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寿(233年-297年),三国时期蜀汉历史学家,《三国志》是他创作的关于三国时期历史的经典史书。陈寿通过系统的编纂,记录了魏、蜀、吴三国的历史大事。
年代:成书于三国时期(约3世纪)。
内容简要:《三国志》是中国古代史学家陈寿编写的三国历史记载,全书详细讲述了魏、蜀、吴三国的兴衰与战役、政治斗争、人物传记等。书中内容不仅是对三国历史事件的记录,也对重要历史人物的政治、军事策略进行了深入分析。作为史学经典之一,《三国志》为后人提供了大量的史实资料,成为三国历史的权威著作,对三国文化和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志-魏书-王毋丘诸葛邓钟传-原文
王凌字彦云,太原祁人也。
叔父允,为汉司徒,诛董卓。
卓将李傕、郭汜等为卓报仇,入长安,杀允,尽害其家。
凌及兄晨,时年皆少,逾城得脱,亡命归乡里。
凌举孝廉,为发干长,稍迁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太祖辟为丞相掾属。
文帝践阼,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
临江,夜大风,吴将吕范等船漂至北岸。
凌与诸将逆击,捕斩首虏,获舟船,有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将军,转在青州。
是时海滨乘丧乱之后,法度未整。
凌布政施教,赏善罚恶,甚有纲纪,百姓称之,不容於口。
后从曹休征吴,与贼遇於夹石,休军失利,凌力战决围,休得免难。
仍徙为扬、豫州刺史,咸得军民之欢心。
始至豫州,旌先贤之后,求未显之士,各有条教,意义甚美。
初,凌与司马朗、贾逵友善,及临兖、豫,继其名迹。
正始初,为征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
二年,吴大将全琮数万众寇芍陂,凌率诸军逆讨,与贼争塘,力战连日,贼退走。
进封南乡侯,邑千三百五十户,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
是时,凌外甥令狐愚以才能为兖州刺史,屯平阿。
舅甥并典兵,专淮南之重。
凌就迁为司空。
司马宣王既诛曹爽,进凌为太尉,假节钺。
凌、愚密协计,谓齐王不任天位,楚王彪长而才,欲迎立彪都许昌。
嘉平元年九月,愚遣将张式至白马,与彪相问往来。
凌又遣舍人劳精诣洛阳,语子广。
广言:‘废立大事,勿为祸先。’
其十一月,愚复遣式诣彪,未还,会愚病死。
二年,荧惑守南斗,凌谓:‘斗中有星,当有暴贵者。’
三年春,吴贼塞涂水。
凌欲因此发,大严诸军,表求讨贼;诏报不听。
凌阴谋滋甚,遣将军杨弘以废立事告兖州刺史黄华,华、弘连名以白太傅司马宣王。
宣王将中军乘水道讨凌,先下赦赦凌罪,又将尚书广东,使为书喻凌,大军掩至百尺逼凌。
凌自知势穷,乃乘船单出迎宣王,遣掾王彧谢罪,送印绶、节钺。
军到丘头,凌面缚水次。
宣王承诏遣主簿解缚反服,见凌,慰劳之,还印绶、节钺,遣步骑六百人送还京都。
凌至项,饮药死。
宣王遂至寿春。
张式等皆自首,乃穷治其事。
彪赐死,诸相连者悉夷三族。
朝议咸以为春秋之义,齐崔杼、郑归生皆加追戮,陈尸斫棺,载在方策。
凌、愚罪宜如旧典。
乃发凌、愚冢,剖棺,暴尸於所近市三日,烧其印绶、朝服,亲土埋之。
进弘、华爵为乡侯。
广有志尚学行,死时年四十馀。
毌丘俭字仲恭,河东闻喜人也。
父兴,黄初中为武威太守,伐叛柔服,开通河右,名次金城太守苏则。
讨贼张进及讨叛胡有功,封高阳乡侯。
入为将作大匠。
俭袭父爵,为平原侯文学。
明帝即位,为尚书郎,迁羽林监。
以东宫之旧,甚见亲待。
出为洛阳典农。
时取农民以治宫室,俭上疏曰:‘臣愚以为天下所急除者二贼,所急务者衣食。诚使二贼不灭,士民饥冻,虽崇美宫室,犹无益也。’
迁荆州刺史。
青龙中,帝图讨辽东,以俭有幹策,徙为幽州刺史,加度辽将军,使持节,护乌丸校尉。
率幽州诸军至襄平,屯辽隧。
右北平乌丸单于寇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率众王护留等,昔随袁尚奔辽东者,率众五千馀人降。
寇娄敦遣弟阿罗槃等诣阙朝贡,封其渠率二十馀人为侯、王,赐舆马缯彩各有差。
公孙渊逆与俭战,不利,引还。
明年,帝遣太尉司马宣王统中军及俭等众数万讨渊,定辽东。
俭以功进封安邑侯,食邑三千九百户。
正始中,俭以高句骊数侵叛,督诸军步骑万人出玄菟,从诸道讨之。
句骊王宫将步骑二万人,进军沸流水上,大战梁口,宫连破走。
俭遂束马县车,以登丸都,屠句骊所都,斩获首虏以千数。
句骊沛者名得来,数谏宫,宫不从其言。
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
遂不食而死,举国贤之。
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
宫单将妻子逃窜。
俭引军还。
六年,复征之,宫遂奔买沟。
俭遣玄菟太守王颀追之,过沃沮千有馀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刊丸都之山,铭不耐之城。
诸所诛纳八千馀口,论功受赏,侯者百馀人。
穿山溉灌,民赖其利。
迁左将军,假节监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转为镇南将军。
诸葛诞战于东关,不利,乃令诞、俭对换。
诞为镇南,都督豫州。
俭为镇东,都督杨州。
吴太傅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俭与文钦御之,太尉司马孚督中军东解围,恪退还。
初,俭与夏侯玄、李丰等厚善。
扬州刺史前将军文钦,曹爽之邑人也,骁果粗猛,数有战功,好增虏获,以徼宠赏,多不见许,怨恨日甚。
俭以计厚待钦,情好欢洽。
钦亦感戴,投心无贰。
正元二年正月,有彗星数十丈,西北竟天,起于吴、楚之分。
俭、钦喜,以为己祥。
遂矫太后诏,罪状大将军司马景王,移诸郡国,举兵反。
迫胁淮南将守诸别屯者,及吏民大小,皆入寿春城,为坛於城西,歃血称兵为盟,分老弱守城,俭、钦自将五六万众渡淮,西至项。
俭坚守,钦在外为游兵。
大将军统中外军讨之,别使诸葛诞督豫州诸军从安风津拟寿春,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之间,绝其归路。
大将军屯汝阳,使监军王基督前锋诸军据南顿以待之。
今诸军皆坚壁勿与战。
俭、钦进不得斗,退恐寿春见袭,不得归,计穷不知所为。
淮南将士,家皆在北,众心沮散,降者相属,惟淮南新附农民为之用。
大将军遣兖州刺史邓艾督泰山诸军万馀人至乐嘉,示弱以诱之,大将军寻自洙至。
钦不知,果夜来欲袭艾等,会明,见大军兵马盛,乃引还。
大将军纵骁骑追击,大破之,钦遁走。
是日,俭闻钦战败,恐惧夜走,众溃。
比至慎县,左右人兵稍弃俭去,俭独与小弟秀及孙重藏水边草中。
安风津都尉部民张属就射杀俭,传首京都。
属封侯。
秀、重走入吴。
将士诸为俭、钦所迫胁者,悉归降。
俭子甸为治书侍御史,先时知俭谋将发,私出将家属逃走新安灵山上。
别攻下之,夷俭三族。
钦亡入吴,吴以钦为都护、假节、镇北大将军、幽州牧、谯侯。
诸葛诞字公休,琅邪阳都人,诸葛丰后也。
初以尚书郎为荥阳令,入为吏部郎。
人有所属讬,辄显其言而承用之,后有当否,则公议其得失以为褒贬,自是群僚莫不慎其所举。
累迁御史中丞尚书,与夏侯玄、邓飏等相善,收名朝廷,京都翕然。
言事者以诞、飏等脩浮华,合虚誉,渐不可长。
明帝恶之,免诞官。
会帝崩,正始初,玄等并在职。
复以诞为御史中丞尚书,出为扬州刺史,加昭武将军。
王凌之阴谋也,太傅司马宣王潜军东伐,以诞为镇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封山阳亭侯。
诸葛恪兴东关,遣诞督诸军讨之,与战,不利。
还,徙为镇南将军。
后毌丘俭、文钦反,遣使诣诞,招呼豫州士民。
诞斩其使,露布天下,令知俭、钦凶逆。
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使诞督豫州诸军,渡安风津向寿春。
俭、钦之破也,诞先至寿春。
寿春中十馀万口,闻俭、钦败,恐诛,悉破城门出,流迸山泽,或散走入吴。
以诞久在淮南,乃复以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
吴大将孙峻、吕据、留赞等闻淮南乱,会文钦往,乃帅众将钦径至寿春;时诞诸军已至,城不可攻,乃走。
诞遣将军蒋班追击之,斩赞,传首,收其印节。
进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户,转为征东大将军。
诞既与玄、飏等至亲,又王凌、毌丘俭累见夷灭,惧不自安,倾帑藏振施以结众心,厚养亲附及扬州轻侠者数千人为死士。
甘露元年冬,吴贼欲向徐堨,计诞所督兵马足以待之,而复请十万众守寿春,又求临淮筑城以备寇,内欲保有淮南。
朝廷微知诞有自疑心,以诞旧臣,欲入度之。
二年五月,徵为司空。
诞被诏书,愈恐,遂反。
召会诸将,自出攻扬州刺史乐綝,杀之。
敛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田口十馀万官兵,扬州新附胜兵者四五万人,聚谷足一年食,闭城自守。
遣长史吴纲将小子靓至吴请救。
吴人大喜,遣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等,率三万众,密与文钦俱来应诞。
以诞为左都护、假节、大司徒、骠骑将军、青州牧、寿春侯。
是时镇南将军王基始至,督诸军围寿春,未合。
咨、钦等从城东北,因山乘险,得将其众突入城。
六月,车驾东征,至项。
大将军司马文王督中外诸军二十六万众,临淮讨之。
大将军屯丘头。
使基及安东将军陈骞等四面合围,表里再重,堑垒甚峻。
又使监军石苞、兖州刺史州泰等,简锐卒为游军,备外寇。
钦等数出犯围,逆击走之。
吴将朱异再以大众来迎诞等,渡黎浆水,泰等逆与战,每摧其锋。
孙綝以异战不进,怒而杀之。
城中食转少,外救不至,众无所恃。
将军蒋班、焦彝,皆诞爪牙计事者也,弃诞,逾城自归大将军。
大将军乃使反间,以奇变说全怿等,怿等率众数千人开门来出。
城中震惧,不知所为。
三年正月,诞、钦、咨等大为攻具,昼夜五六日攻南围,欲决围而出。
围上诸军,临高以发石车火箭逆烧破其攻具,弩矢及石雨下,死伤者蔽地,血流盈堑。
复还入城,城内食转竭,降出者数万口。
钦欲尽出北方人,省食,与吴人坚守,诞不听,由是争恨。
钦素与诞有隙,徒以计合,事急愈相疑。
钦见诞计事,诞遂杀钦。
钦子鸯及虎将兵在小城中,闻钦死,勒兵驰赴之,众不为用。
鸯、虎单走,逾城出,自归大将军。
军吏请诛之,大将军令曰:‘钦之罪不容诛,其子固应当戮,然鸯、虎以穷归命,且城未拔,杀之是坚其心也。’
乃赦鸯、虎,使将兵数百骑驰巡城,呼语城内云:‘文钦之子犹不见杀,其馀何惧?’
表鸯、虎为将军,各赐爵关内侯。
城内喜且扰,又日饥困,诞、咨等智力穷。
大将军乃自临围,四面进兵,同时鼓噪登城,城内无敢动者。
诞窘急,单乘马,将其麾下突小城门出。
大将军司马胡奋部兵逆击,斩诞,传首,夷三族。
诞麾下数百人,坐不降见斩,皆曰:‘为诸葛公死,不恨。’
其得人心如此。
唐咨、王祚及诸裨将皆面缚降,吴兵万众,器仗军实山积。
初围寿春,议者多欲急攻之,大将军以为:‘城固而众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於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将使同就戮,吾当以全策縻之,可坐而制也。’
诞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灭。
六军按甲,深沟高垒,而诞自困,竟不烦攻而克。
及破寿春,议者又以为淮南仍为叛逆,吴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纵,宜悉坑之。
大将军以为古之用兵,全国为上,戮其元恶而已。
吴兵就得亡还,適可以示中国之弘耳。
一无所杀,分布三河近郡以安处之。
唐咨本利城人。
黄初中,利城郡反,杀太守徐箕,推咨为主。
文帝遣诸军讨破之,咨走入海,遂亡至吴,官至左将军,封侯、持节。
诞、钦屠戮,咨亦生禽,三叛皆获,天下快焉。
拜咨安远将军,其餘裨将咸假号位,吴众悦服。
江东感之,皆不诛其家。
其淮南将吏士民诸为诞所胁略者,惟诛其首逆,餘皆赦之。
听鸯、虎收敛钦丧,给其车牛,致葬旧墓。
邓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也。
少孤,太祖破荆州,徙汝南,为农民养犊。
年十二,随母至颍川,读故太丘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士则’,艾遂自名范,字士则。
后宗族有与同者,故改焉。
为都尉学士,以口吃,不得作幹佐。
为稻田守丛草吏。
同郡吏父怜其家贫,资给甚厚,艾初不称谢。
每见高山大泽,辄规度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焉。
后为典农纲纪,上计吏,因使见太尉司马宣王。
宣王奇之,辟之为掾,迁尚书郎。
时欲广田畜谷,为灭贼资,使艾行陈、项已东至寿春。
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
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指。
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
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
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
水丰常收三倍於西,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
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於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
以此乘吴,无往而不克矣。
宣王善之,事皆施行。
正始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汎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出参征西军事,迁南安太守。
嘉平元年,与征西将军郭淮拒蜀偏将军姜维。
维退,淮因西击羌。
艾曰:‘贼去未远,或能复还,宜分诸军以备不虞。’於是留艾屯白水北。
三日,维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
艾谓诸将曰:‘维今卒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令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
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
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
赐爵关内侯,加讨寇将军,后迁城阳太守。
是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兽心,不以义亲,强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玁狁之寇,汉祖有平城之围。’
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
自单于在外,莫能牵制长卑。
诱而致之,使来入侍。
由是羌夷失统,合散无主。
以单于在内,万里顺轨。
今单于之尊日疏,外土之威浸重,则胡虏不可不深备也。
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
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雁门。
离国弱寇,追录旧勋,此御边长计也。
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居民表崇廉耻之教,塞奸宄之路。’
大将军司马景王新辅政,多纳用焉。
迁汝南太守,至则寻求昔所厚己吏父,久已死,遣吏祭之,重遗其母,举其子与计吏。
艾所在,荒野开辟,军民并丰。
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不克,退归。
艾言景王曰:‘孙权已没,大臣未附,吴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
恪新秉国政,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於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於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恪获罪之日也。
昔子胥、吴起、商鞅、乐毅皆见任时君,主没而败。
况恪才非四贤,而不虑大患,其亡可待也。
恪归,果见诛。
迁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
上言曰:‘国之所急,惟农与战,国富则兵强,兵强则战胜。’
然农者,胜之本也。
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
上无设爵之劝,则下无财畜之功。
今使考绩之赏,在於积粟富民,则交游之路绝,浮华之原塞矣。
高贵乡公即尊位,进封方城亭侯。
毌丘俭作乱,遣健步赍书,欲疑惑大众,艾斩之,兼道进军,先趣乐嘉城,作浮桥。
司马景王至,遂据之。
文钦以后大军破败於城下,艾追之至丘头。
钦奔吴。
吴大将军孙峻等号十万众,将渡江,镇东将军诸葛诞遣艾据肥阳,艾以与贼势相远,非要害之地,辄移屯附亭,遣泰山太守诸葛绪等于黎浆拒战,遂走之。
其年徵拜长水校尉。
以破钦等功,进封方城乡侯,行安西将军。
解雍州刺史王经围於狄道,姜维退驻锺提,乃以艾为安西将军,假节、领护东羌校尉。
议者多以为维力已竭,未能更出。
艾曰:‘洮西之败,非小失也;破军杀将,仓廪空虚,百姓流离,几於危亡。今以策言之,彼有乘胜之势,我有虚弱之实,一也。彼上下相习,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杖未复,二也。彼以船行,吾以陆军,劳逸不同,三也。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当有守,彼专为一,我分为四,四也。从南安、陇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麦千顷,为之县饵,五也。贼有黠数,其来必矣。’
顷之,维果向祁山,闻艾已有备,乃回从董亭趣南安,艾据武城山以相持。
维与艾争险,不克,其夜,渡渭东行,缘山趣上邽,艾与战於段谷,大破之。
甘露元年诏曰:‘逆贼姜维连年狡黠,民夷骚动,西土不宁。艾筹画有方,忠勇奋发,斩将十数,馘首千计;国威震於巴、蜀,武声扬於江、岷。今以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进封邓侯。分五百户封子忠为亭侯。’
二年,拒姜维于长城,维退还。
迁征西将军,前后增邑凡六千六百户。
景元三年,又破维于侯和,维卻保沓中。
四年秋,诏诸军征蜀,大将军司马文王皆指授节度,使艾与维相缀连;雍州刺史诸葛绪要维,令不得归。
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等直攻维营,陇西太守牵弘等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等诣甘松。
维闻锺会诸军已入汉中,引退还。
欣等追蹑於强川口,大战,维败走。
闻雍州已塞道,屯桥头,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雍州后。
诸葛绪闻之,卻还三十里。
维入北道三十馀里,闻绪军卻,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
维遂东引,还守剑阁。
锺会攻维未能克。
艾上言:‘今贼摧折,宜遂乘之,从阴平由邪径经汉德阳亭趣涪,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馀里,奇兵冲其腹心。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军志有之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
冬十月,艾自阴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馀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
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於危殆。
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
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
先登至江由,蜀守将马邈降。
蜀卫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绵竹,列陈待艾。
艾遣子惠唐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
忠、纂战不利,并退还,曰:‘贼未可击。’
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等,将斩之。
忠、纂驰还更战,大破之,斩瞻及尚书张遵等首,进军到雒。
刘禅遣使奉皇帝玺绶,为笺诣艾请降。
艾至成都,禅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馀人面缚舆榇诣军门,艾执节解缚焚榇,受而宥之。
检御将士,无所虏略,绥纳降附,使复旧业,蜀人称焉。
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禅行骠骑将军,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
蜀群司各随高下拜为王官,或领艾官属。
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弘等领蜀中诸郡。
使於绵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
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藏。
艾深自矜伐,谓蜀士大夫曰:‘诸君赖遭某,故得有今日耳。若遇吴汉之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穷耳。’有识者笑之。
十二月,诏曰:‘艾曜威奋武,深入虏庭,斩将搴旗,枭其鲸鲵,使僣号之主,稽首系颈,历世逋诛,一朝而平。兵不逾时,战不终日,云彻席卷,荡定巴蜀。虽白起破强楚,韩信克劲赵,吴汉禽子阳,亚夫灭七国,计功论美,不足比勋也。其以艾为太尉,增邑二万户,封子二人亭侯,各食邑千户。’
艾言司马文王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豫顺流之事,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刘禅以致孙休,安士民以来远人,若便送禅於京都,吴以为流徙,则於向化之心不劝。宜权停留,须来年秋冬,比尔吴亦足平。以为可封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坞,为之宫舍。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显归命之宠。开广陵、城阳以待吴人,则畏威怀德,望风而从矣。’
文王使监军卫瓘喻艾:‘事当须报,不宜辄行。’
艾重言曰:‘衔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今蜀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吴会,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也。今吴未宾;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于国也。’
锺会、胡烈、师纂等皆白艾所作悖逆,变衅以结。
诏书槛车徵艾。
艾父子既囚,锺会至成都,先送艾,然后作乱。
会已死,艾本营将士追出艾槛车,迎还。
瓘遣田续等讨艾,遇於绵竹西,斩之。
子忠与艾俱死,馀子在洛阳者悉诛,徙艾妻子及孙於西域。
初,艾当伐蜀,梦坐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虏护军爰邵。
邵曰:’按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往必克蜀,殆不还乎!’
艾怃然不乐。
泰始元年,晋室践阼,诏曰:’昔太尉王凌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征西将军邓艾,矜功失节,实应大辟。然被书之日,罢遣人众,束手受罪,比于求生遂为恶者,诚复不同。今大赦得还,若无子孙者听使立后,令祭祀不绝。’
三年,议郎段灼上疏理艾曰:’艾心怀至忠而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夷灭之诛,臣窃悼之。惜哉,言艾之反也!艾性刚急,轻犯雅俗,不能协同朋类,故莫肯理之。臣敢言艾不反之状。昔姜维有断陇右之志,艾脩治备守,积谷强兵。值岁凶旱,艾为区种,身被乌衣,手执耒耜,以率将士。上下相感,莫不尽力。艾持节守边,所统万数,而不难仆虏之劳,士民之役,非执节忠勤,孰能若此?故落门、段谷之战,以少击多,摧破强贼。先帝知其可任,委艾庙胜,授以长策。艾受命忘身,束马县车,自投死地,勇气陵云,士众乘势,使刘禅君臣面缚,叉手屈膝。艾功名以成,当书之竹帛,传祚万世。七十老公,反欲何求!艾诚恃养育之恩,心不自疑,矫命承制,权安社稷;虽违常科,有合古义,原心定罪,本在可论。锺会忌艾威名,构成其事。忠而受诛,信而见疑,头县马巿,诸子并斩,见之者垂泣,闻之者叹息。陛下龙兴,阐弘大度,释诸嫌忌,受诛之家,不拘叙用。昔秦民怜白起之无罪,吴人伤子胥之冤酷,皆为立祠。今天下民人为艾悼心痛恨,亦犹是也。臣以为艾身首分离,捐弃草土,宜收尸丧,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绍封其孙,使阖棺定谥,死无馀恨。赦冤魂于黄泉,收信义于后世,葬一人而天下慕其行,埋一魂而天下归其义,所为者寡而悦者众矣。’
九年,诏曰:’艾有功勋,受罪不逃刑,而子孙为民隶,朕常愍之。其以嫡孙朗为郎中。’
艾在西时,修治障塞,筑起城坞。
泰始中,羌虏大叛,频杀刺史,凉州道断。吏民安全者,皆保艾所筑坞焉。
艾州里时辈南阳州泰,亦好立功业,善用兵,官至征虏将军、假节都督江南诸军事。
景元二年薨,追赠卫将军,谥曰壮侯。
锺会字士季,颍川长社人,太傅繇小子也。
少敏惠夙成。
中护军蒋济著论,谓:’观其眸子,足以知人。’会年五岁,繇遣见济,济甚异之,曰:’非常人也。’
及壮,有才数技艺,而博学精练名理,以夜续昼,由是获声誉。
正始中,以为秘书郎,迁尚书中书侍郎。
高贵乡公即尊位,赐爵关内侯。
毌丘俭作乱,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会从,典知密事,卫将军司马文王为大军后继。
景王薨於许昌,文王总统六军,会谋谟帷幄。
时中诏敕尚书傅嘏,以东南新定,权留卫将军屯许昌为内外之援,令嘏率诸军还。
会与嘏谋,使嘏表上,辄与卫将军俱发,还到雒水南屯住。
於是朝廷拜文王为大将军、辅政,会迁黄门侍郎,封东武亭侯,邑三百户。
甘露二年,徵诸葛诞为司空,时会丧宁在家,策诞必不从命,驰白文王。
文王以事已施行,不复追改。
及诞反,车驾住项,文王至寿春,会复从行。
初,吴大将全琮,孙权之婚亲重臣也,琮子怿、孙静、从子端、翩、缉等,皆将兵来救诞。
怿兄子辉、仪留建业,与其家内争讼,携其母,将部曲数十家渡江,自归文王。
会建策,密为辉、仪作书,使辉、仪所亲信赍入城告怿等,说吴中怒怿等不能拔寿春,欲尽诛诸将家,故逃来归命。
怿等恐惧,遂将所领开东城门出降,皆蒙封宠,城中由是乖离。
寿春之破,会谋居多,亲待日隆,时人谓之子房。
军还,迁为太仆,固辞不就。
以中郎在大将军府管记室事,为腹心之任。
以讨诸葛诞功,进爵陈侯,屡让不受。
诏曰:’会典综军事,参同计策,料敌制胜,有谋谟之勋,而推宠固让,辞指款实,前后累重,志不可夺。夫成功不处,古人所重,其听会所执,以成其美。’
迁司隶校尉。
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综典。
嵇康等见诛,皆会谋也。
文王以蜀大将姜维屡扰边陲,料蜀国小民疲,资力单竭,欲大举图蜀。
惟会亦以为蜀可取,豫共筹度地形,考论事势。
景元三年冬,以会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
文王敕青、徐、兖、豫、荆、扬诸州,并使作船,又令唐咨作浮海大船,外为将伐吴者。
四年秋,乃下诏使邓艾、诸葛绪各统诸军三万馀人,艾趣甘松、沓中连缀维,绪趣武街、桥头绝维归路。
会统十馀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入。
先命牙门将许仪在前治道,会在后行,而桥穿,马足陷,於是斩仪。
仪者,许褚之子,有功王室,犹不原贷。
诸军闻之,莫不震竦。
蜀令诸围皆不得战,退还汉、乐二城守。
魏兴太守刘钦趣子午谷,诸军数道平行,至汉中。
蜀监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兵各五千。
会使护军荀恺、前将军李辅各统万人,恺围汉城,辅围乐城。
会径过,西出阳安口,遣人祭诸葛亮之墓。
使护军胡烈等行前,攻破关城,得库藏积谷。
姜维自沓中还,至阴平,合集士众,欲赴关城。
未到,闻其已破,退趣白水,与蜀将张翼、廖化等合守剑阁拒会。
会移檄蜀将吏士民曰:
往者汉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几于泯灭。
太祖武皇帝神武圣哲,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
高祖文皇帝应天顺民,受命践阼。
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业。
然江山之外,异政殊俗,率土齐民未蒙王化,此三祖所以顾怀遗恨也。
今主上圣德钦明,绍隆前绪,宰辅忠肃明允,劬劳王室,布政垂惠而万邦协和,施德百蛮而肃慎致贡。
悼彼巴蜀,独为匪民,愍此百姓,劳役未已。
是以命授六师,龚行天罚,征西、雍州、镇西诸军,五道并进。
古之行军,以仁为本,以义治之;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故虞舜舞干戚而服有苗,周武有散财、发廪、表闾之义。
今镇西奉辞衔命,摄统戎重,庶弘文告之训,以济元元之命,非欲穷武极战,以快一朝之政,故略陈安危之要,其敬听话言。
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才,兴兵朔野,困踬冀、徐之郊,制命绍、布之手,太祖拯而济之,与隆大好。
中更背违,弃同即异,诸葛孔明仍规秦川,姜伯约屡出陇右,劳动我边境,侵扰我氐、羌,方国家多故,未遑修九伐之征也。
今边境乂清,方内无事,畜力待时,并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众,分张守备,难以御天下之师。
段谷、侯和沮伤之气,难以敌堂堂之陈。
比年以来,曾无宁岁,征夫勤瘁,难以当子来之民。
此皆诸贤所亲见也。
蜀相壮见禽於秦,公孙述授首于汉,九州之险,是非一姓。
此皆诸贤所备闻也。
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规祸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长为周宾,陈平背项,立功于汉。
岂晏安鸩毒,怀禄而不变哉?
今国朝隆天覆之恩,宰辅弘宽恕之德,先惠后诛,好生恶杀。
往者吴将孙壹举众内附,位为上司,宠秩殊异。
文钦、唐咨为国大害,叛主仇贼,还为戎首。
咨困逼禽获,钦二子还降,皆将军、封侯;咨与闻国事。
壹等穷踧归命,犹加盛宠,况巴蜀贤知见机而作者哉!
诚能深鉴成败,邈然高蹈,投迹微子之踪,错身陈平之轨,则福同古人,庆流来裔,百姓士民,安堵旧业,农不易亩,巿不回肆,去累卵之危,就永安之福,岂不美与!
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发,玉石皆碎,虽欲悔之,亦无及已。
其详择利害,自求多福,各具宣布,咸使闻知。
邓艾追姜维到阴平,简选精锐,欲从汉德阳入江由、左儋道诣绵竹,趣成都,与诸葛绪共行。
绪以本受节度邀姜维,西行非本诏,遂进军前向白水,与会合。
会遣将军田章等从剑阁西,径出江由。
未至百里,章先破蜀伏兵三校,艾使章先登。
遂长驱而前。
会与绪军向剑阁,会欲专军势,密白绪畏懦不进,槛车徵还。
军悉属会,进攻剑阁,不克,引退,蜀军保险拒守。
艾遂至绵竹,大战,斩诸葛瞻。
维等闻瞻巳破,率其众东入于巴。
会乃进军至涪,遣胡烈、田续、庞会等追维。
艾进军向成都,刘禅诣艾降,遣使敕维等令降于会。
维至广汉郪县,令兵悉放器仗,送节传於胡烈,便从东道诣会降。
会上言曰:
“贼姜维、张翼、廖化、董厥等逃死遁走,欲趣成都。
“臣辄遣司马夏侯咸、护军胡烈等,经从剑阁,出新都、大渡截其前,参军爰青彡、将军句安等蹑其后,参军皇甫闿、将军王买等从涪南出冲其腹,臣据涪县为东西势援。
“维等所统步骑四五万人,擐甲厉兵,塞川填谷,数百里中首尾相继,凭恃其众,方轨而西。
“臣敕咸、闿等令分兵据势,广张罗罔,南杜走吴之道,西塞成都之路,北绝越逸之径,四面云集,首尾并进,蹊路断绝,走伏无地。
“臣又手书申喻,开示生路,群寇困逼,知命穷数尽,解甲投戈,面缚委质,印绶万数,资器山积。
“昔舜舞干戚,有苗自服;牧野之师,商旅倒戈:有征无战,帝王之盛业。
“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用兵之令典。
“陛下圣德,侔踪前代,翼辅忠明,齐轨公旦,仁育群生,义征不譓,殊俗向化,无思不服,师不逾时,兵不血刃,万里同风,九州共贯。
“臣辄奉宣诏命,导扬恩化,复其社稷,安其闾伍,舍其赋调,弛其征役,训之德礼以移其风,示之轨仪以易其俗,百姓欣欣,人怀逸豫,后来其苏,义无以过。”
会于是禁检士众不得钞略,虚己诱纳,以接蜀之群司,与维情好欢甚。
十二月诏曰:
“会所向摧弊,前无强敌,缄制众城,罔罗迸逸。
“蜀之豪帅,面缚归命,谋无遗策,举无废功。
“凡所降诛,动以万计,全胜独克,有征无战。
“拓平西夏,方隅清晏。
“其以会为司徒,进封县侯,增邑万户。
“封子二人亭侯,邑各千户。”
会内有异志,因邓艾承制专事,密白艾有反状,於是诏书槛车徵艾。
司马文王惧艾或不从命,敕会并进军成都,监军卫瓘在会前行,以文王手笔令宣喻艾军,艾军皆释仗,遂收艾入槛车。
会所惮惟艾,艾既禽而会寻至,独统大众,威震西土。
自谓功名盖世,不可复为人下,加猛将锐卒皆在己手,遂谋反。
欲使姜维等皆将蜀兵出斜谷,会自将大众随其后。
既至长安,令骑士从陆道,步兵从水道顺流浮渭入河,以为五日可到孟津,与骑会洛阳,一旦天下可定也。
会得文王书云:
“恐邓艾或不就徵,今遣中护军贾充将步骑万人径入斜谷,屯乐城,吾自将十万屯长安,相见在近。”
会得书,惊呼所亲语之曰:
“但取邓艾,相国知我能独办之;今来大重,必觉我异矣,便当速发。
“事成,可得天下;不成,退保蜀汉,不失作刘备也。
“我自淮南以来,画无遗策,四海所共知也。
“我欲持此安归乎!”
会以五年正月十五日至,其明日,悉请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及蜀之故官,为太后发丧于蜀朝堂。
矫太后遗诏,使会起兵废文王,皆班示坐上人,使下议讫,书版署置,更使所亲信代领诸军。
所请群官,悉闭著益州诸曹屋中,城门宫门皆闭,严兵围守。
会帐下督丘建本属胡烈,烈荐之文王,会请以自随,任爱之。
建愍烈独坐,启会,使听内一亲兵出取饮食,诸牙门随例各内一人。
烈绐语亲兵及疏与其子曰:
“丘建密说消息,会已作大坑,白棓数千,欲悉呼外兵入,人赐白〈巾臽〉,拜为散将,以次棓杀坑中。”
诸牙门亲兵亦咸说此语,一夜传相告,皆遍。
或谓会:
“可尽杀牙门骑督以上。”
会犹豫未决。
十八日日中,烈军兵与烈儿雷鼓出门,诸军兵不期皆鼓噪出,曾无督促之者,而争先赴城。
时方给与姜维铠杖,白外有匈匈声,似失火,有顷,白兵走向城。
会惊,谓维曰:
“兵来似欲作恶,当云何?”
维曰:
“但当击之耳。”
会遣兵悉杀所闭诸牙门郡守,内人共举机以柱门,兵斫门,不能破。
斯须,门外倚梯登城,或烧城屋,蚁附乱进,矢下如雨,牙门、郡守各缘屋出,与其卒兵相得。
姜维率会左右战,手杀五六人,众既格斩维,争赴杀会。
会时年四十,将士死者数百人。
初,艾为太尉,会为司徒,皆持节、都督诸军如故,咸未受命而毙。
会兄毓,以四年冬薨,会竟未知问。
会兄子邕,随会与俱死,会所养兄子毅及峻、辿等下狱,当伏诛。
司马文王表天子下诏曰:
“峻等祖父繇,三祖之世,极位台司,佐命立勋,飨食庙庭。
“父毓,历职内外,幹事有绩。
“昔楚思子文之治,不灭斗氏之祀。
“晋录成宣之忠,用存赵氏之后。
“以会、邕之罪,而绝繇、毓之类,吾有愍然!
“峻、辿兄弟特原,有官爵者如故。
“惟毅及邕息伏法。”
或曰,毓曾密启司马文王,言会挟术难保,不可专任,故宥峻等云。
初,文王欲遣会伐蜀,西曹属邵悌求见曰:‘今遣锺会率十馀万众伐蜀,愚谓会单身无重任,不若使馀人行。’
文王笑曰:‘我宁当复不知此耶?蜀为天下作患,使民不得安息,我今伐之如指掌耳,而众人皆言蜀不可伐。夫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并竭而强使之,適为敌禽耳。惟锺会与人意同,今遣会伐蜀,必可灭蜀。灭蜀之后,就如卿所虑,当何所能一办耶?凡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心胆以破故也。若蜀以破,遗民震恐,不足与图事;中国将士各自思归,不肯与同也。若作恶,祗自灭族耳。卿不须忧此,慎莫使人闻也。’
及会白邓艾不轨,文王将西,悌复曰:‘锺会所统,五六倍于邓艾,但可敕会取艾,不足自行。’
文王曰:‘卿忘前时所言邪,而更云可不须行乎?虽尔,此言不可宣也。我要自当以信义待人,但人不当负我,我岂可先人生心哉!近日贾护军问我,言:‘颇疑锺会不?’我答言:‘如今遣卿行,宁可复疑卿邪?’贾亦无以易我语也。我到长安,则自了矣。’
‘军至长安,会果已死,咸如所策。’
‘会尝论易无互体、才性同异。’
‘及会死后,于会家得书二十篇,名曰道论,而实刑名家也,其文似会。’
‘初,会弱冠与山阳王弼并知名。弼好论儒道,辞才逸辩,注易及老子,为尚书郎,年二十馀卒。’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毌丘俭才识拔幹,诸葛诞严毅威重,锺会精练策数,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邓艾矫然强壮,立功立事,然闇于防患,咎败旋至,岂远知乎诸葛恪而不能近自见,此盖古人所谓目论者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志-魏书-王毋丘诸葛邓钟传-译文
王凌,字彦云,是太原祁县人。他的叔父王允,担任汉朝的司徒,曾经诛杀了董卓。董卓的手下李傕、郭汜等人为了给董卓报仇,进入长安,杀害了王允,并且杀害了他的全家。王凌和他的哥哥王晨,当时年纪都很小,翻过城墙逃脱,逃回乡里。
王凌被推举为孝廉,担任发干县长,后来逐渐升迁到中山太守,所到之处都有治理的政绩,被太祖曹操征召为丞相府的属官。
文帝曹丕即位后,任命王凌为散骑常侍,后来外出担任兖州刺史,与张辽等人一起到广陵讨伐孙权。在江边,夜晚突然刮起大风,吴将吕范等人的船漂流到北岸。王凌与诸将反击,捕获斩杀了敌军,夺取了船只,立下了功劳,被封为宜城亭侯,加授建武将军,后来调任青州。
当时,海滨地区经历了丧乱之后,法度尚未整顿。王凌布政施教,奖善罚恶,非常有纲纪,百姓称赞他,口碑极好。后来跟随曹休征讨吴国,在夹石与敌军相遇,曹休军队失利,王凌奋力战斗,突破重围,曹休得以免难。
随后被调任为扬州、豫州刺史,赢得了军民的欢心。刚到豫州时,他表彰先贤的后代,寻找尚未显赫的人才,制定了有条理的规章制度,意义非常美好。
起初,王凌与司马朗、贾逵关系友好,等到担任兖州、豫州刺史时,继承了他们的名声和事迹。正始初年,被任命为征东将军,代理节度扬州诸军事。
第二年,吴国的大将全琮率领数万大军侵犯芍陂,王凌率领各军反击,与敌军在池塘边争夺,连续几天激烈战斗,敌军撤退。
晋升封为南乡侯,食邑一千三百五十户,后来升任车骑将军、仪同三司。
当时,王凌的外甥令狐愚因为才能被任命为兖州刺史,驻扎在平阿。舅舅和外甥都掌管军队,掌握了淮南的重权。王凌随后被晋升为司空。司马宣王在诛杀曹爽后,晋升王凌为太尉,授予符节。
王凌和令狐愚秘密商议,认为齐王曹芳不适合做皇帝,楚王曹彪年纪大且有才能,想要迎接曹彪到许昌即位。
嘉平元年九月,令狐愚派遣将领张式到白马,与曹彪联系。王凌又派遣门客劳精到洛阳,告诉儿子王广。王广说:‘废立皇帝是大事,不要成为祸端的先头。’同年十一月,令狐愚再次派遣张式到曹彪那里,还没有回来,恰好令狐愚病逝。
第二年,火星守在南斗星,王凌说:‘南斗星中有星,应该会有暴贵的人。’第三年春天,吴贼堵塞涂水。王凌想要趁机发动攻击,大规模整军,上表请求讨伐敌军,但是皇帝的诏令没有同意。
王凌的阴谋越来越严重,派遣将军杨弘将废立皇帝的事情告诉兖州刺史黄华,黄华和杨弘联名向太傅司马宣王报告。
司马宣王率领中军乘水路讨伐王凌,先颁布赦令赦免王凌的罪行,然后又派遣尚书广为使者,写信劝喻王凌,大军突然到达,百尺逼王凌。
王凌自知形势危急,于是乘坐小船单独出去迎接司马宣王,派遣属官王彧谢罪,送上了印绶、符节。
军队到达丘头,王凌被捆绑在河边。司马宣王遵照皇帝的诏令派遣主簿解开他的绳子,让他恢复原来的装束,见到王凌,安慰他,归还了他的印绶、符节,派遣六百名步兵和骑兵送他回京都。
王凌到达项地后,服毒自尽。司马宣王随后到达寿春。张式等人全部自首,于是彻底查办了这件事情。
曹彪被赐死,所有与此事有关联的人都被灭族。朝廷讨论后认为,按照《春秋》的大义,齐国的崔杼、郑国的归生都应该受到追责,陈尸示众,记录在案。
王凌、令狐愚的罪行应该按照旧的法律来处理。于是挖掘了王凌、令狐愚的坟墓,剖开棺材,将尸体暴露在附近的市场三天,烧毁了他们的印绶、朝服,亲自用土埋葬。
晋升杨弘、黄华为乡侯。王广有志向和品行,死时四十多岁。
毌丘俭,字仲恭,是河东闻喜人。他的父亲毌丘兴,在黄初年间担任武威太守,讨伐叛乱和安抚胡人,开通了河右地区,名声仅次于金城太守苏则。在讨伐叛贼张进和讨伐叛胡时立功,被封为高阳乡侯。后来进入朝廷担任将作大匠。
毌丘俭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担任平原侯文学。明帝即位后,担任尚书郎,后来升任羽林监。因为与东宫有旧交,受到特别的亲近和待遇。后来外出担任洛阳典农。
当时朝廷征用农民修建宫室,毌丘俭上疏说:‘我认为天下最急迫的事情是消灭两个敌人,最急需的事情是解决衣食问题。如果两个敌人不能被消灭,士民饥寒交迫,即使建造华丽的宫室,也是没有用的。’后来被调任荆州刺史。
青龙年间,皇帝计划讨伐辽东,因为毌丘俭有才干,被调任幽州刺史,加授度辽将军,持节,监管乌丸校尉。率领幽州各军到襄平,驻扎在辽隧。
右北平乌丸单于寇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率众王护留等人,以前跟随袁尚逃到辽东的人,率领五千多人投降。
寇娄敦派遣弟弟阿罗槃等人到朝廷朝贡,朝廷封他们的首领二十多人为侯、王,赐予车马、丝绸等物。
公孙渊与毌丘俭交战,不利,撤退。第二年,皇帝派遣太尉司马宣王统领中军和毌丘俭等数万军队讨伐公孙渊,平定了辽东。
毌丘俭因为功绩晋升封为安邑侯,食邑三千九百户。
正始年间,毌丘俭因为高句丽多次侵扰叛乱,率领步兵和骑兵一万多人出玄菟,从各路讨伐高句丽。
高句丽王宫率领步兵和骑兵两万人,进军沸流水上,在梁口大战,宫连败逃跑。
毌丘俭于是收起马匹,悬挂战车,攀登丸都山,屠杀了高句丽的首都,斩杀和俘虏敌军以千计。
高句丽人沛者名得来,多次劝谏宫,宫不听从他的建议。得来叹息说:‘这里将很快长满蓬蒿。’于是绝食而死,全国的人都尊敬他。
毌丘俭命令各军不要破坏他的坟墓,不要砍伐他的树木,将他妻子和子女都释放了。
宫独自带着妻子和子女逃窜。毌丘俭率领军队返回。
六年,再次征讨高句丽,宫逃跑到买沟。毌丘俭派遣玄菟太守王颀追赶,超过沃沮一千多里,到达肃慎氏的南界,刻石记录功绩,在丸都山上刻石,在不耐城上刻铭。
所诛杀和收降的高句丽人口超过八千,论功行赏,封侯的有百余人。开凿山道灌溉,百姓因此受益。
晋升为左将军,代理节度豫州诸军事,担任豫州刺史,后来转任镇南将军。诸葛诞在东关战斗不利,于是命令诸葛诞和毌丘俭互换职务。
诸葛诞担任镇南将军,都督豫州。毌丘俭担任镇东将军,都督扬州。吴国太傅诸葛恪围攻合肥新城,毌丘俭和文钦抵御,太尉司马孚率领中军东进解围,诸葛恪撤退。
起初,毌丘俭与夏侯玄、李丰等人关系密切。扬州刺史前将军文钦,是曹爽的同乡,勇猛果敢,多次有战功,喜欢增加俘虏和战利品,以期望得到更多的宠信和奖赏,但常常得不到许可,因此怨恨越来越深。
毌丘俭用计谋优待文钦,两人关系友好。文钦也感激戴德,全心全意地支持毌丘俭。
正元二年正月,出现了几十丈长的彗星,从吴、楚方向横跨天空,毌丘俭和文钦认为是自己的吉兆。
于是他们假传太后诏令,指控大将军司马景王有罪,传令各郡国,起兵反抗。
强迫淮南的将领和驻守各处的士兵以及大小官员,都进入寿春城,在城西建立坛场,歃血起兵结盟,分派老弱守城,毌丘俭和文钦亲自率领五六万大军渡过淮河,西进到项地。
毌丘俭坚守城池,文钦在外部游荡。
大将军统领中外军队讨伐他们,另外派遣诸葛诞统领豫州各军从安风津出发,直指寿春,征东将军胡遵统领青州、徐州各军从谯、宋之间出发,切断他们的归路。大将军驻扎在汝阳,派遣监军王基率领前锋各军据守南顿,等待敌军。
现在各军都坚守阵地,不要与敌军交战。俭、钦进攻不能取胜,撤退又担心寿春被袭击,无法返回,无计可施,不知所措。淮南的将士,家都在北方,人心涣散,投降的人接连不断,只有淮南新归附的农民被他们利用。
大将军派遣兖州刺史邓艾统领泰山各军一万多人到乐嘉,故意示弱来引诱他们,大将军随后从洙地赶到。钦不知道,果然在夜晚来袭击邓艾等人,等到天亮,看到大军兵马众多,于是撤退。大将军派遣精锐骑兵追击,大败他们,钦逃走。这一天,俭听说钦战败,非常恐惧,在夜晚逃跑,军队溃散。
等到他们跑到慎县,左右的人兵逐渐抛弃俭离开,俭只和弟弟秀以及孙子重藏在水边草丛中。安风津都尉部民张属趁机射杀俭,将首级传送到京都。张属被封为侯。
秀、重逃入吴国。那些被俭、钦逼迫胁迫的将士,都归降了。
俭的儿子甸担任治书侍御史,之前知道俭的谋反计划即将实施,私下带着家属逃到新安灵山上。其他人攻下灵山,灭掉了俭的三族。
钦逃到吴国,吴国任命钦为都护、假节、镇北大将军、幽州牧、谯侯。
诸葛诞字公休,是琅邪阳都人,诸葛丰的后代。最初以尚书郎的身份担任荥阳令,后来进入朝廷担任吏部郎。有人托他办事,他总是明确表示自己的意见并采纳,后来根据情况的好坏,公开讨论其得失,从而评价是非,从此群僚都非常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行为。
经过多次升迁,诸葛诞担任御史中丞尚书,与夏侯玄、邓飏等人关系良好,在朝廷中赢得了名声,京都的人都对他表示敬意。那些上书言事的人认为诸葛诞、邓飏等人追求浮华,迎合虚誉,这种风气不能任其发展。
明帝不喜欢他们,免去了诸葛诞的官职。正始初年,玄等人都在任。诸葛诞再次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尚书,出京担任扬州刺史,加封昭武将军。
王凌的阴谋,太傅司马宣王暗中派军东征,任命诸葛诞为镇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封为山阳亭侯。诸葛恪兴兵东关,派遣诸葛诞统领各军讨伐,交战不利。回来后,被调任为镇南将军。
后来毌丘俭、文钦反叛,派遣使者到诸葛诞那里,招呼豫州的士民。诸葛诞斩杀了使者,向天下公布他们的叛逆行为。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派遣诸葛诞统领豫州各军,渡过安风津向寿春进发。俭、钦被击败时,诸葛诞先到达寿春。寿春有十多万人口,听说俭、钦战败,担心被诛杀,都打开城门逃出,流散到山泽中,有的逃散到吴国。
因为诸葛诞长期在淮南,于是再次任命他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吴国的大将孙峻、吕据、留赞等人听说淮南发生动乱,正逢文钦前往,于是率领军队直接到达寿春;当时诸葛诞的各军已经到达,城池无法攻下,于是撤退。诸葛诞派遣将军蒋班追击,斩杀了留赞,传首,收缴了他的印信。
诸葛诞被封为高平侯,食邑三千五百户,转任征东大将军。
诸葛诞与夏侯玄、邓飏等人关系亲密,又因为王凌、毌丘俭接连被灭族,感到自己也不安全,倾尽家财施舍以收买人心,厚养亲附的扬州轻侠数千人为死士。
甘露元年冬天,吴贼想要进攻徐堨,诸葛诞所统领的兵马足以抵御,但他又请求增派十万军队守卫寿春,还要求在临淮筑城以防备敌寇,内心想要保有淮南。
朝廷稍微知道诸葛诞有自疑之心,因为他是旧臣,想要派他入朝以安抚他。二年五月,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司空。诸葛诞接到诏书后,更加恐惧,于是起兵反叛。他召集各位将领,亲自出兵攻打扬州刺史乐綝,并将其杀死。
他收集淮南和淮北郡县的屯田官兵十多万人,扬州新归附的精兵有四五万人,聚集的粮食足够一年的食用,关闭城门自我守卫。他派遣长史吴纲带着儿子诸葛靓到吴国请求救援。吴国人大喜,派遣将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等人,率领三万军队,与文钦一起秘密前来支援诸葛诞。
诸葛诞被封为左都护、假节、大司徒、骠骑将军、青州牧、寿春侯。这时镇南将军王基刚刚到达,统领各军包围寿春,但尚未合围。唐咨、文钦等人从城东北,利用山势险要,带领他们的军队突入城内。
六月,皇帝东征,到达项地。大将军司马文王统领中外各军二十六万人,在临淮讨伐诸葛诞。大将军驻扎在丘头。派遣王基以及安东将军陈骞等人从四面合围,内外两重,壕沟壁垒非常坚固。又派遣监军石苞、兖州刺史州泰等人,挑选精锐士兵作为游军,防备外敌。
文钦等人多次出城挑战,被迎击并击退。吴将朱异再次率领大军来迎接诸葛诞等人,渡过黎浆水,州泰等人迎击并击溃了他们。孙綝因为朱异战而不进,愤怒地杀死了他。城中粮食越来越少,外来的救援没有到来,士兵们无所依靠。
将军蒋班、焦彝都是诸葛诞的心腹,他们背叛了诸葛诞,翻墙回到大将军那里。大将军于是派遣反间计,用奇变说服全怿等人,全怿等人率领数千人打开城门出来。
城中的人们震惊恐惧,不知所措。
三年正月,诸葛诞、文钦、唐咨等人制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连续五六天攻击南围,想要突破包围而出。围城的各军,从高处发射石车和火箭,逆向烧毁他们的攻城器械,弩箭和石块如雨点般落下,死伤者遍布地面,血流成河。
攻城失败后,他们再次退回城中,城内的粮食更加匮乏,投降和逃出的人数达到数万。文钦想要将北方人全部赶出城外,节省粮食,与吴国人坚守,但诸葛诞不同意,因此产生了争执和仇恨。
文钦平时与诸葛诞就有矛盾,只是因为共同对抗敌人而暂时联合,事情紧急时更加相互猜疑。文钦看到诸葛诞在商议军务,诸葛诞于是杀死了文钦。文钦的儿子文鸯和文虎率领军队在小城中,听说文钦被杀,率领军队驰援,但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效力。
文鸯、文虎单独逃跑,翻墙出城,投奔了大将军。军吏请求诛杀他们,大将军下令说:‘文钦的罪行不容诛杀,他的儿子当然应该被处死,但文鸯、文虎因为走投无路而归顺,而且城池尚未攻下,杀他们只会坚定他们的心。’于是赦免了文鸯、文虎,让他们率领数百骑兵在城外巡视,向城内呼喊:‘文钦的儿子都没有被杀,其他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上表任命文鸯、文虎为将军,各自赐予关内侯的爵位。城内的人们既高兴又混乱,又因为饥饿困顿,诸葛诞、唐咨等人的智计已经用尽。
大将军亲自到围城前线,四面进攻,同时鼓噪登城,城内没有人敢动。诸葛诞窘迫急迫,独自骑马,带领他的部下从小城门冲出。大将军司马胡奋率领士兵迎击,斩杀了诸葛诞,传首京都,诛灭了他的三族。
诸葛诞的部下数百人,因为不投降而被斩首,他们都说道:‘为了诸葛公而死,我们不恨。’他得到了如此人心。
唐咨、王祚以及其他的副将都被捆绑着投降,吴国士兵上万,武器装备堆积如山。
起初围攻寿春,有人建议要迅速攻打,但大将军认为:‘城池坚固,敌人众多,强行攻击必然导致力量耗尽,如果再有外敌入侵,内外受敌,这是危险的策略。现在三个叛乱势力聚集在孤城之中,可能是上天要让他们同归于尽,我应该采取全面的策略来牵制他们,可以坐等他们自己被制服。’在诞反叛的第二年五月,叛乱被平定,第三年二月彻底失败。六军按兵不动,深挖战壕,高筑壁垒,而诞自己被困,最终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了城池。等到攻破寿春后,有人认为淮南地区仍然是叛逆,吴国的士兵家眷在江南,不能放任,应该全部杀掉。但大将军认为古代用兵,全国为上,只需处死首恶即可。吴国士兵得以逃回,正好可以显示我们国家的宽宏大量。没有杀一个人,将他们分散安置在黄河流域的近郡,让他们安居乐业。
唐咨是利城人。黄初年间,利城郡发生叛乱,杀害了太守徐箕,推举唐咨为主。文帝派遣军队讨伐并平定了叛乱,唐咨逃入海中,后来逃到吴国,官至左将军,被封侯,持有符节。在诞和钦被屠杀时,唐咨也被生擒,三个叛乱势力都被平定,天下人都感到欣慰。任命唐咨为安远将军,其他副将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官职,吴国的人都很佩服他。江东的人们对他感到敬意,都没有诛杀他的家人。那些被诞胁迫的淮南地区的将领、官吏、士兵和百姓,只诛杀了首恶,其他人都被赦免。允许鸯、虎收敛钦的尸体,提供车辆和牛,将他们送回旧墓。
邓艾字士载,是义阳棘阳人。小时候父亲去世,太祖攻破荆州后,他迁居到汝南,给农民养牛。十二岁时,随母亲到颍川,读到故太丘长陈寔的碑文,上面说‘文为世范,行为士则’,邓艾于是自名为范,字士则。后来发现家族中也有人和他同名,所以改了名字。他担任都尉学士,因为口吃,不能担任幕僚。做过稻田守丛草的小官。同郡的官吏父亲同情他家境贫寒,给了他很多帮助,邓艾最初并不表示感谢。每次看到高山大泽,就会规划出军营的地点,当时很多人都在嘲笑他。后来他担任典农纲纪,上计吏,因此有机会见到太尉司马宣王。宣王对他刮目相看,任命他为掾,后来升任尚书郎。
当时想要扩大农田和粮食储备,作为消灭敌人的物资,派邓艾巡视陈、项以东至寿春。邓艾认为‘土地肥沃但水资源不足,不足以充分利用土地,应该开凿河渠,可以引水灌溉,大量积存军粮,同时也打通了运输通道。’于是他写了《济河论》来阐述他的观点。他还认为‘过去破黄巾军时,因为屯田,在许都积存粮食,用来控制四方。现在三个方向已经稳定,事情在淮南,每次大军出征,运兵过半,费用巨大,这是一项大工程。陈、蔡之间,土地肥沃,可以减少许昌左右的稻田,将水东引。让淮北驻军两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年保持四万人,既种田又防守。水多时可以收成三倍于西部,除去各种费用,每年可以收获五百万斛粮食作为军资。六七年间,可以在淮上积存三千万斛粮食,这足够十万大军五年的食用。用这些粮食攻打吴国,无往而不胜。’宣王认为他的建议很好,所有的计划都得到了实施。正始二年,开辟了广漕渠,每次东南有事,大军出动,船只可以顺流而下,直达江、淮,物资和粮食都有储备,没有水患,这都是邓艾的建议。
邓艾出参征西军事,后来升任南安太守。嘉平元年,与征西将军郭淮抵抗蜀汉偏将军姜维。姜维撤退后,郭淮趁机西击羌人。邓艾说:‘敌人离开不远,可能会再次回来,应该分兵以防万一。’于是留下邓艾在白水北边驻军。三天后,姜维派遣廖化从白水南边向邓艾结营。邓艾对将领们说:‘姜维现在突然返回,我们人少,按照兵法应该渡河而不搭桥。这是姜维让廖化牵制我们,让我们不能返回。姜维一定会从东边袭击洮城。’洮城在白水北边,距离邓艾的驻军六十里。邓艾当夜悄悄率领军队直接到达,姜维果然前来渡河,但邓艾已经先一步占据了城池,因此没有失败。他被赐予关内侯的爵位,加封讨寇将军,后来升任城阳太守。
当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合并为一部,邓艾上奏说:‘戎狄心性如同野兽,不懂得以义为亲,强大时就会侵暴,弱小时就会归附,所以周宣王有玁狁之患,汉高祖有平城之围。每次匈奴强大时,都会成为前代的大患。自从单于在外,没有人能牵制他们,使他们长期保持弱势。通过诱使他们,使他们来朝贡。因此羌夷失去了统治,合散无主。如果单于在内,万里之内都会顺从。现在单于的威望日益疏远,边疆的势力日益强大,那么胡虏是不可不防备的。听说刘豹部有叛变的胡人,可以趁机将其分割为两国,以分散他们的势力。去卑在前朝有显赫的功绩,但他的儿子没有继承他的事业,应该给他的儿子加封显号,让他居住在雁门。削弱敌国,追认旧功,这是长期防御边疆的策略。’他还建议:‘与汉族居民共同生活的羌胡人,应该逐渐迁移他们,让居民在边疆加强廉耻教育,堵塞奸邪之路。’大将军司马景王新辅政,很多建议都被采纳。邓艾被升任汝南太守,上任后寻找以前帮助过他的官吏父亲,他已经去世很久了,派遣官吏去祭拜他,并重金赠送给他母亲,提拔他的儿子为计吏。邓艾所在的地方,荒野得到了开垦,军民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诸葛恪围攻合肥新城,未能攻克,撤退回去。邓艾对景王说:‘孙权已经去世,大臣们还未归附,吴国的名门望族都有部曲,依仗兵力,足以建立自己的势力。诸葛恪刚刚掌握国政,内部没有他的支持者,他不考虑安抚上下建立根基,却一味地对外用兵,虐待百姓,全国的兵力都集中在坚城之下,死伤无数,带着灾难回来,这是诸葛恪获罪的时候。过去伍子胥、吴起、商鞅、乐毅都受到当时君主的信任,君主去世后都失败了。何况诸葛恪的才能并不比这四位贤人高,却没想到大患,他的灭亡是不可避免的。’诸葛恪回来后,果然被处死。邓艾被升任兖州刺史,加封振威将军。他上奏说:‘国家最急迫的事情,只有农业和战争,国家富裕了,军队就会强大,军队强大了,才能战胜敌人。然而农业是胜利的基础。孔子说“足食足兵”,粮食比军队更重要。如果没有设立爵位来鼓励,那么下面就没有积累财富的动力。现在如果将考核成绩的奖励放在积累粮食和使百姓富裕上,那么交往的道路就会断绝,浮华的源头也会被堵塞。’
高贵乡公即位,晋升封为方城亭侯。毌丘俭发动叛乱,派人送信,意图迷惑众人,艾将其斩杀,同时兼程进军,先赶到乐嘉城,搭建浮桥。
司马景王到达后,就占据了那里。文钦在城下被大军击败后,艾追击他到丘头。文钦逃往吴国。吴国大将军孙峻等率领十万大军,准备渡江,镇东将军诸葛诞派艾驻守肥阳,艾认为那里离敌军较远,不是关键要地,就转移驻军到附亭,派遣泰山太守诸葛绪等人在黎浆迎战,最终将敌军击退。
那年,艾被征召任命为长水校尉。因为击败文钦等人的功绩,晋升封为方城乡侯,担任安西将军。解救了雍州刺史王经在狄道的围困,姜维撤退驻扎在锺提,于是任命艾为安西将军,假节、兼任护东羌校尉。有人认为姜维的力量已经耗尽,不能再出战。艾说:‘洮西之战的失败,不是小失误;军队被击溃,将领被杀,仓库空虚,百姓流离失所,几乎面临灭亡。现在从策略上讲,他们有乘胜之势,而我们实际上很虚弱,这是第一点。他们上下关系紧密,武器锋利,我们的将领和士兵都是新换的,武器装备还未恢复,这是第二点。他们利用船只行动,我们用陆军,劳逸不同,这是第三点。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自都有守军,他们专攻一点,我们分兵四处,这是第四点。从南安、陇西出发,依靠羌人的粮食,如果直奔祁山,那里有千顷成熟的麦田,可以作为诱饵,这是第五点。敌军狡猾,他们的来犯是必然的。’不久,姜维果然向祁山进发,听说艾已经做好准备,就回军从董亭直奔南安,艾占据武城山与之对峙。
姜维与艾争夺险地,未能取胜,那一夜,他渡过渭水向东行,沿着山势直奔上邽,艾在段谷与他交战,大败姜维。甘露元年(公元257年)下诏说:‘逆贼姜维连年狡猾,百姓和少数民族动荡不安,西部土地不得安宁。艾策划有方,忠诚勇敢,斩杀将领十数人,斩首千计;国威震慑巴蜀,武声远扬江岷。现在任命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晋升封为邓侯。分封五百户给他的儿子忠,封为亭侯。’
艾父子和艾被囚禁后,锺会到了成都,先送走了艾,然后发动了叛乱。锺会死后,艾的部下追出囚车,迎接艾回来。瓘派遣田续等人讨伐艾,在绵竹西边遇到了艾,并将他斩首。艾的儿子忠和艾一起被杀,在洛阳的其余儿子都被处死,艾的妻子和孙子被迁往西域。
起初,艾准备攻打蜀地时,梦见自己坐在山上,山上有流水,他向殄虏护军爰邵询问。爰邵说:‘根据易经卦象,山上有水叫做蹇。蹇卦的卦辞说:“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说:“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前往西南必定能攻克蜀地,恐怕不会回来了!”艾听后感到不高兴。
泰始元年,晋室登基,下诏说:“过去太尉王凌谋废齐王,但王竟不足以守住王位。征西将军邓艾,自恃有功而失去节操,确实应该受到极刑。然而在他接到命令的那一天,他罢免了手下的人,束手就擒,接受罪行,与那些为了求生而作恶的人相比,确实有很大不同。现在大赦天下,他得以返回,如果没有子孙的人,允许他们立后,以确保祭祀不断。”三年,议郎段灼上疏为艾辩护说:“艾心怀至忠却背负着反叛的名声,平定了巴蜀却受到灭族的惩罚,我深感惋惜。可惜啊,说艾反叛!艾性格刚烈急躁,轻率地触犯风俗,不能与同僚合作,所以没有人愿意为他辩护。我敢说艾并没有反叛。过去姜维有切断陇右的意图,艾治理备战,积谷强兵。遇到荒年旱灾,艾亲自种植,身穿黑色衣服,手持农具,以身作则。上下相互感召,无不全力以赴。艾守边时,所管辖的人数以万计,却不难于仆虏的劳役,士民的役使,如果不是坚守节操忠诚勤勉,谁能像他这样?所以落门、段谷之战,以少胜多,击败了强敌。先帝知道他可以重用,把重要的战役交给他,授予他长远的策略。艾接受命令后,忘身忘家,束马悬车,自投死地,勇气冲天,士众乘势,使刘禅君臣束手就擒,低头屈膝。艾的功名已经成就,应当记载在史册上,流传万世。七十岁的老人,还想追求什么!艾确实依赖养育之恩,心中没有怀疑,假托命令承制,权且安定国家;虽然违反常规,但符合古义,从他的本心定罪,本来就可以讨论。锺会忌惮艾的威名,构陷他。忠诚却被处死,诚信却受到怀疑,头悬马市,诸子都被斩首,看到的人哭泣,听到的人叹息。陛下登基,宽宏大量,释放了所有的嫌疑,被处死的人家,不限制他们的叙用。过去秦民同情白起的无罪,吴人同情子胥的冤屈,都为他们立了祠堂。现在天下百姓为艾感到悲痛和痛恨,也是这样。我认为艾身首异处,被抛弃在草野,应该收殓他的尸体,归还他的田地房屋。凭借平定蜀地的功绩,封他的孙子,让他死后得到公正的评价,不再有遗憾。赦免冤魂于黄泉,收聚信义于后世,葬一人而天下人羡慕他的行为,埋一魂而天下人归向他,所做的少而让人愉悦的多了。”九年,下诏说:“艾有功勋,虽然受到惩罚但不敢逃避,而他的子孙成为平民,我常常同情他们。现在任命他的嫡孙朗为郎中。”
艾在西部时,修治了障塞,筑起了城坞。泰始年间,羌人叛乱,频繁杀害刺史,凉州道路中断。官吏和百姓安全的地方,都保卫在艾所筑的坞中。
艾的同乡南阳州泰,也喜欢建立功业,善于用兵,官至征虏将军、假节都督江南诸军事。景元二年去世,追赠卫将军,谥号壮侯。
锺会,字士季,颍川长社人,太傅繇的小儿子。从小聪明伶俐,早熟。中护军蒋济著书立说,认为‘观察他的眼睛,足以了解一个人。’锺会五岁时,繇带他去见蒋济,蒋济非常惊异,说:‘这不是普通人。’等到成年,有才干和技艺,而且博学精练,以夜继日,因此获得了声誉。正始年间,被任命为秘书郎,升迁为尚书省的尚书侍郎。高贵乡公即位,赐予关内侯的爵位。
毌丘俭发动叛乱,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锺会随从,负责处理机密事务,卫将军司马文王作为大军的后续部队。景王在许昌去世,文王总领六军,锺会参与策划。当时皇帝下诏给尚书傅嘏,因为东南刚刚平定,权且留下卫将军驻扎许昌作为内外支援,命令傅嘏率领各军返回。锺会与傅嘏商议,让傅嘏上表,立即与卫将军一同出发,回到洛水南边驻扎。于是朝廷任命文王为大将军、辅政,锺会升迁为黄门侍郎,封为东武亭侯,食邑三百户。
甘露二年,征召诸葛诞为司空,当时锺会正在家中守丧,预测诸葛诞不会服从命令,立即报告文王。文王因为事情已经实施,不再追改。等到诸葛诞反叛,皇帝的车队停留在项地,文王到达寿春,锺会再次随从。
起初,吴国的大将全琮,是孙权的姻亲重臣,他的儿子全怿、孙静,侄子全端、全翩、全缉等,都带兵来救援诸葛诞。全怿的侄子全辉、全仪留在建业,与家人发生争执,带着他的母亲,带着部下几十家渡江,归顺文王。锺会出谋划策,秘密为全辉、全仪写信,让全辉、全仪的亲信带着信进入城中告诉全怿等人,说吴中的人愤怒全怿等人不能攻克寿春,想要全部诛杀各位将领的家人,所以他们逃来归顺。全怿等人害怕,于是带领所部打开东城门出降,都得到了封赏,城中因此出现了混乱。寿春之战的胜利,锺会的策划功不可没,他的待遇日益提高,当时的人称他为子房。军队返回后,他被任命为太仆,坚决推辞不接受。在中郎将的职位上,在大将军府中负责记室事务,成为心腹之臣。因为讨伐诸葛诞有功,晋升爵位为陈侯,多次推辞不接受。下诏说:‘锺会负责统筹军事,参与制定策略,分析敌情,制定胜利的计划,有出谋划策的功勋,但他推辞荣誉,言辞诚恳,前后多次,意志不可改变。成功不居功,是古人所重视的,应该听从他的选择,以成全他的美德。’升迁为司隶校尉。虽然在外任职,但时政的得失,当时的升降,没有不参与管理的。嵇康等人被杀,都是锺会的谋划。
文王因为蜀国的将军姜维多次骚扰边境,估计蜀国国力小,百姓疲惫,资源力量枯竭,打算大举进攻蜀国。同时,文王也认为蜀国可以攻取,提前筹划地形,讨论形势。
景元三年冬天,任命会为镇西将军,代理节度关中各军事。
文王命令青州、徐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等州同时造船,又让唐咨制造大船,对外宣称是为了攻打吴国。
景元四年秋天,下诏让邓艾、诸葛绪各自统领三万多人,邓艾迅速前往甘松、沓中牵制姜维,诸葛绪前往武街、桥头切断姜维的退路。会统领十多万人,分从斜谷、骆谷进入。
先命令牙门将许仪在前面修路,会跟在后面,但桥梁断裂,马蹄陷入,于是斩杀了许仪。许仪是许褚的儿子,对王室有功,但还是被赦免。
诸军听到这个消息,无不震惊。
蜀国命令各围城部队不得出战,撤退回汉、乐两城防守。
魏兴太守刘钦前往子午谷,诸军从多条道路平行前进,到达汉中。
蜀国监军王含守卫乐城,护军蒋斌守卫汉城,各有五千人。
会直接经过,向西出阳安口,派人祭拜诸葛亮的墓。
派遣护军胡烈等人先行,攻破关城,获得仓库积存的粮食。
姜维从沓中返回,到达阴平,集合士兵,想要前往关城。还没到,听说关城已经被攻破,撤退到白水,与蜀将张翼、廖化等人合力守卫剑阁抵抗会。
会发出檄文给蜀国的将领、官吏、士兵和百姓说:
过去汉朝的气数衰微,全国分裂,百姓的生命几乎灭绝。太祖武皇帝神武圣明,拨乱反正,挽救了即将崩溃的国家,建立了我们的国家。高祖文皇帝顺应天意,顺应民心,接受天命登基。烈祖明皇帝世世代代光辉照耀,拓展了伟大的事业。然而,江山之外,有不同政治和习俗的地方,全国的人民还没有接受王室的教化,这是三位祖先之所以遗憾的原因。
现在,皇上圣明仁德,继承和发扬前人的事业,辅佐的大臣忠诚严肃,为王室辛勤劳作,施政仁爱,使万邦和睦,施恩百蛮,使远方的人们都来进贡。
哀悼那边的巴蜀,独独成为非民之地,同情那里的百姓,劳役还未停止。因此,命令六师,执行天罚,征西、雍州、镇西各军,五路并进。
古代行军,以仁为本,以义为治;君王的军队,有征无战;所以虞舜舞动干戚而使有苗臣服,周武王有散财、发廪、表彰贤人的义举。
现在镇西将军奉命行事,代理统领军队,希望弘扬文告的教诲,以拯救百姓的生命,不是想要穷兵黩武,以满足一时的政治需要,因此简要陈述安危的重要性,希望大家认真听取。
益州的先主刘备是命世英才,在北方兴兵,困顿在冀州、徐州的郊外,控制了袁绍、吕布的手下,太祖拯救并帮助了他,与刘备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刘备背弃了誓言,放弃了相同之处,追求不同之处,诸葛孔明仍然计划攻占秦川,姜伯约多次出兵陇右,劳累了我们的边境,侵扰了我们的氐、羌,正当国家多事之秋,无暇顾及九次征伐。
现在边境安宁,国内无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集中兵力进攻,而巴蜀一州的兵力分散防守,难以抵挡天下的军队。
段谷、侯和沮伤的士气,难以对抗整齐的阵型。
近年来,从未有过安宁的年份,征战的士兵疲惫不堪,难以与安居乐业的百姓相比。
这些都是各位贤人所亲眼目睹的。
蜀相诸葛亮在秦地被俘,公孙述在汉地被斩首,九州的险要之地,不是一姓所有。
这些都是各位贤人所熟知的事情。
明智的人能在无形中看到危险,智者能在未发生之前预见灾祸,因此微子离开商朝,成为周朝的宾客,陈平背叛项羽,为汉朝立功。难道是安逸的生活有毒,贪图禄位而不改变吗?
现在国家给予我们深厚的恩惠,辅佐的大臣宽宏大量,先施恩惠后施刑罚,喜好生而厌恶杀。
过去吴将孙壹带领众人归附,被任命为上司,受到特殊的宠爱和待遇。文钦、唐咨是国家的大害,背叛君主,成为敌人的首领。唐咨被困逼,被俘获,文钦的两个儿子归降,都被封为将军、侯爵;唐咨参与国家大事。孙壹等人穷途末路,归顺国家,仍然受到盛大的宠爱,何况巴蜀的贤人和智者看到形势变化而采取行动呢!如果能够深刻认识到成败,远见卓识,效仿微子、陈平的榜样,那么福祉将与古人相同,福泽将流传后世,百姓和士人将安居乐业,农民不会离开土地,商人不会改变商业,摆脱危险,追求永久的安宁,难道不是美好的吗!如果只是贪图眼前的安逸,迷失而不回头,一旦大军发动,无论玉石都会破碎,即使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请仔细权衡利弊,自己寻求幸福,各自宣布,让所有人都知道。
邓艾追赶姜维到了阴平,精选精锐部队,打算从汉德阳进入江由、左儋道,前往绵竹,然后直奔成都,与诸葛绪一同行动。诸葛绪因为原本受命邀请姜维西行,并非皇帝的命令,于是进军前向白水,与邓艾会合。邓艾派遣将军田章等人从剑阁西行,直接出江由。还没走出一百里,田章就先击败了蜀军的伏兵三校,邓艾让田章先头部队前进。于是他们长驱直入。诸葛绪与邓艾的军队一起向剑阁进发,诸葛绪想要专权,密报邓艾畏缩不前,于是用囚车召回邓艾。军队全部归属诸葛绪,进攻剑阁,未能攻克,撤退,蜀军退守险要之地。邓艾于是到达绵竹,大战,斩杀了诸葛瞻。姜维等人听说诸葛瞻已经被击败,率领部队向东进入巴地。诸葛绪于是进军至涪,派遣胡烈、田续、庞会等人追击姜维。邓艾进军向成都,刘禅向邓艾投降,派遣使者命令姜维等人向诸葛绪投降。姜维到达广汉郪县,命令士兵放下武器,将符节交给胡烈,然后从东路前往诸葛绪处投降。诸葛绪上奏说:“敌将姜维、张翼、廖化、董厥等人逃命,想要逃往成都。我派遣司马夏侯咸、护军胡烈等人,从剑阁经过,出新都、大渡截断他们的前路,参军爰青彡、将军句安等人追击他们的后路,参军皇甫闿、将军王买等人从涪南出发,冲击他们的中路,我据守涪县,作为东西两路势力的支援。姜维等人统率的步兵和骑兵有四五万人,全副武装,填塞山谷,数百里中首尾相连,依仗他们的众多,整齐地西进。我命令夏侯咸、皇甫闿等人分兵据守有利地势,广泛布下罗网,南面阻断通往吴国之路,西面封闭通往成都的道路,北面切断逃跑的路线,四面八方聚集,首尾并进,道路被切断,无处可逃。我又亲手写信说明,开导他们找到生路,众敌被围困,知道命不久矣,放下武器,投降,交出印绶,物资堆积如山。以前舜挥舞干戚,有苗自己归顺;牧野之战,商旅倒戈:有征无战,是帝王的盛业。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这是用兵的经典。陛下圣德,与前代相匹敌,辅佐忠诚明智之人,与公旦齐名,仁爱养育众生,义征不义之人,使异俗归化,无人不服从,军队未超过期限,兵器未沾血,万里同风,九州一统。我奉诏宣示恩德,引导教化,恢复他们的国家,安抚他们的百姓,放弃他们的赋税,解除他们的徭役,用德行礼仪改变他们的风气,用法度仪轨改变他们的习俗,百姓欢欣,人人心怀喜悦,后来的国家将得到复兴,这是正义的极致。”诸葛绪于是禁止士兵抢掠,虚心接纳,以接待蜀汉的官员,与姜维关系友好。十二月,皇帝下诏说:“诸葛绪所向披靡,前方没有强敌,封锁众多城池,捕获逃亡之人。蜀汉的豪强将领,束手就擒,计策无遗,功绩无废。所降所诛,动辄以万计,全胜独克,有征无战。平定西夏,边疆安宁。因此任命诸葛绪为司徒,进封县侯,增加食邑万户。封其子二人亭侯,食邑各千户。”诸葛绪内心有异志,因为邓艾承制专权,密报邓艾有反叛迹象,于是皇帝下诏用囚车召回邓艾。司马文王担心邓艾不听从命令,命令诸葛绪一起进军成都,监军卫瓘在诸葛绪前方,用司马文王的手书传达命令给邓艾的军队,邓艾的军队都放下武器,于是将邓艾收入囚车。诸葛绪所畏惧的只有邓艾,邓艾被擒获后,诸葛绪很快到达,独自统率大军,威震西土。自认为功名盖世,不可再为人之下,加上猛将精兵都在自己手中,于是图谋反叛。想要让姜维等人率领蜀军出斜谷,诸葛绪自己率领大军随后跟进。到了长安后,命令骑兵从陆路,步兵从水路顺流浮渭入河,认为五天可以到达孟津,与骑兵在洛阳会合,一旦天下就可以平定。诸葛绪得到司马文王的书信说:“担心邓艾可能不接受召回,现在派遣中护军贾充率领步骑兵万人直接进入斜谷,驻扎乐城,我亲自率领十万大军驻扎长安,相见就在眼前。”诸葛绪得到书信后,惊呼亲信说:“只要擒获邓艾,相国就知道我能独立完成此事;现在来了这么多军队,一定会察觉到我的不同,必须迅速行动。事情成功,可以得到天下;不成,退守蜀汉,也不失为刘备。我从淮南以来,计策无遗,四海皆知。我想要这样平安归去吗?”诸葛绪在五年正月十五日到达,第二天,召集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以及蜀汉的旧官员,在蜀朝堂为太后发丧。假传太后遗诏,让诸葛绪起兵废黜司马文王,向在座的人宣布,让他们讨论,写下命令,再让亲信代替领兵。所召集的官员全部被关在益州各官署的屋子里,城门和宫门都关闭,严兵围守。诸葛绪的部下督丘建原本属于胡烈,胡烈推荐给司马文王,诸葛绪请求带在身边,非常信任他。丘建同情胡烈独自坐着,向诸葛绪启奏,请求让一名亲兵出城取饮食,各牙门都按照惯例各派一名士兵进去。胡烈欺骗亲兵和自己的儿子说:“丘建秘密告诉我消息,诸葛绪已经挖了一个大坑,有数千根白棓,想要叫所有外兵进来,每人赐给白巾,封为散将,然后依次在坑中杀死。”各牙门的亲兵也都传说这个消息,一夜之间相互告知,消息传遍。有人对诸葛绪说:“可以全部杀死牙门骑督以上的人。”诸葛绪犹豫不决。十八日中午,胡烈的军队和胡烈的儿子雷鼓开门而出,各军士兵不约而同地鼓噪而出,没有人督促,却争先恐后地奔向城内。当时正在给姜维分发铠甲和武器,外面有喧闹声,好像失火,过了一会儿,白衣士兵向城内奔跑。诸葛绪惊慌,对姜维说:“士兵们来似乎是要做坏事,怎么办?”姜维说:“只需要击退他们。”诸葛绪派遣士兵全部杀死被关押的牙门和郡守,里面的人一起抬起门闩顶住门,士兵砍门,不能破开。不久,门外的人攀梯登城,有人放火烧城屋,像蚂蚁一样乱爬乱进,箭雨如雨,牙门和郡守都从屋上出来,与士兵会合。姜维率领诸葛绪的左右战斗,亲手杀死五六人,但最终被士兵们斩杀,众人争相杀向诸葛绪。诸葛绪当时四十岁,将士死亡数百人。
最初,邓艾担任太尉,诸葛绪担任司徒,都持有符节、都督各军,都未接受命令就去世了。诸葛绪的哥哥诸葛毓,在四年冬天去世,诸葛绪竟然不知道。诸葛绪的侄子诸葛邕,随诸葛绪一同被杀,诸葛绪收养的侄子诸葛毅和诸葛峻、诸葛辿等人被关进监狱,将要被处死。司马文王上表天子,下诏说:“诸葛峻等人的祖父诸葛繇,在三代君主时期,官至台司,辅佐立下功勋,在庙庭享祭。父亲诸葛毓,历任内外官职,干事有成绩。以前楚王思念子文治理有方,不灭斗氏的祭祀。晋朝记录成宣的忠诚,保留赵氏的后代。因为诸葛绪、诸葛邕的罪行,而灭绝诸葛繇、诸葛毓的家族,我感到十分惋惜!诸葛峻、诸葛辿兄弟特别宽恕,有官职的照旧。只有诸葛毅和诸葛邕的儿子要依法处死。”有人说,诸葛毓曾经秘密上奏司马文王,说诸葛绪挟术难保,不可专任,所以宽恕了诸葛峻等人。
当初,文王打算派遣会去攻打蜀国,西曹属邵悌请求见文王说:‘现在派遣锺会率领十多万人去攻打蜀国,我认为锺会个人没有重大的责任,不如派其他人去。’文王笑着回答:‘我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蜀国给天下带来麻烦,让百姓无法安宁,我现在去攻打它就像指掌之间的事,但是大家都说蜀国不能攻打。人心犹豫胆怯就会智勇俱失,智勇俱失而又强迫他们去,只会成为敌人的俘虏。只有锺会与大家想法一致,现在派遣锺会去攻打蜀国,一定能灭掉蜀国。灭掉蜀国之后,就像你所担心的,还有什么能力去处理呢?凡是被打败的军队的将领不能谈论勇气,亡国的贵族不能与他图谋生存,因为他们的心胆已经破碎了。如果蜀国被攻破,遗民会感到震惊恐惧,不足以与他共事;中原的将士都想着回家,不愿意与他一同作战。如果做坏事,只会自取灭亡。你不必为此担忧,小心不要让人知道。’等到锺会告发邓艾有叛逆行为,文王准备西行,邵悌又说:‘锺会所率领的军队,是邓艾的五六倍,只需要命令锺会去捉拿邓艾,不必亲自行动。’文王说:‘你难道忘记了以前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却说不必亲自行动了?虽然如此,这句话不能公开说。我要以诚信对待他人,但别人不能辜负我,我怎能先对别人产生怀疑呢!最近贾护军问我,说:“很怀疑锺会吗?”我回答说:“现在派遣你去,难道还会怀疑你吗?”贾护军也没有办法改变我的话。我到了长安,一切就会解决。’军队到达长安,锺会果然已经死了,一切都像他所预料的那样。
锺会曾经讨论过《易经》中没有互体、才性与个性的异同。等到锺会死后,在他家中发现了二十篇书信,题为《道论》,实际上是法家思想的著作,文笔风格与锺会相似。当初,锺会在弱冠之年与山阳王弼一同知名。王弼喜欢讨论儒家和道家的思想,辞才横溢,辩论出色,注释了《易经》和《老子》,担任尚书郎,二十多岁就去世了。
评论说:王凌的风节和气度很高,毌丘俭的才能和见识出众,诸葛诞严肃刚毅,威严庄重,锺会精于策划和计谋,他们都因为这些优点而名声显赫,获得了荣耀和地位,但他们的心志都很大,不思虑祸难,变化起来就像发射的弩箭一样迅速,家族也因此覆灭,这难道不是令人困惑的吗!邓艾强健有力,立功立事,但缺乏防范意识,失败很快就到来了,难道他不知道诸葛恪的失败,却不能从近处看到自己的危险,这大概是古人所说的只看到别人而看不到自己的人吧。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志-魏书-王毋丘诸葛邓钟传-注解
太原祁人:太原祁人指的是王凌的籍贯,太原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祁是县名。古代以籍贯来区分人的身份和地位。
汉司徒:司徒是古代官职,为三公之一,负责辅助皇帝处理政务,是朝廷中的高级官员。
董卓:董卓是东汉末年的权臣,曾控制朝政,后被吕布所杀。
李傕、郭汜:李傕和郭汜是董卓的部将,董卓死后,他们为董卓报仇,攻入长安,大肆杀戮。
长安:地名,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三国时期魏、晋两朝的都城。
孝廉:孝廉是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选拔方式,主要考察候选人的品德和才能。
中山太守:中山是古代的一个郡名,太守是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太祖:指魏国的太祖曹操。
散骑常侍:散骑常侍是古代官职,为皇帝的顾问,负责参议朝政。
兖州刺史:兖州刺史是兖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广陵:广陵是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扬州市。
孙权:三国时期吴国皇帝。
宜城亭侯:宜城亭侯是古代的一种爵位,侯是五等爵位之一。
建武将军:建武将军是古代的一种武官职位,将军是高级武官。
青州:青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海滨:海滨指的是靠近海洋的地区。
曹休:曹休是三国时期曹魏的将领,曾与王凌一同征讨孙权。
夹石:夹石是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扬、豫州刺史:扬、豫州是两个州名,刺史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司马朗、贾逵:司马朗和贾逵是曹魏的将领,与王凌友善。
正始:三国时期魏国的一个年号。
征东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征讨东方的军事。
都督:古代官职,负责统领一定范围内的军事。
芍陂:芍陂是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南乡侯:南乡侯是古代的一种爵位,侯是五等爵位之一。
车骑将军:车骑将军是古代的一种武官职位,将军是高级武官。
仪同三司:古代官职,与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同等级别。
司马宣王:指司马懿,字宣王,三国时期魏国权臣。
齐王:齐王是指曹芳,曹芳是曹魏的皇帝。
楚王彪:楚王彪是指曹彪,曹彪是曹魏的宗室成员。
许昌:古代的一个城池,位于今天的河南省许昌市,是魏国的都城。
白马:白马是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主簿:主簿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文书处理等事务。
项:地名,今河南省项城市。
毌丘俭:人名,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武威太守:武威太守是武威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河右:河右是指黄河以西的地区。
金城太守:金城太守是金城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将作大匠:将作大匠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宫廷建筑和修缮。
平原侯文学:平原侯文学是平原侯的文学侍从,负责文学事务。
明帝:指曹叡,字明帝,三国时期魏国皇帝。
尚书郎:官名,尚书省的属官。
羽林监:羽林监是羽林军的监军,负责监督羽林军的训练和管理。
东宫之旧:东宫之旧是指曾经担任过东宫官员的人。
典农:典农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管理农业生产。
辽东:辽东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辽宁省。
乌丸:乌丸是古代东北的一个民族。
襄平:襄平是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辽宁省。
辽隧:辽隧是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辽宁省。
右北平:右北平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
公孙渊:公孙渊是辽东地区的割据势力。
安邑侯:安邑侯是古代的一种爵位,侯是五等爵位之一。
玄菟:玄菟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吉林省。
高句骊:高句骊是古代东北的一个民族。
丸都:丸都是高句骊的首都,位于今天的吉林省。
沃沮:沃沮是古代东北的一个民族。
肃慎:肃慎是古代东北的一个民族。
东关: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
骁果粗猛:骁果粗猛形容文钦勇猛果断。
彗星:彗星是一种天体现象,通常被认为是凶兆。
司马景王:司马懿,三国时期魏国权臣。
寿春:今安徽省寿县,三国时期魏国寿春郡治所。
大将军:指魏国的大将军,此处可能指曹爽或司马懿等,他们在魏国军事和政治上具有重要地位。
诸葛诞:人名,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中外军:指国内外的军队。
豫州:中国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河南省南部。
安风津:古津渡名,位于今河南省滑县。
青、徐诸军:指青州和徐州的军队。
谯、宋之间:指谯国和宋国之间,即今河南省东部。
监军:古代官职,负责监督军队。
南顿: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南阳市。
淮南:指淮河以南的地区。
兖州:古代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河南省等地。
泰山:古地名,位于今山东省中部。
乐嘉:古地名,位于今山东省。
骁骑:指勇猛的骑兵。
谯侯:古代侯爵,指封地在谯的地方。
文钦:文钦是曹魏时期的一位将领,后来叛逃到吴国。
扬州:中国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江苏省、安徽省、浙江省、上海市等地。
镇东将军:古代官职,负责镇守东方。
司空: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工程建设和水利事务。
王凌: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公冲,辽东人。
夏侯玄: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长瑜,夏侯渊之子。
邓飏: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伯山。
山阳亭侯:古代侯爵,指封地在山阳亭的地方。
车驾:指皇帝的车队。
监军石苞:指石苞,字公仪,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兖州刺史州泰:指州泰,字元礼,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游军:古代军队的一种,负责游动侦察和战斗。
黎浆水: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孙峻: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高。
吕据: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阳。
留赞: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世赞。
高平侯:古代侯爵,指封地在高平的地方。
青州牧:古代官职,负责青州的行政和军事。
寿春侯:古代侯爵,指封地在寿春的地方。
车驾东征:指皇帝亲自东征。
丘头: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安东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安东边疆的军事。
石苞: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公仪。
州泰: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元礼。
朱异: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高。
甘露元年:甘露元年是曹魏时期的一个年号,相当于公元256年。
徐堨: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临淮: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长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州郡的长官。
小子靓:指诸葛诞的儿子。
全怿: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安。
全端: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平。
唐咨: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阳。
王祚:三国时期吴国将领,字子安。
司马文王:指司马昭,三国时期曹魏权臣,司马炎的父亲。
蒋班: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子瑜。
焦彝: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子阳。
关内侯:古代爵位之一。
三叛:指三国时期魏国境内的三个叛乱势力,此处可能指淮南的诸葛诞、诸葛恪和诸葛瑾。
吴兵:指来自江南的吴国士兵。
元恶:元恶是指首恶,即首要的罪犯。
三河近郡:指黄河流域的几个郡,此处可能指河南、河北、山东等地的郡。
利城:利城是古代的一个城池,位于今天的浙江省丽水市。
黄初中:黄初是魏文帝曹丕的年号,黄初年间指的是曹丕统治时期。
文帝:指魏文帝曹丕。
左将军:古代官职,指军中高级将领。
持节:古代官员的一种身份,指持有符节,代表皇帝出行或执行特殊任务。
屠戮:指大规模杀害。
安远将军:古代官职,指负责安抚边远地区的将领。
裨将:指副将或辅助将领。
义阳棘阳:义阳棘阳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信阳市。
荆州:古代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湖北省、湖南省、河南省等地。
颍川:古代的一个郡,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太丘长:古代的一个官职,指管理一个县的官员。
陈、项已东:陈、项是指陈留和项城,已东指的是陈留和项城以东的地区。
三隅:指三个角落或三个方向。
淮北:指淮河以北的地区。
淮上:指淮河上游的地区。
洮城:洮城是古代的一个城池,位于今天的甘肃省。
羌:古代的一个民族,居住在今天的甘肃、青海、四川等地。
单于:古代匈奴的首领称号。
并州:古代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内蒙古自治区等地。
右贤王:古代北方民族的一种官职,指部落中的贵族。
戎狄: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
玁狁:古代北方的一个民族。
汉祖:指汉高祖刘邦。
平城:古代的一个城池,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大同市。
匈奴:古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
羌夷:古代对羌族和夷族的统称。
诸葛恪:三国时期吴国的将领,诸葛亮的侄子。
合肥新城:合肥新城是古代的一个城池,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合肥市。
景王:指司马师,他是司马炎的父亲,魏国权臣之一。
振威将军:古代官职,指负责振威的将领。
孔子:春秋时期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足食足兵:指国家要有足够的粮食和兵力。
考绩:指考核官员的政绩。
积粟富民:指积累粮食,使百姓富裕。
高贵乡公:曹髦,三国时期魏国皇帝。
尊位:尊位指的是尊贵的地位或职位。
进封:进封是指提升封号或爵位。
方城亭侯:方城亭侯是曹魏时期的一个封号,属于侯爵。
健步:健步指的是快速行走的士兵。
赍书:赍书是指携带书信。
疑惑大众:疑惑大众是指使大众产生疑虑。
艾:邓艾,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士则,邓禹的后代。
吴大将军孙峻:孙峻是吴国的一位将领。
十万众:十万众指的是十万人的军队。
镇东将军诸葛诞:诸葛诞是曹魏时期的一位将领。
长水校尉:长水校尉是曹魏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长水。
方城乡侯:方城乡侯是曹魏时期的一个封号,属于侯爵。
行安西将军:行安西将军是指代理安西将军的职务。
雍州刺史王经:雍州刺史王经是曹魏时期的一位官员。
狄道:狄道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临洮县。
姜维:三国时期蜀汉将领,诸葛亮死后,多次北伐中原。
洮西之败:洮西之败是指姜维在洮西的一次失败。
五兵:五兵指的是五种兵器,即矛、戟、弓、弩、剑。
器杖:器杖指的是武器和器械。
船行:船行指的是水路行军。
陆军:陆军指的是陆路行军。
劳逸不同:劳逸不同指的是劳动和休息的不同。
县饵:县饵指的是诱饵。
黠数:黠数指的是狡猾的策略。
镇西将军:古代军事官职,负责镇守西部边疆。
都督陇右诸军事:都督陇右诸军事是指统领陇右地区军事的官员。
护东羌校尉:护东羌校尉是负责管理东羌地区的官员。
议者:议者指的是一些有见识的人。
洮西:洮西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临潭县。
乐嘉城:乐嘉城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永登县。
浮桥:浮桥是一种临时搭建的桥梁。
武城山:武城山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武威市。
渭东:渭东指的是渭河的东岸。
上邽:上邽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
段谷:段谷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武山县。
长城:长城是指古代中国的一系列防御工事。
侯和:侯和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临潭县。
沓中:沓中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岷县。
强川口:强川口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武山县。
北道:北道是指通往北方的道路。
孔函谷:孔函谷是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济源市。
京观:京观是指用敌军尸体堆成的纪念物。
吴汉:吴汉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将领。
白起:战国时期秦国名将。
韩信:韩信是西汉时期的一位将领。
吴汉禽子阳:吴汉禽子阳是指吴汉在子阳战役中击败子阳。
亚夫灭七国:亚夫灭七国是指周亚夫在战国时期灭掉七个国家。
春秋之义:春秋之义是指《春秋》记载的道德准则。
大夫出疆:大夫出疆是指大夫出使外国。
僣号之主:僣号之主是指僭越称号的君主。
稽首系颈:稽首系颈是指臣服的姿势。
逋诛:逋诛是指逃避诛杀。
太尉:太尉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官职,相当于宰相。
陇右:古代地区名,指今甘肃省南部及陕西省北部地区。
煮盐兴冶:煮盐兴冶是指发展盐业和冶炼业。
舟船:舟船是指船只。
吴会:吴会是指吴国和会稽地区。
董卓坞:董卓坞是指董卓的坞堡。
城阳:城阳是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莒县。
流徙:流徙是指流放或迁徙。
春秋:春秋是指《春秋》这部史书。
大夫:大夫是指古代中国的一种贵族。
国命:国命是指国家的命令。
悖逆:悖逆是指违背常理或命令。
槛车:槛车是指囚车。
徵艾:徵艾是指召回邓艾。
囚:拘禁,被监禁。
锺会:三国时期魏国将领,字士季,颍川长社人,司马昭的亲信。
成都:地名,位于今四川省成都市,三国时期蜀汉的都城。
乱:叛乱,造反。
斩之:将其斩首。
绵竹西:今四川省绵竹市西部。
田续: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西域:古代指今新疆及中亚地区。
伐蜀:攻打蜀国,当时蜀汉是曹魏的敌对国家。
易卦:《易经》中的卦象。
蹇:卦名,象征困难。
繇:指钟会祖父钟繇,三国时期魏国名将。
泰始: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
践阼:登基为帝。
大辟:古代死刑的一种,即斩首。
人众:士兵。
束手受罪:束手就擒,接受惩罚。
求生遂为恶者:为了生存而做坏事的人。
议郎:古代官名,属九卿之一,负责议论朝政。
段灼:三国时期魏国官员。
落门、段谷之战:邓艾与蜀汉姜维的战役。
庙胜:在庙宇中祈求胜利。
竹帛:竹简和丝绸,古代书写材料。
龙兴:皇帝登基。
阐弘大度:发扬光大度量。
释诸嫌忌:消除各种疑虑。
叙用:任用。
子胥:春秋时期吴国名将。
羌虏:羌族部落。
刺史:古代地方行政官员。
凉州道:古代地区名,指今甘肃省。
州里时辈:同乡的人。
南阳州泰:邓艾的同乡,曾任征虏将军。
假节都督江南诸军事:代理节度使,统领江南军事。
景元:晋惠帝司马衷的年号。
薨:古代对贵族、官员去世的尊称。
追赠:死后追封官职。
谥:死后根据其生平事迹给予的称号。
太傅繇:司马昭的父亲,曾任太傅。
敏惠夙成:聪明早慧。
中护军蒋济: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眸子:眼睛。
才数技艺:才能和技艺。
名理:名实之理,即事物的名称和其实际相符。
秘书郎:古代官名,负责秘书工作。
尚书中书侍郎:古代官名,尚书省的官员。
卫将军:古代官名,掌管宫廷警卫。
帷幄:军帐,比喻决策之处。
尚书傅嘏:傅嘏,三国时期魏国官员。
雒水:今河南省洛阳市洛河。
东武亭侯:古代爵位之一。
邑三百户:封地三百户。
甘露:晋惠帝司马衷的年号。
全琮:三国时期吴国将领。
从子:侄子。
部曲:部下士兵。
子房:张良,西汉初年著名谋士,因其在楚汉争霸中的智谋而得此称号。
太仆:古代官名,掌管宫廷车马。
中郎:古代官名,属九卿之一,负责宫廷警卫。
记室事:负责文书工作。
腹心之任:最亲近的职务。
诸葛诞反:诸葛诞起兵反抗魏国的事件。
嵇康:三国时期魏国文学家、思想家,因反对司马氏政权而被杀。
蜀大将姜维:姜维,蜀汉名将,多次率军北伐,与魏国交战,是蜀汉后期的主要军事力量。
边陲:边境地区,指靠近国家边界的地方。
资力单竭:资力,指国家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单竭,指用尽。
大举图蜀:大举,大规模地进行;图蜀,意图攻取蜀国。
豫共筹度地形,考论事势:豫,事先;共筹度,共同策划;地形,地理环境;考论事势,分析形势。
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假节,代理节度使;都督,军事总指挥;关中,指陕西关中地区。
青、徐、兖、豫、荆、扬诸州:指中国古代的六个州,分别为青州、徐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
作船:制造船只。
浮海大船:可以远航的大船。
伐吴者:讨伐吴国的军队。
邓艾、诸葛绪:邓艾和诸葛绪都是魏国将领,在此处被派去攻打蜀国。
甘松、沓中:甘松和沓中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
武街、桥头:武街和桥头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是通往蜀国的要道。
斜谷、骆谷:斜谷和骆谷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是通往蜀国的山谷。
牙门将许仪:牙门将,古代军职,负责管理军队的日常事务;许仪,许褚之子,许褚是曹操麾下将领。
王室:指皇族,皇室。
原贷:宽恕,赦免。
蜀令诸围皆不得战:蜀国命令各围城部队不得出战。
退还汉、乐二城守:退守汉中和乐城两座城池。
魏兴太守刘钦:魏兴太守,指刘钦担任魏兴郡的行政长官。
子午谷:子午谷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是通往蜀国的山谷。
汉中:汉中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是蜀汉的重要军事要地。
蜀监军王含:蜀监军,指王含担任蜀汉的监军,负责监督军事事务。
护军蒋斌:护军,古代军职,负责保护将领;蒋斌,担任护军。
使护军荀恺、前将军李辅:使,派遣;护军荀恺和前将军李辅都是魏国将领。
阳安口:阳安口是地名,位于蜀国境内。
诸葛亮之墓:诸葛亮,蜀汉丞相,死后葬于蜀国。
库藏积谷:仓库中储存的粮食。
阴平: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平武县,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剑阁: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剑阁县,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檄:古代的一种军事文书,用于发布命令或通告。
汉祚衰微:汉祚,汉朝的统治;衰微,衰落。
太祖武皇帝:指曹操,曹魏的开国皇帝。
高祖文皇帝:指曹丕,曹魏的第二位皇帝。
烈祖明皇帝:指曹叡,曹魏的第三位皇帝。
区夏:指中原地区。
顾怀遗恨:怀念并留下遗憾。
宰辅:指国家的辅政大臣。
绍隆前绪:继承前人的事业。
龚行天罚:执行上天的惩罚。
征西、雍州、镇西诸军:征西、雍州、镇西都是古代的州名,指这些州的军队。
五道并进:从五个方向同时进攻。
虞舜舞干戚而服有苗:虞舜用干戚使有苗臣服。
周武有散财、发廪、表闾之义:周武王用仁义之师征服敌人。
镇西:指镇西将军,即邓艾。
摄统戎重:代理统领军队的重任。
元元之命:百姓的生计。
略陈安危之要:简要陈述安危的关键。
汉祚衰微,率土分崩:汉朝的统治衰落,国家分裂。
太祖武皇帝神武圣哲:曹操神武而智慧。
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平定乱世,挽救即将崩溃的国家,建立了我们的国家。
高祖文皇帝应天顺民:曹丕顺应天意和民心。
受命践阼:接受天命,登基为帝。
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曹叡使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恢拓洪业:扩大国家的事业。
异政殊俗:不同的政治制度和风俗习惯。
率土齐民未蒙王化:广大的民众还没有受到国家的教化。
三祖所以顾怀遗恨也:这是三位先帝留下的遗憾。
主上圣德钦明:当今皇帝圣明仁德。
宰辅忠肃明允:辅政大臣忠诚正直,明智允当。
劬劳王室:辛勤劳苦地为王室服务。
布政垂惠而万邦协和:施政布惠,使天下各国和睦。
施德百蛮而肃慎致贡:施恩于百蛮,使边远地区都来朝贡。
悼彼巴蜀,独为匪民:对那巴蜀之地,独独视为非我族类。
愍此百姓,劳役未已:怜悯那里的百姓,劳役还没有停止。
命授六师:命令授予六军。
征西、雍州、镇西诸军,五道并进:征西、雍州、镇西等州的军队,从五个方向同时进攻。
古之行军,以仁为本,以义治之:古代行军打仗,以仁义为本。
王者之师,有征无战:君王的军队,只进行征伐,不进行战斗。
镇西奉辞衔命:镇西将军接受命令。
庶弘文告之训:希望广泛传播文告的教诲。
以济元元之命:以救助百姓的生命。
非欲穷武极战:不是想要穷兵黩武,进行无休止的战争。
以快一朝之政:以满足一时的政治欲望。
故略陈安危之要:因此简要陈述安危的关键。
其敬听话言: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听取这些话。
益州先主:益州先主,指刘备,蜀汉的开国皇帝。
命世英才:具有超凡才能的人。
兴兵朔野:在北方起兵。
困踬冀、徐之郊:在冀州、徐州的边境遭受困扰。
制命绍、布之手:控制了袁绍、袁术的手。
太祖拯而济之:太祖曹操拯救并援助了他。
与隆大好:与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中更背违,弃同即异:后来却背弃了盟约,背离了共同的目标。
诸葛孔明仍规秦川:诸葛孔明仍然计划攻打秦川。
姜伯约屡出陇右:姜维多次出兵陇右。
劳动我边境,侵扰我氐、羌:使我们的边境不得安宁,侵扰了氐族和羌族。
方国家多故,未遑修九伐之征也:正当国家多事之秋,没有时间去进行九次征伐。
今边境乂清,方内无事:现在边境已经平定,国内也没有事端。
畜力待时,并兵一向: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进攻。
而巴蜀一州之众,分张守备,难以御天下之师:而巴蜀一州的兵力分散守备,难以抵挡天下的军队。
段谷、侯和沮伤之气,难以敌堂堂之陈:段谷、侯和沮等地,难以抵挡威武的军队。
比年以来,曾无宁岁,征夫勤瘁,难以当子来之民:近年来,连年战事,征夫劳苦,难以对付那些安居乐业的百姓。
蜀相壮见禽於秦:蜀汉丞相诸葛亮在秦川被俘。
公孙述授首于汉:公孙述在汉中战败被杀。
九州之险,是非一姓:天下的险要之地,并非只属于一个姓氏。
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规祸于未萌:聪明的人能在无形中看到危险,智慧的人能在未发生之前预见灾祸。
微子去商,长为周宾:微子离开商朝,长期成为周朝的宾客。
陈平背项,立功于汉:陈平背叛项羽,为汉朝立下功勋。
岂晏安鸩毒,怀禄而不变哉:难道是安逸舒适中隐藏着毒害,贪图官禄而不思改变吗?
国朝隆天覆之恩:我们国家有着深厚的天恩。
宰辅弘宽恕之德:辅政大臣宽宏大量,仁慈宽容。
先惠后诛,好生恶杀:先施恩惠后进行惩罚,喜欢生灵,厌恶杀戮。
吴将孙壹举众内附:吴将孙壹率领部下归顺。
位为上司,宠秩殊异:被封为上司,受到特殊的宠爱和待遇。
文钦、唐咨为国大害:文钦、唐咨是国家的大患。
叛主仇贼,还为戎首:背叛君主,成为敌人的首领。
咨困逼禽获,钦二子还降:唐咨在困境中被俘,文钦的两个儿子归降。
皆将军、封侯;咨与闻国事:都被封为将军、侯爵;唐咨参与国家大事。
壹等穷踧归命,犹加盛宠:孙壹等人困顿归顺,仍然受到极大的宠爱。
见机而作者:能够审时度势,采取行动的人。
福同古人,庆流来裔:享受与古人相同的福祉,喜庆流传到后代。
百姓士民,安堵旧业,农不易亩,巿不回肆:百姓和士人能够安居乐业,农民不会改变耕种的土地,市场不会改变经营的方式。
去累卵之危,就永安之福:摆脱危险,享受永久的安宁。
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只图眼前的安逸,迷惑而不回头。
大兵一发,玉石皆碎:一旦大军发动,无论是贤良还是愚昧,都会被摧毁。
虽欲悔之,亦无及已:即使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其详择利害,自求多福:希望你们仔细权衡利弊,自行追求幸福。
各具宣布,咸使闻知:各自宣布,让所有人都知道。
邓艾:三国时期魏国将领,以勇猛著称,曾率军灭蜀。
精锐:指精选的精兵,战斗力强。
汉德阳: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三国时期魏国的重要城池。
江由:地名,位于今四川省江油市,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左儋道: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平武县,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绵竹:地名,位于今四川省绵竹市,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诸葛绪:三国时期蜀汉将领,曾随姜维北伐。
田章: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邓艾部下。
白水:地名,位于今陕西省渭南市,三国时期魏国的重要城池。
会:指锺会,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将军:古代军队中的高级军官。
庞会: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广汉郪县: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广汉市,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节传:古代传递信息的符节。
夏侯咸: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胡烈:三国时期魏国将领,曾为钟会所重用。
爰青彡: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句安: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皇甫闿: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王买: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涪: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广元市,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刘禅:三国时期蜀汉后主,蜀汉灭亡时投降魏国。
广汉: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广汉市,三国时期蜀汉的西部重镇。
斜谷:地名,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三国时期魏蜀交界的险要之地。
孟津: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古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洛阳: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三国时期魏国的都城。
太后:指曹魏末年的太后,钟会假托其遗诏起兵。
文王:指司马昭,司马炎的父亲,三国时期曹魏权臣。
太后遗诏:假托的太后遗诏,钟会以此为由起兵。
牙门骑督:古代军队中的中级军官。
丘建:三国时期魏国将领,钟会部下。
白棓:古代刑具,类似于杖刑。
散将:古代低级军官。
楚思子文之治:指楚国的子文治理国家,强调礼治。
晋录成宣之忠:指晋朝的成宣之忠诚,强调忠诚。
赵氏之后:指赵国的后代。
毓:指钟会父亲钟毓,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干事有绩:指有政绩。
遣:派遣。
西曹属:指西曹的属官,西曹是古代官署名。
邵悌:人名,西曹属官。
单身无重任:指没有承担重要职责。
不若:不如。
行:行动,执行。
愚谓:我认为。
天下作患:成为天下的祸患。
豫怯:犹豫和胆怯。
智勇并竭:智慧和勇气都耗尽。
適:同“适”,恰好。
禽:同“擒”,捉拿。
道论:指锺会所著的二十篇论文。
刑名家:指研究刑法和法家的学者。
弱冠:指男子二十岁,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表示成年。
山阳王弼:指王弼,魏国著名哲学家。
儒道:儒家和道家思想。
辞才逸辩:文辞才华出众,辩才横溢。
注易及老子:注释《易经》和《老子》。
年二十馀卒:在二十多岁就去世了。
评曰:评论说。
风节格尚:指人的品德和节操高尚。
拔幹:才能出众。
严毅威重:严肃刚毅,威严庄重。
精练策数:精通谋略和策略。
心大志迂:心胸开阔,志向远大但不够实际。
宗族涂地: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矫然强壮:强健有力。
闇于防患:不善于预防和防范。
咎败旋至:灾祸和失败随即到来。
目论:只看到表面,缺乏深远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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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文王欲遣会伐蜀,西曹属邵悌求见曰:‘今遣锺会率十馀万众伐蜀,愚谓会单身无重任,不若使馀人行。’此段描写了文王欲派遣锺会伐蜀,但邵悌认为锺会单身无重任,建议派遣其他人。从专业角度来看,这里体现了古代军事战略的谨慎性,以及对将领个人能力的考量。
文王笑曰:‘我宁当复不知此耶?蜀为天下作患,使民不得安息,我今伐之如指掌耳,而众人皆言蜀不可伐。’文王此言表现出他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以及对众人意见的轻视。从古文化角度分析,这反映了文王作为一代明君的自信与果断。
夫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并竭而强使之,適为敌禽耳。惟锺会与人意同,今遣会伐蜀,必可灭蜀。”文王此段话揭示了人心与战争之间的关系,以及选择将领的重要性。从中国传统文化角度分析,这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仁爱、智勇等核心价值观。
灭蜀之后,就如卿所虑,当何所能一办耶?凡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心胆以破故也。”文王此段话强调了战争胜利后的治理问题,以及将领在战争中的心理状态。从中国宗教领域分析,这反映了佛教中的因果报应观念。
若蜀以破,遗民震恐,不足与图事;中国将士各自思归,不肯与同也。若作恶,祗自灭族耳。卿不须忧此,慎莫使人闻也。”文王此段话体现了古代军事战略的深远思考,以及对战争后果的预测。从古文化角度分析,这反映了古代军事家对战争本质的深刻认识。
及会白邓艾不轨,文王将西,悌复曰:‘锺会所统,五六倍于邓艾,但可敕会取艾,不足自行。’文王曰:‘卿忘前时所言邪,而更云可不须行乎?虽尔,此言不可宣也。’文王此段话体现了古代军事家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以及对军事机密的重视。
我要自当以信义待人,但人不当负我,我岂可先人生心哉!近日贾护军问我,言:‘颇疑锺会不?’我答言:‘如今遣卿行,宁可复疑卿邪?’贾亦无以易我语也。我到长安,则自了矣。’文王此段话体现了古代军事家之间的信任与忠诚,以及对个人品德的重视。
军至长安,会果已死,咸如所策。”文王此段话反映了古代军事战略的准确性,以及对战争结果的预测。
会尝论易无互体、才性同异。及会死后,于会家得书二十篇,名曰道论,而实刑名家也,其文似会。”此段话介绍了锺会的研究领域和成就,反映了古代学者对易学和刑名学的重视。
初,会弱冠与山阳王弼并知名。弼好论儒道,辞才逸辩,注易及老子,为尚书郎,年二十馀卒。”此段话介绍了锺会与王弼的交往,以及王弼的学术成就,反映了古代儒道思想的传承。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毌丘俭才识拔幹,诸葛诞严毅威重,锺会精练策数,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邓艾矫然强壮,立功立事,然闇于防患,咎败旋至,岂远知乎诸葛恪而不能近自见,此盖古人所谓目论者也。”此段话对古代将领的评价,反映了古代军事家对将领品质和能力的重视,以及对战争成败的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