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一-原文
起柔兆敦牂,尽旃蒙单阏,凡十年。
孝殇皇帝延平元年(丙午,公元一零六年)
春,正月,辛卯,以太尉张禹为太傅,司徒徐防为太尉,参录尚书事。太后以帝在襁褓,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
封皇兄胜为平原王。
癸卯,以光禄勋梁鲔为司徒。
三月,甲申,葬孝和皇帝于慎陵,庙曰穆宗。
丙戌,清河王庆、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常山王章始就国;太后特加庆以殊礼。庆子祜,年十三,太后以帝幼弱,远虑不虞,留祜与嫡母耿姬居清河邸。耿姬,况之曾孙也;祜母,犍为左姬也。
夏,四月,鲜卑寇渔阳,渔阳太守张显率数百人出塞追之。兵马掾严授谏曰:“前道险阻,贼势难量,宜且结营,先令轻骑侦视之。”显意甚锐,怒,欲斩之,遂进兵。愚虏伏发,士卒悉走,唯授力战,身被十创,手杀数人而死。主簿卫福、功曹徐咸皆自投赴显,俱殁于陈。
丙寅,以虎贲中郎将邓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骘弟黄门侍郎悝为虎贲中郎将,弘、阊皆侍中。
司空陈宠薨。
五月,辛卯,赦天下。
壬辰,河东垣山崩。
六月,丁未,以太常尹勤为司空。
郡国三十七雨水。
己未,太后诏减太官、导官、尚方、内署诸服御、珍膳、靡丽难成之物,自非供陵庙,稻梁米不得导择,朝夕一肉饭而已。旧太官、汤官经用岁且二万万,自是裁数千万。及郡国所贡,皆减其过半;悉斥卖上林鹰犬;离宫、别馆储峙米Я、薪炭,悉令省之。
丁卯,诏免遣掖庭宫人及宗室没入者皆为庶民。
秋,七月,庚寅,敕司隶校尉、部刺史曰:“间者郡国或有水灾,防害秋稼,朝廷惟咎,忧惶悼惧。而郡国欲获丰穰虚饰之誉,遂覆蔽灾害,多张垦田,不揣流亡,竞增户口,掩匿盗贼,令奸恶无惩,署用非次,选举乖宜,贪苛惨毒,延及平民。刺史垂头塞耳,阿私下比,不畏于天,不愧于人。假贷之恩,不可数恃,自今以后,将纠其罚。二千石长吏其各实核所伤害,为除田租刍稿。”
八月,辛卯,帝崩。癸丑,殡于崇德前殿。太后与兄车骑将军骘、虎贲中郎将悝等定策禁中,其夜,使骘持节以王青盖车迎清河王子祜,斋于殿中。皇太后御崇德殿,百官皆吉服陪位,引拜祜为长安侯。乃下诏,以祜为孝和皇帝嗣,又作策命。有司读策毕,太尉奉上玺绶,即皇帝位,太后犹临朝。
诏告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曰:“每览前代,外戚宾客浊乱奉公,为民患苦,咎在执法怠懈,不辄行其罚故也。今车骑将军骘等虽怀敬顺之志,而宗门广大,姻戚不少,宾客奸猾,多干禁宪,其明加检敕,勿相容护。”自是亲属犯罪,无所假贷。
九月,六州大水。
丙寅,葬孝殇皇帝于康陵。以连遭大忧,百姓苦役,方中秘藏及诸工作事,事减约十分居一。
乙亥,殒石于陈留。
诏以北地梁慬为西域副校尉。慬行至河西,会西域诸国反,攻都护任尚于疏勒;尚上书求救,诏慬将河西四郡羌,胡五千骑驰赴之。慬未至而尚己得解,诏征尚还,以骑都尉段禧为都护,西域长史赵博为骑都尉。禧、博守它乾城,城小,梁慬以为不可固,乃谲说龟兹王白霸,欲入共保其城;白霸许之,吏民固谏,白霸不听。慬既入,遣将急迎段禧、赵博,合军八九千人。龟兹吏民并叛其王,而与温宿、姑墨数万兵反,共围城,慬等出战,大破之。连兵数月,胡众败走,乘胜追击,凡斩首万馀级,获生口数千人,龟兹乃定。
冬,十月,四州大水,雨雹。
清河孝王庆病笃,上书求葬樊濯宋贵人冢旁。十二月,甲子,王薨。
乙酉,罢鱼龙曼延戏。
尚书郎南阳樊准以儒风浸衰,上疏曰:“臣闻人君不可以不学。光武皇帝受命中兴,东西诛战,不遑启处,然犹投戈讲艺,息马论道。孝明皇帝庶政万机,无不简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经艺,每飨射礼毕,正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欣欣。又多征名儒,布在廓庙,每宴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期门、羽林介胄之士,悉通《孝经》,化自圣躬,流及蛮荒,是以议者每称盛时,咸言永平。今学者益少,远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忘謇謇之忠,习諓諓之辞,臣愚以为宜下明诏,博求幽隐,宠进儒雅,以俟圣上讲习之期。”太后深纳其言,诏:“公、卿、中二千石各举隐士、大儒,务取高行,以劝后进,妙简博士,必得其人。”
汉孝安皇帝上
孝殇皇帝永初元年(丁未,公元一零七年)
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
蜀郡徼外羌内属。
二月,丁卯,分清河国封帝弟常保为广川王。
庚午,司徒梁鲔薨。
三月,癸酉,日有食之。
己卯,永昌徼外僬侥种夷陆类等举种内附。
甲申,葬清河孝王于广丘,司空、宗正护丧事,仪比东海恭王。
自和帝之丧,邓骘兄弟常居禁中,骘不欲久在内,连求还第,太后许之。夏,四月,封太傅张禹、太尉徐防、司空尹勤、车骑将军邓骘,城门校尉邓悝、虎贲中郎将邓弘、黄门郎邓阊皆为列侯,食邑各万户,骘以定策功增三千户;骘及诸弟辞让不获,遂逃避使者,间关诣阙,上疏自陈,至于五六,乃许之。
五月,甲戌,以长乐卫尉鲁恭为司徒。恭上言:“旧制,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
年以来,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因以盛夏征召农民,拘对考验,连滞无已。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按月令‘孟夏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以为今孟夏之制,可从此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又奏:“孝章皇帝欲助三正之微,定律著令,断狱皆以冬至之前。小吏不与国同心者,率入十一月得死罪贼,不问曲直,便即格杀,虽有疑罪,不复谳正。可令大辟之科,尽冬月乃断。”朝廷皆从之。
丁丑,诏封北海王睦孙寿光侯普为北海王。
九真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
西域都护段禧等虽保龟兹,而道路隔塞,檄书不通。公卿议者以为“西域阻远,数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费无已。”六月,壬戌,罢西域都护,遣骑都尉王弘发关中兵,迎禧及梁慬、赵博、伊吾卢、柳中屯田吏士而还。
初,烧当羌豪东号之子麻奴随父来降,居于安定。时诸降羌布在郡县,皆为吏民豪右所徭役,积以愁怨。及王弘西迎段禧,发金城、陇西、汉阳羌数百千骑与俱,郡县迫促发遣。群羌惧远屯不还,行到酒泉,颇有散叛,诸郡各发兵邀遮,或覆其庐落;于是勒姐、当煎大豪东岸等愈惊,遂同时奔溃。麻奴兄弟因此与种人俱西出塞,先零别种,滇零与锺羌诸种大为寇掠,断陇道。时羌归附既久,无复器甲,或持竹竿木枝以代戈矛,或负板案以为楯,或执铜镜以象兵,郡县畏懦不能制,丁卯,赦除诸羌相连结谋叛逆者罪。
秋,九月,午,太尉徐防以灾异,寇贼策免。三公以灾异免,自防始。辛未,司空尹勤以水雨漂流策免。
仲长统昌言曰:光武皇帝愠数世之失权,忿强臣之窃命,矫枉过直,政不任下,虽置三公,事归台阁。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备员而已;然政有不治,犹加谴责。而权移外戚之家,宠被近习之竖,亲其党类,用其私人,内充京师,外布列郡,颠倒贤愚,贸易选举,疲驽守境,贪残牧民,挠扰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乱离斯瘼,怨气并作,阴阳失和,三光亏缺,怪异数至,虫螟食稼,水旱为灾。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反以策让三公,至于死、免,乃足为叫呼苍天,号咷泣血者矣!又,中世之选三公也,务于清悫谨慎,循常习故者,是乃妇女之检柙,乡曲之常人耳,恶足以居斯位邪!势既如彼,选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勋立于国家,绩加于生民,不亦远乎!昔文帝之于邓通,可谓至爱,而犹展申徒嘉之志。夫见任如此,则何患于左右小臣哉!至如近世,外戚、宦竖,请托不行,意气不满,立能陷人于不测之祸,恶可得弹正者哉!曩者任之重而责之轻,今者任之轻而责之重。光武夺三公之重,至今而加甚;不假后党以权,数世而不行;盖亲疏之势异也!今人主诚专委三公,分任责成,而在位病民,举用失贤,百姓不安,争讼不息,天地多变,人物多妖,然后可以分此罪矣!
壬午,诏:太仆、少府减黄门鼓吹以补羽林士;厩马非乘舆常所御者,皆减半食;诸所造作,非供宗庙园陵之用,皆且止。
庚寅,以太傅张禹为太尉,太常周章为司空。
大长秋郑众、中常侍蔡伦等皆秉势豫政,周章数进直言,太后不能用。初,太后以平原王胜有痼疾,而贪殇帝孩抱,养为己子,故立焉。及殇帝崩,群臣以胜疾非痼,意咸归之;太后以前不立胜,恐后为怨,乃迎帝而立之。周章以众心不附,密谋闭宫门,诛邓骘兄弟及郑众、蔡伦,劫尚书,废太后于南宫,封帝为远国王而立平原王。事觉,冬,十一月,丁亥,章自杀。
戊子,敕司隶校尉、冀、并二州刺史,“民讹言相惊,弃捐旧居,老弱相携,穷困道路。其各敕所部长吏躬亲晓喻:若欲归本郡,在所为封长檄;不欲,勿强。”
十二月,乙卯,以颍川太守张敏为司空。
诏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将五营及诸郡兵五万人,屯汉阳以备羌。
是岁,郡国十八地震,四十一大水,二十八大风,雨雹。
鲜卑大人燕荔阳诣阙朝贺。太后赐燕荔阳王印绶、赤车、参驾,令止乌桓校尉所居宁城下,通胡市,因筑南、北两部质馆。鲜卑邑落百二十部各遗入质。
孝殇皇帝永初二年(戊申,公元一零八年)
春,正月,邓骘至汉阳;诸郡兵未至,钟羌数千人击败骘军于冀西,杀千馀人。梁慬还,至敦煌,逆诏慬留为诸军援。慬至张掖,破诸羌万馀人,其能脱者十二三;进至姑臧,羌大豪三百余人诣慬降,并慰譬,遣还故地。
御史中丞樊准以郡国连年水旱,民多饥困,上疏:“请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御诸官,实减无事之物;五府调省中都官吏、京师作者。又,被灾之郡,百姓凋残,恐非赈给所能胜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可依征和元年故事,遣使持节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荆、扬孰郡。今虽有西屯之役,宜先东州之急。”太后从之。悉以公田赋与贫民,即擢准与议郎吕仓并守光禄大夫。二月,乙丑,遗准使冀州、仓使兗州禀贷,流民咸得苏息。夏,旱。五月,丙寅,皇太后幸洛阳寺及若卢狱录囚徒。洛阳有囚,实不杀人而被考自诬,羸困舆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时收洛阳令下狱抵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六月,京师及郡国四十大水,大风,雨雹。秋,七月,太白入北斗。
闰月,辛丑,广川王常保薨。无子,国除。
癸未,蜀郡徼外羌举士内属。
冬,邓骘使任尚及从事中郎河内司马钧率诸郡兵,与滇零等数万人战于平襄,尚军大败,死者八千馀人,羌众遂大盛,朝廷不能制。湟中诸县,粟石万钱,百姓死亡不可胜数,而转运难剧。故左校令河南庞参先坐法输作若卢,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绝,水潦不沐,地力不复,重之以大军,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发,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穷,无望来秋,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养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纴,然后畜精锐,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民之仇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会樊准上疏荐参,太后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十一月,辛酉,诏邓骘还师,留任尚屯汉阳为诸军节度。遣使迎拜骘为大将军。既至,使大鸿胪亲迎,中常侍郊劳,王、主以下候望于道,宠灵显赫,光震都鄙。
滇零自称天子,于北地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诸杂种羌断陇道,寇钞三辅,南入益州,杀汉中太守董炳。梁慬受诏当屯金城,闻羌寇三辅,即引兵赴击,转战武功、美阳间,连破走之,羌稍退散。
十二月,广汉塞外参狼羌降。
是岁,郡国十二地震。
孝殇皇帝永初三年(己酉,公元一零九年)
春,正月,庚子,皇帝加元服,赦天下。
遣骑都尉任仁督诸郡屯兵救三辅。仁战数不利,当煎、勒姐羌攻没破羌县,锺羌攻没临洮县,执陇西南部都尉。
三月,京师大饥,民相食。壬辰,公卿诣阙谢;诏“务思变复,以助不逮。”
壬寅,司徒鲁恭罢。恭再在公位,选辟高第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门下耆旧或不蒙荐举,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有乡举者乎!”终无所言,亦不借之议论。学者受业,必穷核问难,道成,然后谢遣之。学者曰:“鲁公谢与议论,不可虚得。”
夏,四月,丙寅,以大鸿胪九江夏勤为司徒。
三公以国用未足,奏令吏民入钱谷得为关内侯、虎贲、羽林郎、五官、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各有差。
甲申,清河愍王虎威薨,无子。五月,丙申,封乐安王宠子延平为清河王,奉孝王后。
六月,渔阳乌恒与右北平胡千馀寇代郡、上谷。
汉人韩琮随匈奴南单于入朝,既还,说南单于云:“关东水潦,人民饥饿死尽,可击也。”单于信其言,遂反。
秋,七月,海贼张伯路等寇滨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遣侍御史巴郡庞雄督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聚。
九月,雁门乌桓率众王无何允与鲜卑大人丘伦等,及南匈奴骨都侯合七千骑寇五原,与太守战于高渠谷,汉兵大败。
南单于围中郎将耿种于美稷。冬,十一月,以大司农陈国何熙行车骑将军事,中郎将庞雄为副,将五营及边郡兵二万馀人,又诏辽东太守耿夔率鲜卑及诸郡兵共击之。以梁慬行度辽将军事。雄、夔击南匈奴薁鞬日逐王,破之。
十二月,辛酉,郡国九地震。
乙亥,有星孛于天苑。
是岁,京师及郡国四十一雨水,并、凉二州大饥,人相食。
太后以阴阳不和,军旅数兴,诏岁终飨遣卫士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
孝殇皇帝永初四年(庚戌,公元一一零年)
春,正月,元会,彻乐,不陈充庭车。
邓骘在位,颇能推进贤士,荐何熙、李郃等列于朝廷,又辟弘农杨震、巴郡陈禅等置之幕府,天下称之。震孤贫好学,明欧阳《尚书》,通达博览,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教授二十馀年,不答州郡礼命,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骘闻而辟之,时震年已五十馀,累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密愧而出。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张伯路复攻郡县,杀吏,党众浸盛。诏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征宛陵令扶风法雄为青州刺史,与宗并力讨之。
南单于围耿种数月,梁慬、耿夔击斩其别将于属国故城,单于自将迎战,慬等复破之,单于遂引还虎泽。
丙午,诏减百官及州郡县奉各有差。二月,南匈奴寇常山。
滇零遣兵寇褒中,汉中太守郑勤移屯褒中。任尚军久出无功,民废农桑,乃诏尚将吏兵还屯长安,罢遣南阳、颍川、汝南吏士。乙丑,初置京兆虎牙都尉于长安,扶风都尉于雍,如西京三辅都尉故事。
谒者庞参说邓骘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三辅,骘然之,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会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补,犹有所完,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公卿皆以为然。郎中陈国虞诩言于太尉张禹曰:“若大将军之策,不可者三:先帝开拓土宇,劬劳后定,而今惮小费,举而弃之,此不可一也。凉州既弃,即
以三辅为塞,则园陵单外,此不可二也。
喭曰:‘关西出将,关东出相。’
烈士武臣,多出凉州,士风壮猛,便习兵事。
今羌、胡所以不敢入据三辅为心腹之害者,以凉州在后故也。
凉州士民所以推锋执锐,蒙矢石于行陈,父死于前,子战于后,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于汉故也。
今推而捐之,割而弃之,民庶安土重还,必引领而怨曰:‘中国弃我于夷狄!’
虽赴义从善之人,不能无恨。
如卒然起谋,因天下之饥敝,乘海内之虚弱,豪雄相聚,量材立帅,驱氏、羌以为前锋,席卷而东,虽贲、育为卒,太公为将,犹恐不足当御;
如此,则函谷以西,园陵旧京非复汉有,此不可三也。
议者喻以补衣犹有所完,诩恐其疽食侵淫而无限极也!”
禹曰:“吾意不及此,微子之言,几败国事!”
诩因说禹:“收罗凉土豪杰,引其牧守子弟于朝,令诸府各辟数人,外以劝厉答其功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
禹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议。
于是辟西州豪桀为掾属,拜牧守、长吏子弟为郎,以安慰之。
邓骘由是恶诩,欲以吏法中伤之。
会朝歌贼宁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为朝歌长。
故旧皆吊之,诩笑曰:“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槃根错节,无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
始到,谒河内太守马稜。
稜曰:“君儒者,当谋谟庙堂,乃在朝歌,甚为君忧之。”
诩曰:“此贼犬羊相聚,以求温饱耳,愿明府不以为忧。”
稜曰:“何以言之?”
诩曰:“朝歌者,韩、魏之郊,背太行,临黄河,去敖仓不过百里,而青、冀之民流亡万数,贼不知开仓招众,劫库兵,守成皋,断天下右臂,此不足忧也。
今其众新盛,难与争锋;兵不厌权,愿宽假辔策,勿令有所拘阂而已。”
及到官,设三科以募求壮士,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不事家业者为下,收得百馀人,诩为飨会,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贼数百人。
又潜遣贫人能缝者佣作贼衣,以采线缝其裾,有出市里者,吏辄禽之。
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县境皆平。
三月,何熙军到五原曼柏,暴疾,不能进;遣庞雄与梁慬、耿种将步骑万六千人攻虎泽,连营稍前。
单于见诸军并进,大恐怖,顾让韩琮曰:“汝言汉人死尽,今是何等人也!”
乃遣使乞降,许之。
单于脱帽徒跣,对庞雄等拜陈,道死罪。
于是赦之,遇待如初,乃还所钞汉民男女及羌所略转卖入匈奴中者合万馀人。
会熙卒,即拜梁慬度辽将军。
庞雄还,为大鸿胪。
先零羌复寇褒中,郑勤欲击之,主簿段崇谏,以为“虏乘胜,锋不可当,宜坚守待之。”
勤不从,出战,大败,死者三千馀人,段崇及门下吏王宗、原展以身扞刃,与勤俱死。
徙金城郡居襄武。
戊子,杜陵园火。
癸巳,郡国九地震。
夏,四月,六州蝗。
丁丑,赦天下。
王宗、法雄与张伯路连战,破走之,会赦到,贼以军未解甲,不敢归降。
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皆以为当遂击之,法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可必。
贼若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之未易也。
及有赦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势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战而定也。”
宗善其言,即罢兵。
贼闻,大喜,乃还所略人;而东莱郡兵独未争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上。
秋,七月,乙酉,三郡大水。
骑都尉任仁与羌战累败,而兵士放纵,槛车征诣延尉,死。
护羌校尉段禧卒,复以前校尉侯霸代之,移居张掖。
九月,甲申,益州郡地震。
皇太后母新野君病,太后幸其第,连日宿止;三公上表固争,乃还宫。
冬,十月,甲戌,新野君薨,使司空护丧事,仪比东海恭王。
邓骘等乞身行服,太后欲不许,以问曹大家,大家上疏曰:“妾闻谦让之风,德莫大焉。
今四舅深执忠孝,引身自退,而以方垂未静,拒而不许,如后有豪毛加于今日,诚恐推让之名不可再得。”
太后乃许之。
乃服除,诏骘复还辅朝政,更授前封,骘等叩头固让,乃止。
于是并奉朝请,位次三公下,特进、侯上,其有大议,乃诣朝堂,与公卿参谋。
太后诏阴后家属皆归故郡,还其资财五百馀万。
孝殇皇帝永初五年(辛亥,公元一一一年)
春,正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丙戌,郡国十地震。
己丑,太尉张禹免。
甲申,以光禄勋颍川李修为太尉。
先零羌寇河东,至河内,百姓相惊,多南奔渡河,使北军中候硃宠将五营士屯孟津,诏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缮作坞候六百一十六所。
羌既转盛,而缘边二千石、令、长多内郡人,并无守战意,皆争上徙郡县以避寇难。
三月,诏陇西徒襄武,安定徙美阳,北地徙池阳,上郡徙衙。
百姓恋土,不乐去旧,遂乃刈其禾稼,发彻室屋,夷营壁,破积聚。
时连旱蝗饥荒,而驱蹙劫掠,流离分散,随道死亡,或弃捐老弱,或为人仆妾,丧其太半。
复以任尚为侍御史,击羌于上党羊头山,破之,乃罢孟津屯。
夫馀王寇乐浪。
高句骊王宫与濊貊寇玄菟。
夏,闰四月,丁酉,赦凉州、河西四郡。
海郡张伯路复寇东莱,青州刺史法雄击破之;贼逃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之,于是州界清静。
秋,九月,汉阳人杜琦及弟季贡、同郡王信等与羌通谋,聚众据上邽城。
冬,
十二月,汉阳太守赵博遣客杜习刺杀琦;封习讨奸侯。杜季贡、王信等将其众据樗泉营。
是岁,九州蝗,郡国八雨水。
孝殇皇帝永初六年(壬子,公元一一二年)
春,正月,甲寅,诏曰:“凡供荐新味,多非其节,或郁养强孰,或穿掘萌牙,味无所至而夭折生长,岂所以顺时育物乎!《传》曰:‘非其时不食。’自今当奉祠陵庙及给御者,皆须时乃上。”凡所省二十三种。
三月,十州蝗。
夏,四月,乙丑,司空张敏罢。己卯,以太常刘恺为司空。
诏建武元功二十八将皆绍封。
五月,旱。
丙寅,诏令中二千石下至黄绶,一切复秩。六月,壬辰,豫章员谿原山崩。
辛巳,赦天下。
侍御史唐喜讨汉阳贼王信,破斩之。杜季贡亡,从滇零。是岁,滇零死,子零昌立,年尚少,同种狼莫为其计策,以季贡为将军,别居丁奚城。
孝殇皇帝永初七年(癸丑,公元一一三年)
春,二月,丙午,郡国十八地震。
夏,四月,乙未,平原怀王胜薨,无子;太后立乐安夷王宠子得为平原王。
丙申晦,日有食之。
秋,护羌校尉侯霸、骑都尉马贤击先零别部牢羌于安定,获首虏千人。
蝗。
孝殇皇帝元初元年(甲寅,公元一一四年)
春,正月,甲子,改元。
二月,乙卯,日南地坼,长百馀里。
三月,癸亥,日有食之。
诏遣兵屯河内通谷冲要三十三所,皆为坞壁,设鸣鼓,以备羌寇。
夏,四月,丁酉,赦天下。
京师及郡国五旱,蝗。
五月,先零羌寇雍城。
秋,七月,蜀郡夷寇蚕陵,杀县令。
九月,乙丑,太尉李修罢。
羌豪号多与诸种钞掠武都、汉中、巴郡,板楯蛮救之,汉中五官掾程信率郡兵与蛮共击破之。号多走还,断陇道,与零昌合,侯霸、马贤与战于枹罕,破之。
辛未,以大司农山阳司马苞为太尉。
冬,十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凉州刺史皮杨击羌于狄道,大败,死者八百馀人。
是岁,郡国十五地震。
孝殇皇帝元初二年(乙卯,公元一一五年)
春,护羌校尉庞参以恩信招诱诸羌,号多等帅众降;参遣诣阙,赐号多侯印,遣之。参始还治令居,通河西道。
零昌分兵寇益州,遣中郎将尹就讨之。夏,四月,丙午,立贵人荥阳阎氏为皇后。后性妒忌,后宫李氏生皇子保,后鸩杀李氏。
五月,京师旱,河南及郡国十九蝗。
六月,丙戌,太尉司马苞薨。
秋,七月,辛巳,以太仆泰山马英为太尉。
八月,辽东鲜卑围无虑;九月,又攻夫犁营,杀县令。
壬午晦,日有食之。
尹就击羌党吕叔都等,蜀人陈省、罗横应募刺杀叔都,皆封侯,赐钱。
诏屯骑校尉班雄屯三辅。雄,超之子也。以左冯翊司马钧行征西将军,督关中诸郡兵八千馀人。庞参将羌、胡兵七千馀人,与钧分道并击零昌。参兵至勇士东,为杜季贡所败,引退。钧等独进,攻拔丁奚城,杜季贡率众伪逃。钧令右扶风仲光等收羌禾稼,光等违钧节度,散兵深入,羌乃设伏要击之,钧在城中,怒而不救。冬,十月,乙未,光等兵败,并没,死者三千馀人,钧乃遁还。庞参既失期,称病引还。皆坐征,下狱,钧自杀。时度辽将军梁慬亦坐事抵罪。校书郎中扶风马融上书称参、慬智能,宜宥过责效。诏赦参等,以马贤代参领护羌校尉,复以任尚为中郎将,代班雄屯三辅。
怀令虞诩说尚曰:“兵法: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自然之势也。今虏皆马骑,日行数百里,来如风雨,去如绝弦,以步追之,势不相及,所以虽屯兵二十馀万,旷日而无功也。为使君计,莫如罢诸郡兵,各令出钱数千,二十人共市一马,以万骑之众,逐数千之虏,追尾掩截,其道自究。便民利事,大功立矣。”尚即上言,用其计,遣轻骑击杜季贡于丁奚城,破之。
太后闻虞诩有将帅之略,以为武都太守,羌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羌闻之,乃分钞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馀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虏见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弱,吾今示强,势有不同故也。”既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馀,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强弩勿发,而潜发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伤杀。明日,悉陈其兵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回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当退,乃潜遣五百馀人于浅水设伏,候其走路;虏果大奔,因掩击,大破之,斩获甚众。贼由是败散。诩乃占相地势,筑营壁百八十所,招还流亡,假赈贫民,开通水运。诩始到郡,谷石千,盐石八千,见户万三千;视事三年,米石八十,盐石四百,民增至四万馀户,人足家给,一郡遂安。
十一月,庚申,郡国十地震。
十二月,武陵澧中蛮反,州郡讨平之。
己酉,司徒夏勤罢,庚戌,以司空刘恺为司徒,光禄勋袁敞为司空。敞,安之子也。
前虎
贲中郎将邓弘卒。
弘性俭素,治欧阳《尚书》,授帝禁中。
有司奏赠弘骠骑将军,位特进,封西平侯。
太后追弘雅意,不加赠位、衣服,但赐钱千万,布万匹;兄骘等复辞不受。
诏封弘子广德为西平侯。
将葬,有司复奏发五营轻车骑士,礼仪如霍光故事。
太后皆不听,但白盖双骑,门生輓送。
后以帝师之重,分西平之都乡,封广德弟甫德为都乡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一-译文
从柔兆敦牂年开始,到旃蒙单阏年结束,共十年。
孝殇皇帝延平元年(丙午年,公元106年)
春天,正月,辛卯日,任命太尉张禹为太傅,司徒徐防为太尉,参录尚书事。太后因为皇帝还在襁褓中,想让重臣住在宫内。于是下诏让张禹住在宫中,每五天回府一次;每次朝见时,特别称赞,与三公分开坐席。
封皇帝的兄长胜为平原王。
癸卯日,任命光禄勋梁鲔为司徒。
三月,甲申日,将孝和皇帝安葬在慎陵,庙号为穆宗。
丙戌日,清河王庆、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常山王章开始前往封国;太后特别对庆加以特殊礼遇。庆的儿子祜,十三岁,太后因为皇帝年幼,担心未来有变故,留下祜和他的嫡母耿姬住在清河邸。耿姬是况的曾孙女;祜的母亲是犍为左姬。
夏天,四月,鲜卑侵犯渔阳,渔阳太守张显率领数百人出塞追击。兵马掾严授劝谏说:“前方道路险阻,敌人的情况难以预料,应该先扎营,派轻骑兵侦察。”张显心意坚决,愤怒,想要斩杀严授,于是进军。敌军伏击,士兵全部逃跑,只有严授奋力作战,身受十处伤,亲手杀死数人后战死。主簿卫福、功曹徐咸都自愿跟随张显,全部战死在战场上。
丙寅日,任命虎贲中郎将邓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邓骘的弟弟黄门侍郎悝为虎贲中郎将,弘、阊都为侍中。
司空陈宠去世。
五月,辛卯日,大赦天下。
壬辰日,河东垣山崩塌。
六月,丁未日,任命太常尹勤为司空。
三十七个郡国下大雨。
己未日,太后下诏减少太官、导官、尚方、内署的各种服饰、珍馐、奢侈难以制作的东西,除非是供奉陵庙,稻米不得挑选,早晚只吃一顿肉饭。过去太官、汤官每年花费近二万万,从此削减为数千万。各郡国所进贡的物品,都减少一半以上;全部卖掉上林的鹰犬;离宫、别馆储存的米、薪炭,全部节省。
丁卯日,下诏免除遣送掖庭宫人及宗室被没入的人,全部成为平民。
秋天,七月,庚寅日,敕令司隶校尉、部刺史说:“近来郡国有时发生水灾,损害秋收,朝廷深感自责,忧心忡忡。而郡国为了获得丰收的虚名,掩盖灾害,夸大垦田面积,不顾流亡,竞相增加户口,掩盖盗贼,使奸恶得不到惩罚,任用不当,选举不公,贪苛残酷,波及平民。刺史低头塞耳,私下勾结,不畏天,不愧人。借债的恩惠,不能多次依赖,从今以后,将追究其惩罚。二千石长吏各自核实所伤害的情况,免除田租和草料。”
八月,辛卯日,皇帝去世。癸丑日,殡于崇德前殿。太后与兄长车骑将军骘、虎贲中郎将悝等在宫中定策,当夜,派骘持节以王青盖车迎接清河王的儿子祜,斋戒于殿中。皇太后御崇德殿,百官都穿着吉服陪位,引拜祜为长安侯。于是下诏,以祜为孝和皇帝的继承人,又作策命。有司读完策命后,太尉奉上玺绶,祜即皇帝位,太后仍然临朝听政。
下诏告诉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说:“每次看前代,外戚宾客扰乱公务,成为百姓的祸患,过错在于执法懈怠,不立即执行惩罚。现在车骑将军骘等虽然怀有敬顺之心,但家族庞大,姻亲不少,宾客奸猾,多有违禁,要明加检敕,不要包庇。”从此亲属犯罪,不再宽恕。
九月,六州发生大水。
丙寅日,将孝殇皇帝安葬在康陵。因为接连遭遇大丧,百姓苦于劳役,宫中的秘藏和各种工程事务,削减约十分之一。
乙亥日,陨石落在陈留。
下诏任命北地梁慬为西域副校尉。梁慬行至河西,恰逢西域各国反叛,攻打都护任尚于疏勒;任尚上书求救,下诏梁慬率领河西四郡的羌、胡五千骑兵驰援。梁慬未到而任尚已经解围,下诏征召任尚回朝,任命骑都尉段禧为都护,西域长史赵博为骑都尉。段禧、赵保守卫它乾城,城小,梁慬认为难以固守,于是劝说龟兹王白霸,想进入城中共同守卫;白霸同意,吏民坚决劝谏,白霸不听。梁慬进入后,派将领紧急迎接段禧、赵博,合军八九千人。龟兹吏民背叛其王,与温宿、姑墨数万兵反叛,共同围城,梁慬等出战,大破敌军。连续作战数月,胡众败走,乘胜追击,共斩首万余级,俘虏数千人,龟兹于是平定。
冬天,十月,四州发生大水,下冰雹。
清河孝王庆病重,上书请求葬在樊濯宋贵人的墓旁。十二月,甲子日,王去世。
乙酉日,停止鱼龙曼延戏。
尚书郎南阳樊准因为儒风逐渐衰落,上疏说:“臣听说君主不能不学习。光武皇帝受命中兴,东西征战,无暇休息,但仍然放下武器讲学,停下马匹论道。孝明皇帝处理万机,无不尽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经艺,每次飨射礼结束后,正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欣欣。又多征名儒,布在朝廷,每次宴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期门、羽林介胄之士,都通晓《孝经》,教化从圣躬开始,流及蛮荒,因此议论者每每称颂盛时,都说永平年间。现在学者越来越少,远方尤其如此,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相讨论浮丽,忘记忠诚,习于谄媚之辞,臣愚以为应该下明诏,广泛寻求隐士、大儒,宠进儒雅,以等待圣上讲习的时机。”太后深纳其言,下诏:“公、卿、中二千石各举隐士、大儒,务必选取德行高尚的人,以鼓励后进,精选博士,必得其人。”
汉孝安皇帝上
孝殇皇帝永初元年(丁未年,公元107年)
春天,正月,癸酉日,大赦天下。
蜀郡徼外的羌人归附。
二月,丁卯日,分清河国封皇帝的弟弟常保为广川王。
庚午日,司徒梁鲔去世。
三月,癸酉日,发生日食。
己卯日,永昌徼外的僬侥种夷陆类等举族归附。
甲申日,将清河孝王安葬在广丘,司空、宗正护丧事,礼仪比照东海恭王。
自从和帝去世,邓骘兄弟常居宫中,邓骘不想久居宫内,多次请求回府,太后同意。夏天,四月,封太傅张禹、太尉徐防、司空尹勤、车骑将军邓骘,城门校尉邓悝、虎贲中郎将邓弘、黄门郎邓阊都为列侯,食邑各万户,邓骘因定策功增加三千户;邓骘及诸弟辞让不获,于是逃避使者,辗转来到朝廷,上疏自陈,直到五六次,才同意。
五月,甲戌日,任命长乐卫尉鲁恭为司徒。鲁恭上言:“旧制,立秋才施行轻刑,自永元十五
近年来,改用孟夏(夏季的第一个月)。然而刺史、太守在盛夏时征召农民,拘捕并审讯他们,导致农民长时间滞留,无法从事农业生产。这既违背了时令,又损害了农业。按照《月令》中‘孟夏断薄刑’的规定,指的是轻罪已经判决,不希望让犯人长期关押,因此及时判决。臣认为现在的孟夏制度,可以遵循这一规定。判决案件和审讯,都应在立秋之前完成。”又上奏:“孝章皇帝为了帮助三正(指天、地、人三正)的微弱,制定了法律,规定所有案件都应在冬至之前判决。那些不与国家同心的小吏,通常在十一月处决死罪犯人,不问是非曲直,便立即处决,即使有疑罪,也不再重新审理。可以规定死刑案件,必须在冬月(农历十一月)才判决。”朝廷都采纳了这些建议。
丁丑日,皇帝下诏封北海王刘睦的孙子寿光侯刘普为北海王。
九真郡外的夜郎蛮夷,全部归附朝廷。
西域都护段禧等人虽然保住了龟兹,但道路被阻断,文书无法传递。公卿们议论说:“西域距离遥远,多次发生叛乱,官吏和士兵在那里屯田,费用无穷无尽。”六月壬戌日,朝廷撤销了西域都护的职位,派遣骑都尉王弘率领关中士兵,迎接段禧及梁慬、赵博、伊吾卢、柳中的屯田官吏和士兵返回。
当初,烧当羌的首领东号的儿子麻奴随父亲投降,居住在安定。当时投降的羌人分布在各个郡县,都被官吏和豪强役使,积怨已久。等到王弘西去迎接段禧时,征发了金城、陇西、汉阳的数百千名羌人骑兵一同前往,郡县官员逼迫他们迅速出发。羌人们担心远屯不归,走到酒泉时,很多人开始逃亡,各郡纷纷派兵拦截,甚至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于是勒姐、当煎的大首领东岸等人更加惊恐,纷纷逃亡。麻奴兄弟因此与族人一起西出塞外,先零别种、滇零与锺羌等部落大肆劫掠,切断了陇道。当时羌人归附已久,不再有兵器铠甲,有人拿着竹竿木枝代替戈矛,有人背着木板当作盾牌,有人拿着铜镜象征兵器,郡县官员畏惧懦弱,无法控制。丁卯日,朝廷赦免了所有参与谋反的羌人的罪行。
秋季,九月,午日,太尉徐防因灾异和寇贼被免职。三公因灾异被免职,从徐防开始。辛未日,司空尹勤因水灾被免职。
仲长统在《昌言》中说:光武皇帝对几代皇帝失去权力感到愤怒,对强臣窃取权力感到愤恨,矫枉过正,政事不再交给下属,虽然设置了三公,但实际权力归于台阁。从此以后,三公的职位只是虚设;然而政事处理不好,仍然会受到谴责。权力转移到外戚手中,宠信近臣,亲近他们的党羽,任用他们的私人,内充京师,外布列郡,颠倒贤愚,买卖选举,疲弱的官员守卫边境,贪婪残暴的官员管理百姓,扰乱百姓生活,激怒四方夷狄,导致叛乱,社会动荡,怨气四起,阴阳失调,日月星辰失常,怪异现象频发,虫灾吞噬庄稼,水旱灾害频发。这些都是外戚和宦官造成的,反而责备三公,甚至处死或免职,真是令人呼天抢地,痛哭流涕!此外,中世选拔三公时,只注重清廉谨慎,循规蹈矩的人,这不过是妇女的规范,乡里的常人罢了,怎么能胜任这个职位呢!形势如此,选拔又如此,却希望三公为国家立下功勋,为百姓带来福祉,岂不是太遥远了吗!从前汉文帝对邓通可谓极其宠爱,但仍然遵循申徒嘉的志向。如果皇帝能如此任用官员,又何必担心左右的小臣呢!至于近世,外戚、宦官,请托不行,意气不满,立刻就能让人陷入不测之祸,怎么能弹劾纠正呢!过去任重责轻,现在任轻责重。光武剥夺了三公的权力,至今更加严重;不给予后党权力,几代都无法实行;这是因为亲疏关系不同!如今皇帝如果真的专任三公,分派任务,责成他们完成,而在位的官员却祸害百姓,任用失贤,百姓不安,争讼不息,天地多变,人物多妖,然后才能分担这些罪责!
壬午日,皇帝下诏:太仆、少府减少黄门鼓吹的人数,以补充羽林士;厩马中不是皇帝常乘坐的,都减少一半的饲料;所有工程,如果不是供宗庙和园陵使用的,都暂时停止。
庚寅日,任命太傅张禹为太尉,太常周章为司空。
大长秋郑众、中常侍蔡伦等都掌握大权,干预朝政,周章多次进谏直言,但太后不听。当初,太后因为平原王刘胜有痼疾,而贪恋殇帝的幼子,便收养为己子,立为皇帝。等到殇帝去世,群臣认为刘胜的病并非痼疾,都倾向于立他为帝;太后因为之前没有立刘胜,担心他日后怨恨,便迎立了现在的皇帝。周章因为众心不附,密谋关闭宫门,诛杀邓骘兄弟及郑众、蔡伦,劫持尚书,废黜太后于南宫,封皇帝为远国王,立平原王为帝。事情败露后,冬季十一月丁亥日,周章自杀。
戊子日,皇帝下令司隶校尉、冀州、并州刺史,“民间谣言四起,百姓惊恐,抛弃旧居,老弱相携,穷困于道路。各地长官应亲自安抚:如果百姓想回本郡,所在地方应发给他们长檄;如果不愿回去,不要强迫。”
十二月乙卯日,任命颍川太守张敏为司空。
皇帝下诏,命令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率领五营及诸郡兵五万人,驻扎在汉阳以防备羌人。
这一年,十八个郡国发生地震,四十一个郡国发生大水灾,二十八个郡国发生大风灾,还有冰雹灾害。
鲜卑首领燕荔阳到朝廷朝贺。太后赐予燕荔阳王印绶、赤车、参驾,命令他住在乌桓校尉所在的宁城下,开通胡市,并修建南、北两部的质馆。鲜卑的一百二十个部落各自派人质前来。
孝殇皇帝永初二年(戊申,公元108年)
春季,正月,邓骘到达汉阳;各郡的军队尚未到达,钟羌数千人在冀西击败了邓骘的军队,杀死了千余人。梁慬返回,到达敦煌,接到诏书,命令他留下作为各军的援军。梁慬到达张掖,击败了万余羌人,逃脱的只有十分之二三;梁慬进军到姑臧,羌人的大首领三百余人向梁慬投降,梁慬安抚他们,并遣返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
御史中丞樊准因为郡国连年水旱灾害,百姓饥困,上疏:“请命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御等官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五府调减中都官吏、京师的工匠。此外,受灾的郡县,百姓凋残,恐怕赈济无法完全解决他们的困难,虽然有赈济的名声,但实际效果有限。可以依照征和元年的旧例,派遣使者持节安抚,特别困乏的百姓可以迁移到荆州、扬州等富庶的郡县。现在虽然有西屯的军事任务,但应优先解决东州的紧急情况。”太后采纳了他的建议。将公田分配给贫民,并提拔樊准与议郎吕仓一同担任光禄大夫。二月乙丑日,派遣樊准前往冀州、吕仓前往兗州发放赈济,流民得以喘息。夏季,发生旱灾。五月丙寅日,皇太后亲自到洛阳寺及若卢狱审查囚犯。洛阳有一个囚犯,实际上没有杀人,但在审讯中被迫自诬,身体虚弱,被抬到太后面前,因害怕官吏而不敢说话,临行前,抬头似乎想自诉。太后察觉后,立即召他回来询问情况,得知了冤情。当即下令将洛阳令下狱治罪。太后还未回宫,大雨倾盆而下。
六月,京师及四十个郡国发生大水灾,大风灾,冰雹灾害。秋季,七月,太白星进入北斗星座。
闰月,辛丑日,广川王常保去世。他没有儿子,封国被废除。
癸未日,蜀郡边境外的羌人归顺朝廷。
冬天,邓骘派任尚和从事中郎河内司马钧率领各郡的军队,与滇零等数万人在平襄交战,任尚的军队大败,死了八千多人,羌人势力因此大盛,朝廷无法控制。湟中各县,粮食价格暴涨,百姓死亡不计其数,而粮食转运非常困难。原左校令河南庞参因犯法被罚做苦役,他让儿子庞俊上书说:“如今西州的流民动荡不安,而朝廷的征发不断,水灾频繁,土地无法恢复,再加上大军的负担,远戍的疲惫,农业生产因转运而荒废,财富因征发而耗尽,田地无法开垦,庄稼无法收获,百姓困苦不堪,对来年秋天毫无希望,百姓的力量已经耗尽,无法再承受朝廷的命令。臣愚以为,与其从万里之外运粮去对付羌人,不如集中兵力休养生息,等待羌人疲惫。车骑将军邓骘应该暂时整顿军队,留下征西校尉任尚,让他监督凉州的士民迁移到三辅地区,停止徭役以帮助他们恢复生产,停止繁重的赋税以增加他们的财富,让男子能够耕种,女子能够纺织,然后积蓄精锐力量,趁敌人松懈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样边民的仇恨得以报复,败北的耻辱得以洗雪。”奏书呈上后,正好樊准上疏推荐庞参,太后立即将庞参从劳役中提拔出来,任命他为谒者,派他西去监督三辅各军的屯田。十一月,辛酉日,朝廷下诏让邓骘回师,留下任尚屯驻汉阳,负责各军的调度。朝廷派使者迎接邓骘,任命他为大将军。邓骘到达后,朝廷派大鸿胪亲自迎接,中常侍在郊外慰劳,王公贵族以下的人在道路两旁等候,邓骘的荣耀显赫,震动京城和边远地区。
滇零自称天子,在北地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等地的羌人,切断陇道,侵扰三辅地区,南入益州,杀了汉中太守董炳。梁慬接到诏令,本应屯驻金城,听说羌人侵扰三辅,立即率兵前往迎击,转战于武功、美阳之间,连续击败羌人,羌人逐渐退散。
十二月,广汉塞外的参狼羌投降。
这一年,十二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孝殇皇帝永初三年(己酉年,公元109年)
春天,正月,庚子日,皇帝举行加冠礼,大赦天下。
朝廷派骑都尉任仁督率各郡的屯兵救援三辅。任仁多次作战不利,当煎、勒姐羌攻陷破羌县,锺羌攻陷临洮县,俘虏了陇西南部都尉。
三月,京城发生大饥荒,百姓互相残食。壬辰日,公卿大臣到宫门前谢罪;皇帝下诏说:“务必思考如何改变现状,以帮助那些无法自救的人。”
壬寅日,司徒鲁恭被罢免。鲁恭两次担任三公职位,选拔推荐了许多高才生到列卿、郡守的位置,但他的门下旧友中有些人没有得到推荐,甚至有人心怀怨恨。鲁恭听说后,说:“学问不讲究,这是我所担忧的,难道你们没有乡举的机会吗?”他始终没有说什么,也不参与议论。学者们向他请教,他一定要深入探讨问题,直到道理讲清楚,才让他们离开。学者们说:“鲁公的谢绝与议论,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夏天,四月,丙寅日,朝廷任命大鸿胪九江夏勤为司徒。
三公因为国家财政不足,上奏建议让官吏和百姓交纳钱粮,可以授予关内侯、虎贲、羽林郎、五官、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等职位,各有不同的等级。
甲申日,清河愍王虎威去世,没有儿子。五月,丙申日,封乐安王宠的儿子延平为清河王,继承孝王的后嗣。
六月,渔阳的乌桓和右北平的胡人一千多人侵扰代郡、上谷。
汉人韩琮随匈奴南单于入朝,返回后,对南单于说:“关东地区水灾严重,百姓饿死殆尽,可以趁机进攻。”单于相信了他的话,于是反叛。
秋天,七月,海贼张伯路等人侵扰沿海九郡,杀死了二千石、县令、县长等官员;朝廷派侍御史巴郡庞雄督率州郡的军队讨伐,张伯路等人乞求投降,不久又聚集起来。
九月,雁门的乌桓首领无何允与鲜卑大人丘伦等人,以及南匈奴的骨都侯合七千骑兵侵扰五原,与太守在高渠谷交战,汉军大败。
南单于包围了中郎将耿种于美稷。冬天,十一月,朝廷任命大司农陈国何熙代理车骑将军的职务,中郎将庞雄为副将,率领五营及边郡的军队二万多人,又下诏让辽东太守耿夔率领鲜卑及各郡的军队共同讨伐。任命梁慬代理度辽将军的职务。庞雄、耿夔击败了南匈奴的薁鞬日逐王。
十二月,辛酉日,九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乙亥日,天苑星出现彗星。
这一年,京城及四十一个郡国发生了水灾,并州、凉州发生大饥荒,百姓互相残食。
太后因为阴阳不调,战事频繁,下诏在年终时犒劳遣返卫士,不设戏乐,减少逐疫的侲子一半。
孝殇皇帝永初四年(庚戌年,公元110年)
春天,正月,元会时,撤去乐舞,不陈列充庭车。
邓骘在位时,颇能推荐贤士,推荐何熙、李郃等人进入朝廷,又征召弘农杨震、巴郡陈禅等人进入幕府,天下人都称赞他。杨震孤贫好学,精通欧阳《尚书》,博览群书,儒生们称他为“关西孔子杨伯起”。他教授学生二十多年,不接受州郡的礼聘,众人认为他年纪已大,但杨震的志向更加坚定。邓骘听说后征召他,当时杨震已经五十多岁,历任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在赴任途中,经过昌邑,他以前推荐的荆州茂才王密担任昌邑令,夜里带着十斤黄金送给杨震。杨震说:“老朋友了解你,你却不了解老朋友,这是为什么?”王密说:“夜里没有人知道。”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怎么能说没有人知道呢!”王密羞愧地离开了。后来杨震转任涿郡太守。他性格公正廉洁,子孙常常吃素、步行;老朋友中有人想让他置办产业,杨震不肯,说:“让后世称为清白吏的子孙,把这样的名声留给他们,不也是很好的吗!”张伯路再次攻打郡县,杀死官吏,党羽逐渐壮大。朝廷下诏派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征发幽州、冀州各郡的军队数万人,征召宛陵令扶风法雄为青州刺史,与王宗合力讨伐。
南单于包围耿种数月,梁慬、耿夔击败并斩杀了他的别将于属国故城,单于亲自率军迎战,梁慬等人再次击败他,单于于是退回到虎泽。
丙午日,朝廷下诏削减百官及州郡县的俸禄,各有不同的等级。二月,南匈奴侵扰常山。
滇零派兵侵扰褒中,汉中太守郑勤移驻褒中。任尚的军队长期在外作战没有取得战功,百姓荒废了农桑,朝廷于是下诏让任尚率领军队回长安屯驻,罢免并遣返南阳、颍川、汝南的官吏和士兵。乙丑日,朝廷在长安设立京兆虎牙都尉,在雍设立扶风都尉,按照西京三辅都尉的旧例。
谒者庞参建议邓骘将边郡无法自保的百姓迁移到三辅地区,邓骘同意,打算放弃凉州,集中力量防守北方边境。于是召集公卿大臣商议,邓骘说:“就像衣服破了,用一块布补上,还能保持完整,如果不这样做,两样东西都保不住。”公卿大臣都认为他说得对。郎中陈国虞诩对太尉张禹说:“如果按照大将军的策略,有三点不可行:先帝开拓疆土,辛劳后才安定下来,如今因为害怕小费用,就放弃它,这是第一点不可行。凉州一旦放弃,即
如果以三辅地区作为屏障,那么皇陵就会孤立在外,这是第二个不可行的原因。
俗话说:‘关西出将,关东出相。’
英勇的将士和武臣,大多出自凉州,那里的士风勇猛,熟悉军事。
现在羌人和胡人之所以不敢进入三辅地区作为心腹之患,是因为凉州在他们背后。
凉州的士民之所以能够奋勇作战,冒着箭石冲锋陷阵,父亲战死在前,儿子继续战斗在后,没有退缩之心,是因为他们臣属于汉朝。
现在如果抛弃他们,割舍他们,百姓安土重迁,必然会怨恨说:‘中国抛弃我们给夷狄!’
即使是那些愿意为义从善的人,也不能没有怨恨。
如果他们突然起兵,趁着天下饥荒和国家的虚弱,豪杰们聚集在一起,推举有才能的人为帅,驱使氏、羌作为前锋,席卷向东,即使有贲、育这样的勇士,太公这样的将领,恐怕也难以抵挡;
这样一来,函谷关以西的地区,皇陵和旧京就不再属于汉朝了,这是第三个不可行的原因。
有人比喻说修补衣服还能有所完整,我担心的是疮毒会不断侵蚀,没有止境!”
张禹说:“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你的话,几乎坏了国家大事!”
虞诩于是建议张禹:“收罗凉州的豪杰,引进他们的牧守子弟到朝廷,让各府各自征召几个人,对外以奖励他们的功绩,对内以约束他们的邪计。”
张禹赞同他的建议,召集四府,都听从虞诩的建议。
于是征召西州的豪杰为掾属,任命牧守、长吏的子弟为郎官,以安抚他们。
邓骘因此厌恶虞诩,想用法律陷害他。
正好朝歌的贼寇宁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多年,州郡无法禁止,于是任命虞诩为朝歌长。
旧友们都来慰问他,虞诩笑着说:“事情不避难,是臣子的职责。不遇到盘根错节,无法辨别利器的锋利,这正是我立功的时候。”
刚到任,就去拜见河内太守马稜。
马稜说:“你是儒者,应该在庙堂上谋划,现在却在朝歌,我很为你担忧。”
虞诩说:“这些贼寇不过是像犬羊一样聚集在一起,为了温饱而已,希望明府不要为此担忧。”
马稜说:“为什么这么说?”
虞诩说:“朝歌位于韩、魏的郊外,背靠太行山,临近黄河,离敖仓不过百里,而青、冀两州的流民数以万计,贼寇不知道开仓招众,劫取库兵,守住成皋,切断天下的右臂,这不足为忧。
现在他们的势力刚刚强盛,难以与他们争锋;兵不厌诈,希望放宽约束,不要让他们有所拘束。”
到任后,设立三个科目招募壮士,自掾史以下各自推荐所知的人,其中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不事家业者为下,招募到一百多人,虞诩为他们设宴,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进入贼中诱使他们劫掠,然后埋伏兵士等待,结果杀死了数百名贼寇。
又暗中派遣贫民中能缝纫的人去为贼寇做衣服,用彩线缝在衣襟上,有贼寇出市里时,官吏就抓住他们。
贼寇因此惊散,都称虞诩为神明,县境得以平定。
三月,何熙的军队到达五原曼柏,突然生病,无法前进;派遣庞雄与梁慬、耿种率领步骑兵一万六千人攻打虎泽,连营逐渐前进。
单于看到各军并进,非常恐惧,责备韩琮说:“你说汉人都死光了,现在这些人是谁!”
于是派遣使者乞降,汉朝同意了。
单于脱帽赤脚,向庞雄等人拜谢,承认死罪。
于是赦免了他,待遇如初,归还了被掳掠的汉民男女及被羌人转卖到匈奴中的一万多人。
何熙去世后,立即任命梁慬为度辽将军。
庞雄回来后,担任大鸿胪。
先零羌再次侵犯褒中,郑勤想出击,主簿段崇劝谏说:“敌人乘胜而来,锋芒不可挡,应该坚守等待。”
郑勤不听,出战,大败,死了三千多人,段崇及门下吏王宗、原展以身挡刀,与郑勤一起战死。
将金城郡迁到襄武。
戊子日,杜陵园发生火灾。
癸巳日,九个郡国发生地震。
夏季,四月,六个州发生蝗灾。
丁丑日,大赦天下。
王宗、法雄与张伯路连续作战,击败并赶走了他们,正好大赦令到,贼寇因为军队没有解甲,不敢归降。
王宗召集刺史太守共同商议,都认为应该继续攻击,法雄说:“不行。兵器是凶器,战争是危险的事,勇气不可依赖,胜利不可必得。
贼寇如果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击他们不容易。
现在有大赦令,可以暂时罢兵以安抚他们的心,他们势必解散,然后再图谋,可以不战而定。”
王宗赞同他的建议,立即罢兵。
贼寇听说后,非常高兴,于是归还了所掳掠的人;而东莱郡的军队没有解甲,贼寇再次惊恐,逃到辽东,停留在海岛上。
秋季,七月,乙酉日,三个郡发生大水。
骑都尉任仁与羌人作战屡次失败,士兵放纵,被槛车征召到延尉,最终死去。
护羌校尉段禧去世,再次任命前校尉侯霸接替,移居张掖。
九月,甲申日,益州郡发生地震。
皇太后的母亲新野君生病,太后前往她的府第,连续几天留宿;三公上表坚决反对,太后才回宫。
冬季,十月,甲戌日,新野君去世,派司空主持丧事,礼仪比照东海恭王。
邓骘等人请求亲自服丧,太后想不同意,询问曹大家的意见,曹大家上疏说:“我听说谦让的风气,德行莫大。
现在四位舅舅深执忠孝,引身自退,而因为边疆未静,拒绝他们的请求,如果以后有丝毫的过失,恐怕谦让的名声不可再得。”
太后于是同意了。
服丧期满后,诏令邓骘重新辅佐朝政,再次授予以前的封号,邓骘等人叩头坚决推辞,太后才作罢。
于是他们并奉朝请,位次在三公之下,特进、侯之上,有重大议政时,才到朝堂,与公卿共同参谋。
太后诏令阴后的家属都回到原来的郡,归还他们的资财五百多万。
孝殇皇帝永初五年(辛亥,公元一一一年)
春季,正月,庚辰日,发生日食。
丙戌日,十个郡国发生地震。
己丑日,太尉张禹被免职。
甲申日,任命光禄勋颍川李修为太尉。
先零羌侵犯河东,到达河内,百姓惊慌,大多南逃渡河,派北军中候硃宠率领五营士兵屯驻孟津,诏令魏郡、赵国、常山、中山修建坞候六百一十六所。
羌人势力转盛,而边境的二千石、令、长大多是内地人,都没有守战的意愿,都争相上表请求迁徙郡县以躲避寇难。
三月,诏令陇西迁到襄武,安定迁到美阳,北地迁到池阳,上郡迁到衙。
百姓留恋故土,不愿意离开旧地,于是割掉庄稼,拆毁房屋,夷平营垒,破坏积聚。
当时连续发生旱灾、蝗灾和饥荒,百姓被驱赶劫掠,流离失所,随路死亡,有的抛弃老弱,有的成为仆妾,损失大半。
再次任命任尚为侍御史,在上党羊头山攻击羌人,击败了他们,于是撤除了孟津的屯兵。
夫馀王侵犯乐浪。
高句骊王宫与濊貊侵犯玄菟。
夏季,闰四月,丁酉日,赦免凉州、河西四郡。
海郡张伯路再次侵犯东莱,青州刺史法雄击败了他;贼寇逃回辽东,辽东人李久等人共同斩杀了他,于是州界清静。
秋季,九月,汉阳人杜琦及弟季贡、同郡王信等人与羌人通谋,聚众占据上邽城。
冬季,
十二月,汉阳太守赵博派遣刺客杜习刺杀了琦;封杜习为讨奸侯。杜季贡、王信等人率领他们的部众占据了樗泉营。
这一年,九州发生了蝗灾,八个郡国下了大雨。
孝殇皇帝永初六年(壬子年,公元112年)
春天,正月,甲寅日,皇帝下诏说:“凡是进贡的新鲜食物,大多不是应季的,有的是强行催熟的,有的是挖出嫩芽的,味道没有达到却导致植物夭折,这怎么能顺应时节养育万物呢!《传》上说:‘不是应季的食物不吃。’从现在开始,供奉陵庙和给皇帝的食物,都必须等到应季才能进献。”总共省去了二十三种食物。
三月,十个州发生了蝗灾。
夏天,四月,乙丑日,司空张敏被罢免。己卯日,任命太常刘恺为司空。
皇帝下诏,建武年间的二十八位功臣都被重新封赏。
五月,发生了旱灾。
丙寅日,皇帝下诏,命令中二千石以下的官员到黄绶级别的官员,全部恢复原来的职位。六月,壬辰日,豫章员谿原山发生了山崩。
辛巳日,大赦天下。
侍御史唐喜讨伐汉阳的贼寇王信,击败并斩杀了他。杜季贡逃亡,投奔了滇零。这一年,滇零去世,他的儿子零昌继位,年纪还小,同族的狼莫为他出谋划策,任命杜季贡为将军,驻扎在丁奚城。
孝殇皇帝永初七年(癸丑年,公元113年)
春天,二月,丙午日,十八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夏天,四月,乙未日,平原怀王胜去世,没有子嗣;太后立乐安夷王宠的儿子得为平原王。
丙申日,日食发生。
秋天,护羌校尉侯霸、骑都尉马贤在安定击败了先零别部牢羌,俘虏了上千人。
发生了蝗灾。
孝殇皇帝元初元年(甲寅年,公元114年)
春天,正月,甲子日,改年号为元初。
二月,乙卯日,日南地区发生了地裂,长达一百多里。
三月,癸亥日,日食发生。
皇帝下诏,派遣军队驻扎在河内的三十三个重要关隘,修建堡垒,设置鸣鼓,以防备羌寇。
夏天,四月,丁酉日,大赦天下。
京师和五个郡国发生了旱灾,蝗灾。
五月,先零羌侵犯雍城。
秋天,七月,蜀郡的夷人侵犯蚕陵,杀死了县令。
九月,乙丑日,太尉李修被罢免。
羌族首领号多与其他部落一起掠夺武都、汉中、巴郡,板楯蛮前来救援,汉中五官掾程信率领郡兵与蛮人一起击败了他们。号多逃回,切断了陇道,与零昌会合,侯霸、马贤在枹罕与他们交战,击败了他们。
辛未日,任命大司农山阳司马苞为太尉。
冬天,十月,戊子日,日食发生。
凉州刺史皮杨在狄道与羌人交战,大败,死了八百多人。
这一年,十五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孝殇皇帝元初二年(乙卯年,公元115年)
春天,护羌校尉庞参以恩信招降了诸羌,号多等人率领部众投降;庞参将他们送到朝廷,赐给号多侯印,然后遣返。庞参开始回到令居治理,打通了河西的道路。
零昌分兵侵犯益州,派遣中郎将尹就讨伐他们。夏天,四月,丙午日,立贵人荥阳阎氏为皇后。皇后性格妒忌,后宫的李氏生下了皇子保,皇后用毒酒杀死了李氏。
五月,京师发生了旱灾,河南和十九个郡国发生了蝗灾。
六月,丙戌日,太尉司马苞去世。
秋天,七月,辛巳日,任命太仆泰山马英为太尉。
八月,辽东的鲜卑人包围了无虑;九月,又进攻夫犁营,杀死了县令。
壬午日,日食发生。
尹就讨伐羌党吕叔都等人,蜀人陈省、罗横应募刺杀了叔都,都被封为侯,赐予钱财。
皇帝下诏,屯骑校尉班雄驻扎在三辅。班雄是班超的儿子。任命左冯翊司马钧为征西将军,统领关中诸郡的八千多士兵。庞参率领羌、胡兵七千多人,与司马钧分道并进,讨伐零昌。庞参的军队到达勇士东,被杜季贡击败,撤退。司马钧等人独自前进,攻下了丁奚城,杜季贡率领部众假装逃跑。司马钧命令右扶风仲光等人收割羌人的庄稼,仲光等人违背了司马钧的命令,分散兵力深入敌境,羌人设伏袭击他们,司马钧在城中,愤怒而不救援。冬天,十月,乙未日,仲光等人兵败,全军覆没,死了三千多人,司马钧于是逃回。庞参因为失期,称病引退。两人都被追究责任,下狱,司马钧自杀。当时度辽将军梁慬也因事被治罪。校书郎中扶风马融上书称赞庞参、梁慬的才智,建议宽恕他们的过错,责成他们立功。皇帝下诏赦免庞参等人,任命马贤代替庞参担任护羌校尉,又任命任尚为中郎将,代替班雄驻扎在三辅。
怀令虞诩对任尚说:“兵法上说: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这是自然的道理。现在敌人都是骑兵,一天能跑几百里,来如风雨,去如断弦,用步兵追赶他们,根本追不上,所以即使有二十多万军队,长时间也没有成效。为将军考虑,不如解散各郡的军队,让每个人出几千钱,二十个人合买一匹马,用一万骑兵去追赶几千敌人,追击截击,自然能解决问题。这样既方便百姓,又能立下大功。”任尚立即上奏,采用了虞诩的计策,派遣轻骑兵在丁奚城击败了杜季贡。
太后听说虞诩有将帅之才,任命他为武都太守,几千羌人在陈仓崤谷拦截虞诩,虞诩立即停止前进,宣称:“已经上书请求增兵,等援兵到了再出发。”羌人听说后,分兵掠夺附近的县城。虞诩趁羌人兵力分散,日夜兼程,一天走了一百多里,命令士兵每人做两个灶,每天增加一倍,羌人不敢逼近。有人问:“孙膑减灶,您却增灶,兵法上说一天行军不超过三十里,以防不测,而您现在一天走两百里,这是为什么?”虞诩说:“敌人多,我们兵少,慢慢走容易被追上,快速前进则敌人无法预料。敌人看到我们的灶每天都在增加,一定会以为郡兵来增援,人多行军快,他们就不敢追我们。孙膑示弱,我们现在示强,形势不同罢了。”到了郡城,虞诩的兵力不到三千,而羌人有一万多,围攻赤亭几十天。虞诩命令军中,强弩不要发射,只发射小弩;羌人以为箭力弱,射不到他们,于是集中兵力猛攻。虞诩于是命令二十个强弩手一起射一个人,箭无虚发,羌人大惊,撤退。虞诩趁机出城反击,杀伤了很多敌人。第二天,虞诩把所有的士兵都列队,命令他们从东门出,北门进,换衣服,来回几次;羌人不知道虞诩的兵力,互相惊恐。虞诩估计敌人会撤退,暗中派遣五百多人在浅水设伏,等敌人逃跑时袭击;敌人果然大败,虞诩趁机追击,大获全胜,斩杀俘虏了很多敌人。敌人因此溃散。虞诩于是勘察地形,修建了一百八十座营垒,招回流亡的百姓,赈济贫民,开通水运。虞诩刚到郡城时,一石谷子值一千钱,一石盐值八千钱,户口只有一万三千户;任职三年后,一石米值八十钱,一石盐值四百钱,户口增加到四万多户,百姓丰衣足食,郡城安定。
十一月,庚申日,十个郡国发生了地震。
十二月,武陵澧中的蛮人反叛,州郡出兵讨平了他们。
己酉日,司徒夏勤被罢免,庚戌日,任命司空刘恺为司徒,光禄勋袁敞为司空。袁敞是袁安的儿子。
前虎
贲中郎将邓弘去世。
邓弘性格节俭朴素,研究欧阳氏的《尚书》,并在皇宫中教授皇帝。
有关部门上奏请求追赠邓弘为骠骑将军,位列特进,封为西平侯。
太后追念邓弘的高雅意愿,不增加追赠的职位和衣服,只赐予一千万钱和一万匹布;邓弘的兄长邓骘等人再次推辞不接受。
皇帝下诏封邓弘的儿子广德为西平侯。
将要下葬时,有关部门再次上奏请求派遣五营的轻车骑士,按照霍光的旧例举行葬礼。
太后都没有听从,只用白盖双骑,由门生挽送。
后来因为邓弘作为皇帝老师的重要地位,将西平的都乡分封给广德的弟弟甫德,封他为都乡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一-注解
柔兆敦牂: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柔兆为天干的第六位,敦牂为地支的第十一位,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旃蒙单阏: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旃蒙为天干的第五位,单阏为地支的第十位,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孝殇皇帝:指东汉殇帝刘隆,汉和帝的儿子,即位时年仅百日,不久夭折。
太尉:古代三公之一,掌管军事。
太傅:古代官职,皇帝的师傅。
司徒:古代官职,为三公之一,主要负责民政。
尚书事:古代官职,负责处理朝廷文书和政务。
襁褓:指婴儿时期,特指皇帝年幼时。
禁内:指皇宫内部,特指皇帝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平原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平原王的诸侯。
光禄勋: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祭祀。
慎陵:汉和帝的陵墓。
穆宗:汉和帝的庙号。
清河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清河地区的王。
济北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济北地区的王。
河间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河间地区的王。
常山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常山地区的王。
鲜卑:古代北方少数民族。
渔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北京市密云区一带。
虎贲中郎将:古代官职,负责皇宫的警卫工作。
车骑将军:古代高级武官,掌管车骑部队。
仪同三司:古代官职,享有与三公同等的礼仪待遇。
司空:古代三公之一,掌管工程。
太官: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膳食。
导官: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的礼仪和引导。
尚方:古代官职,掌管宫廷器物制造。
内署:指皇宫内部的机构。
掖庭:指皇宫中的后宫,特指妃嫔居住的地方。
宗室:指皇帝的亲属,特指皇室成员。
庶民:指普通百姓。
司隶校尉:古代官职,负责监察京师及周边地区。
部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各州的官员。
二千石:古代官员的俸禄等级,泛指高级官员。
长吏:指地方官员中的高级官员。
田租刍稿:指农民向国家缴纳的田租和草料。
崇德前殿:皇宫中的一座大殿,用于举行重要的仪式和会议。
长安侯:古代封号,指被封为长安地区的侯爵。
玺绶:指皇帝的印玺和绶带,象征皇权。
临朝:指皇帝年幼或无法理政时,由太后或其他摄政者代为处理朝政。
外戚:指皇帝的母族或妻族。
宾客:指依附于权贵的门客或幕僚。
禁宪:指皇宫中的法律和规章制度。
六州:指古代的六个州,具体指哪六个州因时代不同而有所变化。
康陵:汉殇帝的陵墓。
殒石:指陨石坠落。
西域:古代对今天中国新疆及中亚地区的统称。
都护: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西域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疏勒: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喀什地区。
河西:指黄河以西的地区,特指今甘肃、宁夏一带。
羌:古代西北地区的游牧民族。
胡: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
龟兹:古代西域国名,今新疆库车一带。
温宿: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阿克苏地区。
姑墨: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阿克苏地区。
樊濯: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宋贵人:指汉和帝的妃子宋氏。
鱼龙曼延戏:古代的一种宫廷娱乐活动,类似于杂技表演。
尚书郎:古代官职,负责处理朝廷文书。
儒风:指儒学的风气和传统。
光武皇帝:东汉开国皇帝刘秀。
孝明皇帝:指东汉皇帝刘庄,庙号孝明。
永平:东汉孝明皇帝的年号。
博士:古代官职,负责教授儒学经典。
浮丽:指文辞华丽但内容空洞。
謇謇:指忠诚正直。
諓諓:指阿谀奉承。
隐士:指隐居不仕的学者或贤人。
大儒:指学识渊博的儒学大师。
高行:指品德高尚的行为。
妙简:指精心挑选。
蜀郡: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境内。
徼外:指边境以外的地区。
内属:指归附中原王朝。
广川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广川地区的王。
永昌:古代地名,位于今云南省境内。
僬侥:古代对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
种夷:指少数民族。
陆类:古代少数民族首领的名字。
广丘: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东海恭王:指东汉时期的刘强,封为东海王,谥号恭。
长乐卫尉:古代官职,负责长乐宫的警卫工作。
鲁恭: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司徒。
薄刑:指轻刑,特指在立秋后执行的较轻的刑罚。
永元:东汉和帝的年号。
孟夏:农历四月,夏季的第一个月。
刺史:古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监察州郡的官员。
太守:古代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断薄刑:指对轻罪进行判决,避免长期羁押。
三正:指夏、商、周三代的历法,此处指历法制度。
大辟:古代死刑的一种。
北海王:古代封号,指被封为北海王的诸侯。
九真:古代地名,今越南北部。
夜郎:古代西南少数民族政权,今贵州一带。
西域都护:汉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西域事务。
烧当羌:古代羌族的一支,居住在西北地区。
安定:汉朝的一个郡,位于今甘肃省。
金城:古代郡名,今甘肃兰州一带。
陇西:古代郡名,今甘肃陇西一带。
汉阳:古代郡名,今甘肃天水一带。
酒泉:古代郡名,今甘肃酒泉一带。
先零:古代羌族的一支。
滇零:羌族的一个部落首领。
锺羌:古代羌族的一支。
三公:古代最高官职,包括太尉、司徒、司空。
台阁:指尚书台,汉代中央行政机构。
宦竖:指宦官。
太仆:古代官职,掌管皇帝的车马。
少府:古代官职,掌管皇室财政。
黄门鼓吹:指宫廷乐队。
羽林士:皇帝的近卫军。
太常:古代官职,掌管宗庙礼仪。
大长秋:古代官职,皇后宫中的总管。
中常侍:古代官职,皇帝的近侍。
殇帝:东汉皇帝刘隆,年幼即位,早逝。
邓骘:东汉时期的外戚,曾任大将军,权倾朝野。
郑众:东汉宦官,权臣。
蔡伦:东汉宦官,发明造纸术。
冀州:古代州名,今河北一带。
并州:古代州名,今山西一带。
颍川:古代郡名,今河南许昌一带。
征西校尉:古代武官,负责西部边疆的军事。
乌桓:古代北方少数民族。
胡市:指与北方少数民族的贸易市场。
质馆:古代接待外国使节或人质的馆舍。
永初:东汉殇帝的年号。
钟羌:古代羌族的一支。
敦煌:古代郡名,今甘肃敦煌一带。
张掖:古代郡名,今甘肃张掖一带。
姑臧:古代地名,今甘肃武威一带。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考功:古代官职,负责考核官员政绩。
上林:古代皇家园林,今陕西西安一带。
五府:指汉代五个重要的官府机构。
征和:汉武帝的年号。
光禄大夫:古代官职,皇帝的顾问。
兗州:古代州名,今山东一带。
洛阳寺:东汉时期的监狱。
若卢狱:东汉时期的监狱。
太白:金星,古代认为太白星的出现与战争有关。
北斗:北斗七星,古代星象学中的重要星座。
广川王常保:广川王常保是东汉时期的一位诸侯王,广川是其所封的国名。薨,古代称诸侯或高官去世为薨。
蜀郡徼外羌:蜀郡徼外羌指的是居住在蜀郡边界之外的羌族部落。羌族是中国古代西北地区的一个民族,常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庞参:汉朝的护羌校尉,负责招抚羌族。
三辅:指汉代长安附近的三个行政区,即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是汉代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元服:元服是古代男子成年时举行的加冠礼,标志着正式成为成年人。
关内侯:关内侯是汉代的一种爵位,属于较低的侯爵,通常授予有功的官员或将领。
南单于:南单于是匈奴的领袖称号,匈奴是古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常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杨震:杨震是东汉时期的一位著名学者和官员,以清廉著称,被誉为“关西孔子”。
园陵:指汉代皇帝的陵墓及其周围的园林,象征着皇权的神圣和不可侵犯。
凉州:汉代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甘肃省一带,因其地理位置重要,常为军事重镇。
函谷:函谷关,位于今天的河南省灵宝市,是古代重要的关隘,历史上多次成为军事争夺的焦点。
贲、育:贲指贲赫,育指育延,均为古代传说中的勇士,常用来比喻勇猛的将士。
太公:指姜太公,即姜子牙,周朝的开国功臣,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朝歌: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淇县,曾是商朝的都城。
单于:匈奴的最高统治者,相当于汉朝的皇帝。
庞雄: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匈奴的战争。
梁慬:汉朝的度辽将军。
耿种: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匈奴的战争。
虎泽: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一带,曾是匈奴的活动区域。
韩琮:匈奴的将领,曾与汉朝军队作战。
褒中: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汉中市一带。
郑勤: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羌族的战争。
段崇: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主簿。
王宗: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张伯路的战争。
法雄: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张伯路的战争。
张伯路:东汉时期的叛乱首领,曾多次与汉朝军队作战。
任仁:东汉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羌族的战争。
段禧: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护羌校尉。
侯霸: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护羌校尉。
新野君:东汉皇太后阴丽华的母亲,被封为新野君。
曹大家:指东汉时期的才女班昭,因其博学多才,被称为“曹大家”。
阴后:指东汉皇太后阴丽华,汉和帝的皇后。
李修: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尉。
硃宠:东汉时期的将领,曾任北军中候。
任尚:东汉时期的将领,曾任侍御史。
夫馀王:夫馀国的国王,夫馀是古代东北亚的一个国家。
高句骊王宫:高句骊国的国王,高句骊是古代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
濊貊:古代东北亚的一个民族,常与高句骊联合行动。
玄菟: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辽宁省一带,汉代曾设玄菟郡。
杜琦:东汉时期的叛乱首领,曾与羌族联合反抗汉朝。
季贡:杜琦的弟弟,曾与杜琦一起叛乱。
王信:东汉时期的叛乱首领,曾与杜琦一起叛乱。
上邽城: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天水市一带。
汉阳太守赵博:汉阳太守是汉朝时期的一个地方官职,赵博是担任此职的官员。
杜习:赵博派遣的刺客,成功刺杀了琦。
讨奸侯:杜习因刺杀琦有功,被封为讨奸侯。
杜季贡、王信:杜季贡和王信是当时的军事领袖,他们率领部队占据了樗泉营。
九州蝗:指中国九州地区发生的蝗灾。
郡国八雨水:指八个郡国地区发生了水灾。
孝殇皇帝永初六年:汉朝孝殇皇帝的年号,永初六年即公元112年。
供荐新味:指进贡的新鲜食物。
郁养强孰:指通过人工方法加速食物的成熟。
穿掘萌牙:指挖掘未成熟的植物。
顺时育物:顺应自然时节培育生物。
非其时不食:出自《左传》,意指不在适当的季节不食用某些食物。
建武元功二十八将:指汉光武帝刘秀的二十八位功臣。
中二千石下至黄绶:指汉朝官员的等级,中二千石是高级官员,黄绶是低级官员。
豫章员谿原山崩:豫章地区的员谿原山发生了山崩。
零昌:滇零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地位。
狼莫:零昌的同族,为其出谋划策。
丁奚城:杜季贡驻扎的城市。
护羌校尉侯霸、骑都尉马贤:汉朝的军事官员,负责防御羌族的侵扰。
先零别部牢羌:羌族的一个分支。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
河内通谷冲要:河内地区的战略要地。
坞壁:防御工事,用于抵御外敌。
鸣鼓:用于警报或指挥的鼓声。
雍城:汉朝的一个城市,位于今陕西省。
蚕陵:汉朝的一个县,位于今四川省。
板楯蛮:古代西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
枹罕:汉朝的一个县,位于今甘肃省。
凉州刺史皮杨:凉州的刺史,负责管理凉州地区。
狄道:汉朝的一个县,位于今甘肃省。
益州:汉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四川省。
中郎将尹就:汉朝的军事将领,负责讨伐羌族。
荥阳阎氏:汉朝的一位皇后,荥阳是她的籍贯。
皇子保:汉朝的一位皇子。
鸩杀:用毒酒杀害。
太尉司马苞:汉朝的高级官员,担任太尉一职。
泰山马英:汉朝的官员,担任太尉一职。
辽东鲜卑:鲜卑族的一个分支,活动于辽东地区。
无虑:汉朝的一个县,位于今辽宁省。
夫犁营:汉朝的一个军事营地。
吕叔都:羌族的一个首领。
陈省、罗横:汉朝的勇士,成功刺杀了吕叔都。
班雄:汉朝的军事将领,班超的儿子。
左冯翊司马钧:汉朝的军事将领,担任左冯翊一职。
仲光:汉朝的军事将领。
马融:汉朝的学者,担任校书郎中一职。
虞诩:汉朝的军事将领,担任武都太守一职。
陈仓崤谷:汉朝的一个战略要地,位于今陕西省。
赤亭:汉朝的一个军事据点。
武陵澧中蛮:武陵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
司徒夏勤:汉朝的高级官员,担任司徒一职。
司空刘恺:汉朝的高级官员,担任司空一职。
光禄勋袁敞:汉朝的高级官员,担任光禄勋一职。
贲中郎将:贲中郎将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官职,属于中郎将的一种,主要负责宫廷的警卫和礼仪事务。
邓弘:邓弘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以节俭朴素著称,曾任中郎将,教授皇帝《尚书》。
欧阳《尚书》:《尚书》是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经典,属于五经之一。欧阳《尚书》是指由欧阳生所传的《尚书》版本,是汉代《尚书》学的重要流派之一。
骠骑将军:骠骑将军是古代中国的一种高级军事官职,位次仅次于大将军,通常授予有重大军功的将领。
特进:特进是古代中国的一种荣誉官职,通常授予有功勋的老臣,地位尊崇,但不具体负责政务。
西平侯:西平侯是古代中国的一种爵位,属于侯爵,通常授予有功勋的贵族或官员。
太后: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或祖母,通常在国家政治中具有重要影响力。
五营轻车骑士:五营轻车骑士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军事编制,属于禁军的一部分,主要负责宫廷的警卫和礼仪事务。
霍光故事:霍光是西汉时期的一位重要政治家,曾辅佐汉昭帝和汉宣帝,其葬礼规格极高,成为后世葬礼礼仪的典范。
白盖双骑:白盖双骑是指葬礼中使用的一种仪仗,白盖象征纯洁,双骑表示尊贵。
门生輓送:门生輓送是指门生弟子在葬礼上护送灵柩,表示对逝者的尊敬和怀念。
都乡侯:都乡侯是古代中国的一种爵位,属于侯爵,通常授予有功勋的贵族或官员,封地在都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四十一-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东汉孝殇皇帝延平元年(公元106年)至永初元年(公元107年)间的历史事件,涵盖了政治、军事、礼仪、自然灾害等多个方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东汉中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状况。
首先,文中详细记载了朝廷的官职变动和封赏情况,反映了当时权力结构的调整。太尉张禹被任命为太傅,司徒徐防升任太尉,这些变动显示了太后对朝政的掌控和对重臣的依赖。特别是太后因皇帝年幼,特意让张禹居住在宫中,五日一归府,显示了太后对朝政的高度重视和对皇帝的保护。
其次,文中提到了鲜卑入侵渔阳的事件,渔阳太守张显的轻敌冒进导致了惨败,这一事件反映了东汉边疆的不稳定和军事指挥的失误。严授的忠勇和张显的鲁莽形成了鲜明对比,凸显了将领的素质对战争结果的重要影响。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太后为节省开支而下令削减宫廷用度的举措,显示了朝廷在面对自然灾害和经济压力时的应对措施。太后下令减少太官、导官、尚方等机构的开支,甚至削减郡国的贡品,这些举措反映了朝廷对财政状况的担忧和对民生的关注。
文中还提到了太后对儒学的重视,尚书郎樊准上疏建议朝廷应重视儒学,太后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公卿举荐隐士和大儒,以振兴儒学。这一举措反映了东汉中期儒学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朝廷对文化教育的重视。
最后,文中记载了西域的动荡和梁慬的军事行动,梁慬通过智谋和军事手段平定了龟兹的叛乱,显示了东汉在西域的影响力。这一事件反映了东汉与西域诸国的复杂关系,以及东汉在西域的军事存在。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具体历史事件的记载,展现了东汉中期的政治、军事、文化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东汉中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变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东汉时期的一些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动荡。文中提到的‘孟夏断薄刑’、‘断狱皆以冬至之前’等法律制度的调整,体现了汉代统治者对司法制度的重视和对农民生活的关怀。然而,由于地方官员的执行不力,导致农民在盛夏时节被征召,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反映了当时官僚体系的弊端。
文中还提到了西域都护的撤销,反映了东汉政府对西域的控制力减弱,边疆地区的动荡不安。西域都护段禧等人的撤退,标志着东汉对西域的直接统治结束,边疆地区的局势进一步恶化。
羌族的叛乱和鲜卑的朝贡,展示了东汉时期边疆少数民族的复杂关系。羌族的叛乱反映了东汉政府对边疆少数民族的控制力减弱,而鲜卑的朝贡则表明东汉政府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维持边疆的稳定。
文中还提到了东汉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特别是外戚和宦官的专权问题。仲长统的言论深刻揭示了东汉末年政治腐败的根源,指出外戚和宦官的专权导致了政治的混乱和社会的动荡。他的言论具有强烈的批判性,反映了当时士人对政治现状的不满和对改革的渴望。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自然灾害的发生,如地震、大水、大风等,这些灾害加剧了社会的动荡和百姓的苦难。东汉政府虽然采取了一些赈灾措施,但由于官僚体系的腐败和效率低下,这些措施往往难以真正惠及百姓。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示了东汉时期政治的腐败、社会的动荡和边疆的不安,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变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东汉末年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东汉时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不安。首先,广川王常保的去世及其封国的废除,标志着东汉朝廷对诸侯的控制进一步加强。接着,蜀郡徼外羌的内属,显示了边疆民族与中原王朝的复杂关系。羌族的叛乱和邓骘的军事行动,揭示了东汉朝廷在边疆问题上的困境。庞参的上书及其被重新启用,反映了朝廷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策略。
文中还提到了京师大饥、民相食的惨状,以及朝廷为应对财政困难而采取的卖官鬻爵的措施,这些都揭示了东汉末年社会的深重危机。南匈奴的叛乱和海贼张伯路的寇掠,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杨震的清廉形象与当时腐败的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士人的深刻影响。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古文以简洁的语言记录了复杂的历史事件,叙事条理清晰,细节描写生动。通过对人物言行和事件的描述,展现了东汉末年社会的多重矛盾和历史变迁。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世研究东汉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选自《后汉书》,主要记载了东汉时期的一系列军事和政治事件。文本通过详细描述当时的边疆形势、军事行动和政治决策,展现了东汉朝廷在面对外患和内乱时的应对策略。
首先,文本提到了凉州的重要性。凉州地处西北边疆,是汉朝抵御羌、胡等外族入侵的重要屏障。文中提到“凉州士民所以推锋执锐,蒙矢石于行陈,父死于前,子战于后,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于汉故也”,这表明凉州人民对汉朝的忠诚,他们愿意为保卫国家而牺牲生命。这种忠诚不仅是出于对汉朝的归属感,更是对家园的热爱和对和平的渴望。
其次,文本中提到了邓禹和虞诩的对话。虞诩提出了“收罗凉土豪杰,引其牧守子弟于朝”的建议,这一策略不仅能够增强朝廷对凉州的控制,还能够通过吸纳地方豪杰进入朝廷,防止他们成为叛乱的力量。这一策略体现了虞诩的政治智慧和对局势的深刻理解。
再次,文本中描述了虞诩在朝歌的治理。虞诩通过设三科募求壮士,赦免罪犯,派遣间谍潜入贼中,最终成功平定了叛乱。这一系列举措展示了虞诩的军事才能和灵活的策略。他不仅善于用兵,还懂得利用心理战术,通过赦免罪犯和派遣间谍,瓦解了敌人的内部团结,最终取得了胜利。
此外,文本中还提到了匈奴单于的投降。单于在面对汉朝军队的强大压力下,选择了投降,并归还了被掳掠的汉民。这一事件不仅显示了汉朝军队的强大,也反映了匈奴在面对强大对手时的无奈和妥协。
最后,文本中提到了东汉朝廷在面对内乱和外患时的应对策略。朝廷通过赦免叛乱者、安抚地方豪杰、加强边疆防御等措施,试图稳定局势。然而,由于连年的战争和自然灾害,百姓的生活依然困苦,流离失所,甚至出现了“弃捐老弱,或为人仆妾”的悲惨景象。这反映了东汉末年社会的动荡和百姓的苦难。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一系列历史事件的描述,展现了东汉朝廷在面对复杂局势时的应对策略,同时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百姓的苦难。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为我们理解东汉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汉朝孝殇皇帝永初六年至元初二年(公元112年至115年)间的历史事件,主要涉及政治、军事、自然灾害等方面。
从政治角度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汉朝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例如,汉阳太守赵博派遣刺客杜习刺杀琦,显示了中央政府对地方官员的严密监控。此外,孝殇皇帝发布的诏令,要求进贡的食物必须符合时令,体现了政府对农业生产的重视和对自然规律的尊重。
在军事方面,这段文字详细记载了汉朝与羌族的冲突。护羌校尉侯霸、骑都尉马贤等将领多次与羌族作战,显示了汉朝对边疆地区的防御和扩张。特别是虞诩的军事策略,通过增灶示强、设伏击敌等手段,成功击退了羌族的进攻,展现了汉朝将领的智慧和谋略。
自然灾害方面,这段文字记录了多次蝗灾、水灾和地震,反映了当时社会的脆弱性。这些灾害不仅对农业生产造成了严重影响,也加剧了社会的不稳定。
从文化角度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汉朝对传统礼仪和自然规律的尊重。孝殇皇帝的诏令中引用《左传》的“非其时不食”,强调了顺应自然的重要性。这种思想在当时的社会中具有深远的影响,体现了汉朝文化的深厚底蕴。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汉朝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的特点。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汉朝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这段古文记载了东汉时期邓弘的去世及其葬礼的安排,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礼仪和政治文化。邓弘作为一位节俭朴素的官员,其生平事迹和葬礼安排都体现了汉代对节俭和礼仪的重视。
首先,邓弘的节俭朴素是其个人品德的重要体现。在汉代,节俭被视为一种美德,尤其是在官员中,节俭不仅是对个人品行的要求,也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邓弘的节俭朴素不仅赢得了太后的尊重,也使其在死后得到了特殊的葬礼安排。
其次,邓弘的葬礼安排反映了汉代对礼仪的重视。尽管有司奏请按照霍光的葬礼规格来安排邓弘的葬礼,但太后并未完全采纳,而是选择了更为简朴的方式。这表明汉代在礼仪上既有严格的规范,也有一定的灵活性,能够根据具体情况做出调整。
此外,邓弘的葬礼安排还体现了汉代对师道的尊重。邓弘曾教授皇帝《尚书》,作为帝师,其葬礼得到了特别的重视。太后不仅赐予其子广德西平侯的爵位,还封其弟甫德为都乡侯,这显示了汉代对师道的尊崇和对教育的高度重视。
最后,邓弘的葬礼安排也反映了汉代的政治文化。在汉代,葬礼不仅是个人和家庭的事务,也是国家政治的一部分。通过葬礼的安排,可以体现国家对有功之臣的褒奖和对礼仪的重视,同时也能够展示国家的政治稳定和社会秩序。
综上所述,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邓弘的去世和葬礼安排,还反映了汉代的社会礼仪、政治文化和教育观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