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罗贯中(约1330年-1400年),元代文学家,历史小说的开创者之一。他的《三国演义》是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深刻影响了后世的小说创作。
年代:成书于元代(约14世纪)。
内容简要:《三国演义》是基于三国历史背景创作的历史小说,讲述了三国时期魏、蜀、吴三国的兴起、争霸和衰败的故事。书中通过众多历史人物的塑造,展现了权谋、军事、政治、忠诚与背叛的复杂关系。刘备、关羽、张飞、曹操、孙权等人物都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形象。小说不仅涉及大量的战斗场面,也展示了许多智谋、策略和领导力,探讨了英雄与权谋、忠诚与背叛、仁义与权力等主题,是中国古代文学的巅峰之作,深远影响了中国乃至世界的文学与文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八回-原文
丁奉雪中奋短兵孙峻席间施密计
却说姜维正走,遇着司马师引兵拦截。
原来姜维取雍州之时,郭淮飞报入朝,魏主与司马懿商议停当,懿遣长子司马师引兵五万,前来雍州助战;师听知郭淮敌退蜀兵,师料蜀兵势弱,就来半路击之。
直赶到阳平关,却被姜维用武侯所传连弩法,于两边暗伏连弩百余张,一弩发十矢,皆是药箭,两边弩箭齐发,前军连人带马射死不知其数。
司马师于乱军之中,逃命而回。
却说麹山城中蜀将句安,见援兵不至,乃开门降魏。
姜维折兵数万,领败兵回汉中屯紥。
司马师自还洛阳。
至嘉平三年秋八月,司马懿染病,渐渐沉重,乃唤二子至榻前嘱曰:
‘吾事魏历年,官授太傅,人臣之位极矣;人皆疑吾有异志,吾尝怀恐惧。吾死之后,汝二人善理国政。慎之!慎之!’
言讫而亡。
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二人申奏魏主曹芳。
芳厚加祭葬,优锡赠谥;封师为大将军,总领尚书机密大事,昭为骠骑上将军。
却说吴主孙权,先有太子孙登,乃徐夫人所生,于吴赤乌四年身亡,遂立次子孙和为太子,乃琅琊王夫人所生。
和因与全公主不睦,被公主所谮,权废之,和忧恨而死,又立三子孙亮为太子,乃潘夫人所生。
此时陆逊、诸葛瑾皆亡,一应大小事务,皆归于诸葛恪。
太元元年秋八月初一日,忽起大风,江海涌涛,平地水深八尺。
吴主先陵所种松柏,尽皆拔起,直飞到建业城南门外,倒卓于道上。
权因此受惊成病。
至次年四月内,病势沉重,乃召太傅诸葛恪、大司马吕岱至榻前,嘱以后事。
嘱讫而薨。
在位二十四年,寿七十一岁,乃蜀汉延熙十五年也。
后人有诗曰:
‘紫髯碧眼号英雄,能使臣僚肯尽忠。
二十四年兴大业,龙盘虎踞在江东。’
孙权既亡,诸葛恪立孙亮为帝,大赦天下,改元建兴元年;谥权曰大皇帝,葬于蒋陵。
早有细作探知其事,报入洛阳。
司马师闻孙权已死,遂议起兵伐吴。
尚书傅嘏曰:
‘吴有长江之险,先帝屡次征伐,皆不遂意;不如各守边疆,乃为上策。’
师曰:
‘天道三十年一变,岂得常为鼎峙乎?吾欲伐吴。’
昭曰:
‘今孙权新亡,孙亮幼懦,其隙正可乘也。’
遂令征南大将军王昶引兵十万攻南郡,征东将军胡遵引兵十万攻东兴,镇南都督毋丘俭引兵十万攻武昌:三路进发。
又遣弟司马昭为大都督,总领三路军马。
是年冬十二月,司马昭兵至东吴边界,屯住人马,唤王昶、胡遵、毋丘俭到帐中计议曰:
‘东吴最紧要处,惟东兴郡也。今他筑起大堤,左右又筑两城,以防巢湖后面攻击,诸公须要仔细。’
遂令王昶、毋丘俭各引一万兵,列在左右:‘且勿进发;待取了东兴郡,那时一齐进兵。’
昶、俭二人受令而去。
昭又令胡遵为先锋,总领三路兵前去:‘先搭浮桥,取东兴大堤;若夺得左右二城,便是大功。’
遵领兵来搭浮桥。
却说吴太傅诸葛恪,听知魏兵三路而来,聚众商议。
平北将军丁奉曰:
‘东兴乃东吴紧要处所,若有失,则南郡、武昌危矣。’
恪曰:
‘此论正合吾意。公可就引三千水兵从江中去,吾随后令吕据、唐咨、留赞各引一万马步兵,分三路来接应。但听连珠炮响,一齐进兵。吾自引大兵后至。’
丁奉得令,即引三千水兵,分作三十只船,望东兴而来。
却说胡遵渡过浮桥,屯军于堤上,差桓嘉、韩综攻打二城。
左城中乃吴将全端守把,右城中乃吴将留略守把。
此二城高峻坚固,急切攻打不下。
全、留二人见魏兵势大,不敢出战,死守城池。
胡遵在徐塘下寨。
时值严寒,天降大雪,胡遵与众将设席高会。
忽报水上有三十只战船来到。
遵出寨视之,见船将次傍岸,每船上约有百人。
遂还帐中,谓诸将曰:
‘不过三千人耳,何足惧哉!’
只令部将哨探,仍前饮酒。
丁奉将船一字儿抛在水上,乃谓部将曰:‘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遂令众军脱去衣甲,卸了头盔,不用长枪大戟,止带短刀。
魏兵见之大笑,更不准备。
忽然连珠炮响了三声,丁奉扯刀当先,一跃上岸。
众军皆拔短刀,随奉上岸,砍入魏寨,魏兵措手不及。
韩综急拔帐前大戟迎之,早被丁奉抢入怀内,手起刀落,砍翻在地。
桓嘉从左边转出,忙绰枪刺丁奉,被奉挟住枪杆。
嘉弃枪而走,奉一刀飞去,正中左肩,嘉望后便倒。
奉赶上,就以枪刺之。
三千吴兵,在魏寨中左冲右突。
胡遵急上马夺路而走。
魏兵齐奔上浮桥,浮桥已断,大半落水而死;杀倒在雪地者,不知其数。
车仗马匹军器,皆被吴兵所获。
司马昭、王昶、毋丘俭听知东兴兵败,亦勒兵而退。
却说诸葛恪引兵至东兴,收兵赏劳了毕,乃聚诸将曰:‘司马昭兵败北归,正好乘势进取中原。’
遂一面遣人赍书入蜀,求姜维进兵攻其北,许以平分天下;一面起大兵二十万,来伐中原。
临行时,忽见一道白气,从地而起,遮断三军,对面不见。
蒋延曰:‘此气乃白虹也,主丧兵之兆。太傅只可回朝,不可伐魏。’
恪大怒曰:‘汝安敢出不利之言,以慢吾军心!’叱武士斩之。
众皆告免,恪乃贬蒋延为庶人,仍催兵前进。
丁奉曰:‘魏以新城为总隘口,若先取得此城,司马师破胆矣。’
恪大喜,即趱兵直至新城。
守城牙门将军张特,见吴兵大至,闭门坚守。
恪令兵四面围定。
早有流星马报入洛阳。
主簿虞松告司马师曰:‘今诸葛恪困新城,且未可与战。吴兵远来,人多粮少,粮尽自走矣。待其将走,然后击之,必得全胜。但恐蜀兵犯境,不可不防。’
师然其言,遂令司马昭引一军助郭淮防姜维;毋丘俭、胡遵拒住吴兵。
却说诸葛恪连月攻打新城不下,下令众将:‘并力攻城,怠慢者立斩。’
于是诸将奋力攻打。
城东北角将陷。
张特在城中定下一计:乃令一舌辩之士,赍捧册籍,赴吴寨见诸葛恪,告曰:‘魏国之法:若敌人困城,守城将坚守一百日,而无救兵至,然后出城降敌者,家族不坐罪。今将军围城已九十余日;望乞再容数日,某主将尽率军民出城投降。今先具册籍呈上。’
恪深信之,收了军马,遂不攻城。
原来张特用缓兵之计,哄退吴兵,遂拆城中房屋,于破城处修补完备,乃登城大骂曰:‘吾城中尚有半年之粮,岂肯降吴狗耶!尽战无妨!’
恪大怒,催兵打城。
城上乱箭射下。
恪额上正中一箭,翻身落马。
诸将救起还寨,金疮举发。
众军皆无战心;又因天气亢炎,军士多病。
恪金疮稍可,欲催兵攻城。
营吏告曰:‘人人皆病,安能战乎?’
恪大怒曰:‘再说病者斩之!’
众军闻知,逃者无数。
忽报都督蔡林引本部军投魏去了。
恪大惊,自乘马遍视各营,果见军士面色黄肿,各带病容。
遂勒兵还吴。
早有细作报知毋丘俭。
俭尽起大兵,随后掩杀。
吴兵大败而归,恪甚羞惭,托病不朝。
吴主孙亮自幸其宅问安,文武官僚皆来拜见。
恪恐人议论,先搜求众官将过失,轻则发遣边方,重则斩首示众。
于是内外官僚,无不悚惧。
又令心腹将张约、朱恩管御林军。以为牙爪。
却说孙峻字子远,乃孙坚弟孙静曾孙,孙恭之子也;孙权存日,甚爱之,命掌御林军马。
今闻诸葛恪令张约、朱恩二人掌御林军,夺其权,心中大怒。
太常卿滕胤,素与诸葛恪有隙,乃乘间说峻曰:‘诸葛恪专权恣虐,杀害公卿,将有不臣之心。公系宗室,何不早图之?’
峻曰:‘我有是心久矣;今当即奏天子,请旨诛之。’
于是孙峻、滕胤入见吴主孙亮,密奏其事。
亮曰:‘朕见此人,亦甚恐怖;常欲除之,未得其便。今卿等果有忠义,可密图之。’
胤曰:‘陛下可设席召恪,暗伏武士于壁衣中,掷杯为号,就席间杀之,以绝后患。’
亮从之。
却说诸葛恪自兵败回朝,托病居家,心神恍惚。
一日,偶出中堂,忽见一人穿麻挂孝而入。
恪叱问之,其人大惊无措。
恪令拿下拷问,其人告曰:‘某因新丧父亲,入城请僧追荐;初见是寺院而入,却不想是太傅之府。却怎生来到此处也?’
恪大怒,召守门军士问之。
军士告曰:‘某等数十人,皆荷戈把门,未尝暂离,并不见一人入来。’
恪大怒,尽数斩之。
是夜,恪睡卧不安,忽听得正堂中声响如霹雳。
恪自出视之,见中梁折为两段。
恪惊归寝室,忽然一阵阴风起处,见所杀披麻人与守门军士数十人,各提头索命。
恪惊倒在地,良久方苏。
次早洗面,闻水甚血臭。
恪叱侍婢,连换数十盆,皆臭无异。
恪正惊疑间,忽报天子有使至,宣太傅赴宴。
恪令安排车仗。
方欲出府,有黄犬衔住衣服,嘤嘤作声,如哭之状。
恪怒曰:‘犬戏我也!’叱左右逐去之,遂乘车出府。
行不数步,见车前一道白虹,自地而起,如白练冲天而去。
恪甚惊怪,心腹将张约进车前密告曰:‘今日宫中设宴,未知好歹,主公不可轻入。’
恪听罢,便令回车。
行不到十余步,孙峻、滕胤乘马至车前曰:‘太傅何故便回?’
恪曰:‘吾忽然腹痛,不可见天子。’
胤曰:‘朝廷为太傅军回,不曾面叙,故特设宴相召,兼议大事。太傅虽感贵恙,还当勉强一行。’
恪从其言,遂同孙峻、滕胤入宫,张约亦随入。
恪见吴主孙亮,施礼毕,就席而坐。
亮命进酒,恪心疑,辞曰:‘病躯不胜杯酌。’
孙峻曰:‘太傅府中常服药酒,可取饮乎?’
恪曰:‘可也。’遂令从人回府取自制药酒到,恪方才放心饮之。
酒至数巡,吴主孙亮托事先起。
孙峻下殿,脱了长服,着短衣,内披环甲,手提利刃,上殿大呼曰:‘天子有诏诛逆贼!’
诸葛恪大惊,掷杯于地,欲拔剑迎之,头已落地。
张约见峻斩恪,挥刀来迎。
峻急闪过,刀尖伤其左指。
峻转身一刀,砍中张约右臂。
武士一齐拥出,砍倒张约,剁为肉泥。
孙峻一面令武士收恪家眷,一面令人将张约并诸葛恪尸首,用芦席包裹,以小车载出,弃于城南门外石子岗乱冢坑内。
却说诸葛恪之妻正在房中心神恍惚,动止不宁,忽一婢女入房。
恪妻问曰:‘汝遍身如何血臭?’
其婢忽然反目切齿,飞身跳跃,头撞屋梁,口中大叫:‘吾乃诸葛恪也!被奸贼孙峻谋杀!’
恪合家老幼,惊惶号哭。
不一时,军马至,围住府第,将恪全家老幼,俱缚至市曹斩首。
时吴建兴二年冬十月也。
昔诸葛瑾存日,见恪聪明尽显于外,叹曰:‘此子非保家之主也!’
又魏光禄大夫张缉,曾对司马师曰:‘诸葛恪不久死矣。’
师问其故,缉曰:‘威震其主,何能久乎?’
至此果中其言。
却说孙峻杀了诸葛恪,吴主孙亮封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督中外诸军事。
自此权柄尽归孙峻矣。
且说姜维在成都,接得诸葛恪书,欲求相助伐魏,遂入朝,奏准后主,复起大兵,北伐中原。
正是:一度兴师未奏绩,两番讨贼欲成功。
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八回-译文
丁奉在雪中奋勇使用短兵器,孙峻在宴席上施展秘密计谋。
姜维正在行走,遇到司马师率军拦截。原来姜维夺取雍州时,郭淮迅速上报朝廷,魏主和司马懿商议妥当后,司马懿派长子司马师率五万兵马前来雍州支援;司马师得知郭淮击退了蜀军,认为蜀军势力弱小,于是半路上截击他们。一直追到阳平关,却被姜维用诸葛亮传授的连弩法,在两边暗藏了一百多张连弩,每张弩射出十支箭,都是涂了药剂的箭,两边弩箭齐发,前军连人带马被射死的不计其数。司马师在乱军中逃回。
麹山城中的蜀将句安,见援军未至,就开城门投降了魏国。姜维损失了数万兵马,带着败兵回汉中驻扎。司马师回到洛阳。
到了嘉平三年秋八月,司马懿因病病情加重,于是叫来两个儿子到床前嘱咐说:‘我在魏国做官多年,官至太傅,作为臣子的地位已经到了极点;大家都怀疑我有异心,我常常感到恐惧。我死后,你们二人要好好治理国政。要谨慎啊!要谨慎啊!’说完就去世了。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两人向魏主曹芳上奏。曹芳给予厚葬,优厚地赏赐谥号;封司马师为大将军,总领尚书机密大事,司马昭为骠骑上将军。
吴主孙权,原本有太子孙登,是徐夫人所生,在吴国赤乌四年去世,于是立次子孙和为太子,是琅琊王夫人所生。和因与全公主不和,被公主诬陷,孙权废黜了他,和因此忧郁而亡,又立三子孙亮为太子,是潘夫人所生。这时陆逊、诸葛瑾都已去世,所有大小事务都归诸葛恪处理。太元元年秋八月初一日,突然刮起大风,江海涌起巨浪,平地水深达八尺。吴主孙权的先陵所种的松柏,全部被连根拔起,直飞到建业城南门外,倒在地上。孙权因此受惊生病。
到了次年四月,病情加重,于是召太傅诸葛恪、大司马吕岱到床前,嘱托后事。说完就去世了。在位二十四年,享年七十一岁,这是蜀汉延熙十五年。
后人有一首诗说:‘紫髯碧眼号英雄,能使臣僚肯尽忠。二十四年兴大业,龙盘虎踞在江东。’
孙权去世后,诸葛恪立孙亮为帝,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兴元年;追封孙权为大皇帝,葬于蒋陵。早有间谍探听到这件事,上报到洛阳。司马师听说孙权已死,就商议起兵攻打吴国。尚书傅嘏说:‘吴国有长江天险,先帝多次征伐都没有成功;不如各自守卫边疆,这是上策。’司马师说:‘天道三十年一变,怎么能总是处于对峙状态呢?我想攻打吴国。’司马昭说:‘现在孙权刚去世,孙亮年幼懦弱,正是可以利用的机会。’于是命令征南大将军王昶率领十万兵马攻打南郡,征东将军胡遵率领十万兵马攻打东兴,镇南都督毋丘俭率领十万兵马攻打武昌:三路同时进发。又派弟弟司马昭为大都督,总领三路军马。
这年冬天十二月,司马昭的军队到达东吴边界,驻扎下来,召集王昶、胡遵、毋丘俭到帐中商议说:‘东吴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东兴郡。现在他们修筑了大堤,两边又修了两座城,以防巢湖后面的攻击,各位要仔细行事。’于是命令王昶、毋丘俭各自率领一万兵马,分别驻扎在左右两侧:‘暂时不要进攻;等攻下东兴郡,那时再一起进军。’王昶、毋丘俭接受命令离开。司马昭又命令胡遵为先锋,总领三路军马前往:‘先搭建浮桥,夺取东兴大堤;如果能夺下左右两座城,就是大功。’胡遵领兵来搭建浮桥。
诸葛恪听说到魏军三路进攻,召集众人商议。平北将军丁奉说:‘东兴是东吴非常重要的地方,如果失去,南郡、武昌就危险了。’诸葛恪说:‘你的意见正合我意。你可以率领三千水兵从江中出发,我随后命令吕据、唐咨、留赞各自率领一万马步兵,分三路来接应。只听连珠炮响,就一起进攻。我自己率大军随后赶到。’丁奉接到命令,立即率领三千水兵,分乘三十只船,向东兴进发。
胡遵渡过浮桥,在堤上驻军,派桓嘉、韩综攻打两座城。左城由吴将全端守卫,右城由吴将留略守卫。这两座城池高大坚固,急切攻不下来。全端、留略二人见魏军势大,不敢出战,死守城池。胡遵在徐塘下营。当时正值严寒,天降大雪,胡遵与众将设宴欢聚。突然有人报告说有三十只战船从水上开来。胡遵出营查看,见船只即将靠岸,每只船上大约有一百人。于是返回营帐,对众将说:‘不过三千人罢了,何足为惧!’只派部将去侦查,继续饮酒。
丁奉把船一字排开在水面上,对部将说:‘大丈夫建立功名,获取富贵,就在今天!’于是命令众军脱去铠甲,摘下头盔,不用长枪大戟,只带着短刀。魏兵看到这一幕大笑,不再做任何准备。突然连续响起三声连珠炮,丁奉挥刀冲在最前面,一跃上岸。众军都拔出短刀,跟着丁奉上岸,砍入魏营,魏兵措手不及。韩综急忙拔出帐前的大戟迎战,却被丁奉一把夺入怀中,手起刀落,将他砍翻在地。桓嘉从左边转出,忙举枪刺向丁奉,却被丁奉抓住枪杆。桓嘉扔掉枪逃跑,丁奉一刀飞去,正中桓嘉左肩,桓嘉向后倒下。丁奉追上去,用枪刺了他。三千吴兵,在魏营中左冲右突。胡遵急忙上马夺路而逃。魏兵都涌向浮桥,但浮桥已经断裂,大半落水而死;倒在雪地里的,不知道有多少。车辆、马匹、军器,都被吴兵所获。司马昭、王昶、毋丘俭听说东兴兵败,也勒兵撤退。诸葛恪领兵到东兴,收兵奖赏完毕,于是召集众将说:‘司马昭兵败北归,正好趁机进攻中原。’于是派人送信到蜀国,请求姜维从北面进攻,答应与他平分天下;另一方面起兵二十万,来攻打中原。临行前,突然看到一道白气从地面升起,遮住了三军,对面都看不见。蒋延说:‘这是白虹,是丧兵的征兆。太傅最好回朝,不要攻打魏国。’诸葛恪大怒说:‘你怎敢说出不利的话,来扰乱我的军心!’喝令武士斩了他。众人都求情,诸葛恪于是将蒋延贬为庶民,仍然催促军队前进。丁奉说:‘魏国把新城作为总隘口,如果我们先攻下新城,司马师就会吓得胆战心惊。’诸葛恪非常高兴,立即催促军队直奔新城。守城的牙门将军张特,看到吴兵大量到来,闭门坚守。诸葛恪命令军队四面围攻。早有流星马报告洛阳。主簿虞松告诉司马师说:‘现在诸葛恪围困新城,暂时还不能与他交战。吴兵远来,人多人少,粮食不足,粮食吃完自然会撤退。等他们将要撤退时再攻打,一定能获得全胜。但担心蜀兵侵犯边境,不能不防备。’司马师同意了他的话,于是命令司马昭领一军帮助郭淮防备姜维;毋丘俭、胡遵抵挡吴兵。
诸葛恪连续几个月攻打新城不下,下令众将:‘齐心协力攻城,懈怠者立即处斩。’于是众将奋力攻城。城东北角即将陷落。张特在城中定下计策: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带着册籍,到吴营见诸葛恪,告诉他说:‘魏国的法律:如果敌人围困城池,守城将领坚守一百天,如果没有救兵到来,然后出城投降敌人,他的家族不会受到惩罚。现在将军围城已经九十多天;希望再宽限几天,我主将率领军民出城投降。现在先呈上册籍。’诸葛恪深信不疑,收了军队,于是不再攻城。原来张特用缓兵之计,骗退吴兵,于是拆毁城中的房屋,在破城处修补完好,然后登上城楼大骂说:‘我城中还有半年的粮食,岂会向吴狗投降!全力战斗都没关系!’诸葛恪大怒,催促军队攻城。城上乱箭射下。诸葛恪额上正中一箭,翻身落马。众将把他救回军营,金疮发作。众军都没有了斗志;又因为天气酷热,士兵多病。诸葛恪的金疮稍微好了些,想要催促军队攻城。军营小吏报告说:‘人人都有病,怎么能作战呢?’诸葛恪大怒说:‘再有人说病者斩之!’众军听说后,逃亡的人不计其数。忽然报告说都督蔡林带领本部军队投降了魏国。诸葛恪大惊,亲自骑马巡视各营,果然看到士兵面色黄肿,都带着病容。于是勒兵返回吴国。早有细作报告给毋丘俭。毋丘俭调集大军,随后追击。
吴兵大败而归,诸葛恪非常羞愧,托病不去朝见。吴主孙亮亲自到他的宅邸探望,文武官员都来拜见。诸葛恪担心别人议论,先搜查众官将的过失,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于是内外官员,无不恐惧。又让心腹将领张约、朱恩掌管御林军。孙峻字子远,是孙坚弟弟孙静的曾孙,孙恭的儿子;孙权在世时,非常宠爱他,让他掌管御林军马。现在听说诸葛恪让张约、朱恩两人掌管御林军,夺了他的权,心中非常愤怒。太常卿滕胤,一直与诸葛恪有矛盾,于是趁机对孙峻说:‘诸葛恪专权跋扈,杀害公卿,有叛逆之心。您是宗室,为什么不早点图谋他呢?’孙峻说:‘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现在就奏告天子,请求圣旨诛杀他。’于是孙峻、滕胤入宫见吴主孙亮,密奏其事。孙亮说:‘朕看到这个人,也感到很害怕;一直想除掉他,但没有找到机会。现在你们果真有忠义,可以秘密图谋他。’滕胤说:‘陛下可以设宴邀请诸葛恪,暗藏在壁衣中的武士,掷杯为号,在宴席间杀了他,以绝后患。’孙亮同意了。
诸葛恪从战场上失败回来,借口生病在家中,心神不宁。一天,他偶然走出中堂,忽然看到一个穿着孝服的人走进来。诸葛恪喝问,那个人大惊失措。诸葛恪命令拿下拷问,那个人说:‘我因为新丧父亲,进城请僧人超度;一开始以为是寺院,就进来了,没想到是太傅的府邸。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诸葛恪大怒,召唤守门的士兵询问。士兵报告说:‘我们几十人,都拿着武器守门,从未离开,并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诸葛恪大怒,将他们全部斩首。那天晚上,诸葛恪睡得不安稳,忽然听到正堂中响起雷鸣般的声响。诸葛恪自己出来看,看到中梁断裂成两段。诸葛恪惊恐地回到寝室,忽然一阵阴风吹起,看到被杀的穿着孝服的人和守门的士兵几十人,都提着头索命。诸葛恪惊倒在地,很久才苏醒。第二天早上洗脸,发现水非常腥臭。诸葛恪喝令侍女,换了数十盆水,都是腥臭的。诸葛恪正在惊疑不定,忽然报告说天子有使者到来,宣太傅赴宴。
诸葛恪命令准备车马。正要出府,有黄狗咬住衣服,发出嘤嘤的声音,像哭泣一样。诸葛恪生气地说:‘狗在戏弄我!’喝令左右赶走它,于是乘车出府。走了没几步,看到车前一道白虹,从地面升起,像白色的带子冲上天空。诸葛恪非常惊讶,心腹将领张约走进车前秘密告诉说:‘今天宫中设宴,不知道情况如何,主公不可轻易进去。’诸葛恪听后,便命令掉头。走了不到十几步,孙峻、滕胤骑马来到车前说:‘太傅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了?’诸葛恪说:‘我忽然肚子疼,不能见天子。’滕胤说:‘朝廷为了太傅军队回来,没有见面,所以特别设宴邀请,还要商议大事。太傅虽然感到身体不适,还是应该勉强去一趟。’诸葛恪听从了他的话,于是和孙峻、滕胤一起进入皇宫,张约也跟着进去。
恪见到吴国君主孙亮,行完礼后,就坐到座位上。孙亮命令上酒,恪心中怀疑,推辞说:“我身体不好,喝不了酒。”孙峻说:“太傅府里经常喝药酒,可以喝这个吗?”恪说:“可以。”于是让人回府取来自制的药酒,恪才放心地喝了起来。酒喝了几巡后,吴主孙亮因为有事先起身。孙峻离开宝座,脱下长袍,穿上短衣,里面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锋利的刀,上殿大声喊道:“天子有令,诛杀逆贼!”诸葛恪大吃一惊,把杯子扔在地上,想要拔剑迎敌,但头已经落地。张约看到孙峻杀了诸葛恪,挥刀前来迎战。孙峻急忙闪避,刀尖划伤了张约的左手指。孙峻转身一刀,砍中了张约的右臂。武士们一起涌出,砍倒了张约,把他剁成了肉泥。孙峻一边命令武士收捕诸葛恪的家眷,一边让人把张约和诸葛恪的尸体用芦席包裹起来,用小车拉出去,扔在城南门外石子岗乱坟堆里。诸葛恪的妻子正在房中神志不清,动作不稳,突然一个婢女进了房间。恪的妻子问:“你浑身怎么这么血腥?”那个婢女突然翻脸咬牙切齿,跳起来撞向屋梁,嘴里大声喊道:“我就是诸葛恪!被奸贼孙峻杀害了!”诸葛恪的全家老小都惊慌失措,号啕大哭。不久,军队到了,包围了诸葛府,把诸葛恪的全家老小都捆绑起来,带到市曹斩首。这是吴国建兴二年冬十月的事情。以前诸葛瑾在世时,看到诸葛恪聪明外露,感叹说:“这个孩子不是保家的人。”魏国光禄大夫张缉也曾对司马师说:“诸葛恪不会活得太久。”司马师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张缉说:“威震君主,怎么可能长久?”结果果然如他所言。孙峻杀了诸葛恪后,吴主孙亮封孙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管中外各军。从此,大权都掌握在孙峻手中。
再说姜维在成都,接到诸葛恪的书信,想要请求他的帮助一起攻打魏国,于是进宫朝见后主,得到了批准,再次起兵北伐中原。正所谓:一次出兵没有取得成果,两次讨伐敌人想要成功。不知道胜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八回-注解
丁奉:丁奉,三国时期吴国将领,以勇猛著称,此段描述的是他率军奇袭魏国的场景。
孙峻:孙峻,字子远,三国时期东吴的权臣,孙权的侄孙。
姜维:姜维,字伯约,三国时期蜀汉的著名将领。
司马师:司马师,字子元,三国时期曹魏的权臣。
郭淮:郭淮,三国时期曹魏将领。
雍州:雍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部。
连弩法:连弩法是一种古代的远程攻击武器,可以同时发射多支箭。
药箭:药箭是一种涂有药物的箭,可以造成中毒等效果。
司马昭:司马昭,三国时期曹魏权臣,司马炎的父亲。
孙权:孙权是三国时期吴国的建立者,以雄才大略著称。
太子:太子是国家的继承人,通常由皇帝的儿子担任。
全公主:全公主是孙权的女儿,在这段古文中,她参与了政治阴谋。
诸葛恪:诸葛恪,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的侄子,吴国将领。
太元元年:太元元年是东晋的一个年号,即公元376年。
建兴元年:建兴元年是蜀汉的一个年号,即公元223年。
蒋陵:蒋陵是孙权的陵墓所在,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南京市。
细作:细作是指间谍,负责刺探敌情。
尚书:尚书是古代中国的官职,负责处理文书和机密事务。
傅嘏:傅嘏是三国时期魏国的官员,以直言进谏著称。
长江:长江是中国最长的河流,也是古代中国的重要军事防线。
巢湖:巢湖是中国的一个大型淡水湖,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东兴郡:东兴郡是三国时期吴国的一个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严寒:严寒是指非常寒冷的天气。
大雪:大雪是指下大雪的天气。
部将:部将,指直接听命于主将的军官。
大丈夫:古汉语中,大丈夫指的是有志气、有抱负的男子。
功名:功名,指通过功绩获得的名声和地位。
富贵:富贵,指财富和地位。
连珠炮:连珠炮,古代的一种火器,可连续发射多枚弹丸。
韩综:韩综,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桓嘉:桓嘉,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王昶:王昶,三国时期曹魏将领。
毋丘俭:毋丘俭,三国时期曹魏将领。
东兴:东兴,三国时期吴国的一座城池。
白虹:白虹,指天空中的白色长带,古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流星马:流星马,古代传递紧急军情的快速通信方式。
洛阳:洛阳,古代中国的一个都城,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胡遵:胡遵,三国时期曹魏将领。
新城:新城,三国时期的一座城池。
张特:张特,三国时期魏国将领。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指用拖延时间的方法来争取有利的形势。
吴狗:吴狗,指吴国人,此处是诸葛恪对敌人的侮辱。
金疮:金疮,指因刀剑等金属器物造成的创伤。
孙静:孙静,孙坚的弟弟。
孙恭:孙恭,孙权的儿子。
太常卿:太常卿,古代官职,掌管礼仪。
滕胤:滕胤,三国时期吴国官员。
专权恣虐:专权恣虐,指独断专行,残暴不仁。
宗室:宗室,指皇室宗亲。
太傅:太傅,古代官职,是皇帝的辅佐官员,位高权重。
黄犬:黄犬,指黄色的狗。
恪:诸葛恪,字元逊,三国时期东吴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诸葛亮的侄子。
孙亮:孙亮,字子明,三国时期东吴的第三位皇帝。
杯酌:杯酌,古代饮酒的礼仪,指举杯饮酒。
府中:府中,指官员的官邸。
服药酒:服药酒,指含有药物的酒,用于养生或治疗。
酒至数巡:酒至数巡,指酒已经喝了几轮。
托事先起:托事先起,指因为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而起身离开。
利刃:利刃,锋利的刀。
逆贼:逆贼,指叛乱的人。
头已落地:头已落地,指已经被杀。
张约:张约,三国时期东吴的将领。
武士:武士,古代的士兵。
市曹:市曹,古代的刑场。
诸葛瑾:诸葛瑾,字子瑜,诸葛亮的哥哥,三国时期东吴的官员。
威震其主:威震其主,指权势震慑到了君主。
富春侯:富春侯,东吴的一个侯爵封号。
权柄:权柄,指权力。
后主:后主,指蜀汉的最后一位皇帝刘禅。
北伐中原:北伐中原,指蜀汉对曹魏的北伐战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八回-评注
恪见吴主孙亮,施礼毕,就席而坐。
此句开篇即描绘了诸葛恪对孙亮的尊敬和谦逊,‘恪见’与‘施礼’两个动作展现了恪的礼貌与礼节,‘就席而坐’则表现出恪的谦逊态度,为后续的情节发展奠定了基础。
亮命进酒,恪心疑,辞曰:‘病躯不胜杯酌。’
‘亮命进酒’表明孙亮对诸葛恪的尊重,但恪‘心疑’暗示了恪对孙亮的命令持有戒备之心,‘病躯不胜杯酌’则通过恪的自我谦抑,反映了恪的谨慎和智慧。
孙峻曰:‘太傅府中常服药酒,可取饮乎?’恪曰:‘可也。’
孙峻的话中暗示了药酒可能含有特殊成分,恪的‘可也’表明他对孙峻的试探给予了信任,这既展现了恪的信任与宽容,也暗示了恪对孙峻的信任并非无懈可击。
遂令从人回府取自制药酒到,恪方才放心饮之。
恪的这一行为体现了他对孙峻的信任,同时也反映了恪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方才放心’则表达了恪在确认酒水安全后的安心。
酒至数巡,吴主孙亮托事先起。
‘酒至数巡’描绘了宴会的氛围,孙亮‘托事先起’则是一个转折点,预示着接下来的剧情将发生重大变化。
孙峻下殿,脱了长服,着短衣,内披环甲,手提利刃,上殿大呼曰:‘天子有诏诛逆贼!’诸葛恪大惊,掷杯于地,欲拔剑迎之,头已落地。
孙峻的突然行动和暴烈性格通过一系列动作描写展现出来,‘大呼’和‘头已落地’则揭示了孙峻的决断和残忍,诸葛恪的惊慌和反应则凸显了恪的措手不及。
张约见峻斩恪,挥刀来迎。
张约的忠诚和勇敢通过‘挥刀来迎’这一动作得以体现,他的出现为诸葛恪的死增添了一丝悲壮。
峻急闪过,刀尖伤其左指。峻转身一刀,砍中张约右臂。
孙峻的动作描写展现了其武艺高强和反应敏捷,而张约的受伤则凸显了诸葛恪死后局势的混乱。
武士一齐拥出,砍倒张约,剁为肉泥。
这一句通过‘一齐拥出’和‘剁为肉泥’表现了武士的凶狠和孙峻的残忍,同时也反映了诸葛恪死后家族的遭遇。
孙峻一面令武士收恪家眷,一面令人将张约并诸葛恪尸首,用芦席包裹,以小车载出,弃于城南门外石子岗乱冢坑内。
孙峻的这一行为展现了其冷酷无情,同时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残酷和无情。
诸葛恪之妻正在房中心神恍惚,动止不宁,忽一婢女入房。
此句通过诸葛恪妻子的心理描写,展现了诸葛恪死后家庭的悲痛和不安。
恪合家老幼,惊惶号哭。
‘惊惶号哭’这一动作描写生动地表现了诸葛恪家族在悲痛中的绝望和无助。
时吴建兴二年冬十月也。
此句以时间作为背景,点明了故事发生的历史时期,增加了故事的历史厚重感。
昔诸葛瑾存日,见恪聪明尽显于外,叹曰:‘此子非保家之主也!’又魏光禄大夫张缉,曾对司马师曰:‘诸葛恪不久死矣。’师问其故,缉曰:‘威震其主,何能久乎?’至此果中其言。
此段通过诸葛瑾和张缉的预言,展现了诸葛恪命运的必然性,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斗争和权谋斗争。
却说孙峻杀了诸葛恪,吴主孙亮封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督中外诸军事。
孙峻的晋升展现了其权势的急剧上升,同时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权力的更迭。
自此权柄尽归孙峻矣。
此句总结了孙峻掌握大权的情况,预示了后续的权力斗争。
且说姜维在成都,接得诸葛恪书,欲求相助伐魏,遂入朝,奏准后主,复起大兵,北伐中原。
此句引出了姜维的角色,以及他接到的诸葛恪的书信,为后续的北伐战争埋下了伏笔。
正是:一度兴师未奏绩,两番讨贼欲成功。
此句以诗句的形式总结了前文的内容,并预示了姜维的北伐之路充满挑战。
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此句作为结尾,既留下了悬念,又为读者阅读下文提供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