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吴敬梓(1701年-1754年),清代小说家,因其小说《儒林外史》而著名。他是清代小说和文学评论的重要人物之一,其作品充满批判性和讽刺性,展示了社会中人物的种种伪善与矛盾。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儒林外史》是吴敬梓创作的讽刺小说,小说通过对不同儒生的描写,揭示了明清时期官场、学术和士人的伪善与腐化。故事围绕一些学者和文人的生活与经历,展现了他们追求功名利禄、名利心态、道德沦丧的种种行为。书中的人物多具典型性,有的纯洁高尚,有的则虚伪贪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通过生动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刻画,《儒林外史》批判了士人的虚伪风气,并反映了封建社会的腐败与不公,是清代小说的经典之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儒林外史-第三十九回-原文
萧云仙救难明月岭平少保奏凯青枫城
话说老和尚听了老妇人这一番话,跪在地下哀告。
老妇人道:‘我怎能救你?只好指你一条路去寻一个人。’
老和尚道:‘老菩萨!却叫贫僧去寻一个甚么人?求指点了我去!’
老妇人道:‘离此处有一里多路,有个小小山冈,叫做明月岭。你从我这屋后山路过去,还可以近得几步。你到那岭上,有一个少年在那里打弹子。你却不要问他,只双膝跪在他面前。等他问你,你再把这些话向他说。只有这一个人还可以救你。你速去求他。却也还拿不稳。设若这个人还不能救你,我今日说破这个话,连我的性命只好休了!’
老和尚听了,战战兢兢,将葫芦里打满了酒,谢了老妇人,在屋后攀藤附葛上去。
果然走不到一里多路,一个小小山冈,山冈上一个少年在那里打弹子。
山洞里嵌着一块雪白的石头,不过铜钱大,那少年觑的较近,弹子过处,一下下都打了一个准。
老和尚近前看那少年时,头戴武巾,身穿藕色战袍,白净面皮,生得十分美貌。
那少年弹子正打得酣边,老和尚走来,双膝跪在他面前。
那少年正要问时,山凹里飞起一阵麻雀。
那少年道:‘等我打了这个雀儿看!’手起弹子落,把麻雀打死了一个坠下去。
那少年看见老和尚含着眼泪跪在跟前,说道:‘老师父,你快请起来。你的来意,我知道了。我在此学弹子,正为此事。但才学到九分,还有一分未到,恐怕还有意外之失,所以不敢动手。今日既遇着你来,我也说不得了,想是他毕命之期。老师父,你不必在此耽误。你快将葫芦酒拿到庵里去,脸上万不可做出慌张之像,更不可做出悲伤之像来。你到那里,他叫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一毫不可违拗他,我自来救你。’
老和尚没奈何,只得捧着酒葫芦,照依旧路,来到庵里。
进了第二层,只见恶和尚坐在中间床上,手里已是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问老和尚道:‘你怎么这时才来?’
老和尚道:‘贫僧认不得路,走错了,慢慢找了回来。’
恶和尚道:‘这也罢了,你跪下罢!’
老和尚双膝跪下。
恶和尚道:‘跪上些来!’
老和尚见他拿着刀,不敢上去。
恶和尚道:‘你不上来,我劈面就砍来!’
老和尚只得膝行上去。
恶和尚道:‘你褪了帽子罢!’
老和尚含着眼泪,自己除了帽子。
恶和尚把老和尚的光头捏一捏,把葫芦药酒倒出来吃了一口,左手拿着酒,右手执着风快的刀,在老和尚头上试一试,比个中心。
老和尚此时尚未等他劈下来,那魂灵已在顶门里冒去了。
恶和尚比定中心,知道是脑子的所在,一劈出了,恰好脑浆迸出,赶热好吃。
当下比定了中心,手持钢刀,向老和尚头顶心里劈将下来。
不想刀口未曾落老和尚头上,只听得门外飕的一声,一个弹子飞了进来,飞到恶和尚左眼上。
恶和尚大惊,丢了刀,放下酒,将只手捺着左眼,飞跑出来,到了外一层。
迦蓝菩萨头上坐着一个人。
恶和尚抬起头来,又是一个弹子,把眼打瞎。
恶和尚跌倒了。
那少年跳了下来,进里面一层。
老和尚已是吓倒在地。
那少年道:‘老师父,快起来走!’
老和尚道:‘我吓软了!其实走不动了!’
那少年道:‘起来!我背着你走!’便把老和尚扯起来,驮在身上,急急出了庵门,一口气跑了四十里。
那少年把老和尚放下,说道:‘好了;老师父脱了这场大难,自此,前途吉庆无虞。’
老和尚方才还了魂,跪在地下拜谢,问:‘恩人尊姓大名?’
那少年道:‘我也不过要除这一害,并非有意救你。你得了命,你速去罢,问我的姓名怎的?’
老和尚又问,总不肯说。
老和尚只得向前膜拜了九拜,说道:‘且辞别了恩人,不死当以厚报!’拜毕起来,上路去了。
那少年精力已倦,寻路旁一个店内坐下。
只见店里先坐着一个人,面前放着一个盒子。
那少年看那人时,头戴孝巾,身穿白布衣服,脚下芒鞋,形容悲戚,眼下许多泪痕,便和他拱一拱手,对面坐下。
那人笑道:‘清平世界,荡荡乾坤,把弹子打瞎人的眼睛,却来这店里坐的安稳!’
那少年道:‘老先生从那里来?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人道:‘我方才原是笑话。剪除恶人,救拔善类,这是最难得的事。你长兄尊姓大名?’
那少年道:‘我姓萧,名采,字云仙,舍下就在这成都府二十里外东山住。’
那人惊道:‘成都二十里外东山有一位萧昊轩先生,可是尊府?’
萧云仙惊道:‘这便是家父。老先生怎么知道?’
那人道:‘原来就是尊翁。’便把自己姓名说下,并因甚来四川:‘在同官县会见县令尤公,曾有一书与尊大人。我因寻亲念切,不曾绕路到尊府。长兄,你方才救的这老和尚,我却也认得他。不想邂逅相逢。看长兄如此英雄,便是昊轩先生令郎。可敬!可敬!’
萧云仙道:‘老先生既寻着太老先生,如何不同在一处?如今独自又往那里去?’
郭孝子见问这话,哭起来道:‘不幸先君去世了。这盒子里便是先君的骸骨。我本是湖广人,而今把先君骸骨背到故乡去归葬。’
萧云仙垂泪道:‘可怜!可怜!但晚生幸遇着老先生,不知可以拜请老先生同晚生到舍下去会一会家君么?’
郭孝子道:‘本该造府恭谒,奈我背着先君的骸骨不便,且我归葬心急。致意尊大人,将来有便,再来奉谒罢。’
因在行李内取出尤公的书子来,递与萧云仙。
又拿出百十个钱来,叫店家买了三角酒,割了二斤肉,和些蔬菜之类,叫店主人整治起来,同萧云仙吃着,便向他道:
‘长兄,我和你一见如故,这最是人生最难得的事。况我从陕西来,就有书子投奔的是尊大人,这个就更比初交的不同了。
长兄,像你这样事,是而今世上人不肯做的,真是难得。
但我也有一句话要劝你,可以说得么?’
萧云仙道:‘晚生年少,正要求老先生指教,有话怎么不要说?’
郭孝子道:‘这冒险捐躯,都是侠客的勾当。而今比不得春秋、战国时,这样事就可以成名。
而今是四海一家的时候,任你荆轲、聂政,也只好叫做乱民。
像长兄有这样品貌材艺,又有这般义气肝胆,正该出来替朝廷效力。
将来到疆场,一刀一鎗,博得个封妻荫子,也不枉了一个青史留名。
不瞒长兄说,我自幼空自学了一身武艺,遭天伦之惨,奔波辛苦,数十余年。
而今老了,眼见得不中用了。
长兄年力鼎盛,万不可蹉跎自误。
你须牢记老拙今日之言。’
萧云仙道:‘晚生得蒙老先生指教,如拨云见日,感谢不尽。’
又说了些闲话。
次早,打发了店钱,直送郭孝子到二十里路外岔路口,彼此洒泪分别。
萧云仙回到家中,问了父亲的安,将尤公书子呈上看过。
萧昊轩道:‘老友与我相别二十年,不通音问;他今做官适意,可喜!可喜!’
又道:‘郭孝子武艺精能,少年与我齐名,可惜而今和我都老了。
他今求的他太翁骸骨归葬,也算了过一生心事。’
萧云仙在家奉事父亲。
过了半年,松藩卫边外生番与内地民人互市,因买卖不公,彼此吵闹起来。
那番子性野,不知王法,就持了刀杖器械,大打一仗。
弓兵前来护救,都被他杀伤了,又将青枫城一座强占了去。
巡抚将事由飞奏到京,朝廷看了本章,大怒,奉旨:差少保平治前往督师,务必犁庭扫穴,以章天讨。
平少保得了圣旨,星飞出京,到了松藩驻札。
萧昊轩听了此事,唤了萧云仙到面前,吩咐道:
‘我听得平少保出师,现驻松藩,征剿生番。
少保与我有旧。
你今前往投军,说出我的名姓,少保若肯留在帐下效力,你也可以借此报效朝廷。
正是男子汉发奋有为之时!’
萧云仙道:‘父亲年老,儿子不敢远离膝下。’
萧昊轩道:‘你这话就不是了。
我虽年老,现在并无病痛,饭也吃得,觉也睡得,何必要你追随左右?
你若是借口不肯前去,便是贪图安逸,在家恋着妻子,乃是不孝之子,从此你便不许再见我的面了!’
几句话,让的萧云仙闭口无言,只得辞了父亲,拴束行李,前去投军。
一路程途,不必细说。
这一日,离松藩卫还有一站多路,因出店太早,走了十多里,天尚未亮。
萧云仙背着行李,正走得好,忽听得背后有脚步响。
他便跳开一步,回转头来,只见一个人,手持短棍,正待上前来打他,早被他飞起一脚,踢倒在地。
萧云仙夺了他手中短棍,劈头就要打。
那人在地下喊道:‘看我师父面上,饶恕我罢!’
萧云仙住了手,问道:‘你师父是谁?’
那时天色已明,看那人时,三十多岁光景,身穿短袄,脚下八搭麻鞋,面上微有髭须。
那人道:‘小人姓木,名耐,是郭孝子的徒弟。’
萧云仙一把拉起来,问其备细。
木耐将曾经短路,遇郭孝子,将他收为徒弟的一番话说了一遍。
萧云仙道:‘你师父,我也认得。
你今番待往那里去?’
木耐道:‘我听得平少保征番,现在松藩招军,意思要到那里去投军。
因途间缺少盘缠,适才得罪长兄,休怪!’
萧云仙道:‘既然如此,我也是投军去的,便和你同行,何如?’
木耐大喜,情愿认做萧云仙的亲随伴当。
一路来到松藩,在中军处递了投充的呈词。
少保传令细细盘问来历,知道是萧浩的儿子,收在帐下,赏给千总职衔,军前效力。
木耐赏战粮一分,听候调遣。
过了几日,各路粮饷俱已调齐,少保升帐,传下将令,叫各弁在辕门听候。
萧云仙早到,只见先有两位都督在辕门上。
萧云仙请了安,立在旁边。
听那一位都督道:‘前日总镇马大老爷出兵,竟被青枫城的番子用计挖了陷坑,连人和马都跌在陷坑里。
马大老爷受了重伤,过了两天,伤发身死。
现今尸首并不曾找着。
马大老爷是司礼监老公公的侄儿,现今内里传出信来,务必要找寻尸首。
若是寻不着,将来不知是个怎么样的处分!这事怎了?’
这一位都督道:‘听见青枫城一带几十里是无水草的,要等冬天积下大雪,到春融之时,那山上雪水化了,淌下来,人和牲口才有水吃。
我们到那里出兵,只消几天没有水吃,就活活的要渴死了,那里还能打甚么仗!’
萧云仙听了,上前禀道:‘两位太爷不必费心。
这青枫城是有水草的,不但有,而且水草最为肥饶。’
两都督道:‘萧千总,你曾去过不曾?’
萧云仙道:‘卑弁不曾去过。’
两位都督道:‘可又来!你不曾去过,怎么得知道?’
萧云仙道:‘卑弁在史书上看过,说这地方水草肥饶。’
两都督变了脸道:‘那书本子上的话,如何信得!’
萧云仙不敢言语。
少刻,云板响处,辕门铙鼓喧闹。
少保升帐,传下号令,教两都督率领本部兵马,作中军策应;叫萧云仙带领步兵五百名在前,先锋开路。
本帅督领后队调遣。
将令已下,各将分头前去。
萧云仙携了木耐,带领五百步兵,疾忙前进。
望见前面一座高山,十分险峻,那山头上隐隐有旗帜在那里把守。
这山名唤椅儿山,是青枫城的门户。
萧云仙吩咐木耐道:“你带领二百人从小路扒过山去,在他总路口等着。只听得山头炮响,你们便喊杀回来助战,不可有误。”
木耐应诺去了。
萧云仙又叫一百兵丁埋伏在山凹里,只听山头炮响,一齐吶喊起来,报称大兵已到,赶上前来助战。
分派已定,萧云仙带着二百人,大踏步杀上山来。
那山上几百番子,藏在土洞里,看见有人杀上来,一齐蜂拥的出来打仗。
那萧云仙腰插弹弓,手拿腰刀,奋勇争先,手起刀落,先杀了几个番子。
那番子见势头勇猛,正要逃走。
二百人卷地齐来,犹如暴风疾雨。
忽然一声炮响,山凹里伏兵大声喊叫:“大兵到了!”飞奔上山。
番子正在魂惊胆落,又见山后那二百人,摇旗吶喊飞杀上来,只道大军已经得了青枫城,乱纷纷各自逃命。
那里禁得萧云仙的弹子打来,打得鼻塌嘴歪,无处躲避。
萧云仙将五百人合在一处,喊声大震,把那几百个番子,犹如砍瓜切莱,尽数都砍死了,旗帜器械,得了无数。
萧云仙叫众人暂歇一歇,即鼓勇前进。
只见一路都是深林密箐。
走了半天,林子尽处,一条大河,远远望见青枫城在数里之外。
萧云仙见无船只可渡,忙叫五百人旋即砍伐林竹,编成筏子。
顷刻办就,一齐渡过河来。
萧云仙道:“我们大兵尚在后面,攻打他的城池,不是五百人做得来的。第一不可使番贼知道我们的虚实。”
叫木耐率领兵众,将夺得旗帜改造做云梯,带二百兵,每人身藏枯竹一束,到他城西僻静地方,爬上城去,将他堆贮粮草处所放起火来:“我们便好攻打他的东门。”
这里分拨已定。
且说两位都督率领中军到了椅儿山下,又不知道萧云仙可曾过去。
两位议道:“像这等险恶所在,他们必有埋伏。我们尽力放些大炮,放的他们不敢出来,也就可以报捷了。”
正说着,一骑马飞奔追来,少保传下军令:叫两位都督疾忙前去策应,恐怕萧云仙少年轻进,以致失事。
两都督得了将令,不敢不进,号令军中,疾驰到带子河,见有现成筏子,都渡过去,望见青枫城里火光烛天。
那萧云仙正在东门外施放炮火,攻打城中。
番子见城中火起,不乱自乱。
这城外中军已到,与前军先锋合为一处,将一座青枫城围的铁桶般相似。
那番酋开了北门,舍命一顿混战,只剩了十数骑,溃围逃命去了。
少保督领后队已到,城里败残的百姓,各人头顶香花,跪迎少保进城。
少保传令,救火安民,秋毫不许惊动。
随即写了本章,遣官到京里报捷。
这里萧云仙迎接,叩见了少保。
少保大喜,赏了他一腔羊,一坛酒,夸奖了一番。
过了十余日,旨意回头:着平治来京,两都督回任候升,萧采实授千总。
那善后事宜,少保便交与萧云仙办理。
萧云仙送了少保进京,回到城中,看见兵灾之后,城垣倒塌,仓库毁坏,便细细做了一套文书,禀明少保。
那少保便将修城一事,批了下来:责成萧云仙用心经理;候城工完峻之竣,另行保题议叙。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
甘棠有荫,空留后人之思;飞将难封,徒博数奇之叹。
不知萧云仙怎样修城,且听下回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儒林外史-第三十九回-译文
萧云仙救难明月岭,平少保奏凯青枫城。
话说老和尚听了老妇人这一番话,跪在地下哀求。老妇人道:“我怎能救你?只好指你一条路去寻一个人。”老和尚道:“老菩萨!请您告诉我该去寻找哪位人士?请您指点我!”老妇人道:“离这里有一里多路,有个小山丘,叫做明月岭。你从我这屋后的小路过去,还能走近一些。你到那山上,有一个少年在那里打弹子。你不要问他,只双膝跪在他面前。等他问你,你再把这些话告诉他。只有这个人可以救你。你快去求他,但也还不能确定。如果这个人不能救你,我今天说这些话,连我的命也不要了!”老和尚听了,战战兢兢,把葫芦里的酒倒满,感谢了老妇人,从屋后攀爬藤蔓上了山。
果然没有走一里多路,就到了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有一个少年在那里打弹子。山洞里嵌着一块雪白的石头,只有铜钱大小,那少年看得非常准,弹子打过去,一下下都打得很准。老和尚走近看那少年时,他头戴武帽,身穿藕色战袍,皮肤白净,长得十分俊美。那少年正在打得兴起,老和尚走来,双膝跪在他面前。那少年正要问时,山沟里飞起一群麻雀。那少年说:“等我打了这群麻雀看!”手一抬,弹子出去,把麻雀都打死了,一个个掉下去。那少年看见老和尚含着眼泪跪在他面前,说:“老师父,您快起来。我知道您的来意,我在这里学打弹子,就是为了这件事。但只学会了九分,还有一分没学到,担心会有意外,所以不敢动手。今天既然遇到您,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能这就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老师父,您不必在这里耽误时间。您快把葫芦里的酒拿到庵里去,脸上千万不能露出慌张或悲伤的表情。您到那里,他让您怎么做就怎么做,一点都不能违抗。我自己来救您。”
老和尚没有办法,只得拿着酒葫芦,按照原路回到庵里。进了第二层,只见恶和尚坐在中间的床上,手里已经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问老和尚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来?”老和尚说:“贫僧不认识路,走错了,慢慢找回来的。”恶和尚说:“这也罢了,你跪下吧!”老和尚双膝跪下。恶和尚说:“跪高点!”老和尚见他拿着刀,不敢靠近。恶和尚说:“你不上来,我就砍你了!”老和尚只得爬过去。恶和尚说:“你脱了帽子!”老和尚含着眼泪,自己脱了帽子。恶和尚把老和尚的光头捏一捏,把葫芦里的药酒倒出来喝了一口,左手拿着酒,右手拿着锋利的刀,在老和尚头上比了一下,确定中心。老和尚这时还没有等到他劈下来,魂魄已经在头顶上冒出去了。恶和尚确定中心,知道是脑子的位置,一刀劈下去,正好脑浆迸出,趁热吃下去。当时确定中心,手持钢刀,向老和尚头顶中心劈将下去。没想到刀口还没落在老和尚头上,只听得门外一声响,一个弹子飞了进来,飞到恶和尚的左眼上。恶和尚大惊,扔了刀,放下酒,一只手按着左眼,飞快地跑出去,到了外层。在迦蓝菩萨头顶上坐着一个人。
恶和尚抬起头,又一个弹子飞来,把他的眼睛打瞎了。恶和尚倒在地上。那少年跳了下来,进了里面一层。老和尚已经吓得昏倒在地。那少年说:“老师父,快起来走!”老和尚说:“我吓软了!实际上走不动了!”那少年说:“起来!我背着你走!”便把老和尚拉起来,背在身上,急急忙忙出了庵门,一口气跑了四十里。那少年把老和尚放下,说:“好了;老师父脱了这场大难,从此,前途吉祥如意。”老和尚这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拜谢,问:“恩人,您贵姓大名?”那少年说:“我也不过是要除掉这个恶人,并不是有意救你。你保住了命,你快走吧,问我的名字干什么?”老和尚再问,他也不肯说。老和尚只得向前膜拜了九拜,说:“先告辞了恩人,如果活着,我一定会重重报答您!”拜完起身,上路去了。
那少年精力已经耗尽,找了一家路边的店坐下。只见店里已经坐着一个人,面前放着一个盒子。那少年看那人时,他头戴孝帽,身穿白布衣服,脚穿草鞋,形容悲伤,眼角有泪痕,便和他打了个招呼,对面坐下。那人说:“在这太平盛世,你却把弹子打瞎了人的眼睛,还敢在这店里坐得安稳!”那少年说:“老先生从哪里来?怎么知道这件事?”那人说:“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剪除恶人,拯救善良,这是最难得的事。你哥哥尊姓大名?”那少年说:“我姓萧,名采,字云仙,我家就在成都府二十里外的东山住。”那人说:“成都二十里外的东山有一位萧昊轩先生,可是您家?”萧云仙惊讶地说:“这便是家父。老先生怎么知道?”那人说:“原来就是您的父亲。”便把自己姓名说了出来,并说明了来四川的原因:“在同官县见到县令尤公,曾给您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我因为急于寻找亲人,没有绕路去您家。兄长,您刚才救的那位老和尚,我也认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看您这么英勇,就是昊轩先生的儿子。可敬!可敬!”萧云仙说:“老先生既然找到了太老先生,怎么不同在一处?现在又独自去哪里?”郭孝子被他问得哭了起来:“不幸我父亲去世了。这盒子里就是我父亲的遗骨。我本是湖广人,现在把父亲的遗骨背到故乡去安葬。”萧云仙流泪说:“可怜啊!可怜啊!但晚生有幸遇到老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老先生和我一起去见一见家父?”郭孝子说:“本应该去拜访您家,但我背着父亲的遗骨不方便,而且我急于安葬。请向您的父亲转达我的敬意,将来有机会再来拜访。”
因为从行李中拿出了尤公的书信,递给了萧云仙。又拿出了一百多个铜钱,让店家买了三碗酒,买了二斤肉,还有一些蔬菜,让店主准备好,和萧云仙一起吃,就对他说:‘老兄,我和你一见如故,这是人生中最难得的事情。何况我从陕西来,就是来投奔你尊大人的,这和初次见面就不同了。老兄,像你这样的事情,现在世上的人都不愿意做,真是难得。但我也要劝你一句话,可以吗?’萧云仙说:‘我年轻,正希望老先生指点,有什么话不能说呢?’郭孝子说:‘冒险献身,都是侠客的行为。现在和春秋战国时期不同,这样的事情可以成名。现在是四海一家的时代,即使荆轲、聂政,也只能被称为乱民。像老兄这样有品德、有才华、有义气的人,正应该出来为朝廷效力。将来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博得个封妻荫子,也不枉了在青史上留名。不瞒老兄说,我从小空自学了一身武艺,遭遇家庭悲剧,奔波劳苦,几十年了。现在老了,眼看没什么用了。老兄年轻力壮,千万不能浪费时间。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话。’萧云仙说:‘我得到老先生的教诲,就像拨开云雾见太阳,感激不尽。’又说了一些闲话。第二天早上,付了店钱,一直把郭孝子送到二十里外的岔路口,两人洒泪分别。
萧云仙回到家,问候了父亲的安康,把尤公的书信呈上让他看。萧昊轩说:‘老友和我分别二十年,没有音信;他现在做官很如意,真让人高兴!真让人高兴!’又说:‘郭孝子武艺高强,年轻时和我齐名,可惜现在我们都老了。他现在求的只是他太翁的遗骨归葬,也算完成了一生的心愿。’萧云仙在家侍奉父亲。过了半年,松藩卫边外的生番和内地民人互市,因为买卖不公平,双方争吵起来。那些番子性情凶猛,不知王法,就拿着刀棒器械,大打一仗。弓兵前来救援,都被他们杀伤了,还强占了青枫城。巡抚把事情上报到朝廷,朝廷看了奏章,非常愤怒,下旨:派遣少保平治前往督师,务必彻底剿灭,以彰显天讨。平少保接到圣旨,星夜出京,到了松藩驻扎。萧昊轩听到这件事,叫了萧云仙到面前,吩咐道:‘我听说平少保出征,现在驻扎在松藩,征讨生番。少保和我有旧交。你现在去投军,说出我的名字,如果少保愿意留在帐下效力,你也可以借此报效朝廷。这正是男子汉奋发有为的时候!’萧云仙说:‘父亲年纪大了,我不敢远离他的身边。’萧昊轩说:‘你这话不对。我虽然年纪大了,现在并没有病痛,饭也吃得,觉也睡得,为什么一定要你跟在我身边?你如果找借口不去,那就是贪图安逸,在家迷恋妻子,那是孝顺的儿子,从今以后你就不许再见到我了!’几句话,让萧云仙无言以对,只能辞别父亲,收拾行李,去投军。
这一路上,不必细说。这一天,离松藩卫还有一站多路,因为出店太早,走了十多里,天还没亮。萧云仙背着行李,正走着,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跳开一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手持短棍,正要上来打他,他立刻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萧云仙夺了他手中的短棍,正要打他,那人在地上喊道:‘看在我师父的面上,饶了我吧!’萧云仙停住了手,问道:‘你师父是谁?’那时天已经亮了,看到那个人,三十多岁,穿着短袄,脚上穿着八搭麻鞋,脸上有些胡须。那人说:‘小人姓木,名耐,是郭孝子的徒弟。’萧云仙一把把他拉起来,问了他的详细情况。木耐把曾经遭遇抢劫,遇到郭孝子,被他收为徒弟的事情说了一遍。萧云仙说:‘你师父,我也认识。你现在要去哪里?’木耐说:‘我听说平少保征讨番人,现在松藩招兵,我想去那里投军。因为路上缺少盘缠,刚才得罪了长兄,请不要怪罪!’萧云仙说:‘既然如此,我也是去投军的,和你一起走吧,怎么样?’木耐非常高兴,愿意认做萧云仙的亲随伴当。一路来到松藩,在中军处递上了投军的申请。少保下令详细询问来历,知道他是萧浩的儿子,收在帐下,授予千总职务,在军中效力。木耐得到了一份军粮,等待调遣。
过了几天,各路粮饷都已经调齐,少保升帐,传下将令,叫各将领在辕门听候。萧云仙早就到了,只见已经有两位都督在辕门上。萧云仙请了安,站在旁边。听一位都督说:‘前些日子总镇马大老爷出兵,结果被青枫城的番人用计挖了陷坑,人和马都掉进了陷坑里。马大老爷受了重伤,过了两天,伤势恶化,去世了。现在尸体还没有找到。马大老爷是司礼监老公公的侄儿,现在宫里传出信来,一定要找到尸体。如果找不到,将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处分!这件事怎么办?’另一位都督说:‘听说青枫城一带几十里都没有水草,要等到冬天积下大雪,到春天雪融化时,山上雪水融化,才有水喝。我们到那里去打仗,只要几天没水喝,就会活活渴死,哪里还能打仗!’萧云仙听了,上前禀报:‘两位太爷不必担心。青枫城是有水草的,不仅有的,而且水草非常肥美。’两位都督说:‘萧千总,你去过那里吗?’萧云仙说:‘我未曾去过。’两位都督说:‘怎么可以这样!你没去过,怎么知道?’萧云仙说:‘我在史书上看过,说这个地方水草肥美。’两位都督脸色变了,说:‘那些书上的话,怎么能相信!’萧云仙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云板声响起,辕门外的铙鼓声变得喧闹起来。少保升帐,下达命令,让两位都督率领各自的部队,作为中军策应;命令萧云仙带领五百步兵作为先锋,开路前进。本帅亲自指挥后续部队。命令下达后,各路将领分头行动。萧云仙带着木耐,率领五百步兵,急忙前进。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座险峻的高山,山顶上隐约有旗帜守卫。这座山叫做椅儿山,是青枫城的门户。萧云仙对木耐说:“你带领二百人从小路翻过山去,在总路口等候。一旦听到山顶炮响,你们就喊杀回来支援战斗,不可耽误。”木耐答应后去了。
萧云仙又叫一百名士兵埋伏在山凹里,只等山顶炮响,一起大声喊叫,报告大军已经到来,前来支援战斗。安排好后,萧云仙带着二百人,大步登山。山上几百名番兵藏在土洞里,看到有人冲上来,一起涌出来战斗。萧云仙腰间挂着弹弓,手持腰刀,勇猛争先,手起刀落,先杀了几个番兵。番兵看到他如此勇猛,正要逃跑。二百人像狂风暴雨一样涌来。突然一声炮响,山凹里的伏兵大声喊叫:“大军到了!”飞奔上山。番兵正在惊慌失措,又看到山后那二百人,摇旗呐喊,飞快地冲上来,以为大军已经攻下了青枫城,乱作一团,各自逃命。哪里还挡得住萧云仙的弹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无处可躲。萧云仙将五百人集合起来,喊声震天,将那几百个番兵,像砍瓜切菜一样,全部杀死了,缴获了无数旗帜和器械。
萧云仙让众人稍作休息,然后鼓起勇气继续前进。只见一路上都是茂密的森林。走了半天,林子尽头,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远远地看到青枫城在数里之外。萧云仙看到没有船只可以渡河,就命令五百人立刻砍伐林中的竹子,编成筏子。很快准备好了,大家一起渡过河来。萧云仙说:“我们的大军还在后面,攻打城池不是五百人能完成的。首先不能让番兵知道我们的虚实。”他命令木耐率领士兵,将夺得的旗帜改造成云梯,带着二百人,每人身上藏一束枯竹,到城西偏僻的地方,爬上城去,将他们存放粮食的地方放火:“我们就可以攻打东门了。”这里已经安排好了计划。
再说两位都督率领中军到达椅儿山下,不知道萧云仙是否已经过去。两位都督商量说:“这样的险恶地方,他们肯定有埋伏。我们尽量放些大炮,让他们不敢出来,也就能够报捷了。”正说着,一骑马飞快地追来,少保传达军令:命令两位都督赶快前去支援,担心萧云仙年轻气盛,导致事情发生意外。两位都督接到命令,不敢不前进,命令军队快马加鞭,来到带子河,看到有现成的筏子,都渡过去,看到青枫城里火光冲天。萧云仙正在东门外放炮,攻打城池。番兵看到城内起火,不自觉地开始混乱。城外的中军已经到达,与先锋部队会合,将青枫城围得水泄不通。番兵首领打开北门,拼死一战,最后只剩下十几人,溃不成军,逃跑了。少保率领的后续部队也已经到达,城里剩下的百姓,每个人都头顶香花,跪迎少保进城。少保下令,救火安民,不允许有任何惊扰。随后,他写了奏章,派遣官员到京城报捷。
在这里,萧云仙迎接并拜见了少保。少保非常高兴,赏给他一整只羊和一坛酒,对他夸奖了一番。过了十几天,朝廷的旨意返回:命令平治来京城,两位都督回原职等待升迁,萧采被正式任命为千总。那善后事宜,少保就交给了萧云仙处理。萧云仙送少保进京后,回到城中,看到兵灾之后,城墙倒塌,仓库损坏,就详细地写了一套文书,禀报给少保。少保就将修城墙的事情批了下来:责令萧云仙认真负责;等城墙修好之后,再另行上报,讨论奖赏。正因为这一番事情,有这样的话:
甘棠树下的荫凉,只留下后人思念;飞将军难以封侯,只能徒然叹息几回。
不知道萧云仙如何修城墙,且听下回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儒林外史-第三十九回-注解
萧云仙:萧云仙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一位有武艺、有义气的年轻人。
明月岭:明月岭,故事中提到的地名,是老和尚被指引去求救的地方。
平少保:平少保,可能指的是一位历史上的官员,或者是故事中的虚构人物,具体含义需要根据上下文来判断。
奏凯:奏凯,古代战争胜利后的一种庆祝仪式,这里可能指的是取得胜利或者成功的意思。
青枫城:青枫城,故事中提到的城市,具体位置和背景在文中没有详细描述。
老和尚:老和尚,故事中的角色,是一位寻求帮助的僧人。
老妇人:老妇人,故事中的角色,是一位智慧的长者,指引老和尚去寻找萧云仙。
葫芦:葫芦,一种植物果实,常用于装酒或药物,这里的老和尚用葫芦装酒。
弹子:弹子,古代的一种弹射玩具,这里指的是少年萧云仙的技艺。
武巾:武巾,古代士兵或武官戴的头巾。
藕色战袍:藕色战袍,一种颜色如同莲藕的战袍,这里用来形容少年的服饰。
麻雀:麻雀,一种常见的鸟类,这里被少年用来练习弹射技巧。
恶和尚:恶和尚,故事中的反派角色,对老和尚不利。
迦蓝菩萨:迦蓝菩萨,佛教中的一位菩萨,这里可能指的是供奉迦蓝菩萨的庙宇。
郭孝子:郭孝子是萧云仙遇到的老人,是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客,也是一位忠义之士。
尤公:尤公,故事中提到的县令,与郭孝子有交往。
萧昊轩先生:萧昊轩先生,萧云仙的父亲,是一位有学问和地位的人。
同官县:同官县,故事中提到的地名,是郭孝子和尤公相遇的地方。
东山:东山,故事中提到的地名,是萧云仙的家乡。
骸骨:骸骨,指人的尸骨,这里指郭孝子父亲的尸骨。
尤公的书子:指尤公写给萧云仙父亲的书信,书子在这里相当于现代的私信或信件,是古代文人之间交流的重要方式。
春秋、战国:春秋和战国是中国历史上两个著名的时代,以战争频繁和侠客辈出著称。
荆轲、聂政:荆轲和聂政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著名刺客,以刺杀暴君或权贵而闻名。
封妻荫子:古代官职的一种待遇,官员死后,其妻子和子女可以享受一定的官职或待遇。
青史留名:指在历史中留下名字,被后人铭记。
天伦之惨:指家庭中的重大不幸或灾难。
疆场:指战场。
少保:古代官职,指太子太保,是皇帝身边的高级顾问,此处指一位高级将领。
司礼监老公公:指宫廷中的高级官员,司礼监是宫廷中的机构,负责管理皇帝的日常事务。
辕门:古代官府或军营的正门,此处指军营。
弁:古代对军官的称呼。
千总:古代军职,相当于现在的团级军官。
战粮:指军队中的粮食供应。
呈词:古代向上级呈报情况的文书。
史书:指记载历史的书籍,如《史记》、《资治通鉴》等。
云板:古代寺庙或官府报时、召集僧人或官员用的木鱼,此处指云板响起,表示时间已到或有所召唤。
铙鼓: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此处指鼓声喧闹,表示军队行动或战斗的气氛。
号令:命令,指示。
都督:古代官职,指统率一地军政的官员。
策应:军事术语,指在战斗中相互支援,配合行动。
先锋:军队中的先头部队,负责开路或打头阵。
番子:古代对北方或外族人的贬称,此处指敌军。
椅子山:此处为地名,是青枫城的门户,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步兵:步兵,指徒步作战的士兵。
炮响:炮声,此处指炮弹爆炸的声音,通常用于表示战斗开始或重要事件发生。
伏兵:事先埋伏好的军队,用于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
番酋:番人首领,此处指敌军的首领。
香花:香和花,此处指用来祭拜或庆祝的供品。
本章:古代官府文书的一种,此处指报告或请示的文书。
修城:修复城墙,指对城墙进行修补和维护。
甘棠有荫:出自《诗经》,比喻贤人去世后,其德行仍能庇荫后人。
飞将难封:出自《史记》,指古代名将李广,虽然英勇善战,但未能封侯,比喻英雄虽多,但机遇难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儒林外史-第三十九回-评注
此段古文描绘了一场古代军事行动的紧张与英勇,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战争的残酷与英雄的豪情。
‘少刻,云板响处,辕门铙鼓喧闹’开篇点明了时间的紧迫和军情的紧急,‘少保升帐,传下号令’展现了指挥官的果断与权威。
‘教两都督率领本部兵马,作中军策应;叫萧云仙带领步兵五百名在前,先锋开路’体现了军队的编制和战术安排,萧云仙作为先锋,肩负着开路先锋的重任。
‘萧云仙吩咐木耐道:“你带领二百人从小路扒过山去,在他总路口等着。只听得山头炮响,你们便喊杀回来助战,不可有误。”’这里萧云仙的指挥才能和军事智慧得到体现,他利用地形和声势来迷惑敌人。
‘萧云仙腰插弹弓,手拿腰刀,奋勇争先,手起刀落,先杀了几个番子’展现了萧云仙的武艺和战斗精神,他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浓厚。
‘那番子见势头勇猛,正要逃走。二百人卷地齐来,犹如暴风疾雨’形容了战斗的激烈和萧云仙部下的英勇。
‘萧云仙将五百人合在一处,喊声大震,把那几百个番子,犹如砍瓜切莱,尽数都砍死了’描绘了战斗的胜利和萧云仙部下的胜利果实。
‘萧云仙叫众人暂歇一歇,即鼓勇前进’体现了萧云仙的冷静和善于把握战机的特点。
‘萧云仙道:“我们大兵尚在后面,攻打他的城池,不是五百人做得来的。第一不可使番贼知道我们的虚实。”’这句话显示了萧云仙的战略眼光和对战局的精准把握。
‘两位都督率领中军到了椅儿山下,又不知道萧云仙可曾过去’反映了战争中信息的传递和沟通的重要性。
‘那番酋开了北门,舍命一顿混战,只剩了十数骑,溃围逃命去了’描绘了战争的惨烈和胜利的来之不易。
‘少保督领后队已到,城里败残的百姓,各人头顶香花,跪迎少保进城’展现了战争结束后的景象,也反映了百姓对和平的渴望。
‘萧云仙迎接,叩见了少保。少保大喜,赏了他一腔羊,一坛酒,夸奖了一番’描绘了胜利后的庆功和萧云仙的荣誉。
‘这里萧云仙迎接,叩见了少保’体现了古代军队中的等级制度和忠诚观念。
‘那少保便将修城一事,批了下来:责成萧云仙用心经理;候城工完峻之竣,另行保题议叙’说明了战争胜利后的重建工作,也体现了对功臣的奖励。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甘棠有荫,空留后人之思;飞将难封,徒博数奇之叹’用诗句总结,增加了文采,同时也留下了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感慨。