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原文

起阏逢摄提格,尽屠维协洽,凡六年。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地节三年(甲寅,公元前六七年)

春,三月,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王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馀口,治有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未及征用,会病卒官。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云。

夏,四月,戊申,立子奭为皇太子,以丙吉为太傅,太中大夫疏广为少傅。封太子外祖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又封霍光兄孙中郎将云为冠阳侯。霍显闻立太子,怒恚不食,欧血,曰:“此乃民间时子,安得立!即后有子,反为王邪!”复教皇后令毒太子。皇后数召太子赐食,保、阿辄先尝之,后挟毒不得行。

五月,甲申,丞相贤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安车、驷马,罢就第。丞相致仕自贤始。

六月,壬辰,以魏相为丞相。辛丑,丙吉为御史大夫,疏广为太子太傅,广兄子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平恩侯许伯,以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护太子家。上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于天下英俊,不宜独亲外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备,今复使舜护太子家,示陋,非所以广太子德于天下也。”上善其言,以语魏相,相免冠谢曰:“此非臣等所能及。”广由是见器重。

京师大雨雹,大行丞东海萧望之上疏,言大臣任政,一姓专权之所致。上素闻望之名,拜为谒者。时上博延贤俊,民多上书言便宜,辄下望之问状;高者请丞相、御史,次者中二千石试事,满岁以状闻;下者报闻,罢。所白处奏皆可。

冬,十月,诏曰:“乃者九月壬申地震,朕甚惧焉。有能箴朕过失,及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讳有司。朕既不德,不能附远,是以边境屯戍未息。今复饬兵重屯,久劳百姓,非所以绥天下也。其罢车骑将军、右将军屯兵。”又诏:“池籞未御幸者,假与贫民。郡国宫馆勿复修治。流民还归者,假公田,贷种食,且勿算事。”

霍氏骄侈纵横。太夫人显,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絪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采丝輓显游戏第中;与监奴冯子都乱。而禹、山亦并缮治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云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仓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显及诸女昼夜出入长信宫殿中,亡期度。

帝自在民间,闻知霍氏尊盛日久,内不能善。既躬亲朝政,御史大夫魏相给事中。显谓禹、云、山:“女曹不务奉大将军馀业,今大夫给事中,他人壹间女,能复自救邪!”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人以谓霍氏,显等始知忧。

会魏大夫为丞相,数燕见言事;平恩侯与侍中金安上等径出入省中。时霍山领尚书,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关尚书,群臣进见独往来,于是霍氏甚恶之。上颇闻霍氏毒杀许后而未察,乃徙光女婿度辽将军、未央卫尉、平陵侯范明友为光禄勋,出次婿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为安定太守。数月,复出光姊婿给事中、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群孙婿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顷之,复徙光长女婿长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戊戌,更以张安世为卫将军,两宫卫尉、城门、北军兵属焉。以霍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印绶;罢其屯兵官属,特使禹官名与光俱大司马者。又收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但为光禄勋;及光中女婿赵平为散骑、骑都尉、光禄大夫,将屯兵,又收平骑都尉印绶。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

初,孝武之世,征发烦数,百姓贫耗,究民犯法,奸轨不胜。究当为穷,于是使张汤、赵禹之属,条定法令,作见知故纵、监临部主之法,缓深、故之罪,急纵、出之诛。其后奸猾巧法转相比况,禁罔浸密,律令烦苛,文书盈于几阁,典者不能遍睹。是以郡国承用者驳,或罪同而论异,奸吏因缘为市,所欲活则傅生议,所欲陷则予死比,议者咸冤伤之。

廷尉史巨鹿路温舒上书曰:“臣闻齐有无知之祸而桓公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文公用伯。近世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为太宗。繇是观之,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夫继变乱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贤圣所以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即世无嗣,昌邑淫乱,乃皇天所以开至圣也。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命之统,涤烦文,除民疾,以应天意。臣闻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绝者不可复属。《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今治狱吏则不然,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计,岁以万数。此仁圣之所以伤也,太平之未洽,凡以此也。夫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棰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胜痛,则饰辞以示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导以明之;上奏畏却,则锻练而周内之。盖奏当之成,虽皋陶听之,犹以为死有馀辜。何则?成练者众,文致之罪明

也。故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唯陛下省法制,宽刑罚,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上善其言。

十二月,诏曰:“间者吏用法巧文浸深,是朕之不德也。夫决狱不当,使有罪兴邪,不辜蒙戮,父子悲恨,朕甚伤之!今遣廷史与郡鞠狱,任轻禄薄,其为置廷尉平,秩六百石,员四人。其务平之,以称朕意!”于是每季秋后请谳时,上常幸宣室,斋居而决事,狱刑号为平矣。

涿郡太守郑昌上疏言:“今明主躬垂明听,虽不置廷平,狱将自正;若开后嗣,不若删定律令。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奸吏无所弄矣。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政衰听怠,则廷平将召权而为乱首矣。”

昭帝时,匈奴使四千骑田车师。及五将军击匈奴,车师田者惊去,车师复通于汉;匈奴怒,召其太子军宿,欲以为质。军宿,焉耆外孙,不欲质匈奴,亡走焉耆,车师王更立子乌贵为太子。及乌贵立为王,与匈奴结婚姻,教匈奴遮汉道通乌孙者。

是岁,侍郎会稽郑吉与校尉司马喜,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谷,发城郭诸国兵万馀人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破之;车师王请降。匈奴发兵攻车师;吉、喜引兵北逢之,匈奴不敢前。吉、喜即留一候与卒二十人留守王,吉等引兵归渠犁。车师王恐匈奴兵复至而见杀也,乃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妻子,传送长安。匈奴更以车师王昆弟兜莫为车师王,收其馀民东徙,不敢居故地;而郑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往田车师地以实之。

上自初即位,数遣使者求外家;久远,多似类而非是。是岁,求得外祖母王媪及媪男无故、武。上赐无故、武爵关内侯。旬月间,赏赐以巨万计。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地节四年(乙卯,公元前六六年)

春,二月,赐外祖母号为博平君;封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

夏,五月,山阳、济阴雹如鸡子,深二尺五寸,杀二十馀人,飞鸟皆死。

诏:“自今子有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治。”

立广川惠王孙文为广川王。

霍显及禹、山、云自见日侵削,数相对啼泣自怨。山曰:“今丞相用事,县官信之,尽变易大将军时法令,发扬大将军过失。又,诸儒生多窭人子,远客饥寒,喜妄说狂言,不避忌讳,大将军常雠之。今陛下好与诸儒生语,人人自书对事,多言我家者。尝有上书言我家昆弟骄恣,其言绝痛;山屏不奏。后上书者益黠,尽奏封事,辄使中书令出取之,不关尚书,益不信人。又闻民间讙言‘霍氏毒杀许皇后’,宁有是邪?”显恐急,即具以实告禹、山、云。禹、山、云惊曰:“如是,何不早告禹等!县官离散、斥逐诸婿,用是故也。此大事,诛罚不小,奈何?”于是始有邪谋矣。

云舅李竟民善张赦,见云家卒卒,谓竟曰:“今丞相与平恩侯用事,可令太夫人言太后,先诛此两人。移徙陛下,在太后耳。”长安男子张章告之,事下廷尉、执金吾,捕张赦等。后有诏,止勿捕。山等愈恐,相谓曰:“此县官重太后,故不竟也。然恶端已见,久之犹发,发即族矣,不如先也。”遂令诸女各归报其夫,皆曰:“安所相避!”

会李竟坐与诸侯王交通,辞语及霍氏,有诏:“云、山不宜宿卫,免就第。”山阳太守张敞上封事曰:“臣闻公子季友有功于鲁,赵衰有功于晋,田完有功于齐,皆畴其庸,延及子孙。终后田氏篡齐,赵氏分晋,季氏颛鲁。故仲尼作《春秋》,迹盛衰,讥世卿最甚。乃者大将军决大计,安宗庙,定天下,功亦不细矣。夫周公七年耳,而大将军二十岁,海内之命断于掌握。方其隆盛时,感动天地,侵迫阴阳。朝臣宜有明言曰:‘陛下褒宠故大将军以报功德足矣。间者辅臣颛政,贵戚太盛,君臣之分不明,请罢霍氏三侯皆就第;及卫将军张安世,宜赐几杖归休,归存问召见,以列侯为天子师。’明诏以恩不听,群臣以义固争而后许之,天下必以陛下为不忘功德而朝臣为知礼,霍氏世世无所患苦。今朝廷不闻直声,而令明诏自亲其文,非策之得者也。今两侯已出,人情不相远,以臣心度之,大司马及其枝属必有畏惧之心。夫近臣自危,非完计也。臣敞愿于广朝白发其端,直守远郡,其路无由。唯陛下省察。”上甚善其计,然不召也。

禹、山等家数有妖怪,举家忧愁。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菟、蛙,可以此罪也。”谋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召丞相、平恩侯以下,使范明友、邓广汉承太后制引斩之,因废天子而立禹。约定,未发,云拜为玄菟太守,太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会事发觉,秋,七月,云、山、明友自杀,显、禹、广汉等捕得;禹要斩,显及诸女昆弟皆弃市;与霍氏相连坐诛灭者数十家。太仆杜延年以霍氏旧人,亦坐免官。八月,己酉,皇后霍氏废,处昭台宫,乙丑,诏封告霍氏反谋者男子张章、期门董忠、左曹杨恽、侍中金安上、史高皆为列侯。恽,丞相敞子;安上,车骑将军日磾弟子;高,史良娣兄子也。

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

惧,改行自新。其为扶风,选用廉平疾奸吏以为右职,接待以礼,好恶与同之;其负翁归,罚亦必行。然温良谦退,不以行能骄人,故尤得名誉于朝廷。

初,乌孙公主少子万年有宠于莎车王。莎车王死而无子,时万年在汉,莎车国人计,欲自托于汉,又欲得乌孙心,上书请万年为莎车王。汉许之,遣使者奚充国送万年。万年初立,暴恶,国人不说。

上令群臣举可使西域者,前将军韩增举上党冯奉世以卫候使持节送大苑诸国客至伊循城。会故莎车王弟呼屠征与旁国共杀其王万年及汉使者奚充国,自立为王。时匈奴又发兵攻车师城,不能下而去。莎车遣使扬言“北道诸国已属匈奴矣”,于是攻劫南道,与歃盟畔汉,从鄯善以西皆绝不通。都护郑吉、校尉司马喜甏皆在北道诸国间,奉世与其副严昌计,以为不亟击之,则莎车日强,其势难制,必危西域,遂以节谕告诸国王,因发其兵,南北道合万五千人,进击莎车,攻拔其城。莎车王自杀,传其首诣长安,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诸国悉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罢兵以闻。帝召见韩增曰:“贺将军所举得其人。”

奉世遂西至大宛。大宛闻其斩莎车王,敬之异于它使,得其名马象龙而还。上甚说,议封奉世。丞相、将军皆以为可,独少府萧望之以为:“奉世奉使有指,而擅矫制违命,发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以为后法。即封奉世,开后奉使者利以奉世为比,争逐发兵,要功万里之外,为国家生事于夷狄,渐不可长。奉世不宜受封。”上善望之议,以奉世为光禄大夫。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元康二年(丁巳,公元前六四年)

春,正月,赦天下。上欲立皇后,时馆陶主母华婕妤及淮阳宪王母张婕妤、楚孝王母卫婕妤爱幸。上欲立张婕妤为后;久之,惩艾霍氏欲害皇太子,乃更选后宫无子而谨慎者。二月,乙丑,立长陵王婕妤为皇后,令母养太子;封其父奉光为邛成侯。后无宠,希得进见。

五月,诏曰:“狱者,万民之命。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则可谓文吏矣。今则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贰端,深浅不平,奏不如实,上亦亡由知,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或擅兴徭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譬如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今天下颇被疾疫之灾,朕甚愍之,其令郡国被灾甚者,毋出今年租赋。”

又曰:“闻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其更讳询。”

匈奴大臣皆以为“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谷,必害人国,不可不争”,由是数遣兵击车师田者。郑吉将渠犁田卒七千馀人救之,为匈奴所围。吉上言:“东怀去渠犁千馀里,汉兵在渠犁者少,势不能相救,愿益田卒。”上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得复扰西域。

魏相上书谏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间者匈奴尝有善意,所得汉民,辄奉归之,未有犯于边境;虽争屯田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边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愁苦之气伤阴阳之和也。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今郡国守相多不实选,风俗尤薄,水旱不时。按今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纤介之忿于远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上从相言,止。遣长罗侯常惠将张掖、酒泉骑往车师,迎郑吉及其吏士还渠犁。召故车师太子军宿在焉耆者,立以为王;尽徙车师国民令居渠犁,遂以车师故地与匈奴。以郑吉为卫司马,使护善阝善以西南道。

魏相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相敕掾史按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不上,相辄奏言之。与御史大夫丙吉同心辅政,上皆重之。

丙吉为人深厚,不伐善。自曾孙遭遇,吉绝口不道前恩,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会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状。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汝,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征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征卿;已死,有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上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上大贤之。

帝以萧望之经明持重,议论有馀,材任宰相,欲详试其政事,复以为左冯翊。望之从少府出为左迁,恐有不合意,即移病。上闻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谕意曰:“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为平原太守日浅,故复试之于三辅,非有所闻也。”望之即起视事。

初,掖庭令张贺数为弟车骑将军安世称皇曾孙之材美及征怪,安世辄绝止,以为少主在上,不宜

称述曾孙。及帝即位而贺已死,上谓安世曰:“掖庭令平生称我,将军止之,是也。”

上追思贺恩,欲封其冢为恩德侯,置守冢二百家。

贺有子蚤死,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

安世深辞贺封;又求损守冢户数,稍减至三十户。

上曰:“吾自为掖庭令,非为将军也。”安世乃止,不敢复言。

上心忌故昌邑王贺,赐山阳太守张敞玺书,令谨备盗贼,察往来过客;毋下所赐书。

敞于是条奏贺居处,著其废亡之效曰:“故昌邑王为人,青黑色,小目,鼻末锐卑,少须眉,身体长大,疾痿,行步不便。

臣敞尝与之言,欲动观其意,即以恶鸟感之曰:‘昌邑多枭。’

故王应曰:‘然。前贺西至长安,殊无枭;复来,东至济阳,乃复闻枭声。’

察故王衣服、言语、跪起,清狂不惠。

臣敞前言:‘哀王歌舞者张脩等十人无子,留守哀王园,请罢归。’

故王闻之曰:‘中人守园,疾者当勿治,相杀伤者当勿法,欲令亟死。太守奈何而欲罢之?’

其天资喜由乱亡,终不见仁义如此。”

上乃知贺不足忌也。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元康三年(戊午,公元前六三年)

春,三月,诏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

乙未,诏曰:“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

《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为博阳侯,曾为将陵侯,玄为平台侯,舜为博望侯,延寿为乐成侯。”

贺有孤孙霸,年七岁,拜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故人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者,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

吉临当封,病;上忧其不起,将使人就加印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

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疾也。”

后病果愈。

张安世自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

安世谨慎周密,每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

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

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

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绝弗复为通。

有郎功高不调,自言安世,安世应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绝不许。

已而郎果迁。

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岁馀,上闵安世年老,复征延寿为左曹、太仆。

夏,四月,丙子,立皇子钦为淮阳王。

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

太傅疏广谓少傅受曰:“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仕宦至二千石,官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

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

上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

公卿故人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

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或叹息为之下泣。

广、受归乡里,日令其家卖金共具,请族人、故旧、宾客,与相娱乐。

或劝广以其金为子孙颇立产业者,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

今复增益之以为赢馀,但教子孙怠堕耳。

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

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无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

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

于是族人悦服。

颍川太守黄霸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以赡鳏、寡、贫、穷者;然后为条教,置父老、师帅、伍长,班行之于民间,劝以为善防奸之意,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浮淫之费。

其治,米盐靡密,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

吏民见者,语次录绎,问它阴伏以相参考,聪明识事,吏悄不知所出,咸称神明,豪厘不敢有所欺。

奸人去入它郡,盗贼日少。

霸力行教化而后诛罚,务在成就全安长吏。

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

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且善助之,毋失贤者意!”

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缘,绝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

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

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霸以外宽内明,得吏民心,户口岁增,治为天下第一,征守京兆尹。

顷之,坐法,连贬秩;有诏复归颍川为太守,以八百石居。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元康四年(己未,公元前六二年)

春,正月,诏:“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人,它皆勿坐。”

右扶风尹翁归卒,家无馀财。

秋,八月,诏曰:“翁归廉平乡正,治民异等。其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

上令有司求高祖功臣子孙失侯者,得槐里公乘周广汉等百三十六人,皆赐黄金二十斤,复其家,令奉祭祀,世世勿绝。

丙寅,富平敬侯张安世薨。

初,扶阳节侯韦贤薨,长子弘有罪系狱,家人矫贤令,以次子大河都尉玄成为后。

玄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昏乱。

既葬,当袭爵,以狂不应召。

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验。

案事丞相史乃与玄成书曰:“古之辞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坏容貌,蒙耻辱为狂痴,光曜晻而不宣,微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高而仆为小人也。”

玄成友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玄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

而丞相、御史遂以玄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玄成不得已,受爵。帝高其节,以玄成为河南太守。

车师王乌贵之走乌孙也,乌孙留不遣。汉遣使责乌孙,乌孙送乌贵诣阙。

初,武帝开河西四郡,隔绝羌与匈奴相通之路,斥逐诸羌。不使居湟中地。

及帝即位,光禄大夫义渠安国使行诸羌;先零豪言:“愿时度湟水北,逐民所不田处畜牧。”安国以闻。

后将军赵充国劾安国奉使不敬。是后羌人旁缘前言,抵冒度湟水,郡县不能禁。

既而先零与诸羌种豪二百馀人解仇、交质、盟诅。

上闻之,以问赵充国,对曰:“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种自有豪,数相攻击,势不壹也。往三十馀岁西羌反时,亦先解仇合约攻令居,与汉相距,五六年乃定。匈奴数诱羌人,欲与之共击张掖、酒泉地,使羌居之。间者匈奴困于西方,疑其更遣使至羌中与相结。臣恐羌变未止此,且复结联他种,宜及未然为之备。”

后月馀,羌侯狼何果遣使至匈奴藉兵,欲击善阝善、敦煌以绝汉道。

充国以为“狼何势不能独造此计,疑匈奴使已至羌中,先零、罕、幵乃解仇作约。到秋马肥,变必起矣。宜遣使者行边兵,豫为备敕,视诸羌毋令解仇,以发觉其谋。”

于是两府复白遣义渠安国行视诸羌,分别善恶。

是时,比年丰稔,谷石五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译文

从阏逢摄提格年开始,到屠维协洽年结束,共六年。

中宗孝宣皇帝地节三年(甲寅年,公元前六十七年)

春天,三月,皇帝下诏说:“我听说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即使是唐尧、虞舜也不能教化天下。如今胶东相王成,勤勉不懈,流民自愿归附的有八万多人,治理有卓越的成效。特赐王成关内侯的爵位,俸禄为中二千石。”然而还未等到征用,王成就因病在任上去世了。后来皇帝下诏让丞相、御史询问各郡、国的上计长史、守丞关于政令的得失。有人回答说:“前胶东相王成虚报功绩以获取显赫的赏赐。”从此以后,庸俗的官吏大多追求虚名。

夏天,四月,戊申日,立皇子奭为皇太子,任命丙吉为太傅,太中大夫疏广为少傅。封太子的外祖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又封霍光的兄孙中郎将霍云为冠阳侯。霍显听说立太子后,愤怒得不肯吃饭,甚至吐血,说:“这是民间时的儿子,怎么能立为太子!即使以后有儿子,反而会成为王吗!”她还教唆皇后毒害太子。皇后多次召太子赐食,但太子的保母和阿母总是先尝,因此皇后无法下毒。

五月,甲申日,丞相韦贤因年老多病请求退休;皇帝赐给他黄金百斤、安车、驷马,让他回家养老。丞相退休的制度从韦贤开始。

六月,壬辰日,任命魏相为丞相。辛丑日,任命丙吉为御史大夫,疏广为太子太傅,疏广的侄子疏受为少傅。太子的外祖父平恩侯许伯认为太子年幼,请求让自己的弟弟中郎将许舜监护太子家。皇帝问疏广的意见,疏广回答说:“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师友必须从天下英才中选拔,不宜只亲近外家许氏。况且太子已经有太傅、少傅,官属已经齐备,现在再让许舜监护太子家,显得狭隘,这不是让太子德行广布天下的做法。”皇帝赞同他的话,并告诉了魏相,魏相脱帽谢罪说:“这不是我们所能想到的。”疏广因此受到器重。

京城下起了大冰雹,大行丞东海的萧望之上书,指出大臣专权、一姓独揽大权是导致天灾的原因。皇帝早就听说过萧望之的名声,任命他为谒者。当时皇帝广泛招揽贤才,百姓多有上书言事的,皇帝就让萧望之去询问情况;重要的建议交给丞相、御史处理,次一等的交给中二千石官员试用,满一年后根据表现上报;一般的建议则上报后作罢。萧望之所处理的奏章都得到了皇帝的认可。

冬天,十月,皇帝下诏说:“前些日子九月壬申日发生了地震,朕非常恐惧。如果有人能指出朕的过失,以及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的人士,以匡正朕的不足,不要忌讳有司。朕德行不够,不能安抚远方,因此边境的屯戍未能停止。现在又整顿军队,长期劳苦百姓,这不是安定天下的办法。特此罢免车骑将军、右将军的屯兵。”又下诏说:“未使用的皇家园林,借给贫民使用。郡国的宫馆不再修缮。流民回归的,借给他们公田,贷给种子和粮食,暂时不征收赋税。”

霍氏家族骄奢放纵。太夫人霍显,大肆修建府第,制作豪华的乘舆辇车,装饰华丽,绣有花纹,涂上黄金;车轮用韦絮包裹,侍婢用五彩丝线拉着霍显在府中游玩;她还与监奴冯子都私通。霍禹、霍山也大肆修建府第,骑马在平乐馆中驰骋。霍云本应上朝,却常常称病私自外出,带着宾客在黄山苑中打猎,派家奴代替自己上朝,没有人敢责备。霍显和她的女儿们日夜出入长信宫,毫无节制。

皇帝在民间时,就听说霍氏家族权势显赫,内心不满。亲政后,御史大夫魏相在宫中任职。霍显对霍禹、霍云、霍山说:“你们不努力继承大将军的遗业,现在魏相在宫中任职,一旦有人离间你们,你们还能自救吗!”后来霍氏家奴与魏相家奴争道,霍氏家奴闯入御史府,想要踢开魏相的门;御史叩头谢罪,霍氏家奴才离开。有人将此事告诉霍氏,霍显等人才开始感到忧虑。

魏相担任丞相后,多次在宫中与皇帝议事;平恩侯许广汉与侍中金安上等人也直接出入宫中。当时霍山担任尚书,皇帝下令吏民可以直接上奏封事,不必经过尚书,群臣进见也独自往来,霍氏对此非常不满。皇帝隐约听说霍氏毒杀许皇后的事,但未查实,于是将霍光的女婿度辽将军、未央卫尉、平陵侯范明友调任光禄勋,将霍光的次婿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调任安定太守。几个月后,又将霍光的姊婿给事中、光禄大夫张朔调任蜀郡太守,将霍光的孙婿中郎将王汉调任武威太守。不久,又将霍光的长女婿长乐卫尉邓广汉调任少府。戊戌日,改任张安世为卫将军,统领两宫卫尉、城门、北军兵。任命霍禹为大司马,但只戴小冠,没有印绶;罢免他的屯兵官属,只保留大司马的名号。又收回范明友的度辽将军印绶,只保留光禄勋的职位;以及霍光的中女婿赵平的散骑、骑都尉、光禄大夫印绶,只保留将屯兵的职位。所有统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的职位,全部换成皇帝亲信的许、史子弟担任。

当初,汉武帝时期,征发频繁,百姓贫困,犯罪现象严重,奸邪之事层出不穷。于是汉武帝任命张汤、赵禹等人,制定法令,设立见知故纵、监临部主等法律,减轻重罪,加重轻罪的惩罚。后来奸猾之徒利用法律漏洞,法律条文越来越繁琐,文书堆积如山,官员无法全部阅读。因此郡国在执行法律时出现混乱,同样的罪行却有不同的判决,奸吏趁机谋取私利,想要救活的人就轻判,想要陷害的人就重判,议论者都感到冤屈。

廷尉史巨鹿人路温舒上书说:“我听说齐国因无知之祸而桓公兴起,晋国因骊姬之难而文公称霸。近世赵王不得善终,诸吕作乱,而孝文帝成为太宗。由此可见,祸乱的发生,往往是为了开启圣人的时代。在变乱之后,必有不同于旧时的恩典,这是贤圣昭示天命的做法。过去昭帝去世无嗣,昌邑王淫乱,这是皇天为了开启至圣的时代。我听说《春秋》重视即位、大一统,并谨慎对待开始。陛下初登帝位,与天意相符,应当改正前代的过失,端正受命的统绪,去除繁琐的条文,解除百姓的疾苦,以顺应天意。我听说秦朝有十大过失,其中之一至今尚存,那就是治狱之吏。狱事是天下的大事,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尚书》说:‘与其杀无辜,宁可失于不经。’如今治狱之吏却不是这样,上下相逼,以严苛为明察,严苛者获得公正的名声,宽厚者多遭后患,因此治狱之吏都希望人死,并非憎恨人,而是自保之道在于人死。因此死人的血流满市,受刑之人并肩而立,死刑的数量每年以万计。这是仁圣之所以感到悲伤的原因,太平之所以未能实现,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人之常情,安定时乐于生存,痛苦时则想死,在严刑拷打之下,什么口供得不到!因此囚犯受不了痛苦,就会编造供词;官吏利用这一点,就会引导他们认罪;上奏时害怕被驳回,就会罗织罪名。即使皋陶来审理,也会认为死有余辜。为什么呢?因为罗织罪名的人多,文致之罪明确。”

因此俗语说:‘画地为牢,议论不进入;刻木为吏,期望不应对。’这些都是对官吏的疾风,悲痛的言辞。希望陛下省察法制,宽减刑罚,那么太平的风气可以在世间兴起。”皇帝认为他的话很好。

十二月,皇帝下诏说:“近来官吏使用法律巧妙,文辞逐渐深奥,这是朕的德行不够。判决案件不当,使有罪的人兴起邪恶,无辜的人遭受杀戮,父子悲恨,朕非常伤心!现在派遣廷史和郡县审理案件,任命轻薄的俸禄,设置廷尉平,秩禄六百石,员额四人。务必使案件公平,以符合朕的心意!”于是每年秋季后审理案件时,皇帝常常到宣室,斋戒居住并决断事务,狱刑被称为公平。

涿郡太守郑昌上疏说:“现在明主亲自垂听,即使不设置廷平,狱案也会自然公正;如果为后代考虑,不如删定律令。律令一旦确定,愚民知道如何避免,奸吏无法玩弄。现在不纠正根本,而设置廷平来处理末节,政治衰败,听政懈怠,廷平将会招揽权力而成为乱源。”

昭帝时,匈奴派遣四千骑兵到车师耕种。等到五将军攻打匈奴,车师的耕种者惊慌逃走,车师再次与汉朝通好;匈奴愤怒,召见车师太子军宿,想把他作为人质。军宿是焉耆的外孙,不愿意做人质,逃到焉耆,车师王改立儿子乌贵为太子。等到乌贵成为王,与匈奴结为婚姻,教匈奴阻挡汉朝通往乌孙的道路。

这一年,侍郎会稽郑吉和校尉司马喜,带领免刑的罪人到渠犁耕种,积攒粮食,发动城郭诸国的一万多士兵和所带领的一千五百名士兵一起攻打车师,攻破车师;车师王请求投降。匈奴发兵攻打车师;郑吉、司马喜带兵北上迎击,匈奴不敢前进。郑吉、司马喜留下一个候和二十名士兵留守车师王,郑吉等人带兵回到渠犁。车师王害怕匈奴兵再次到来而被杀,于是轻骑逃往乌孙。郑吉迎接他的妻子儿女,送到长安。匈奴改立车师王的弟弟兜莫为车师王,收拢剩下的百姓向东迁徙,不敢住在原来的地方;而郑吉开始派遣三百名吏卒到车师地耕种以充实那里。

皇帝自从即位以来,多次派遣使者寻找外家;时间久远,很多人相似但不是。这一年,找到了外祖母王媪和她的儿子无故、武。皇帝赐予无故、武关内侯的爵位。一个月内,赏赐的财物以巨万计。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地节四年(乙卯,公元前六六年)

春天,二月,赐予外祖母号为博平君;封舅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

夏天,五月,山阳、济阴下冰雹,像鸡蛋一样大,深二尺五寸,杀死二十多人,飞鸟都死了。

皇帝下诏:“从现在开始,儿子有隐藏父母、妻子隐藏丈夫、孙子隐藏祖父母的,都不治罪。”

立广川惠王的孙子文为广川王。

霍显和禹、山、云看到自己的权力日渐削弱,多次相对哭泣自怨。山说:“现在丞相掌权,皇帝信任他,完全改变了大将军时的法令,发扬大将军的过失。还有,那些儒生大多是贫穷人家的孩子,远道而来,饥寒交迫,喜欢胡说八道,不避忌讳,大将军常常仇视他们。现在陛下喜欢和那些儒生交谈,每个人都自己写对事,很多人说我们家的坏话。曾经有人上书说我们家的兄弟骄纵放肆,言辞非常痛切;山没有上奏。后来上书的人越来越狡猾,全部上奏密封的奏章,总是让中书令出来取走,不经过尚书,更加不信任人。又听说民间传言‘霍氏毒杀许皇后’,难道真有这种事吗?”霍显非常害怕,立即把实情告诉了禹、山、云。禹、山、云惊讶地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皇帝离散、斥逐我们的女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是大事,惩罚不小,怎么办?”于是开始有了邪恶的阴谋。

云的舅舅李竟民和张赦关系很好,看到云家的情况紧急,对李竟民说:“现在丞相和平恩侯掌权,可以让太夫人告诉太后,先杀了这两个人。转移皇帝,在太后手中。”长安男子张章告发了这件事,事情交给廷尉、执金吾处理,逮捕了张赦等人。后来有诏书,停止逮捕。山等人更加害怕,互相说:“这是皇帝重视太后,所以不追究。但是邪恶的端倪已经出现,时间久了还是会爆发,爆发就是灭族,不如先下手。”于是让各个女儿各自回去告诉她们的丈夫,都说:“哪里能逃避!”

正好李竟因为与诸侯王交通,言辞涉及霍氏,有诏书:“云、山不适合宿卫,免职回家。”山阳太守张敞上密封奏章说:“我听说公子季友对鲁国有功,赵衰对晋国有功,田完对齐国有功,都延续了他们的功绩,延及子孙。后来田氏篡夺齐国,赵氏分裂晋国,季氏专权鲁国。所以孔子作《春秋》,记录盛衰,讥讽世卿最厉害。以前大将军决定大计,安定宗庙,平定天下,功劳也不小。周公只有七年,而大将军有二十年,天下的命运掌握在手中。在他隆盛的时候,感动天地,侵迫阴阳。朝臣应该有明确的话说:‘陛下褒奖宠爱故大将军以报答功德已经足够了。近来辅臣专权,贵戚太盛,君臣之分不明,请罢免霍氏三侯都回家;以及卫将军张安世,应该赐予几杖退休,回家存问召见,以列侯为天子师。’明诏以恩德不听,群臣以义理坚决争辩而后允许,天下一定认为陛下不忘功德而朝臣知礼,霍氏世世代代没有忧患。现在朝廷听不到正直的声音,而让明诏亲自写文,不是好策略。现在两侯已经出朝,人情不远,以我的心推测,大司马及其亲属一定有畏惧之心。近臣自危,不是好计策。我张敞愿意在朝廷上公开提出,直接守卫远郡,没有途径。希望陛下省察。”皇帝认为他的计策很好,但没有召见他。

禹、山等家多次出现妖怪,全家忧愁。山说:“丞相擅自减少宗庙的羔、菟、蛙,可以用这个罪名。”阴谋让太后为博平君设宴,召见丞相、平恩侯以下,让范明友、邓广汉按照太后的命令斩杀他们,趁机废黜天子而立禹。约定,还没有发动,云被任命为玄菟太守,太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正好事情被发觉,秋天,七月,云、山、明友自杀,显、禹、广汉等被捕;禹被腰斩,显和她的女儿兄弟都被弃市;与霍氏相连坐被诛灭的有几十家。太仆杜延年因为是霍氏的旧人,也被免官。八月,己酉,皇后霍氏被废,安置在昭台宫,乙丑,皇帝下诏封告发霍氏反谋的男子张章、期门董忠、左曹杨恽、侍中金安上、史高都为列侯。恽是丞相张敞的儿子;安上是车骑将军日磾的弟子;高是史良娣的侄子。

当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说:“霍氏一定会灭亡。奢侈就会不逊,不逊就会侮上。侮上的人,是逆道,在人的右边,众人一定会害他。霍氏掌权日久,害他的人很多。天下人害他,而又行逆道,不灭亡还等什么!”于是上疏说:“霍氏太盛,陛下即使爱厚他们,也应该适时抑制,不要让他们走向灭亡。”书上了三次,每次都得到回复。

他感到恐惧,于是改过自新。在担任扶风太守时,他选拔廉洁公正、疾恶如仇的官员担任要职,以礼待人,与下属同甘共苦;对那些辜负他的人,也必定加以惩罚。然而他性格温和谦逊,从不因自己的才能而骄傲自满,因此在朝廷中享有很高的声誉。

起初,乌孙公主的小儿子万年受到莎车王的宠爱。莎车王去世后没有子嗣,当时万年正在汉朝,莎车国人商议,想要依附汉朝,同时希望得到乌孙的支持,于是上书请求立万年为莎车王。汉朝同意了,派使者奚充国护送万年回国。万年刚即位时,暴虐无道,国人对他不满。

皇帝命令群臣推荐可以出使西域的人选,前将军韩增推荐上党人冯奉世,任命他为卫候使,持节护送大宛等国的客人到伊循城。恰逢莎车王的弟弟呼屠征与邻国联合杀死了万年和汉朝使者奚充国,自立为王。当时匈奴也派兵攻打车师城,未能攻下而撤退。莎车派使者扬言“北道诸国已经归附匈奴”,于是开始劫掠南道,与汉朝决裂,从鄯善以西的道路全部断绝。都护郑吉和校尉司马喜甏都在北道诸国之间,冯奉世与他的副手严昌商议,认为如果不立即出兵讨伐,莎车将日益强大,难以控制,必然危及西域的安全,于是以节谕告诸国国王,调动他们的军队,南北道共集结了一万五千人,进攻莎车,攻破了城池。莎车王自杀,首级被送到长安,汉朝另立莎车王的侄子为王。西域诸国全部平定,汉朝的威名震动西域,冯奉世于是撤军并上报朝廷。皇帝召见韩增,说:“祝贺将军推荐的人选非常合适。”

冯奉世随后西行至大宛。大宛听说他斩杀了莎车王,对他格外敬重,不同于其他使者,并送给他名马“象龙”作为礼物。皇帝非常高兴,商议要封赏冯奉世。丞相和将军们都认为可以封赏,唯独少府萧望之认为:“冯奉世奉命出使,却擅自违背命令,调动诸国军队,虽然立下功劳,但不能作为以后的榜样。如果封赏冯奉世,以后出使的人会以他为榜样,争相调动军队,追求功名于万里之外,给国家带来麻烦,这种风气不可助长。冯奉世不宜受封。”皇帝赞同萧望之的意见,任命冯奉世为光禄大夫。

中宗孝宣皇帝元康二年(丁巳年,公元前64年)

春天,正月,大赦天下。皇帝想要立皇后,当时馆陶公主的母亲华婕妤、淮阳宪王的母亲张婕妤、楚孝王的母亲卫婕妤都受到宠爱。皇帝原本想立张婕妤为皇后;但后来考虑到霍氏曾企图谋害皇太子,于是改选后宫中没有子嗣且性格谨慎的妃子。二月乙丑日,立长陵王婕妤为皇后,让她抚养太子;封她的父亲奉光为邛成侯。皇后并不受宠,很少有机会见到皇帝。

五月,皇帝下诏说:“监狱是关乎万民性命的地方。如果能让活着的人不怨恨,死去的人不遗憾,那就可以称为合格的文吏了。但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有些官员用法时心怀巧诈,曲解法律,轻重不一,奏报不实,皇帝也无法了解真相,四方百姓还能依靠谁呢!二千石官员要严格考察下属,不要任用这样的人。有些官吏擅自征发徭役,装饰驿站,过分招待使者,越职违法以博取名声,这就像踩在薄冰上等待太阳升起,岂不是很危险吗!如今天下正遭受疾疫的灾害,朕非常怜悯,命令受灾严重的郡国,免除今年的租赋。”

皇帝又说:“听说古代天子的名字难以知晓且容易避讳;现在改名为询。”

匈奴的大臣们认为:“车师土地肥沃,靠近匈奴,如果汉朝得到它,大量屯田积谷,必然会对匈奴不利,因此必须争夺。”于是多次派兵攻打车师的屯田者。郑吉率领渠犁的七千多名屯田士兵前去救援,结果被匈奴包围。郑吉上书说:“东怀距离渠犁一千多里,汉朝在渠犁的兵力太少,无法救援,请求增派屯田士兵。”皇帝与后将军赵充国等人商议,打算趁匈奴衰弱之际,出兵攻打其右地,使其无法再侵扰西域。

魏相上书劝谏说:“臣听说:拯救乱世、诛杀暴虐的军队,称为义兵,义兵必胜;敌人侵犯自己,不得已而应战的军队,称为应兵,应兵也能取胜;因小怨而愤怒,不能忍耐的军队,称为忿兵,忿兵必败;贪图他人土地、财宝的军队,称为贪兵,贪兵必破;依仗国家强大,轻视民众,想要在敌人面前炫耀武力的军队,称为骄兵,骄兵必灭。这五种情况,不仅是人事,也是天道。近来匈奴曾表现出善意,将俘获的汉朝百姓送还,没有侵犯边境;虽然争夺车师的屯田,但不足以引起我们的重视。如今听说诸位将军想要出兵攻打匈奴,臣愚钝,不知这属于哪种军队!如今边境郡县困苦,父子共穿一件羊皮衣,吃野菜充饥,常常担心无法生存,难以发动战争。‘战争之后,必有灾年’,说的是百姓的愁苦之气会破坏阴阳的和谐。即使出兵获胜,仍会有后患,恐怕灾害会因此而生。如今郡国的守相大多不称职,风俗败坏,水旱灾害频发。据统计,今年子弟杀害父兄、妻子杀害丈夫的案件共有二百二十二起,臣愚以为这不是小事。如今朝廷不担忧这些,却想发兵报复远夷的小怨,恐怕正如孔子所说‘我担心季孙的忧患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皇帝听从了魏相的建议,停止了出兵计划。派长罗侯常惠率领张掖、酒泉的骑兵前往车师,迎接郑吉及其部下返回渠犁。召回流亡在焉耆的车师太子军宿,立他为王;将车师国民全部迁到渠犁居住,将车师故地让给匈奴。任命郑吉为卫司马,负责保护鄯善以西南道的安全。

魏相喜欢研究汉朝的历史和奏章,多次列举汉朝建立以来国家的政策和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人的建议,上奏请求施行。魏相命令掾史考察郡国事务,休假回家后回到府中,总是报告各地的异常情况。如果有逆贼、风雨灾变,郡国不上报,魏相就会上奏。他与御史大夫丙吉同心辅政,皇帝非常器重他们。

丙吉为人宽厚,从不夸耀自己的功劳。自从皇曾孙(即后来的汉宣帝)遭遇困境后,丙吉绝口不提自己曾经的恩情,因此朝廷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功劳。后来,掖庭的宫婢则让民夫上书,自称曾有抚养皇曾孙的功劳,奏章下达到掖庭令处进行审问,则供出了使者丙吉知道此事。掖庭令将则带到御史府让丙吉辨认,丙吉认出她,对则说:“你曾经因抚养皇曾孙不谨慎而被责打,你怎么会有功劳!只有渭城的胡组和淮阳的郭征卿有恩于皇曾孙。”丙吉分别上奏了胡组和郭征卿的功劳。皇帝下诏让丙吉寻找胡组和郭征卿;两人已经去世,但有子孙在世,都受到了丰厚的赏赐。皇帝下诏免去则的宫婢身份,赐给她十万钱。皇帝亲自召见询问,才知道丙吉曾有旧恩却始终不言,皇帝非常赞赏他。

皇帝认为萧望之精通经典,持重稳健,议论有深度,才能足以担任宰相,想要详细考察他的政事能力,于是再次任命他为左冯翊。萧望之从少府调任左冯翊,担心皇帝对他不满意,便称病不上任。皇帝听说后,派侍中成都侯金安上传达旨意说:“任用你是因为你治理百姓有功。你之前担任平原太守时间较短,所以再次让你在三辅地区任职,并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闻。”萧望之于是上任履职。

起初,掖庭令张贺多次向他的弟弟车骑将军张安世称赞皇曾孙的才华和奇异之处,张安世总是制止他,认为少主(即汉宣帝)在位,不宜

提到曾孙。等到皇帝即位时,张贺已经去世,皇帝对张安世说:“掖庭令生前一直称赞我,将军阻止他,这是对的。”

皇帝追念张贺的恩情,想封他的坟墓为恩德侯,并安排二百户人家守墓。

张贺有个儿子早逝,儿子张安世的小儿子叫彭祖。彭祖小时候曾与皇帝一起读书写字,皇帝想封他为侯,先赐他关内侯的爵位。

张安世坚决推辞张贺的封号;又请求减少守墓的户数,最终减到三十户。

皇帝说:“我是为了掖庭令,不是为了将军。”张安世于是不再坚持,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心中忌惮已故的昌邑王刘贺,赐给山阳太守张敞一封密信,命令他严密防备盗贼,监察往来的过客;不要泄露这封信的内容。

张敞于是详细报告了刘贺的居住情况,描述了他被废黜后的表现:“已故的昌邑王刘贺,肤色青黑,眼睛小,鼻尖低矮,胡须稀少,身材高大,患有痿病,行动不便。

我曾与他交谈,想试探他的心思,就用恶鸟来刺激他说:‘昌邑有很多枭鸟。’

刘贺回答说:‘是的。以前我去长安时,根本没有枭鸟;后来回来,到了济阳,才又听到枭鸟的叫声。’

观察刘贺的衣着、言谈、举止,显得轻狂而不聪明。

我曾提议:‘哀王的歌舞者张脩等十人没有子嗣,留在哀王的园中守墓,请求让他们回家。’

刘贺听后说:‘这些人守墓,生病了不要医治,互相伤害也不要追究,让他们快点死掉。太守为什么要让他们回家呢?’

他天性喜欢混乱和灭亡,从未表现出仁义之心。”

皇帝这才知道刘贺不值得忌惮。

中宗孝宣皇帝元康三年(戊午,公元前63年)

春季,三月,皇帝下诏封已故的昌邑王刘贺为海昏侯。

乙未日,皇帝下诏说:“我年少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都对我有旧恩,还有已故的掖庭令张贺,曾辅导我学习文学和经术,恩惠卓著,功绩显著。

《诗经》不是说:‘没有恩德不报答’,封张贺的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张贺谥号为阳都哀侯,丙吉为博阳侯,史曾为将陵侯,史玄为平台侯,许舜为博望侯,许延寿为乐成侯。”

张贺有个孤孙叫张霸,年仅七岁,被封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那些曾经在郡邸狱中帮助过皇帝的故人,都得到了官职、田宅、财物,根据恩情的深浅给予回报。

丙吉在即将被封侯时生病;皇帝担心他无法康复,准备派人去给他加封,希望在他生前完成封赏。

太子太傅夏侯胜说:“他还没死!我听说有阴德的人一定会享受福报,并且惠及子孙。现在丙吉还未得到回报就病重,这不是他该死的病。”

后来丙吉果然康复。

张安世觉得自己父子都封侯,地位过于显赫。于是辞去了俸禄,皇帝下令将张家的无名钱以百万计存入都内。

张安世为人谨慎周密,每当决定重大政事,一旦决定,就称病不出。

听到有诏令,他会感到惊讶,派人去丞相府询问。

朝廷大臣都不知道他参与了决策。

他曾推荐过一个人,那人来感谢他,张安世非常生气,认为“推荐贤能,怎么能有私下的感谢呢!”从此不再与那人来往。

有个郎官功绩很高却未得到升迁,向张安世抱怨,张安世回答说:“你的功绩很高,明主自然知道,作为臣子,何必自己说出来呢!”坚决不同意。

后来那个郎官果然升迁了。

张安世看到自己父子地位显赫,心中不安,请求让儿子张延寿外调为官,皇帝任命他为北地太守;一年多后,皇帝怜悯张安世年老,又召回张延寿为左曹、太仆。

夏季,四月,丙子日,皇帝立皇子刘钦为淮阳王。

皇太子年仅十二岁,已经通晓《论语》和《孝经》。

太傅疏广对少傅疏受说:“我听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现在我们官至二千石,功成名就,如果不及时隐退,恐怕会有后悔。”

当天,父子俩都称病,上疏请求退休。

皇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赐给他们黄金二十斤,皇太子又赠送了五十斤。

公卿故人在东都门外设宴送行,送行的车辆有数百辆。

路旁观看的人都说:“真是贤明的大夫啊!”有人甚至感动得流泪。

疏广、疏受回到家乡后,每天让家人卖金子来招待族人、故旧、宾客,与他们一起娱乐。

有人劝疏广用这些金子为子孙置办产业,疏广说:“我难道老糊涂了不念及子孙吗?只是家里有旧田宅,让子孙们勤劳耕作,足以维持生活,与普通人一样。

如果再增加产业,只会让子孙变得懒惰。

贤能的人如果财富太多,会削弱他们的志向;愚笨的人如果财富太多,会增加他们的过错。

而且,富人容易招致怨恨,我既然无法教化子孙,也不想增加他们的过错而招致怨恨。

这些金子是圣主赐给我养老的,所以我乐意与乡亲、族人共享这些赏赐,度过余生,不也很好吗!”

于是族人都心悦诚服。

颍川太守黄霸让邮亭、乡官都养鸡、养猪,用来赡养鳏寡贫穷的人;然后制定条令,设立父老、师帅、伍长,在民间推行,劝导人们行善防奸,并鼓励耕桑、节俭、积累财富、种树、养畜,减少奢侈浪费。

他的治理细致入微,起初看似繁琐,但黄霸精力充沛,能够推行这些政策。

官吏和百姓见到他,谈话时都会记录下他的教诲,询问其他隐秘的事情作为参考,黄霸聪明识事,官吏们都不知道他的意图,都称他为神明,丝毫不敢欺骗他。

奸人逃到其他郡,盗贼日渐减少。

黄霸力行教化,然后再施行惩罚,致力于保全和安抚官吏。

许丞年老,耳聋,督邮建议将他免职。

黄霸说:“许丞是个廉洁的官吏,虽然年老,但还能拜起送迎,耳朵有点聋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应该帮助他,不要失去贤者的心意!”

有人问他原因,黄霸说:“频繁更换官吏,送旧迎新的费用,以及奸吏趁机篡改账簿,盗窃财物,公私耗费很大,这些费用最终都要由百姓承担。

新上任的官吏未必贤能,可能还不如原来的官吏,只会增加混乱。

治理之道,只是去掉那些过分的事情罢了。”

黄霸外表宽厚,内心明察,深得官吏和百姓的拥护,户口逐年增加,治理成绩为天下第一,被征召为京兆尹。

不久,因犯法被连降几级;皇帝下诏让他回到颍川继续担任太守,以八百石的俸禄任职。

中宗孝宣皇帝元康四年(己未,公元前62年)

春季,正月,皇帝下诏:“年满八十岁以上的人,除非诬告、杀伤人,其他罪行都不追究。”

右扶风尹翁归去世,家中没有多余的财产。

秋季,八月,皇帝下诏说:“尹翁归廉洁正直,治理百姓有特殊功绩。赐给他的儿子黄金百斤,用于祭祀。”

皇帝命令有关部门寻找高祖功臣的子孙中失去侯爵的人,找到了槐里公乘周广汉等一百三十六人,都赐给他们黄金二十斤,恢复他们的家产,让他们世代祭祀,永不中断。

丙寅日,富平敬侯张安世去世。

当初,扶阳节侯韦贤去世,长子韦弘因犯罪被关押在狱中,家人伪造韦贤的遗命,让次子大河都尉韦玄成继承爵位。

韦玄成深知这不是韦贤的本意,于是假装发疯,卧床不起,胡言乱语,行为混乱。

韦贤下葬后,韦玄成应当继承爵位,但他以疯病为由不应召。

大鸿胪上奏此事,皇帝下令丞相、御史调查核实。

丞相史写信给玄成说:“古代的辞让,必定有文采和意义值得一看,所以能够流传后世。现在你独自毁坏容貌,蒙受耻辱,表现得像疯子一样,光辉暗淡而不显露,你托付的名声真是微不足道啊!我向来愚笨,担任宰相的职务,希望稍微听到一些风声;否则,恐怕你伤害了高贵的名声,而我成了小人。”

玄成的朋友侍郎章也上疏说:“圣明的君王重视以礼让治国,应该优待玄成,不要违背他的志向,让他能够安心地生活在自己的门第之下。”

然而丞相和御史认为玄成实际上没有病,弹劾他,皇帝下诏不要弹劾,召他入朝;玄成不得已,接受了爵位。皇帝赞赏他的节操,任命他为河南太守。

车师王乌贵逃到乌孙,乌孙不让他离开。汉朝派遣使者责备乌孙,乌孙将乌贵送到朝廷。

起初,汉武帝开辟河西四郡,隔绝了羌族与匈奴之间的通道,驱逐了各个羌族部落,不让他们居住在湟中地区。

等到皇帝即位,光禄大夫义渠安国出使各个羌族部落;先零族的首领说:“希望有时能渡过湟水北岸,到百姓不耕种的地方放牧。”安国将此事报告给朝廷。

后将军赵充国弹劾安国出使不敬。此后羌族人依据之前的言论,强行渡过湟水,郡县无法禁止。

不久,先零族与其他羌族部落的首领二百多人解除了仇怨,交换人质,结盟发誓。

皇帝听说后,询问赵充国,赵充国回答说:“羌族人之所以容易被控制,是因为他们各个部落有自己的首领,经常互相攻击,势力不统一。过去三十多年西羌反叛时,也是先解除仇怨,联合起来攻打令居,与汉朝对抗,五六年才平定。匈奴多次引诱羌族人,想与他们一起攻打张掖、酒泉地区,让羌族人居住在那里。最近匈奴在西方陷入困境,怀疑他们又派遣使者到羌族中与他们结盟。我担心羌族的变化不止于此,而且还会与其他部落联合,应该趁事情未发生之前做好准备。”

一个多月后,羌族首领狼何果然派遣使者到匈奴借兵,想攻打善阝善、敦煌以断绝汉朝的道路。

赵充国认为“狼何的势力不可能独自想出这个计策,怀疑匈奴的使者已经到了羌族中,先零、罕、幵等部落才解除仇怨,订立盟约。到了秋天马肥的时候,变故一定会发生。应该派遣使者巡视边境的军队,预先做好准备,监视各个羌族部落,不要让他们解除仇怨,以发现他们的阴谋。”

于是两府再次建议派遣义渠安国巡视各个羌族部落,区分善恶。

当时,连年丰收,一石谷子只值五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注解

阏逢摄提格: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用于纪年。阏逢是甲年的别称,摄提格是寅年的别称,合起来表示甲寅年。

屠维协洽: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用于纪年。屠维是己年的别称,协洽是未年的别称,合起来表示己未年。

地节三年:汉宣帝的年号,地节三年即公元前67年。

关内侯:汉代爵位之一,位于列侯之下,属于封爵中的较低等级。

中二千石:汉代官员的俸禄等级,表示官员的品级和地位。

太傅:古代官职,负责教导太子,地位尊崇。

太中大夫:汉代官职,属于文官系统,负责谏议和顾问。

少傅:古代官职,辅助太傅教导太子。

平恩侯:汉代的一种爵位,授予有功之臣。

冠阳侯:汉代的一种爵位,授予有功之臣。

乞骸骨:古代官员请求退休的委婉说法,表示希望归隐田园。

安车:古代官员退休时皇帝赐予的车辆,表示对其功绩的认可。

驷马:四匹马拉的车,古代高官显贵的象征。

御史大夫:汉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地位仅次于丞相。

谒者:汉代官职,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和接待宾客。

车骑将军:汉代的高级武官,负责统领军队。

右将军:汉代的高级武官,负责统领军队。

大司马:汉代的高级武官,负责军事指挥,地位极高。

光禄勋:汉代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祭祀事务。

散骑:汉代官名,属于皇帝的近侍官员,负责随从皇帝出行。

骑都尉:汉代官职,负责统领骑兵。

廷尉史:汉代官职,负责司法事务,属于廷尉的属官。

大辟:古代的一种极刑,指死刑。

皋陶:古代传说中的贤臣,以公正执法著称。

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这是古代对官吏严苛、不近人情的批评。’画地为狱’比喻官吏随意定罪,’刻木为吏’则形容官吏冷酷无情,不与民沟通。

廷尉平:汉代官职,负责审理案件,确保司法公正。秩六百石,员四人,显示了其重要性和权威性。

车师: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吐鲁番一带,汉代为重要的西域国家。

霍氏:指霍光家族,霍光是西汉中期的权臣,其家族在朝中势力极大,但最终因谋反被诛。

博平君:汉宣帝赐予外祖母的封号,显示了皇帝对母系亲属的尊崇。

霍氏毒杀许皇后:这是民间对霍光家族的指控,认为他们毒杀了汉宣帝的皇后许氏,以巩固自己的权力。

霍氏诛灭:指霍光家族因权力过大、专权跋扈而遭到汉宣帝的诛杀,标志着霍氏家族的覆灭。

徐生:指徐福,他多次上书提醒汉宣帝防范霍氏家族的变乱,但未得到重视。

曲突徙薪:比喻防患于未然,出自《汉书·霍光传》。

霍光:西汉时期的重要政治家,曾辅佐汉昭帝、汉宣帝,但晚年因专权跋扈导致家族覆灭。

骖乘:古代帝王出行时,随行的重臣或将军乘坐的副车,象征权力和地位。

霍氏之祸:指霍光家族因专权跋扈而引发的灭族之祸。

班固:东汉著名史学家,著有《汉书》。

周公、阿衡:周公指周公旦,阿衡指伊尹,均为古代贤臣,用以比喻霍光的功绩。

孝宣:指汉宣帝刘询,西汉中期皇帝,以明察秋毫著称。

椒作乱于楚:指春秋时期楚国椒氏家族的叛乱,后被楚庄王平定。

龚遂:西汉时期的官员,以治理勃海郡的盗贼问题而闻名。

赵广汉:西汉时期的京兆尹,以廉洁明察著称,但因私怨被杀。

萧望之:汉代官员,曾任少府,以持重和经明著称。

扶风: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宝鸡市一带,汉代为重要的行政区域。

莎车: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莎车县一带,汉代为重要的西域国家。

乌孙:古代西域的一个强大部落,与汉朝有频繁的交往。

匈奴: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汉代为汉朝的主要外患之一。

郑吉:汉代将领,曾任西域都护,负责西域事务。

冯奉世:汉代将领,曾任卫候使,负责护送西域使者。

魏相:汉代官员,曾任丞相,以谏言著称。

丙吉:汉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与魏相共同辅政。

掖庭令:汉代官名,负责管理后宫事务,属于内廷官职。

昌邑王贺:指西汉时期的昌邑王刘贺,曾被立为皇帝,后因行为不端被废黜。

海昏侯:刘贺被废黜后,被封为海昏侯,封地在今江西省南昌市附近。

阳都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山东省阳都县。

博阳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山东省博阳县。

将陵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北省将陵县。

平台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南省平台县。

博望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南省博望县。

乐成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北省乐成县。

中郎将:汉代武官名,负责统领皇帝的侍卫部队。

北地太守:汉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北地郡的行政事务。

太仆:汉代官名,负责管理皇帝的车马事务。

淮阳王: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南省淮阳县。

颍川太守:汉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颍川郡的行政事务。

京兆尹:汉代官名,负责管理京兆地区的行政事务,相当于首都的行政长官。

右扶风:汉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右扶风地区的行政事务。

槐里公: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陕西省槐里县。

富平敬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陕西省富平县。

扶阳节侯:汉代封爵名,封地在今河南省扶阳县。

辞让:古代的一种礼仪行为,指在官职、爵位等方面的推让,以示谦逊。

狂痴:指行为异常,失去理智,这里用来形容玄成故意装疯卖傻,以避免接受官职。

光曜晻而不宣:光曜指光辉,晻指暗淡,不宣指不显露。这里形容玄成的才华和品德被隐藏,不为人所知。

衡门:古代指简陋的房屋,常用来形容隐士的居所。

河南太守: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河南地区的行政事务。

车师王乌贵:车师是古代西域的一个小国,乌贵是其国王的名字。

河西四郡:指汉武帝时期在河西走廊设立的四个郡,包括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羌:古代中国西北的一个民族,常与汉朝发生冲突。

湟中:指湟水流域的地区,今青海省东部。

先零:羌族的一个部落,常与汉朝发生冲突。

赵充国:西汉时期的著名将领,曾多次平定羌族的叛乱。

狼何:羌族的一个首领,曾与匈奴勾结,企图攻击汉朝。

善阝善:古代西域的一个小国,位于今新疆境内。

敦煌: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市,今甘肃省敦煌市。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评注

本文选自《资治通鉴》,记载了汉宣帝地节三年(公元前67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文章通过具体的史实,展现了汉宣帝时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风貌,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首先,文章反映了汉宣帝时期的政治制度。汉宣帝在即位后,注重选拔贤能,赏罚分明。如胶东相王成因治理有功,被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体现了汉宣帝对有才能官员的重视。同时,汉宣帝也注重听取臣下的意见,如萧望之上疏指出大臣专权的问题,汉宣帝立即予以重视并任命其为谒者,显示了汉宣帝的开明和善于纳谏。

其次,文章揭示了汉宣帝时期的宫廷斗争。霍氏家族作为汉宣帝的外戚,权势显赫,但霍显等人骄奢淫逸,甚至企图毒杀太子,显示了外戚专权的危害。汉宣帝通过一系列措施削弱霍氏的势力,如将霍光的女婿范明友调任光禄勋,剥夺其兵权,显示了汉宣帝对外戚专权的警惕和应对策略。

再次,文章反映了汉宣帝时期的司法问题。路温舒上书指出治狱之吏的弊端,认为他们为了自保而滥用刑罚,导致冤狱频发。汉宣帝对此表示重视,并采取措施改革司法制度,体现了汉宣帝对民生的关注和对法治的重视。

最后,文章展现了汉宣帝时期的自然灾害和社会问题。如京师大雨雹、地震等自然灾害频发,汉宣帝下诏减轻百姓负担,如罢免车骑将军、右将军的屯兵,假公田给流民等,显示了汉宣帝对民生的关怀和对社会稳定的重视。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汉宣帝时期的政治、社会、司法等多方面的内容,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汉宣帝作为一位有作为的皇帝,通过一系列措施巩固了汉朝的统治,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教训。

这段古文主要反映了汉代中期的政治斗争和司法改革。首先,文中提到的’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反映了当时官吏的严苛和不近人情,这种风气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汉宣帝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决定改革司法制度,设立廷尉平,以确保司法公正,减少冤假错案。这一举措显示了皇帝对民生的关注和对法治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的车师与匈奴的关系,反映了汉朝与西域诸国的复杂外交关系。车师作为汉朝与匈奴之间的缓冲地带,其立场摇摆不定,时而依附汉朝,时而倒向匈奴。汉朝通过军事手段和外交策略,试图稳定西域局势,确保边疆安全。这一历史背景展示了汉朝对外政策的灵活性和战略眼光。

再次,霍光家族的兴衰是这段古文的核心内容之一。霍光作为汉宣帝的辅政大臣,权倾朝野,但其家族最终因谋反被诛。这一事件反映了汉代中期皇权与权臣之间的激烈斗争,也揭示了权力过度集中所带来的隐患。霍光家族的覆灭,既是皇权对权臣的胜利,也是政治斗争的必然结果。

最后,文中提到的汉宣帝对外祖母和舅舅的封赏,显示了皇帝对母系亲属的重视。这种封赏不仅是对亲属的尊崇,也是皇帝巩固皇权、拉拢人心的手段。然而,这种过度的封赏也引发了朝臣的不满,成为霍光家族谋反的导火索之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展示了汉代中期的政治、司法、外交和家族斗争,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它不仅揭示了汉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也为我们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权力斗争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西汉时期霍光家族的兴衰史,以及汉宣帝对霍氏家族的处置。霍光作为西汉中期的重要政治家,曾辅佐汉昭帝、汉宣帝,功绩卓著,甚至被比作周公、伊尹等古代贤臣。然而,霍光晚年因专权跋扈,导致家族覆灭,成为历史上典型的权臣悲剧。

文本通过‘曲突徙薪’的典故,揭示了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徐福多次上书提醒汉宣帝防范霍氏家族的变乱,但未得到重视,最终霍氏家族因权力过大而遭到诛杀。这一情节不仅反映了汉宣帝的政治智慧,也揭示了权力过度集中带来的隐患。

班固在《汉书》中对霍光的评价既有肯定也有批评。他认为霍光虽然功绩卓著,但由于‘不学亡术,闇于大理’,最终导致家族覆灭。这一评价体现了班固对历史人物的客观分析,既肯定其功绩,也指出其不足。

文本还通过赵广汉、龚遂等人的事迹,展现了西汉时期官员的廉洁与治理才能。赵广汉因廉洁明察而受到百姓爱戴,但因私怨被杀,反映了当时官场的复杂与残酷。龚遂则通过缓治乱民、开仓济贫等措施,成功平息了勃海郡的盗贼问题,体现了其卓越的治理能力。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西汉中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命运,揭示了权力、忠诚、治理等主题,具有深刻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汉代在西域的外交和军事活动,以及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的品德表现。通过这些事件,我们可以看到汉代在处理边疆事务时的复杂性和智慧。

首先,文中提到莎车国的内乱和汉朝的介入。莎车王死后,国内无子,乌孙公主的少子万年被推举为莎车王。然而,万年即位后暴虐无道,导致国内不满。汉朝派遣使者奚充国护送万年,但最终莎车国内发生政变,万年和奚充国被杀。这一事件反映了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以及西域国家内部的复杂政治局势。

其次,文中提到冯奉世在西域的军事行动。冯奉世在莎车国内乱后,迅速采取行动,联合南北道的兵力,攻破莎车城,平定叛乱。这一行动不仅展示了汉朝的军事实力,也体现了冯奉世的果断和智慧。然而,萧望之对此提出异议,认为冯奉世擅自发兵,虽有功但不合规矩。这一争议反映了汉代朝廷内部对于边疆事务的不同看法,以及对于权力和规则的重视。

再次,文中提到魏相的谏言。魏相反对汉朝出兵匈奴,认为匈奴虽有挑衅,但不应轻易发动战争。他提出“五兵”理论,强调战争的正义性和必要性。这一谏言不仅体现了魏相的智慧和远见,也反映了汉代朝廷对于战争和和平的慎重态度。

最后,文中提到丙吉的品德。丙吉为人深厚,不夸耀自己的功劳,甚至在皇帝面前也不提及自己曾经的恩惠。这种低调和谦逊的品德,赢得了皇帝的赞赏和信任。这一情节展示了汉代官员的品德修养,以及朝廷对于官员品德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事件,展示了汉代在处理边疆事务和朝廷内部事务时的复杂性和智慧。它不仅反映了汉代的政治和军事策略,也揭示了官员的品德和朝廷的权力斗争。这些内容对于我们理解汉代的历史和文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西汉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政治、社会和文化的一些特点。首先,文中提到的昌邑王刘贺被废黜后封为海昏侯,这一事件反映了汉代皇权的强大和对皇族成员的控制。刘贺的行为不端导致他被废黜,显示了汉代对皇帝品德和行为的高度要求。

其次,文中提到的张安世、丙吉、史曾、史玄、许舜、许延寿等人被封为侯爵,反映了汉代对功臣的封赏制度。这些人因与皇帝有旧恩或对国家有贡献而获得封赏,显示了汉代对忠诚和功绩的重视。同时,张安世辞去封赏的行为也反映了汉代士人对名节的重视,他们不愿意因封赏而招致非议。

再次,文中提到的黄霸治理颍川郡的事迹,反映了汉代地方官员的治理理念。黄霸通过推行教化、劝善防奸、务耕桑、节用等措施,使得颍川郡的治安得到改善,户口增加,成为天下第一的治理典范。这显示了汉代地方官员在治理中注重民生、推行教化的特点。

此外,文中提到的疏广和疏受父子辞官归乡的故事,反映了汉代士人对名节和知足的追求。他们不愿因贪恋官职而招致后悔,选择在功成名就后归隐乡里,与族人、故旧共飨皇帝的赏赐。这种知足常乐的态度,体现了汉代士人的高尚品德和人生智慧。

最后,文中提到的尹翁归去世后家无馀财,皇帝赐其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反映了汉代对廉洁官员的褒奖和对祭祀的重视。尹翁归的廉洁和皇帝的赏赐,显示了汉代社会对廉洁品德的推崇和对祭祀礼仪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汉代的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汉代政治、社会和文化的一些特点,反映了汉代对皇权、功臣、地方治理、士人品德和廉洁官员的重视。这些内容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西汉时期的一些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和民族关系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玄成辞让官职的故事,反映了古代士人对名节的重视。玄成故意装疯卖傻,以避免接受官职,这种行为在当时被视为高尚的品德。丞相史和侍郎章的上书,进一步强调了礼让的重要性,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当时社会的影响。

其次,文中提到车师王乌贵被乌孙扣留的事件,反映了汉朝与西域各国之间的复杂关系。汉朝通过外交手段,成功使乌孙送还乌贵,显示了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

再次,文中详细描述了汉朝与羌族的关系。汉武帝时期,通过设立河西四郡,隔绝了羌族与匈奴的联系,有效地控制了西北边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羌族各部落逐渐联合起来,对汉朝构成了新的威胁。赵充国的分析和建议,显示了汉朝将领的深谋远虑和对边疆局势的敏锐洞察。

最后,文中提到羌族首领狼何与匈奴勾结,企图攻击汉朝的边疆城市。赵充国及时识破了这一阴谋,并建议加强边防,防止羌族各部落的联合。这一事件反映了汉朝在边疆防御上的严密和高效。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西汉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还展示了当时社会的政治、军事和民族关系的复杂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十七》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2221.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