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七-原文
起阏逢执徐,尽柔兆敦牂,凡三年。
孝桓皇帝中延熹七年(甲辰,公元一六四年)
春,二月,丙戌,邟乡忠侯黄琼薨。将葬,四方远近名士会者六七千人。
初,琼之教授于家。徐稚从之咨访大义,及琼贵,稚绝不复交。至是,稚往吊之,进酹,哀哭而去,人莫知者。诸名士推问丧宰,宰曰:“先时有一书生来,衣粗薄而哭之哀,不记姓字。”众曰:“必徐孺子也。”于是选能言者陈留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沽酒市肉,稚为饮食。容问国家之事,稚不答。更问稼穑之事,稚乃答之。容还,以语诸人,或曰:“孔子云:‘可与言而不与言,失人。’然则孺子其失人乎?”太原郭泰曰:“不然。孺子之为人,清洁高廉,饥不可得食,寒不可得衣,而为季伟饮酒食肉,此为已知季伟之贤故也。所以不答国事者,是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也。”
泰博学,善谈论。初游雒阳,时人莫识,陈留符融一见嗟异,因以介于河南尹李膺。膺与相见,曰:“吾见士多矣,未有如郭林宗者也。其聪识通朗,高雅密博,今之华夏,鲜见其俦。”遂与为友,于是名震京师。后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膺唯与泰同舟而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泰性明知人,好奖训士类,周游郡国。茅容,年四十馀,耕于野,与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泰见而异之,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为馔,泰谓为己设;容分半食母,馀半庋置,自以草蔬与客同饭。泰曰:“卿贤哉远矣!郭林宗犹减三牲之具以供宾旅,而卿如此,乃我友也。”起,对之揖,劝令从学,卒为盛德。巨鹿孟敏,客居太原,荷甑堕地,不顾而去。泰见而问其意,对曰:“甑已破矣,视之何益!”泰以为有分决,与之言,知其德性,因劝令游学,遂知名当世。陈留申屠蟠,家贫,佣为漆工;鄢陵庾乘,少给事县廷为门士;泰见而奇之,其后皆为名士。自馀或出于屠沽、卒伍,因泰奖进成名者甚众。
陈国童子魏昭请于泰曰:“经师易遇,人师难遭,愿在左右,供给洒扫。”泰许之。泰尝不佳,命昭作粥,粥成,进泰,泰呵之曰:“为长者作粥,不加意敬,使不可食!”以杯掷地。昭更为粥重进,泰复呵之。如此者三,昭姿容无变。泰乃曰:“吾始见子之面,而今而后,知卿心耳!”遂友而善之。陈留左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泰遇诸路,为设酒肴以慰之。谓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国之大驵,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蘧瑗、颜回尚不能无过,况其馀乎!慎勿恚恨,责躬而已!”原纳其言而去。或有讥泰不绝恶人者,泰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原后忽更怀忿结客,欲报诸生,其日,泰在学,原愧负前言,因遂罢去。后事露,众人咸谢服焉。或问范滂曰:“郭林宗何如人?”滂曰:“隐不违亲,贞不绝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它。”泰尝举有道,不就,同郡宋冲素服其德,以为自汉元以来,未见其匹,尝劝之仕。泰曰:“吾夜观乾象,昼察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吾将优游卒岁而已。”然犹周旋京师,诲诱不息。徐稚以书戒之曰:“夫大木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泰感寤曰:“谨拜斯言,以为师表。”济阴黄允,以俊才知名,泰见而谓曰:“卿高才绝人,足成伟器,年过四十,声名著矣。然至于此际,当深自匡持,不然,将失之矣!”后司徒袁隗欲为从女求姻,见允,叹曰:“得婿如是,足矣。”允闻而黜遣其妻。妻请大会宗亲为别,因于众中攘袂数允隐慝十五事而去,允以此废于时。
初,允与汉中晋文经并恃其才智,曜名远近,征辟不就。托言疗病京师,不通宾客,公卿大夫遗门生旦暮问疾,郎吏杂坐其门,犹不得见;三公所辟召者,辄以询访之,随所臧否,以为与夺。符融谓李膺曰:“二子行业无闻,以豪桀自置,遂使公卿问疾,王臣坐门,融恐其小道破义,空誉违实,特宜察焉。”膺然之。二人自是名论渐衰,宾徒稍省,旬日之间,惭叹逃去,后并以罪废弃。陈留仇香,至行纯嘿,乡党无知者。年四十,为蒲亭长。民有陈元,独与母居,母诣香告元不孝。香惊曰:“吾近日过元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以一旦之忿,弃历年之勤乎!且母养人遗孤,不能成济,若死者有知,百岁之后,当何以见亡者!”母涕泣而起,香乃亲到元家,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感悟,卒为孝子。考城令河内王奂署香主簿,谓之曰:“闻在蒲亭,陈元不罚而化之,得无少鹰鹯之志邪?”香曰:“以为鹰鹯不若鸾凤,故不为也。”奂曰:“枳棘之林非鸾凤所集,百里非大贤之路。”乃以一月奉资香,使入太学。郭泰、符融赍刺谒之,因留宿。明旦,泰起,下床拜之曰:“君,泰之师,非泰之友也。”香学毕归乡里,虽在宴居,必正衣服,妻子事之若严君;妻子有过,免冠自责,妻子庭谢思过,香冠,妻子乃敢升堂,终不见其喜怒声色之异。不应征辟,卒于家。
三月,癸亥,陨石于鄠。
夏,五月,己丑,京师雨雹。
荆州刺史度尚募诸蛮夷击艾县城,大破之,降者数万人。桂阳宿贼卜阳、潘鸿等逃入深山。尚穷追数百里,破其三屯,多获珍宝
特乞留五日,克殄元恶,退就鼎镬,始生之愿也。”
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隶何愆!”乃遣出。
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出宫省。
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
时朝廷日乱,纲纪颓弛,而膺独特风裁,以声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云。
征东海相刘宽为尚书令。
宽,崎之子也,历典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
吏民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不加苦。
每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皆悦而化之。
孝桓皇帝中延熹九年(丙午,公元一六六年)
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诏公卿、郡国举至孝。
太常赵典所举荀爽对策曰:“昔者圣人建天地之中而谓之礼,众礼之中,昏礼为首。
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宣其气,故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
及三代之季,淫而无节,阳竭于上,阴隔于下,故周公之戒曰:‘时亦罔或克寿。’
《传》曰:‘截趾适屦,孰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丧躯。’诚可痛也。
臣窃闻后宫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复在其外,空赋不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于外,阴阳隔塞于内,故感动和气,灾异屡臻。
臣愚以为诸未幸御者,一皆遣出,使成妃合,此诚国家之大福也。”
诏拜郎中。
司隶、豫州饥,死者什四五,至有灭户者。
诏征张奂为大司农,复以皇甫规代为度辽将军。
规自以连在大位,欲求退避,数上病,不见听。
会友人丧至,规越界迎之,因令客密告并州刺史胡芳,言规擅远军营,当急举奏。
芳曰:“威明欲避第仕涂,故激发我耳。吾当为朝廷爱才,何能申此子计邪!”遂无所问。
夏,四月,济阴、东郡、济北、平原河水清。
司徒许栩免;五月,以太常胡广为司徒。
庚午,上亲祠老子于濯龙宫,以文罽为坛饰,淳金釦器,设华盖之坐,用郊天乐。
鲜卑闻张奂去,招结南匈奴及乌桓同叛。
六月,南匈奴、乌桓、鲜卑数道入塞,寇掠缘边九郡。
秋,七月,鲜卑复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
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缘边大被其毒。
诏复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兼察刺史、二千石能否。
初,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为尚书。
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
二家宾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
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
汝南太守宗资以范滂为功曹,南阳太守成瑨以岑晊为功曹,皆委心听任,使之褒善纠违,肃清朝府。
滂尤刚劲,疾恶如仇。
滂甥李颂,素无行,中常侍唐衡以属资,资用为吏;滂寝而不召。
资迁怒,捶书佐硃零,零仰曰:“范滂清裁,今日宁受笞而死,滂不可违。”
资乃止。
郡中中人以下,莫不怨之。
于是二郡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
太学诸生三万馀人,郭泰及颍川贾彪为其冠,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褒重。
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
于是中外承风,竞以臧否相尚,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
宛有富贾张汎者,与后宫有亲,又善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宫,以此得显位,用势纵横。
岑晊与贼曹史张牧劝成瑨收捕汎等,既而遇赦;瑨竟诛之,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馀人,后乃奏闻。
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
太原太守平原刘瓆使郡吏王允讨捕,亦于赦后杀之。
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书讼冤,宦官因缘谮诉瑨、瓆。
帝大怒,征瑨、质,皆下狱。
有司承旨,奏瑨、瓆罪当弃市。
山阳太守翟超以郡人张俭为东部督邮。
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
览丧母还家,大起茔冢。
俭举奏览罪,而览伺候遮截,章竟不上。
俭遂破览冢宅,藉没资财,具奏其状,复不得御。
徐璜兄子宣为下邳令,暴虐尤甚。
尝求故汝南太守李暠女不能得,遂将吏卒至家,载其女归,戏射杀之。
东海相汝南黄浮闻之,收宣家属,无少长,悉考之。
掾史以下固争,浮曰:“徐宣国贼,今日杀之,明日坐死,足以瞑目矣!”
即案宣罪弃市,暴其尸,于是宦官诉冤于帝,帝大怒,超、浮并坐髡钳,输作右校。
太尉陈蕃、司空刘茂共谏,请瑨、瓆、超、浮等罪;帝不悦。
有司劾奏之,茂不敢复言。
蕃乃独上疏曰:“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
臣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日疏,内患渐积,外难方深。
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
诚不爱己,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邪!
前梁氏五侯,毒遍海内,天启圣意,收而戮之。
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覆车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
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泛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
前太原太守刘质、南阳太守成瑨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于陛下,有何悁悁!
而小人道长,营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发怒,必加刑谪,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刀乎!
又,前山阳太守翟超
东海相黄浮,奉公不桡,疾恶如仇,超没侯览财物,浮诛徐宣之罪,并蒙刑坐,不逢赦恕。
览之从横,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馀辜。
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
而今左右群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构,致此刑谴,闻臣是言,当复啼诉。
陛下深宜割塞近习与政之源,引纳尚书朝省之士,简练清高,斥黜佞邪。
如是天和于上,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远乎哉!
帝不纳。
宦官由此疾蕃弥甚,选举奏议,辄以中诏谴却,长史以下多至抵罪,犹以蕃名臣,不敢加害。
平原襄楷诣阙上疏曰:“臣闻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教。
臣窃见太微、天廷五帝之坐,而金、火罚星扬光其中,于占,天子凶;又俱入房、心,法无继嗣。
前年冬大寒,杀鸟兽,害鱼鳖,城傍竹柏之叶有伤枯者。
臣闻于师曰:‘柏伤竹枯,不出二年,天子当之。’
今自春夏以来,连有霜雹及大雨雷电,臣作威作福,刑罚急刻之所感也。
太原太守刘质,南阳太守成瑨,志除奸邪,其所诛翦,皆合人望。
而陛下受阉竖之谮,乃远加考逮。
三公上书乞哀质等,不见采察而严被谴让,忧国之任,将遂杜口矣。
臣闻杀无罪,诛贤者,祸及三世。
自陛下即位以来,频行诛罚,梁、寇、孙、邓并见族灭,其从坐者又非其数。
李云上书,明主所不当讳;杜众乞死,谅以感悟圣朝;曾无赦宥而并被残戮,天下之人咸知其冤,汉兴以来,未有拒谏诛贤,用刑太深如今者也。
昔文王一妻,诞致十子;今宫女数千,未闻庆育,宜修德省刑以广《螽斯》之祚。
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
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
清者,属阳;浊者,属阴。
河当浊而反清者,阴欲为阳,诸侯欲为帝也。
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
今天垂异,地吐妖,人疠疫,三者并时而有河清,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之以为异也。
愿赐清闲,极尽所言。”
书奏,不省。
十馀日,复上书曰:“臣闻殷纣好色,妲己是出;叶公好龙,真龙游廷。
今黄门、常侍,天刑之人,陛下爱待,兼倍常宠,系嗣未兆,岂不为此!
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
今陛下耆欲不去,杀罚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
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
今陛下淫女艳妇,极天下之丽,甘肥饮美,单天下之味,奈何欲如黄、老乎!”
书上,即召入,诏尚书问状。
楷言:“古者本无宦臣,武帝末数游后宫,始置之耳。”
尚书承旨,奏:“楷不正辞理,而违背经艺,假借星宿,造合私意,诬上罔事,请下司隶正楷罪法,收送雒阳狱。”
帝以楷言虽激切,然皆天文恒象之数,故不诛;犹司寇论刑。
自永平以来,臣民虽有习浮屠术者,而天子未之好;至帝,始笃好之,常躬自祷祠,由是其法侵盛,故楷言及之。
符节令汝南蔡衍、议郎刘瑜表救成瑨、刘质,言甚切厉,亦坐免官。
瑨、质竟死狱中。
瑨、质素刚直,有经术,知名当时,故天下惜之。
岑晊、张牧逃窜获免。
晊之亡也,亲友竞匿之;贾彪独闭门不纳,时人望之。
彪曰:“传言‘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公孝以要君致衅,自遗其咎,至已不能奋戈相待,反可容隐之乎!”
于是咸服其裁正。
彪尝为新息长,小民困贫,多不养子;彪严为其制,与杀人同罪。
城南有盗劫害人者,北有妇人杀子者。
彪出案验,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贼寇害人,此则常理;母子相残,逆天违道!”
遂驱车北行,案致其罪。
城南贼闻之,亦面缚自首。
数年间,人养子者以千数。
曰:“此贾父所生也。”
皆名之为贾。
河内张成,善风角,推占当赦,教子杀人。
司隶李膺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怀愤疾,竟案杀之。
成素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颇讯其占;宦官教成弟子牢修上书,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
于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
案经三府,太尉陈蕃却之曰:“今所案者,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也,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
不肯平署。
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其辞所连及,太仆颍川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及陈寔、范滂之徒二百馀人。
或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
陈寔曰:“吾不就狱,众无所恃。”
乃自往请囚。
范滂至狱,狱吏谓曰:“凡坐系者,皆祭皋陶。”
滂曰:“皋陶,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
众人由此亦止。
陈蕃复上书极谏,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其人,策免之。
时党人狱所染逮者,皆天下名贤,度辽将军皇甫规,自以西州豪桀,耻不得与,乃自上言:“臣前荐故大司农张奂,是附党也。
又,臣昔论输左校时,太学生张凤等上书讼臣,是为党人所附也,臣宜坐之。”
朝廷知而不问。
杜密素与李膺名行相次,时人谓之李、杜,故同时被系。
密尝为北海相,行春,到高密,见郑玄为乡啬夫,知其异器,即召署郡职,遂遣就学,卒成大儒。
后密去官还家,每谒守令,多所陈托。
同郡刘胜,亦自蜀郡告归乡里,闭门扫轨,无所干及。
太守王昱谓密曰:“刘季陵清高士,公卿
多举之者。密知昱以激己,对曰:“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
今志义力行之贤而密达之,违道失节之士而密纠之,使明府赏刑得中,令问休扬,不亦万分之一乎!”
昱惭服,待之弥厚。
九月,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
司空刘茂免。
冬,十二月,以光禄勋汝南宣酆为司空。
以越骑校尉窦武为城门校尉。武在位,多辟名士,清身疾恶,礼赂不通。妻子衣食裁充足而已。得两宫赏赐,悉散与太学诸生及匄施贫民。由是众誉归之。
匈奴乌桓闻张奂至,皆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诛其首恶,馀皆慰纳之。唯鲜卑出塞去。
朝廷患檀石槐不能制,遣使持印绶封为王,欲与和亲。檀石槐不肯受,而寇抄滋甚。
自分其地为三部:从右北平以东至辽东,接夫馀、濊貊二十馀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十馀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至敦煌、乌孙二十馀邑,为西部。各置大人领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七-译文
从阏逢执徐年开始,到柔兆敦牂年结束,共三年。
孝桓皇帝延熹七年(甲辰年,公元164年)
春天,二月,丙戌日,邟乡忠侯黄琼去世。将要下葬时,四方远近的名士聚集了六七千人。
起初,黄琼在家中教授学问。徐稚曾向他请教大义,等到黄琼显贵后,徐稚就不再与他交往。到了这时,徐稚前往吊唁,献上祭酒,哀哭后离去,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众名士询问丧事的主事人,主事人说:“之前有一位书生来过,穿着粗布衣服,哭得很悲伤,不记得他的姓名。”众人说:“一定是徐孺子。”于是选了一位能言善辩的陈留人茅容,轻骑追赶,在路上追上了徐稚。茅容买了酒肉,徐稚与他一起吃喝。茅容问起国家大事,徐稚不回答。再问起农事,徐稚才回答。茅容回去后,将此事告诉众人,有人说:“孔子说:‘可以与他交谈却不与他交谈,是失人。’那么徐孺子是不是失人了呢?”太原的郭泰说:“不是这样。徐孺子的为人,清高廉洁,饥饿时不会求食,寒冷时不会求衣,却为季伟(茅容)饮酒吃肉,这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季伟的贤德。他不回答国家大事,是因为他的智慧可以理解,但他的愚钝却无法理解。”
郭泰博学多才,善于谈论。起初游历洛阳时,当时的人都不认识他,陈留的符融一见他就感到惊奇,于是将他介绍给河南尹李膺。李膺与他相见后说:“我见过很多士人,但没有一个像郭林宗(郭泰)这样的。他聪明通达,高雅博学,当今华夏,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比。”于是与他成为朋友,郭泰因此名震京师。后来他回到家乡,衣冠儒生们送他到河边,车马数千辆,李膺只与郭泰同船渡河,众宾客望见,以为他们是神仙。郭泰天性明智,善于识人,喜欢奖励和教导士人,周游郡国。茅容,四十多岁,在田野中耕作,与同伴在树下避雨,众人都随意坐着,只有茅容端正坐姿,更加恭敬;郭泰见到后感到惊奇,于是请求在他家借宿。第二天,茅容杀鸡做饭,郭泰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茅容却分了一半给母亲,剩下的放在一边,自己与客人一起吃蔬菜。郭泰说:“你的贤德真是深远啊!郭林宗尚且减少三牲的供奉来招待宾客,而你这样做,真是我的朋友。”起身向他行礼,劝他跟随自己学习,最终成为有德之人。巨鹿的孟敏,客居太原,背着瓦罐掉在地上,他看都不看就走了。郭泰见到后问他为什么,孟敏回答说:“瓦罐已经破了,再看它有什么用!”郭泰认为他有决断力,与他交谈,了解了他的德性,于是劝他游学,最终名扬当世。陈留的申屠蟠,家境贫寒,做漆工为生;鄢陵的庾乘,年轻时在县廷做门卫;郭泰见到他们后感到惊奇,后来他们都成为名士。其他还有从屠夫、士兵中因郭泰的推荐而成名的人很多。
陈国的童子魏昭向郭泰请求说:“经师容易遇到,人师却难遇到,我愿意在您身边,为您洒扫。”郭泰答应了。郭泰有一次身体不适,命魏昭煮粥,粥煮好后,端给郭泰,郭泰呵斥他说:“为长者煮粥,不加敬意,怎么能吃!”把杯子摔在地上。魏昭重新煮粥,再次端上,郭泰又呵斥他。这样反复三次,魏昭的仪态始终不变。郭泰于是说:“我起初只看到你的外表,现在才知道你的内心!”于是与他成为朋友并善待他。陈留的左原,是郡学的学生,因犯法被斥退,郭泰在路上遇到他,为他设酒菜安慰他。对他说:“从前颜涿聚是梁甫的大盗,段干木是晋国的大驵,最终成为齐国的忠臣,魏国的名贤;蘧瑗、颜回尚且不能无过,何况其他人呢!千万不要怨恨,责备自己就好!”左原接受了他的话离去。有人讥讽郭泰不拒绝恶人,郭泰说:“对不仁的人,过分憎恨,只会引起混乱。”左原后来突然又怀恨在心,结交友朋,想要报复诸生,那天,郭泰在学府,左原因愧对前言,于是作罢离去。后来事情败露,众人都佩服郭泰。有人问范滂:“郭林宗是什么样的人?”范滂说:“他隐居不违背亲情,贞洁不绝俗,天子不能使他为臣,诸侯不能与他为友,我不知道其他的。”郭泰曾被举荐为有道之士,但他不接受,同郡的宋冲一向佩服他的德行,认为自汉元年以来,没有人能与他相比,曾劝他出仕。郭泰说:“我夜观天象,昼察人事,天要废弃的,无法支撑,我将悠闲度过余生。”但他仍然在京师周旋,教导不倦。徐稚写信告诫他说:“大树将倒,不是一根绳子能拉住的,何必忙碌不安!”郭泰感悟说:“谨遵此言,以为师表。”济阴的黄允,以才华闻名,郭泰见到后对他说:“你才华出众,足以成为伟器,年过四十,声名显赫。但到了这个时候,应当深自持守,否则,将会失去一切!”后来司徒袁隗想为侄女求婚,见到黄允,感叹说:“得到这样的女婿,足够了。”黄允听说后,休弃了他的妻子。妻子请求与宗亲大会告别,在众人中揭露黄允的十五件隐恶后离去,黄允因此被时人废弃。
起初,黄允与汉中的晋文经都倚仗自己的才智,名扬远近,征召他们都不接受。他们借口在京师治病,不与宾客来往,公卿大夫派门生早晚问候病情,郎吏杂坐在他们门前,仍然见不到他们;三公征召的人,都要先询问他们的意见,根据他们的评价来决定是否任用。符融对李膺说:“这两个人品行不端,却以豪杰自居,使得公卿问候病情,王臣坐在门前,我担心他们的小道会破坏大义,虚名违背实际,应当特别留意。”李膺同意。从此,两人的名声逐渐衰落,宾客减少,十几天后,他们惭愧叹息,逃走了,后来都因罪被废弃。陈留的仇香,品行纯正,乡里无人知晓。四十岁时,担任蒲亭长。有个叫陈元的百姓,独自与母亲居住,母亲向仇香告发陈元不孝。仇香惊讶地说:“我最近经过陈元的家,房屋整洁,按时耕作,这不是恶人,应该是教化未到。母亲守寡养孤,辛苦到老,怎么能因一时的愤怒,放弃多年的辛劳呢!况且母亲抚养别人的遗孤,不能成功,如果死者有知,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亡者!”母亲哭泣着起身,仇香亲自到陈元家,为他讲解人伦孝道,用祸福之言开导他,陈元感悟,最终成为孝子。考城令河内的王奂任命仇香为主簿,对他说:“听说你在蒲亭,陈元不受惩罚而被感化,难道没有鹰鹯的志向吗?”仇香说:“我认为鹰鹯不如鸾凤,所以不做。”王奂说:“枳棘之林不是鸾凤栖息的地方,百里之路不是大贤的道路。”于是用一个月的俸禄资助仇香,让他进入太学。郭泰、符融带着名帖拜访他,留宿一晚。第二天早上,郭泰起床,下床向他行礼说:“您是我的老师,不是我的朋友。”仇香学成后回到乡里,即使在宴居时,也必定端正衣冠,妻子侍奉他如同严君;妻子有过错,他免冠自责,妻子在庭中谢罪思过,仇香戴上帽子,妻子才敢上堂,始终不见他有喜怒声色的变化。他不接受征召,最终在家中去世。
三月,癸亥日,陨石落在鄠县。
夏天,五月,己丑日,京师下冰雹。
荆州刺史度尚招募蛮夷攻打艾县城,大破敌军,投降者数万人。桂阳的宿贼卜阳、潘鸿等逃入深山。度尚穷追数百里,攻破他们的三个据点,缴获了大量珍宝。
特别请求留下五天,以消灭元凶,然后退下接受鼎镬之刑,这是我最初的愿望。”
皇帝没有再说话,回头对让说:“这是你弟弟的罪过,司隶有什么过错!”于是将他遣出。
从此以后,所有的黄门、常侍都鞠躬屏气,休假时也不敢出宫省。
皇帝奇怪地问他们原因,他们都叩头哭泣说:“害怕李校尉。”
当时朝廷日益混乱,纲纪松弛,而李膺却特别有风范,以声名自高,士人中有被他接待的,被称为登龙门。
征召东海相刘宽为尚书令。
刘宽是刘崎的儿子,历任三郡,温和仁慈,宽恕待人,即使在仓促之间,也从未疾言厉色。
吏民有过错,只用蒲鞭惩罚,以示羞辱,从不加以苦刑。
每次见到父老,都用农事的话安慰他们,见到少年,就用孝悌的训诫勉励他们,人们都心悦诚服,受到感化。
孝桓皇帝中延熹九年(丙午,公元一六六年)
春天,正月,辛卯朔日,发生日食。
诏令公卿、郡国举荐至孝之人。
太常赵典举荐的荀爽对策说:“古代圣人建立天地之中而称之为礼,众礼之中,婚礼为首。
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制宣导其气,所以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
到了三代末期,淫乱而无节制,阳竭于上,阴隔于下,所以周公告诫说:‘时亦罔或克寿。’
《传》说:‘截趾适屦,孰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丧躯。’真是令人痛心。
我私下听说后宫有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还在其外,空赋无辜之民,以供养无用的女子,百姓在外穷困,阴阳在内隔塞,所以感动和气,灾异屡次发生。
我愚以为那些未被宠幸的女子,都应遣出,使她们成婚,这确实是国家的大福。”
诏令拜他为郎中。
司隶、豫州发生饥荒,死者十之四五,甚至有灭户的。
诏令征召张奂为大司农,又以皇甫规代为度辽将军。
皇甫规自认为连续担任高位,想求退避,多次上奏称病,不被采纳。
恰逢友人丧事到来,皇甫规越界迎接,于是让客人密告并州刺史胡芳,说皇甫规擅自远离军营,应当紧急举奏。
胡芳说:“威明想避开仕途,所以激发我罢了。我应当为朝廷爱才,怎能申此子之计呢!”于是不再过问。
夏天,四月,济阴、东郡、济北、平原的河水变清。
司徒许栩被免职;五月,以太常胡广为司徒。
庚午日,皇帝亲自在濯龙宫祭祀老子,用文罽装饰祭坛,用纯金釦器,设华盖之座,用郊天乐。
鲜卑听说张奂离开,招结南匈奴及乌桓一同叛乱。
六月,南匈奴、乌桓、鲜卑数道入塞,寇掠缘边九郡。
秋天,七月,鲜卑再次入塞,诱引东羌与他们共同盟誓。
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同寇掠武威、张掖,缘边地区大受其害。
诏令再次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的秩位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兼察刺史、二千石的能力。
当初,皇帝为蠡吾侯时,受学于甘陵周福,即位后,提拔周福为尚书。
当时同郡的河南尹房植在朝中有名,乡人为他作谣说:“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
两家的宾客互相讥讽揣测,于是各自树立朋党,逐渐形成嫌隙。
从此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从此开始。
汝南太守宗资以范滂为功曹,南阳太守成瑨以岑晊为功曹,都委心听任,让他们褒善纠违,肃清朝府。
范滂尤其刚劲,疾恶如仇。
范滂的外甥李颂,素无德行,中常侍唐衡将他推荐给宗资,宗资任用他为吏;范滂却寝而不召。
宗资迁怒,捶打书佐硃零,硃零仰头说:“范滂清裁,今日宁受笞而死,范滂不可违。”
宗资于是停止。
郡中中人以下,无不怨恨他。
于是二郡作谣说:“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
太学诸生三万余人,郭泰及颍川贾彪为其领袖,与李膺、陈蕃、王畅互相褒重。
学中有人说:“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
于是中外承风,竞相以臧否相尚,自公卿以下,无不畏惧他们的贬议,屣履到门。
宛有富商张汎,与后宫有亲,又善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贿赂中宫,以此得显位,用势纵横。
岑晊与贼曹史张牧劝成瑨收捕张汎等人,既而遇赦;成瑨竟诛杀他们,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余人,后乃奏闻。
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
太原太守平原刘瓆使郡吏王允讨捕,亦于赦后杀之。
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书讼冤,宦官因缘谮诉成瑨、刘瓆。
皇帝大怒,征召成瑨、刘瓆,皆下狱。
有司承旨,奏成瑨、刘瓆罪当弃市。
山阳太守翟超以郡人张俭为东部督邮。
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
侯览丧母还家,大起茔冢。
张俭举奏侯览的罪行,而侯览伺候遮截,奏章竟未上达。
张俭于是破侯览的冢宅,没收其资财,具奏其状,复不得御。
徐璜的兄子徐宣为下邳令,暴虐尤甚。
曾求故汝南太守李暠的女儿不得,于是带领吏卒到她家,载其女归,戏射杀之。
东海相汝南黄浮闻之,收徐宣家属,无少长,悉考之。
掾史以下固争,黄浮说:“徐宣国贼,今日杀之,明日坐死,足以瞑目矣!”
即按徐宣的罪行弃市,暴其尸,于是宦官诉冤于皇帝,皇帝大怒,翟超、黄浮并坐髡钳,输作右校。
太尉陈蕃、司空刘茂共同进谏,请求宽恕成瑨、刘瓆、翟超、黄浮等人的罪行;皇帝不悦。
有司劾奏他们,刘茂不敢再言。
陈蕃于是独自上疏说:“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
臣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日疏,内患渐积,外难方深。
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
诚不爱己,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邪!
前梁氏五侯,毒遍海内,天启圣意,收而戮之。
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覆车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
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泛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
前太原太守刘瓆、南阳太守成瑨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于陛下,有何悁悁!
而小人道长,营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发怒,必加刑谪,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刀乎!
又,前山阳太守翟超
东海相黄浮,奉公守法,不屈服于权势,痛恨邪恶如同仇敌,他没收了侯览的财物,并诛杀了徐宣的罪行,因此受到刑罚,没有得到赦免。
侯览的横行霸道,没收他的财物已经是幸运;徐宣犯下的罪行,死有余辜。
过去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和光武帝都对他们加以宽恕和重赏,没有听说这两位大臣有专断的诛杀。
而现在皇帝身边的宦官们,恶意伤害忠良,胡乱勾结,导致这样的刑罚,听到我这样说,他们一定会再次哭诉。
陛下应该彻底断绝宦官干预朝政的根源,引进尚书和朝中的贤士,选拔清高的人才,罢免奸邪之人。
这样,天和于上,地洽于下,吉祥的征兆和符瑞,难道还会远吗?
皇帝没有采纳。
宦官因此更加痛恨陈蕃,选举和奏议的事情,常常以皇帝的诏书来谴责和拒绝,长史以下的官员大多因此获罪,但因为陈蕃是名臣,不敢加害。
平原的襄楷到朝廷上疏说:“我听说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教。
我私下看到太微、天廷五帝的座位,而金、火罚星在其中闪耀,占卜显示,天子有凶兆;又都进入房、心星座,预示着没有继承人。
前年冬天非常寒冷,杀死了鸟兽,害死了鱼鳖,城边的竹柏叶子有枯死的。
我听老师说:‘柏树受伤,竹子枯死,不出两年,天子会遭遇不幸。’
今年春夏以来,连续有霜雹和大雨雷电,这是我作威作福,刑罚急刻所感应的。
太原太守刘质,南阳太守成瑨,立志铲除奸邪,他们所诛杀的人,都符合人民的期望。
而陛下受到宦官的谗言,竟然远加考逮。
三公上书请求宽恕刘质等人,没有被采纳反而受到严厉谴责,忧国的大臣,将因此闭口不言。
我听说杀无罪之人,诛杀贤者,祸害会延续三代。
自从陛下即位以来,频繁进行诛罚,梁、寇、孙、邓等家族都被灭族,牵连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李云上书,明主不应该忌讳;杜众请求死罪,希望能感悟圣朝;但都没有得到赦免,反而被残杀,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冤屈,汉朝建立以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拒绝谏言,诛杀贤者,用刑如此深重的。
过去文王只有一个妻子,却生了十个儿子;现在宫中有数千宫女,却没有听说有生育,应该修德省刑以增加子孙的福祚。
根据春秋以来的历史,以及古代帝王,没有河水清澈的。
我认为河水代表诸侯的地位。
清澈属于阳;浑浊属于阴。
河水应该浑浊却反而清澈,是阴欲为阳,诸侯欲为帝的征兆。
京房《易传》说:‘河水清澈,天下太平。’
现在天上有异象,地上有妖异,人间有瘟疫,三者同时出现而河水清澈,就像春秋时期麒麟不该出现却出现了,孔子记载下来认为是异象。
希望陛下赐我清闲,让我尽情陈述。”
奏疏呈上,皇帝没有理会。
十几天后,襄楷再次上书说:“我听说殷纣王好色,妲己因此出现;叶公好龙,真龙游于廷中。
现在黄门、常侍,是天刑之人,陛下却宠爱他们,加倍宠爱,没有子嗣的征兆,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又听说宫中设立了黄、老、浮屠的祠堂,这些道法清虚,崇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
现在陛下的欲望不去除,杀罚过度,已经违背了这些道法,怎么能获得福祚呢!
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想久生恩爱,这是精诚至极;他们守一如此,才能成道。
现在陛下有淫女艳妇,极尽天下之美丽,享受甘肥美味,独占天下之美味,怎么能像黄、老那样呢!”
奏疏呈上,皇帝立即召见,命令尚书询问情况。
襄楷说:“古代本来没有宦官,汉武帝末年多次游后宫,才开始设置。”
尚书秉承旨意,上奏说:“襄楷言辞不正,违背经艺,假借星宿,编造私意,诬陷皇帝,请求下司隶正楷罪法,收送雒阳狱。”
皇帝认为襄楷的言辞虽然激烈,但都是天文恒象的常理,所以不诛杀;但还是以司寇论刑。
自从永平以来,臣民中虽然有学习浮屠术的人,但天子并不喜好;到了现在,皇帝开始笃信,常常亲自祈祷,因此浮屠法盛行,所以襄楷提到这些。
符节令汝南蔡衍、议郎刘瑜上表请求宽恕成瑨、刘质,言辞非常激烈,也因此被免官。
成瑨、刘质最终死在狱中。
成瑨、刘质一向刚直,有经术,当时很有名,所以天下人都为他们惋惜。
岑晊、张牧逃窜得以免罪。
岑晊逃亡时,亲友争相藏匿他;贾彪却闭门不接纳,当时人们都称赞他。
贾彪说:“传言‘相时而动,不连累后人。’公孝因为要挟君主而招致祸患,自己留下祸根,现在不能奋戈相待,反而可以藏匿他吗!”
于是大家都佩服他的裁断。
贾彪曾经担任新息长,小民困贫,大多不养孩子;贾彪严格制定法律,与杀人同罪。
城南有盗贼劫害人,北边有妇人杀子。
贾彪出案验,掾吏想引他到南边,贾彪怒道:“贼寇害人,这是常理;母子相残,逆天违道!”
于是驱车北行,查办她的罪行。
城南的盗贼听说后,也自首。
几年间,人们养孩子的数以千计。
说:“这是贾父所生的。”
都取名为贾。
河内的张成,擅长风角,推占当赦,教儿子杀人。
司隶李膺督促收捕,后来遇到赦免得以免罪;李膺更加愤恨,最终查办杀了他。
张成一向以方伎结交宦官,皇帝也常常询问他的占卜;宦官教张成的弟子牢修上书,告发“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结交各郡学生,互相驱使,结成党派,诽谤朝廷,扰乱风俗。”
于是天子震怒,下令各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人们同仇敌忾。
案件经过三府,太尉陈蕃拒绝说:“现在所查办的,都是海内有声誉,忧国忠公的大臣,这些人即使十世也应该宽恕,怎么能没有明确的罪名就逮捕呢!”
不肯签署。
皇帝更加愤怒,于是将李膺等人下狱,牵连到太仆颍川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及陈寔、范滂等二百多人。
有些人逃遁不获,都悬赏捉拿,使者四处出动。
陈寔说:“我不入狱,大家就没有依靠。”
于是自己前往请求囚禁。
范滂到狱中,狱吏说:“凡是坐牢的人,都要祭拜皋陶。”
范滂说:“皋陶,古代的直臣,知道我无罪,会向天帝申诉,如果我有罪,祭拜他又有什么用!”
众人因此也停止了祭拜。
陈蕃再次上书极力谏言,皇帝忌讳他的言辞激烈,借口陈蕃辟召不当,罢免了他。
当时党人狱所牵连的,都是天下的名贤,度辽将军皇甫规,自认为是西州的豪杰,耻于没有参与,于是上书说:“我前推荐故大司农张奂,是附党。
又,我过去论输左校时,太学生张凤等上书为我辩护,是为党人所附,我应该坐罪。”
朝廷知道但没有追究。
杜密一向与李膺名行相次,当时人称他们为李、杜,所以同时被囚禁。
杜密曾经担任北海相,行春时到高密,见到郑玄担任乡啬夫,知道他非同寻常,立即召他担任郡职,并送他去学习,最终成为大儒。
后来杜密辞官回家,每次拜见守令,多有陈托。
同郡的刘胜,也从蜀郡告归乡里,闭门扫轨,无所作为。
太守王昱对杜密说:“刘季陵是清高之士,公卿
多次举荐他的人。密知道昱是为了激励自己,回答说:“刘胜位居大夫,受到上宾的礼遇,却知道善行而不推荐,听到恶行而不说话,隐瞒实情,顾惜自己,像寒蝉一样沉默,这是罪人啊。
现在有志于道义、努力实践的贤人,我密达推荐他们;违背道义、失节的人,我密纠弹劾他们,使得明府的赏罚得当,美名远扬,这不是万分之一的功劳吗!”
昱感到惭愧并信服,对待他更加优厚。
九月,任命光禄勋周景为太尉。
司空刘茂被免职。
冬季,十二月,任命光禄勋汝南宣酆为司空。
任命越骑校尉窦武为城门校尉。窦武在任期间,广泛征召名士,自身清廉,痛恨邪恶,不接受礼物贿赂。妻子和孩子的衣食仅够温饱而已。得到两宫的赏赐,全部分发给太学的学生和施舍给贫民。因此,大家都称赞他。
匈奴和乌桓听说张奂到来,都相继投降,共计二十万人;张奂只诛杀了他们的首领,其余的人都安抚接纳。只有鲜卑人逃出塞外。
朝廷担心檀石槐无法控制,派遣使者带着印绶封他为王,想与他结亲和好。檀石槐不肯接受,反而更加频繁地侵扰边境。
他将自己的领地分为三部分:从右北平以东到辽东,连接夫馀、濊貊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到上谷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到敦煌、乌孙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部分都设置一个大人来统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七-注解
阏逢执徐:阏逢是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天干之一,执徐是地支之一。这里指的是特定的年份。
柔兆敦牂:柔兆和敦牂也是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天干和地支,表示另一特定的年份。
黄琼:东汉时期的著名学者和政治家,曾任太尉,以清廉著称。
徐稚:东汉时期的隐士,以清高和学识闻名,不愿与权贵交往。
郭泰:东汉末年的著名学者,以博学和善于识人著称,对当时的名士有重要影响。
李膺:东汉官员,以刚直不阿著称,因打击宦官被陷害。
茅容:东汉时期的隐士,以孝行和清高著称。
孟敏:东汉时期的学者,以决断和德性著称。
申屠蟠:东汉时期的学者,出身贫寒,后成为名士。
魏昭:东汉时期的学者,以恭敬和忍耐著称。
左原:东汉时期的学者,曾因犯法被斥,后在郭泰的劝导下改过自新。
黄允:东汉时期的学者,以才华著称,但因品行问题最终被废。
仇香:东汉时期的官员,以清廉和教化著称。
卜阳、潘鸿:东汉末年的盗贼首领,活动于荆州一带,以劫掠为生,势力一度强盛。
尚:指东汉将领尚,负责平定卜阳、潘鸿等盗贼。
右乡侯:东汉时期的爵位,封给有功之臣。
帝南巡:指东汉皇帝桓帝南巡,巡视各地。
章陵:东汉皇帝桓帝的陵墓所在地。
云梦: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境内,以湖泊和湿地闻名。
护驾从事:官职名,负责皇帝出巡时的护卫工作。
荆州刺史:东汉时期荆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司隶校尉:东汉时期负责京师及周边地区治安的官职。
太尉杨秉:东汉时期的太尉,负责军事事务,曾多次上疏劝谏皇帝。
护羌校尉段颎:东汉时期的将领,负责平定羌族叛乱。
中常侍:东汉时期的宦官官职,负责皇帝的内廷事务。
寇荣:东汉时期的侍中,因得罪权贵而被陷害,最终被诛杀。
勃海王悝: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因行为不端被贬为瘿陶王。
千秋万岁殿:东汉皇宫中的一座重要建筑,曾发生火灾。
侯览:东汉宦官,权势显赫,因贪污被黄浮弹劾。
夺爵:剥夺爵位,古代对贵族或官员的一种惩罚措施,意味着失去原有的社会地位和特权。
邓后:指东汉时期的邓太后,因其在政治上的专权和与外戚的争斗而闻名。
暴室:古代宫廷中用于关押和惩罚宫女的地方。
护羌校尉:古代官职,主要负责管理和防御羌族等边疆民族。
罕姐羌:古代羌族的一个分支,主要活动在今天的甘肃、青海一带。
单超:东汉时期的宦官,因其弟的罪行而受到牵连。
廷尉:古代官职,主要负责司法审判。
大司农:古代官职,主要负责国家的财政和粮食管理。
刘祐:东汉时期的官员,因反对宦官专权而被贬。
安陵园寝火:指安陵(汉朝皇帝的陵墓)的寝宫发生火灾。
淫祀:指不符合官方规定的祭祀活动,通常被视为迷信或异端。
雒阳王涣、密县卓茂:两位古代的清官,因其廉洁奉公而被后人祭祀。
杨秉:东汉时期的官员,以清廉著称。
刘瑜:议郎,因上书救成瑨、刘质被免官。
荆州兵硃盖:东汉末年荆州的叛军首领。
桂阳贼胡兰:东汉末年桂阳地区的叛军首领。
零陵: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
度尚:东汉时期的官员,因平定叛乱有功而被任命为荆州刺史。
苍梧: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广西壮族自治区。
交趾: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越南北部。
张磐:东汉时期的官员,因平定叛乱有功而被任命为交趾刺史。
段颎:东汉时期的将领,以平定羌族叛乱而闻名。
西羌:古代羌族的一个分支,主要活动在今天的甘肃、青海一带。
陈蕃:东汉太尉,以刚直不阿著称,因反对宦官被免官。
胡广: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常。
王畅: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南阳太守。
窦武:东汉末年的外戚,因其女为皇后而权倾一时。
田圣:东汉时期的宫女,因得宠于皇帝而引发宫廷斗争。
应奉: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司隶校尉。
黄门北寺:古代宫廷中的一处建筑,通常与宦官有关。
张让:东汉时期的宦官,因其弟的罪行而受到牵连。
李校尉:指李膺,东汉末年著名的清官,因其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被士人尊称为“李校尉”。
登龙门:比喻士人因得到名人的赏识或推荐而声名鹊起,如同鲤鱼跃过龙门而成龙。
蒲鞭:古代一种象征性的惩罚工具,用蒲草制成,用于轻罚,以示羞辱而不造成实际伤害。
孝桓皇帝:东汉皇帝刘志,谥号孝桓,其在位期间政治腐败,宦官专权。
日有食之:指日食,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常与国家的政治动荡相联系。
张奂:张奂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将领,他在文中被描述为成功使匈奴和乌桓投降,并只诛杀首恶,其余皆慰纳之。
皇甫规:东汉将军,因自认与党人有牵连而上书。
范滂:东汉官员,以刚直不阿著称,因反对宦官被系狱。
刘茂:东汉末年名臣,曾任司空,与陈蕃一同劝谏皇帝,但因畏惧宦官而不敢多言。
翟超:东汉末年山阳太守,因弹劾宦官侯览而被贬。
张俭:东汉末年名士,曾任东部督邮,因弹劾宦官侯览而闻名。
黄浮:东海相,以公正不阿、疾恶如仇著称。
徐宣:因犯罪被黄浮处死,被认为罪有应得。
申屠嘉:西汉丞相,以刚正不阿闻名,曾召责邓通。
董宣:东汉洛阳令,以不畏权贵著称,曾折辱公主。
邓通:西汉宠臣,因得罪申屠嘉而被责罚。
文帝:汉文帝,以宽厚仁慈著称,曾为邓通求情。
光武:汉光武帝,以重赏忠臣闻名。
襄楷:平原人,以天文占卜闻名,上书劝谏皇帝。
太微:古代星宿名,象征天子的权威。
天廷:古代星宿名,象征天子的居所。
五帝之坐:古代星宿名,象征五帝的座位。
金、火罚星:古代星宿名,象征天子的凶兆。
房、心:古代星宿名,象征天子的继嗣问题。
柏伤竹枯:古代占卜术语,象征天子的凶兆。
李云:东汉官员,因上书直言被诛杀。
杜众:东汉官员,因上书直言被诛杀。
京房:西汉易学家,著有《易传》。
黄、老:黄帝和老子,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浮屠:佛教的别称。
蔡衍:符节令,因上书救成瑨、刘质被免官。
成瑨:南阳太守,因除奸邪被宦官陷害而死。
刘质:太原太守,因除奸邪被宦官陷害而死。
岑晊:东汉官员,因逃窜获免。
张牧:东汉官员,因逃窜获免。
贾彪:东汉官员,以刚直不阿著称。
杜密:东汉官员,以刚直不阿著称,因与李膺同被系狱。
郑玄:东汉著名学者,因被杜密赏识而成为大儒。
刘胜:刘胜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大夫,他在文中被描述为见礼上宾,但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被指责为罪人。
昱:昱在文中指的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他被刘胜的行为所激怒,并因此感到惭愧,对待刘胜更加厚待。
光禄勋:光禄勋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官职,主要负责皇帝的饮食和宴会等事务。
太尉:太尉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高级军事官职,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长。
司空:司空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高级官职,主要负责国家的工程和建筑事务。
越骑校尉:越骑校尉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军事官职,主要负责骑兵的管理和指挥。
城门校尉:城门校尉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军事官职,主要负责城门的守卫和管理。
匈奴乌桓:匈奴和乌桓是古代中国北方的两个游牧民族,他们在文中被描述为因张奂的到来而投降。
檀石槐:檀石槐是鲜卑族的一位首领,他在文中被描述为不肯接受朝廷的封王和和亲,反而加剧了对汉朝的侵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七-评注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东汉末年的一些名士和隐士的事迹,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和价值观。首先,文中提到的黄琼和徐稚都是当时著名的学者和隐士,他们的交往和徐稚的哀悼行为,体现了当时士人对清高和学识的重视。黄琼的葬礼吸引了六七千名士参加,显示了他在当时社会中的崇高地位。
郭泰是这段文字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以博学和善于识人著称,对当时的名士有重要影响。郭泰与李膺的交往,以及他对茅容、孟敏、申屠蟠等人的赏识和推荐,展示了他在当时社会中的影响力和识人之明。郭泰的行为和言论,体现了东汉末年士人对道德和学识的追求,以及他们对社会责任的承担。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出身贫寒但最终成为名士的人物,如申屠蟠和仇香。他们的故事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个人品德和学识的重视,以及通过努力可以改变命运的可能性。仇香在蒲亭长的任上,通过教化和劝导,使不孝的陈元成为孝子,展示了儒家教化思想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天文现象和自然灾害,如陨石和雨雹,这些现象在当时被视为天意的象征,反映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和对天命的信仰。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东汉末年名士和隐士的事迹,展示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和价值观,体现了儒家思想对个人品德和社会责任的重视,以及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和对天命的信仰。这些内容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对理解中国传统文化和思想有重要意义。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东汉末年的一些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社会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尚平定卜阳、潘鸿等盗贼的过程,展现了东汉末年地方盗贼猖獗、朝廷军队疲于应对的局面。尚通过巧妙的策略,成功激发了士兵的斗志,最终平定了盗贼,反映了当时将领的智慧和军事才能。
其次,文中提到桓帝南巡,反映了东汉皇帝频繁出巡的现象。南巡不仅耗费巨大,还给地方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护驾从事胡腾的上疏,揭示了皇帝出巡对地方经济的冲击,以及朝廷内部对皇帝行为的监督和制约。
文中还提到太尉杨秉的上疏,反映了东汉末年宦官专权、贪腐成风的现象。杨秉多次劝谏皇帝,试图遏制宦官的权力,但效果有限。这揭示了东汉末年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
此外,文中提到寇荣的遭遇,反映了东汉末年权贵对忠臣的迫害。寇荣因得罪权贵而被陷害,最终被诛杀,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黑暗和残酷。寇荣的上书充满了悲愤之情,表达了他对朝廷的不满和对自身命运的无奈。
最后,文中提到勃海王悝的行为不端,反映了东汉末年诸侯王的骄纵和不法行为。北军中候史弼的上疏,揭示了朝廷对诸侯王的监督和制约,但最终未能阻止勃海王悝的谋反行为。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展现了东汉末年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的局面。文中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作者揭示了东汉末年朝廷的衰败和社会的动荡,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东汉末年宫廷内外的政治斗争和社会动荡。通过对邓后被废、李膺被陷害、段颎平定羌族叛乱等事件的叙述,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腐败和外戚、宦官的专权。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东汉末年政治的混乱,也揭示了社会矛盾的激化和民不聊生的现实。
文中提到的邓后与郭贵人之间的争斗,以及李膺、冯绲、刘祐等人因反对宦官而被陷害的情节,凸显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清官难做的现实。这些清官虽然廉洁奉公,但因触犯了权贵的利益而遭到排挤和迫害,反映了东汉末年政治的黑暗和腐败。
段颎平定羌族叛乱的描述,展现了东汉边疆的动荡和朝廷对边疆民族的镇压。段颎的军事才能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使他成为东汉末年的一位重要将领。然而,这种通过武力镇压的方式来维持边疆稳定,也反映了东汉朝廷在处理民族问题上的局限性。
文中还提到了刘瑜的上书,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朝廷内部的腐败和社会的不公,呼吁皇帝远佞邪之人,放郑、卫之声,以求政致和平。刘瑜的直言进谏,虽然最终得到了皇帝的重视,但也反映了当时清官难做、忠言逆耳的困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东汉末年一系列政治事件的描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朝廷内部的腐败。清官难做、忠言逆耳的现实,使得东汉末年的政治更加黑暗,社会矛盾更加激化。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古文选自《后汉书》,主要记载了东汉末年政治腐败、宦官专权、士人抗争的历史背景。文中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言行,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士人的抗争精神。
首先,文中提到李膺的刚正不阿,士人因得到他的赏识而声名鹊起,称之为“登龙门”。这不仅反映了李膺在士人中的崇高地位,也揭示了当时士人对清官的渴望和对腐败政治的痛恨。李膺的存在,象征着士人对正义的追求,他的影响力使得宦官们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休沐不敢出宫省”。
其次,文中提到刘宽的温仁多恕,他虽然身处高位,但对待吏民却极为宽容,甚至用蒲鞭象征性地惩罚犯错者,以示羞辱而不加苦刑。这种治理方式体现了儒家“仁政”思想,刘宽通过温和的手段感化百姓,使得吏民心悦诚服。这种治理方式与当时普遍的严刑峻法形成鲜明对比,反映了刘宽的高尚品德和治理智慧。
再次,文中提到荀爽的对策,他通过对“礼”的阐述,批评了当时后宫采女过多、百姓穷困的现象,认为这是导致阴阳失调、灾异频发的原因。荀爽的建议不仅体现了儒家“礼治”思想,也反映了士人对国家政治的关切。他的对策虽然未能完全改变当时的政治局面,但其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此外,文中还提到范滂、陈蕃等士人的抗争事迹。范滂疾恶如仇,不畏权贵,甚至拒绝任用品行不端的外甥李颂,展现了士人的刚正不阿。陈蕃则多次上书劝谏皇帝,指出内政不理、宦官专权的危害,呼吁皇帝整顿朝纲。这些士人的抗争精神,体现了他们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和对正义的坚定追求。
最后,文中提到张俭弹劾宦官侯览的事迹。张俭不畏强权,敢于揭露宦官的罪行,甚至破其冢宅,没收其财产。这一行为不仅展现了张俭的勇气,也反映了士人对宦官专权的强烈不满。尽管张俭的行动未能改变当时的政治局面,但其精神激励了后世士人继续抗争。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言行,展现了东汉末年政治腐败、宦官专权的社会背景,以及士人对正义的追求和对腐败政治的抗争。这些历史人物的精神,不仅在当时具有重要意义,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这段古文主要反映了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忠臣被陷害的历史背景。文中通过黄浮、襄楷、李膺、陈蕃等人的事迹,展现了当时忠臣义士与宦官集团之间的激烈斗争。黄浮以公正不阿、疾恶如仇的形象出现,他弹劾宦官侯览、处死罪犯徐宣,体现了忠臣的刚正不阿。然而,宦官集团势力庞大,黄浮等人最终未能逃脱被陷害的命运。
襄楷的上书则从天文占卜的角度,揭示了当时天象异常、社会动荡的局面。他通过星象的变化,指出天子凶兆、继嗣问题等,暗示了东汉王朝的衰败。襄楷的言辞激烈,直指皇帝的过失,尤其是对宦官专权、刑罚过重的批评,反映了当时忠臣对朝政的不满和忧虑。
李膺、陈蕃等人的事迹则进一步展现了忠臣与宦官之间的斗争。李膺因打击宦官被陷害,陈蕃因反对宦官被免官,杜密、范滂等人也因与党人有牵连而被系狱。这些忠臣义士的遭遇,反映了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忠臣被排挤的历史现实。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刚直不阿和清高自守,如贾彪、刘胜等人。贾彪以严法治民,尤其是对母子相残的案件极为重视,体现了他的正义感和对道德的坚守。刘胜则以清高自守,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反映了当时一些士人对清高品格的追求。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故事,展现了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忠臣被陷害的历史背景,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忠臣义士的无奈与抗争。文中对天文占卜、星象变化的描写,也体现了古人对天象与社会政治之间关系的重视。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看到东汉末年政治的腐败和忠臣义士的悲剧命运,同时也感受到古人对正义、道德的坚守与追求。
这段古文描绘了东汉时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局面。首先,文中提到的刘胜和昱的互动反映了当时官员之间的道德和政治责任感的冲突。刘胜被指责为知善不荐,闻恶无言,这种行为在当时被视为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昱的反应则显示了他对这种行为的不满和对正义的追求。
其次,文中提到的官职变动,如光禄勋周景被任命为太尉,司空刘茂被免职,以及光禄勋汝南宣酆被任命为司空,反映了东汉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权力更迭。这些变动不仅影响了朝廷的稳定,也对国家的治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再者,文中提到的窦武的行为,如多辟名士,清身疾恶,礼赂不通,以及将赏赐散与太学诸生及匄施贫民,显示了他对清廉和公正的追求。这种行为在当时的社会中是非常罕见的,因此赢得了众人的赞誉。
最后,文中提到的匈奴和乌桓的投降,以及檀石槐的拒绝和侵扰,反映了东汉时期边疆的复杂局势。张奂的成功和檀石槐的反抗,不仅展示了东汉军队的实力,也揭示了边疆民族对中央政权的态度和策略。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描绘官员的行为、官职的变动、边疆的局势,生动地展示了东汉时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这些内容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和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