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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原文

起重光赤奋若,尽昭阳单阏,凡三年。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太建十三年(辛丑,公元五八一年)

春,正月,壬午,以晋安王伯恭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袁宪为右仆射。宪,枢之弟也。

周改元大定。

二月,甲寅,隋王始受相国、百揆、九锡之命,建台置官。丙辰,诏进王妃独孤氏为王后,世子勇为太子。

开府仪同大将军庾季才,劝隋王宜以今月甲子应天受命。太傅李穆、开府仪同大将军卢贲亦劝之。于是周主下诏,逊居别宫。甲子,命兼太傅巳公椿奉册,大宗伯赵煚奉皇帝玺绂,禅位于隋。隋主冠远游冠;受册、玺,改服纱帽、黄袍;入御临光殿,服衮冕,如元会之仪。大赦,改元开皇。命有司奉册祀于南郊。遣少冢宰元孝矩代太子勇镇洛阳。孝矩名矩,以字行,天赐之孙也;女为太子妃。

少内史崔仲方劝隋主除周六官,依汉、魏之旧,从之。置三师、三公及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卫等十二府,以分司统职。又置上柱国至都督十一等勋官,以酬勤劳;特进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以加文武官之有德声者。改侍中为纳言。以相国司马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司录京兆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相国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

乙丑,追尊皇考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丙寅,修庙社。立王后独孤为皇后,王太子勇为皇太子。丁卯,以大将军赵煚为尚书右仆射。己巳,封周静帝为介公。周氏诸王皆降爵为公。

初,刘、郑矫诏以隋主辅政,杨后虽不预谋,然以嗣子幼冲,恐权在他族,闻之,甚喜。后知其父有异图,意颇不平,形于言色,及禅位,愤惋逾甚。隋主内甚愧之,改封乐平公主,久之,欲夺其志。公主誓不许,乃止。

隋主与周载下大夫北平荣建绪有旧,隋主将受禅,建绪为息州刺史。将之官,隋主谓曰:“且踌躇,当共取富贵。”建绪正色曰:“明公此旨,非仆所闻。”及即位,来朝,帝谓之曰:“卿亦悔不?”建绪稽首曰:“臣位非徐广,情类杨彪。”帝笑曰:“朕虽不晓书语,亦知卿此言不逊!”

上柱国窦毅之女,闻隋受禅,自投堂下,抚膺太息曰:“恨我不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阳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灭吾族!”毅由是奇之。及长,以适唐公李渊。渊,昞之子也。

虞庆则劝隋主尽灭宇文氏,高颎、杨惠亦依违从之。李德林固争,以为不可。隋主作色曰:“君书生,不足与议此!”于是周太祖孙谯公乾恽、冀公绚,闵帝子纪公湜,明帝子酆公贞、宋公实,高祖子汉公赞、秦公贽、曹公允、道公充、蔡公兑、荆公元,宣帝子莱公衍、郢公术皆死。德林由是品位不进。

乙亥,上耕藉田。

隋主封其弟邵公慧为滕王,安公爽为卫王,子雁门公广为晋王,俊为秦王,秀为越王,谅为汉王。

隋主赐李穆诏曰:“公既旧德,且又父党。敬惠来旨,义无有违。即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俄而穆入朝,帝以穆为太师,赞拜不名;子孙虽在襁褓,悉拜仪同,一门执象笏者百余人,贵盛无比。又以上柱国窦炽为太傅,幽州总管于翼为太尉。李穆上表乞骸骨,诏曰:“吕尚以期颐佐周,张苍以华皓相汉,高才命世,不拘常礼。”仍以穆年耆,敕蠲朝集,有大事,就第询访。

美阳公苏威,绰之子也,少有令名,周晋公护强以女妻之。威见护专权,恐祸及己,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娱。周高祖闻其贤,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又除稍伯下大夫,皆辞疾不拜;宣帝就除开府仪同大将军。隋主为丞相,高颎荐之,隋主召见,与语,大悦;居月馀,闻将受禅,遁归田里。颎请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预吾事耳,置之。”及受禅,征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为邳公,以威袭爵。

丁丑,隋以晋王广为并州总管。三月,戊子,以上开府仪同三司贺若弼为吴州总管,镇广陵;和州刺史河南韩擒虎为庐州总管,镇庐江。隋主有并吞江南之志,问将帅于高颎,颎荐弼与擒虎,故置于南边,使潜为经略。

戊戌,以太子少保苏威兼纳言、度支尚书。

初,苏绰在西魏,以国用不足,制征税法颇重,既而叹曰:“今所为者,譬如张弓,非平世法也。后之君子,谁能弛之!”威闻其言,每以为己任。至是,奏减赋役,务从轻简,隋主悉从之,渐见亲重,与高颎参掌朝政。帝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邠进谏,帝不纳,将自出斩之,威当帝前不去;帝避之而出,威又遮止。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曰:“公能若是,吾无忧矣。”赐马二匹,钱十余万。寻复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

治书侍御史安定梁毘,以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帝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远大,何遽迫之!”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杨素才辩无双,至于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威若逢乱世,南山四皓,岂易屈哉!”威尝言于帝曰:“臣先人每戒臣云:‘唯读《孝经》一卷,足以立身治国,何用多为!’”帝深然之。

高颎深避权势,上表逊位,让于苏威,帝欲成其美,听解仆射。数日,帝曰:“苏威高蹈前朝,颎能推举。吾闻进贤受上赏,宁可使之去

尉,封齐郡公,以永吉袭爵。永吉从父道贵,性尤顽呆,言词鄙陋,帝厚加供给,而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后郡废,终于家。

壬辰,隋主如岐州。

岐州刺史安定梁彦光,有惠政,隋主下诏褒美,赐束帛及御伞,以厉天下之吏;久之,徙相州刺史。岐俗质厚,彦光以静镇之,奏课连为天下最。及居相,部如岐州法。鄴自齐亡,衣冠士人多迁入关,唯工商乐户移实州郭。风俗险诐,好兴谣讼,目彦光为“著帽饧”。帝闻之,免彦光官。岁余,拜赵州刺史。彦光自请复为相州,帝许之。豪猾闻彦光再来,皆嗤之。彦光至,发擿奸伏,有若神明,豪猾潜窜,阖境大治。于是招致名儒,每乡立学,亲临策试,褒勤黜怠。及举秀才,祖道于郊,以财物资之。于是风化大变,吏民感悦,无复讼者。

时又有相州刺史陈留樊叔略,有异政,帝以玺书褒美,班示天下,征拜司农。

新丰令房恭懿,政为三辅之最,帝赐以粟帛。雍州诸县令朝谒,帝见恭懿,必呼至榻前,访以治民之术。累迁德州司马。帝谓诸州朝集使曰:“房恭懿志存体国,爱养我民,此乃上天宗庙之所祐。朕若置而不赏,上天宗庙必当责我。卿等宜师范之。”因擢为海州刺史。由是州县吏多称职,百姓富庶。

十一月,丁卯,隋遣兼散骑侍郎郑捴来聘。

十二月,庚子,隋主还长安,复郑译官爵。

广州刺史马靖,得岭表人心,兵甲精练,数有战功。朝廷疑之,遣吏部侍郎萧引观靖举措,讽令送质,外托收督赕物,引至番禺。靖即遣子弟入质。

是岁,隋主诏境内之民任听出家,仍令计口出钱,营造经像。于是时俗从风而靡,民间佛书,多于《六经》数十百倍。

突厥佗钵可汗病且卒,谓其子庵逻曰:“吾兄不立其子,委位于我。我死,汝曹当避大逻便。”及卒,国人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庵逻实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国人曰:“若立庵逻者,我当帅兄弟事之。若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摄图长,且雄勇,国人莫敢拒,竟立庵逻为嗣。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庵逻,每遣人詈辱之。庵逻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子,摄图最贤。”共迎立之,号沙钵略可汗,居都斤山。庵逻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乃谓沙钵略曰:“我与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又沙钵略从父玷厥,居西面,号达头可汗。诸可汗各统部众,分居四面。沙钵略勇而得众,北方皆畏附之。

隋主既立,待突厥礼薄,突厥大怨。千金公主伤其宗祀覆没,日夜言于沙钵略,请为周室复雠。沙钵略谓其臣曰:“我,周之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乃与故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合兵为寇。隋主患之,敕缘边修保障,峻长城,命上柱国武威阴寿镇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以备之。

初,奉车都尉长孙晟送千金公主入突厥,突厥可汗爱其善射,留之竟岁,命诸子弟贵人与之亲友,冀得其射法。沙钵略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为沙钵略所忌,密托心腹阴与晟盟。晟与之游猎,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靡不知之。及突厥入寇,晟上书曰:“今诸夏虽安,戎虏尚梗,兴师致讨,未是其时,弃于度外,又相侵扰,故宜密运筹策,有以攘之。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势弱,曲取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怀疑惧。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定心。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又引处罗,遣连奚、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乘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帝省表,大悦,因召与语。晟复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帝深嗟异,皆纳用之。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诣达头,赐以狼头纛。达头使来,引居沙钵略使上。以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契丹,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之内附。反间既行,果相猜贰。

始兴王叔陵,太子之次弟也,与太子异母,母曰彭贵人。叔陵为江州刺史,性苛刻狡险。新安王伯固,以善谐谑,有宠于上及太子;叔陵疾之,阴求其过失,欲中之以法。叔陵入为扬州刺史,事务多关涉省阁,执事承意顺旨,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死。伯固惮之,乃谄求其意。叔陵好发古冢,伯固好射雉,常相从郊野,大相款狎,因密图不轨。伯固为侍中,每得密语,必告叔陵。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太建十四年(壬寅,公元五八二年)

春,正月,己酉,上不豫,太子与始兴王叔陵、长沙王叔坚并入侍疾。叔陵阴有异志,命典药吏曰:“切药刀甚钝,可砺之!”甲寅,上殂。仓猝之际,叔陵命左右于外取剑。左右弗悟,取朝服木剑以进,叔陵怒。叔坚在侧,闻之,疑有变,伺其所为。乙卯,小敛。太子哀哭俯伏。叔陵抽剉药刀斫太子,中项,太子闷绝于地;母柳皇后走来救之,又斫后数下。乳媪吴氏自后掣其肘,

厥所败。于是突厥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

沙钵略更欲南入,达头不从,引兵而去。长孙晟又说沙钵略之子染干诈告沙钵略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沙钵略惧,回兵出塞。

隋主既立,待遇梁主,恩礼弥厚。是岁,纳梁主女为晋王妃,又欲以其子瑒尚兰陵公主。由是罢江陵总管,梁主始得专制其国。

长城公上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至德元年(癸卯、公元五八三年)

春,正月,庚子,隋将入新都,大赦。

壬寅,大赦,改元。

初,上病创,不能视事,政无大小,皆决于长沙王叔坚,权倾朝廷。叔坚颇骄纵,上由是忌之。都官尚书山阴孔范,中书舍人施文庆,皆恶叔坚而有宠于上,日夕求其短,构之于上。上乃即叔坚骠骑将军本号,用三司之仪,出为江州刺史。以祠部尚书江总为吏部尚书。

癸卯,立皇子深为始安王。

二月,己巳朔,日有食之。

癸酉,遣兼散骑常侍贺彻等聘于隋。

突厥寇隋北边。

癸巳,葬孝宣皇帝显宁陵,庙号高宗。

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司马申既掌机密,颇作威福,多所谮毁。能候人主颜色,有忤己者,必以微言谮之;附已者,因机进之。是以朝廷内外,皆从风而靡。

上欲用侍中、吏部尚书毛喜为仆射,申恶喜强直,言于上曰:“喜,臣之妻兄,高宗时称陛下有酒德,请逐去宫臣,陛下宁忘之邪?”上乃止。

上创愈,置酒于后殿以自庆,引吏部尚书江总以下展乐赋诗。既醉而命毛喜。于时山陵初毕,喜见之,不怿;欲谏,则上已醉。喜升阶,阳为心疾,仆于阶下,移出省中。上醒,谓江总曰:“我悔召毛喜,彼实无疾,但欲阻我欢宴,非我所为耳。”乃与司马申谋曰:“此人负气,吾欲乞鄱阳兄弟,听其报仇,可乎?”对曰:“彼终不为官用,愿如圣旨。”中书通事舍人北地傅縡争之曰:“不然。若许报仇,欲置先皇何地?”上曰:“当乞一小郡,勿令见人事耳。”乃以喜为永嘉内史。

三月,丙辰,隋迁于新都。

初令民二十一成丁,减役者每岁十二番为二十日役,减调绢一匹为二丈。周末榷酒坊、盐池、盐井,至是皆罢之。秘书监牛弘上表,以“典籍屡经丧乱,率多散逸。周氏聚书,仅盈万卷。平齐所得,除其重杂,裁益五千。兴集之期,属膺圣世。为国之本,莫此为先。岂可使之流落私家,不归王府!必须勒之以天威,引之以微利,则异典必臻,观阁斯积。”隋主从之。丁巳,诏购求遗书于天下,每献书一卷,赉缣一匹。

夏,四月,庚午,吐谷浑寇隋临洮。洮州刺史皮子信出战,败死;汶州总管梁远击走之。又寇廓州,州兵击走之。

壬申,隋以尚书右仆射赵煚兼内史令。

突厥数为隋寇。隋主下诏曰:“往者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虑,惧周交之厚;谓虏意轻重,国遂安危,盖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也。朕以为厚敛兆庶,多惠豺狼,未尝感恩,资而为贼。节之以礼,不为虚费,省徭薄赋,国用有余。因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道路之民,务为耕织;清边制胜,成策在心。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盖上天所忿,驱就齐斧。诸将今行,义兼含育,有降者纳,有违者死,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何用侍子之朝,宁劳渭桥之拜!”

于是命卫王爽等为行军元帅,分八道出塞击之。爽督总管李充等四将出朔州道,己卯,与沙钵略可汗遇于白道。李充言于爽曰:“突厥狃于骤胜,必轻我而无备。以精兵袭之,可破也。”诸将多以为疑,唯长史李彻赞成之,遂与充帅精骑五千掩击突厥,大破之。沙钵略弃所服金甲,潜草中而遁。其军中无食,粉骨为粮,加以疾疫,死者甚众。

幽州总管阴寿帅步骑十万出卢龙塞,击高宝宁。宝宁求救于突厥,突厥方御隋师,不能救。庚辰,宝宁弃城奔碛北,和龙诸县悉平。寿设重赏以购宝宁,又遣人离其腹心;宝宁奔契丹,为其麾下所杀。

己丑,郢州城主张子讥遣使请降于隋,隋主以和好,不纳。

辛卯,隋主遣兼散骑常侍薛舒、兼散骑常侍王劭来聘。劭,松年之子也。

癸巳,隋主大雩。

甲子,突厥遣使入见于隋。

隋改度支尚书为民部,都官尚书为刑部。命左仆射判吏、礼、兵三部事,右仆射判民、刑、工三部事。废光禄、卫尉、鸿胪寺及都水台。

五月,癸卯,隋行军总管李晃破突厥于摩那度口。乙巳,梁太子琮入朝于隋,贺迁都。

辛酉,隋主祀方泽。

隋秦州总管窦荣定帅九总管步骑三万出凉州,与突厥阿波可汗相拒于高越原,阿波屡败。荣定,炽之兄子也。

前上大将军京兆史万岁,坐事配敦煌为戍卒,诣荣定军门,请自效。荣定素闻其名,见而大悦。壬戌,将战,荣定遣人谓突厥曰:“士卒何罪而杀之!但当各遣一壮土决胜负耳。”突厥许诺,因遣一骑挑战。荣定遣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不敢复战,遂请盟,引军而去。

长孙晟时在荣定军中为偏将,使谓阿波曰:“摄图每来,战皆大胜。阿波才入,遽即奔败,此乃突厥之耻也。且摄图之与阿波,兵势本敌。今

摄图日胜,为众所崇;阿波不利,为国生辱。摄图必当以罪归阿波,成其宿计,灭北牙矣。愿自量度,能御之乎?”

阿波使至,晟又谓之曰:“今达头与隋连和,而摄图不能制,可汗何不依附天子,连结达头,相合为强,此万全计也,岂若丧兵负罪,归就摄图,受其戮辱邪!”阿波然之,遣使随晟入朝。

沙钵略素忌阿波骁悍;自白道败归,又闻阿波贰于隋,因先归,袭击北牙,大破之,杀阿波之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达头大怒,遣阿波帅兵而东,其部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钵略相攻,屡破之,复得故地,兵势益强。贪汗可汗素睦于阿波,沙钵略夺其众而废之,贪汗亡奔达头。沙钵略从弟地勤察,别统部落,与沙钵略有隙,复以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使诣长安请和求援。隋主皆不许。

六月,庚辰,隋行军总管梁远破吐谷浑于尔汗山。

突厥寇幽州,隋幽州总管广宗壮公李崇帅步骑三千拒之。转战十余日,师人多死,遂保砂城。突厥围之,城荒颓,不可守御。晓夕力战,又无所食。每夜出掠虏营,得六畜以继军粮。突厥畏之,厚为其备,每夜中结陈以待之。崇军苦饥,出辄遇敌,死亡略尽。及明,奔还城者尚百许人,然多伤重,不更堪战。突厥意欲降之,遣使谓崇曰:“若来降者,封为特勒。”崇知不免,令其士卒曰:“崇丧师徒,罪当万死。今日效命,以谢国家。汝俟吾死,且可降贼,便散走,努力还乡。若见至尊,道崇此意。”乃挺刃突陈,复杀二人,突厥乱射,杀之。秋,七月,辛丑,以豫州刺史代人周摇为幽州总管。命李崇子敏袭爵。

敏娶乐平公主之女娥英,诏假一品羽仪,礼如尚帝女。既而将侍宴,公主谓敏曰:“我以四海与至尊,唯一婿,当为尔求柱国;若余官,汝慎勿谢。”及进见,帝授以仪同及开府,皆不谢。帝曰:“公主有大功于我,我何得于其婿而惜官乎!今授汝柱国。”敏乃拜而蹈舞。

八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长沙王叔坚未之江州,复留为司空,实夺之权。

壬午,隋遣尚书左仆射高颎出宁州道,内史监虞庆则出原州道,以击突厥。

九月,癸丑,隋大赦。

冬,十月,甲戌,隋废河南道行台省,以秦王俊为秦州总管,陇右诸州尽隶焉。

丁酉,立皇弟叔平为湘东王,叔敖为临贺王,叔宣为阳山王,叔穆为西阳王。

戊戌,侍中建昌侯徐陵卒。

癸丑,立皇弟叔俭为安南王,叔澄为南郡王,叔兴为沅陵王,叔韶为岳山王,叔纯为新兴王。

十一月,遣散骑常侍周坟、通直散骑常侍袁彦聘于隋。帝闻隋主状貌异人,使彦画像而归。帝见,大骇曰:“吾不欲见此人。”亟命屏之。

隋既班律令,苏威屡欲更易事条,内史令李德林曰:“修律令时,公何不言?今始颁行,且宜专守,自非大为民害,不可数更。”

河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杨尚希曰:“窃见当今郡县,倍多于古。或地无百里,数县并置;或户不满千,二郡分领。具僚已众,资费日多;吏卒增培,租调岁减;民少官多,十羊九牧。今存要去闲,并小为大,国家则不亏粟帛,选举则易得贤良。”苏威亦请废郡。帝从之。甲午,悉罢诸郡为州。

十二月,乙卯,隋遣兼散骑常侍曹令则、通直散骑常侍魏澹来聘。澹,收之族也。

丙辰,司空长沙王叔坚免。叔坚既失恩,心不自安,乃为厌媚,醮日月以求福。或上书告其事,帝召叔坚,囚于西省,将杀之,令近侍宣敕数之。叔坚对曰:“臣之本心,非有他故,但欲求亲媚耳。臣既犯天宪,罪当万死。臣死之日,必见叔陵,愿宣明诏,责之于九泉之下。”帝乃赦之,免官而已。

隋以上柱国窦荣定为右武卫大将军。荣定妻,隋主姊安成公主也。隋主欲以荣定为三公,辞曰:“卫、霍、梁、邓,若少自贬损,不至覆宗。”帝乃止。

帝以李穆功大,诏曰:“法备小人,不防君子。太师申公,自今虽有罪,但非谋逆,纵有百死,终不推问。”

礼部尚书牛弘请立明堂,帝以时事草创,不许。

帝览刑部奏,断狱数犹至万。以为律尚严密,故人多陷罪。又敕苏威、牛弘等更定新律,除死罪八十一条,流罪一百五十四条,徒杖等千余条,唯定留五百条,凡十二卷。自是刑网简要,疏而不失。仍置律博士弟子员。

隋主以长安仓廪尚虚,是岁,诏西自蒲、陕,东至卫、汴,水次十三州,募丁运米。又于卫州置黎阳仓,陕州置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转相灌输。漕关东及汾、晋之粟以给长安。

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治书侍御史柳彧上表曰:“昔汉光武与二十八将,披荆棘,定天下,及功成之后,无所任职。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千子为巳州刺史。千子前任赵州,百姓歌之曰:‘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千子,弓马武用,是其所长;治民莅职,非其所解。如谓优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帝善之。千子竟免。

彧见上勤于听受,百僚奏请,多有烦碎,上疏谏曰:“臣闻上古圣帝,莫过唐、虞,不为丛脞,是谓钦明。舜任五臣,尧咨四岳,垂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比见陛下留心治道,无惮疲劳,亦由群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旨,闻奏过多。乃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

旰忘食,夜分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

伏愿察臣至言,少减烦务,若经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余细务,责成所司;

则圣体尽无疆之寿,臣下蒙覆育之赐。”

上览而嘉之,因曰:“柳彧直士,国之宝也!”

彧以近世风俗,每正月十五日,然灯游戏,奏请禁之,曰:

“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聚戏朋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竭赀破产,竞此一时。

尽室并孥,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

秽行因此而生,盗贼由斯而起,因循弊风,会无先觉。

无益于化,实损于民。

请颁天下,并即禁断。”

诏从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译文

起重光赤奋若,尽昭阳单阏,共三年。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太建十三年(辛丑,公元五八一年)

春季,正月,壬午日,任命晋安王伯恭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袁宪为右仆射。袁宪是袁枢的弟弟。

北周改年号为大定。

二月,甲寅日,隋王开始接受相国、百揆、九锡的任命,建立官署,设置官职。丙辰日,下诏晋升王妃独孤氏为王后,世子杨勇为太子。

开府仪同大将军庾季才劝隋王应在本月甲子日顺应天命接受禅让。太傅李穆、开府仪同大将军卢贲也劝他这样做。于是北周静帝下诏,让位给隋王,自己退居别宫。甲子日,命令兼太傅巳公椿奉上皇帝的册书,大宗伯赵煚奉上皇帝的玺绶,禅位给隋王。隋王戴上远游冠;接受册书、玺绶,改穿纱帽、黄袍;进入临光殿,穿上衮冕,按照元旦朝会的仪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开皇。命令有关部门奉上皇帝的册书到南郊祭祀。派遣少冢宰元孝矩代替太子杨勇镇守洛阳。元孝矩名矩,以字行世,是天赐的孙子;他的女儿是太子妃。

少内史崔仲方劝隋王废除北周的六官制度,依照汉、魏的旧制,隋王听从了他的建议。设置三师、三公及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卫等十二府,以分掌各种职务。又设置上柱国至都督十一等勋官,以酬劳有功之人;特进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以加封有德有声望的文武官员。改侍中为纳言。任命相国司马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司录京兆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相国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

乙丑日,追尊皇考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丙寅日,修建宗庙社稷。立王后独孤氏为皇后,王太子杨勇为皇太子。丁卯日,任命大将军赵煚为尚书右仆射。己巳日,封北周静帝为介公。北周诸王都降爵为公。

当初,刘昉、郑译假传诏书让隋王辅政,杨后虽然没有参与谋划,但因为嗣子年幼,担心权力落入他族手中,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后来她得知父亲有异心,心里很不平,表现在言语和脸色上,等到禅位时,更加愤恨。隋王内心很惭愧,改封她为乐平公主,过了很久,想改变她的志向。公主发誓不答应,隋王只好作罢。

隋王与北周载下大夫北平荣建绪有旧交,隋王将要接受禅让时,荣建绪担任息州刺史。他即将赴任时,隋王对他说:“暂且等等,我们一起共享富贵。”荣建绪正色道:“明公这话,不是我该听的。”等到隋王即位,荣建绪来朝见,隋王对他说:“你后悔吗?”荣建绪叩首道:“我的地位不如徐广,但心情与杨彪相似。”隋王笑道:“我虽然不懂书中的话,但也知道你这话不恭敬!”

上柱国窦毅的女儿,听说隋王接受禅让,自己跑到堂下,拍着胸脯叹息道:“恨我不是男子,不能救舅舅家的危难!”窦毅和襄阳公主捂住她的嘴说:“你不要乱说,会灭族的!”窦毅因此觉得她与众不同。等到她长大后,嫁给了唐公李渊。李渊是李昞的儿子。

虞庆则劝隋王彻底消灭宇文氏,高颎、杨惠也模棱两可地附和。李德林坚决反对,认为不可行。隋王脸色一变,说:“你是书生,不足以讨论这件事!”于是北周太祖的孙子谯公宇文乾恽、冀公宇文绚,闵帝的儿子纪公宇文湜,明帝的儿子酆公宇文贞、宋公宇文实,高祖的儿子汉公宇文赞、秦公宇文贽、曹公宇文允、道公宇文充、蔡公宇文兑、荆公宇文元,宣帝的儿子莱公宇文衍、郢公宇文术都被处死。李德林因此没有升官。

乙亥日,隋王亲自耕种藉田。

隋王封他的弟弟邵公杨慧为滕王,安公杨爽为卫王,儿子雁门公杨广为晋王,杨俊为秦王,杨秀为越王,杨谅为汉王。

隋王赐给李穆的诏书说:“您既是旧臣,又是父辈。敬奉您的旨意,义不容辞。就在本月十三日,我将恭敬地接受天命。”不久,李穆入朝,隋王任命他为太师,赞拜时不称名;他的子孙即使在襁褓中,也都拜为仪同,一门中执象笏的有一百多人,显贵无比。又任命上柱国窦炽为太傅,幽州总管于翼为太尉。李穆上表请求退休,隋王下诏说:“吕尚以百岁高龄辅佐周朝,张苍以白发苍苍的年纪辅佐汉朝,高才命世,不拘常礼。”因为李穆年老,特免除他朝会,有大事时,到他府上咨询。

美阳公苏威,是苏绰的儿子,年轻时就有好名声,北周晋公宇文护强行把女儿嫁给他。苏威见宇文护专权,担心祸及自身,隐居山寺,以读书为乐。北周高祖听说他的贤能,任命他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又任命他为稍伯下大夫,他都以病推辞不接受;宣帝任命他为开府仪同大将军。隋王担任丞相时,高颎推荐他,隋王召见他,与他交谈,非常高兴;过了一个多月,听说隋王将要接受禅让,他逃回乡下。高颎请求追回他,隋王说:“他是不想参与我的事,随他去吧。”等到隋王接受禅让后,征召他为太子少保,追封他的父亲为邳公,让苏威继承爵位。

丁丑日,隋王任命晋王杨广为并州总管。三月,戊子日,任命上开府仪同三司贺若弼为吴州总管,镇守广陵;和州刺史河南韩擒虎为庐州总管,镇守庐江。隋王有吞并江南的志向,向高颎询问将帅人选,高颎推荐贺若弼和韩擒虎,所以把他们安置在南方,让他们暗中谋划。

戊戌日,任命太子少保苏威兼任纳言、度支尚书。

当初,苏绰在西魏时,因为国家财政不足,制定的税法较重,后来感叹道:“现在所做的,就像拉弓,不是太平时代的法律。后世的君子,谁能放松它呢!”苏威听到这句话,常常以此为责任。到这时,他上奏减轻赋税徭役,力求从轻从简,隋王全部采纳,逐渐亲近重用他,让他与高颎共同掌管朝政。隋王曾经对一个人发怒,要杀他;苏威进谏,隋王不听,要亲自出去斩杀他,苏威挡在隋王面前不走;隋王避开他出去,苏威又拦住他。隋王拂袖而入,过了很久,才召见苏威道歉说:“你能这样,我就没有忧虑了。”赐给他两匹马,十余万钱。不久,又让他兼任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原来的官职不变。

治书侍御史安定梁毘,因为苏威兼任五个职务,安于繁重的事务,没有举荐贤才代替自己的心思,上表弹劾苏威。隋王说:“苏威早晚勤奋,志向远大,何必急于逼迫他!”于是对朝臣说:“苏威不遇到我,无法施展他的才能;我不得到苏威,也无法推行我的治国之道。杨素才辩无双,但在斟酌古今、辅助我宣化方面,不如苏威。苏威如果生在乱世,南山四皓,岂能轻易屈服!”苏威曾经对隋王说:“我的先人常常告诫我说:‘只要读《孝经》一卷,就足以立身治国,何必多读!’”隋王深以为然。

高颎极力回避权势,上表请求退位,让给苏威,隋王想成全他的美意,同意他辞去仆射的职务。过了几天,隋王说:“苏威在前朝就有高洁的名声,高颎能推举他。我听说进贤者受上赏,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尉被封为齐郡公,永吉继承了他的爵位。永吉的叔父道贵,性格非常顽固愚钝,言辞粗俗,皇帝虽然给予他丰厚的供给,但不允许他与朝廷官员接触。后来他被任命为上仪同三司,出任济南太守;后来济南郡被废除,他在家中去世。

壬辰日,隋主前往岐州。

岐州刺史安定梁彦光,有良好的政绩,隋主下诏表扬他,赐给他束帛和御伞,以激励全国的官吏;后来他被调任相州刺史。岐州的风俗淳朴,梁彦光以静制动,政绩考核连续为全国第一。到了相州,他按照岐州的方法治理。鄴城自从齐国灭亡后,士族大多迁入关中,只有工商和乐户迁入州城。风俗险恶,喜欢兴讼,人们称梁彦光为“戴帽子的饧”。皇帝听说后,免去了梁彦光的官职。一年后,他被任命为赵州刺史。梁彦光自己请求再次担任相州刺史,皇帝同意了。豪强听说梁彦光再次上任,都嘲笑他。梁彦光到任后,揭露奸邪,如同神明,豪强纷纷潜逃,整个州境大治。于是他招揽名儒,每乡设立学校,亲自考试,奖励勤奋,惩罚懒惰。举荐秀才时,他在郊外举行送行仪式,并给予财物资助。于是风俗大变,官吏和百姓都感到欣慰,再也没有人兴讼。

当时还有相州刺史陈留樊叔略,有卓越的政绩,皇帝用玺书表扬他,并公告天下,征召他为司农。

新丰县令房恭懿,政绩为三辅地区之最,皇帝赐给他粟帛。雍州各县的县令朝见皇帝时,皇帝见到房恭懿,必定叫他到榻前,询问治理百姓的方法。后来他升任德州司马。皇帝对各州的朝集使说:“房恭懿心怀国家,爱护百姓,这是上天和宗庙的保佑。我如果不赏赐他,上天和宗庙必定会责备我。你们应该以他为榜样。”于是提拔他为海州刺史。从此州县的官吏大多称职,百姓富裕。

十一月丁卯日,隋朝派遣兼散骑侍郎郑捴前来访问。

十二月庚子日,隋主回到长安,恢复了郑译的官爵。

广州刺史马靖,深得岭南人心,兵甲精练,屡有战功。朝廷对他有所怀疑,派遣吏部侍郎萧引观察他的举动,暗示他送人质,表面上是为了收督赕物,萧引到了番禺。马靖立即派遣子弟入质。

这一年,隋主下诏允许境内百姓自由出家,并命令按人口出钱,建造经像。于是民间风俗迅速改变,佛书比《六经》多出数十倍甚至百倍。

突厥佗钵可汗病重将死,对他的儿子庵逻说:“我的兄长没有立他的儿子,把位子传给了我。我死后,你们应该避开大逻便。”佗钵可汗死后,国人准备立大逻便为可汗。因为大逻便的母亲地位低贱,众人不服;庵逻地位高贵,突厥人一向尊重他。摄图最后到达,对国人说:“如果立庵逻为可汗,我将率领兄弟侍奉他。如果立大逻便,我将守卫边境,用利刃长矛对待他。”摄图年长且勇猛,国人不敢反对,最终立庵逻为继承人。大逻便未能继位,心中不服庵逻,经常派人辱骂他。庵逻无法控制局面,于是将国家让给摄图。国人商议说:“四位可汗的儿子中,摄图最贤明。”于是共同迎立摄图为可汗,号沙钵略可汗,居住在都斤山。庵逻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对沙钵略说:“我和你都是可汗的儿子,各自继承父亲的位子。你现在极为尊贵,我却没有任何地位,这是为什么?”沙钵略对此感到忧虑,于是封大逻便为阿波可汗,让他统领自己的部众。沙钵略的叔父玷厥,居住在西面,号达头可汗。各位可汗各自统领部众,分居四方。沙钵略勇猛且得人心,北方各国都畏惧并依附他。

隋主即位后,对待突厥的礼节很薄,突厥人非常怨恨。千金公主为她的宗族覆灭感到悲伤,日夜向沙钵略进言,请求为周室复仇。沙钵略对他的臣子说:“我是周的亲戚。现在隋公自立为帝,我却不能制止,还有什么脸面见可贺敦呢!”于是与故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合兵入侵。隋主对此感到忧虑,命令边境修筑防御工事,加固长城,任命上柱国武威阴寿镇守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守并州,屯兵数万以防备突厥。

当初,奉车都尉长孙晟送千金公主入突厥,突厥可汗喜欢他善于射箭,留他在突厥一年,命令各位子弟和贵人与他交朋友,希望学到他的射箭技巧。沙钵略的弟弟处罗侯,号突利设,特别得人心,沙钵略对他有所忌惮,暗中托付心腹与长孙晟结盟。长孙晟与处罗侯一起游猎,趁机观察山川形势,部众的强弱,无所不知。等到突厥入侵,长孙晟上书说:“现在中原虽然安定,但戎虏仍然阻梗,兴师讨伐,还不是时候,置之度外,他们又会侵扰,所以应该秘密运筹,设法驱逐他们。玷厥与摄图,兵力强大但地位低下,表面上相互隶属,内部矛盾已经显露;鼓动他们的情绪,必将自相残杀。另外,处罗侯是摄图的弟弟,奸诈多端但势力弱小,曲意迎合众人,国人喜欢他,因此被摄图忌惮,他的内心非常不安,表面上装作弥合,实际上心怀恐惧。还有,阿波首鼠两端,夹在中间,非常畏惧摄图,受他牵制,只与强者结盟,没有定心。现在应该远交近攻,离间强者,联合弱者。派遣使者与玷厥通好,说服阿波,这样摄图就会回兵自保右地。再拉拢处罗,派遣使者联络奚、,这样摄图就会分兵防备左方。首尾猜忌,腹心分离,十数年后,乘机讨伐,必定可以一举消灭他们。”皇帝看了奏表,非常高兴,于是召见长孙晟与他谈话。长孙晟再次口述形势,手画山川,详细说明虚实,皇帝深感惊奇,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派遣太仆元晖出使伊吾道,到达头可汗处,赐给他狼头纛。达头可汗的使者到来,被安排在沙钵略的使者之上。任命长孙晟为车骑将军,出使黄龙道,携带财物赏赐奚、、契丹,派遣他们为向导,到达处罗侯的驻地,深入交心,诱使他们归附。反间计实施后,果然使他们互相猜忌。

始兴王叔陵,是太子的次弟,与太子异母,母亲是彭贵人。叔陵担任江州刺史,性格苛刻狡诈。新安王伯固,因为善于诙谐,受到皇帝和太子的宠爱;叔陵嫉妒他,暗中寻找他的过失,想用法律陷害他。叔陵入朝担任扬州刺史,事务多涉及省阁,执事官员顺从他的意思,就暗示皇帝提拔他;稍有违逆,必定以大罪处置,严重的甚至处死。伯固害怕他,于是谄媚迎合他的意思。叔陵喜欢发掘古墓,伯固喜欢射雉,两人经常一起在郊野游玩,关系非常亲密,暗中图谋不轨。伯固担任侍中,每次得到密语,必定告诉叔陵。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太建十四年(壬寅,公元五八二年)

春,正月,己酉日,皇帝身体不适,太子与始兴王叔陵、长沙王叔坚一起入宫侍疾。叔陵暗中怀有异心,命令典药吏说:“切药刀很钝,可以磨一磨!”甲寅日,皇帝去世。仓促之间,叔陵命令左右到外面取剑。左右不明白他的意思,取来朝服木剑递给他,叔陵大怒。叔坚在旁边,听到后,怀疑有变故,暗中观察他的举动。乙卯日,小敛。太子哀哭俯伏。叔陵抽出切药刀砍向太子,砍中脖子,太子昏倒在地;母亲柳皇后跑来救他,叔陵又砍了皇后几下。乳母吴氏从后面抓住他的肘部,

突厥被打败了。于是突厥军队从木硖、石门两道入侵,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等地,牲畜都被抢光了。

沙钵略还想继续南下,但达头不同意,带领军队离开了。长孙晟又劝说沙钵略的儿子染干,让他假意告诉沙钵略说:“铁勒等部落反叛了,想要袭击你的牙帐。”沙钵略害怕了,于是带兵返回塞外。

隋朝皇帝即位后,对待梁朝皇帝非常优厚。这一年,隋朝皇帝娶了梁朝皇帝的女儿为晋王妃,还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杨瑒娶兰陵公主。因此,隋朝废除了江陵总管,梁朝皇帝开始完全掌控自己的国家。

长城公上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至德元年(癸卯年,公元583年)

春天,正月,庚子日,隋朝皇帝准备迁入新都,宣布大赦天下。

壬寅日,再次大赦天下,并改年号。

起初,皇帝因为生病,无法处理政务,无论大小事务都由长沙王叔坚决定,叔坚的权力在朝廷中非常大。叔坚非常骄纵,皇帝因此对他产生了猜忌。都官尚书山阴孔范和中书舍人施文庆都讨厌叔坚,但深受皇帝宠信,他们日夜寻找叔坚的短处,向皇帝进谗言。皇帝于是恢复了叔坚骠骑将军的职位,并按照三司的礼仪,将他外放为江州刺史。任命祠部尚书江总为吏部尚书。

癸卯日,立皇子杨深为始安王。

二月,己巳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癸酉日,派遣兼散骑常侍贺彻等人出使隋朝。

突厥入侵隋朝的北部边境。

癸巳日,安葬孝宣皇帝于显宁陵,庙号为高宗。

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司马申掌管机密事务,经常滥用权力,多次诬陷他人。他善于察言观色,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一定会用隐晦的语言诬陷对方;如果有人依附他,他就会趁机提拔对方。因此,朝廷内外的人都对他唯命是从。

皇帝想任命侍中、吏部尚书毛喜为仆射,司马申讨厌毛喜的刚直,对皇帝说:“毛喜是我的妻兄,高宗时曾称赞陛下有酒德,请求驱逐宫臣,陛下难道忘了吗?”皇帝于是作罢。

皇帝的病情好转后,在后殿设宴庆祝,召来吏部尚书江总等人奏乐赋诗。喝醉后,皇帝召见毛喜。当时皇帝的陵墓刚刚完工,毛喜看到后很不高兴,想进谏,但皇帝已经醉了。毛喜走上台阶,假装心脏病发作,倒在台阶下,被抬出宫外。皇帝醒来后,对江总说:“我后悔召见毛喜,他其实没有病,只是想阻止我欢宴,这不是我的本意。”于是与司马申商量说:“这个人很倔强,我想让他去鄱阳兄弟那里,让他们报仇,你觉得怎么样?”司马申回答说:“他终究不会为朝廷所用,愿按陛下的旨意行事。”中书通事舍人北地傅縡争辩说:“不行。如果允许报仇,那先皇的尊严何在?”皇帝说:“那就让他去一个小郡,不要让他参与政事。”于是任命毛喜为永嘉内史。

三月,丙辰日,隋朝迁都到新都。

首次规定百姓二十一岁成年,服役的人每年从十二次减为二十天,调绢从一匹减为二丈。周末的酒坊、盐池、盐井,到这时都被废除。秘书监牛弘上表说:“典籍经过多次战乱,大多散失。周朝收集的书籍,只有一万卷。平定北齐后,除去重复和杂乱的书籍,只增加了五千卷。现在正是兴盛的时期,应该大力收集典籍。国家的根本,莫过于此。怎么能让这些典籍流落民间,不归朝廷所有!必须用威严和微利来引导,这样珍贵的典籍一定会汇集到朝廷,书库也会充实起来。”隋朝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丁巳日,下诏在全国范围内征集遗书,每献上一卷书,赏赐一匹缣。

夏天,四月,庚午日,吐谷浑入侵隋朝的临洮。洮州刺史皮子信出战,战败身亡;汶州总管梁远击退了吐谷浑。吐谷浑又入侵廓州,州兵将其击退。

壬申日,隋朝任命尚书右仆射赵煚兼任内史令。

突厥多次入侵隋朝。隋朝皇帝下诏说:“过去周朝和齐国对峙,分割中原,突厥与两国都有往来。周朝担心齐国与突厥关系密切,齐国也担心周朝与突厥交好;认为突厥的态度决定了国家的安危,因此双方都有大敌的忧虑,想要减少一边的防御。我认为对百姓征收重税,却对豺狼般的突厥施以恩惠,突厥从未感恩,反而以此为资本成为贼寇。我们应该以礼节制,不浪费财物,减轻徭役和赋税,使国家财政充裕。用从贼寇那里缴获的物资,赏赐将士;让百姓安心耕种和纺织;清理边境,制定胜敌之策。突厥愚昧无知,不明白我的深意,还把我们的大定之日比作战国时期;他们凭借过去的骄横,结下了今天的仇恨。最近他们倾巢而出,侵犯我们的北部边境,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愤怒,驱使他们走向灭亡。各位将领此次出征,既要怀柔,也要严惩,投降的接纳,违抗的处死,让他们不敢再觊觎南方,永远臣服于我们的威严。何必再让他们来朝拜,何必再让他们在渭桥下跪!”

于是命令卫王杨爽等人为行军元帅,分八路出塞攻打突厥。杨爽率领总管李充等四将从朔州道出发,己卯日,与沙钵略可汗在白道相遇。李充对杨爽说:“突厥因为屡次获胜,必定轻视我们而不加防备。如果我们用精兵突袭,一定能打败他们。”许多将领对此表示怀疑,只有长史李彻赞成,于是与李充率领五千精骑突袭突厥,大获全胜。沙钵略丢下他穿的金甲,藏在草丛中逃走。突厥军队没有粮食,只能磨骨为粮,加上疾病流行,死了很多人。

幽州总管阴寿率领十万步骑从卢龙塞出发,攻打高宝宁。高宝宁向突厥求救,但突厥正与隋军交战,无法救援。庚辰日,高宝宁弃城逃往碛北,和龙等县全部平定。阴寿设下重赏捉拿高宝宁,还派人离间他的亲信;高宝宁逃到契丹,被他的部下杀死。

己丑日,郢州城主张子讥派使者向隋朝请降,隋朝皇帝以和好为由,没有接受。

辛卯日,隋朝皇帝派遣兼散骑常侍薛舒、兼散骑常侍王劭出使。王劭是王松年的儿子。

癸巳日,隋朝皇帝举行大雩祭。

甲子日,突厥派使者到隋朝朝见。

隋朝将度支尚书改为民部,都官尚书改为刑部。命令左仆射掌管吏、礼、兵三部事务,右仆射掌管民、刑、工三部事务。废除了光禄、卫尉、鸿胪寺及都水台。

五月,癸卯日,隋朝行军总管李晃在摩那度口击败突厥。乙巳日,梁朝太子萧琮到隋朝朝见,祝贺隋朝迁都。

辛酉日,隋朝皇帝祭祀方泽。

隋朝秦州总管窦荣定率领九总管的三万步骑从凉州出发,与突厥阿波可汗在高越原对峙,阿波屡次战败。窦荣定是窦炽的侄子。

前上大将军京兆史万岁因犯罪被发配到敦煌当戍卒,他来到窦荣定的军门前,请求效力。窦荣定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见到他后非常高兴。壬戌日,即将开战时,窦荣定派人告诉突厥:“士兵们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杀他们!不如我们各派一名壮士决一胜负。”突厥同意了,于是派出一名骑兵挑战。窦荣定派史万岁出战,史万岁骑马冲上前去,斩下突厥骑兵的首级后返回。突厥人大惊,不敢再战,于是请求结盟,带兵离开。

长孙晟当时在窦荣定的军中担任偏将,他派人告诉阿波:“摄图每次来,战斗都大获全胜。阿波刚来,就立刻败退,这是突厥的耻辱。而且摄图和阿波的兵力本来相当。现在

摄图日渐强盛,受到众人的尊崇;阿波却屡战不利,给国家带来了耻辱。摄图必定会将罪责归咎于阿波,完成他早已谋划的计策,消灭北牙。希望你能自我衡量,能否抵御他?”

阿波的使者到来后,晟又对他说:“如今达头与隋朝结盟,而摄图无法控制他,可汗为何不依附天子,联合达头,共同强大起来,这是万全之策,何必像现在这样损兵折将,背负罪责,回到摄图那里,受他的羞辱呢!”阿波同意了,派遣使者随晟入朝。

沙钵略一向忌惮阿波的勇猛;自从白道战败归来,又听说阿波与隋朝有勾结,便先发制人,袭击北牙,大败阿波,杀死了阿波的母亲。阿波回来后,无处可去,便向西投奔达头。达头大怒,派遣阿波率兵东进,其部落归附者多达十万骑,于是与沙钵略交战,屡次击败沙钵略,收复了故地,兵势日益强盛。贪汗可汗一向与阿波关系和睦,沙钵略夺走了他的部众并废黜了他,贪汗逃亡投奔达头。沙钵略的堂弟地勤察,统领另一部落,与沙钵略有矛盾,也率众叛归阿波。双方连年交战,各自派遣使者到长安请求和解和援助。隋主均未答应。

六月,庚辰日,隋朝行军总管梁远在尔汗山击败吐谷浑。

突厥入侵幽州,隋朝幽州总管广宗壮公李崇率领三千步骑兵抵抗。转战十余日,军队损失惨重,最终退守砂城。突厥包围了砂城,城墙破败不堪,无法防守。李崇日夜奋战,粮食也断绝了。每晚出城袭击敌营,抢夺牲畜以充军粮。突厥人畏惧他,加强了防备,每晚都列阵以待。李崇的军队饥饿难耐,每次出击都遭遇敌军,几乎全军覆没。天亮时,逃回城中的仅剩百余人,且大多重伤,无法再战。突厥人想劝降他,派使者对李崇说:“如果投降,封你为特勒。”李崇知道自己无法幸免,便对士兵们说:“我李崇丧师辱国,罪该万死。今日拼死一战,以报国家。你们等我死后,可以投降敌人,然后各自逃散,努力回乡。如果见到皇上,请转达我的意思。”说完,他持刀冲入敌阵,又杀了两名敌人,突厥人乱箭齐发,将他射死。秋,七月,辛丑日,隋朝任命豫州刺史周摇为幽州总管。命李崇的儿子李敏继承爵位。

李敏娶了乐平公主的女儿娥英,隋主下诏赐予他一品仪仗,礼仪如同娶了皇帝的女儿。不久,李敏将参加宴会,公主对他说:“我将天下献给了皇上,只有你一个女婿,我会为你求取柱国的职位;至于其他官职,你千万不要接受。”等到李敏进见时,隋主授予他仪同三司和开府的职位,他都没有谢恩。隋主说:“公主对我有大功,我怎能对她的女婿吝惜官职呢!现在授予你柱国的职位。”李敏这才拜谢并舞蹈。

八月,丁卯日,初一,发生日食。

长沙王叔坚未去江州,又被留任为司空,实际上剥夺了他的权力。

壬午日,隋朝派遣尚书左仆射高颎从宁州道,内史监虞庆则从原州道出兵,攻打突厥。

九月,癸丑日,隋朝大赦天下。

冬,十月,甲戌日,隋朝废除河南道行台省,任命秦王俊为秦州总管,陇右各州均归其管辖。

丁酉日,立皇弟叔平为湘东王,叔敖为临贺王,叔宣为阳山王,叔穆为西阳王。

戊戌日,侍中建昌侯徐陵去世。

癸丑日,立皇弟叔俭为安南王,叔澄为南郡王,叔兴为沅陵王,叔韶为岳山王,叔纯为新兴王。

十一月,派遣散骑常侍周坟、通直散骑常侍袁彦出使隋朝。隋主听说隋主的相貌异于常人,便让袁彦画下他的画像带回。隋主见到画像后,大惊道:“我不想见到这个人。”急忙命人将画像收起。

隋朝颁布律令后,苏威多次想要修改条款,内史令李德林说:“修订律令时,你为何不提出意见?现在刚刚颁布,应当严格遵守,除非对百姓造成重大危害,否则不可频繁更改。”

河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杨尚希说:“我私下观察到当今的郡县数量比古代多了一倍。有的地方方圆不到百里,却设置了数个县;有的地方人口不足千户,却分属两个郡管辖。官员众多,费用日益增加;吏卒人数膨胀,租税却逐年减少;百姓少而官员多,十只羊却有九个牧人。如今应当裁撤冗员,合并小郡为大郡,这样国家既不会损失粮食和布帛,选拔官员也更容易得到贤才。”苏威也请求废除郡制。隋主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甲午日,隋朝废除所有郡,改为州。

十二月,乙卯日,隋朝派遣兼散骑常侍曹令则、通直散骑常侍魏澹出使。魏澹是魏收的族人。

丙辰日,司空长沙王叔坚被免职。叔坚失去恩宠后,心中不安,便进行厌胜之术,祭祀日月以求福。有人上书告发此事,隋主召见叔坚,将他囚禁在西省,准备处死他,并让近侍宣读敕令责备他。叔坚回答说:“臣的本心并无他意,只是想求得亲近和宠爱罢了。臣既然触犯了天条,罪该万死。臣死之日,必定会见到叔陵,希望皇上能宣明诏令,在九泉之下责备他。”隋主于是赦免了他,仅免去官职。

隋朝任命上柱国窦荣定为右武卫大将军。窦荣定的妻子是隋主的姐姐安成公主。隋主想任命窦荣定为三公,窦荣定推辞说:“卫青、霍去病、梁冀、邓禹等人,如果稍微自我贬损,也不至于导致家族覆灭。”隋主于是作罢。

隋主因李穆功勋卓著,下诏说:“法律是用来约束小人的,不必防范君子。太师申公李穆,从今以后即使有罪,只要不是谋反,纵然有百死之罪,也不追究。”

礼部尚书牛弘请求建立明堂,隋主以国家初创为由,没有批准。

隋主阅览刑部的奏章,发现断案数量仍高达万件。他认为法律过于严密,导致许多人陷入罪责。于是下令苏威、牛弘等人修订新律,废除死罪八十一条,流罪一百五十四条,徒刑和杖刑等千余条,仅保留五百条,共十二卷。从此刑网简明扼要,疏而不漏。同时设置律博士弟子员。

隋主因长安的粮仓空虚,当年下诏从西边的蒲州、陕州,东至卫州、汴州,沿水路十三州招募壮丁运粮。又在卫州设置黎阳仓,陕州设置常平仓,华州设置广通仓,相互转运。将关东及汾州、晋州的粮食运往长安。

当时刺史多由武将担任,大多不称职。治书侍御史柳彧上表说:“昔日汉光武帝与二十八将,披荆斩棘,平定天下,功成之后,他们并未担任官职。臣见诏书任命上柱国和千子为巳州刺史。和千子曾任赵州刺史,百姓编歌谣说:‘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和千子擅长弓马武艺,这是他的长处;治理百姓、担任官职,并非他所擅长的。如果是为了优待老人,可以厚赐金帛;如果让他担任刺史,损失将非常大。”隋主认为他说得对。和千子最终被免职。

柳彧见隋主勤于听取奏章,百官奏请的事务大多繁琐细碎,便上疏劝谏说:“臣听说上古圣帝,莫过于唐尧、虞舜,他们不处理琐碎事务,因此被称为明君。舜任用五位大臣,尧咨询四岳,垂拱而治,天下太平。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臣见陛下留心治国之道,不辞辛劳,但也是因为群臣惧怕罪责,不敢自行决断,事事请示圣旨,导致奏章过多。甚至连营造细小之事,发放轻微之物,一日之内,回复百官。以至于日

我常常忘记吃饭,深夜还未入睡,总是因为文书工作而忧虑劳累圣上的身体。

我恳请圣上明察我的真诚之言,减少一些繁琐的事务,如果是国家大事,不是臣下能够决定的,恳请圣上详细决策,其余的小事,就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这样圣上的身体就能享有无尽的寿命,臣下也能蒙受圣上的恩泽。”

皇上阅读后赞赏他,并说:“柳彧是正直之士,是国家的宝贵人才!”

柳彧因为近来的风俗,每年正月十五日,人们点灯游戏,他上奏请求禁止,说:

“我私下看到京城以及外州,每年正月十五的夜晚,街道上挤满了人,大家聚在一起游戏游玩,敲鼓声震天,火炬照亮大地,人们不惜破产也要争相参与这一时的活动。

全家老少,不分贵贱,男女混杂,僧俗不分。

因此产生了不道德的行为,盗贼也因此而起,这种不良风俗一直延续,没有人提前察觉。

这种活动对教化无益,实际上损害了百姓的利益。

请颁布天下,立即禁止这种活动。”

皇上听从了他的建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注解

重光赤奋若:这是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星象名称,重光指的是木星,赤奋若是木星的一种特定位置,古人认为这种星象预示着国家的兴衰。

昭阳单阏:昭阳是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星象,单阏指的是星象中的一种特定位置,古人认为这种星象与国家的政治变动有关。

太建十三年:这是南朝陈宣帝的年号,太建十三年即公元581年。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协助皇帝处理国家政务。

吏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官员的选拔和考核。

周改元大定:北周在公元581年改年号为大定,标志着新的政治时期的开始。

隋王:指隋文帝杨坚,此时他尚未正式称帝,仍以隋王的身份执政。

相国、百揆、九锡:相国是古代最高官职之一,百揆指总理国家政务,九锡是皇帝赐予功臣的九种礼器,象征极高的荣誉。

开府仪同大将军:古代高级武官职位,开府仪同指的是享有与三公同等的礼仪待遇。

太傅:古代官职名,负责教导太子或辅佐皇帝。

大宗伯:古代官职名,负责礼仪和祭祀事务。

禅位:指皇帝将皇位传给他人,通常是通过和平的方式进行的权力交接。

开皇:隋文帝杨坚的年号,开皇元年即公元581年。

南郊:古代皇帝祭天的地方,通常在都城的南郊举行祭祀仪式。

三师、三公:三师指太师、太傅、太保,三公指太尉、司徒、司空,均为古代最高级别的官职。

上柱国:古代高级武官职位,地位仅次于三公。

特进:古代官职名,通常授予有功勋的官员,享有较高的荣誉和待遇。

纳言:古代官职名,负责向皇帝进谏和建议。

武元皇帝:隋文帝杨坚追尊其父杨忠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

乐平公主:隋文帝的妹妹,因不满隋文帝的禅位行为而被封为乐平公主。

窦毅:北周时期的官员,其女后来嫁给了唐高祖李渊。

宇文氏:北周皇族的姓氏,隋文帝杨坚在建立隋朝后,对宇文氏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

李德林:隋朝初年的重要官员,因反对隋文帝对宇文氏的清洗而失宠。

藉田:古代皇帝亲自耕种的田地,象征皇帝对农业的重视。

苏威:隋朝初年的重要官员,因其清廉和才干而受到隋文帝的重用。

高颎:隋朝初年的重要官员,因其才干和忠诚而受到隋文帝的信任。

梁毘:隋朝官员,因弹劾苏威而闻名。

颎:指高颎,隋朝开国功臣,曾任尚书左仆射,协助隋文帝处理政务。

威:指杨威,隋朝官员,与高颎共同辅政。

卢贲:隋朝官员,曾任太子左庶子,因不满高颎、杨威执政而参与谋反。

刘昉:隋朝官员,曾任柱国,因被疏忌而与卢贲等人谋反。

元谐:隋朝官员,曾任上柱国,参与卢贲等人的谋反。

李询:隋朝官员,曾任华州刺史,参与卢贲等人的谋反。

张宾:隋朝官员,曾任华州刺史,参与卢贲等人的谋反。

晋王广:指隋炀帝杨广,隋文帝的次子,后继承皇位。

韦冲:隋朝官员,曾任汾州刺史,后为散骑常侍,负责安抚叛乱的胡人。

五铢钱:隋朝统一货币,重量为四斤二两,背面有周郭,取代了前朝的各种货币。

独孤皇后:隋文帝的皇后,以谦恭、节俭著称,与隋文帝并称“二圣”。

崔长仁:独孤皇后的亲戚,因犯法被处死,独孤皇后坚持不徇私情。

尉: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和治安。

齐郡公:古代封爵名,齐郡为封地,公为爵位。

永吉:人名,继承爵位的人物。

道贵:人名,永吉的从父,性格顽呆。

上仪同三司:古代官职名,仪同三司为高级官员的荣誉称号。

济南太守:古代官职名,负责济南地区的行政事务。

岐州:古代地名,今陕西省岐山县一带。

梁彦光:人名,岐州刺史,以惠政著称。

相州:古代地名,今河南省安阳市一带。

鄴:古代地名,今河北省临漳县一带,曾为北齐都城。

著帽饧:方言,指梁彦光,意为戴帽子的糖人,形容其温和无能。

赵州:古代地名,今河北省赵县一带。

陈留樊叔略:人名,相州刺史,以异政著称。

司农:古代官职名,负责农业和财政事务。

新丰令:古代官职名,负责新丰县的行政事务。

房恭懿:人名,新丰县令,政绩卓著。

德州司马:古代官职名,负责德州的军事事务。

海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海州的行政事务。

郑捴:人名,隋朝官员,曾任散骑侍郎。

马靖:人名,广州刺史,得岭表人心。

萧引:人名,吏部侍郎,奉命观察马靖的举措。

突厥佗钵可汗:突厥可汗名,佗钵为其称号。

庵逻:人名,佗钵可汗之子。

大逻便:人名,佗钵可汗之子,因母贱未能继位。

摄图:人名,突厥贵族,后成为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可汗:突厥可汗名,沙钵略为其称号。

达头可汗:突厥可汗名,达头为其称号。

千金公主:人名,北周公主,嫁入突厥。

长孙晟:隋朝名将,擅长外交和军事策略,曾多次出使突厥,成功离间突厥内部。

始兴王叔陵:人名,南朝陈国宗室,始兴王为其封号。

新安王伯固:人名,南朝陈国宗室,新安王为其封号。

长沙王叔坚:陈朝的宗室,曾掌握朝政大权,后因骄纵失宠。

突厥:古代活跃于蒙古高原和中亚的游牧民族,曾建立强大的突厥汗国,对中原王朝构成威胁。

沙钵略:突厥可汗,曾多次入侵中原,与隋朝发生冲突。

隋主:指隋文帝杨坚,隋朝的开国皇帝,结束了南北朝分裂局面,统一中国。

梁主:指南朝梁的皇帝,隋朝建立后,梁成为隋的附庸。

江陵总管:隋朝在江陵设立的行政机构,负责管理梁国的政务。

长城公:隋文帝的封号之一,象征其功绩和地位。

高宗宣皇帝:指南朝陈的皇帝陈顼,庙号高宗。

至德元年:陈顼的年号,公元583年。

大赦:古代皇帝为庆祝重大事件或祈求国泰民安而颁布的赦免令,通常赦免罪犯或减轻刑罚。

都官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司法和监察事务。

中书舍人: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骠骑将军:古代高级武官,地位仅次于大将军。

江州刺史:江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江州事务。

祠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祭祀和礼仪事务。

始安王:陈朝皇子的封号。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古代认为是不祥之兆。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顾问和礼仪事务。

显宁陵:陈顼的陵墓。

右卫将军:古代高级武官,负责宫廷禁卫。

中书通事舍人:古代官职,负责文书传递和机密事务。

仆射:古代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永嘉内史:永嘉郡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永嘉事务。

秘书监: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皇家图书和文献。

吐谷浑:古代活跃于青海地区的游牧民族,曾多次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洮州: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汶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

廓州:古代地名,位于今青海省。

尚书右仆射:古代高级官职,相当于副宰相,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内史令: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卫王爽:隋朝的宗室,曾担任行军元帅,率军抗击突厥。

白道: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幽州总管:幽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幽州事务。

卢龙塞:古代关隘,位于今河北省。

高宝宁:隋朝的叛将,曾与突厥勾结,后被击败。

契丹:古代活跃于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曾多次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郢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

度支尚书:古代官职,负责财政和税收事务。

民部:隋朝设立的行政机构,负责户籍和赋税事务。

刑部:古代官职,负责司法和刑罚事务。

光禄: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宴会事务。

卫尉: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禁卫。

鸿胪寺:古代官职,负责外交和接待外国使节。

都水台:古代官职,负责水利和航运事务。

摩那度口: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方泽:古代祭祀场所,用于祭祀天地。

秦州总管:秦州的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管理秦州事务。

高越原: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史万岁:隋朝名将,曾因罪被贬为戍卒,后因战功恢复名誉。

敦煌: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旰忘食:形容非常忙碌,以至于忘记了吃饭。旰,晚;忘食,忘记吃饭。

夜分未寝:指深夜还未睡觉。夜分,半夜;未寝,未睡觉。

文簿:指文书、公文。

圣躬:指皇帝的身体。

伏愿:表示恭敬地希望。

详决:详细地决定。

细务:琐碎的事务。

责成所司:责成有关部门负责。

无疆之寿:形容寿命无限。

覆育:庇护养育。

柳彧:隋朝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

然灯游戏:指在夜晚点燃灯火进行娱乐活动。

京邑:指京城。

外州:指京城以外的州郡。

正月望夜:指正月十五的夜晚。

充街塞陌:形容人很多,挤满了街道。

聚戏朋游:聚集在一起游戏娱乐。

鸣鼓聒天:敲鼓声震天响。

燎炬照地:点燃火炬照亮地面。

竭赀破产:耗尽财产。

尽室并孥:全家老少。

缁素不分:指僧俗不分。缁,黑色,指僧人;素,白色,指俗人。

秽行:指不道德的行为。

盗贼:指偷盗和抢劫的人。

因循弊风:沿袭不良的风气。

会无先觉:指没有人提前察觉。

无益于化:对教化没有益处。

实损于民:实际上损害了百姓。

禁断:禁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隋文帝杨坚在公元581年建立隋朝的过程,以及他在位初期的政治举措。文本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隋朝初年的政治格局和权力斗争。

首先,文本提到了隋文帝接受禅位的过程,这一事件标志着北周的终结和隋朝的建立。隋文帝通过和平的方式获得了皇位,显示了他的政治智慧和谋略。他在接受禅位后,立即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包括设立新的官职、调整官僚体系、追尊先祖等,这些举措为隋朝的稳定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其次,文本中提到了隋文帝对北周皇族宇文氏的清洗。这一事件反映了隋文帝在巩固政权过程中的残酷手段。尽管李德林等人反对这一做法,但隋文帝坚持己见,最终导致了宇文氏的大规模死亡。这一事件不仅显示了隋文帝的果断和冷酷,也揭示了古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隋文帝对苏威的重用。苏威因其清廉和才干而受到隋文帝的信任,成为隋朝初年的重要官员。隋文帝对苏威的信任和重用,显示了他对人才的重视和选拔官员的标准。苏威在隋朝初年的政治改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的建议和举措对隋朝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最后,文本通过隋文帝与苏威、高颎等人的互动,展现了隋文帝的治国理念和政治智慧。隋文帝在治国过程中,注重听取臣下的意见,善于用人,这使得隋朝在短时间内实现了政治稳定和经济繁荣。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隋朝初年的历史事件,还通过人物对话和政治举措,展现了隋文帝的政治智慧和治国理念。文本通过对历史事件的详细描述,揭示了古代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同时也反映了隋朝初年的政治格局和社会风貌。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隋朝初期的政治事件和制度改革,反映了隋文帝杨坚在统一中国后,如何通过一系列措施巩固政权、整顿吏治、改革法制,以及如何处理内外矛盾。

首先,文中提到高颎和杨威的辅政,表明隋文帝在建国初期依赖了一批能干的官员,这些官员在政治、法律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使得隋朝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社会稳定。高颎和杨威的同心协赞,体现了隋文帝善于用人,能够集中贤才共同治理国家。

其次,卢贲、刘昉等人的谋反事件,反映了隋朝初期的政治斗争。虽然这些官员因不满高颎、杨威的执政而试图谋反,但最终失败,隋文帝对此事的处理显得宽严相济。他虽未处死卢贲等人,但将其除名为民,显示了隋文帝在处理内部矛盾时的谨慎态度。

隋文帝在法制改革方面也表现出极大的决心。他废除了前朝的严酷刑罚,如枭首、轘身、鞭刑等,代之以更为人道的绞刑和斩刑,并制定了流刑、徒刑、杖刑、笞刑等新的刑罚体系。这一改革不仅体现了隋文帝的仁政思想,也为后世法制奠定了基础。

此外,隋文帝在经济方面也进行了重要改革,统一了货币制度,铸造五铢钱,禁止使用前朝的各种货币。这一举措不仅简化了货币体系,还促进了经济的稳定和发展。

独孤皇后的形象在文中也得到了突出展现。她虽然出身贵族,但能够保持谦恭、节俭的作风,并且在政治上对隋文帝起到了重要的辅助作用。她坚持不徇私情,甚至在亲戚犯法时也坚持依法处理,显示了她的公正和原则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隋朝初期的政治事件和制度改革,还通过具体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展现了隋文帝的治国理念和施政风格。隋文帝通过一系列的改革和措施,成功地巩固了政权,奠定了隋朝的基础,为后来的唐朝盛世提供了重要的历史经验。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隋朝初年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状况。首先,文中提到了梁彦光、樊叔略、房恭懿等地方官员的政绩,这些人物以其惠政和异政著称,得到了皇帝的褒奖和提拔。这不仅体现了隋朝初期对地方官员的重视,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清明、吏治有序的局面。

其次,文中还涉及了隋朝与突厥的关系。突厥佗钵可汗去世后,其子庵逻继位,但大逻便因母贱未能继位,导致突厥内部矛盾激化。隋朝利用突厥内部的矛盾,通过外交手段分化瓦解突厥势力,展现了隋朝在外交上的智慧和策略。特别是长孙晟的出使和献策,为隋朝稳定北方边境、削弱突厥势力起到了重要作用。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南朝陈国的内部斗争。始兴王叔陵与新安王伯固之间的权力斗争,反映了南朝陈国宗室内部的复杂关系。叔陵的阴险狡诈和伯固的谄媚求全,揭示了当时宫廷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隋朝对佛教的扶持政策。隋主诏令境内之民任听出家,并营造经像,导致民间佛书数量大增。这一政策不仅促进了佛教的传播和发展,也反映了隋朝在文化上的开放和包容。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隋朝初年的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事件和人物,展现了隋朝初期的政治清明、外交智慧和文化的繁荣。同时,也揭示了当时社会内部的矛盾和斗争,为我们了解隋朝初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记载了隋朝初年与突厥的军事冲突以及隋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权力斗争。

首先,突厥的入侵是隋朝初年面临的主要外部威胁。突厥作为强大的游牧民族,多次南下侵扰中原,给隋朝的边疆安全带来了巨大压力。隋文帝通过外交手段和军事行动,成功遏制了突厥的扩张,展现了隋朝初年的军事实力和外交智慧。

其次,隋朝内部的政治斗争也颇为激烈。长沙王叔坚因骄纵失宠,反映了隋朝初年皇权与宗室之间的权力博弈。都官尚书孔范和中书舍人施文庆等人通过谗言和构陷,成功削弱了叔坚的势力,显示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人际关系和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此外,隋文帝在处理梁国事务时,采取了恩威并施的策略。通过纳梁主女为晋王妃和罢江陵总管,既巩固了与梁国的关系,又加强了对梁国的控制,体现了隋文帝的政治智慧和统治手腕。

最后,隋文帝在文化政策上也颇有建树。他下令购求遗书,重视典籍的收集和整理,体现了对文化传承的重视。这一政策不仅有助于恢复战乱中散失的文化遗产,也为隋朝的文化繁荣奠定了基础。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记载隋朝初年的军事、政治和文化事件,展现了隋文帝的治国方略和隋朝初年的历史风貌,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隋朝官员柳彧的直言敢谏和其对当时社会风气的批评。柳彧在文中首先表达了对皇帝过度操劳的担忧,建议皇帝减少琐碎事务的处理,将精力集中在国家大事上,以保重身体。这种对皇帝的关心和建议,体现了柳彧作为臣子的忠诚和责任感。

接着,柳彧针对当时正月十五日的燃灯游戏风俗提出了批评。他指出,这种活动不仅耗费大量财物,还导致社会秩序的混乱,甚至引发不道德行为和犯罪活动。柳彧认为这种风俗对教化无益,反而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因此建议朝廷下令禁止。这一建议反映了柳彧对社会风气的深刻观察和对国家治理的深思熟虑。

从文化内涵来看,柳彧的谏言体现了儒家思想中‘以民为本’的理念。他不仅关心皇帝的身体健康,更关注百姓的福祉,认为国家的治理应以百姓的利益为重。这种思想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艺术特色来看,柳彧的谏言语言简洁明了,逻辑清晰,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他通过列举具体的社会现象,指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符合谏言文体的特点,也体现了柳彧作为直臣的风格。

从历史价值来看,柳彧的谏言反映了隋朝时期社会风气的一些问题,如奢靡之风、社会秩序的混乱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不仅影响了百姓的生活,也对国家的治理提出了挑战。柳彧的建议虽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社会风气,但其对问题的揭示和建议的提出,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鉴。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展示了柳彧作为直臣的风采,也反映了隋朝时期社会的一些现实问题。通过对这些问题的分析和建议,柳彧为后世提供了重要的历史启示。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陈纪-陈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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