镇方岳,其馀子孙封侯贵显者众甚。门中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事齐三世,贵宠无比。自肃宗以来,礼敬尤重,每朝见,常听乘步挽车至阶,或以羊车迎之。然金不以为喜,尝谓光曰:“我虽不读书,闻古来外戚鲜有能保其族者。女若有宠,为诸贵所嫉;无宠,为天子所憎。我家直以勋劳致富贵,何必藉女宠也!”

壬午,齐以东平王俨录尚书事,以左仆射赵彦深为尚书令,数远为左仆射,中书监徐之才为右仆射。定远,昭之子也。

秋,七月,戊申,立皇子至泽为太子。

八月,齐以任城王湝为太师,冯翊王润为大司马,段韶为左丞相,贺拔仁为右丞相,侯莫陈相为太宰,娄睿为太傅,斛律光为太保,韩祖念为大将军,赵郡王睿为太尉,东平王俨为司徒。

俨有宠于上皇及胡后,时兼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魏朝故事:中丞出,与皇太子分路,王公皆遥驻,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其过;其或迟违,则前驱以赤棒棒之。自迁鄴以后,此仪废绝,上

皇欲尊宠俨,命一遵旧制。

俨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官属、中丞威仪、司徒卤簿,莫不毕从。

上皇与胡后张幕于华林园东门外而观之,遣中使骤马趣仗。

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

上皇大笑,以为善,更敕驻车,劳问良久。

观者倾鄴城。

俨恒在宫中,坐含光殿视事,诸父皆拜之。

上皇或时如并州,俨恒居守。

每送行,或半路,或至晋阳乃还。

器玩服饰,皆与齐主同,所须悉官给。

尝于南宫见新冰早李,还,怒曰:“尊兄已有,我何竟无!”

自是齐主或先得新奇,属官及工人必获罪。

俨性刚决,尝言于上皇曰:“尊兄懦,何能帅左右!”

上皇每称其才,有废立意,胡后亦劝之,既而中止。

华皎遣使诱章昭达,昭达执送建康。

又诱程灵洗,灵洗斩之。

皎以武州居其心腹,遣使旅都督陆子隆,子隆不从;遣兵攻之,不克。

巴州刺史戴僧朔等并隶于皎,长沙太守曹庆等,本隶皎下,遂为之用。

司徒顼恐上流守宰皆附之,乃曲赦湘、巴二州。

九月,乙巳,悉诛皎家属。

梁以皎为司空,遣其柱国王操将兵二万会之。

周权景宣将水军,元定将陆军,卫公直总之,与皎俱下。

淳于量军夏口,直军鲁山,使元定以步骑数千围郢州。

皎军于白螺,与吴明彻等相持。

徐度、杨文通由岭路袭湘州,尽获其所留军士家属。

皎自巴陵与周、梁水军顺流乘风而下,军势甚盛,战于沌口。

量、明彻募军中小舰,多赏金银,令先出当西军大舰受其拍;西军诸舰发拍皆尽,然后量等以大舰拍之,西军舰皆碎,没于中流。

西军又以舰载薪,因风纵火。

俄而风转,自焚,西军大败。

皎与戴僧朔单舸走,过巴陵,不敢登岸,径奔江陵;卫公直亦奔江陵。

元定孤军,进退无路,斫竹开径,且战且引。

欲趣巴陵,巴陵已为徐度等所据,度等遣使伪与结盟,许纵之还国;定信之,解仗就度,度执之,尽俘其众,并擒梁大将军李广。

定愤恚而卒。

皎党曹庆等四下馀人并伏诛。

唯以岳阳太守章昭裕,昭达之弟,桂阳太守曹宣,高祖旧臣,衡阳内史汝阴任忠,尝有密启,皆宥之。

吴明彻乘胜攻梁河东,拔之。

周卫公直归罪于梁柱国殷亮;梁主知非其罪,然不敢违,遂诛之。

周与陈既交恶,周沔州刺史裴宽白襄州总管,请益戍兵,并迁城于羊蹄山以避水。

总管兵未至,程灵洗舟师奄至城下。

会大雨,水暴涨,灵洗引大舰临城发拍,击楼堞皆碎,矢石昼夜攻之三十馀日;陈人登城,宽犹帅众执短兵拒战;又二日,乃擒之。

丁巳,齐上皇如晋阳。

山东水,饥,僵尸满道。

冬,十月,甲申,帝享太庙。

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丙午,齐大赦。

癸丑,周许穆公宇文贵自突厥还,卒于张掖。

齐上皇还鄴。

十二月,周晋公护母卒,诏起,令视事。

齐秘书监祖珽,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

珽欲求宰相,乃疏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不敢通。

彦深等闻之,先诣上皇自陈。

上皇大怒,执珽,诘之,珽因陈士开、文遥、彦深等朋党、弄权、卖官、鬻狱事。

上皇曰:“尔乃诽谤我!”

珽曰:“臣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

上皇曰:“我以其饥馑,收养之耳。”

珽曰:“何不开仓振给,乃买入后宫乎?”

上皇益怒,以刀环筑其口,,鞭杖乱下,将扑杀之。

珽呼曰:“陛下勿杀臣,臣为陛下合金丹。”

遂得少宽。

珽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

上皇又怒曰:“尔自比范增,以我为项羽邪?”

珽曰:“项羽布衣,帅乌合之众,五年而成霸业。陛下藉父兄之资,才得至此,臣以为项羽未易可轻。”

上皇愈怒,令以土塞其口。

珽且吐且言,乃鞭二百,配甲坊,寻徙光州,敕令牢掌。

别驾张奉福曰:“牢者,地牢也。”

乃置地牢中,桎梏不离身;夜以芜菁子为烛,眼为所熏,由是失明。

齐七兵尚书毕义云为治酷忍,非人理所及,于家尤甚。

夜为盗所杀,遗其刀,验之,其子善昭所佩刀也。

有司执善昭,诛之。

临海王光大二年(戊子,公元五六八年)

春,正月,己亥,安成王顼进位太傅,领司徒,加殊礼。

辛丑,周主祀南郊。

癸亥,齐主使兼散骑常侍郑大护来聘。

湘东忠肃公徐度卒。

二月,丁卯,周主如武功。

突厥木杆可汗贰于周,更许齐人以昏,留陈公纯等数年不返。

会大雷风,坏其穹庐,旬日不止。

木杆惧,以为天谴,即备礼送其女于周,纯等奉之以归。

三月,癸卯,至长安,周主行亲迎之礼。

甲辰,周大赦。

乙巳,齐以东平王俨为大将军,南阳王绰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徐显秀为司空,广宁王孝珩为尚书令。

戊午,周燕文公于谨卒。

谨勋高位重,而事上益恭,每朝参,所从不过二三骑。

朝廷有大事,多与谨谋之。

谨尽忠补益,于功臣中特被亲信,礼遇隆重,始终无间;教训诸子,务存静退,而子孙蕃衍,率皆显达。

吴明彻乘胜进攻江陵,引水灌之,梁主出顿纪南以避之。

周总管田弘从梁主,副总管高琳与梁仆射王操守江陵三城,昼夜拒战十旬。

梁将马武、吉彻击明彻,败之。

明彻退保公安,梁主乃得还。

夏,四月,辛巳,周以达奚武为太傅,尉迟迥为太保,齐公宪为大司马。

齐上皇如晋阳。

齐尚书左仆射徐之才善医,上皇有疾,之才疗之,既愈,中

书监和士开欲得次迁,乃出之才为兗州刺史。五月,癸卯,以尚书右仆射胡长仁为左仆射,士开为右仆射。长仁,太上皇后之兄也。

庚戌,周主享太庙;庚申,如醴泉宫。

壬戌,齐上皇还鄴。

秋,七月,壬寅,周随桓公杨忠卒,子坚袭爵。坚为开府仪同三司、小宫伯,晋公护欲引以为腹心。坚以白忠,忠曰:“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其勿往!”坚乃辞之。

丙午,帝享太庙。

戊午,周主还长安。

壬戌,封皇弟伯智为永阳王,伯谋为桂阳王。

八月,齐请和于周,周遣军司马陆程等聘于齐;九月,丙申,齐使侍中斛斯文略报之。

冬,十月,癸亥,周主享太庙。

庚午,帝享太庙。

辛巳,齐以广宁王孝珩录尚书事,左仆射胡长仁为尚书令,右仆射和士开为左仆射,中书监唐邕为右仆射。

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齐遣兼散骑常侍李谐来聘。

甲辰,周主如岐阳。

周遣开府仪同三司崔彦等聘于齐。

始兴王伯茂以安成王顼专政,意甚不平,屡肆恶言。甲寅,以太皇太后令,诬帝,云与刘师知、华皎等通谋。且曰:“文皇知子之鉴,事等帝尧;传弟之怀,又符太伯。今可还申曩志,崇立贤君。”遂废帝为临海王,以安成王入纂。又下令,黜伯茂为温麻侯,置诸别馆,安成王使盗邀之于道,杀之车中。

齐上皇疾作,驿追徐之才,未至。辛未,疾亟,以后事属和士开,握其手曰:“勿负我也!”遂殂于士开之手。明日,之才至,复遣还州。

士开秘丧三日不发。黄门侍郎冯子琮问其故,士开曰:“神武、文襄之丧,皆秘不发。今至尊年少,恐王公有贰心者,意欲尽追集于凉风堂,然后与公议之。”士开素忌太尉录尚书事赵郡王睿及领军娄定远,子琮恐其矫遗诏出睿于外,夺定远禁兵,乃说之曰:“大行先已传位于今上,群臣富贵者,皆至尊父子之恩,但令在内贵臣一无改易,王公必无异志。世异事殊,岂得与霸朝相比!且公不出宫门已数日,升遐之事,行路皆传,久而不举,恐有他变。”士开乃发丧。

丙子,大赦。戊寅,尊太上皇后为皇太后。

侍中尚书左仆射元文遥,以冯子琮,胡太后之妹夫,恐其赞太后干预朝政,与赵郡王睿、和士开谋,出子琮为郑州刺史。

世祖骄奢淫泆,役繁赋重,吏民苦之。甲申,诏:“所在百工细作,悉罢之。鄴下、晋阳、中山宫人、官口之老病者,悉简放。诸家缘坐在流所者,听还。”

周梁州恒稜獠叛,总管长史南郑赵文表讨之。诸将欲四面进攻,文表曰:“四面攻之,獠无生路,必尽死以拒我,未易可克。今吾示以威恩,为恶者诛之,从善者抚之。善恶既分,破之易矣。”遂以此意遍令军中。时有从军熟獠,多与恒稜亲识,即以实报之。恒稜犹豫未决,文表军已至其境。獠中先有二路,一平一险,有獠帅数人来请为乡导。文表曰:“此路宽平,不须为导。卿但先行好慰谕子弟,使来降也。”乃遣之。文表谓诸将曰:“獠帅谓吾从宽路而进,必设伏以邀我,当更出其不意。”乃引兵自狭路入,乘高而望,果有伏兵。獠既失计,争帅众来降。文表皆慰抚之,仍征其租税,无敢违者。周人以文表为蓬州刺史。

高宗宣皇帝上之上

临海王太建元年(己丑,公元五六九年)

春,正月,辛卯朔,周主以齐世祖之丧罢朝会,遣司会李纶吊赙,且会葬。

甲午,安成王即皇帝位,改元,大赦。复太皇太后为皇太后,皇太后为文皇后;立妃柳氏为皇后,世子叔宝为太子;封皇子叔陵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乙未,上谒太庙。丁酉,以尚书仆射沈钦为左仆射,度支尚书王劢为右仆射。劢,份之孙也。

辛丑,上祀南郊。

壬寅,封皇子叔英为豫章王,叔坚为长沙王。

戊午,上享太庙。

齐博陵文简王济,世祖之母弟也,为定州刺史,语人曰:“次叙当至我矣。”齐主闻之,阴使人就州杀之,葬赠如礼。

二月,乙亥,上耕藉田。甲申,齐葬武成帝于永平陵,庙号世祖。

己丑,齐徙东平王俨为琅邪王。

齐遣侍中叱列长叉聘于周。

齐以司空徐显秀为太尉,并省尚书令娄定远为司空。

初,侍中、尚书右仆射和士开,为世祖所亲狎,出入卧内,无复期度,遂得幸于胡后。及世祖殂,齐主以士开受顾托,深委任之,威权益盛;与娄定远及录尚书事赵彦深、侍中尚书左仆射元文遥、开府仪同三司唐邕、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度支尚书胡长粲俱用事,时号“八贵”。太尉赵郡王睿、大司马冯翊王润、安德王延宗与娄定远、元文遥皆言开齐主,请出士开为外任。会胡太后觞朝贵于前殿,睿面陈士开罪失云:“士开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纳货赂,秽乱宫掖。臣等义无杜口,冒死陈之。”太后曰:“先帝在时,王等何不言!今欲欺孤寡邪?且饮酒,勿多言!”睿等词色愈厉。仪同三司安吐根曰:“臣本商胡,得在诸贵行末,既受厚恩,岂敢惜死!不出士开,朝野不定。”太后曰:“异日论之,王等且散!”睿等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明日,睿等复诣云龙门,令文遥入奏之,三返,太后不听。左丞相段韶使胡长粲传太后言曰:“梓宫在殡,事太忽忽,欲王等更思之!”睿等遂皆拜谢。长粲复命,太后曰:“成妹母子家者,兄之力也。”厚赐睿等,罢

之。

太后及齐主召问士开,对曰:“先帝于群臣之中,待臣最厚。陛下谅暗始尔,大臣皆有觊觎。今若出臣,正是剪陛下羽翼。宜谓睿等云:‘文遥与臣,俱受先帝任用,岂可一去一留!并可用为州,且出纳如旧。待过山陵,然后遣之。’睿等谓臣真出,心必喜之。”帝及太后然之,告睿等如其言。乃以土开为兗州刺史,文遥为西兗州刺吏。葬毕,等睿促士开就路。太后欲留士开过百日,睿不许;数日之内,太后数以为言。有中人知太后密旨者。谓睿曰:“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宜苦违!”睿曰:“吾受委不轻。今嗣主幼冲,岂可使邪臣在侧!不守之以死,何面戴天!”遂更见太后,苦言之。太后令酌酒赐睿,睿正色曰:“今论国家大事,非为卮酒!”言讫,遽出。

士开载美女珠帘诣娄定远,谢曰:“诸贵欲杀士开,蒙王力,特全其命,用为方伯。今当奉别,谨上二女子、一珠帘。”定远喜,谓士开曰:“欲还入不?”士开曰:“在内久不自安,今得出,实遂本志,不愿更入。但乞王保护,长为大州刺史足矣。”定远信之。送至门,士开曰:“今当远出,愿得一辞觐二宫。”定远许之。士开由是得见太后及帝,进说曰:“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观朝贵意势,欲以陛下为乾明。臣出之后,必有大变,臣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因恸哭。帝、太后皆泣,问:“计安出?”士开曰:“臣已得入,复何所虑,正须数行诏书耳。”于是诏出定远为青州刺史,责赵郡王珽以不臣之罪。

旦日,睿将复入谏,妻子咸止之,睿曰:“社稷事重,吾宁死事先皇,不忍见朝廷颠沛。”至殿门,又有人谓曰:“殿下勿入,恐有变。”睿曰:“吾上不负天,死亦无恨。”入,见太后,太后复以为言,睿执之弥固。出,至永巷,遇兵,执送华林园雀离佛院,令刘桃枝拉杀之。睿久典朝廷,清正自守,朝野冤惜之。复以士开为侍中、尚书左仆射。定远归士开所遗,加以馀珍赂之。

三月,齐王如晋阳。夏,四月,甲子,以并州尚书省为大基圣寺,晋祠为大崇皇寺。乙丑,齐主还鄴。

齐主年少,多嬖宠。武卫将军高阿那肱,素以谄佞为世祖琢和士开所厚,世祖多令在东宫侍齐主,由是有宠,累迁并省尚书令,封淮阴王。

世祖简都督二十人,使侍卫东宫,昌黎韩长鸾预焉,齐主独亲爱长鸾。长鸾名凤,以字行,累迁侍中、领军,总知内省机密。

宫婢陆令萱者,其夫汉阳骆超,坐谋叛诛,令萱配掖庭,子提婆,亦没为奴。齐王之在襁褓,令萱保养之。令萱巧黠,善取媚,有宠于胡太后,宫掖之中,独擅威福,封为郡君,和士开、高阿那肱皆为之养子。齐主以令萱为女侍中。令萱引提婆入侍齐主,朝夕戏狎,累迁至开府仪同三司、虎卫大将军。宫人穆舍利者,斛律后之从婢也,有宠于齐王;令萱欲附之,乃为之养母,荐为弘德夫人,因令提婆冒姓穆氏。然和士开用事最久,诸幸臣皆依附之,以固其宠。

齐主思祖珽,就流囚中除海州刺史。珽乃遗陆媪弟仪同三司悉达书曰:“赵彦深心腹阴沉,欲行伊、霍事,仪同姊弟岂得平安,何不早用智士邪!”和士开亦以珽有胆略,欲引为谋主,乃弃旧怨,虚心待之,与陆媪言于帝曰:“襄、宣、昭三帝之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独在帝位者,祖孝征之力也。人有功,不可不报。孝征心行虽薄,奇略出人,缓急可使。且其人已盲,必无反心。请呼取,问以筹策。”齐王从之,召入,为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士开谮尚书令陇东王胡长骄恣,出为齐州刺史。长仁怨愤,谋遣刺客杀士开。事觉,士开与珽谋之,珽引汉文帝诛薄昭故事,遂遣使就州赐死。

五月,庚戌,周主如醴泉宫。

丁巳,以吏部尚书徐陵为左仆射。

秋,七月,辛卯,皇太子纳妃沈氏,吏部尚书君理之女也。辛亥,周主还长安。

八月,庚辰,盗杀周孔城防主,以其地入齐。

九月,辛卯,周遣齐公宪与柱国李穆将兵趣宜阳,筑崇德等五城。

欧阳纥在广州十馀年,威惠著于百越。自华皎之叛,帝心疑之,征为左卫将军。纥恐惧,其部下多劝之反,遂举兵攻衡州刺史钱道戢。

帝遣中书侍郎徐俭持节谕旨。纥初见俭,盛仗卫,言辞不恭。俭曰:“吕嘉之事,诚当已远,将军独不见周边、陈宝应乎!转祸为福,未为晚也。”纥默然不应,置俭于孤园寺,累旬不得还。纥尝出见俭,俭谓之曰:“将军业已举事,俭须还报天子。俭之性命,虽在将军,将军成败,不在于俭,幸不见留。”纥乃遣俭还。俭,陵之子也。

冬,十月,辛未,诏车骑将军章昭达讨纥。

壬午,上享太庙。

十一月,辛亥,周鄫文公长孙俭卒。

辛丑,齐以斛律光为太傅,冯翊王润为太保,琅邪王俨为大司马。十二月,庚午,以兰陵王长恭为尚书令。庚辰,以中书监魏收为左仆射。

周齐公宪等周齐宜阳,绝其粮道。

自华皎之乱,与周人绝,至是周遣御正大夫杜杲来聘,请复修旧好。上许之,遣使如周。

临海王太建二年(庚寅,公元五七零年)

春,正月,乙酉朔,齐改元武平。齐东安王娄睿卒。

丙午,上享太庙。

戊申,齐使兼散骑常侍裴谳之来聘。

齐太傅斛律光,将步骑三万救宜阳,屡破周军,筑统关、丰华二城以通宜阳粮道而

还。周军追之,光纵击,又破之,获其开府仪同三司宇文英、梁景兴。

二月,己巳,齐以斛律光为右丞相、并州刺史,又以任城王为太师,贺拔录尚书事。

欧阳纥召阳春太守冯仆至南海,诱与同反。仆遣使告其母洗夫人。夫人曰:“我为忠贞,今经两世,不能惜汝负国。”遂发兵拒境,帅诸酋长迎章昭达。

昭达倍道兼行,至始兴。纥闻昭达奄至,恇扰不知所为,出顿洭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笼,置于水栅之外,用遏舟舰。昭达居上流,装舰造拍,令军人衔刀潜行水中,以斫笼,篾皆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纥众大败,生擒纥,送之。癸未,斩于建康市。

纥之反也,士人流寓在岭南者皆惶骇。前著作佐郎萧引独恬然,曰:“管幼安、袁曜卿,亦但安坐耳。君子直己以行义,何忧惧乎!”纥平,上征为金部侍郎。引,允之弟也。

冯仆以其母功,封信都侯,迁石龙太守,遣使者持节册命洗氏为石龙太夫人,赐绣宪油络驷马安车一乘,给鼓吹一部,并麾幢旌节,其卤簿一如刺史之仪。

三月,丙申,皇太后章氏殂。

戊戌,齐安定武王贺拔仁卒。

丁未,大赦。

夏,四月,甲寅,周以柱国宝文盛为大宗伯。

周主如醴泉宫。

辛酉,齐以开府仪同三司徐之才尚书左仆射。

戊寅,葬武宣皇后于万安陵。

闰月,戊申,上谒太庙。

五月,壬午,齐遣使来吊。

六月,乙酉,齐以广宁王孝珩为司空。

甲辰,齐穆夫人生子恒。齐主时未有男,为之大赦。陆令萱欲恒为太子,恐斛律后恨怒,乃白齐主,使斛律后母养之。

己丑,齐以开府仪同三司唐邕为尚书右仆射。

秋,七月,癸丑,齐立肃宗子彦其为城阳王,彦忠为梁郡王。甲寅,以尚书令兰陵王长恭为录尚书事,中领军和士开为尚书令,赐爵淮阳王。

士开威权日盛,朝士不知廉耻者,或为之假子,与富商大贾同在伯仲之列。尝有一人士参士开疾,值医云:“王伤寒极重,他药无效,应服黄龙汤。”士开有难色。人士曰:“此物甚易服,王不须疑,请为王先尝之。”一举而尽。士开感其意,为之强服,遂得愈。

乙卯,周主还长安。

癸酉,刘以华山王凝为太傅。

司空章昭达攻梁,梁主与周总管陆腾拒之。周人于峡口南岩筑安蜀城,横引大索于江上,编苇为桥,以度军粮。昭达命军士为长戟,施于楼船上,仰割其索。索断,粮绝,因纵兵攻安蜀城,下之。

梁主告急于周襄州总管卫公直,直遣大将军李迁哲将兵救之。迁哲以其所部守江陵外城,自帅骑兵出南门,使步出北门,首尾邀击陈兵,陈兵多死。夜,陈兵窃于城西以梯登城,登者数百人。迁哲与陆腾力战拒之,乃退。

昭达又决龙川宁朔堤,引水灌江陵。腾出战于西堤,昭达兵不利,乃引还。

八月,辛卯,齐主如晋阳。

九月,乙巳,齐立皇子恒为太子。

冬,十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齐以广宁王孝珩为司徒,上洛王思宗为司空。复以梁永嘉王庄为开府仪同三司、梁王,许以兴复,竟不果。及齐亡,庄愤邑,卒于鄴。

乙酉,上享太庙。

己丑,齐复威宗谥曰文宣皇帝,庙号显祖。

丁酉,周郑恒公达奚武卒。

十二月,丁亥,齐主还鄴。

周大将军郑恪将兵平越巂,置西宁州。

周、齐争宜阳,久不决。勋州刺史韦孝宽谓其下曰:“宜阳一城之地,不足损益,两国争之,劳师弥年。彼岂无智谋之士,若弃崤东,来图汾北,我必失地。今宜速于华谷及长秋筑城以杜其意。脱其先我,图之实难。”乃画地形,且陈其状。晋公护谓使者曰:“韦公子孙虽多,数不满百。汾北筑城,遣谁过之?”事遂不行。

齐斛律光果出晋州道,于汾北筑华谷、龙门二城。光至汾东,与孝宽相见,光曰:“宜阳小城,久劳争战。今已舍彼,欲于汾北取偿,幸勿怪也。”孝宽曰:“宜阳,彼之要冲,汾北,我之所弃。我弃彼取,其偿安在!君辅翼幼主,位望隆重,不抚循百姓而极武穷兵,苟贪寻常之地,涂炭疲弊之民,窃为君不取也!”

光进围定阳,筑南汾城以逼之。周人释宜阳之围以救汾北。晋公护问计于齐公宪,宪曰:“兄宜暂出同州以为声势,宪请以精兵居前,随机攻取。”护从之。

临海王太建三年(辛卯,公元五七一年)

春,正月,癸丑,以尚书右仆射徐陵为左仆射。

丁巳,齐使兼散骑常侍刘环俊来聘。

辛酉,上祀南郊;辛未,祀北郊。

齐斛律光筑十三城于西境,马上以鞭指画而成,拓地五百里,而未尝伐功。又与周韦孝宽战于汾北,破之。齐公宪督诸将东拒齐师。

二月,辛巳,上祀明堂。丁酉,耕藉田。

壬寅,齐以兰陵王长恭为尉,赵彦深为司空,和士开录尚书事,徐之才为尚书令,唐邕为左仆射,吏部尚书冯子琮为右仆射,仍摄选。

子琮素谄附士开,至是,自以太后亲属,且典选,颇擅引用人,不复启禀,由是与士开有隙。

三月,丁丑,大赦。

周齐公宪自龙门渡河,斛律光退保华谷,宪攻拔其新筑五城。齐太宰段韶、兰陵王长恭将兵御周师,攻柏谷城,拔之而还。

夏,四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壬午,齐以琅邪王俨为太保。

壬辰,齐遣使来聘。

周陈公纯等取齐宜阳等九城,齐斛律光将步骑五万赴之。

五月,癸亥,周使纳言郑诩来聘。

周晋公护使中外府参军郭荣城于姚襄城南、定阳城西,齐段韶引兵袭周师,破之。六月,韶围定阳城,周汾州刺史杨敷固守不下。韶急攻之,屠其外城。时韶卧病,谓兰陵王长恭曰:“此城三百重涧,皆无走路;唯虑东直一道耳,贼必从此出,宜简精兵专守之,此必成擒。”长恭乃令壮士千馀人伏于东南涧口。城中粮尽,齐公宪总兵救之,惮韶,不敢进。敷帅见兵突围夜走,伏兵击擒之,尽俘其众。乙巳,齐取周汾州及姚襄城,唯郭荣所筑城独存。敷,愔之族子也。

敷子素,少多才艺,有大志,不拘小节。以其父守节陷齐,未蒙赠谥,上表申理。周主不许,至于再三,帝大怒,命左右斩之。素大言曰:“臣事无道天子,死其分也!”帝壮其言,赠敷大将军,谥曰忠壮,以素为仪同三司,渐见礼遇。帝命素为诏书,下笔立成,词义兼美,帝曰:“勉之,勿忧不富贵。”素曰:“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图富贵也。”

齐斛律光与周师战于宜阳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馀人而还。军未至鄴,齐主敕使散兵,光以军士多有功者,未得慰劳,乃密通表,请遣使宣旨,军仍且进,齐朝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乃驻营待使。帝闻光军已逼,心甚恶之,亟令舍人召光入见,然后宣劳散兵。

齐琅邪王俨以和士开、穆提婆等专横奢纵,意甚不平。二人相谓曰:“琅邪王眼光奕奕,数步射人,向者暂对,不觉汗出;吾辈见天子奏事尚不然。”由是忌之,乃出俨居北宫,五日一朝,不得无时见太后。

俨之除太保也,馀官悉解,犹带中丞及京畿。士开等以北城有武库,欲移俨于外,然后夺其兵权。治书侍御史王子宜,与俨所亲开府仪同三司高舍洛、中常侍刘辟强说俨曰:“殿下被疏,正由士开间构,何可出北宫入民间也!”俨谓侍中冯子琮曰:“士开罪重,儿欲杀之,何如?”子琮心欲废帝而立俨,因劝成之。

俨令子宜表弹士开罪,请付禁推。子琮杂它文书奏之,齐主不审省而可之。俨诳领军库狄伏连曰:“奉敕,令领军收士开。”伏连以告子琮,且请覆奏,子琮曰:“琅邪受敕,何必更奏。”伏连信之,发京畿军士,伏于神虎门外,并戒门者不听士开入。秋,七月,庚午旦,士开依常早参,伏连执士开手曰:“今有一大好事。”王子宜授以一函,云:“有敕,令王向台。”因遣军士护送。俨遣都督冯永洛就台斩之。

俨本意唯杀士开,其党因逼俨曰:“事既然,不可中止。”俨遂帅京畿军士三千馀人屯千秋门。帝使刘桃枝将禁兵八十人召俨,桃枝遥拜。俨命反缚,将斩之,禁兵散走。帝又使冯子琮召俨,俨辞曰:“士开昔来实合万死,谋废至尊,剃家家发为尼,臣为是矫诏诛之。尊兄若欲杀臣,不敢逃罪。若敕臣,愿遣姊姊来迎,臣即入见。”姊姊,谓陆令萱也,俨欲诱出杀之。令萱执刀在帝后,闻之,战栗。

帝又使韩长鸾召俨,俨将入,刘辟强牵衣谏曰:“若不斩穆提婆母子,殿下无由得入。”广宁王孝珩、安德王延宗自西来,曰:“何不入?”辟强曰:“兵少。”延宗顾众而言曰:“孝昭帝杀杨遵彦,止八十人。今有数千,何谓少?”

帝泣启太后曰:“有缘,复见家家;无缘,永别!”乃急召斛律光,俨亦召之。

光闻俨杀士开,抚掌大笑曰:“龙子所为,固自不似凡人!”入,见帝于永巷。帝帅宿卫者步骑四百,授甲,将出战,光曰:“小儿辈弄兵,与交手即乱。鄙谚云:‘奴见大家心死。’至尊宜自至千秋门,琅邪必不敢动。”帝从之。

光步道,使人走出,曰:“大家来。”俨徒骇散。帝驻马桥上遥呼之,俨犹立不进,光就谓曰:“天子弟杀一夫,何所苦!”执其手,强引以前,请于帝曰:“琅邪王年少,肠肥脑满,轻为举措,稍长自不复然,愿宽其罪。”帝拔俨所带刀环,乱筑辫头,良久,乃释之。

收库狄伏连、高舍洛、王子宜、刘辟强、都督翟显贵,于后园支解,暴之都街。帝欲尽杀俨府文武职吏,光曰:“此皆勋贵子弟,诛之,恐人心不安。”赵彦深亦曰:“《春秋》责帅。”于是罪之各有差。

太后责问俨,俨曰:“冯子琮教儿。”太后怒,遣使就内省以弓弦绞杀子琮,使内参以库车载尸归其家。自是太后常置俨于宫中,每食必自尝之。

八月,己亥,齐主如晋阳。九月,辛亥,齐以任城王湝为太宰,冯翊王润为太师。

己未,齐平原忠武王段韶卒。韶有谋略,得将士死力,出总军旅,入参帏幄,功高望重,而雅性温慎,得宰相体。事后母孝,闺门雍肃,齐勋贵之家,无能及者。

齐祖珽说陆令萱,出赵彦深为兗州刺史。齐主以珽为侍中。陆令萱说帝曰:“人称琅邪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观其相表,殆非人臣。自专杀以来,常怀恐惧,宜早为之计。”幸臣何洪珍等亦请杀之。帝未决,以食舆密迎珽,问之,珽称:“周公诛管叔,季友鸩庆父。”帝乃携俨之晋阳,使右卫大将军赵元侃诱俨执之,元侃曰:“臣昔事先帝,见先帝爱王。今宁就死,不忍行此。”帝出元侃为豫州刺史。

庚午,帝启太后曰:“明旦欲与仁威早出猎。”夜四鼓,帝召俨,俨疑之。陆令萱曰:“兄呼,儿何为不去!”俨出,至永巷,刘桃枝反接其手。俨呼曰:“乞见家家、尊

兄。”桃枝以袖塞其口,反袍蒙头负出,至大明宫,鼻血满面,拉杀之,时年十四,裹之以席,埋于室内。帝使启太后,太后临哭,十馀声,即拥入殿。遗腹四男,皆幽死。

冬,十月,罢京畿府,入领军。

壬午,周冀公通卒。

甲申,上享太庙。

乙未,周遣右武伯谷会琨等聘于齐。

齐胡太后出入不节,与沙门统昙献通,诸僧至有戏呼昙献为太上皇者。齐主闻太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见二尼,悦而召之,乃男子也。于是昙献事亦发,皆伏诛。

己亥,帝自晋阳奉太后还鄴,至紫陌,遇大风。舍人魏僧伽习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帝诈云“鄴中有变”,弯弓缠弰,驰入南城,遣宦者邓长颙幽太后于北宫,仍敕内外诸亲皆不得与胡太后相见。太后或为帝设食,帝亦不敢尝。

庚戌,齐遣侍中赫连子悦聘于周。

十一月,丁巳,周主如散关。

丙寅,齐以徐州行台广陵王孝珩录尚书事;庚午,又以为司徒。癸酉,以斛律光为左丞相。

十二月,己丑,周主还长安。

壬辰,邵陵公章昭达卒。

是岁,梁华皎将如周,过襄阳,说卫公直曰:“梁主既失江南诸郡,民少国贫;朝廷兴亡继绝,理宜资赡,望借数州以资梁国。”直然之,遣使言状,周主诏以基、平、鄀三州与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译文

从强围年到大渊献年,再到重光单阏年,共五年。

临海王光大元年(丁亥年,公元567年)

春天,正月,癸酉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尚书左仆射袁枢去世。

乙亥日,大赦天下,改年号。

辛卯日,皇帝在南郊祭祀。

壬辰日,齐国的太上皇回到鄴城。

己亥日,周国君主耕种籍田。

二月,壬寅日初一,齐国君主加冠成年,大赦天下。

起初,高祖在梁州时,任命刘师知为中书舍人。刘师知博学多才,擅长文辞,熟悉礼仪,历经世祖朝,虽然官职没有升迁,但被委以重任,与扬州刺史安成王顼、尚书仆射到仲举一同接受遗诏辅政。刘师知和到仲举常居宫中,参与决策,顼则与左右三百人进入尚书省。刘师知见顼的地位和权势为朝野所瞩目,心生忌惮,与尚书左丞王暹等人密谋将顼调出朝廷。众人犹豫不决,不敢先行动。东宫通事舍人殷不佞,素以名节自任,又受东宫委任,便迅速前往相府,假传圣旨对顼说:“现在四方无事,王可以回东府处理州务。”

顼准备离开时,中记室毛喜急忙进见顼说:“陈国建立不久,国难接连不断,内外都感到危机。太后深思熟虑,令王入尚书省共同处理政务。今天的话,必定不是太后的意思。宗庙社稷的重任,愿王三思,再请示太后,不要让奸人得逞。现在出外就会受制于人,就像曹爽,想做个富家翁,怎么可能呢!”顼派毛喜与领军将军吴明彻商议,吴明彻说:“新君年幼,政务多有缺失。殿下亲如周公、召公,应当辅佐社稷,愿留在宫中,不要怀疑。”顼于是称病,召见刘师知,留他谈话,让毛喜先去禀告太后。太后说:“现在伯宗年幼,政事都交给二郎。这不是我的意思。”毛喜又向皇帝禀告。皇帝说:“这是刘师知等人所为,朕不知情。”毛喜出来,报告顼。顼囚禁刘师知,亲自进见太后和皇帝,详细陈述刘师知的罪行,并亲自起草诏书,将刘师知交给廷尉。当晚,刘师知在狱中被赐死。任命到仲举为金紫光禄大夫。王暹、殷不佞一同被治罪。殷不佞是殷不豁的弟弟,年少时有孝行,顼非常器重他,因此只被免官,没有处死。王暹被处死。从此国政完全归于顼。

右卫将军会稽韩子高镇守领军府,在建康诸将中兵马最盛,与到仲举密谋。事情还未暴露。毛喜建议挑选人马配给韩子高,并赐予铁、炭,让他修理兵器。顼惊讶地说:“韩子高谋反,正要逮捕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毛喜说:“山陵刚完工,边境敌人还很多,而韩子高受前朝委任,名义上是顺从。如果逮捕他,恐怕他不会立即投降,可能会成为祸患。应该安抚他,让他不怀疑,等待机会再下手,只需一个壮士的力量。”顼深以为然。

到仲举被废黜回家后,心中不安。他的儿子到郁,娶了世祖的妹妹信义长公主,被任命为南康内史,还未上任。韩子高也感到危险,请求调任衡、广等镇;到郁常乘小轿,穿着妇人衣服,与韩子高密谋。恰巧前上虞令陆昉和韩子高的军主告发他们谋反。顼在尚书省,召集文武官员商议立皇太子。清晨,到仲举、韩子高进入尚书省,都被逮捕,连同到郁一起送交廷尉,下诏在狱中赐死,其余党羽一概不问。

辛亥日,南豫州刺史余孝顷因谋反被诛杀。

癸丑日,任命东扬州刺史始兴王伯茂为中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伯茂是皇帝的弟弟,刘师知、韩子高的阴谋,伯茂都参与其中;司徒顼担心他煽动内外,因此任命他为中卫,专门让他住在宫中,与皇帝相处。

三月,甲午日,任命尚书右仆射沈钦为侍中、左仆射。

夏天,四月,癸丑日,齐国派遣散骑常侍司马幼之来访问。

湘州刺史华皎听说韩子高被杀,内心不安,修缮兵器,聚集徒众,安抚部下,请求调任广州,以试探朝廷的意图。司徒顼假装答应,但诏书未发出。华皎暗中派使者引周兵,又归附梁国,以其子玄响为人质。

五月,癸巳日,顼任命丹杨尹吴明彻为湘州刺史。

甲午日,齐国任命东平王俨为尚书令。司徒顼派吴明彻率领三万水军前往郢州,丙申日,派征南大将军淳于量率领五万水军随后,又派冠武将军杨文通从安成步道出茶陵,巴山太守黄法慧从宜阳出澧陵,共同袭击华皎,并与江州刺史章昭达、郢州刺史程灵洗合谋进讨。六月,壬寅日,任命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建康诸军,步道前往湘州。

辛亥日,周国君主尊其母叱奴氏为皇太后。

己未日,齐国封皇弟仁机为西河王,仁约为乐浪王,仁俭为颍川王,仁雅为安乐王,仁直为丹杨王,仁谦为东海王。

华皎的使者到达长安;梁王也上书说明情况,并请求援军;周国商议出兵响应。司会崔猷说:“去年东征,死伤过半。虽然现在安抚,但创伤未愈。现在陈国保境安民,与邻国友好,怎能贪图其土地,接纳其叛臣,违背盟约,发动无名之师呢!”晋公宇文护不听。闰六月,戊寅日,派襄州总管卫公直督率柱国陆通、大将军田弘、权景宣、元定等率兵援助。

辛巳日,齐国左丞相咸阳武王斛律金去世,享年八十岁。斛律金的长子斛律光为大将军,次子斛律羡及孙子斛律武都都任开府仪同三司,出镇地方,其余子孙封侯显贵者众多。家族中有一位皇后,两位太子妃,三位公主,侍奉齐国三代,贵宠无比。自肃宗以来,礼敬尤重,每次朝见,常允许乘坐步挽车到台阶,或用羊车迎接。但斛律金并不以此为喜,曾对斛律光说:“我虽不读书,但听说自古以来外戚很少有能保全家族的。女儿若得宠,会被权贵嫉妒;不得宠,会被天子憎恨。我家只因功勋而富贵,何必依靠女儿的宠幸呢!”

壬午日,齐国任命东平王俨为录尚书事,任命左仆射赵彦深为尚书令,数远为左仆射,中书监徐之才为右仆射。定远是赵昭的儿子。

秋天,七月,戊申日,立皇子至泽为太子。

八月,齐国任命任城王湝为太师,冯翊王润为大司马,段韶为左丞相,贺拔仁为右丞相,侯莫陈相为太宰,娄睿为太傅,斛律光为太保,韩祖念为大将军,赵郡王睿为太尉,东平王俨为司徒。

东平王俨深受太上皇和胡后的宠爱,兼任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魏朝旧制:中丞出行,与皇太子分路而行,王公都远远停驻,车马卸下牛,车轭放在地上,等待中丞经过;如有延误,前导用赤棒击打。自从迁都鄴城后,这一礼仪被废除,上

皇帝想要尊宠高俨,命令一切遵循旧制。

高俨最初从北宫出来,将要上中丞,凡是京畿的步骑、领军官属、中丞威仪、司徒卤簿,无不全部跟随。

上皇与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观看,派遣中使骑马快速前往仪仗队。

中使不能进入,自称奉敕,赤棒应声击碎他的马鞍,马受惊,人坠落。

上皇大笑,认为很好,更命令停车,慰问良久。

观看的人挤满了鄴城。

高俨常在宫中,坐在含光殿处理事务,诸父都向他行礼。

上皇有时去并州,高俨常居守。

每次送行,有时半路,有时到晋阳才回来。

器玩服饰,都与齐主相同,所需都由官府供给。

曾在南宫见到新冰早李,回来后,愤怒地说:“尊兄已经有了,我为什么竟然没有!”

从此齐主有时先得到新奇的东西,属官及工人必定获罪。

高俨性格刚决,曾对上皇说:“尊兄懦弱,怎么能统帅左右!”

上皇常称赞他的才能,有废立的意思,胡后也劝他,但后来中止了。

华皎派遣使者引诱章昭达,章昭达抓住他送到建康。

又引诱程灵洗,程灵洗斩杀了他。

华皎以武州作为他的腹心,派遣使者招降都督陆子隆,陆子隆不从;派遣军队攻打他,没有攻克。

巴州刺史戴僧朔等人都隶属于华皎,长沙太守曹庆等人,本来隶属于华皎,于是为他所用。

司徒顼担心上游的守宰都依附他,于是曲赦湘、巴二州。

九月,乙巳,全部诛杀华皎的家属。

梁任命华皎为司空,派遣他的柱国王操率领二万军队会合他。

周权景宣率领水军,元定率领陆军,卫公直总领,与华皎一起南下。

淳于量驻扎在夏口,卫公直驻扎在鲁山,派遣元定率领数千步骑包围郢州。

华皎驻扎在白螺,与吴明彻等人相持。

徐度、杨文通从岭路袭击湘州,全部俘获了他们留下的军士家属。

华皎从巴陵与周、梁水军顺流乘风而下,军势非常强盛,在沌口交战。

淳于量、吴明彻招募军中的小舰,多赏金银,命令先出当西军的大舰承受他们的拍击;西军的各舰发拍都尽了,然后淳于量等人以大舰拍击,西军的舰船都碎了,沉没在中流。

西军又以舰船载薪,因风纵火。

不久风转,自焚,西军大败。

华皎与戴僧朔单船逃走,经过巴陵,不敢登岸,径直奔往江陵;卫公直也奔往江陵。

元定孤军,进退无路,砍竹开路,且战且退。

想要前往巴陵,巴陵已被徐度等人占据,徐度等人派遣使者假装与他结盟,答应放他回国;元定相信了,解除武装就徐度,徐度抓住他,全部俘获他的军队,并擒获梁大将军李广。

元定愤恨而死。

华皎的党羽曹庆等四十余人全部被诛杀。

只有岳阳太守章昭裕,章昭达的弟弟,桂阳太守曹宣,高祖的旧臣,衡阳内史汝阴任忠,曾经有密启,都被赦免。

吴明彻乘胜进攻梁的河东,攻占了它。

周卫公直归罪于梁柱国殷亮;梁主知道不是他的罪,但不敢违抗,于是诛杀了他。

周与陈已经交恶,周沔州刺史裴宽向襄州总管报告,请求增加戍兵,并迁城于羊蹄山以避水。

总管的军队未到,程灵洗的舟师突然到达城下。

恰逢大雨,水暴涨,程灵洗引大舰临城发拍,击碎楼堞,矢石昼夜攻击三十余日;陈人登城,裴宽仍率领众人执短兵拒战;又二日,才擒获他。

丁巳,齐上皇前往晋阳。

山东发大水,饥荒,僵尸满道。

冬,十月,甲申,皇帝享太庙。

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丙午,齐大赦。

癸丑,周许穆公宇文贵从突厥回来,卒于张掖。

齐上皇回到鄴城。

十二月,周晋公护的母亲去世,诏令起复,命令他视事。

齐秘书监祖珽,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

祖珽想要谋求宰相,于是上疏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的罪状,命令刘逖上奏,刘逖不敢通。

赵彦深等人听说后,先到上皇那里自陈。

上皇大怒,抓住祖珽,诘问他,祖珽于是陈述和士开、元文遥、赵彦深等人朋党、弄权、卖官、鬻狱的事情。

上皇说:“你这是在诽谤我!”

祖珽说:“臣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

上皇说:“我因为她们饥馑,收养她们而已。”

祖珽说:“为什么不开仓赈济,却买入后宫呢?”

上皇更加愤怒,用刀环击打他的口,鞭杖乱下,将要扑杀他。

祖珽呼喊道:“陛下不要杀臣,臣为陛下合金丹。”

于是得到少许宽恕。

祖珽说:“陛下有一个范增不能用。”

上皇又愤怒地说:“你自比范增,以我为项羽吗?”

祖珽说:“项羽是布衣,率领乌合之众,五年而成霸业。陛下凭借父兄的资财,才得到这个位置,臣认为项羽不容易轻视。”

上皇更加愤怒,命令用土塞住他的口。

祖珽一边吐一边说话,于是鞭打二百,配甲坊,不久迁徙到光州,敕令牢掌。

别驾张奉福说:“牢,就是地牢。”

于是将他关在地牢中,桎梏不离身;夜晚用芜菁子为烛,眼睛被熏,因此失明。

齐七兵尚书毕义云治理残酷,非人理所及,在家中尤其严重。

夜晚被盗贼杀死,留下他的刀,查验后,是他儿子善昭所佩的刀。

有司抓住善昭,诛杀了他。

临海王光大二年(戊子,公元五六八年)

春,正月,己亥,安成王顼进位太傅,领司徒,加殊礼。

辛丑,周主祭祀南郊。

癸亥,齐主派遣兼散骑常侍郑大护来聘。

湘东忠肃公徐度去世。

二月,丁卯,周主前往武功。

突厥木杆可汗背叛周,又答应齐人婚姻,留陈公纯等人数年不返。

恰逢大雷风,毁坏他的穹庐,旬日不止。

木杆恐惧,认为是天谴,立即备礼送他的女儿到周,陈公纯等人奉她回国。

三月,癸卯,到达长安,周主行亲迎之礼。

甲辰,周大赦。

乙巳,齐任命东平王高俨为大将军,南阳王高绰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徐显秀为司空,广宁王高孝珩为尚书令。

戊午,周燕文公于谨去世。

于谨勋高位重,而事上更加恭敬,每次朝参,所从不过二三骑。

朝廷有大事,多与于谨商议。

于谨尽忠补益,在功臣中特别被亲信,礼遇隆重,始终无间;教训诸子,务存静退,而子孙繁衍,率皆显达。

吴明彻乘胜进攻江陵,引水灌城,梁主出顿纪南以避之。

周总管田弘跟随梁主,副总管高琳与梁仆射王操守江陵三城,昼夜拒战十旬。

梁将马武、吉彻攻击吴明彻,击败他。

吴明彻退保公安,梁主才得以返回。

夏,四月,辛巳,周任命达奚武为太傅,尉迟迥为太保,齐公宪为大司马。

齐上皇前往晋阳。

齐尚书左仆射徐之才擅长医术,上皇有病,徐之才治疗他,病愈后,中

书监和士开想要得到晋升,于是将徐之才调出担任兗州刺史。五月,癸卯日,任命尚书右仆射胡长仁为左仆射,和士开为右仆射。胡长仁是太上皇后的兄长。

庚戌日,周主在太庙举行祭祀;庚申日,前往醴泉宫。

壬戌日,齐上皇返回鄴城。

秋季,七月,壬寅日,周随桓公杨忠去世,其子杨坚继承爵位。杨坚担任开府仪同三司、小宫伯,晋公护想将他引为心腹。杨坚将此事告诉杨忠,杨忠说:“在两个婆婆之间做媳妇很难,你不要去!”杨坚于是辞谢了。

丙午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戊午日,周主返回长安。

壬戌日,封皇弟伯智为永阳王,伯谋为桂阳王。

八月,齐国向周国求和,周国派遣军司马陆程等人出使齐国;九月,丙申日,齐国派遣侍中斛斯文略回访。

冬季,十月,癸亥日,周主在太庙举行祭祀。

庚午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辛巳日,齐国任命广宁王孝珩为录尚书事,左仆射胡长仁为尚书令,右仆射和士开为左仆射,中书监唐邕为右仆射。

十一月,壬辰朔日,发生日食。

齐国派遣兼散骑常侍李谐出使周国。

甲辰日,周主前往岐阳。

周国派遣开府仪同三司崔彦等人出使齐国。

始兴王伯茂因安成王顼专政,心中非常不满,屡次发表恶言。甲寅日,以太皇太后的名义,诬告皇帝与刘师知、华皎等人密谋。并且说:“文皇知子之鉴,事等帝尧;传弟之怀,又符太伯。现在可以重新申明过去的志向,立贤明的君主。”于是废黜皇帝为临海王,由安成王继位。又下令,将伯茂贬为温麻侯,安置在别馆,安成王派盗贼在路上拦截,将他杀死在车中。

齐上皇病重,急召徐之才,但未赶到。辛未日,病情危急,将后事托付给和士开,握着他的手说:“不要辜负我!”于是在上皇手中去世。第二天,徐之才赶到,又被遣返回州。

和士开秘密隐瞒丧事三天不发丧。黄门侍郎冯子琮询问原因,和士开说:“神武、文襄的丧事,都是秘密不发丧。现在皇帝年幼,恐怕王公有二心,打算将他们全部召集到凉风堂,然后再与大家商议。”和士开一向忌惮太尉录尚书事赵郡王睿及领军娄定远,冯子琮担心他伪造遗诏将赵郡王睿调出朝廷,夺取娄定远的禁兵,于是劝说道:“先帝已经传位给当今皇帝,群臣的富贵,都是皇帝父子的恩典,只要朝廷内的贵臣没有变动,王公们一定不会有异心。时代不同,事情也不同,怎么能与霸朝相比!而且您已经几天没有出宫门,皇帝去世的消息,外面已经传开了,如果迟迟不发丧,恐怕会有变故。”和士开于是发丧。

丙子日,大赦天下。戊寅日,尊太上皇后为皇太后。

侍中尚书左仆射元文遥,因为冯子琮是胡太后的妹夫,担心他支持太后干预朝政,与赵郡王睿、和士开商议,将冯子琮调出担任郑州刺史。

世祖骄奢淫逸,赋役繁重,官吏和百姓都深受其苦。甲申日,下诏:“各地的百工细作,全部停止。鄴下、晋阳、中山的宫人、官口中的老病者,全部简放。各家因罪被流放的人,允许返回。”

周梁州的恒稜獠叛乱,总管长史南郑赵文表讨伐他们。诸将想要四面进攻,赵文表说:“四面进攻,獠人没有生路,必定拼死抵抗,不容易攻克。现在我要向他们展示威恩,作恶者诛杀,从善者安抚。善恶分明,就容易攻破了。”于是将这个意思传遍军中。当时有从军的熟獠,大多与恒稜獠有亲识,便将实情告诉他们。恒稜獠犹豫不决,赵文表的军队已经到达他们的境内。獠中有两条路,一条平坦,一条险峻,有几个獠帅前来请求做向导。赵文表说:“这条路平坦,不需要向导。你们先去好好劝慰子弟,让他们来投降。”于是派他们回去。赵文表对诸将说:“獠帅以为我们会从平坦的路进攻,必定设伏拦截我们,我们应该出其不意。”于是率兵从险路进入,登高瞭望,果然有伏兵。獠人失算,纷纷率众投降。赵文表都安抚他们,并征收他们的租税,没有人敢违抗。周国任命赵文表为蓬州刺史。

高宗宣皇帝上之上

临海王太建元年(己丑,公元五六九年)

春季,正月,辛卯朔日,周主因齐世祖的丧事停止朝会,派遣司会李纶吊唁并赠送财物,并参加葬礼。

甲午日,安成王即皇帝位,改元,大赦天下。恢复太皇太后为皇太后,皇太后为文皇后;立妃柳氏为皇后,世子叔宝为太子;封皇子叔陵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乙未日,皇帝谒太庙。丁酉日,任命尚书仆射沈钦为左仆射,度支尚书王劢为右仆射。王劢是王份的孙子。

辛丑日,皇帝在南郊祭祀。

壬寅日,封皇子叔英为豫章王,叔坚为长沙王。

戊午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齐博陵文简王济,是世祖的弟弟,担任定州刺史,对人说:“按次序该轮到我了。”齐主听说后,暗中派人到州里将他杀死,葬礼按礼制进行。

二月,乙亥日,皇帝耕藉田。甲申日,齐国将武成帝葬于永平陵,庙号世祖。

己丑日,齐国将东平王俨调任为琅邪王。

齐国派遣侍中叱列长叉出使周国。

齐国任命司空徐显秀为太尉,并省尚书令娄定远为司空。

当初,侍中、尚书右仆射和士开,被世祖亲近,出入卧内,没有节制,于是得到胡后的宠幸。世祖去世后,齐主因和士开受先帝托付,深加信任,权势日益强盛;与娄定远及录尚书事赵彦深、侍中尚书左仆射元文遥、开府仪同三司唐邕、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度支尚书胡长粲共同执政,当时称为“八贵”。太尉赵郡王睿、大司马冯翊王润、安德王延宗与娄定远、元文遥都向齐主进言,请求将和士开调出朝廷。胡太后在前殿宴请朝中权贵,赵郡王睿当面陈述和士开的罪过:“和士开是先帝的弄臣,城狐社鼠,收受贿赂,秽乱宫掖。臣等义不容辞,冒死进言。”太后说:“先帝在世时,你们为何不说!现在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且饮酒,不要多言!”赵郡王睿等人言辞更加激烈。仪同三司安吐根说:“臣本是商胡,得以位列诸贵之末,既受厚恩,岂敢惜死!如果不将和士开调出,朝野将不安定。”太后说:“改日再议,你们先散了吧!”赵郡王睿等人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第二天,赵郡王睿等人再次到云龙门,让元文遥入宫奏请,三次往返,太后不听。左丞相段韶派胡长粲传太后的话说:“先帝的灵柩还在殡宫,事情太仓促,希望你们再考虑考虑!”赵郡王睿等人于是都拜谢。胡长粲复命,太后说:“成全我们母子家的,是兄长的功劳。”厚赏赵郡王睿等人,罢宴。

之。

太后和齐主召见士开,士开回答说:“先帝在群臣中,对我最为厚待。陛下刚刚即位,大臣们都有觊觎之心。如果现在把我调出朝廷,正是剪除陛下的羽翼。应该对睿等人说:‘文遥和我,都受到先帝的重用,怎么能一个留下一个离开!都可以任命为州官,并且继续掌管原来的事务。等到先帝的陵墓修建完毕,再派遣他们离开。’睿等人以为我真的要离开,心里一定会高兴。”齐主和太后同意了他的建议,按照他的话告诉了睿等人。于是任命士开为兗州刺史,文遥为西兗州刺史。葬礼结束后,睿催促士开上路。太后想留士开超过一百天,睿不同意;几天之内,太后多次提起此事。有知道太后密旨的宦官对睿说:“太后的意思已经如此,殿下何必苦苦违抗!”睿说:“我受命不轻。现在嗣主年幼,怎么能让奸臣在身边!如果不以死相守,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天!”于是再次去见太后,苦苦劝说。太后命令赐酒给睿,睿严肃地说:“现在讨论的是国家大事,不是为了喝酒!”说完,立刻离开。

士开带着美女和珠帘去见娄定远,感谢说:“各位权贵想要杀我,蒙王力保,才得以保全性命,任命为州官。现在要分别了,谨献上两位美女和一挂珠帘。”定远很高兴,对士开说:“你还想回朝廷吗?”士开说:“在朝廷里待久了,心里不安,现在能出来,实在是遂了我的心愿,不想再回去了。只求王保护我,长期担任大州刺史就足够了。”定远相信了他的话。送到门口时,士开说:“现在要远行,希望能再见太后和皇帝一面。”定远同意了。士开因此得以见到太后和皇帝,进言说:“先帝突然去世,我惭愧不能随他而去。看朝中权贵的意图,是想让陛下成为乾明皇帝。我离开之后,必定会有大变故,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地下见先帝!”于是痛哭。皇帝和太后都哭了,问:“该怎么办?”士开说:“我已经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需要几道诏书就行了。”于是下诏任命定远为青州刺史,责备赵郡王珽有不臣之罪。

第二天,睿准备再次进谏,妻子和家人都劝阻他,睿说:“国家大事重要,我宁愿为先皇而死,也不忍心看到朝廷动荡。”到了殿门,又有人对他说:“殿下不要进去,恐怕有变故。”睿说:“我上不负天,死也无憾。”进去后,见到太后,太后再次提起此事,睿坚持己见。出来后,走到永巷,遇到士兵,被抓住送到华林园雀离佛院,命令刘桃枝将他杀死。睿长期掌管朝廷,清正自守,朝野上下都为他感到冤屈和惋惜。再次任命士开为侍中、尚书左仆射。定远归还了士开送的东西,还加上了其他珍宝贿赂他。

三月,齐王前往晋阳。夏天,四月,甲子日,将并州尚书省改为大基圣寺,晋祠改为大崇皇寺。乙丑日,齐主回到鄴城。

齐主年轻,有很多宠爱的妃子。武卫将军高阿那肱,一向以谄媚讨好世祖和士开,世祖经常让他在东宫侍奉齐主,因此受到宠爱,多次升迁至并省尚书令,封为淮阴王。

世祖挑选了二十名都督,让他们在东宫侍卫,昌黎韩长鸾也在其中,齐主特别亲近和喜爱长鸾。长鸾名叫凤,以字行世,多次升迁至侍中、领军,掌管内省机密。

宫婢陆令萱,她的丈夫汉阳骆超因谋反被杀,令萱被发配到掖庭,儿子提婆也被贬为奴。齐王还在襁褓中时,令萱就抚养他。令萱聪明狡猾,善于讨好,受到胡太后的宠爱,在宫中独揽大权,被封为郡君,和士开、高阿那肱都成为她的养子。齐主任命令萱为女侍中。令萱引荐提婆入宫侍奉齐主,朝夕嬉戏,多次升迁至开府仪同三司、虎卫大将军。宫人穆舍利,是斛律后的婢女,受到齐王的宠爱;令萱想依附她,于是成为她的养母,推荐她为弘德夫人,并让提婆改姓穆氏。然而和士开掌权最久,所有宠臣都依附他,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齐主思念祖珽,从流放的囚犯中任命他为海州刺史。珽于是写信给陆媪的弟弟仪同三司悉达说:“赵彦深心机深沉,想要效仿伊尹、霍光的事迹,仪同姊弟怎么能平安无事,为什么不早点任用有智谋的人呢!”和士开也认为珽有胆略,想引荐他为谋主,于是放下旧怨,虚心对待他,与陆媪一起对皇帝说:“襄、宣、昭三位皇帝的儿子,都没能继承皇位。现在陛下能独享帝位,都是祖孝征的功劳。人有功,不能不报答。孝征虽然心术不正,但奇谋过人,关键时刻可以依靠。而且他已经失明,一定不会有反心。请召他回来,询问他的策略。”齐王同意了,召他入宫,任命为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士开诬陷尚书令陇东王胡长骄纵,将他调出朝廷,任命为齐州刺史。长仁心怀怨恨,谋划派遣刺客刺杀士开。事情败露,士开与珽商议,珽引用汉文帝诛杀薄昭的故事,于是派遣使者到州中赐死长仁。

五月,庚戌日,周主前往醴泉宫。

丁巳日,任命吏部尚书徐陵为左仆射。

秋天,七月,辛卯日,皇太子娶沈氏为妃,她是吏部尚书君理的女儿。辛亥日,周主回到长安。

八月,庚辰日,盗贼杀死周孔城防主,将他的领地并入齐国。

九月,辛卯日,周派遣齐公宪与柱国李穆率军前往宜阳,修筑崇德等五座城池。

欧阳纥在广州十多年,威名和恩惠遍布百越。自从华皎叛乱后,皇帝对他心生疑虑,征召他为左卫将军。纥感到恐惧,他的部下大多劝他反叛,于是他举兵攻打衡州刺史钱道戢。

皇帝派遣中书侍郎徐俭持节传达旨意。纥初次见到徐俭,摆出盛大的仪仗,言辞不恭。徐俭说:“吕嘉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将军难道没看到周边、陈宝应的下场吗!转祸为福,还不算晚。”纥默然不语,将徐俭安置在孤园寺,十多天不得返回。纥曾出来见徐俭,徐俭对他说:“将军既然已经起事,徐俭必须回去向天子报告。徐俭的性命,虽然掌握在将军手中,但将军的成败,不在于徐俭,希望不要留我。”纥于是让徐俭回去。徐俭是徐陵的儿子。

冬天,十月,辛未日,下诏命令车骑将军章昭达讨伐纥。

壬午日,皇帝祭祀太庙。

十一月,辛亥日,周鄫文公长孙俭去世。

辛丑日,齐任命斛律光为太傅,冯翊王润为太保,琅邪王俨为大司马。十二月,庚午日,任命兰陵王长恭为尚书令。庚辰日,任命中书监魏收为左仆射。

周齐公宪等人包围宜阳,切断其粮道。

自从华皎叛乱后,与周断绝了关系,现在周派遣御正大夫杜杲来访问,请求恢复旧好。皇帝同意了,派遣使者前往周。

临海王太建二年(庚寅,公元五七零年)

春天,正月,乙酉日,齐改年号为武平。齐东安王娄睿去世。

丙午日,皇帝祭祀太庙。

戊申日,齐派遣兼散骑常侍裴谳之来访问。

齐太傅斛律光,率领三万步骑兵救援宜阳,多次击败周军,修筑统关、丰华两座城池以打通宜阳的粮道。

周军追击,斛律光率军反击,再次击败周军,俘虏了周军的开府仪同三司宇文英和梁景兴。

二月己巳日,北齐任命斛律光为右丞相、并州刺史,又任命任城王为太师,贺拔为录尚书事。

欧阳纥召阳春太守冯仆到南海,诱使他一同造反。冯仆派人告诉他的母亲洗夫人。洗夫人说:“我一生忠贞,历经两代,不能因为你而背叛国家。”于是发兵拒守边境,率领各部落酋长迎接章昭达。

章昭达日夜兼程,赶到始兴。欧阳纥听说章昭达突然到来,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便出城驻扎在洭口,堆积大量沙石,装在竹笼里,放在水栅外面,用来阻挡船只。章昭达占据上游,装备船只,制造拍竿,命令士兵口衔刀剑,潜入水中,砍断竹笼,竹笼全部散开。于是章昭达派出大船顺流而下,冲击敌军,欧阳纥的军队大败,欧阳纥被生擒,押送到建康。癸未日,欧阳纥在建康市被斩首。

欧阳纥造反时,流亡在岭南的士人都感到恐慌。前著作佐郎萧引却泰然自若,说:“管幼安、袁曜卿,也不过是安然坐着罢了。君子只要正直行事,何必担忧恐惧呢!”欧阳纥被平定后,皇帝征召萧引为金部侍郎。萧引是萧允的弟弟。

冯仆因他母亲的功劳,被封为信都侯,升任石龙太守,朝廷派使者持节册命洗氏为石龙太夫人,赐给她绣有花纹的油络驷马安车一辆,鼓吹一部,以及麾幢旌节,她的仪仗与刺史相同。

三月丙申日,皇太后章氏去世。

戊戌日,北齐安定武王贺拔仁去世。

丁未日,朝廷大赦天下。

夏季四月甲寅日,北周任命柱国宝文盛为大宗伯。

北周皇帝前往醴泉宫。

辛酉日,北齐任命开府仪同三司徐之才为尚书左仆射。

戊寅日,武宣皇后被安葬在万安陵。

闰月戊申日,皇帝拜谒太庙。

五月壬午日,北齐派使者前来吊唁。

六月乙酉日,北齐任命广宁王孝珩为司空。

甲辰日,北齐穆夫人生下儿子高恒。北齐皇帝当时还没有儿子,因此大赦天下。陆令萱想让高恒成为太子,但担心斛律皇后怨恨,于是禀告皇帝,让斛律皇后抚养高恒。

己丑日,北齐任命开府仪同三司唐邕为尚书右仆射。

秋季七月癸丑日,北齐立肃宗的儿子高彦其为城阳王,高彦忠为梁郡王。甲寅日,任命尚书令兰陵王高长恭为录尚书事,中领军和士开为尚书令,赐爵淮阳王。

和士开的权势日益强盛,朝中一些不知廉耻的官员,有的认他做干爹,与富商大贾平起平坐。曾经有一个人去探望和士开的病情,正好医生在场,医生说:“王爷的伤寒非常严重,其他药物无效,应该服用黄龙汤。”和士开面露难色。那人说:“这东西很容易服用,王爷不必怀疑,请让我先为您尝一口。”说完一饮而尽。和士开被他的诚意感动,勉强服下,病情果然好转。

乙卯日,北周皇帝返回长安。

癸酉日,刘任命华山王高凝为太傅。

司空章昭达攻打梁国,梁国皇帝与北周总管陆腾抵抗。北周人在峡口南岩修筑安蜀城,横拉大索在江上,编织芦苇为桥,用来运输军粮。章昭达命令士兵制作长戟,安装在楼船上,仰面割断大索。大索被割断,粮道断绝,章昭达趁机派兵攻打安蜀城,攻下了城池。

梁国皇帝向北周襄州总管卫公直求援,卫公直派大将军李迁哲率兵救援。李迁哲率部驻守江陵外城,自己率领骑兵从南门出击,派步兵从北门出击,前后夹击陈军,陈军死伤惨重。夜里,陈军偷偷在城西架梯登城,登上城墙的有数百人。李迁哲与陆腾奋力抵抗,陈军才退去。

章昭达又决开龙川宁朔堤,引水灌江陵。陆腾在西堤出战,章昭达的军队失利,于是撤退。

八月辛卯日,北齐皇帝前往晋阳。

九月乙巳日,北齐立皇子高恒为太子。

冬季十月辛巳日,发生日食。

北齐任命广宁王孝珩为司徒,上洛王思宗为司空。又任命梁国永嘉王萧庄为开府仪同三司、梁王,许诺帮助他复兴梁国,但最终未能实现。北齐灭亡后,萧庄愤恨不已,在鄴城去世。

乙酉日,皇帝祭拜太庙。

己丑日,北齐恢复威宗的谥号为文宣皇帝,庙号为显祖。

丁酉日,北周郑恒公达奚武去世。

十二月丁亥日,北齐皇帝返回鄴城。

北周大将军郑恪率兵平定越巂,设置西宁州。

北周和北齐争夺宜阳,久战不决。勋州刺史韦孝宽对手下说:“宜阳不过是一座小城,得失无关大局,两国为此争夺,劳师动众多年。对方难道没有智谋之士吗?如果他们放弃崤东,转而图谋汾北,我们必定会失去土地。现在应该迅速在华谷和长秋修筑城池,以阻止他们的意图。如果他们先我们一步,再想图谋就难了。”于是绘制地形图,并陈述了情况。晋公宇文护对使者说:“韦公的子孙虽多,但人数不足百人。在汾北筑城,派谁去守呢?”事情因此未能实施。

北齐斛律光果然从晋州出兵,在汾北修筑华谷、龙门两座城池。斛律光到达汾东,与韦孝宽见面,斛律光说:“宜阳不过是一座小城,长期争夺,劳民伤财。现在我们已经放弃宜阳,想在汾北取得补偿,希望你不要见怪。”韦孝宽说:“宜阳是你们的要冲,汾北是我们放弃的地方。我们放弃,你们取得,补偿在哪里呢?你辅佐幼主,位高权重,不抚慰百姓,却穷兵黩武,贪图寻常之地,使百姓疲惫不堪,我实在为你感到不值!”

斛律光进军包围定阳,修筑南汾城以逼迫周军。北周军队放弃宜阳的包围,转而救援汾北。晋公宇文护向齐公宇文宪请教对策,宇文宪说:“兄长应该暂时出兵同州以壮声势,我请求率领精兵在前,随机攻取。”宇文护听从了他的建议。

临海王太建三年(辛卯,公元571年)

春季正月癸丑日,任命尚书右仆射徐陵为左仆射。

丁巳日,北齐派兼散骑常侍刘环俊前来访问。

辛酉日,皇帝在南郊祭祀;辛未日,在北郊祭祀。

北齐斛律光在西境修筑十三座城池,骑马用鞭子指点规划,拓地五百里,却从不夸耀功劳。他又与北周韦孝宽在汾北交战,击败了韦孝宽。齐公宇文宪率领诸将东进,抵御北齐军队。

二月辛巳日,皇帝在明堂祭祀。丁酉日,皇帝亲耕藉田。

壬寅日,北齐任命兰陵王高长恭为尉,赵彦深为司空,和士开为录尚书事,徐之才为尚书令,唐邕为左仆射,吏部尚书冯子琮为右仆射,仍掌管选官事务。

冯子琮一向谄媚依附和士开,此时自认为是太后的亲属,又掌管选官事务,便擅自任用官员,不再请示和士开,因此与和士开产生了矛盾。

三月丁丑日,朝廷大赦天下。

北周齐公宇文宪从龙门渡过黄河,斛律光退守华谷,宇文宪攻下了斛律光新筑的五座城池。北齐太宰段韶、兰陵王高长恭率兵抵御北周军队,攻下柏谷城后撤回。

夏季四月戊寅日,发生日食。

壬午日,北齐任命琅邪王高俨为太保。

壬辰日,北齐派使者前来访问。

北周陈公宇文纯等人攻取了北齐的宜阳等九座城池,北齐斛律光率领五万步骑兵前往救援。

五月,癸亥日,北周派遣纳言郑诩前来访问。

北周晋公宇文护命令中外府参军郭荣在姚襄城南、定阳城西筑城,北齐的段韶率军袭击北周军队,击败了他们。六月,段韶包围了定阳城,北周汾州刺史杨敷坚守不降。段韶猛烈进攻,攻破了外城。当时段韶卧病在床,对兰陵王高长恭说:“这座城有三重深涧,没有退路;只有东边一条路,敌人一定会从这里突围,应该挑选精兵专门防守这里,一定能擒获他们。”高长恭于是命令一千多名壮士埋伏在东南涧口。城中粮食耗尽,北齐公高宪率军救援,因畏惧段韶,不敢前进。杨敷率领残兵突围夜逃,伏兵出击擒获了他,俘虏了他的全部人马。乙巳日,北齐攻占了北周的汾州和姚襄城,只有郭荣所筑的城得以保全。杨敷是杨愔的族子。

杨敷的儿子杨素,年少时多才多艺,胸怀大志,不拘小节。因为他的父亲坚守节操而陷于北齐,未能得到追赠谥号,杨素上表申诉。北周皇帝不答应,杨素再三上表,皇帝大怒,命令左右斩杀他。杨素大声说:“臣侍奉无道的天子,死是应该的!”皇帝赞赏他的言辞,追赠杨敷为大将军,谥号忠壮,任命杨素为仪同三司,逐渐受到礼遇。皇帝命令杨素起草诏书,杨素下笔立成,文辞优美,皇帝说:“努力吧,不要担心不富贵。”杨素说:“只怕富贵来逼臣,臣无心追求富贵。”

北齐的斛律光与北周军队在宜阳城下交战,攻占了北周的建安等四个戍所,俘虏了一千多人后返回。军队还未到邺城,北齐皇帝下令解散军队,斛律光因为军士中有许多有功之人,未能得到慰劳,于是秘密上表,请求派遣使者宣旨,军队继续前进,北齐朝廷迟迟不发使者。军队返回,快到紫陌时,斛律光才驻营等待使者。皇帝听说斛律光的军队已经逼近,心中非常厌恶,急忙命令舍人召斛律光入见,然后才宣旨慰劳并解散军队。

北齐琅邪王高俨因为和士开、穆提婆等人专横奢侈,心中非常不满。二人互相说:“琅邪王目光炯炯,几步之外就能射人,刚才短暂对视,不觉汗流浃背;我们见天子奏事时也不曾如此。”因此忌惮他,于是将高俨迁出北宫,五日一朝,不得随时见太后。

高俨被免去太保之职,其他官职也被解除,只保留中丞和京畿的职务。和士开等人因为北城有武库,想将高俨迁到外面,然后夺取他的兵权。治书侍御史王子宜,与高俨的亲信开府仪同三司高舍洛、中常侍刘辟强对高俨说:“殿下被疏远,正是因为和士开的挑拨,怎么能出北宫到民间去呢!”高俨对侍中冯子琮说:“和士开罪大恶极,我想杀了他,怎么样?”冯子琮心中想废黜皇帝而立高俨,因此劝他行动。

高俨命令王子宜上表弹劾和士开的罪行,请求交付禁军审讯。冯子琮将表章混杂在其他文书中上奏,北齐皇帝没有仔细审阅就批准了。高俨欺骗领军库狄伏连说:“奉皇帝敕令,命令领军逮捕和士开。”库狄伏连将此事告诉冯子琮,并请求再次上奏,冯子琮说:“琅邪王已经受敕,何必再奏。”库狄伏连相信了他,调动京畿军士,埋伏在神虎门外,并命令守门人不让和士开进入。秋,七月,庚午日早晨,和士开像往常一样早朝,库狄伏连抓住和士开的手说:“今天有一件大好事。”王子宜递给他一封信,说:“有敕令,命令王到台省。”于是派军士护送。高俨派遣都督冯永洛到台省斩杀了和士开。

高俨的本意只是杀和士开,他的党羽却逼迫他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中止。”高俨于是率领京畿军士三千多人驻扎在千秋门。皇帝派刘桃枝率领八十名禁兵召高俨,刘桃枝远远地拜见。高俨命令将他反绑,准备斩杀,禁兵四散逃走。皇帝又派冯子琮召高俨,高俨推辞说:“和士开过去确实罪该万死,他阴谋废黜皇帝,剃去太后的头发为尼,臣因此假传诏令杀了他。尊兄如果要杀臣,臣不敢逃避罪责。如果赦免臣,希望派姊姊来迎接,臣即入见。”姊姊,指的是陆令萱,高俨想诱她出来杀掉。陆令萱执刀站在皇帝身后,听到这些话,战栗不已。

皇帝又派韩长鸾召高俨,高俨准备入宫,刘辟强拉住他的衣服劝谏说:“如果不杀穆提婆母子,殿下无法入宫。”广宁王高孝珩、安德王高延宗从西边来,问:“为什么不入宫?”刘辟强说:“兵少。”高延宗环顾众人说:“孝昭帝杀杨遵彦,只用了八十人。现在有数千人,怎么能说少?”

皇帝哭着对太后说:“如果有缘,还能再见到太后;如果无缘,就永别了!”于是急忙召见斛律光,高俨也召见他。

斛律光听说高俨杀了和士开,拍手大笑说:“龙子所为,果然不同于凡人!”入宫后,在永巷见到皇帝。皇帝率领四百名宿卫步骑,披甲准备出战,斛律光说:“小孩子玩兵,一交手就会乱。俗话说:‘奴仆见主人心死。’皇帝应该亲自到千秋门,琅邪王一定不敢动。”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斛律光步行,派人出去说:“皇帝来了。”高俨的部下惊慌四散。皇帝骑马在桥上远远呼喊,高俨仍然站立不动,斛律光上前对他说:“天子的弟弟杀了一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抓住他的手,强行拉他上前,向皇帝请求说:“琅邪王年少,肠肥脑满,轻率行事,稍长后自然不会如此,希望宽恕他的罪过。”皇帝拔出高俨所带的刀环,乱打他的辫头,良久才释放他。

逮捕库狄伏连、高舍洛、王子宜、刘辟强、都督翟显贵,在后园将他们肢解,暴尸于都街。皇帝想全部杀死高俨府中的文武官员,斛律光说:“这些都是勋贵子弟,杀了他们,恐怕人心不安。”赵彦深也说:“《春秋》责备主帅。”于是分别定罪。

太后责问高俨,高俨说:“是冯子琮教我的。”太后大怒,派使者到内省用弓弦绞杀冯子琮,派内参用库车将尸体运回他家。从此太后常将高俨留在宫中,每次吃饭都亲自尝过。

八月,己亥日,北齐皇帝前往晋阳。九月,辛亥日,北齐任命任城王高湝为太宰,冯翊王高润为太师。

己未日,北齐平原忠武王段韶去世。段韶有谋略,深得将士死力,外出统领军队,入内参与决策,功高望重,而性情温和谨慎,有宰相的风度。他侍奉继母孝顺,家庭和睦,北齐勋贵之家,无人能及。

北齐的祖珽劝说陆令萱,将赵彦深调任兗州刺史。北齐皇帝任命祖珽为侍中。陆令萱对皇帝说:“人们都说琅邪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看他的相貌,恐怕不是人臣之相。自从他专杀以来,常怀恐惧,应该早作打算。”幸臣何洪珍等人也请求杀他。皇帝犹豫不决,用食舆秘密迎接祖珽,询问他的意见,祖珽说:“周公诛杀管叔,季友毒死庆父。”皇帝于是带高俨到晋阳,派右卫大将军赵元侃诱捕高俨,赵元侃说:“臣过去侍奉先帝,见先帝爱戴琅邪王。现在宁愿去死,也不忍心做这件事。”皇帝将赵元侃调任豫州刺史。

庚午日,皇帝对太后说:“明天早上想与仁威早出打猎。”夜里四更,皇帝召见高俨,高俨怀疑有诈。陆令萱说:“兄长叫你,你为什么不去!”高俨出来,到永巷,刘桃枝反绑他的双手。高俨喊道:“乞求见太后、尊

桃枝用袖子塞住他的嘴,反穿袍子蒙住他的头,背着他出去,到了大明宫,他满脸是鼻血,被拉去杀死,当时年仅十四岁,用席子裹着,埋在室内。皇帝派人告诉太后,太后前来哭泣,哭了十几声,就被拥入殿中。他留下的四个儿子,都被幽禁而死。

冬季,十月,撤销京畿府,并入领军。

壬午日,周朝的冀公宇文通去世。

甲申日,皇帝到太庙祭祀。

乙未日,周朝派遣右武伯谷会琨等人到齐国访问。

齐国的胡太后行为不检点,与沙门统昙献私通,有些僧人甚至戏称昙献为太上皇。齐国君主听说太后不检点,但不相信,后来朝见太后时,见到两个尼姑,喜欢并召见她们,结果发现是男子。于是昙献的事情也被揭发,都被处死。

己亥日,皇帝从晋阳带着太后返回鄴城,到了紫陌,遇到大风。舍人魏僧伽精通风角之术,上奏说:“马上会有暴乱的事情发生。”皇帝假装说“鄴城有变”,弯弓搭箭,骑马冲入南城,派宦官邓长颙将太后幽禁在北宫,并命令内外亲属都不得与胡太后见面。太后有时为皇帝准备食物,皇帝也不敢吃。

庚戌日,齐国派遣侍中赫连子悦到周朝访问。

十一月,丁巳日,周朝君主前往散关。

丙寅日,齐国任命徐州行台广陵王高孝珩为录尚书事;庚午日,又任命他为司徒。癸酉日,任命斛律光为左丞相。

十二月,己丑日,周朝君主返回长安。

壬辰日,邵陵公章昭达去世。

这一年,梁朝的华皎准备去周朝,经过襄阳时,对卫公宇文直说:“梁朝君主已经失去了江南的各个郡县,人民稀少,国家贫困;朝廷应该兴亡继绝,理应资助,希望借几个州来资助梁国。”宇文直同意了他的请求,派使者向周朝君主报告情况,周朝君主下诏将基、平、鄀三个州借给梁国。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注解

强围大渊献:指古代的一种天文现象,可能与星象或历法有关,具体含义需进一步考证。

重光单阏:古代历法中的术语,可能与年份或纪年方式有关,具体含义需进一步考证。

临海王:古代王爵名,此处指被废黜的皇帝。

光大元年:南朝陈朝的年号,公元567年。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大赦:皇帝颁布的赦免令,通常在全国范围内赦免罪犯。

改元:皇帝更改年号,通常在新皇帝即位或重大事件发生时进行。

南郊: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场所,通常在都城的南郊。

齐上皇:指北齐的太上皇,即北齐的退位皇帝。

周主耕籍田:指北周皇帝亲自耕田,象征重视农业。

元服:古代男子成年时举行的加冠仪式,象征成年。

中书舍人: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书和处理文书。

扬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扬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尚书仆射:古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禁中:指皇宫内部,皇帝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东府:指东宫,即太子的居所。

中记室:古代官职,负责记录和处理文书。

领军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廷尉:古代官职,负责司法审判。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文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右卫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皇宫的守卫。

领军府:古代军事机构,负责统领军队。

南豫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南豫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中卫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皇宫的守卫和皇帝的护卫。

开府仪同三司:北齐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随从和顾问。

湘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湘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丹杨尹:古代官职,负责管理丹杨地区的行政事务。

东平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俨。

尚书令: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车骑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骑兵。

皇太后:皇帝的母亲,地位尊崇。

西河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机。

乐浪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约。

颍川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俭。

安乐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雅。

丹杨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直。

东海王:北齐的一位王爵,具体指斛律光的弟弟斛律仁谦。

司会:古代官职名,负责财政和统计。

襄州总管: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襄州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柱国: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武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左丞相:古代官职,位列丞相之一。

右丞相:古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太师: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文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大司马: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太宰: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文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太傅: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文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太保: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文官,通常授予有功之臣。

太尉: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司徒:古代官职,位列三公之一。

京畿大都督:古代官职,负责管理京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领军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俨:指北齐的东平王高俨,是北齐武成帝高湛的次子,因其性格刚烈,深得父亲宠爱。

上皇:指北齐武成帝高湛,他在位期间将皇位传给儿子高纬,自己成为太上皇。

胡后:指北齐武成帝高湛的皇后胡氏,她在高湛退位后对朝政有较大影响。

华林园:北齐时期皇家园林,位于邺城(今河北临漳),是皇帝和贵族游赏的地方。

中使:皇帝派出的使者,通常由宦官担任,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

赤棒:古代官员出行时随从手持的红色棒子,象征权力和威严。

含光殿:北齐皇宫中的一座重要宫殿,常用于皇帝处理政务和接见大臣。

并州:古代地名,今山西太原一带,北齐时期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晋阳:古代地名,今山西省太原市。

华皎:北周的官员,曾发动叛乱。

章昭达:北周的官员,曾任车骑将军。

程灵洗:南朝梁的将领,曾斩杀华皎的使者,后参与平定华皎叛乱。

武州:古代地名,今湖南常德一带,南朝时期为军事重镇。

巴州:古代地名,今重庆一带,南朝时期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区域。

湘州:古代地名,今湖南一带,南朝时期为重要的行政区域。

梁:指南朝梁,是中国南北朝时期的一个朝代,由萧衍建立。

周:指北周,是中国南北朝时期的一个朝代,由宇文觉建立。

卫公直:周朝的一位公爵,具体事迹不详。

沌口:古代地名,今湖北武汉一带,是长江与汉江交汇处,战略地位重要。

巴陵:古代地名,今湖南岳阳一带,南朝时期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江陵:古代地名,今湖北荆州一带,南朝时期为重要的政治和军事中心。

元定:北周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华皎叛乱,后因战败被俘。

吴明彻:南朝陈的将领,曾多次参与对北周的军事行动,战功显赫。

徐度:南朝陈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华皎叛乱,后因病去世。

杨文通:南朝陈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华皎叛乱。

李广:南朝梁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华皎叛乱,后因战败被俘。

章昭裕:南朝梁的将领,章昭达的弟弟,因与华皎叛乱无关而被赦免。

曹宣:南朝梁的将领,因是梁高祖的旧臣而被赦免。

任忠:南朝梁的将领,因曾向朝廷密告华皎的阴谋而被赦免。

殷亮:南朝梁的将领,因被北周卫公直归罪而被诛杀。

裴宽:北周的将领,曾任沔州刺史,后因战败被俘。

祖珽:北齐官员,以智谋著称,曾参与朝政决策。

刘逖:北齐的官员,曾任黄门侍郎,因与祖珽密谋而被捕。

赵彦深:北齐的官员,与祖珽有矛盾。

元文遥:北齐的官员,曾任宰相,因被祖珽弹劾而自陈。

和士开:北齐的官员,曾任宰相,因被祖珽弹劾而自陈。

毕义云:北齐的官员,曾任七兵尚书,因治家酷忍而被盗所杀。

善昭:毕义云的儿子,因涉嫌杀害父亲而被诛杀。

安成王顼:南朝陈的宗室,曾任太傅、司徒,享有殊礼。

木杆可汗:突厥的可汗,曾与北周和北齐有联姻关系。

于谨:北周的将领,曾任燕文公,因功勋卓著而备受礼遇。

田弘:北周的将领,曾任总管,参与守卫江陵。

高琳:北周的将领,曾任副总管,参与守卫江陵。

王操:南朝梁的将领,曾任仆射,参与守卫江陵。

马武:南朝梁的将领,曾参与对吴明彻的战斗。

吉彻:南朝梁的将领,曾参与对吴明彻的战斗。

达奚武:北周的将领,曾任太傅。

尉迟迥:北周的将领,曾任太保。

齐公宪:北齐宗室,封齐公,此处指他率军救援汾州。

徐之才:北齐的官员,曾任尚书左仆射,因医术高超而备受重用。

书监: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图书的整理和管理。

兗州刺史:兗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尚书右仆射:古代官职名,尚书省的副长官,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庙宇。

醴泉宫:北周的皇宫之一。

鄴:古代地名,今河北省临漳县。

小宫伯: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内务。

晋公护:指北周权臣宇文护,封晋国公。

太皇太后:皇帝的祖母,地位尊崇。

温麻侯:古代侯爵名,此处指被贬黜的始兴王伯茂。

黄门侍郎: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内务和传达皇帝旨意。

郑州刺史:郑州,古代地名,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世祖:古代皇帝的庙号,此处指北齐武成帝高湛。

梁州:古代地名,今陕西汉中一带。

恒稜獠:古代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今四川、贵州一带。

总管长史: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军政事务。

蓬州刺史:蓬州,古代地名,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高宗宣皇帝:指北周武帝宇文邕,庙号高宗。

太建元年:南朝陈的年号,公元569年。

定州刺史:定州,古代地名,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永平陵:北齐武成帝高湛的陵墓。

八贵:指北齐时期八位权倾朝野的大臣。

梓宫:皇帝的灵柩。

太后及齐主:指北齐的胡太后和齐后主高纬。胡太后是高纬的母亲,齐后主是北齐的皇帝。

士开:和士开,北齐时期的重要官员,深受胡太后和齐后主的宠信。

先帝:指北齐的武成帝高湛,齐后主的父亲。

谅暗:指皇帝居丧期间,国家事务由大臣代理。

睿:指北齐的赵郡王高睿,是北齐的宗室,曾任尚书令等职。

文遥:指北齐的官员,与和士开一同受到先帝的任用。

山陵:指皇帝的陵墓,此处指武成帝的陵墓。

西兗州刺吏:西兗州是兗州的一部分,刺吏是州的副职。

定远:指娄定远,北齐的官员,与和士开有交情。

乾明:指北齐的乾明政变,是北齐历史上的一次重大政治事件。

青州刺史:青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赵郡王珽:指北齐的赵郡王高珽,是北齐的宗室。

华林园雀离佛院:华林园是北齐皇宫的一部分,雀离佛院是其中的一个佛教建筑。

刘桃枝:北齐的官员,奉命处死高睿。

侍中、尚书左仆射:侍中是皇帝的近臣,尚书左仆射是尚书省的副职。

并州尚书省:并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尚书省是中央行政机构。

大基圣寺:北齐时期的一座佛教寺庙。

晋祠:位于山西太原的一座古代祠堂,供奉晋国的开国君主。

大崇皇寺:北齐时期的一座佛教寺庙。

高阿那肱:北齐的武卫将军,深受齐后主的宠信。

韩长鸾:北齐的官员,深受齐后主的宠信。

陆令萱:北齐太后,掌握朝政大权。

提婆:陆令萱的儿子,后成为北齐的官员。

穆舍利:北齐的宫人,深受齐后主的宠信。

海州刺史:海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秘书监:北齐的官职,负责管理皇帝的文书。

陇东王胡长:北齐的宗室,曾任尚书令。

齐州刺史:齐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薄昭:西汉时期的官员,因谋反被汉文帝赐死。

周主:指北周的皇帝。

徐陵:北周的官员,曾任吏部尚书。

左仆射:尚书省的副职。

皇太子:指北周的皇太子。

沈氏:北周皇太子的妃子。

君理:北周的官员,曾任吏部尚书。

孔城防主:北周的官员,负责孔城的防务。

李穆:北周的官员,曾任柱国。

宜阳:北周的城市,今河南宜阳。

崇德等五城:北周在宜阳附近修筑的五座城池。

欧阳纥:北周的官员,曾任广州刺史。

左卫将军:北周的官职,负责皇宫的警卫。

钱道戢:北周的官员,曾任衡州刺史。

徐俭:北周的官员,曾任中书侍郎。

吕嘉:西汉时期的官员,曾发动叛乱。

周边、陈宝应:北周时期的官员,曾发动叛乱。

长孙俭:北周的官员,曾任鄫文公。

斛律光:齐国的一位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冯翊王润:北齐的宗室,曾任太保。

琅邪王俨:北齐宗室,封琅邪王,因不满权臣专横而发动政变。

兰陵王长恭:北齐宗室,以勇猛善战著称,封兰陵王。

魏收:北齐的官员,曾任中书监。

杜杲:北周的官员,曾任御正大夫。

临海王太建二年:北齐的年号,公元570年。

武平:北齐的年号,公元570年。

娄睿:北齐的宗室,曾任东安王。

裴谳之:北齐的官员,曾任兼散骑常侍。

统关、丰华二城:北齐在宜阳附近修筑的两座城池。

周使纳言郑诩:周朝派遣的使者郑诩,纳言是古代官职名,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

郭荣城:郭荣是周朝的一位将领,此处指他在姚襄城南、定阳城西建立的城池。

段韶:北齐名将,以谋略和忠诚著称,死后谥号忠壮。

杨敷:周朝汾州刺史,以坚守城池闻名。

敷子素:杨敷的儿子,名素,以才艺和大志闻名。

和士开、穆提婆:北齐权臣,以专横奢纵著称,最终被琅邪王俨所杀。

冯子琮:北齐官员,曾参与琅邪王俨的政变。

桃枝:在古文中常指代女性,此处可能指代一位宫女或妃子。

大明宫:唐朝皇宫,位于长安城东北,是唐朝政治中心之一。

鼻血满面:形容极度恐惧或痛苦的状态。

拉杀之:指被强行杀害。

遗腹四男:指死后留下的四个儿子。

幽死:指被囚禁而死。

京畿府:古代管理京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行政机构。

领军:古代军事指挥机构。

周冀公通:周朝的一位公爵,具体事迹不详。

右武伯谷会琨:周朝的一位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齐胡太后:齐国的太后,具体事迹不详。

沙门统昙献:佛教僧侣,具体事迹不详。

太上皇:指皇帝的父亲的尊称。

紫陌: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风角:古代占卜术之一,通过观察风向预测吉凶。

邓长颙:齐国的一位宦官,具体事迹不详。

赫连子悦:齐国的一位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散关:古代关隘,位于今陕西省宝鸡市。

广陵王孝珩:齐国的一位王侯,具体事迹不详。

录尚书事:古代官职,负责记录国家大事。

邵陵公章昭达:周朝的一位公爵,具体事迹不详。

梁华皎:梁国的一位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基、平、鄀三州: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朝陈朝临海王光大元年(公元567年)的政治事件,涉及多位重要人物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变动。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

首先,文中提到刘师知、到仲举等人与安成王顼的权力斗争。刘师知因忌惮顼的权势,试图将其排挤出朝廷,但最终失败并被赐死。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也揭示了皇权与权臣之间的矛盾。

其次,文中提到韩子高与仲举的谋反事件。韩子高作为领军府的将军,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但因与仲举的谋反计划败露而被捕并处死。这一事件不仅展示了朝廷对谋反者的严厉处置,也反映了当时军事将领在政治斗争中的重要角色。

此外,文中还提到北齐和北周的政治动态,如北齐皇帝加元服、北周皇帝尊其母为皇太后等。这些事件不仅展示了当时北方政权的政治礼仪和制度,也反映了南北政权之间的互动和影响。

最后,文中提到华皎的叛乱及其与北周、梁的勾结。华皎因韩子高之死而心生不安,最终选择叛乱并寻求外部支持。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地方势力与中央政权之间的矛盾,也反映了当时南北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一系列政治事件的描述,展示了南朝陈朝内部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以及南北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这些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当时的政治、社会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齐、北周和南朝梁之间的政治斗争和军事冲突,反映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政治局势和频繁的战争。

首先,文中详细描述了北齐东平王高俨的权势和地位。高俨作为北齐武成帝高湛的次子,深得父亲宠爱,甚至享有与皇帝同等的待遇。这种过度的宠爱不仅引发了宫廷内部的矛盾,也为后来的政治动荡埋下了伏笔。高俨性格刚烈,直言不讳,甚至对兄长高纬的懦弱表示不满,这进一步加剧了宫廷内部的紧张关系。

其次,文中记载了南朝梁将领华皎的叛乱及其平定过程。华皎的叛乱不仅牵动了南朝梁的内部局势,还引发了北周和北齐的介入。北周和南朝梁的联合行动最终平定了华皎的叛乱,但这一过程中也暴露了各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利益纠葛。华皎的失败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反映了南朝梁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外部势力的干预。

再次,文中还提到了北齐内部的权力斗争。祖珽因与黄门侍郎刘逖密谋弹劾宰相赵彦深等人而被捕,最终遭受酷刑。这一事件反映了北齐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也揭示了当时政治环境的残酷性。祖珽的直言不讳和对皇帝的批评,虽然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忠诚,但也为他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最后,文中还记载了北周与突厥的关系。突厥木杆可汗因天灾而改变了对北周的态度,最终将女儿嫁给了北周皇帝。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北周与突厥之间的复杂关系,也体现了当时外交政策的灵活性和实用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政治局势和频繁的战争。各政权之间的权力斗争、内部矛盾以及外部势力的干预,构成了这一时期历史的主旋律。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环境。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齐和北周时期的政治变动和宫廷斗争,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权力斗争。首先,文中提到和士开通过排挤他人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这体现了当时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激烈。和士开的行为不仅影响了朝廷的稳定,还导致了皇帝的废立,显示了权臣对皇权的巨大影响。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皇帝祭祀太庙的场景,这表明了古代中国对祖先崇拜的重视。太庙不仅是祭祀祖先的场所,也是皇帝展示其合法性和权威的重要象征。通过频繁的祭祀活动,皇帝强化了自己作为天命所归的统治者的地位。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北齐和北周之间的外交活动,如派遣使者互访等。这些外交活动不仅是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也是为了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中争取更多的利益和支持。外交手段的运用,显示了当时政治家们的外交智慧和策略。

最后,文中提到的北齐内部的权力斗争,如和士开与赵郡王睿等人的矛盾,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权臣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仅影响了朝廷的稳定,也对国家的治理产生了负面影响。这些斗争最终导致了皇帝的废立和朝廷的动荡,显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不可预测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北齐和北周时期的政治变动和宫廷斗争,揭示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政治的复杂性和多变性,以及权力斗争对国家治理和稳定的影响。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北齐后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动荡。通过和士开、高睿、胡太后、齐后主等人物之间的互动,展现了北齐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权力博弈。

首先,和士开作为胡太后和齐后主的宠臣,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成功地说服了胡太后和齐后主,使自己得以继续留在朝廷中。这一情节反映了北齐后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宠臣通过操纵皇帝和太后的意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其次,高睿作为北齐的宗室,试图通过进谏来维护朝廷的稳定,但最终被和士开等人设计杀害。这一情节揭示了北齐朝廷内部的残酷斗争,忠臣往往难以在权力斗争中生存。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陆令萱、提婆、穆舍利等宫婢和宠臣,他们通过取媚皇帝和太后,获得了极高的地位和权力。这一现象反映了北齐后期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混乱,宠臣和宫婢的势力逐渐膨胀,严重影响了朝廷的正常运作。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北齐与北周之间的军事冲突,如斛律光率军救援宜阳等。这些军事行动反映了北齐后期外患的严重性,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外部的军事压力共同导致了北齐的衰落。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描述北齐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动荡,揭示了北齐后期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混乱,以及外患的严重性。这些因素共同导致了北齐的衰落,最终被北周所灭。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齐与北周之间的军事冲突以及北齐内部的权力斗争。首先,北齐名将段韶在定阳城之战中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通过巧妙的战术安排,成功击败了周军,并俘虏了大量敌军。段韶的智谋和指挥能力在此战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他的‘三百重涧’战术成为后世军事史上的经典案例。

其次,文中还描述了北齐内部的权力斗争,尤其是琅邪王俨与权臣和士开、穆提婆之间的矛盾。琅邪王俨不满权臣的专横奢纵,最终发动政变,杀死了和士开。这一事件反映了北齐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琅邪王俨的行动虽然带有一定的正义性,但也暴露了他在政治上的不成熟和鲁莽。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斛律光、杨敷等北齐名将的事迹。斛律光在与周军的战斗中屡建奇功,展现了北齐军队的强大战斗力。而杨敷则以坚守城池闻名,他的儿子杨素则以其才艺和大志在朝中崭露头角。这些人物的事迹不仅丰富了历史记载,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局势。北齐与北周之间的战争不仅是军事上的对抗,更是政治和文化的较量。北齐内部的权力斗争则揭示了当时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混乱,反映了封建王朝的衰落趋势。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叙事简洁明了,人物形象鲜明。段韶的智谋、琅邪王俨的鲁莽、斛律光的勇猛等人物形象跃然纸上,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文中还通过对话和细节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历史事件的经过,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和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事和鲜明的人物形象,展现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社会和政治局势,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这段古文记载了古代宫廷中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权力斗争,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首先,文中提到的桃枝以袖塞其口、反袍蒙头负出等细节,生动地描绘了宫廷内部的暴力和恐怖氛围。这种描写不仅展示了宫廷生活的阴暗面,也反映了古代社会中权力的脆弱和易逝。

其次,文中提到的齐胡太后与沙门统昙献的私通事件,揭示了宫廷中的道德沦丧和权力滥用。太后作为国家的象征,其行为不仅损害了皇室的尊严,也动摇了国家的根基。这一事件的发生,反映了当时社会道德的败坏和权力的腐败。

再次,文中提到的帝自晋阳奉太后还鄴,至紫陌,遇大风,舍人魏僧伽习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这一情节展示了古代占卜术在政治决策中的重要性。通过观察自然现象来预测吉凶,反映了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对未知的恐惧。

最后,文中提到的梁华皎将如周,过襄阳,说卫公直曰:“梁主既失江南诸郡,民少国贫;朝廷兴亡继绝,理宜资赡,望借数州以资梁国。”这一情节反映了古代国家之间的外交关系和权力平衡。梁国通过外交手段寻求援助,展示了古代国家在危机中的生存策略。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生动的历史事件,展示了古代宫廷生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道德沦丧和权力腐败。同时,文中也体现了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古代国家之间的外交关系和权力平衡。这些内容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古代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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